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流角 偏流角 第39章
作者:少年白
他像是握着野兽缰绳的、毫无畏惧、无比熟练的驯兽师,掌握着系在陈其初脖颈上的无形的锁链。
回过神来之后陈其初即刻便扶住了厉乘云,急忙问道:“乘云,你没有事吧?”
厉乘云似乎是有些难以支撑,靠在了陈其初身上,但是嘴里却依旧说道:“没事。”
陈其初的信息素收敛之后,宣奕也十分“和善”地将自己的信息素也压下了,宣奕继续朝他们走过来,陈其初一只手扶着厉乘云,依旧拦在祝兰章面前,看着宣奕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想陈总真的是误会我了,我只是请兰章来做客而已。”宣奕微微偏了偏头,看向被陈其初挡在身后的祝兰章,神情无比真诚温和:“我想我们应该是已经达成了很一致的意见,是吧,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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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其初下意识地去看祝兰章。
祝兰章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陈其初身后轻轻拍了拍陈其初的肩膀,说道:“没事的,其初,你放松一点,是我跟你说过了,我已经和宣奕谈好了,不要担心了,原本明天我就打算回去了。”
“陈总就算今天不来,明天我也会将兰章完完整整地送回去的。”
“但是至少应该告诉我,你们到底谈好了什么。”陈其初说。
祝兰章犹豫了片刻,只说道:“只是保守对方的秘密,对吧?”他看向宣奕,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接,达成了一种默契的共识,宣奕笑了笑,说道:“当然。”
“秘密?”陈其初有点疑惑,但是想起之前祝兰章说的疗养院被人举报的事情€€€€果然如预料那般,姜越的存在走漏了风声吗?
果然,宣奕说道:“疗养院里那个叫姜越的患者,对于陈总来说应该关系重大吧?”
陈其初更加戒备:“既然你都知道了,要是有什么冲我来,直接揭穿我就好了,为什么要动我舅舅?”
“所以我这才请兰章来好好谈谈的,你们保管好和我身世有关的一切,我就装作对那位姜先生的所有消息都不知情,如何?”宣奕说道,“很划算的交易吧?”
“宣总的身世,就算暴露出去,对于你来说也称不上威胁,”陈其初说道,“这交易看起来对宣总不太公平吧。”陈其初不太相信天下有如此“不公平”的交易,宣奕身世的秘密根本上来讲算不得什么威胁,宣奕不是宣家的血脉,那么和宣耀生之间的关系严格来讲就称不上是乱伦,至多不过算是有点特殊的情感关系,对于宣奕来说完全不算是什么丑闻。但是姜越的存在对于陈其初来说却是巨大的威胁€€€€只要知道姜越,就很容易查到陈其初的信息素紊乱综合征,假如这条消息流露出去,一定会引起始光集团的动荡。宣奕说道:“我不希望我父亲的名字在世人的认知里和宣耀生有任何超过界限的关联,”他看了一眼祝兰章,微微一笑,“我倒觉得很公平呢。”
“好了,”祝兰章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今天就到这里,早些去休息吧,乘云的伤……恐怕还得再去医院看看吧?明天早点返航。”他的最后一句话是对宣奕说的。
“遵命,”宣奕说道,“既然是兰章的要求,那当然要满足了。”
宣奕和祝兰章之间看起来似乎的确相当融洽,反倒衬托得陈其初跑来的这一趟并且还令厉乘云意外受了伤显得太过滑稽,陈其初内心虽然隐约还是觉得不对,但是眼下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毕竟这里是宣奕的底盘,客场作战陈其初原本就并不想和宣奕硬碰硬,要不是意外碰上,陈其初只想着安静行事先调查清楚祝兰章到底在哪里,没想到却成了现在这种场面。
宣奕安排好了陈其初和他带来的一众保镖的留宿,仿佛是一个异常热情大方的主人。最后陈其初再一次叫住了祝兰章:“舅舅。”
祝兰章在别墅待了这么多天,现在俨然看起来仿佛是主人一般,正带着陈其初和厉乘云去休息的房间,听见陈其初叫他,回头以略微疑惑的神情询问陈其初要说什么。
“真的只是宣奕说的那样?”虽然听起来似乎有些合理,陈其初心中隐约有些不安感,“宣奕到底玩什么把戏?如果只是让你保守秘密,为什么要关你这些天?”
“当然只是这样,这些天也只是确认我的诚意而已,他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在乎自己身世的泄露,”祝兰章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能有什么事情,不是吗?”
