如沐逢生 如沐逢生 第47章
作者:七子华
他被禁锢了十多年,现在终于能不顾一切的冲破牢笼,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刘勇南没想到他敢还手,二人在地上扭打在一起。
严阴郎身高体壮,每一拳都带着积压了多年的狠意,拳拳见血。
刘勇南宿醉,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很快没有反抗的能力,捂着头嘴里不停的骂着什么。
“别……别打了……”沐阳挣扎着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跪坐在严阴郎旁边,捧着他的脸,脸色惨白,“严阴郎,别打了,看着我,我是沐阳。冷静下来,冷静。”
严阴郎眼神冷漠凶戾,剧烈的运动让他急剧的喘息着,听到声音慢慢停下来,看着沐阳,双眸没有聚焦。
沐阳帮他擦了擦脸上的血污,虚弱地说:“严阴郎,我好疼,浑身都难受。”
严阴郎理智渐渐回笼,沐阳苍白难受的脸出现在眼前,眼底的愤怒被担忧取代,他顾不上刘勇南,扶着沐阳着急地问:“你怎么样?”
沐阳喘了口气,冷汗直冒,靠在严阴郎怀里,“咱们别管他了,先走吧,我肚子疼……背也疼。”
严阴郎不敢耽搁,赶紧扶起沐阳准备去医院。
刘勇南这时候竟然还挣扎着起来,嘴里含含糊糊地骂着:“你他妈的畜生,老子……一定要搞死你。”
他跌跌撞撞的把沐阳撞到地上,伸手要去掐严阴郎的脖子。
严阴郎眸光一凛,拽过刘勇南直接毫不留情的把他踹到大马路上,其中撞倒了小贩的水果摊。
“打架撞我的水果干什么啊?”小贩骂骂咧咧的,满地捡果子,“还从巷子里突然冒出来,吓唬谁呢!”
严阴郎一心想着沐阳的伤势,对小贩的谩骂充耳不闻,也不管刘勇南,转身回去扶沐阳。
沐阳捂着肚子颤颤微微的站起来,“严阴郎,我们€€€€€€”
突然一道刺耳的声音打断了沐阳的话,轮胎急速摩擦地面,下一秒又是一道撞击重物的声音€€€€€€
“嘭€€€€€€”
严阴郎站在沐阳面前,背对街道,他听到了这一切,同时也看到了沐阳惊变的脸色和紧缩的瞳孔。
第46章 【担忧】
“沐阳,你脸色怎么这样难看?”赵麟坐在严阴郎的位置上,“昨天考试你怎么没来?是生病了吗?”
沐阳脸上没什么血色,眼下乌青,似乎是生病了,脸呼吸都变得很轻,好像害怕扯到痛处似的。
“没事……”沐阳神色淡淡的,手指灵活的转笔。
赵麟问:“班长怎么也没来?今天也没来……你知道他咋了吗?考试都可以不来啊?”
啪嗒一声,沐阳手里的笔落在桌上,他抿了抿唇,眼神沉重,“没什么……他生病了,有点严重,需要养两天。”
“噢,”赵麟又问,“你知道之前来学校闹的是谁吗?他和严阴郎有什么换关系啊?为什么………”
沐阳猛的起身,脸色很难看,眸光有些凶狠,瞪着赵麟。
赵麟:“……沐阳?”
沐阳:“我去洗手间。”
赵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宋一茗打了一下赵麟的脑袋,冷酷地说:“让你八卦。”
“我八卦一下怎么了?”赵麟捂着头不服,“大家都好奇啊,私下什么说法都有,我问问嘛,有什么不真实的言论及时澄清啊。”
宋一茗冷淡地说:“不是什么事都能八卦的。”
沐阳的快步走进洗手间,随便找了个隔间把自己锁在里面。
他呼吸困难,仰头喘气,背脊传来的阵阵疼痛刺激的他的神经,眼前又浮现前天的惊悚一幕。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味,外面有三四个男生叼着烟,插科打诨说着不入流的黄色话题。
沐阳心情烦躁,靠着门蹲在地上,掏出手机点开严阴郎的对话框。
消息停留在昨晚他问刘勇南的情况如何,严阴郎没回复,自从前几天出事后就再也回过没有消息。
烟味越来越浓,沐阳闻得恶心想吐,好些天了腹部依然隐隐作痛,什么东西都吃不下。
上课铃打响,外面的男生着急忙慌的灭掉烟,水龙头哗啦啦的冲着,想洗掉指尖和口腔的味道。
这节是体育课,沐阳不用上,他没有动,静静地等着铃声结束,又过了五分钟后,他拨通了严阴郎的电话。
一个、两个没人接。
三个、四个还是无人接听。
沐阳心慌意乱,焦灼地咬着指甲。
他知道或许不应该打扰严阴郎,此刻他应该在照顾病人或者处理事情,怎么样都不该是接电话的时候。可他忍不住。
沐阳很想去找严阴郎,可他刚受了伤,爸爸们对他颇为担心,而且他抵抗力弱,不能随便出入医院。
他联系不到严阴郎只能干着急,沐亦宸也说出了车祸后家属要着手处理很多事情,可能没办法及时联系回复,让他别担心。
可他怎么能不担心?
严阴郎那个闷葫芦,天塌了都不见得会多说几句话的人,万一他处理不好怎么办?别人坑他怎么办?仗着他一个学生好欺负怎么办?
