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装直播撩到直男大佬后》作者：一角蔷薇
　　简介:
　　一朝意外，雾茭穿成了同名同姓同模样的女装擦边主播。
　　原身是个孤儿，患有严重的紫外线过敏，基本不能出门，却又背负巨额贷款。为了赚钱还债进入工会，公司却给定了擦边人设，原身受不了羞辱崩溃自杀。
　　能活下来的雾茭接受良好，在看到公司寄过来一大堆擦边工具后，更是双眼放光，跃跃欲试^^
　　-
　　某娱乐平台一则视频突然爆火。
　　视频里少年穿着白T恤，黑发乖巧垂在额间，眼睛圆溜溜的，认真看着镜头，文案写着：求改造，很听劝！
　　【？不是哥们，你这张脸还要怎么改造？】
　　【走吧姐妹们，这一看就是营销号涨粉呢——】
　　少年捧出一堆裙子毛茸茸发箍，神情苦恼，“这些我都不会搭配，你们能教我吗？”
　　他又拿出一堆假发和瓶瓶罐罐，皱皱鼻子，“我好笨！化妆好难啊QAQ”
　　视频上弹幕区域罕见地空白了几秒，随后便是比之前好几倍的评论：
　　【woc】
　　【教教教！包会的！】
　　【宝宝~你是喜欢高叉紧身旗袍呢，还是喜欢带有猫咪发夹小尾巴的蓬蓬裙呢TvT】
　　-
　　好友网恋被诈骗一百万，网恋对象还是男扮女装，成了豪门圈笑话。
　　对此，林胄嗤之以鼻，这年头的钱真好赚。
　　直到他意外点进一个直播间：
　　少年穿着吊带小背心，白色短裤，跟着弹幕一件件套上了衬衣，蕾丝袜，半身裙，小围裙，假发，半个小时就变成了雄雌莫辩的长发美人。
　　长发美人拿着两个发箍，凑到摄像头前软软开口，“我应该戴哪个呀？”
　　林胄没忍住敲字。
　　pm：“蓝色那个。”
　　雾茭恰好看到这条弹幕，认真说着规则，“抱歉哦，这次的直播我得听榜一哥哥的！”
　　林胄皱眉。
　　十秒后，直播间礼物飘满屏。
　　荣登榜一的pm：“够吗？不够我再充。”
　　百变茭茭钓不自知受x真香直男痴汉攻
　　有点病弱的受and年纪不大但爹系的攻
　　双洁he
　　2024/7/18/13:40留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甜文 穿书 直播 轻松
　　主角视角:雾茭 林胄（zhou）（四声）
　　一句话简介：直男，直接喜欢男的O.o?
　　立意：活着就有无限希望！


第1章 “学习擦边第一天，欢迎你……
　　“叮铃铃——”
　　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后，少年轻柔的话语紧随其后。
　　“学习擦边第一天，欢迎你们观看~”
　　话落，模糊的画面逐渐清晰，少年离得很近，摄像头聚焦在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处。
　　他似乎还不太适应拍摄，眨了眨眼睛才说，“嗯……今天是在床上拍的哦。”
　　语调轻软，像是在说悄悄话，瞬间将人心勾起。
　　摄像头往下移动，露出戴着黑色项圈的脖颈，随着少年的动作，项圈上的细链轻轻摇晃，垂落在锁骨中间，让人视线不由自主地顺着锁骨，滑向两端。
　　细瘦的肩膀上挂着的，是两根黑色蕾丝系带，往锁骨下蔓延，被少年穿在外层的白长T恤遮挡住。
　　T恤宽松柔软，贴在皮肉上，从锁骨到腰间，隐隐能看出来蕾丝系带的形状。
　　少年爬起来跪坐在床上，双手撩起衣摆，露出腰间的黑色蕾丝系带，系带上有一排小铃铛，随着他的动作，铃铛轻微晃动。
　　少年抬腰凑近屏幕，抬手拨了下，响起一阵悦耳的叮当声。
　　“好听嘛？”他问。
　　随后，画面转黑，视频播完。
　　一分钟不到就涌入十几条评论。
　　【好听好听好听/流鼻血.jpg】
　　【买的时候不是说可以触屏吗/看手机.jpg】
　　【拍完了吗转过身去痛是正常的宝宝】
　　【还行，下次还来/穿裤子.jpg】
　　【色字头上一把刀，能挨几刀是几刀/握拳.jpg】
　　【可以出健身教程吗？没有的话调.教也行】
　　【很喜欢这种氛围，老师们都团结一致，不管白的黑的全都说成黄的】*
　　……
　　雾茭跪坐在床上，身上还穿着铃铛系带。
　　视频发完不久，点赞评论慢慢增多起来，看到这个架势，他还是有点紧张。
　　两天前，他被一阵刺痛疼醒，睁开眼便看到一截血淋淋的手腕。
　　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眼泪先哗啦啦地掉了下来。
　　一半是疼的，另一半是吓的。
　　等他出门包扎手腕，花掉了身上的最后一点钱，还带回了满身的红疹后，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是穿书了。
　　他穿到了和自己长得一样、名字一样的人身上。
　　没有父母，还有严重的紫外线过敏，要自己赚钱，但又不能出门，所以只好在网上找点零工，赚来的钱也只够勉强活着。
　　后来误入工会，说是直播一个月少能挣一万，多能挣百万。
　　原身信了，以为只是简单的直播聊天，傻乎乎签了十年的卖身合同。
　　等收到公司寄给他的一大堆廉价擦边工具，多年来的压抑让他终于受不住崩溃割腕自杀。
　　真是笨蛋！
　　雾茭红着眼眶，吹了吹绑着纱布的手腕。
　　现在都这么疼，当时肯定更疼吧。
　　原身更笨的，是去年还遇到了一个自称是他父亲的中年男人，缺爱的原身没有怀疑直接信了，导致他被哄骗着帮这个男人贷款了一百万。
　　男人说到时候还是他来还钱，可一百万到手就卷钱逃走，再没了踪影。
　　经过一年的利滚利，到现在为止，原身不仅没钱，还倒欠五百万。
　　按照现在的情形，雾茭只能庆幸自己不讨厌穿女装，甚至可以说是喜欢的、期待的！
　　雾茭抬起头，看向摆在门口的那一大袋公司寄来的擦边工具，双眼放光，跃跃欲试^^
　　但……擦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摸索了大半天，感觉前途一片灰暗的雾茭决定先发条视频求助网友。
　　意外的是，这条视频火了！
　　雾茭焉了吧唧的尾巴又高高翘起来，开始跟着评论区热心老师们的建议学习。
　　今天是学习的第一天，也是他的第一条学习成果视频。
　　只是，他们会喜欢吗？
　　雾茭手指扣着手机壳，紧张到只敢半眯着眼点开评论区，但在看到这么多的善意夸奖的评论后，心里逐渐欢喜起来。
　　雾茭嘴角上扬，开始回复一些评论。
　　“化妆太难了，我还没有学会TT，所以这几天都带了口罩。”
　　“谢谢你夸我！”
　　“我会努力擦边的【握拳】”
　　有网友看到他的回复：【宝宝你真好说话，很容易被撅的！】
　　雾茭问：“撅是什么意思？”
　　【说你可爱的意思~】
　　【宝宝要不今晚直播吧，好想见见你，今晚见不到我要睡不着了！（撒泼）（大闹）】
　　雾茭被夸的飘飘然，脑子一热，答应了下来。
　　等他反应过来后，评论区已经在坐等今晚直播了。
　　雾茭慌张的同时，内心又生出一股期待和激动，直播会有更多人看见他，那是不是也就会有更多人喜欢他、夸他？
　　他看了看手腕上包扎的纱布和身上的红疹，鼓了鼓脸颊，可不能这样直播！
　　雾茭放下手机，立马脱掉身上的铃铛系带，下床穿鞋。
　　现在外出他也长记性了。
　　浅色衣服容易透光，得穿黑外套黑长裤，再带上手套，面罩，墨镜，帽子。
　　等检查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皮肤露出来后，他才出门。
　　他住的地方比较偏，位于城市郊区的一个贫民窟里。这里住的大多数是没钱讨生活的人。
　　当时他抬着一只血渍呼啦的手臂走在外边，没人敢搭理他，还是经过一家诊所，坐在里面的老爷爷看见了，急忙拉着他进诊所给他止血。
　　这次换完药，雾茭轻声问，“爷爷，紫外线过敏怎么治呀？”
　　这间诊所三面都有窗户，虽然没有太阳直射进来，但雾茭脱下手套换药的那只手，也很快起了红疹。
　　老人问他，“你这个拖很久了吧？”
　　雾茭点头，期待地问，“那好治吗？”
　　“有钱就好治。”
　　雾茭愣了下。
　　老人看了眼雾茭穿着洗到发白开胶的帆布鞋，转身打开抽屉，从里面拿了一张名片递给他。
　　“无界皮肤研制院，这是一家专门研究皮肤病的福利中心医院，你可以去那里看看，检查项目不收钱，治疗也是免费的。”
　　雾茭有些谨慎，没立马接过来。
　　老爷子看出来他的想法，说，“我之前在那里给人治过病，要是骗你你来找我就是。”
　　闻言，雾茭犹豫了下，接过名片，“谢谢爷爷。”
　　趁现在还早，雾茭按照名片上的地址，导航坐了公交车去。
　　车上，他顺便搜了这家医院的资料，最先跳出来的是一个人的名字，应该是这家医院的老板。
　　雾茭跟着念了一遍，“林胄。”
　　-
　　林胄推开门，视线朝里扫视一圈，看到长方红木桌后四叉八仰坐着的人后，才走进来。
　　对方似乎没听到脚步声，眼睛一眼不眨地盯着屏幕里。
　　安静的房间里传出一道轻柔的声音，语调里还带了点苦恼。
　　“这些我都不会搭配，你们能教我吗？”
　　“我好笨！化妆好难啊QAQ”
　　“我去，起号方式挺特别啊——”
　　等林胄走到跟前，宋升才抬起头，整个人哆嗦了下才骂道，“——啊靠，你来了怎么也不吱一声，吓死我了。”
　　林胄没理他，转身解开西装扣，坐在靠窗下的真皮沙发上，“让我看的合同呢？”
　　“你不先看看我的网站啊？”
　　“我很忙。”
　　宋升啧了下，“是是是，林大总裁，大忙人！你看看你放了我多少鸽子了？”
　　但抱怨完，他还是放下手机，起身拿过网站的所有资料递给林胄。
　　宋升最近接手了一个集短视频直播的网站，打算拿来试试手，但买下来后才发现网站管理这一块很多问题，只好求助早就接手公司的发小。
　　林胄看了一遍，提出几个不明显的问题。
　　宋升记下来，丝毫没了怨气，谄媚道，“哥，你是我亲哥！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
　　林胄淡淡说了句：“滚。”
　　他理了理西装，打算起身离开。
　　宋升喊住他，“哎等等，我刚刚看到一个小主播，蛮可爱的，起号方式也很特别，你要不要看看？”
　　林胄挑眉，“又想被骗？”
　　前阵子宋升网恋陷入爱河，被哄骗着给对方打钱。
　　一开始是小几百，后来小几万，再后来几十万，等他最后一次把五十万转过去，扭捏着发消息说想要见面时，消息上却闪着刺眼的感叹号，这才反应过来，他被骗了！
　　等报警去了公安局，宋升看到那个在电话里甜甜软软说自己只有一米六的女孩子，实际上身高一米八长相粗犷声音像是他外甥女最爱看的动画片里的狗熊，宋升崩溃了。
　　自此，宋升网恋被骗在豪门圈成名。
　　“爱别提！”宋升恼羞成怒，看着发小幸灾乐祸的神情有些牙痒痒，“信不信迟早有一天你也这样，说不定比我做得还要过分。”
　　林胄嗤笑一声，冷淡的神情里带了点不屑。
　　“不可能。”
　　说完宋升也有点后悔了。
　　林胄高中时被男生告白骚扰，问题是那个男生有男朋友。
　　导致林胄对同性恋敬而远之，连带着对爱情也歇了心思，豪门圈里哪个不是还没成年就已经学会开着豪车撩妹了，唯独他二十二了还没谈过恋爱，暗地里还传他性冷淡。
　　宋升一开始百思不得其解，到后来深信不疑。
　　毕竟，林胄这样冷冰冰的性格确实让人很难想象他陷入爱河的样子，但宋升还是弱弱补上了一句，“我等着。”
　　林胄眉毛没动一下，显然没当一回事，“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宋升 ：“去皮肤院？”
　　“嗯。”
　　“那我送你？”
　　“不用，司机在楼下。”
　　路过办公桌，林胄视线突然掠过摆在桌上的手机。
　　宋升跟着看过去，在看到屏幕上暂停的视频后，不死心地向好友推荐自己的员工。
　　“真的不看看这个主播吗？他今晚直播呢！”
　　林胄头也没回，“不感兴趣。”


第2章 “这个胸链好冰。”……
　　林荫道深处，一座别墅安静矗立着。
　　别墅外有一道铁门，很高，雾茭得仰起头看挂在上边的牌匾，上面写着‘无界皮肤研制院’。
　　和名片上是一样的，没走错。
　　空气中飘来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雾茭拽紧了书包肩带，抬步走了进去。
　　五分钟后，一辆黑色奔驰开进别墅，没在别墅门口停留，而是继续往后山驶去，停在一座庄园外。
　　林胄下车，管家抬步迎上来，“少爷。”
　　林胄应了一声，边走边问：“爷爷最近身体怎么样？病好些了吗 ？”
　　管家笑道：“能晒一会儿太阳了，胃口也好了不少。”
　　林胄点头，抬步走进房间。
　　此时艳阳高照，房间却依旧开着灯，本该是窗户的那侧摆满了一整墙的书。
　　老人年过六旬，身穿简单的棉麻衣裤，坐在竹椅上，皮肤却是常年不见太阳的苍白。
　　“爷爷。”
　　林胄在老人对面坐下，倒了杯茶递给他。
　　林因元接过，喝了一口，不经意问道，“简老的孙女回国了，你要不腾出时间，和对方见一见？”
　　林胄肩背直挺，拒绝道，“我很忙。”