几句话的时间,祝兰章已经将陈其初和厉乘云带到了房间门口,温声说道:“不要想太多了,早些休息吧。”
厉乘云毕竟伤得不轻,陈其初只好暂时按下心中的不安,扶着厉乘云先进了房间了。
别墅里的房间其实很多,宣奕倒是不至于吝啬到让陈其初和厉乘云挤在一起,只是厉乘云受了伤,陈其初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呆着,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和厉乘云一间房。之后医生还给厉乘云送了止疼药来,厉乘云吃下之后神情总算是缓和许多。
厉乘云为了不压倒伤口,只能侧躺着,陈其初担心厉乘云的伤半夜有什么情况,并没将灯全部关掉,而是留着了床头光线温和的台灯,他躺下之后,正和厉乘云面对面地躺着。陈其初心中装着太多的疑虑不安了,对厉乘云的,对祝兰章的,对于许多过去和未来的……无暇去顾忌其他,直到此时和厉乘云躺在床上,他才升起来一点对和厉乘云同床一事的认知。
虽然光线比较昏暗,但是陈其初太过熟悉厉乘云了,因此即便是视物不清,他也能够轻易地用眼睛描摹出厉乘云面孔的每一处细节,厉乘云分明闭着眼睛,陈其初却仿佛能看到他的眼眸,感受到他的视线,他翻过身去躺平,望着天花板平复今天所有的事情带来的心绪。
厉乘云显然是察觉到了陈其初的辗转反侧,他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睡不着吗?”
“吵醒你了?”陈其初说道,他闻声侧头看见厉乘云的双眸,真的在望向他的双眸。
“没事,我也没睡着,”厉乘云说,“不过这种情况、这种地方能睡着的话才奇怪吧。”
“对不起,害你受伤,”陈其初愧疚而后悔地说,“要不是我的事情,也不会害你受伤了。”
厉乘云轻轻笑了笑,“你最近真是越发喜欢和我说对不起,这又不是你的错,原本也是我执意要跟你来的。”
“你是不是还是在担心祝叔叔。”
陈其初叹息一声,说:“我总觉得,他有事情没有告诉我。”
“也许他正是怕你担心,祝叔叔他的个性……原本就是那种自己做了决定就绝对不会让别人干涉和插手的人。”厉乘云说。
“从小到大,我依赖他的时候太多了,自从……自从徐程……徐叔叔去世之后,他的人生里就只剩下我了,”陈其初叹了口气,说,“我总是在担心,他为我做得太多了。”
厉乘云知道,徐程是祝兰章多年以前就去世的那个丈夫,徐程还在的时候,祝兰章似乎还有点人气儿,徐程去世之后,祝兰章生活的所有中心似乎便只剩下了陈其初。他伸出手来,于昏暗的光线之中准确地抓住了陈其初的手握住,厉乘云说道,“会没事的。”
厉乘云掌心相触的温度仿佛能带给陈其初安宁感,陈其初没有挣开,他想,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方,他可以稍微放任一下自己的吧。
他同样握紧了厉乘云的手。
第68章
和陈其初分开之后,祝兰章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之中已经有另一个人了,是宣奕,听见祝兰章的脚步声,他回过头来,但是祝兰章却视若无睹的径直拿了换洗衣物进去。
祝兰章洗漱完出来,看见宣奕拉开了露台的推拉的玻璃门,站在门口抽烟,海风携着夜雨的冷意卷进屋内,祝兰章不禁打了一个喷嚏,宣奕回过头来,问道:“冷吗?”并且掐灭了烟,将门关上了。
他声音温柔无比,像是春日最温柔的晚风,仿若关心爱侣的情人一般。
祝兰章坐在床沿,拢了拢浴袍的领口。他看着宣奕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烟灰的余烬似乎还散发着一点冷意,被隐约勾起来了一点烟瘾,他从宣奕放在床头的烟盒里取了一支香烟出来,看见宣奕拿在手里的打火机,一边伸出手去,一边很自然地说道:“给我一下打火机。”
宣奕却没有把打火机递给他,而是微微俯身,按下打火机的阀门,火焰从气口窜出来微微跳动着,“不是都和你说过了么,”宣奕用手拢住火焰,点燃了烟丝,“借火要这样才对。”
祝兰章不置可否地看着烟丝被点亮,微微的红光闪烁,他夹着香烟吞吐了两口,淡淡的烟雾和微微呛人的味道在两人之间仿佛如某种欲遮欲露的帘幕一般。
宣奕从祝兰章手中将香烟拿了过来,祝兰章说道:“你刚刚不是才抽了吗?”
