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死对头教授的车后 上了死对头教授的车后 第63章
作者:无水停舟
两人来到宴会厅之外的一处露台,这里朝内院,四下静谧,大概在二楼的位置,楼下种的金桂开了花,花香刚好可以弥漫上来。
一门之隔外,繁闹宣天,而这里,安静得几乎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夜纱朦胧,橘灯昏沉,月亮在云后露头。
十一月的江州,是最湿冷的时节,薛流张开一边臂膀,叶津很自然地往他肩头一靠,整个过程没有言语,但胜千言万语€€€€两个人靠在一起,就可以取暖。
薛流在叶津背后的那只手,摩挲在他的臂膀上。
薛流:“叶津。”
叶津:“嗯?”
薛流:“寒假我们出去玩吧。”
叶津:“好啊,你想去哪里?”
薛流:“我到时候安排,你人在就行。”
叶津低笑,一只手也探过薛流的背,搂上他的腰。“好啊。”
此刻,灰云渐散,月色皎洁,薛流望着那月亮,突然拿手机放起了歌。
远离高耸钢筋水泥的山居之上,历经百年的老房阁楼之上,喧嚣之外,谧色之中,温柔的旋律慢慢在两人四周流淌开来€€€€
“每颗心上,某一个地方,总有个记忆挥不散……”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请温暖他心房,看透了人间聚散,能不能多点快乐片段……”
叶津揽在薛流腰上的手,抓紧了他扎进腰间的白衬衫,道:“原来是这首歌啊,挺应景的。”
薛流跟着唱起来:“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请守护它身旁,若有一天能重逢,让幸福撒满整个夜晚……”
他的嗓音像一块融化的巧克力,又醇又甜,一口吞下去,多巴胺开始疯狂分泌。
薛流想亲叶津的额头,但是叶津比他浅高那么点,就算是倚靠着他,也没有到他低头就可以亲到的地步。
薛流屈起手臂,扣住叶津的后脑勺,朝自己这边猛按,同时怼上叶津光洁的额头。
“有没有人说过你亲人像拔罐?”
“没有,只亲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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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伯棠还是被一些眼尖的人认出来了,他退伍之后正好赶上开放,当年勇闯商界,铁血手腕搞事业,京州伯棠叶氏的名声传得很响,以至于还有些公司拿他当教材讲。
当然,认出来他来的人之中,也有一些当年驻防时认识的老朋友。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很多人套完项绍元的近乎,也来套叶伯棠的近乎,而他俩又坐在一起。
“项老的外孙真出息,真是严师出高徒,今天市里表彰,大家都在电视上看到小薛了,不错不错。”
半熟不熟的人,管薛漱叫大薛,管薛流叫小薛。
“说得是,小薛不是还救了他哥公司谁谁谁的孩子吗?怎么我看发表感言的人不是他啊……不知道抢风头的那个是谁。”
“哐!”
叶伯棠的拐杖往下一掇,把在场的人吓得噤声。
“我孙子抢的风头,怎么啦!”
“叶哥哥别生气,小心肝气犯肺,一会儿又咳起来了。”项绍元给叶伯棠顺气,“我的孙就是你的孙,你的孙就是我的孙,谁去都一样。”
刚才本着“帮项老打抱不平”心态的人,纷纷面面相觑,头上冒汗。
“嗨呀,原来是叶老的孙子,怪不得一看就器宇轩昂。”
“诶,叶老都来了,小公子没来吗?”
听人说起,叶伯棠才想起是有一阵没看到叶津了,在宴会厅里四处张望,依旧不见人影,江州人平均身高不高,叶津在这里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老大,你去找找叶津,他既然在江州落脚,也来露个脸,以后大家好认得。”
叶文翰点点头,鹰一般的眼睛随着他的移动,扫视过全场,走完会场一圈,都没见到人,叶文翰和周叔在宴会厅边缘的一扇门门口停下,准备给叶津打个电话。
“诶……那是不是……”周叔扒着压光的玻璃,亮处看不太清。
叶文翰举着手机直接推开门,更亮眼的光照了出去。
“你们在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活过来了
那首歌《城里的月光》
最近好喜欢听
第68章
青砖砌起的围栏边, 薛流正亲吻着叶津的额头,惊闻这道声音, 僵硬着松开了手, 第一时间竟有点不敢转头去看。
倒是叶津,拍了拍薛流的后腰,示意他不要紧张, 然后松开了手回头。
叶文翰逆光站在门口,眼中满是难以理解的惊讶, 愤怒,可能还有极力隐忍的羞耻。
€€€€Shame。
叶津牵起薛流的手, 拉着他往前走了一步,让自己对上叶文翰伸出的食指,声音温柔平静,就像在说“今晚的月色真美”一样。
“在接吻, 怎么了?”
