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过我的Omega带崽和我上娃综 渣过我的Omega带崽和我上娃综 第141章
作者:见绥
轻车熟路来到那处墓地前。
花岗石制成的墓碑上有一张郁落的照片,那是祁颂亲手拍的。
她还清晰记得当时给郁落拍照时,郁落睫羽轻眨的频率,轮廓勾勒的明灭光影,眼眸透过镜头望向她时涌动的温柔。
过往生动温热的幸福,如今都只僵冷地,残忍地封存在这张图片里。
往下是墓碑的刻字:爱妻郁落之墓€€€€妻祁颂,女郁冉、郁风立。
祁颂将一株€€丽新鲜的玫瑰花放在墓前的土地上,抱着桃桃在一旁坐下,头靠墓碑,有些眷恋的姿态。
就像倚靠在谁的怀里。
今天是阴天,墓园四处皆平地,呼啸而来的风有些凉。
她想和郁落说一些话,却哽塞着半天说不出口。
只能避重就轻,低低呢喃:“你再不回来,我就要把桃桃的家长会全部抢走,自己开完了......”
如果郁落还在世,听到这句话肯定该着急了。
她着急时不会生气,只是那双清泠又温柔的眼眸浮起一点儿委屈劲,嫣红唇瓣轻抿,顶多再轻哼一声。
想到这里,祁颂的眼里自娱自乐地浮起轻微的怜爱笑意,却又很快散尽,恢复古井无波的幽邃。
“我已经把我们的过去全部都记录在笔记本上,这样就算以后年迈,记忆愈渐模糊,也能品味所有和你的细节。”
“如果你还活着,年迈时会是什么样子呢?”
......
祁颂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声音逐渐嘶哑,忍不住咳了两声。
脑袋被墓碑冷硬的质感膈得发疼,但她不舍得挪动一下。
桃桃穿得很暖和,被她护在怀里,早已安稳地睡着。
她渐渐不再说话。
干燥的唇瓣被风吹得皲裂,心里裂开的口子也被那厉风呼啸而入,空洞肃冷得有些麻木。
才过去一年。
接下来,她还需继续这般如行尸走肉,在没有郁落的世界里再生存十几年.......
祁颂缓缓阖上眼,感到一种毫无希望的死寂。
她浑身发冷,又好像灼烧得滚烫,在冰火两重天里,意识逐渐陷入一种恍惚中。
“......妈妈?”
好像有谁在叫她。
祁颂掀了掀沉重的眼皮,没能掀开。
......
-
人们总有各种各样的心愿。
远古时期,人们的心愿往往是想要采集更多的食物,狩猎到一头脂肉丰厚的动物;后来时代快速发展,心愿变得更加复杂而难以满足。
世间强烈的心愿是一种庞大的意识存在。几万年来,它们酝酿、翻涌、升腾、交织、凝聚€€€€
最终诞出了一团为圆满而生的灵体。
从有意识起,阿冉就在为别人的心愿忙碌。
她住在一片云团上,四周都是漫无边际的绵白。
人们的心愿,无论纯净或是邪恶,都会来到她的眼前。
而她会在浩荡繁复的心愿里挑选最诚恳的许愿人,进而决定是否实现那个人的心愿。
当然了,所有心愿的实现,都需要当事人付出相应的代价。
阿冉记得自己有一次贪玩,在心愿里随意遨游着,恰见一个女孩的心愿€€€€
“只要这次期末能及格,信女愿一生吃素。”
阿冉喜欢这种自带代价的心愿。于是那天一时兴起,小手一挥,满足了女孩。
后来某天想起这件事,她兴冲冲地再去查看,便见已经对所有肉类都过敏的女孩哇哇大哭€€€€
“怎么成真了,我要吃肉啊呜呜呜......”