　　他十六岁开始帮忙管理公司，十九岁接手公司，到现在已经三年了，股东们没有不满意的，但也导致林胄将全部的时间都花在了工作上。
　　林因元叹了口气，“你也快二十四了，一个人还是太累了。”
　　林胄：“爷爷，我今年二十二。”
　　“那也快了。”
　　林因元咂摸了口茶，“难不成你喜欢男孩子？”
　　林胄扶额，有些无奈，“您从哪听来的？”
　　“别管我从哪听来的，”林因元打量着孙子的神情，“难道你还真喜欢男的？”
　　“不喜欢。”
　　林因元笑了下，“行吧，我不说了，今天留下来陪我吃顿饭。”
　　林胄点头，起身，“我去院里转转。”
　　今天是周末，研究所又来了不少人看病。
　　他顺着走廊看了看，随后在一处房间门口停了下来。
　　房间里摆着四张病床，上面坐或躺着的人年纪都不大，旁边都有家人照顾关心、帮忙涂药。
　　唯独只有靠窗的那间病床周围没人。
　　少年孤孤零零地坐在床角，带着帽子口罩，衣服散乱开，露出满是红疹的两条手臂，手无意识地抓挠着红疹。
　　病床旁摆着药膏，明显是护士太忙，也没注意到他只一个人。
　　林胄抬步，走到少年身边，看了眼病历单。
　　雾茭，18岁，多年日光性皮炎，病情严重复杂，不能见光。
　　18岁，还是个小孩。
　　林胄取出消毒液，给手消毒后才握住了少年的手臂，温声道，“不要抓了，我先给你上药。”
　　默默流泪的雾茭懵了下，抬起脑袋。
　　来人身形高大，肩膀很宽。他穿着深灰色衬衫，袖口挽起来露出骨节精壮的手臂，眉眼深邃，气质冷淡，看起来很不好说话的样子。
　　但他此时浑身上下又透出一股与长相不符的温柔。
　　看林胄动作熟练，他吸了吸鼻子，小声问，“你也是这里的医生吗？”
　　林胄：“嗯。”
　　雾茭忍不住再次询问，“你们这儿真的看病不要钱吗？”
　　“真的。”
　　察觉到少年的担忧，林胄只好先停下手上的动作，又重复了一遍，“不用花钱，这是公益性质的皮肤院。”
　　“哦。”雾茭终于松了口气，“那谢谢你帮我上药。”
　　只是一想到刚刚医生和他说的话，雾茭情绪又低落下来。
　　“你这个病，现在来晚了。来的越早越好治。”
　　想到以后可能再也不能晒太阳了，雾茭就提不起兴致，仿佛看到自己化身成见不得光的鬼，一晒太阳就烟消云散了！
　　“别担心，这里的医生都是最好的，你迟早能像普通人那样走出门，晒太阳。”
　　沉稳的话语打断雾茭的思绪，想起来这人也是医生，雾茭安心了一些。
　　只是现在眼泪都糊在了脸罩上，有点痒，他不由用肩膀蹭了蹭脸，想抬手将面罩摘下来。
　　手刚抬起来，就被一只大手抓住，“别动。”
　　“哦。”
　　雾茭顿时不动了。
　　林胄上完一只手，垂眼看到手腕上细细的伤疤，视线很快移开，没多问。
　　等上完药，他突然问：“喜欢什么？”
　　雾茭没多想，脱口而出，“蓝莓蛋糕！”
　　声音有些耳熟，林胄好像在哪听到过。他拍了拍少年的脑袋，夸道，“乖。”
　　“药上好了，在这待半小时，没感觉到不舒服，就可以回家了。”
　　雾茭点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伸手摸了摸脑袋，仿佛还带着对方手心的温度。
　　半小时后，雾茭发觉红疹没那么痒了，两条手臂凉凉的，只是红疹依旧没有褪去，希望今晚直播的时候，红疹不要太明显了。
　　穿好衣服，他起身走出房间，在路过前台时被一位护士小姐姐喊住。
　　“等等！”
　　雾茭吓了一跳，不会又要让他交钱了吧？他身上可是一分钱都没有了。
　　“是雾茭吗？”
　　雾茭老实转身，“我是。”
　　护士小姐姐弯腰，拿上来一小盒包装精美的蓝莓蛋糕，“这是我们老板送给你的。”
　　是刚刚那个给他涂药的男人！
　　雾茭睁大眼，“你们老板也是医生吗？”
　　护士小姐姐笑了下，“老板怎么可能是医生呢，他很少来这里，这可是他第一次专门给病人买礼物，应该是希望你好好治病，快快健康！”
　　顿了会儿，雾茭才接过来，“谢谢你们。”
　　“不客气哦，这是你接下来一周的药膏，使用方法我都给你写在上面了，等一周后再来复查。”
　　雾茭点头，继续道谢。
　　本来护士小姐姐对老板今天破天荒的举动有点震惊，还特意对她嘱咐，让她这周每天都给少年打电话问问皮肤情况。
　　但现在看雾茭乖乖直直站在那里，就不由多嘱咐了几句，“不要偷懒哦，一天要涂三次，这里有个微信号，你可以加一下。”
　　“好的。”
　　雾茭老老实实加了微信，又道谢了才离开。
　　-
　　回到出租屋里，雾茭打开台灯，脱了衣服裤子，洗了把脸，这才坐下来吃蓝莓蛋糕。
　　雾茭揭开蛋糕盖子，小心挖了一口，吃进嘴里。
　　和记忆中的味道一样。
　　他很少吃蛋糕，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是在同学过生日时邀请他去参加生日会。那是他第一次吃到蛋糕，香香甜甜软软的。
　　从这之后，他也期待自己过生日，期待妈妈会给他买蛋糕，但没有，甚至那天和往常没什么区别。
　　他安慰自己，可能妈妈不习惯过生日，也没有过生日这个概念而已。
　　后来，妈妈再婚，生了弟弟，小时候没有的蛋糕也出现在了弟弟手里。
　　那只是普通的一天，他放学回来，就看到桌上摆着的一块蛋糕，上边的蓝莓大大的，包裹着细腻的奶油，弟弟可以一口一个。
　　原来不过生日也能吃到蛋糕。
　　而现在，他也能在不是生日的时候吃到蛋糕。
　　雾茭忽而回忆起今天给他涂药的男人，对方的手很大，手掌干净又温暖。
　　林先生是个好人。
　　雾茭眯着眼睛，很慢很仔细地吃完了整个蛋糕。
　　-
　　晚上八点，雾茭准时开播。
　　这次他没再戴口罩，还特意选了房子里稍微看着不那么破旧的角落直播。
　　开播后，一分钟就陆陆续续进来了好几百人。
　　雾茭有些紧张，在看到弹幕里都在和他友好地打招呼后，僵硬的脊背慢慢放松。
　　他笑起来，眼睛弯出可爱的弧线。
　　“大家好，我是午觉，今天是学习擦边直播的第一天，谢谢你们来看我~”
　　【哈哈哈熟悉的开头呀】
　　【午觉宝贝你好！】
　　雾茭打完招呼就快速进入正题，从旁边拉过来一个铁架子，上面挂满了他觉得今晚可能穿的裙子。
　　“除了裙子，这里还有一些小东西，你们要先看看吗？”
　　公司给他寄了很多的衣服，除了市面上常见的一些女装，还有很多的配饰，甚至包括胸链腰链腿链。
　　要不是现在网站还在，雾茭都要怀疑老板是不是打算跑路，然后将公司里所有直播能用到的东西都寄给了他。
　　弹幕里全都在说要看一遍，雾茭很耐心地过了一遍，又重新将衣服裤子裙子配饰分好类。
　　“好啦，全都给你们看了，现在我应该怎么穿呢？”
　　话落，直播间飘过一个礼物。
　　用户‘听我说你好棒’送出一个‘猫猫吐司’。
　　直播画面里出现了一只橘黄猫咪，做出了咬住雾茭脑袋的特效，雾茭瞪圆了眼，眼珠闪闪的，神情和橘猫一样。
　　“谢谢‘听我说你好棒’送的礼物~”
　　一个‘猫猫吐司’要一百元，雾茭刚开播不久，还没人送这么大的礼物，用户‘听我说你好棒’荣升为他直播间的榜一。
　　补充过直播知识的雾茭立马道，“姐姐你想要我穿什么？”
　　【听我说你好棒：宝宝，我想看你穿那个蝴蝶胸链（对手指.jpg）】
　　雾茭应下来，“好。”
　　-
　　吃完饭，林胄开车回到别墅。
　　别墅很安静，他不喜欢自己的地盘有别人在，所以只请了阿姨到点上门做饭。
　　林胄喝了口水，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宋升发了网站链接过来问他，“你帮我看看这个页面设计怎么样？”
　　林胄放下水杯，拿过手机去了书房。
　　打开电脑，点开链接，鼠标突然滑动几下，不知道点到了哪里，网站直接跳出来一个正在直播的页面。
　　直播画面里，少年长相十分乖巧，头发乌黑，圆眼睛，鼻头有点肉肉的，下巴却又很尖，很瘦，皮肤透出一股苍白的质地。
　　和他乖巧的长相不同，少年身上却穿着半透明的灰色长T，仔细看一眼，灰色长T里面似乎还穿了什么。
　　细细的，像是铁链，挂在少年薄薄的肩膀上。
　　是胸链。
　　林胄眼睛微微一眯，短暂地在少年脖颈处停留了几秒。
　　手机又震动了下，他瞥了眼，是宋升在问他，有没有看到他发的消息。
　　林胄没回，将手机屏幕倒扣起来。
　　直播里少年声音轻软，像是在抱怨，但语气里的羞涩怎么也藏不住。
　　“这个胸链好冰。”
　　雾茭扯了扯，“嗯……磨着有点痛。”


第3章 不是兄弟，说好的不感兴趣……
　　【细说哪里痛？】
　　【我什么也不知道啊，我只知道我幻肢痛。】
　　【宝宝可以把衣服撩起来给我们看看腰上的蝴蝶结嘛？】
　　【纯情少女送出“皇冠x10”】
　　林胄注意到少年短发下逐渐绯红的耳朵，似乎是因弹幕上的回答而更加不好意思，可他的回答却又是十分大胆。
　　“好，只能看一下哦~”
　　少年穿的裤腰很低，只短暂地露出腰上垂下来晃荡的蝴蝶胸链，但林胄却看到了肚脐靠下的胎记。
　　粉色的，形状有点像吻痕，在这个位置无疑更让人浮想联翩。
　　弹幕里也有人提到了这点，但很快就被其他弹幕顶了上去。
　　电脑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动登录微信，不停弹出信息。
　　宋升：？
　　宋升：你人呢？
　　宋升：我看到你上线了，不会是在看直播吧？
　　宋升：不是，说好的不感兴趣呢？
　　林胄移动鼠标，点了个屏蔽，视线又继续移到直播视频上。
　　少年已经换下了半透明的灰色长T，穿着吊带小背心，白色短裤，站在屏幕中央，皮肤白的发光。
　　只见他跟着弹幕一件件地套上了衬衣，蕾丝袜子，半身裙，小围裙，后又戴上了假发，变成了雄雌莫辩的长发美人。
　　长发美人拿出两个发箍，凑到摄像头前，软软开口，“我应该戴哪个呀？”
　　林胄没忍住敲字。
　　pm：“蓝色那个。”
　　雾茭还没回答，弹幕就已经在刷屏直播间规则了。
　　【记得给我们午觉宝宝打赏，不然是不会按你说的做的（叉腰）】
　　在雾茭没有察觉下，弹幕早就无意识认同了这种规则。
　　手机放得有点高，雾茭看弹幕就不得不凑近了看，显得他一双圆眼更圆更大了，左眼皮上一颗小痣若有若现。
　　他也看到了这些评论，反应过来后便认真回答，“抱歉哦哥哥，这次直播我要听榜一的！”
　　毕竟他这次应该可以赚到不少钱呢！
　　林胄闻言皱了皱眉。
　　花了五秒了解了充值规则，十秒后，直播间礼物飘满屏。
　　【用户pm送出梦幻城堡x100】
　　一个梦幻城堡是3000元，100个是三十万。
　　荣登榜一的pm：“够吗？不够我再充。”
　　雾茭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特效，他感到十分新奇，但还是立马弯着唇回答，“够的哥哥，是要戴蓝色这个发箍吗？”
　　【pm：嗯。】
　　“好哦。”
　　雾茭靠近了屏幕一点点，将屏幕当做镜子，仔细小心戴上，然后又离远了一些，露出全身。
　　“今天直播穿的女装就是这样，pm哥哥你还有什么想看的吗？”
　　说完，他便跑到摄像头前，仔细关注弹幕，但不知道是不是pm那边没注意看直播，还是有别的事情在忙。
　　雾茭等了好会儿，都没看到他发弹幕。
　　倒是其他人发了很多的想看的，到最后刷屏成了想看主播模仿猫咪蹭蹭。
　　雾茭想了想遇到的流浪猫蹭他时的动作，认为不太难后便答应了下来。
　　但他还是问了句，“pm哥哥想看我模仿猫咪蹭蹭你吗？”
　　【pm：嗯。】
　　雾茭弯了弯眼睛，“好哦。”
　　本想着直接穿着女仆装模仿猫咪，但是既然榜一大佬pm想看，雾茭又重新换了一套后面有一根毛绒尾巴的裙裤。
　　裙裤刚刚好，卡在大腿根下方，只是裤腿有点紧了，原本细瘦的大腿，也被勒出一圈细腻的软肉。
　　他好奇摸了摸身后的毛绒尾巴，又快步凑到镜头前看了看，脸上洋溢着欢喜的笑容，看得出来他自己也很喜欢。
　　“好看吗？”他眼睛弯起来，问道。
　　弹幕都在附和着说好看，使劲浑身解数用各种词来夸奖。
　　雾茭更开心了，他关注着榜一，却一直没看到pm的评论，本以为对方不太喜欢，雾茭嘴角慢慢耸拉下来。
　　下一秒，直播间又飘满了礼物。
　　【用户pm送出梦幻城堡x100】
　　雾茭眼睛立马亮起来，“谢谢哥哥，这个城堡好漂亮，我很喜欢！”
　　等礼物特效结束后，雾茭站在离摄像头不远不近的地方。
　　直播间里的人见少年慢慢靠近屏幕，下意识屏住呼吸，弹幕都发的少了。
　　林胄先是看到少年慢慢弯腰，将额头抵在摄像头上方，露出一张雪白到透明的脸，泛着水光的圆眼睛，余光还能看到身后因走动而不断摇晃的毛绒尾巴。
　　紧接着少年又对着摄像头轻轻地蹭了蹭。
　　林胄的心好像被什么挠了一下，他喉结滑了滑，无意识露出吞咽的举动。
　　好像真的有一只小猫走到你怀里，拿脑袋蹭你，圆眼睛看你，毛绒尾巴勾住你的手，试图用可爱攻击俘获你。
　　【啊啊啊啊啊不敢想要是我站在面前被蹭是什么感受！！】
　　【主播怎么又可爱又烧气的】
　　雾茭没怎么注意时间，只想着让大家都能多看一会儿，所以努力蹭了好会儿，腰都酸了。
　　直播间也因被打赏了六十万而上了网站首页，进来了更多的人。