指着额头的手化作一道凌厉的刀锋,转地太快, 甚至都没给人时间反应, 响亮的耳光落在叶津的落脸上。
凭空寂静之中突兀地响起一声“啪€€€€”
叶津丝毫没躲, 甚至被打之后,连位置都没移动。
薛流眼睁睁看着那只手伸向叶津,瞳孔骤然紧缩, 牵着叶津的手下意识捏紧, 想用背去挡住叶父, 却也只来得及在那清脆的一巴掌后, 环住叶津。
薛流半边身子挡住叶津, 一只手垫起叶津的下巴, 想查看他的伤势。
“叶叔叔, 有什么冲我€€€€”
话还没说完,薛流余光捕捉到叶文翰挥过来的拳头,薛流头皮都绷到发紧,屈起双手肘挡在叶津的头两侧,两人额头对着额头,以期用这样的方式,把两人受到的伤害减到最小。
然而薛流的手上却感到一股难以反抗的巨力。
叶津扼住薛流的手腕,极快地转了个角度,把薛流往外推,紧接着,左脸一阵钝痛,连带着头都有点晕。
这一拳把叶津揍得踉跄两步,他甩甩头,强迫自己重新聚焦意识,喉间一阵腥甜。
“叶津!”
薛流还想上前,被叶津一把撑开:“你别来。”
“你们……你们俩……”叶文翰呼吸变得短促起来,有些颤抖,“你们两个男的……”
“我们两个男的接吻。”叶津火上浇油。
“我打死你们两个不要脸的……”
这一次,不知道是前两下花光了叶文翰的力气,还是被叶津的话气得难以控制身体,叶文翰的动作慢了很多,周叔抓准时机抱住了叶文翰的手臂,谁知轻而易举就拦下来了。
叶文翰甚至还靠着周叔喘气。
“你打死我们,我们也要在一起。”
周叔擦汗:“少爷……您也少说两句……”
“叶津,你别说这种话。”虽然这一周来,薛流已经切身感受到了叶津和叶文翰之前的鸿沟有多深,但他依然觉得,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你爸爸好像不舒服。”
叶津闻言,食指的指背擦过嘴角,冷着眼靠近叶文翰,抬手按在他的颈动脉上。
正常人的脉搏节律整齐,而心脏有问题的人,跳几下之后,会漏一拍或者几拍,或者快速地多跳一下。
叶文翰的脉搏,每搏动四下,第五下就迟迟不来。
叶津的臂弯上搭上一只软绵绵的手,他默默垂眸,是叶文翰握住了他的手腕。
“你晕吗?”叶津凝着神色问叶文翰。
叶文翰抚额点点头。
叶津冷言跟周叔吩咐:“周叔,把他带回包间休息。”
周叔把人带走,叶津才对薛流说:“我出去一趟,他脉有点结代。”
“我跟你一块。”薛流紧跟上叶津的步伐,他大概猜到叶父心脏不好,因为唇色有些深,现在叶津要出去干嘛,他也有数。
薛流快步追上,和叶津齐平,心中却涌起一些失落。这个人嘴上问着他想好怎么挨打没,真到这一天,却把他推开,对他说“你别来”。
你别来。
他把他当什么啊?
两人跑下楼,找到附近的一家药房,叶津脸上绯红的巴掌印和渗血的嘴角把店员吓了一跳,店员再三确认是要腕式血压计和采血针,而不是别的,叶津点点头。
“还要碘伏、棉签、芦荟胶。”薛流沉着脸在旁边补充。
哦,居然把碘伏和棉签忘了,叶津看向薛流,发现他的脸色不算好,可以说,他应该从来没见过薛流露出这种表情。
眸色黑沉得吓人,唇线也绷紧了,整个人从内而外透着压迫感。
他是在生气吗?
两个人沉默无言地回到包厢,发现两家人都齐聚在这里了。项绍元在给叶文翰号脉,老的小的或坐或站,围在两人身边。
“不用担心。”项绍元寻脉,看到叶津和薛流进门,“回来了?诶?小叶你的脸……”
叶文翰的脸色垮了几分。
叶津提着一个塑料袋走向叶文翰,而薛流赶紧把项绍元扶走,食指竖在嘴前。
大家都注意到了叶津的脸,项兰和薛立辉对望一眼,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薛立辉揽住项兰,示意她静观其变。
叶伯棠没说话,但他看到儿子和孙子的样子,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至于原因,等着叶津给他处理好再说。
叶文翰坐在沙发上,比叶津矮了一截,两个人眉眼那么像,又都像淬了冰渣子,气氛一时冷得很奇怪。
叶津蹲下身,单脚屈膝跪在叶文翰身边,才和叶文翰平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