沐阳不是冲动的人,可他一想到严阴郎没法应付那些种种问题,他就冷静不下来。
脑子里把所有可能发生的事都过了一遍,越想越担心。
严阴郎电话迟迟不接,消息也一直不回,他的担忧就像个一直滚动的球,随时时间越久,球体越来越大,最后完全完全把内心站满。
第五个电话仍然没人接,沐阳执着的继续打,结果却都一样。
沐阳坐在地上看着手机里打出的十五个通话记录,心里沮丧又不安。
这几天沐阳上课心不在焉,在班主任的课上都敢走神,邓琳知道他受了伤,还是当着全班的面批评了他。
沐阳神色淡然,看不出什么表情。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邓琳把他叫去办公室谈话,让他不要因为一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影响学习。
沐阳皱眉抵触地反问:“与我无关?我和严阴郎一起在路上遇到他的养父,一起被打、一起目睹了他养父被车撞。就因为我不是他家的人,所有就成了我与无关的闲事?严阴郎是我同学、是朋友,他是因为保护我才和养父大打出手,我成了这件事的导火索,您让我怎么置身事外?怎么当一切没发生过?怎么想才觉得自己与这件事无关?”
他声音不大,没有往日的嬉笑温柔,冷淡的语气里夹杂着明显的怒气。
邓琳低头批改作业,对他尖锐的态度置若罔闻,“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提醒你不要上课走神。如果连你都不认真听,你到时候又怎么给严阴郎补落下的课程?”
沐阳垮着脸,倔强地说:“您就是这个意思。”
“我说了不是,你还来劲儿了是不?”邓琳抬眼颇有威慑地瞪了他一眼,“你最近这个状态不行,赶紧调整过来。行了,你走吧,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微风吹得枝芽晃动,€€丽的夕阳把操场照出一片橙光,沐阳无暇欣赏这份夏日€€丽的黄昏,步伐沉重的走出学校,沿着路边的树荫,仍不死心的掏出手机给严阴郎打电话。
他只想听听严阴郎的声音,确认他没事。
余晖落进沐阳黯淡的眼眸,他眼里的落寞一览无余。
“喂。”
打了一天的电话突然接通,沐阳一时没反应过来,心跳漏了一拍,低声喊道:“严阴郎……”
“嗯。”
“你怎么样?”沐阳站在枝芽茂盛的梧桐树下,树叶随风而动,地上斑驳的光影如光圈般晃动。
严阴郎说:“没事。”
他的声音很干涩、沙哑,尽管语调淡漠,可沐阳还是听出了疲惫。
沐阳心情复杂,想开口询问又不知道该如何问起,斟酌片刻挑了一个最平常的问题,“你养父,还好吗?”
严阴郎没回答,长时间的沉默让沐阳以为他挂了电话,可手机上显示的还在通话中。
“喂?严阴郎你还在吗?”沐阳问。
“嗯。”
沐阳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淡,又问了一遍,“他……怎么样了?”
严阴郎还是沉默,话筒里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严阴郎突然轻笑了一下,听得沐阳心头怪异,头皮发麻。
然后严阴郎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他死了。”
沐阳一下就腿软了,趔趄了一下,扶着树才没有倒下。
几乎是立刻,刘勇南被撞飞的画面和吴小川血肉模糊的场景疯狂的占据大脑,在他眼前不断的涌现。
天气很热,沐阳却生出了冷汗,一种强烈的失重感让他心悸,心脏快速的跳动,手脚发凉。
食道痉挛,胃里抽搐,沐阳眼前发晕,不顾形象的在街边吐了出来。
他最近没食欲,吃的东西很少,中午只喝了一碗菜汤。现在胃里没东西可吐,只能痛苦的干呕,手指用力的抠着粗糙干裂的树皮,指尖发青、脸色苍白。
“沐阳?”严阴郎听到这边的动静,语气立刻就变了,沉声问:“你…怎么样?你在哪儿?”
梧城像个蒸笼,把所有闷热潮湿的空气锁在里面,密不透风。
沐阳头晕目眩,呕了好一阵才把心里的恶心感吐光,靠着树干缓气,哑着声音问:“你在哪儿?”
“你先回去休息,我晚上去看你家€€€€€€”
“你在哪儿?!”沐阳崩溃地失声质问,眼眶发红,嘴唇都在轻颤。
严阴郎:“……西郊陵园。”
沐阳挂了电话,强忍着头晕不适,整理了一下口罩,招手随便打了一辆车去了西郊陵园。
二中在市中心,陵园在郊外,沐阳坐了一个小时的车才到。
他脚步虚浮,额间的头发被汗水打湿,跌跌撞撞的在庞大幽静的园区里找一个身影,刚进大门没几步就看到了一身黑衣的严阴郎。
严阴郎站在树下,双眸沉静漠然,看到沐阳出现后,眼里的冰冷出现了一丝松动。
沐阳此刻虚弱的不行,每走一步肌肉酸疼,冷汗直冒,他一鼓作气跑过去,扑进严阴郎的怀里。
严阴郎露出茫然的神色,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伸出手环住沐阳的腰,将小太阳接了个满怀。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沐阳死死的搂着严阴郎的脖子,好像害怕人消失不见一样,粘稠慌乱的鼻息喷在严阴郎的颈间。
严阴郎搂着人,能感觉到沐阳的冷汗和颤抖的身子,动作笨拙生硬的拍了拍他的背,沉声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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