　　【呵呵：主播真长这样？该不会是拉美颜了吧？】
　　雾茭累得直喘气，刚凑近就看到了最后这条不好的弹幕。
　　他耐心解释，“我没有用美颜哦。”
　　【呵呵：不信。】
　　雾茭懵了下，看到对方还发了一长串的证明没开美颜的操作方法。包括不限于在直播间大跑大跳，转换摄像头看看周围的打灯等等。
　　雾茭感觉有点麻烦，便老实道，“哦，那你就当我美颜了吧。”
　　那人似乎也没想到雾茭会这样回答，看到弹幕里全都是在哈哈哈哈地嘲笑他，恼羞成怒下他又发了条弹幕。
　　【呵呵：举报了哈。】
　　雾茭意识到这人是故意来找茬的，便没再理，而是顺手拉黑了。
　　他看了看时间，对着摄像头说，“你们还想看什么呀？还有十分钟我就要下播了哦。”
　　医生和他说了皮肤病涉及因素很多，要忌口，要作息规律不能熬夜。
　　现在已经九点五十了，他要在十点下播，十点半睡觉。
　　没想到刚刚被拉黑的人又重新出现在了直播间。
　　【呵呵2号：随便你拉黑，反正我小号多的是，有本事封禁我身份证啊】
　　雾茭也没想到这人这么锲而不舍，追着他不放。
　　他是知道直播间被举报的后果的。轻则管理严格，时不时会有人来查探，像他这种擦边直播就十分容易被停止直播。重则封禁账号，回收打赏。
　　雾茭皱了皱眉，心里焦躁起来，但他脸上还是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安抚直播间里的观众，希望他们不要被这人影响。
　　林胄皱了皱眉，移动鼠标，点开微信。
　　林胄：ID745699
　　林胄：给我个网站管理员的身份。
　　宋升：？
　　林胄：快点。
　　宋升：不是兄弟你真在看直播啊？
　　宋升：说好的不感兴趣呢？
　　宋升：疑问.jpg
　　林胄：。
　　宋升：给你设置好了[OK]
　　宋升：不过我很好奇你在看谁的直播啊？
　　宋升：今天给你看的那个小主播还不错，刚刚还有富豪打赏了三十万！这你都看不上，现在这又是被哪个主播吸引了？女主播？
　　宋升：……人呢？
　　林胄点了个屏蔽，视线转移到直播画面上，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少年被人缠着但还是露出让人轻松愉悦的笑容，丝毫没有任何的伤心难过，但仔细就能看到对方的手指在不停揉搓着衣摆，是焦虑没有安全感的动作。
　　那人还在直播间里上蹿下跳。
　　【呵呵5号：没办法了吧？】
　　【呵呵5号：要不你喊我一声哥哥吧，语气软一点，娇一点，就像是你喊刚刚的榜一的调调一样，我满意了就放过你。】
　　但下一秒，直播间就飘过两行蓝色字体。
　　【管理员pm禁言了用户‘呵呵5号’，禁言时间：一百年。】
　　【管理员pm拉黑了用户‘呵呵5号’身份证，该用户此后一百年内禁止登录发送弹幕。】
　　雾茭睁大了眼，呆呆道，“谢谢pm哥哥。”
　　弹幕也都在惊奇这榜一大佬还有这一层身份，纷纷说爽了！
　　【pm：十点了，早点睡。】
　　雾茭听话地点点头，挨个给自己打赏的观众们道谢后，这才下播。
　　等他看了看后台，这才知道pm竟然给他打赏了六十万，自己到手也有三十万。
　　他不可置信，数了好几遍那个0，心跳越来越快。
　　雾茭穿过来时也才刚刚高中毕业，家里也就是普通的水平，甚至有个时候学费还有些交不上，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他有些紧张，觉得仅仅是直播不足以回报，便主动私信了pm。
　　午觉：哥哥，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午觉：我每天都会自己尝试着搭配一些衣服，还会拍一些照片视频，我到时候发给你看可以吗？
　　雾茭等了会儿，见对方一直没有回复，可能是早就退出软件休息了。
　　他也没再继续等消息，而是收拾好刚刚弄乱的衣服首饰，才去洗漱涂药上床睡觉。
　　闭眼前雾茭又点进软件，pm还是没回复他。
　　-
　　林胄退出网站，点开微信，未读消息显示二十多条。
　　宋升：你在看哪个主播？
　　宋升：都是兄弟说一下怎么了？
　　宋升：我后台看到你禁言一个用户了[截图.jpg]
　　宋升：？？？？？？？
　　宋升：不是，你在看这个主播啊，这不就是我今天下午给你推荐的小主播吗？
　　宋升：打赏了三十万的富豪是你？？？
　　宋升：啧。
　　宋升：蓝色发箍~
　　宋升：不是说好的不感兴趣吗？
　　宋升：今天直播两小时就打赏了六十万？？？？？
　　宋升：我网恋第一次也就给人转了两百。
　　宋升：这~年~头~钱~真~好~骗~
　　……
　　底下还有数余条类似的信息，林胄懒得再看。
　　林胄：我只是随便打赏了点，没别的意思。
　　宋升：？
　　宋升：￥#%#@……
　　林胄顺手又点了个屏蔽，关上电脑，去淋浴间洗漱。
　　凌晨三点。
　　林胄浑身燥热地醒来，他睁开眼，拿过手机，随手点进了午觉的账号页面。
　　账号里只有两个视频，他点进第一个。
　　“求改造，很听劝！”
　　视频里少年穿着白T恤，黑发乖巧垂在额间，眼睛圆溜溜的，很认真地看着镜头。
　　少年拍摄的手法没什么技术含量，这张脸是纯天然的好看，身上还莫名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
　　弹幕都觉得少年是在凡尔赛。
　　【？不是哥们，你这张脸怎么还要改造？】
　　【走吧姐妹们，这一看就是营销号涨粉呢——】
　　但很快，少年就捧出了一堆裙子毛茸茸发箍，和他今天在直播间里看到的一模一样，少年神情苦恼，“这些我都不会搭配，你们能教我吗？”
　　他又拿出一堆假发和瓶瓶罐罐，皱了皱鼻子，“我好笨！化妆好难啊QAQ”
　　少年有些苍白的脸色透出一股懊恼的绯红，明显是真的觉得自己笨，开始对自己发脾气了。
　　这么乖。
　　可乖巧和女装擦边联系起来，显得纯情又涩情。
　　弹幕也立马开始真香：
　　【woc】
　　【教教教！包会的！】
　　【宝宝~你是喜欢高叉紧身旗袍呢，还是喜欢带有猫咪发夹小尾巴的蓬蓬裙呢TvT】
　　带有猫咪尾巴的，林胄今天直播已经看过了。
　　少年的腿又直又白，脑袋上还带了猫咪的发箍，确实很好看。
　　只是林胄又退回去看了看少年捧的那堆化妆品，仔细对照着现在的化妆品牌，皱了皱眉，在视频下发了句评论。
　　“这些化妆品都是劣质产品，不要乱用，对皮肤不好。”
　　看完，他又点开另一个视频。
　　开头少年戴了一个口罩，但林胄却知道口罩下的脸颊很软很软，手指摸上去的时候，好像能陷进去，将他整个手指包裹住。
　　视频到了最后，少年抬起腰靠近摄像头，用手指拨了拨黑色蕾丝腰带上的铃铛，问，“好听嘛？”
　　林胄看了几遍，又看到了肚脐下方的那小块粉色的胎记。
　　半响，他起身去了浴室。
　　-
　　隔日早上十点，雾茭才醒过来，他蹭了蹭枕头，摸过手机，半眯着眼点开直播软件。
　　只见榜一私聊栏目上显示了两条未读消息。
　　雾茭清醒过来，趴在床上点开。
　　[凌晨3:52]
　　pm：你的腰链很漂亮。
　　pm：请问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第4章 哥哥，你不问我要尺码吗？……
　　加联系方式？
　　雾茭有些迟疑，他记得合同里说是不能和榜一私下联系。
　　他婉拒：哥哥，这上面也能发消息。
　　本以为这次又要等好久，没想到刚发过去半分钟，对方就回复了。
　　pm：你不是要给我发照片和视频吗？微信更方便接收。
　　网站确实很卡，他第一次上传视频用了十分钟，可也没试过私信视频会不会卡。
　　雾茭纠结地挠挠头，想不清楚，便老实回答：我不能私下和你联系的。
　　林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里，林胄啧了一声，给宋升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宋升十分惊奇的语气：“破天荒啊，你竟然在上班时间有空给我打电话！”
　　林胄眉毛都没动一下，“你的网站有规定主播不能私下联系榜一吗？”
　　宋升莫名，“没有啊。”
　　宋升反应过来，“不是，你昨晚不是说只是随便打赏吗？怎么还和人联系上——”
　　林胄挂掉电话。
　　pm：没有这个规定。
　　一直坐在床上等消息的雾茭愣了下：真的吗？
　　pm：嗯。
　　雾茭立马下床去翻了原身签的那份合同，仔细翻看了每个条约，竟然真的没有不可以和榜一私自联系这一项。
　　他松了口气，立马敲字：那我加你吧哥哥。
　　很快，pm发来了微信号，雾茭复制搜索，添加，等对方通过后，慎重挑了个你好的表情包过去。
　　没等对方回复，他先点进对方的朋友圈，什么都没有。又点开对方的头像，是一座类似于别墅的屋顶藏在树丛里。
　　雾茭放大看了好几遍，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看到过。
　　弹窗显示有新消息。
　　雾茭退出，回到聊天页面。
　　pm：你的锁骨和肩线很漂亮，后颈和腰臀的曲线也很完美，可以当我的模特。
　　拥抱太阳ovo：啊？
　　pm：忘了介绍，我是一名服装设计师。
　　pm：还有，我不喜欢男的，不会提出私下见面。
　　这样啊，雾茭放松下来。
　　当模特应该就和他直播是一样的，只不过直播是给所有人看，而当模特，是只给pm一个人看。
　　拥抱太阳ovo：可以的哥哥，平时有什么需要我注意的吗？
　　pm：以后，你只能穿我设计的裙子。
　　pm：还有。
　　pm：每天都要发照片视频给我。
　　拥抱太阳ovo：好哦。
　　-
　　聊天结束，雾茭这才起床跑去洗漱，等他涂完药膏，回来拿手机发现pm又给他打赏了十万。
　　雾茭美滋滋和对方道了谢，然后去网站提现。
　　直播得到的收益要与网站五五分成，算下来到现在他一共有了四十万，其中有三十五万都是pm打赏的，最后只留了一千块钱，其余都还了贷款。
　　中午，雾茭再也不用像前几天那样，每餐都只能吃素汤挂面，靠着在脑子里虚空幻想吃肉过活。
　　他点了一份鸡腿饭，鸡腿肉表皮被煎地金黄，肉质滑嫩，嗷呜一口咬下去还有汁水。
　　吃完雾茭出了点汗，脸颊红扑扑的。
　　坐着放空一会儿后，他才点开网站，想着要在今晚直播前做点什么，就看到官方给他发来了签约合同。
　　雾茭搜了一下，原来今天大部分主播都收到了新合同，他还在一个直播间里听到了整件事情的来源去脉。
　　简单来说就是，前老板跑路，网站被新老板接手了。新老板似乎人不错，给出的福利也好很多。
　　雾茭记得原身填的签约年限是十年，这次他改成了一年。
　　等填好名字年龄地址保存发送时，他突然想到了pm也是网站管理员，那对方是不是也能看到自己的信息？
　　琢磨两下，雾茭将详细地址删掉，只留了大概的位置，然后选择提交。
　　-
　　林氏总裁办公室。
　　宋升敲门进来，将手里的文件放在林胄面前，“看看，我让人拟的新合同。”
　　林胄看着电脑，眼皮没抬一下，“没空。”
　　宋升怪笑了两下，“里面还有那位小主播的，你也不看？”
　　敲键盘的手停了下，林胄抬起头来，“你很无聊？”
　　宋升啧了下，“我不是好奇吗？难得这些年来看到你对一个人感兴趣，我不得关注关注。”
　　他又将合同往林胄那边推了推，满脸吃瓜，“真不看啊？”
　　林胄冷淡道，“不需要。”
　　宋升仔细盯了盯，见林胄真的丝毫没有要看的想法，又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猜错了。
　　难道真如林胄所说，只是随便打个赏？
　　不对啊，如果只是随便打个赏，为什么今天还要给他打电话问他网站主播能不能私联榜一的规定呢？
　　他试探道，“那我拿走了？”
　　林胄抬头朝宋升这边看过来，宋升接收到对方想要杀人的目光，快速拿走文件，最后又不死心地问，“今晚你还看直播吗？”
　　林胄不耐烦：“看情况。”
　　“哈哈，你每晚都加班，跟住公司似的，这么忙，哪有时间看直播啊。”
　　宋升背后发凉，边说边跑着离开办公室。
　　也是，直了这么多年，又恐同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轻易被掰弯。
　　-
　　开播前，雾茭特意给pm发了消息，“哥哥，你今晚来看我直播吗？”
　　过了半小时，pm才回复，“几点？”
　　拥抱太阳ovo：“八点。”
　　林胄低头看了看手表，皱眉。
　　pm：“我尽量早点去看。”
　　雾茭乖巧道，“好的，我等你哦~”
　　林胄回了个嗯，随后通知秘书提前会议。
　　晚上八点，午觉直播间准时开播。
　　雾茭声音温软，“大家好，我是午觉~”
　　【这熟悉的开场白】
　　【宝宝你是个人机】
　　“今天你们想让我穿什么？”雾茭问。
　　【姐们打不过榜一啊[化了]】
　　【哥也打不过[猛男哭泣]】
　　【罪恶的有钱人！】
　　雾茭笑意盈盈，“他目前不会来直播间哦，现在我听你们的~”
　　啧。
　　有个时候宋升也能理解发小，毕竟他一个直男，自从看了这主播的直播后，每到这个点，就忍不住点进来看看。
