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病美人火葬全员 死遁后病美人火葬全员 第40章
作者:祝鸢
那么多年的亲情,难道是说断就能断的吗。
裴母的眼前一片眩晕,裴远也没好到哪里去,若非两人互相扶了一把,大概就要一起摔倒在这里。
那种感觉就像是未开刃的刀在心上一道道地割,与其痛,更像是空落落的茫然。
“我们走吧,”裴远痛苦地说道,“都是我们的错,都是我们的错……”
这一切自从将裴云洲自孤儿院里带回开始,就注定是无法修正的错误。
他其实能理解裴云洲说自己是孤儿。
毕竟,这么多年裴云洲从来没有在裴家这里得到过什么,反而一直在付出,又一直在失去。
他并不难过裴云洲再也不承认裴家了,他只是有点难过,自己从没有和裴云洲真正做过一天父子,做过一天至亲。
他们的小洲过得实在是太苦了,都怪他们,才会让小洲从来没有体验过亲情的滋味。
“如果当时他被一户更好的人家领养该有多好,”裴母低声啜泣道,“他本该值得有更好的家人啊。”
他们很快又找到了巷子里唯一一家早餐店,老板正在为明天售卖的东西做准备工作,大概他们再来晚一点就要关门了。
“你好老板,我向问问你……”裴远把对旅馆前台所说的话向早餐店的老板重复了一遍,但这次他学聪明了,没再打听云洲的消息,而是主动向对方鞠了一躬,“感谢你对他的鼓励和照顾。”
老板搞不懂这两个来历不明的人究竟是想干什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没看我忙着呢吗,赶快走吧,我马上就要关门了。”
“这里是一些钱,我们只是想表达对你的谢意,”裴母递上去一个挺厚的红包,轻声说道,“没有你对小洲说早安,那孩子肯定撑不下去。”
老板对那个温和漂亮的年轻人同样很有好感,此时连蒙带猜终于知道这两个怪人大晚上是来干嘛的了,没好气地将人赶出了店面,冷声道:“不好意思啊两位,我就是个干小本生意的,你们这些贵人的钱我是不敢收的,还有呢,我也想奉劝二位一句,钱可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说完,老板关闭了店门,彻底将裴父裴母隔绝在外。
“为什么会这样呢?”
此时已经是十一月,夜晚的空气都泛着凉意,他们出来得急,都没换上厚外套,此时不免在冷风中瑟瑟发抖地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看见了对方眼里的茫然无措。
他们明明只是想弥补一下亏欠小洲的一切,所以才来到这条巷子里,想要感谢所有帮助过小洲的人啊。
“算了,去那家面馆吧,”裴远轻轻抱了抱自己的妻子,自欺欺人道,“看电影里的意思,面馆的阿婆应该是对小洲帮助最大的人吧。”
顺着小巷他们很快找到了那家面馆,出人意料的,眼下已将近午夜,面馆的生意却好得出奇,店里坐满了客人,是整条寂静的巷子里唯一充满了人气的地方。
吃了两次闭门羹的裴父裴母又换了一种方法,他们也学着裴云洲的样子,在店里坐了下来,想要尝一尝“拯救”了小洲的面究竟是什么滋味,再适时地找机会与店主阿婆套套近乎。
只是,还没等他们点完单,在抬起头看见墙上那幅画的时候,他们全身的血液都被彻底冻结了。
那幅画与小洲留给他们的唯一的作品,那幅曾挂在他们的卧室里的一家三口观赏夕阳的油画有着相同的笔触,更有着云洲的署名。
很多绘画老师都说过,裴云洲是当之无愧的天才,他在作画时的风格和笔法其他人很难模仿,更不可能超越。
因此,墙上的那幅画肯定就是小洲的作品,如假包换。
好不容易捡起来的理智在这一刻再次溃散,他们此刻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把这幅画带回去,一切出自他们的小洲之手的东西,都应该被带回去,然后永久地珍藏起来。
裴远没忍住站了起来,直直走到在锅炉边煮面的阿婆身边,语气激动:“老板娘,您墙上这幅画,开多少价愿意卖?”
第44章 悔恨不已
许是裴远的语气太激动,阿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被吓了一跳,搅面的筷子掉在了地上,发出“嘭”的一声脆响。
“你干什么啊!”阿婆不太高兴地看了他一眼,从地上捡起筷子在水龙头下开始清洗,“我还要做生意呢。”
裴远很快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道:“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了,老板娘能给我们下两碗面吗?就……就和那幅画的作者要一样的面就好了。”
说完,他指了指他和裴母所在的桌子。
阿婆看了他们一眼,点了点头:“收款码在那里,两碗青菜面一共十块钱。”
青菜面?小洲就只吃青菜面?
