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石榴猎人 番石榴猎人 第17章
作者:地狱晨跑
这种我行我素也遭到了公司的制裁,把他从主唱调整成伴舞和声,非必要不给他镜头,而他本人也无所谓被这样对待,不曾跟公司讨要过说法。
这种糟糕的职场关系也蔓延到了组合内部,近半年以来陶权活得像个透明人,除了焦烁之外没人会找他闲聊。
“刚才说的听见没有?!”晴姐对前排几个唯唯诺诺的工作人员吼道,“分词今晚就发群里!然后两天内把MV的新分镜做出来!!”
“新歌咋了?”陶权小声地问焦烁。
焦烁比他矮很多,半坐起凑到他耳边:“要改分Part。”
陶权眉毛一挑,扶着焦烁坐下,然后把手举起来:“晴姐。”
所有人朝他投来目光。
“我跟你打个商量,……要不,这首歌让我来C得了?”
所有投来的目光变成了震惊,众人不可思议地望着他,而后统一转向了晴姐。
一旁的焦烁也惊了,低声吼道:“卧槽你他妈发什么疯!”
晴姐并没有意料中的震怒,而是抱着双臂盯着他:“哈?你凭什么C?”
陶权:“凭我唱得比他们好。”
此话一出全场再次哗然,另外三个队友交头接耳,焦烁慌乱地捂住他的嘴,“权哥你别发疯。”
陶权轻而易举掰开焦烁的手,目光凭借记忆找到音乐部门的组长,“老郭你说呢?”
老郭没敢说,也没敢回头看他。
“把我的分Part给权哥吧!”焦烁站起来说,进一步扩散混乱的事态。
陶权知道唱功实力在这个组合起不了太多的作用,他的目的也不是真的把C位抢到手,只想去弥补录音室里霍湘那个可惜的眼神。
尽管霍湘本人并没说过需要弥补。
众人交谈过后,陶权把霍湘录的DEMO发给雨过天晴。
晴姐拿起手机,远远看了他一眼,随后把手机放在耳边听了十来秒,最后把PPT关了:“除了老郭之外的其他人可以先走了,下午继续。”
会议室只剩下组合五人和老郭。
“权哥,都准备定稿了怕是来不及了吧?”其中一个队友说。
陶权连头都没抬,“咋,你新的分词比之前的多了两句和声是吗?”这人跟自己一样只有和声分词。
焦烁给陶权后背来了一下,意思是把嘴闭上。
“我不可能让C。”这句是F1VE的C位黄辰焰说的。
陶权有些不耐烦地挖挖耳朵,“你在跟我对话吗?”
黄辰焰冷着脸看晴姐,而晴姐看着陶权。
陶权一向不知道晴姐的眼神想表达什么,露出了无辜又疑惑的神情。
是什么时候开始失去了工作的热情?
是他觉得排风管太吵的时候,是他觉得礼炮太晃眼的时候,是他出道等了一年发现霍湘已经不见了的时候。
陶权迷失在无数个这种“时候”,甚至还挑了个某个这种时候想结束自己没有意义的人生。
可惜没有成功。
幸好没有成功。
他才能在陆超的朋友圈里得知野合要重新装修。
好端端的野合为什么要装修?
产生这个疑问时陶权忽然在漆黑的世界里看见一颗红色的火星,而他笃定火星是活下去的希望,毫不犹豫就伸舌舔了一口。
“你在听我讲话吗陶权?”晴姐问说。
“我没在听。”
在晴姐发射的骂声中,陶权淡定拿出手机,点开和swanroute-霍湘的私信对话框。
用户hxwanywn:如果知道有一天你会听到我的歌,我一定从第一首就认真唱,好烦我以前是个脑残乱搞,要是我现在是个大明星,是不是能更快得到你?霍湘,我好想你,你现在在干什么,别惦记你那郁金香杯了,我已经把它们擦得很干净了。发送。
【作者有话说】
中秋快乐(迟到版)
第14章 过往
雨星拍在梧桐叶上,雨珠如烟花一般绽放至窗台,霍湘醒了。
天还没亮透,睁眼看到的还是投在天花板上的街灯树影。
他抬腿踢开缠住下半身的被褥,再一翻身,对上陶权空荡荡的床铺,随后吸进一口潮热的空气,想再睡会儿。
这一睡直接睡到了下午,眼镜他们召唤他去看展。
画展在城西新开的一家露天商场,建筑走日式现代风格,入驻的商铺看上去都很前卫,模仿啤酒制造工厂的酒馆,挂满单一色调抽象壁画的咖啡店,橱窗里摆有巨型玻璃瓶的香氛展示店,都是近几年兴起的牌子,设计感拉满的同时又不会给人距离感,霍湘很喜欢这里。
一行人穿过繁密有序的街树来到广场,中央设有广阔的薄水池,像面镜子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而他们要去的画展就在水池对面。
霍湘对艺术作品不太感冒,主要负责陪同,听眼镜讲述画作的背景来历,绕弯一整圈后眼镜差不多也把作者的生平事迹讲完了。
随后他们在三层全落地窗的书店买了一些生活周边,霍湘对这些还是不太感兴趣,一路翻来看去不知道该买什么,倒是眼镜相中了一套杯子硬要他带回野合。
回到野合时间还早,霍湘不确定陶权今晚来不来,自己一个人先把活干了。
开档分前档和后档,前档是让酒馆进入营业状态,后档是在营业的基础上未雨绸缪,比如昨晚威士忌卖得很好,冰球所剩无几,霍湘就要在上客之前把冰球补上。
野合的冰球制作过程略为繁琐,因为他们是自己冻的冰块,要先把电脑屏幕大小的冰砖切成手掌大小的方冰,然后再用三角锥凿成冰球。
霍湘本身是不讲究冰块的,酒里无论是碎冰还是大冰都是喝,吃饭也一样,黑珍珠对他来说并没有比兰州拉面好吃到哪儿去。
但一家酒馆该注重的细节还是得注重,他很乐于给客人们凿冰球,有时高兴了还会搞点钻石冰之类的花样。
就在霍湘凿得只剩下一颗的时候,门口风铃响了。
他下意识抬起头:“晚上好。”
一个粉色大波浪的姑娘站在门口,从容踩着高跟鞋走过来,纤手拎着一款藕粉色的中古手提包,比藕粉色更温柔的是她脸上的笑。
只见她绕过波光粼粼的水箱,对霍湘眨着眼睛:“晚上好呀小湘湘。”
除了霍湘的歌声外,天鹅航道还有另一个标志:主音吉他桃花的一席粉色大波浪,每逢狂风大作的露天场,她那随风而起的秀发像旗帜一般舞动,偶有几缕挂在脸颊,更添一分娇俏。
霍湘给入座的桃花倒了一杯水,不等水声回响便笑道:“怎么感觉你越长越年轻了?”