　　确实挺有意思的。
　　粉丝们被哄得飘飘然，慢一拍的还在发弹幕，快一点的早就开始打赏指点了。
　　【觉觉，你今天先当着我们的面戴上腰链好不好？】
　　雾茭：“可以哦。”
　　他拿来收集在一起的腰链，对着摄像头问，“姐姐，你想看我戴哪个呢？”
　　【红绳那条，带有朱砂扣的。】
　　“好哦。”
　　-
　　会议期间，林胄收到一段录屏。
　　宋升：“我去，这小主播很会啊，看着乖乖巧巧的，很有做生意的料子 【大拇指】【大拇指】【大拇指】”
　　林胄点开录屏，只见直播页面礼物特效根本没停过，视频三分钟，礼物特效就维持了三分钟。
　　宋升的消息继续发来。
　　“直播间里的人趁着你不在，都攒着劲想拿一次榜一的身份，就怕你来了都没他们的份了。”
　　录屏继续放着，林胄垂眸，视线在少年那截戴了红绳的腰上定了定。
　　-
　　雾茭穿完今晚的限定女装，开始挨个感谢打赏用户名单。
　　其中有人一直复制粘贴发送弹幕。
　　【1：主播，你是同性恋吗？】
　　同性恋？雾茭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摇摇头。
　　那人却误以为雾茭说不是。
　　【1：不是吗？我怎么看着不像直男啊。】
　　雾茭刚要回复，pm突然给他发消息，“给我设置一个管理员头衔。”
　　他不解，但还是乖乖设置了。
　　随后直播页面提醒：【管理员pm禁言用户‘1’】
　　pm：以后不要理这种人。
　　雾茭没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微信上说的，直接对着摄像头点头，“好哦。”
　　林胄平静看了会儿。
　　五秒后。
　　【用户pm送出梦幻城堡x100】
　　雾茭眼睛一亮，“谢谢哥哥！”
　　看到这一切的宋升满脑子问号，趁着林胄还没拉黑他，他开始疯狂敲字。
　　宋升：你开会不都是开到凌晨吗？今天这么早？
　　宋升：怎么还当上管理员了？
　　怀疑兄弟弯了的念头又开始熊熊燃起。
　　宋升试探：你看到那个被你屏蔽的人说的话了吧，我觉得这小主播大概率不喜欢女孩子。
　　他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不至于还不懂吧！
　　等了好久，终于等来了一句——
　　林胄：不要刻板印象，他是直男，只是喜欢穿裙子而已。
　　宋升：……
　　他是直男，你也是直男，那我是什么？秦始皇吗？
　　-
　　雾茭下播后，微信显示有新消息。
　　pm：地址发我。
　　雾茭愣了下，想起上午的聊天，问：哥哥是要给我寄衣服吗？
　　pm：嗯。
　　雾茭给了一个附近大学的地址。
　　pm：你在读大学？
　　如果是上辈子的话，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在上大学的，但是原身这种不能出门的情况只能在家自学，自从去年欠下一笔巨款后，学也没上了。
　　拥抱太阳ovo：我休学了。
　　过了一会儿，pm发消息过来，让他早点睡，并没有多问。
　　雾茭疑惑：哥哥，你不问我要尺码吗？
　　pm：80/58/85
　　pm：对吗？
　　一开始雾茭还没反应过来，等再看了一遍才知道对方说的是自己的三维。
　　他脸颊逐渐泛起红：你怎么知道的？
　　pm：目测。
　　这句话让雾茭感觉浑身上下都被看光了。
　　可明明他很注意的，直播时除了腰，月匈和屁股都没露过。
　　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就像是有只无形的手抚过他的身体，一寸寸丈量出来的。
　　雾茭快速换上长袖睡衣睡裤，将热腾腾的脑袋埋进被窝里。
　　pm好像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正经。


第5章 “可是我里面没穿内裤了。……
　　隔日，雾茭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
　　接听后，手机里传来一道低沉冷淡的声线，他停滞的脑子才稍微转了下。
　　“你是？”
　　“pm。”
　　pm？榜一？
　　雾茭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软声开口，“哥哥，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给你寄了衣服裙子，记得去拿。”
　　昨天晚上pm发来的那串数字又开始在脑子里旋转，雾茭用手给变烫的脸降温。
　　他小声问，“好哦，我会去拿的。”
　　A大校门口，林胄手握方向盘，等待门卫放行。
　　耳机里传来少年温温软软的回话，他手指蜷了蜷，破天荒解释了句，“不方便和你发消息，才给你打了电话。”
　　“啊？”雾茭有些茫然，又很快反应过来，“我不介意的。”
　　车子驶进学校，林胄随意瞥着后视镜，瞧见了坐在副驾驶上一脸见鬼了表情的宋升。
　　他漫不经心收回视线，捂住手机听筒，“拿我的号给他送礼物。”
　　宋升还是一脸见鬼的表情，手上却拿过了林胄的手机。
　　宋升：“送多少？”
　　林胄：“最大数额礼物100个。”
　　宋升麻木操作，第一次听见林胄语气又轻又柔和，“收到了吗？”
　　将手机放回林胄那里时，隐约听见林胄耳机里传来的一句：“谢谢哥哥。”
　　声音又轻又软。
　　他又看了眼林胄，神情依旧冷淡。
　　宋升忍不住在心里啧了一声。
　　雾茭看到后台多了一笔钱，数了有几个零之后，眼睛睁得圆溜溜的。
　　想到昨晚pm和他说让他以后只能穿他做的衣服，他好奇道，“哥哥，你这么快就做好了吗？”
　　pm：“不是。”
　　雾茭：“啊？”
　　pm说话太过简洁，导致雾茭有时不能理解。
　　他无意识挠着肚子，又听到pm说，“不痒吗？你那些衣服材质很差。”
　　雾茭反应过来，pm说的是他那些衣服穿久了会过敏。
　　掀开睡衣衣摆，肚子上真的长了几个红包，刚刚被他这么一抓，连成了一大块的肿块，又痒又难受。
　　放下睡衣，他又仔细看了眼手机屏幕，是语音电话没错，差点以为pm能看见他。
　　雾茭：“谢谢哥哥，我会记得去拿快递的。”
　　“嗯。”
　　等了好会儿，电话还没被挂断。
　　雾茭又试探地说了句，“等拿到快递，我就立马拍照发给你。”
　　电话那端传来一个“好”字，这次pm很快挂断了。
　　雾茭看着熄灭的屏幕，眨了眨眼。
　　没过多久，驿站发来取件码。
　　他下床小心掀起一点点窗帘，才早上九点半，外边太阳就已经高高挂起了，雾茭皱了皱眉，不想出门。
　　随后他眼睛一亮，上网找帖子，按照操作花钱找了跑腿服务。
　　没过一会儿就看到有人接单了，驿站距离他家没多远，雾茭拿了把塑料矮凳，坐在门边等快递。
　　一边看着手机上显示的送达时间还剩多少，一边想着到时候应该拍什么照片发给pm，又该怎么拍视频呢？
　　想着想着，雾茭最后发现，还是得先等pm给他买的衣服送到再说。
　　-
　　A大。
　　林胄停好车，抽了张湿纸巾擦拭手机。
　　宋升幽幽道，“您这也不躲着我点擦。”
　　林胄擦完手机，又仔细擦了一遍手，朝他看过去，“有意见？”
　　宋升抱拳，“不敢不敢。”
　　林胄没理他，打开车门下车，宋升拿上提前买好的早餐，跟上了他。
　　对于林胄的洁癖，他早有体会，比如车上不能吃东西、他的东西碰不得，现在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哥，你今天怎么突然来学校了？”
　　林胄淡声，“校长找我有事。”
　　宋升懂了，不过，他想到刚刚在车上的事，忍不住开口，“其实你不方便发消息，也可以让我帮你发，没必要打电话。”
　　林胄瞥了他一眼，“你很闲？”
　　宋升：？
　　不是，怎么莫名听出“你做梦”的感觉？
　　给别人发消息是什么值得人羡慕的事情吗？
　　-
　　雾茭收到快递后打开，里面何止只有几件，简直有十几件，款式样样不同，布料十分柔软，看得出来价格不菲。
　　雾茭小心将它们挂在铁架上。
　　不过，怎么都是裙子？
　　其中涵盖了短裙长裙露肩裙腰部镂空裙等等。
　　他又看了眼快递箱，最下面还有一件白色的衬衫，雾茭放在自己面前比对了一下，好像大了很多。
　　发错了吗？
　　他先拍了张裙子的照片，发给pm。
　　拥抱太阳ovo：裙子收到了，谢谢哥哥。
　　又拍了张衬衫的照片，问是不是放错了。
　　pm很快回了他。
　　pm：没有。
　　pm：它很适合你。
　　拥抱太阳ovo：可是我穿身上大了很多，还很长，整个屁股都盖住了。
　　雾茭等了会儿，pm却没再回他了。
　　他摸了摸衬衫，内心疑惑但还是将它挂在了一边。
　　放下手机，雾茭打算将这些裙子挨个试一下，等直播的时候，他就不用在穿衣服上浪费很多时间了。
　　一整个下午，雾茭忙忙碌碌。
　　穿裙子，拍照，拍视频，发给pm。
　　再换裙子，拍照，拍视频，发给pm。
　　-
　　林氏总裁办公室。
　　下午，林胄陆陆续续收到了午觉发来的照片和视频。
　　似乎是为了看上去更好看，对方还加了一些滤镜。
　　林胄挨个点开，神情平静地像是在看什么文件。
　　第一张照片里，少年穿了一件纯白色的长裙，裙子上点缀了很多的羽毛，他在身后戴上了一对同色的羽毛翅膀，配合他苍白的肤色，清澈分明的眼珠，就像是一只懵懂的天使小羊。
　　少年脚踝光着，视频里走动时，粉色脚尖若隐若现。
　　林胄垂眼盯了会儿，随后敲字。
　　pm：地上凉，给你寄了地毯。
　　第二张照片里，少年穿了黑色的开叉旗袍，上身有些靠内收，林胄猜测稍稍挤出了一点胸脯肉，所以少年拍照时都微微挡住了前边，为了不突兀，离摄像头也更近了。
　　这样却更显得他腰细腿长，视频里露出的腿又白又细，跪坐在地上时，大腿肉堆叠在一起，像是剥了壳的荔枝肉。
　　林胄松了松领带，继续往下看。
　　……
　　雾茭喝了口水，打算歇息一下。
　　手机屏幕显示他有消息，是pm发来的。
　　pm：【图片】
　　pm：这件衬衫，光腿拍。
　　雾茭愣了下，问：不穿裤子吗？
　　pm：你可以穿内裤，或者都不穿。
　　看到这句话，雾茭脸颊浮起一层红，又觉得昨晚上那个目测他三维的不正经pm出现了。
　　但他还是老实回复：好的哥哥。
　　雾茭脱下外裤，只留下一条内裤，再穿上衬衫重新拍照和录视频。
　　他看着照片里衬衫刚好盖过皮肤，挡住了他的内裤，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这条衬衫会大两个码了。
　　原来是这样穿的。
　　这次他拍了很久，发过去时已经下午六点了。
　　离直播还有两个小时，他还剩一件裙子没试穿。
　　这件裙子整体是大红色的，但上半身有着很多条细细的又十分复杂的红色肩带，连接着手臂后背腰部。
　　雾茭脱下衬衣，尝试着穿了一下。
　　期间，他又看了眼消息，pm依旧没有回复。
　　难道还是不喜欢他拍的这个衬衫照吗？
　　-
　　酒吧豪华包间内。
　　宋升给林胄倒了一杯酒，“怎么今天下午有兴致来这里了，以前怎么喊你都不来。”
　　林胄喝了一口酒，喉结滚动，没说话，只垂眼看着午觉发来的衬衫照。
　　衬衫衣领较大，林胄挑选时，特意将上边的两颗扣子剪了，少年穿在身上刚好露出微微泛红的肩肉，衬衫下摆两条腿笔直。
　　他说的没错，少年很适合这样穿。
　　看了好一会儿，他才敲字：很漂亮。
　　宋升又在旁边叽叽喳喳说些什么，林胄没听，又收到午觉发来的消息。
　　拥抱太阳ovo：哥哥，我有条裙子不会穿，你能教我吗？
　　不知道是不是太急了，对方还打了视频过来。
　　匆忙间，林胄接通，关掉摄像头，走去了包间外面。
　　只见视频里少年满背的红色细带，交错卡在皮肉上。
　　林胄闭了闭眼，嗓音有些哑，“你觉得有些紧的肩带，应该是穿错一边了。”
　　少年跟着他的话很快就穿好了，最后小声地说，“那我就趁着现在视频给你看了，待会不拍照和录视频了，好不好？我今天好累的。”
　　林胄注视着他，“嗯。”
　　目光略过少年腰上明显又奇怪的圈痕，他皱眉问，“里面穿了什么？”
　　雾茭当着他的面掀起裙子，露出里面的四角裤，“穿的这个。”
　　“脱了。”
　　雾茭眨了眨眼，“可是我里面没穿内裤了。”
　　林胄怔了下，喉咙滚了滚，过了会儿才问，“你总是这样和别人说话吗？”
　　他说错什么了吗？
　　雾茭绞着手指解释，“今天换裙子太热了，穿衬衫的时候内裤都被汗浸湿了，我就脱掉洗了，但我只有两条内裤，还没来得及买新的……”
　　没想到下一秒，视频就被挂断了，雾茭呆了下。
　　-
　　宋升出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就看到包间外边林胄似乎在和人打视频？
　　林胄，打视频？
　　这两个词放一起，都让宋升觉得震撼。
　　从小到大，他还没见过林胄和谁视频过。
　　他走近想凑过去到底是谁？
　　林胄却瞬间扣下手机，手指不小心挂断视频。
　　宋升还想再问，突然就看到林胄颈侧耳廓泛着薄红，神情似乎也有些不太寻常。
