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向诱捕 反向诱捕 第33章

作者:月上邮 标签: 近代现代

  迟夏在林旭野对面坐下,四人位只剩两张位置,左鹤鸣想也没想往迟夏身旁走去,坐了下来。

  没一会儿,负责点餐的服务员推门进来,手里拿着点菜的小本子,林旭野熟练地报了菜名。

  等报完菜名,林旭野抬头问对面的俩人:“还要加点什么吗?”

  林旭野按照四人份点的,看着服务员的小本子记了长长的一页,迟夏摇了摇头,道:“就这些吧。”

  “对了。”林旭野朝服务员指了指服务员的小本本,说道:“麻烦给我们拿三份奶酒,还有扎啤。”

  迟夏一向不喜欢在工作的时候喝酒,当然,来塘营找林旭野已经自动被他定义为“工作”,如果不是身旁还杵着个左鹤鸣。

  和迟夏不同,左鹤鸣像是来旅游的,比如现在,他正和林旭野讨论着塘营奶酒的制作工艺。

  见两人话题越扯越远,迟夏忍不住出声打断,“不如我们先谈谈正事。”

  正巧服务员端来三碗大瓷碗装的奶酒和一些小菜,林旭野笑嘻嘻地起身帮忙,道:“好,边吃边聊。”

  “迟经理,你也知道,我的诉求非常简单。”林旭野开了头。

  他自然知道林旭野的诉求,现在重要的不是林旭野想要什么,而是林旭野签约后想做什么。

  “暂先不讨论预支薪酬,你对签约之后的发展有什么想法?”迟夏直言道。

  “我补充一句。”等迟夏问完,左鹤鸣紧接其后说道,“你对嘉禾的体系了解多少?或者说,你知道在嘉禾大部分新人一年大概能挣多少?”

  俩人同时发问,林旭野嘴角的笑意消失了一半,回道:“之前和嘉禾的何经理了解过,他说以我的能力在嘉禾年入百万没有问题。”

  “至于迟经理说的。”林旭野顿了顿,接着回道:“我暂时没有别的计划。”

  既然左鹤鸣提到了薪资收入,迟夏就顺着这个思路往下引导:“真正决定你收入的关键因素就在于你签约后选择哪个赛道,百万收入也只是何知远个人评估。”

  嘉禾签约形式包括两种,第一种是底薪加广告收益抽成,这种往往抽成比例在2:8,达人分到的少。第二种是纯收益抽成,根据梯度进行划分,例如林旭野提到的百万年薪,分成比例约在4:6。

  “迟经理有什么建议?”林旭野问道。

  来之前迟夏其实已经做了大致的规划,林旭野的IP打造或许可以跳出“画家”这个身份,他的外形突出,视频创作颇具故事性,完全可以换个方向。

  “旅行博主。”迟夏说道,“你的拍摄思路总在另辟蹊径,很吸引人,所以你的团队不需要太复杂,运营和剪辑足够支撑。”

  “当然你愿意的话,我希望你配备一名跟拍摄影师,带上专业的摄影装备。”迟夏接着说道。

  左鹤鸣单手撑着下巴,似乎在思考迟夏抛出的签约条件和建议。

  迟夏给了林旭野相对灵活的选择,没有将签约条件框死。

  思忖良久,林旭野叹了口气,“我相信迟经理的专业性。”

  他笑了笑:“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自由惯了,真让我每天打卡上班搞直播,确实做不来。”

  迟夏明白,林旭野的签约动机和其他达人不一样,自然少了某些欲望,比如对成名的渴望,或是对金钱和名利的渴求。

  这些林旭野通通没有,他的想法很简单,拿到一笔钱,把希望小学的燃眉之急解决了,至于后续能赚多少钱,或者账号能不能爆火,那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总算谈完正事,服务员进出包间陆陆续续上着菜。

  塘营奶酒醇香,算扎特的特产之一。当林旭野第二次提议他尝一尝时,迟夏没再推脱。

  奶香和酒香混合,味蕾感受着很不一样的味道,迟夏抿了一小口,又忍不住喝了一大口,第三次拿起瓷碗时,左鹤鸣的手掌伸了过来,攥住迟夏的手腕,提醒道:“塘营的酒度数可不低的。”

  又是这种语气。

  这人真不是一般的爱管闲事,上一次在小岛,左鹤鸣也是用同样的方法套路他,这次当着林旭野的面又打算重演一遍。

  他可不惯着,伸手扒开左鹤鸣的手指,不爽道:“少管我!”