听到这番话的裴远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小洲的病才刚好,又是从医院里跑出去的,他的身体又一直都很糟糕,吃得这么差可怎么扛得住?
裴远有些神思不属地付了钱,同时强忍住了多给阿婆一点钱的冲动以免重蹈在早餐店里的覆辙。
店主阿婆并没有在意他的失魂落魄,在她看来,这一对夫妻不过也只是和之前那些人一样想要买画、慕名而来的而已。
这不是第一次有人到她的店里说想要买下墙上那幅画,事实上,自从云洲爆火以后,每天都会有人冲着这幅画来店里吃面,开出惊天高价想要将其买下的也不在少数。
善意地给云洲加了一个荷包蛋的阿婆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当时一个小小的善举,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而那个坐下来只点了一碗青菜面的年轻人,居然就是《新生》的主演。
她年纪已经很大了,跟不上时代,也已经很久没有去电影院看过电影了。
但在《新生》的首映前一天,她收到了一份郑重的邀请函和一张电影票,在她答应下来的第二天,云洲还特意叫了一辆车来接她。
看着台上星光璀璨的青年,阿婆流下了欣慰的眼泪。
当时她就和这个年轻人说过,他虽然暂时落魄,但肯定不会一直这么落魄下去。
他果然做到了。
阿婆将两碗煮好的青菜面端上裴父裴母的餐桌后就接着去忙活了,而裴父裴母二人拿筷子搅动了两下碗里清汤寡水、连一点肉腥都看不见的面,脸色愈发灰败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小洲怎么会过得这么苦,”裴母喃喃出声,“这些年他给裴氏赚了不少钱,难道离开家的时候,身上就一点都没有带吗。”
即便是从前裴家最落魄的时候,也远不像裴云洲这样卑微过。
小洲的身体那么糟糕,怎么吃得消这样的生活呢。
“也许,他只是不想再和我们有任何牵连,”裴远神色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他心里隐隐清楚,恐怕这就是事实,“这些年,我们错得实在太离谱了。”
“不说这个了,吃面吧。”裴母含泪夹了一筷子塞到嘴里,只觉这碗面寡淡无味,远不如他们家中厨师的水平,但她还是一口一口地吃着,想象着自己是在陪着自己的小儿子。
两人一时无话,可是他们又不约而同地想起,在裴云洲带着花束来看望他们的那天,裴云洲本也没有吃饭,小洲好像是想要留下来的€€€€
可是偌大一张餐桌上没有裴云洲的位置,也没有一道清淡的、符合裴云洲的饮食要求的菜。
而他们更是以“还是工作重要”为名,将裴云洲直接赶走。
当时的他们谁也不曾料到,那错过的一顿饭,竟然就是他们和小洲最后的一顿饭。
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进碗里,又咸又涩,但两人却浑然不觉。
店主阿婆终于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接着才在他们两人身边坐下,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道:“抱歉啊二位,这幅画我很喜欢,那个年轻人我也很喜欢,这幅画我是不打算卖的。”
“老板娘随便开价,”裴母央求道,“你看你做生意多辛苦,你随便开个价,我们都会照给不误的,你一把年纪了,带着钱好好休息不是也很好吗?求求你割爱把这幅画让给我们吧。”
裴母声泪俱下的请求吓了店主阿婆一跳,往常那些求购画作的人虽然也很真诚,但没有一个像这两人这么夸张的。
“实在很不好意思,我没想过要挣什么大钱,有家小店就可以了,真的闲下来我还不知道能干什么呢,你们看现在已经很晚了,再不回去半夜也不太安全,你们吃完了还是先回去吧,画我是不会卖的。”
“我们可以出很高的价格的,六千万,六千万你看怎么样?”六千万,已经是他们从青雉画廊那里得到的云洲的画作的两倍价格,哪怕是在明城这样的大城市,六千万刨除购买一套市中心的宅邸的钱后所剩下的,也足以两代人衣食无忧,这已经是相当高的价格了。
他们本以为,刚才早餐店老板不肯收钱只是因为钱不够多,像面馆阿婆的小市民几辈子也挣不到六千万,这么大一笔钱她肯定会心动的。
可是他们实在是高高在上惯了,以至于完全不能理解,这个世界上除了金钱和利益,还有很多别的东西,还有纯粹无私的善意。
店主阿婆连犹豫都不曾有,斩钉截铁地拒绝道:“抱歉,我不会卖,二位请回吧。”
“这幅画我自己会留着,它值得被有心的人珍藏,而画的作者也是一样。”
裴父裴母还没能搞清楚状况,就再一次地被扫地出门了。
两个人一起茫然无措地徘徊在十一月的深夜里,冷风一点一点自衣领渗进身体里,好像连骨骼都变得冷了。
怎么会这样呢?