　　“卧槽！”他吓了一跳，“你不会是过敏了吧？！难道今天的酒有问题？要不要去医——”
　　话没说话，宋升察觉有一道极冷的目光朝他看来，随后就听到林胄带有怒意的一句。
　　“闭嘴。”


第6章 “你对谁都喊哥哥？”……
　　视频突然挂断，雾茭回忆着pm说的那句话。
　　“你总是这样和别人说话吗？”
　　他哪样和别人说话了。
　　雾茭呆站着，想不通他哪句话说错了。如果是说他没穿内裤的事情，他也好好解释了的。
　　手机铃声响起，是他提前定时的开播预备闹钟。
　　再怎样都不能耽误赚钱。
　　身上的裙子好不容易穿好的，现在脱下有点浪费了，雾茭决定穿着这条裙子开播。
　　想了想，他又在外边套了件白色衬衫。
　　整理好头发，他将那些新裙子一一挂起来，到时候好展示给大家看。
　　不过在开播前，雾茭还是给pm发了条信息。
　　拥抱太阳ovo：哥哥，你待会来看我直播吗？
　　果不其然，pm没回复。
　　这次雾茭没再多想，打起精神开始直播。
　　“大家好，我是午觉，欢迎你们来看我直播~”
　　他靠近屏幕，只露出上半身，轻声说着，“现在大家先不说要我穿什么，你们先来猜一猜，我衬衫里面穿了什么、是什么颜色的好不好？”
　　“猜对了有奖励哦~”
　　一点点新的形式让直播间的观众们都来了兴致，还有人在问猜对了具体是什么奖励？
　　雾茭唇瓣稍稍弯起来，“保密。”
　　他又说，“不过大家应该会喜欢的。”
　　他这么说着，弹幕就更激动了，纷纷猜测起来。
　　【要猜就猜个大的，不是胸链就是腰链！】
　　雾茭笑着摇头，“不是哦~”
　　【难道是内衣？不过这是能播吗？】
　　雾茭小声，“……也不是内衣。”
　　……
　　弹幕猜了好会儿，各种擦边的暴露的衣服都猜了个遍，终于有人说了句该不会是裙子吧？
　　雾茭记住那个ID，然后慢慢解开衬衫的扣子。
　　第一颗，
　　第二颗，
　　第三颗……
　　直到衬衫扣完全解开，如玫瑰红般绚丽的短裙绽放在大家眼前。
　　随着少年将衬衫脱下，雪白的肌肤上缠绕了数十根的红色细带，从脖颈到锁骨到手臂再到后背。
　　少年脱下衬衣露出这件裙子的效果竟然比之前的视觉观感还要好，屏幕礼物特效根本没停下来过。
　　其中有一个名叫【宋升】的用户，直接投了二十万的礼物。
　　这是继pm后，第一个再次给他打赏这么多钱的人。
　　雾茭很开心，“谢谢宋升哥哥，你今晚想看我穿什么？”
　　说完，他将后背的那些铁架子上的裙子露出来，“这些裙子都可以哦。”
　　弹幕都在问怎么换了一批裙子，还有人发现了这些裙子质量看起来比之前的要好太多了。
　　雾茭点头，老实道，“这是pm哥哥寄给我的，他让我不要穿那些裙子了。”
　　【啧，榜一占有欲这么强吗？】
　　雾茭解释，“不是的，他怕我穿那些裙子过敏，所以给我买了新的裙子。”
　　【啧，我不信。】
　　【啧，我也不信。】
　　……
　　如同刷屏一般，弹幕全是这个啧字。
　　大家的关注点开始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雾茭立马开口，“刚刚ID为4382的姐姐猜对了，你可以私信我说你想看我拍的视频哦。”
　　“那我们现在开始换裙子了，你们想看我穿什么~”
　　-
　　苑江别墅。
　　林胄松散披着浴袍，浑身冷气从浴室里出来。
　　这时午觉刚好快要结束直播。
　　手机震动了下，上方有消息传来，林胄点进去才发现是宋升给他发的。
　　刚想退出去，在看到对方发的消息后，顿了下。
　　宋升：哥，我看你不在，就给小午觉投了个小礼物，别说，他喊我哥哥，我听着还真是蛮高兴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宋升：【视频】
　　宋升：有点理解你了【点赞】
　　宋升：不过你怎么还给他寄裙子了？
　　宋升：？
　　宋升：不是说就是随便打个赏吗？
　　宋升：现在是随便寄条裙子？
　　宋升：不对啊，怎么你还不让他穿之前那些裙子？
　　宋升：………………
　　宋升：哥你还直吗？
　　……
　　林胄无视后边的消息，点开视频，主播软声说了句，“谢谢宋升哥哥。”
　　语气与平时和他道谢时，一模一样。
　　林胄罕见地有些烦躁，顺手点了个拉黑。
　　这时手机又有新消息。
　　拥抱太阳ovo：哥哥，你今天很忙吗？视频挂断后你一直没回消息，我有点担心。
　　这条消息上面还有一条，是问他今晚来不来看他直播。
　　林胄脸色好了些，随意裹了浴巾，坐下来回复。
　　pm：方便视频吗？
　　雾茭本以为pm今晚上不会再回复，他也就是发个消息就打算睡觉。
　　毕竟他现在洗完澡擦了药换上了睡衣，还躺进了软软的被窝里，一切睡前准备都已经做好了。
　　没想到pm竟然回复了，还想给他打视频？下午还什么话都不说就挂了他的视频呢！
　　雾茭抿唇，决定婉拒。
　　拥抱太阳ovo：可是我已经躺在床上了。
　　他要谨遵医嘱，十点半准时睡觉的。
　　pm：不用你换裙子。
　　雾茭抱着被子，看了眼时间，只好回复：那只能视频十分钟哦。
　　下一秒，pm就打了视频电话过来。
　　雾茭只好快速从床上起来，但又不想下床，就跪坐在床上披着被子接通了。
　　摄像头那边是黑的，雾茭只能看见自己。
　　他小声喊了句，“哥哥？”
　　林胄神情淡淡，语气却轻且柔了些，“嗯。”
　　雾茭问，“下午打视频时你是有事才挂掉的吗？”
　　“嗯。”
　　雾茭松口气，“哦，我还以为哥哥不喜欢我了。”
　　林胄垂眸，突然道，“你对谁都喊哥哥？”
　　雾茭眨了眨眼，“我还喊姐姐的。”
　　话落，他突然反应过来，捂住了嘴，最后又问，“那哥哥想我喊你什么？”
　　一阵沉默。
　　雾茭挠了挠头，觉得这样坐着有点累，又重新躺下来，将手机放到枕边，侧躺着看着镜头。
　　过了会儿，他试探地开口，“老公？”
　　林胄闷咳了下，“谁教你的？”
　　雾茭轻轻晃头，“没有谁教我，突然想到的。”
　　侧躺着说话有些口齿不清，嘴唇微微翘起来，像是在求吻。
　　林胄视线凝了会儿，“以后别这样喊别人。”
　　“那可以这样喊你吗？”
　　林胄没说话，雾茭等了会儿，又说，“我好困，想睡觉了哥哥……”
　　说完雾茭闭上眼睛没了声响，呼吸声均匀，显然已经睡着了。
　　林胄盯着，突然感觉有些热。
　　五分钟后，他挂断电话，从冰箱里拿了瓶冰水。
　　随后又转身去往二楼的裁衣间。
　　-
　　周末。
　　雾茭收到一个快递，还以为是他买的内裤到了，等他拆开一看，里面竟然全是镂空的蕾丝内裤。
　　他不敢置信，又看了眼地址，是附近的大学驿站，就是收件人和号码那里黑乎乎的，看不清。
　　难道这是pm寄给他的？
　　内裤款式大胆暴露，雾茭眼神飘忽，最后还是去发了消息询问。
　　拥抱太阳ovo：哥哥，你给我买了内裤吗？
　　pm：嗯。
　　拥抱太阳ovo：也不用什么都给我买的。
　　pm：不喜欢？
　　拥抱太阳ovo：……有一点点。
　　pm：喜欢别的款式？
　　拥抱太阳ovo：嗯！
　　这次过了好会儿，pm才发来消息。
　　pm：【图片】
　　pm：【语音3s】
　　恰好这时有人敲门，雾茭没来得及去看，跑去开门，门口站着刚刚跑腿的快递员，“不好意思啊同志，刚刚有个快递我送错了，这个才是你的。”
　　雾茭愣了下，“送错了？”
　　“对对对，实在不好意思了。”
　　那刚刚那个装着蕾丝内裤的快递不是pm送的？
　　想起刚刚给pm发的消息，雾茭脸逐渐红了起来。
　　等他换回自己的快递，再次拆开，这次里面是三十条正常的白色内裤，材质柔软贴肤。
　　手机震动了下。
　　雾茭解锁看到了pm发来的图片，图片上正是一条黑色的细绳丁字裤。
　　恰好语音播放，男人语气似乎和平常没什么变化，“喜欢这种？”
　　雾茭脸却瞬间红得滴血。
　　刚打完字解释，想发照片过去才记起来，他刚刚因为不好意思也没拍照，而现在快递早就被快递员拿走了。
　　pm：喜欢也没关系，你穿它很漂亮。
　　真是百口莫辩！
　　雾茭拍拍脸颊，他脸上的红到现在还是没有退散，只好又去往脸上浇了浇冷水。
　　拥抱太阳ovo：哥哥，今晚我有事，不直播了。
　　pm：嗯。
　　尝试着转移话题，幸好这次pm没再提及内裤的事了。
　　雾茭吐出一口气。
　　-
　　今天周末是去皮肤院复诊的日子。
　　隔了一周才出门，雾茭对外面的世界更加好奇了，坐公交一路上都在看各种花草树蓝天白云。
　　一只飞过的鸟都能引起他的注意。
　　到了皮肤院，雾茭先去了前台，将他提前买的奶茶递给小姐姐。
　　小姐姐十分惊喜，“谢谢你！”
　　雾茭摇头，“你每天都给我打电话问我皮肤情况，是我谢谢你才对。”
　　小姐姐：“不客气，这也是我们老板吩咐我的啦。”
　　他就知道，林先生是个好人。
　　雾茭期待问，“那你们老板今天来了吗？”
　　“没有哦。”
　　雾茭有些失望，但还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对方，“这是我做的平安结，姐姐你可以帮我给他吗？是蓝莓蛋糕的回礼。”
　　小姐姐摇头，“我不能私自帮我们老板收，你还是改天碰到他了再送给他吧。”
　　雾茭更失落了，应了声好。
　　“不过，过几天皮肤院会举行团建，医生跟着大家一起外出郊游，到时候老板可能也会来，你也可以报名参加。”
　　雾茭眼睛立马亮起来。
　　出门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回到家里刚好八点，今晚不用直播，他打算拍个视频，顺便问了pm在干什么。
　　没过一会儿，对方回复了一张照片。
　　雾茭点开，照片里是一台笔记本电脑，只拍到键盘，角落里还有一只手。
　　他忍不住放大了看，可惜看不太清，又发了一句消息过去。
　　-
　　林氏总裁办公室。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亮了亮，弹出消息。
　　拥抱太阳ovo：哥哥，你能不能拍一张手的照片给我？
　　林胄皱了皱眉，“你是在命令我吗？”
　　雾茭听到语音后心脏漏了一拍，刚想要道歉，pm又发来一条消息。
　　这次发来是一张照片。
　　雾茭慢半拍地眨了眨眼，随后点开。
　　照片里男人的手掌很大，骨骼分明，手背上青筋微微隆起，关节在灯光下偏淡粉色。
　　和那天在皮肤院里给他涂药的手，几乎一模一样。


第7章 【啧，榜一占有欲这么强吗……
　　pm和林先生会是同一个人吗？
　　雾茭屏住呼吸，慢慢放大照片，可看久了，就越觉得这只手散发着一股色.气，就和pm有时说的话一样，让他心跳加快。
　　而林先生的手却是温暖的，干燥的，像太阳，是一种令他安心、又让他向往的感觉。
　　他更喜欢林先生的。
　　只是在刚看到pm的手会觉得似曾相识，才会让他误以为pm就是林先生吧。
　　雾茭敲字。
　　拥抱太阳ovo：谢谢哥哥，你的手很好看。
　　pm：喜欢？
　　雾茭老实回：喜欢的。
　　刚刚他差点以为pm生气了，没想到pm还是给他发了照片，那他也会回报的。
　　拥抱太阳ovo：待会我给哥哥发照片好不好？
　　pm没有回复，雾茭斟酌着。
　　拥抱太阳ovo：或者今晚视频呢？
　　拥抱太阳ovo：哥哥说让我穿什么，我就穿什么。
　　pm依旧没有回复，雾茭猜测他可能在忙，便去找了昨天直播时猜中他衬衫里穿了裙子的姐姐。
　　私信过去，只稍微等了会儿，就见对方发来一连串几十条的消息，都在表达对雾茭的喜欢。
　　雾茭认真看完，眼睛满是笑意。
　　午觉：谢谢你喜欢我。
　　午觉：从这些裙子里选哦【图片】
　　觉觉吃饭了吗：我想看你穿白羽毛裙子【对手指.jpg】
　　午觉：好哦。
　　退出私聊，雾茭开始换裙子，拍视频。
　　-
　　一个小时候后，雾茭顺利发完视频。
　　看了眼消息，pm还是没有回复他。
　　难道还在忙？
　　还是说不满意他这个回报吗？
　　雾茭惆怅地撑起下巴，努力想着还有没有别的回礼，下一秒，手机弹出新消息。
　　pm：视频。
　　雾茭愣了下，随后整理一下头发，主动打视频过去。对面很快接通，依旧没开摄像头。
　　他打了声招呼：“哥哥晚上好。”
　　林胄一身西装，坐在颜色复古缝纫机前，“嗯。”
　　雾茭开始脱掉外边的睡衣，只留一个小背心：“那我先穿哪个？”
　　“不用。”
　　雾茭眨了眨眼，“不用什么？”
　　林胄盯着他薄薄肩膀上的白色系带，“不用你穿。”
　　雾茭：“那视频干什么？”
　　“去床上。”
　　雾茭睁大眼，震惊到有点结巴，“到床、床上干什么？”
　　安静了几秒，他听到pm冷淡的语气中似乎又带了些笑意，“你在想什么？”
　　雾茭还没反应过来。
　　pm又说，“你先睡觉。”
　　雾茭呆呆说了句，“好哦。”
　　他身子僵硬又笔直地躺了下来，见视频迟迟没有被挂断，又问，“我把手机放在枕边吗？”
　　pm：“嗯。”
　　放下手机，雾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是误会了什么。
　　困意又重新上涌，雾茭想着枕边视频里pm可能一直在看着他，有点睡不着。
　　半小时后，轻轻细细的呼吸通过手机穿到耳边。