桃花笑着:“因为用的护肤品很贵呀,哪像你,天天冷水洗脸也不见长皱纹。”
“给你来杯特调吧。”
在桃花得知他会调酒的那一天,他就跟桃花说过有朝一日要请桃花来野合喝酒,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到来时,他们已经不再是一个世界的人,桃花继续以歌手的身份活跃在娱乐圈,而他已经回归到普通人的生活。
霍湘在感慨中摇完酒,把一杯藕粉色的气泡鸡尾酒推至桃花身前,“尝尝看,然后给它取个名字。”
“不会真的是专属特调吧?”说着桃花喝了一大口,在纸吸管上留下花瓣一般的唇印,“好喝耶!”
霍湘看着她宛如吃了跳跳糖的表情笑了笑,“挺凑巧的,今天朋友送了套桃花刻印的杯子,正好拿来给你用了。”
桃花惊异地拿起酒杯,果真发现杯璧有桃花暗纹,被藕粉色填充得像真实的花瓣。
“那就直接叫桃花呀~”
沉寂的这两年霍湘没跟任何认识的人联络,桃花也不例外,所以桃花从卫天城那里得知霍湘的动静就第一时间赶来了。
她问了很多霍湘的近况,霍湘一五一十地交代着,也顺带了解了桃花最近在做什么。
当桃花说到今年又要去摘星计划当导师时,霍湘突然想起陶权的初舞台。
他把烟整根灭掉,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那你还记得以前的选手吗,就你上次参加的那届。”
“当然记得呀。”桃花点头道。
霍湘:“有个叫陶权的你有没有印象?”
“当然记得呀!”桃花来了精神,“他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个唱得很像你的小帅哥,不过当时你已经跑了,估计没看到我发的消息。”
“我没跑,”霍湘无奈笑道,“就是把卡丢了而已,那你还有那段视频吗?给我看看。”
桃花在保存方面不会让人失望,手机相册里甚至有天鹅航道刚出道的合照,区区拍过的视频哪有找不到的道理。
视频只有十来秒,正好是那首波萨诺瓦的副歌,虽然不比前天录音时像,但确实是模仿霍湘唱腔最像的一个了。
“我跟你说哦,他很励志的,”桃花说,“那年已经是第五届了,来的人都是正经练习生,像他那样的素人一般第二轮就会被节目组淘汰。”
这个霍湘知道,他看的那两期陶权都没什么镜头,能出道成功一定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
“那届是不是公演都会替换音源的?”霍湘问。
桃花把剩下的酒喝完,“初舞台和一公修了,后面的没修,怎么啦?”
“我想听听陶权是怎么唱的。”霍湘说。
“那你直接看不就行了吗?”说着桃花瞅了瞅投影仪,“我觉得他唱得最好的是终演,遥控器在哪儿呀,我帮你调。”
几分钟后,灰墙上出现了第五届摘星计划的出道之夜。
为了方便观看,霍湘把店里的灯全关了,桃花不好意思看自己的开场表演,直接将镜头拖到了陶权他们组。
舞台一片漆黑,屏幕上是一段急促的心电图。
镜头扫了一下观众席,有许多举着灯牌的粉丝在呐喊,随后是一段被合成器处理过的电音,桃花怕霍湘不知道,特地指出这是陶权唱的。
电音在黑暗里重复了几次,最后一次结束时灯光和伴奏同时降临舞台。
镜头给到舞台特写,他们这组的布景是羊头人身的石膏雕塑,雕塑表面贴着水钻,后期还特地在水钻上加了光效,乍一看很酷炫。
紧接着就是展示选手的舞蹈,陶权的个子最高,霍湘一眼就找到了,穿着一身铆钉皮衣跟着鼓点做出高难度的舞姿,霍湘看的那两期陶权都是站着唱歌,这还是他第一次见陶权跳舞。
“领唱是陶权,你注意听,真的很稳。”桃花提醒道。
霍湘调高了音量。
只见投影里的陶权一脚踹翻石膏雕塑,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来到舞台中央,台下的观众几经疯狂,呐喊声盖过了伴奏。
然后陶权对镜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安静下来后突然开嗓领唱,用的是模仿他的唱法。
“是挺稳的。”霍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