今天晚上为什么会一件事都没能做成呢。
恍惚间,他们觉得自己好像与裴云洲已经处于两个世界,在两个世界中有一条又深又宽的沟壑,根本不是他们能够跨过的。
行走在黑暗的小巷里的身影,无端地与《新生》中的云洲的背影重合,只不过不同的是,内心充满善意、充满对这个世界的爱与希望的云洲走出了黑暗的小巷,而他们却被困在了这一方天地里,被困在了无边无际的悔恨的汪洋里。
永远无法新生。
对于他们的事,云洲自然是不知道的,裴家的一切他都已懒得搭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新生”影视公司的事务中去,就连《新生》的后续宣传都完全交给了剧组其他成员,以至于不少粉丝冲着云洲去参加了后续的各地路演或是专门去看了剧宣综艺,结果纷纷在网上抱怨竟然没有云洲的出现。
不过对自己的爆火,云洲却没什么实感,影视公司的事务占据了他大部分的时间,虽然他在这一块工作上尚很陌生,但万幸的是有林导在旁指点,一切都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公司很快就通过了前期审查,获得了营业许可。
云洲第一次感受到,他在努力去支撑起一个公司并不是为了别人,而是因为他自己想要这么做,这些事情对云洲来说就像是一个崭新的领域,就连探索都变得很快乐。
虽然目前“新生”影视公司还只是一个刚刚起步的公司,但云洲相信,终有一日它将和“云洲”这个名字一起,成为高高在上的存在,而那一日的到来,想必不会太远。
又过了两周,忙碌中的云洲接到来自林导的电话。
“我现在是真的有点后悔给你提建议让你去经营自己的公司了,”电话里,林导哭笑不得地说道,“你还真是电影的宣传一点都不管啊。”
“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吗?”云洲迟疑地回答道,“上次您不是说,咱们这部电影有口碑保证,观众们也会自发宣传,所以上映后的剧宣其实不那么重要吗?”
“路演你不上,综艺你不接,见面会你不去,”林导笑骂道,“你是不知道现在的人战斗力有多强,那些粉丝的留言都留到我这来了!”
“我哪有这么多粉丝……”
“你还真是对自己现在的当红程度没有一点概念,”林导无奈道,“行了,我给你打电话也不是为了骂你的,小洲,我知道你忙,其他的宣传活动你都可以不参加,粉丝那边我会帮你,但是这件事你必须得亲自参加啊。”
“是什么事,需要您专门打电话给我?”
“宣传可以由别人代跑,奖总不能由别人代领吧!”
“小洲,下个月就是国内国际各大电影节密集召开的月份了,咱们剧组得到的提名可不少,你必须得把时间给我空出来啊,好了就这样,我这里还有事,下个月见啊小洲。”
像是为了防止云洲拒绝,林导愣是直接挂了电话。
云洲将刚刚林导对他说的话在脑海里回想了一遍。
下个月的国内外各大电影节吗?
虽然从前并不怎么关注娱乐圈,云洲也知道各大电影节上的奖项一直都是导演和演员们梦寐以求的东西,哪怕《新生》大火,云洲也始终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个勉强半只脚踏进圈子的圈外人,完全没想过电影节居然离自己一点也不遥远。
奖的确是不能代领的,于是云洲吩咐应许将最近的行程和会面都提前到这两周,以便把下个月的时间给空出来。
不论最后的结果如何,对云洲来说也都没有遗憾了。毕竟,拍摄这部影片最大的也是最根本的目的,只是想要所有人都看见他的新生而已。
而他显然已经成功做到。
第45章 偶遇裴冽
虽然新生影视公司才刚刚起步,资金投入是很大的问题,但云洲也没打算凑合将就,直接大气地承包了市中心最繁华地带的一整栋写字楼,明城所有大型公司,包括裴氏在内也都在这个商圈之内。
对刚起步的企业来说,市中心一整栋大厦的租金并不是一个很小的数目,很多公司都会选择前期开在相对便宜一些的地方,等到资金流通走上正轨再搬到市中心,以免前期长期的入不敷出,但云洲对新生影视公司以及自己的手腕都颇有自信,就连员工的福利都是比照着财大气粗的大公司发的。
从前在裴氏的时候,他是坚定的“效率”至上者,手下员工虽然的确做出了成绩,但也大多都抱怨过他作为领导者太过苛刻。如今他重新执掌一个新生的公司,云洲也在尝试着变得有人情味一些,而不是让自己的公司变成和从前的自己一样的冰冷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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