　　林胄放下手里的软尺，看向屏幕，少年平躺着，雪白的肩肉上挂着一根白色细带。
　　喉结滑动了几下，他拿出软尺剪刀，继续剪裁手上的布料。
　　-
　　隔日，雾茭收到了皮肤院前台小姐姐发来的报名链接。
　　小姐姐：我们这次郊游在5月22日，早上八点要到皮肤院集合，全程一天，期间会安排早午晚餐。
　　小姐姐：PS：记得穿好衣服，带好病历本，防止郊游过程中出现什么状况，病历本能让医生迅速了解到你的情况。
　　小姐姐：如果确定要去的话，可以填写上边的报名表哦~
　　雾茭看了眼日历表，今天是18号，距离郊游还有4天。
　　雾茭：谢谢姐姐，我会去的。
　　填完报名表后，雾茭点了提交，看向摆在床头的平安结，没忍住又发了一句消息过去。
　　雾茭：请问林先生会去吗？
　　小姐姐：不确定哦~
　　雾茭有些失望，小姐姐又回了句：如果老板去的话，我给你发消息。
　　雾茭回了句谢谢。
　　郊游那天肯定不能直播了，他打算在那天发视频，便发消息给pm。
　　拥抱太阳ovo：哥哥，过两天我要发视频，你有什么想看的吗？
　　pm：穿红裙。
　　拥抱太阳ovo：好哦。
　　-
　　林氏总裁办公室。
　　林胄看了眼午觉的回复，随后放下手机。
　　宋升推门进来，伸头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林胄，道，“我就知道你在公司。”
　　见林胄心情似乎还行，宋升走进来，“过两天你有空吗？”
　　林胄抬眼。
　　宋升：“不是快要毕业了吗？我想趁机出国玩一阵，要不要一起？”
　　林胄：“不了，过两天要陪爷爷郊游。”
　　宋升点头，“行吧，那只能我一个人去享受了。”
　　话落，他又欲言又止，试探道，“那个，哥，你是不是忘了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
　　“小主播不就是喊了我一声哥哥吗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值得你这么——”
　　说着说着宋升忍不住笑了下，在接收到林胄冰冷的眼神后，立马闭嘴。
　　他嘶了声，琢磨了两下，“你不会吃醋了吧？小主播直播间那么多人，他每个都喊哥……”
　　林胄烦躁道，“你很闲？”
　　宋升麻利滚了，突然想起昨晚看直播弹幕那句话。
　　【啧，榜一占有欲这么强吗？】
　　啧，好像确实有点强。
　　-
　　今晚的直播，pm如往常一样什么话都不说，只在结束时给他打赏了三十万。
　　雾茭很认真地道谢了每一个给他送礼物的用户，下播后又去和pm说了谢谢，这才开始整理弄乱的房间。
　　洗漱完上床，他突然收到pm的回复。
　　pm：想看手吗？
　　这句话莫名有一股引.诱的意味，雾茭眨了眨眼，禁不住诱惑。
　　拥抱太阳ovo：想！
　　除了觉得这双手像林先生外，单纯评价，这双手也很好看，好看到他认为平时刷到的手擦博主都没有pm的好看。
　　甚至让他有点好奇，这双手的主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但雾茭又有点迟疑，这次看的话会不会又要他回报呢？
　　他已经想不出要给什么了。
　　pm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不用回报，但要视频。
　　雾茭松了口气，立马答应了下来。
　　视频接通，pm罕见地也开了摄像头，只不过对着的是一台复古的缝纫机。
　　雾茭喊了声，“哥哥？”
　　“嗯。”
　　随着pm应声，视频里也出现了雾茭昨晚上见到的那只白皙修长带着青筋的手，只是手上沾了些白色的东西，像是粉末。
　　雾茭听见有抽纸的声音，随后纸巾便出现在视频前，擦拭着指尖。
　　他忍不住好奇问，“哥哥，你在做什么？”
　　林胄没答，而是扔掉纸团，随后从桌上拿起一小片布料。
　　雾茭睁大眼去看，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他不敢置信，结巴地问，“这、这是什么？”
　　pm声音还是像往常一样冷淡，“内裤。”
　　雾茭脸连着脖子却滚烫一片，只见pm手里拿着的，正是昨天他发来图片的类似款式——
　　一条带有铃铛的黑色交叉细绳内裤，被男人握在手心，显得小小的。
　　他本身说话就小声，这次轻到几乎听不见，“这是你做的吗？”
　　“嗯，喜欢吗？”


第8章 “你穿上它会很漂亮。”……
　　pm还在问他，“不喜欢吗？”
　　如果不看屏幕上露出来的内裤，还以为对方说的是正经话。
　　雾茭干咽了咽喉咙，不知所措道，“我……”
　　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答，雾茭匆忙说了句，“哥哥，十点半了，你早点睡！”
　　说完果断挂了电话。
　　可躺下来后，脑子却异常清醒，往日形成的生物钟，全都被刚刚男人手拿内裤的摸样给击碎。
　　pm的手这么大，布料在他手心里显得只有那么薄薄的一片，还当着他的面团在手心里握着、赏玩着。
　　不过……
　　样式确实很好看，他现在相信了，pm真的是一名服装设计师。
　　“你穿上它会很漂亮。”
　　脑海里又出现了这句话，难道真的如pm所说的那样，自己穿上会很漂亮？
　　雾茭突然有些好奇，要不买回来看看？
　　他拿起手机，打开了购物软件，慢慢挑选。
　　这种款式的内裤比较小众，但出现的页面却很多。
　　原来款式也有很多种：丁样式、体温变色款、挡部暗扣款、带有绒毛尾巴款等等，而pm给他视频看的就是类似于丁样式的。
　　只是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和pm手上类似的，雾茭只好随便加购了一款。
　　等他下完单，这才反应过来。
　　雾茭拉过杯子，盖住了热气汹涌的脸蛋。
　　不管了，都是pm带坏他的。
　　-
　　这几天直播里没出现什么意外，雾茭照常给大家穿他们想看的裙子。
　　只是规则又有些新的变化，变成了评论区抽奖的形式，这样每个人都有机会指定雾茭穿什么。
　　虽然打赏的人可能没有以前那么积极了，但也进一步扩大了直播间的人数。
　　毕竟是免费的，什么礼物都不用投，只需要点个关注参与抽奖，就很有可能获得一次机会。
　　看得人多了，打赏加起来其实和之前的也没差。
　　雾茭深知新鲜感的重要性，隔几天就会换一次规则。
　　不过自从那次和pm视频后，对方没再给给他打来视频，也没再说有关内.裤的事情，但每晚雾茭直播，他都在，也依旧在直播结束后打赏三十万。
　　如果pm一直喜欢他的话，那他很快就能还完贷款了。
　　时间一晃而过，郊游当天，雾茭五点起床，先将手机充电器钥匙还有要送给林先生的平安结放进书包，这才去收拾自己。
　　套上丑丑的黑色长袖T恤，黑色长款拖地工装裤，黑色外套，再戴上丑丑的黑色面罩，墨镜，最后再戴一顶黑色的鸭舌帽。
　　其实不难看，但是雾茭更喜欢亮色的衣服，讨厌黑色。
　　加上他在家已经习惯了穿各种漂亮的衣服裙子，再穿上这个，落差感是有点大了。
　　但他已经很久没有出门了，除了想见到林先生外，他也想出去玩。
　　唯一的好处就是，他买的衣服裤子都偏大，不容易显出身形，全身装扮下来，也不会有人认出他是擦边主播午觉。
　　这也让雾茭多了点安心。
　　坐公交到了皮肤医院，外边摆着一辆大巴，不少人来了，正坐在大巴里和家人说笑。
　　前台小姐姐看到他，笑着朝他招手，“雾茭，吃早餐了吗？我提前买了小米南瓜粥，玉米鸡蛋牛奶，还有三明治。你想吃什么？”
　　雾茭：“谢谢，我要玉米和牛奶。”
　　领了早餐，他蹲在灌木旁，一边看蚂蚁搬家，一边小口啃玉米。
　　吃完他才上了大巴，找了个往后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现在才七点半，还有些人没来，雾茭先给pm发了句早安，这才靠在座椅上打会儿盹。
　　没多久，大巴上突然安静下来。
　　雾茭睁开眼，就看到林先生上了车，又扶着旁边的用衣服捂着的老人坐下。
　　雾茭下意识盯住对方的手，只是手被挡住了大部分。
　　男人声音平静沉稳，“大家都来齐了就出发吧。”
　　只可惜他坐在最前面，而雾茭在最后面，只能等下车之后再去找机会送平安结了。
　　手机震动几下。
　　雾茭解锁，是pm发来的消息。
　　pm：今天很早。
　　拥抱太阳ovo：嗯嗯，有事要出门！
　　pm：什么事？
　　拥抱太阳ovo：出门玩呢。
　　林胄嘴角轻勾。
　　坐在一旁的林因元看过来，林胄熄灭屏幕，对视过去。
　　“谈恋爱了？”
　　林因元笑道，“还不让看。”
　　林胄神情恢复如常，平静道，“没有。”
　　林因元点点头，“那就是还在了解阶段。”
　　林胄没说话。
　　林因元又道，“手机聊天有什么意思，把人约出来，面对面聊，这不更方便吗？”
　　闻言，林胄眉峰动了动。
　　-
　　八点半到达植物森林。
　　雾茭从小姐姐那里了解到这里也算是林氏集团旗下投资的产业。
　　难怪能全程免费带他们来郊游。
　　下了车，他们第一站是爬山。
　　早上不是很热，还有细微的风佛过，雾茭走慢了些，很快就落后大部队。
　　沿途遇到一处水洼，直接挡住了去路，两边是一排围栏，似乎无路可走。
　　他试探着往前踩了踩，鞋面差点就被水淹没。
　　便又抬起头别处看看，只可惜这里树木高大，视线很容易被混淆，看不清还有别的路。
　　从另一处走过去的林因元看见了，“阿胄，去帮帮忙。”
　　林胄点头：“嗯。”
　　“啪嗒——”
　　一颗石子掉在水面上，雾茭吓了一跳，随后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走这边。”
　　他连忙回头，竟然是林先生。
　　对方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等他。
　　他小跑过去，老人朝他招了招手，语气和蔼，“叫什么名字？”
　　雾茭看了他身旁的男人一样，刚要张口，林胄接到电话走去了一边。
　　“爷爷，我叫雾茭。”
　　“好，小雾喜欢这里吗？”
　　雾茭认真点头，“喜欢的。”
　　他从小就很喜欢各种植物，还收集了好多好多本植物标本呢。
　　这一路上，老人给他介绍了很多种植物，雾茭仿佛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不知疲惫地听对方讲。
　　等到了十点，太阳缓慢升起来，大家都去了休息室里躲太阳。
　　雾茭一直心心念念着要送平安结，便跟在林胄的身后，等发现对方去的是厕所时，又只好在外边等待。
　　看到洗水池后，干脆将面罩取了下来。
　　脸上一直被捂着，出了一层细汗。他洗了把脸，拿纸巾擦干，又重新拿了干净的面罩戴上。
　　恰好此时林胄出来，手上还拿着手机，屏幕里闪过一幕红，有点像是pm寄给他的那条红裙子。
　　雾茭没多想，连忙戴上帽子拿出平安结，递给对方。
　　“林先生，谢谢你上次送我吃蓝莓蛋糕，这是我织的平安结，送——”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则电话打断了。
　　男人朝他看了眼，示意稍等，随后接通电话。
　　不知道听到了什么，他眉头皱起来，“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他再看向雾茭，语气比起接电话时要温和不少。
　　“平安结很好看，你的心意我领了，但医院规定不能收病人的礼物，抱歉。”
　　雾茭愣了下，“好吧。”
　　-
　　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太虚弱了。
　　雾茭下午骑完自行车后差点喘不上来气。
　　小姐姐给他找来了医生，医生看了过后，突然问，“你最近是不是没忌口？”
　　雾茭面对医生总是没由来的紧张，“我每天都清淡饮食的。”
　　医生一脸不信。
　　雾茭心虚，“我吃了两块蛋糕，一份泡椒牛肉方便面，一份麻辣烫。但是麻辣烫我特意让老板只放了一点点辣椒，吃起来不辣的！”
　　医生严肃道，“你的皮炎很严重，各种方面都会影响治疗结果，如果想早点好起来，就还是忍着点。”
　　雾茭呐呐点头。
　　因为身体不好，雾茭没再参加剩下的活动，提前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他顺便取了快递，是他上次买的内.裤到了。
　　拿在手上看似乎比在图片上还要好看些，雾茭睁大眼，看了会儿，尝试着换上了。
　　-
　　植物园内。
　　林胄站在林因元身边，陪他参观各种植物标本，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下，他拿出来看了一眼。
　　拥抱太阳ovo：哥哥你在忙吗？
　　林胄看了眼低头观察着的林因元，手上敲字。
　　pm：没有。
　　pm：怎么了？