祝兰章将香烟拿在手中,香烟祝兰章吸了两口,还没有完全燃尽的烟灰摇摇欲坠的挂着,眼看着就要落在宣奕的手上,祝兰章说了一声:“烟灰要掉了€€€€”
话音未落,他的唇便被堵住。
宣奕俯身,吻住了祝兰章。
他们之间已经不是第一次接吻,祝兰章从呼吸困难,到现在已经学会了自如地换气。祝兰章意识到了身侧信息素的流动,宣奕的身躯越加地压下来,将祝兰章逼得只能够后仰,双手勉力地撑在床沿,但是宣奕的攻势太凶狠,他撑着床沿的双手也渐渐失了力气,然后被宣奕压着倒在床上。
香烟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宣奕扔在了床头的烟灰缸里,他的双臂撑在祝兰章的身侧,一双眼眸之中含着比窗外的海潮更加汹涌的东西,他轻笑着说:“兰章,有时候真的很怀疑,你到底是不是omega。”
祝兰章微微喘息着说:“我是不是omega,你不是很清楚吗。”
宣奕想注视着祝兰章,他脸色微微发红,胸膛起伏着,似乎已经沉湎在热烈的吻之中,但是眼神却依旧平静冷清,薄荷味的信息素淡淡地流动着,微凉的香气即便是在宣奕如此浓烈的乌木香气之下,也无法被催化和覆盖。
祝兰章连信息素也如此地像他这个人,哪怕是到感官的体验最热烈的时候,底色都是冷的。
宣奕的手伸到祝兰章的腰间,抽开了浴袍的腰带,双手毫无阻隔地触碰着祝兰章的肌肤,乌木的气息浓烈得被火烧了起来,试图将所有祝兰章身上的冷皮肤、冷的气息、冷的眼神都烧得滚烫。
“怎么不告诉你的小外甥我们真正的交易呢?”交缠停歇之后,宣奕的手抚摸着祝兰章的脊背。
祝兰章背对着他,感受到宣奕的手指划过皮肤的带起来的微妙的痒意,往旁边移了移,避开了宣奕的手,说道:“你也说了,我们不是已经谈妥了吗?而且明天就要离开,我只是不想节外生枝。”
房间里的灯已经关掉,视觉陷入黑暗之中后,窗外的雨声和海潮声更加清晰可闻,宣奕被祝兰章避开也没有恼怒,慢悠悠地说:“兰章……你真是有牺牲精神啊。”
牺牲精神吗……祝兰章并不觉得这称得上是牺牲,不过是最简单的不需要考虑什么复杂的利益关系和感情关系的事情,甚至在他看来相当划算€€€€虽然他一直觉得宣奕这个人相当难缠,甚至算是带有具有胁迫性质,能够避免多余的关系比较好。不过这次显然是和宣奕第一次邀请他去游艇的时候一样,是一种“没有选择”的境地,不过比起宣奕所掌握的把柄和秘密来,这实在是不算什么,就如同他和宣奕第一次在游艇上的那个吻一样,只是“权宜之计”和“交易条件”,而且是最容易达到的那种。
他难以理解宣奕为什么会把这种事情当做重要的“交易条件”,也不打算思考宣奕提出这种要求的背后到底是出于纯粹的生理欲望的需求,还是出于alpha的某种征服欲,抑或是暗含了某些隐秘暧昧的情绪,那些都与他无关。这种肉体上的亲密缠绵对于祝兰章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不过宣奕要赋予这种行为意义,而且又能达到祝兰章想要达到的目的,那就由他去好了。话虽如此,祝兰章自己虽然是丝毫并不在意和宣奕之间的这种关系,并不觉得这算得上什么“牺牲”或者“隐忍”,但是祝兰章知道,自己的这种思考方式是“不正常的”,对于任何正常人来说,恐怕都觉得荒唐,更何况是陈其初。
如果陈其初知晓这桩“保守秘密”背后的附加条件,他一定会愤怒和失控,一个alpha的愤怒和失控会是什么样子的,祝兰章很清楚,到时候场面肯定是无法收拾的,所以目前看来隐瞒是最好的选择。
或许是因为身体被纠缠得太过疲惫,祝兰章想着想着,眼皮愈加地沉重起来,困意如窗外的潮水一般,向他慢慢袭来。
那边厉乘云和陈其初说“这种情况、这种地方能睡着的话才奇怪”,但是祝兰章却相当迅速且安稳地睡着了。
这些天跟宣奕的无论是生理上的纠缠还是心理上的纠缠都让他颇为疲惫,更何况刚刚和宣奕的一番缠绵在体力方面实在是不算轻松,再加上明天就即将离开这座岛,回到自己所熟悉的有序运转的工作之中,祝兰章情绪更加松懈,于是思绪彻底放空,和身体一起沉入了黑暗之中。
“兰章?”