  林旭野是北方人,酒量不浅。喝着扎啤和迟夏聊起在扎特上大学的趣事,有一回喝醉了抱着电线杆睡了一晚上,第二天起来接着赶早八的课。

  迟夏想起来,二十多岁的时候,他也活得这般恣意潇洒。后来进入职场才逐渐磨平棱角,圆滑世故多了,变得爱计较得失,不敢轻易冒险。

  林旭野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有的没的,站起身离开位置,啤酒喝多了,得去卫生间解决一下生理需求。

  说来两个奔三的男人,一天到晚在公司斗智斗勇,还不如一个二十多岁小伙子活得通透。

  等林旭野出了包厢,迟夏这才回过神,视线扫向身旁的左鹤鸣。

  左鹤鸣这会儿正忙着处理工作邮件,似乎是看到棘手的邮件,眉心蹙了蹙,用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

  迟夏倚着桌面撑着下巴,大脑有些迟钝,眼神倒是走着直线从男人的眉心看到鼻梁,肆无忌惮地观察着左鹤鸣脸上的微表情。

  视线落在男人紧抿的嘴唇,迟夏下意识想起那晚的吻。

  原本已经忘的差不多,倏然间想起,迟夏心底不由得拱起火来。

  凭什么左鹤鸣酒品差,却要他来买单!

  越想越气愤,迟夏下意识伸手朝男人拍了过去。手掌落在男人的后背上,力道不大。

  左鹤鸣抬眼,看了过来。

  他其实没喝多,只是想趁着酒劲,做些平时不敢做的事,一巴掌似乎不解气,迟夏又伸脚在左鹤鸣小腿上踢了一脚。

  主打一个出其不意,没躲过上面的攻击,自然也没能躲过下面的攻击。

  工作被打扰,又不明所以地挨了两下,左鹤鸣只好先将手机丢在桌面上,他倾身往前靠了靠,伸手捉住迟夏挥舞而过的手腕。

  “不仅酒量差,酒品还不行,以后除了在家,你不准喝酒。”

  猛地被拉近,左鹤鸣深邃的五官逐渐明朗起来。

  迟夏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睛,忍不住出声反驳:“你放屁。”

  漂亮的杏眼雾蒙蒙地,说话的语气不自觉带上些从未有过的娇气,“你酒品才差……”

  “你知不知道上次......”

  “上次?”无框眼镜下的黑眸波光微动,左鹤鸣问:“哪次?”

  “就上次,你喝醉……”

  说到后面,迟夏的声音越来越小,男人只好微微前倾,谁料他一靠近原本还在碎碎念的人儿直接噤了声。

  沉默数秒,迟夏白皙的脸颊倏然泛起红,鼻间的呼吸也比之前重了几分。

  男人偏过头,视线飞速略过近在咫尺的鼻尖,落在了那张潋着水色的薄唇上,先前喝了奶酒,嘴角那里沾了少许白色的奶沫。

  喉结无声滚动了一下,迟夏倒吸一口气,庆幸于自己及时反应过来,差点儿就在左鹤鸣面前露了馅。

  不待迟夏完全冷静,他的下颚蓦地被抬起。感受到嘴角传来温热的触感,是左鹤鸣在用指腹拭去那泛白的奶沫。

  片刻后男人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哪次?”

  “难道是我亲你那次?”

第36章 燃

  好巧不巧林旭野推门进来,迟夏被吓了一跳,猛地拍开对方在自己脸上放肆的手。

  当着林旭野的面,迟夏只好收了脾气,内心却如蚂蚁噬咬百般挠心,怒火中烧却又无处发泄,只好在心底暗骂一句:“狗男人”。

  千防万防却依然没防住左鹤鸣那一万个心眼子。

  骗他,装断片,假意帮他。

  耍的好手段!