　　过了会儿，对方发来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少年穿着他寄过去的衬衫，是一个蹲在地上侧身对着镜子拍照的动作。
　　只是衬衫下，却露出了一角蕾丝花边。
　　林胄想到了什么，蓦地呼吸一滞。


第9章 “我们见面吧。”
　　把照片发出去后，雾茭盯着屏幕，紧张又期待pm的回复。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
　　为什么pm还不回复呢？
　　雾茭忍不住敲字，再次询问。
　　看到照片后，林胄立马退出，发消息让助理过来照顾爷爷，随意找了个借口便快速离开。
　　刚关上车门，手机屏幕又亮了下。
　　拥抱太阳ovo：哥哥，你喜欢吗？
　　视线不由自主地又看向那张照片，那块起伏处，雪白到透明的肌肤上紧贴着黑色蕾丝，欲掩欲遮。
　　只是窥探到边边角角就让他内心升起一股燥热，窗外路灯映照出蔓延着一股欲色的脖颈，林胄扯松了领带，开始敲字回复。
　　pm：喜欢。
　　pm：自己买的？
　　pm：好乖。
　　pm：外面的衣料材质不好，会不会磨到痛？
　　雾茭坐着的姿势放松了些，“那我穿着好看吗？”
　　pm：好看。
　　pm：现在还穿在身上吗？
　　怎么问这个？雾茭愣了下，没有防备的回复。
　　拥抱太阳ovo：穿着的。
　　拥抱太阳ovo：怎么了哥哥？
　　消息发过去后一秒，pm给他打来了视频电话，手机上方飘过一行后发来的消息。
　　pm：视频。
　　雾茭突然明白过来，看向手机屏幕，没有接通，但也能通过视频看到自己脸颊迅速染起绯红的样子。
　　匆忙挂断了视频，想了想，他又给对方回了个语音电话。
　　对方很快就接通。
　　雾茭喊了声，“哥哥？”
　　男人嗓音很沉，“怎么不接视频？”
　　雾茭小声道，“不可以的哥哥。”
　　男人喉咙溢出轻笑，似乎也早就想到了他会拒绝视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突然问他，“今天心情不好？被欺负了？”
　　“没有被欺负。”
　　雾茭看了眼放在桌上没送出去的平安结，觉得有点可惜。
　　林胄闻言，没有多问，“有事可以来找我。”
　　雾茭乖乖应了，却没怎么放心上。
　　挂断电话，他去看了今天发的视频，是pm建议穿的红裙子，点赞和评论果然比之前两条视频都要好。
　　不知不觉，他账号粉丝已经有了6万粉丝，基本上每条视频点赞都会超过十万，对于新人来说，已经是很好很好了。
　　雾茭十分满足，打开后台，在看到又多出来的三十万后，眼睛亮了下。
　　原来刚刚在打完电话后，pm又给他打赏了。
　　雾茭去道了谢。
　　pm和他说已经十点半了，让他睡觉。
　　雾茭应了个哦，又说了句晚安。
　　-
　　隔天，雾茭收到一个快递，是pm寄来的。
　　这次不仅有裙子，还多了些其他的衣服，比如衬衫领带西装，面料看着都很好。
　　雾茭还没穿过西装，但学生时代就幻想过自己穿西装的样子，他欢喜地摸了摸，将西装拿出来，打算待会先试穿这个。
　　只是箱子最下边还有一个黑盒子，雾茭打开，里面竟然是那天和pm视频里的内裤。
　　中间布料很少，后边和两侧都只裁剪了细绳，是很简单的款式，甚至比起雾茭上次自己买的，没那么多小巧思。
　　可莫名地，雾茭不敢再看它，只要多看一眼，脑子里就立马出现pm手拿着它的样子。
　　恰好pm给他发来了消息。
　　pm：收到了？
　　拥抱太阳ovo：嗯嗯，谢谢哥哥。
　　pm：衣服洗过了，你可以直接穿。
　　雾茭犹豫了两下，还是拍了黑盒子发过去。
　　拥抱太阳ovo：哥哥为什么寄给我这个？
　　拥抱太阳ovo：是……想看我穿吗？
　　pm：你买的那条穿久了对皮肤不好。
　　雾茭看到这条消息，十分疑惑。
　　上次pm也是这样说他的衣服材质不好的，那些衣服也确实是材质不好，但是这条内裤不便宜的，他花了98块钱呢。
　　拥抱太阳ovo：可是它摸着很舒服。
　　等了好会儿，手机才弹出新消息。
　　pm：我不舒服。
　　pm：以后想穿这种，告诉我，我给你做。
　　拥抱太阳ovo：那你是想要看我穿吗？
　　pm：不用特意拍照发给我。
　　没有要求他穿就好，雾茭松了口气，答应下来。
　　拥抱太阳ovo：好吧。
　　pm：下次想穿，记得告诉我。
　　拥抱太阳ovo：好哦。
　　雾茭乖乖应下，心想，他以后才不会想着穿这种呢。
　　-
　　下午，雾茭吃完鸡腿饭，午睡了一小会儿。
　　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等他起来脑袋就开始发晕，他没在意。
　　皮肤医院小姐姐给他发了很多植物园馆里的照片。
　　小姐姐：这是我们昨天下午去的地方。
　　小姐姐：有很多很好看的植物标本，去的人都能带一个回家。
　　小姐姐：我帮你拿了一个，刚好你明天要来复诊，到时候记得来找我要哈。
　　雾茭：谢谢姐姐【玫瑰】
　　他仔细看了一遍对方发来的照片，有一些是在玻璃罩里生存的蔷薇仙人掌，还有的则是被制成了扁扁的标本，有蒲公英，从绿到红排列成一排的枫叶。
　　很有意思，雾茭有点后悔昨天下午提前回来了。
　　而小姐姐给雾茭拿的，是一颗小小的树牙。
　　雾茭放大看了好几遍，喜欢的不行，他打算明天早点去医院。
　　过了会儿，小姐姐又给他发来消息。
　　小姐姐：对哦，你上次说要送给老板的东西送了吗？
　　小姐姐：明天老板也会来医院，据说是早上来。
　　雾茭老实回复：我已经送了，但是林先生说医院不收礼物。
　　过了会儿，小姐姐给他发了个小海豹哭泣说对不起的表情包。
　　小姐姐：刚刚我去问了下，是这样的。我才来不久，不知道有这个规定，对不起小雾。
　　雾茭：没关系的。
　　他织的平安结很好看，完全可以挂在手机上当装饰，还能挂软件上卖钱呢！
　　-
　　本来晚上照常开播，雾茭都已经准备好了要穿什么，可惜等到了晚上七点他才发现自己有些不对劲。
　　先是感觉到喉咙十分干痒干涩，喝了两大杯水后，脑袋又开始发晕了。
　　浑身软绵绵的，站起来都费劲。
　　量了体温，三十八度，低烧。
　　雾茭松了口气，幸好不用去医院。
　　他找了退烧药吃掉，强撑着去网站后台请了假，便去床上用被子捂着。
　　只是发烧的感觉太不好受了，怎么躺都难受，胃也不舒服，很想吐，整个人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半睡半醒间，雾茭似乎察觉到脸上冰冰凉凉的，下意识喊了声，“妈妈……”
　　睁开眼才发现床边根本没人，脸上冰冰凉凉的，不是冷毛巾，而是他太难受了，无意识流得眼泪。
　　雾茭翻了个身，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再醒来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他眯着眼接通，男人声音似乎有些焦急。
　　“觉觉？”
　　雾茭慢半拍地应了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对方打的是视频电话。
　　林胄盯着他通红的脸颊，皱起眉，“发烧了？”
　　雾茭点头，慢吞吞地说，“嗯，我没有事，睡一觉就好了。”
　　“吃药了吗？”
　　雾茭点头，“吃了。”
　　“一个人在家？”
　　雾茭脑袋晕沉沉的，没了警惕，“我没有家，我住在外面。”
　　“哥哥，我想睡觉了，说话好累的。”
　　林胄眼神担忧，语气却很轻柔，“你把手机放枕边，我看着你睡。”
　　雾茭按照对方的说法做完，就沉沉睡了过去。
　　林胄看着视频里少年尖尖的下巴，还是很瘦。
　　生病了，没人照顾，可怜死了。
　　要是晕过去没人发现……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林胄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视频了一晚上，手机没电这才自动挂断。
　　隔天早上雾茭清醒，身上黏糊糊的，昨晚上出了汗，烧就退了。
　　他拿过手机，摁了摁，怎么关机了？
　　把手机充上电，他去洗了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浑身清爽，精神也好多了。
　　等他再打开手机，却看到了消息记录显示他和pm打了五个小时的视频电话。
　　雾茭眨了眨眼，他没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拥抱太阳ovo：哥哥，是你昨晚给我打的视频吗？
　　对面很快回了消息。
　　pm：嗯。
　　拥抱太阳ovo：那我有乱说什么话吗？
　　pm：没有。
　　雾茭放心了，只是依旧不明白为什么pm要给他打那么久的视频，没等他细想，pm又打来了视频电话。
　　雾茭接通了，“哥哥。”
　　林胄应声，盯着少年还有些苍白的脸色。
　　“我们见面吧。”
　　他开口，“你是我的模特，我有必要确保你的人身安全，见面是很好的解决办法。”
　　雾茭呆住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可是，你之前说过，不会要求我和你见面的。”
　　林胄顿了顿，才说，“决定权在你手上。”
　　雾茭立马道，“不可以的哥哥。”
　　“不可以见面。”


第10章 “你家在哪？”
　　拒绝pm见面后，雾茭有些紧张。
　　pm会不会不喜欢他了？
　　十分钟过去，pm依旧没有回复。
　　雾茭难过地想，距离他还清贷款可能又要延长很久很久了。
　　雾茭决定每天多直播两个小时，这样挣得礼物也会多一些。
　　整理好心绪，他拿起手机背过书包出门，今天还要去医院复诊，可不能耽误了。
　　出来的匆忙，他什么东西都没吃，起身下公交时动作急了，一时没缓过来，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地往地下倒，幸好旁边有人扶住了他才没摔跤。
　　坐在公交站台休息了一会儿，又去路边买了一个烤红薯吃，缓过来后才慢吞吞往医院走。
　　皮肤医院旁围绕着的都是树木，很高大的一颗，雾茭边走边拿出手机拍照，在拍到某张时，突然打开了微信，找到pm的微信头像。
　　头像上的照片里，恰好是被树木包围的别墅屋顶。
　　等雾茭走进别墅，抬头看了看屋顶，这个角度根本看不到，但是根据别墅和周围树木的位置，pm似乎更像是从更高处，拍的别墅。
　　前台小姐姐看到他一直站在门口，出来喊了他一声，“雾茭？”
　　雾茭脑袋放下来，应了声，“姐姐，是我。”
　　“站在那儿干嘛，快进来呀！”
　　“嗯嗯！”
　　雾茭没再想照片的事情，去就诊室时，没想到今天坐诊的竟然是那天郊游给他看病的医生。
　　医生也认出了他，第一句就是问他，“这两天没吃小蛋糕、泡椒牛肉方便面、麻辣烫了吧？”
　　雾茭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脸蛋，“没有了。”
　　“嗯，”医生一边敲着电脑，一边让他把袖子撸起来，“医院举行的这种郊游的活动，你可以多参加，最好每周都来一次。”
　　雾茭撸起袖子给他看自己的手臂，又乖乖应下来。
　　不用医生说，他也会来的，他很喜欢植物园。
　　检查完，医生又量了一次他的体温，“还是有点低烧，你的身体免疫力太差，很难靠自己退烧，留下来打完点滴再走吧。”
　　雾茭睁大眼，“可以不打吗？”
　　“不行。”
　　“……”
　　废了好一番心理挣扎，雾茭才视死如归走去找护士帮他扎针。
　　幸好护士小姐姐技术不错，他没怎么感到痛，单手不方便玩手机，雾茭只好缩在凳子上眯一会儿。
　　再醒来时脑袋上方的药瓶已经换了两瓶，小肚子十分酸胀，他被尿憋醒了。
　　看了看上边的药瓶，这应该是最后一瓶了，雾茭打算再忍忍。
　　时间本来可以被忽视，一旦开始憋尿，就度日如年。
　　雾茭从一开始的正常的坐着，到后来慢慢弯下腰，直到他眼前映入一双黑色皮鞋。
　　熟悉的声线在耳边响起，“怎么了？”
　　雾茭抬起头，满脸通红道，“林先生……您能帮我举一下药瓶吗？”
　　林胄反应过来，“想上厕所？”
　　雾茭点头。
　　林胄看了眼周围的女护士，了然，抬手拿过药瓶，“跟我来。”
　　上完厕所，雾茭终于松了口气。
　　恰好他手上的药瓶也快滴完了，便直接去找了护士帮他拔针。
　　等他弄好，没想到林胄还在原地，似乎是在等他。
　　雾茭迟疑地走过去，“林先生，刚刚谢谢你。”
　　“没事。”
　　林胄道，“爷爷知道你在这儿，让我喊你去他那儿吃饭。”
　　雾茭眨了眨眼，“爷爷？”
　　“嗯，那天郊游他带你说了很多植物，回来后一直说很喜欢你。”
　　雾茭想起来了，有些开心，“我也很喜欢爷爷。”
　　语调上扬，让人听起来轻松愉悦。
　　林胄看了他一眼，“走吧。”
　　等上了车，司机往别墅后行驶，雾茭这才知道，原来别墅后还有一个小庭院，楼层没有别墅高，但是地势却高很多，站这儿就可以欣赏整片树林的风景。