祝兰章没有回应他,呼吸规律而平缓。
宣奕的双手在被单下揽住了祝兰章的腰,将原本移开了一些距离的祝兰章拉到了自己的怀中,吻了吻他的后脖颈,那是任何一个omega都会万分戒备的地方,但是祝兰章却没有丝毫反应,,睡得像是在做一场好梦那样安稳。
宣奕于黑暗中笑了笑,笑声轻而且轻浮:“兰章啊,你真有趣……”
第二天,宣奕十分守约地一早就启航了。
船安稳地在海面上行进着,陈其初站在甲板上,和祝兰章说了一会儿话,关于工作的,陈其初原本很想继续多问问祝兰章,仔细了解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但是却总被祝兰章拿着工作的事情打断,他们已经不少日子没见面了,彼此之间需要沟通的工作上的事情还有不少€€€€祝兰章看起来太泰然自若了,像是这些天不过只是度过了一个寻常而轻松的假期一般。
宣奕上了船之后则是全程都没有出来过,甚至陈其初有时候都会疑惑这艘船是否真的是往岸上开的路,疑心宣奕是不是要将他们所有人都领去某个黑暗的地方一了百了地全都“解决”了€€€€不过这个猜测实在是没有什么可能性,毕竟如果宣奕真的要“解决”他们的话,在岛上的时候早已经有绝对的优势了,何必还要费这一番功夫。
过了一会儿,厉乘云从船舱里出来,他面色还苍白虚弱无比,陈其初看见,急忙上前去扶他,有点责怪地说:“你还受着伤,怎么不好好躺着?出来做什么?”
厉乘云由他扶着坐到椅子上,说:“一个人总是不安心,想看着你。”
他的语气寻常,但是却令陈其初心脏微微一酸€€€€很微妙的酸意,不是那种令人苦涩的酸,而是像未成熟的桃子那样的酸意,微微发涩,但是又太诱人,让人无法舍下。
椅子边的桌子上放着,陈其初在他对面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水,平复了心脏上那股微妙的酸意之后,给厉乘云倒了一杯茶水。然后和厉乘云一起坐在甲板上,望着远方的海平线。
“回去之后,等一切结束了……”厉乘云突然说,“我们去爬山吧,很久没有去了吧。”
“爬山啊……”陈其初看着厉乘云,衣服的遮盖已经看不出来他像是受了伤的人了,他说道,“你的伤得有段时间才能好吧,先好好养伤吧。”
“总会好的。”厉乘云说。
“到时候再说吧。”陈其初说。
一切真的结束了吗?陈其初还有些恍然,思索着自从出国做收购工作到如今的全部的事情,太过纷乱了,和厉乘云之间的,和祝兰章之间的,以及和宣奕之间的,许多事情都仿佛还留着一个未打好的结,让陈其初有些疲惫,疲惫到无心再思索这些结应该如何打好,看着平静的海面,思绪茫然而混乱。
比起昨天,今天的天气晴朗得不像话,昭告着这是个相当适合航行的日子,波光粼粼的海面平静得如同一面镜子,一面像是要让所有隐秘都无所遁形的镜子。
但是陈其初心中还是涌动着某种不安,就仿佛这海面之下掩藏着的那些暗流一般,即便如今看起来如此的风平浪静,但是那些暗流却一直都在。
第69章
虽然宣奕看起来很可能像是要把陈其初一行人带去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解决掉,但是实际上陈其初一行人还是很顺利、平稳地回去了。
宣奕的船到了港口之后没有再跟随陈其初一行人一起,他似乎还有别的事情要做,离开之前,他还和祝兰章姿态亲昵地说了几句话,沿岸的风声卷过来似乎是“别忘了”“约定”之类的话,其他的陈其初没有听见。
和祝兰章说完话之后,宣奕就自行离开了。
祝兰章超陈其初走来,陈其初有些疑虑,问他:“宣奕和你说了什么?”
祝兰章说:“没有什么,只是几句闲话。”
陈其初虽然有点将信将疑。
虽然心中有所疑虑,但是无论怎么说,他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回去。陈其初走得太仓促了,公司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而且厉乘云的伤还没有好,陈其初只能先按下心中的疑虑和不安,先带着所有人赶去了机场,准备先赶回去再说。
回程的机票从岛上出发之后,陈其初早已经先安排明芝订好了。于是到了机场陈其初一行就立刻从特殊通道赶上飞机出发了。下了飞机之后,祝兰章便先赶去了公司一趟,他毕竟“失踪”了太多天,虽然依然在线上处理着工作,但是毕竟还是有线上无法处理的,也已经堆积了不少,所以即便是时间已经不早了,祝兰章还是先去了公司处理一些紧急一点的事情。
而陈其初先带着厉乘云去了医院。
虽然宣奕的私人医生已经诊断过厉乘云的伤没有大碍,陈其初还是不放心,所以下了飞机之后就立刻厉乘云赶往了医院,为了方便陈其初带着厉乘云去了陈家的那家医院,紧急做了详细的全身检查,并且检查完之后要求厉乘云住院观察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