  狗男人果然不能信,一面虚情假意地靠近他,一面伪装得体故作姿态,背地里说不定正布着陷阱,就等着哪一天,他一不留神失足踏入。

  林旭野从洗手间回来,依稀觉得气氛不大对劲,见迟夏板着脸,索性提议送他们回酒店休息。

  下榻的酒店离得很近,三人一路步行回去,林旭野住的楼层不同,先行一步出了电梯,和他们道别。

  给迟夏订的是高级大床房,乡下的住宿条件自然没有省里好,所谓的高级大床房不过是个二十平不到的小房间,甚至只有一扇通风换气的窗户。

  好在房间整洁,白色被褥和枕头整齐摆放,迎接新房客的到来。

  憋了一路,这会儿林旭野不在,迟夏径直走进房间,不等左鹤鸣关门直接开了口,语气里不免带着怨气,“左总€€€€骗人好玩吗?”

  听到“骗”这个词,左鹤鸣先是一愣,而后坦然笑道:“那天早晨我试探过你€€€€”

  “你似乎不是很希望我记得那晚的事。”他表现地毫无悔意,甚至推的一干二净。

  听到这,迟夏回想起当天的场景,左鹤鸣的确在第二天询问过醉酒的事,当时他以为对方断了片,随便回了两句搪塞过去。

  如今回想,倒真是他自己先行代入,潜意识判断左鹤鸣那晚喝断片了……

  骂人的话顿时被噎了回去,迟夏气得直咬牙,又无可奈何地瞪向双手叉腰的男人。

  一低头发现敞开的行李箱里,那条莫奈尔面料的黑色内裤,端端正正安安静静地躺在上面。

  先前取外套打开的行李箱,出门前竟忘了合上。

  霎时满腔怒气被无所遁形的尴尬取代,他蹲了下来手脚慌乱地将内裤塞进一次性洗漱包,捞过浴袍飞速说了句“你最好说的是真的”,而后快速窜进了一旁的玻璃门。

  门关上的瞬间,迟夏下意识舒了口气。

  他怕再待下去,气氛只会更尴尬。

  先前因为过于愤怒,忘记了“接吻”这件事本来就充满了暧昧因素,不戳破的情况下尚可相安无事,一旦戳破,站在左鹤鸣面前,自己好像被脱了个精光,从头到脚都透着不自在。

  温热的水流驱走周身的寒气,手心不知何时渗出汗来,酒店的洗手液总是有种劣质的香气,迟夏洗完手略为嫌弃地闻了闻,多少有些不习惯如此工业向的玫瑰香味。

  好在玻璃上贴了磨砂纸,外头瞧不见里头,透过磨砂玻璃一团黑影略过,迟夏下意识移开目光,咬咬牙低头骂了句林旭野,这叫办的什么事儿。

  浴室的花洒打开,盎着水汽的隔间又湿又热,塘营的奶酒后劲足,在密闭的环境里,迟夏觉着自己被水汽混着酒气蒸了一遍,晕乎乎地抻着冰凉的玻璃推拉门。

  他甩了甩头,豆粒儿大的水珠从白皙的脸颊滚落,脑袋晕晕乎乎,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拿过置物架上的白色浴袍。

  玻璃门被敲响,左鹤鸣低沉的嗓音传来:“迟经理,还没好吗?”

  站在门外的左鹤鸣眯了眯眼,这都进去一个钟头了,就算是下颗蛋也够时间敷出小鸡崽来。

  拿着牙杯的手一抖,迟夏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道:“好了。”

  他从浴室里出来,抬眼便撞上了左鹤鸣明亮的双眸。

  男人脱了外套,只穿了件单薄的白色衬衫,敞着领口侧倚在浴室门口,懒洋洋地低头回着手机里的信息。

  见迟夏出来,神情慵懒道:“你好慢。”

  迟夏闻言愣了愣,心道完了,这酒后劲儿不是一般的大,这会儿瞧着左鹤鸣,虽然眉眼还是那副讨人厌的模样,嘴角那抹笑却出奇的好看。

  不等迟夏反驳,那人便钻进了浴室。

  两米宽平平无奇的大床,迟夏愣是看了许久,最终选了个远离浴室的一侧躺了下来。拉过被子直接盖过头顶,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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