阿冉讪讪地揉揉小脸。
人们往往只有许愿的那一瞬间虔诚,之后却不愿为自己开出的代价负责了。而阿冉花了很久才明白这个道理。
她逐渐觉得人类是很复杂的生物。
她们坚韧,柔软,善良,脆弱得不堪一击。
同时却也贪得无厌,野心十足,得寸进尺。
€€€€甚至有人许愿想要死去的亲人重返人间。
那天,阿冉看着那个愿望,感到一丝不可置信。
生老病死,这是人间固有的、坚不可摧的规律,怎么能有如此野心,妄图颠倒自然法则呢?
这个心愿的代价已经不是凡人能承受,而只能由她来€€€€须得折损她这个几万年才在天地之间孕育出来的灵体,让她灰飞烟灭。
“不可能。”阿冉摇头嘀咕。
她可是要永远为人们的圆满忙碌下去的!
虽然如那个只能吃素的小女孩一般,人们常常在付出代价后感到后悔,但她仍旧热爱这份职责。
看看心愿,或者呼呼大睡,她想就这样优哉游哉地、惬意地存在下去。
时间久了,她也避免不了开始憧憬丰富的人间生活。
人们似乎总被「爱」那个概念束缚,痛不欲生又乐此不疲。
亲情、友情、爱情......
“爱......是什么感觉?”阿冉好奇地托着腮,望着漫无边际的云层沉思。
生出意识的第四年,她伸伸懒腰,决定玩忽职守,去人间看看。
她必须真正接触人类、理解人类,才能懂得如何实现她们的心愿。
也有私心€€€€
她想感受爱。
-
阿冉有点后悔来人间了。
刚来的几天,她本觉得新鲜有趣。
大街上的孩子们都被家长牵着,哭闹时抽抽噎噎地趴在妈妈怀里,被温柔拍着背。
阿冉站在旁边,看得有点眼馋。
为什么她没有妈妈呢?
她四处寻找,终于找到一个或许可以当她家长的人€€€€
她能看见每个人当下最迫切的愿望。而那个刚失去孩子的男人的心愿是想再要一个孩子。
阿冉太稚嫩单纯,不曾思索为什么男人的心愿是再要一个孩子,而不是想要失去的那个孩子回来。
总之她询问过后,那个男人带她回家了。
进了家门后,男人慈眉善目地看着她的伤口:“你这里受伤了。”
阿冉低头看了眼,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刮破了,连血肉都可怖地露出来。
她后知后觉地有些疼痛起来。
然而那伤口在她和男人的注视下,肉眼可见地快速愈合,血肉和皮肤以不符合常理的速度生长,最后整只手完好如初。
阿冉眨了下眼,毫不在乎地抬头。
便见眼前这个男人的心愿变了€€€€
“她是个怪物。吃掉她的血肉,能不能治好我的病?”
阿冉的腿颤了下,缓缓后退。
现在的人类,竟然还吃人的么?
她呼吸急促,转身就跑。
那次,她很幸运,及时逃脱了。
她跌跌撞撞,四处流浪。有人割开她的皮肤放血,试图喝她的血以求长生;有贩卖器官的组织盯上她,将她抓到地下室,想要取走她的器官;有人想把她当小白鼠,做奇怪的实验。
也有温和待她的人。然而在发现她的不寻常之处后,边惊惶地叫她怪物,边想把她关起来。
她不总是那么好运,有的成功逃脱,有的却没有。
任何事情都暗中标好了代价。所有伤害过她的人,都在后来得到了惨痛的报应,并且幸而她不是真的人类,这具身体再如何摧折也总会迅速恢复得完好如初。
然而疼痛是真实的,饥饿和寒冷也是。
那天,她从某个房子里逃出来,鼻青脸肿地站在街上。这次她进了一个正常的家庭,家里的大人们只是让她做一些辛苦的劳动,而不曾伤害她。
但是早上,家庭里的那个哥哥莫名其妙打了她,两个大人都认为是她主动招惹,想要进一步责罚。
她逃跑了。
阳光久违地洒在身上,很温暖。
而她感到迷茫。
路边人来人往,彼此轻松地谈笑,像是对世界有着深重的爱意。那些人的表情那么柔软,看起来那么善良。
这些,会不会都是骗局?
她只在人间感受到恶与残忍。
她想回到柔软的云层里打滚,睡大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