　　进了门，雾茭礼貌喊了声：“爷爷好。”
　　林因元笑呵呵地，“好，快坐吧。”
　　林胄淡声道，“爷爷，有人陪您吃饭，我先回公司了。”
　　林因元没说什么，只摆摆手让他离开。
　　林胄回到车上，拿出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两条信息。
　　拥抱太阳ovo：不可以的哥哥。
　　拥抱太阳ovo：不可以见面。
　　他皱了皱眉，最后回了句好，又问：今天直播吗？
　　对方一直没回，不知道是不是生气了。
　　-
　　雾茭摘下帽子墨镜脸罩，转头却发现林先生不见了。
　　林因元看他被面罩捂得通红，让管家带他去洗脸，又让人给他拿了个小风扇。
　　雾茭舒服地眯起眼，“谢谢爷爷。”
　　林因元难得遇见一个和自己有一样的病，还都对植物感兴趣的人。
　　他笑了下，问，“喜欢吃什么？我这里的厨师顶顶好，保证你吃了还想吃。”
　　雾茭咽了咽口水，“我什么都想吃。”
　　林因元哈哈大笑，“行，今天我让他们多弄些菜式。”
　　他抬手让管家去吩咐。
　　雾茭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下，随后他便按了静音。
　　长辈在这里，玩手机不太礼貌。
　　他喝了一口茶，好奇问，“爷爷，林先生为什么不留下来一起吃饭？”
　　林因元摇头，“公司太忙了吧，他今天心情不太好。”
　　想到刚刚和林先生的对话，雾茭没看出来，似懂非懂地点头。
　　林因元让管家给他拿来了一个盆栽，放在桌上，问他，“喜欢吗？”
　　雾茭好奇看了会儿，亮着眼睛点头。
　　“专门送给你的，待会回家记得拿回去。”
　　雾茭欢喜，“好哦！”
　　-
　　林胄回到公司不久，刚回国的宋升就找了过来。
　　他提了好几个袋子放到沙发上，“累死我了，我妈让我帮她买了好多东西，这两天没玩啥，就帮她买买买了，这是我妈让我给你带来的。”
　　莫名感觉到林胄心情不好，宋升闭上嘴，又试探地问，“你和小主播吵架了？”
　　林胄抬眼朝他看过来。
　　以为自己猜对了的宋升立马道，“害，谈恋爱嘛，吵架是很正常的事——”
　　感受到身上那道越来越冷的目光，宋升迅速闭嘴。
　　林胄皱眉，“什么谈恋爱？”
　　宋升卡壳了一下，“不是你和那个小主播吗？”
　　林胄：“？”
　　难道上次自己被拉黑不是因为林胄吃醋了？没谈吃什么醋？
　　宋升：“不是谈恋爱那你们现在什么关系？”
　　林胄：“他是我的私人模特。”
　　宋升是知道一点林胄喜欢服装设计的，但他记得自从林胄接管公司以来，早就将这个爱好抛开了，没想到还一直喜欢着。
　　那林胄这阵子的反应也能说得通了。
　　毕竟是自己的缪斯，难得对自己创作上有灵感的人，态度肯定是要好些。
　　“不过，你不是洁癖吗？别人碰都不能碰一下你做的衣服吧？”
　　林胄看了他一眼，“他不一样。”
　　啧。
　　那种感觉又来了。
　　不过鉴于发小说对方是模特，宋升暂且认为是自己的原因。
　　“那你们这又是怎么了？你提见面了？”
　　林胄：“他拒绝了。”
　　宋升嘶了一声，分析，“没道理啊，既然你只是找他私下里做个衣服，他为什么要拒绝？”
　　林胄闻言手指微动。
　　宋升又说，“要不我把他那份合同拿来给你？上面应该有他的地址。”
　　过了会儿，林胄开口，“不用。”
　　-
　　雾茭蹲在落地窗前，看着远处被树木包裹的别墅屋顶，比对着pm的头像，心脏快速跳动起来。
　　“爷爷，林先生平时有什么爱好吗？”
　　林因元躺在一旁的竹椅上，“他时间都花在工作上了，除了工作，平时也没什么爱好。”
　　“哦，我还以为他是服装设计师呢。”
　　林因元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不是。”
　　雾茭无声地松了口气，笑道，“我看林先生的衣品都很好呢。”
　　林因元笑了笑，“这都是他助理给他搭好的。”
　　雾茭点点头，又看了眼窗外的别墅屋顶，心想，这应该是巧合吧。
　　没想到林因元又问他，语气还带了点调侃，“小雾，你对林胄有好感？”
　　雾茭咳了下，脸红了起来，“没有的，没有的。”
　　“有也没事，他现在单身。”
　　雾茭继续喝茶，不出声了。
　　-
　　下午回去，雾茭总觉得自己好像落了点什么，直到一个陌生号码打过来。
　　“是雾茭吗？”
　　雾茭听到声音，愣了下才说，“嗯，是我，您是……林先生？”
　　“嗯，爷爷说你忘记拿盆栽了，让我给你送来，你家在哪？”
　　雾茭说了地址，“麻烦您了。”
　　林胄到时，雾茭已经站在楼下等了。
　　男人这次是自己开车来的，似乎才刚从公司里出来，一身高定的西装与这里格格不入。
　　“你的盆栽。”
　　雾茭小心接过来，“谢谢您。”
　　看着男人驱车离开，雾茭这才上楼。
　　-
　　安顿好盆栽，雾茭今晚上照常开播。
　　原以为pm不会再来了，没想到他刚开播，就看到对方已经上线，随后直播间便闪过礼物特效。
　　【管理员pm送出梦幻城堡x100】
　　雾茭呆了呆，有些惊喜，“谢谢哥哥！”
　　可能是受pm的影响，这次开播前半段十分顺利。
　　规则也还是沿用上次的。
　　雾茭，“‘风度我’这位哥哥，您被抽选为幸运观众，可以挑选一件衣服裙子让我穿上哦~”
　　【风度我：主播可以脱吗？】
　　【风度我：看了这么久了，往身上穿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让我选定脱一件。】
　　雾茭上扬的嘴角垂了下来，“不可以的。”
　　【风度我：你不是擦边主播吗？】
　　雾茭立马点了个拉黑，刚要说话，嗓子突然发痒让他忍不住咳了下。
　　下一秒，屏幕又飘满礼物。
　　【管理员pm送出梦幻城堡x100】
　　【pm：披上外套。】
　　雾茭愣住，然后乖乖穿上外套，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有点冷了。
　　弹幕这也才意识到主播脸色不对，纷纷让他早点休息。
　　下播后，雾茭主动给pm打了视频。
　　pm很快接了，依旧是没开摄像头。雾茭看着屏幕，只能看见自己，“哥哥，今天谢谢你。”
　　pm：“嗯，还生气吗？”
　　雾茭懵了下，“什么？”
　　pm：“12个小时零三分。”
　　雾茭持续茫然：“啊？”
　　pm：“你今天没有回我信息。”
　　雾茭刚刚也才看到，还以为pm不会提起来，有些心虚。
　　“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有长辈在，我不好当面玩手机，后来有空了就忘记了，对不起哥哥。”
　　“好，昨天我提出见面有些冒昧了，和你道歉。”
　　雾茭垂下眼，坐在地毯上，“哥哥你不用道歉的，那个人说的没错，我本来就是擦边主播，很多人都给我发消息想加我微信，要约我出去。”
　　林胄皱了皱眉，“拉黑了吗？”
　　“什么？”
　　“给你发这种消息的人。”
　　雾茭乖乖点头，“拉黑了。我全都拉黑了。”
　　林胄盯着雾茭低落伤心的脸颊，“你穿这些是因为喜欢，也喜欢别人看到你穿而喜欢你，夸你，对吗？”
　　雾茭揉了揉红了的眼眶，低低应声，“嗯。”
　　很快，他朝摄像头露出一个毫无阴霾的笑，“哥哥你说的对，我才不要被这些人的话影响呢。”
　　林胄手指微动，碰到屏幕上的脸颊，摸了摸。
　　“早点睡。”
　　雾茭点头，拿过手机起身，“谢谢你安慰我，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了。”
　　林胄嘴角轻勾，不经意间瞥见镜头里露出一边的盆栽。
　　随后，他视线凝住了。


第11章 “认识一下，我叫林胄。……
　　林胄盯着盆栽看了好会儿，在雾茭打算挂断视频时，突然问：
　　“你身后是什么？”
　　闻言，雾茭瞌睡立马没了，脑子里全是惊悚画面，身子僵硬着不敢回头。
　　他结巴地问，“什、什么？”
　　林胄察觉到雾茭的紧张，语气缓和下来，“我看到你身后的盆栽，是最近新买的吗？”
　　雾茭确认了一遍，“哥哥是在说盆栽，没看到别的吗？”
　　“嗯。”
　　雾茭放松下来，朝盆栽走过去，将摄像头对准盆栽。
　　“是我今天拿到的，一个长辈送给我的。”
　　过了好会儿，pm都没出声，雾茭有些摸不着头脑，“哥哥？你是睡了吗？”
　　男人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声音十分低沉，“没有。”
　　雾茭打了个哈欠，将摄像头从盆栽上移开，回到床上躺了下来，盖上被子。
　　“我想睡觉了。”
　　男人应声，伴随着“咔嗒咔嗒”的声响，“嗯，睡吧。”
　　雾茭睡前想了会儿，那种声音好像是鼠标，pm这么晚还在工作吗？再之后就彻底没了意识。
　　林胄挂断电话后，视线盯着屏幕上午觉的合同。
　　姓名雾茭，年龄18岁，只是上传的身份证件上的照片有些模糊。
　　这个世界上同名同姓发生的概率有多少？
　　同一天内被一个长辈送同一个盆栽的概率又有多少？
　　林胄沉思，无声念着，午觉，雾茭？这么明显的谐音，他竟然现在才发现。
　　-
　　隔天，雾茭早早醒来，起床穿好衣服走出房间。
　　路上行人匆匆，他随意逛着，看到一家奶茶店，去买了一杯柠檬水。
　　太阳很大，口干舌燥，柠檬水冰冰凉凉，十分解渴。
　　雾茭刚拿下面罩，想要吸一口柠檬水，随后手腕就被一只大手抓住。
　　pm熟悉的声线在他耳边响起，“抓到你了。”
　　雾茭一惊，转过身去，竟然看到了林先生的脸。
　　雾茭直接被吓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恍惚了好久，才起身去厕所。
　　他竟然梦到了pm在现实里认出了他，pm还是林先生！
　　真是一个可怕的噩梦。
　　雾茭希望这种事情永远不要发生。
　　洗漱完，雾茭照常给pm发了早安，只是在看到pm的头像后，还是忍不住多发了一条消息。
　　-
　　“阿胄，你怎么一大早上就跑来我这里了？”
　　林胄坐在沙发上，“昨天您送给雾茭的盆栽还有吗？”
　　林因元做了几个拉伸的动作，“没有了，那是我自己培育出来的，世上独一无二，怎么，你也想要？”
　　他朝林胄看过去，愣了下才惊奇道，“心情很好？”
　　林胄嘴角带笑，“嗯，谢了爷爷。”
　　口袋里手机震动了下，他拿出来，看到是雾茭给他发的消息后，便走到落地窗旁。
　　拥抱太阳ovo：哥哥，你的头像是自己拍的吗？
　　林胄点开看了眼照片，又看向窗外远处的别墅，挑眉，开始敲字。
　　pm：为什么不想见面？
　　一边吃早餐一边等待消息的雾茭看到后愣了下，他翻了翻自己发的消息，也没说见面的事情啊。
　　拥抱太阳ovo：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pm：想知道原因。
　　pm：还是说讨厌我？
　　看到后一句话，雾茭立马解释。
　　拥抱太阳ovo：没有讨厌。
　　拥抱太阳ovo：只是我觉得你的手很大，看起来力气也很大，如果抓住我了，我根本跑不掉的。
　　pm：害怕我？
　　拥抱太阳ovo：没有的。
　　pm：我不会拿你怎么样。
　　雾茭看着这句消息，默数着这些天里他和pm的聊天。
　　从对方说到自己的三维，再哄骗自己看他的手实际是看他做的那种内裤，再到后来想看自己穿……
　　有点不信。
　　雾茭警惕性很高地继续婉拒。
　　拥抱太阳ovo：我不想见面，以后不说这个话题了好不好？
　　过了好会儿，pm才回复。
　　pm：好。
　　雾茭松了口气，又引用了最开始他发的那条有关头像的事。
　　拥抱太阳ovo：哥哥你这个还没回答我。
　　pm：网上随便下载的。
　　雾茭彻底轻松起来，他希望自己现实生活和网络世界完全分隔开，两者永远都不要有交叉点才好。
　　-
　　隔天中午，雾茭突然接到林先生打来的电话。
　　“爷爷让我给你带了一袋肥料。”
　　雾茭连忙道谢，“您是到我家楼下了吗？”
　　“嗯。”
　　“好，我马上下来。”
　　匆忙间，他来不及挂断电话，换上长衣长裤，带上面罩墨镜帽子，刚打开门，就看到抬步上楼的林胄。
　　林胄闻声看过来，“看来没走错。”
　　雾茭莫名感觉对方的视线很深很重，像是要透过自己的面罩看清自己。
　　他来不及多想，接过林胄手里的肥料，“谢谢您，林先生，下次不用这么麻烦的，我可以过去拿——”
　　话没说完，雾茭发现林胄手指还拎着肥料，此时他伸过去的手指和对方紧贴着，能轻易感受到对方的温度。
　　他愣住，抬眼看向林胄。
　　林胄问他，视线却从他的面罩移向门内，“不邀请我进去坐一坐吗？”
　　雾茭刚要同意，想到房间里的女装，又立马道，“房间有点乱，还是下次吧。”
　　话落，雾茭感受到林胄松开了肥料袋。
　　林胄：“嗯，那加个微信吧，方便联系。”
　　他低头看向雾茭，“我扫你？”
　　不知道为什么，林先生比起往常看起来多了些压迫感。
　　雾茭连忙点头，拿出手机找到二维码。
　　“叮”地一声，林胄看着扫出来的微信显示着“午觉”的备注，随后又换了个号，重新扫了一遍。
　　“好了。”
　　雾茭点头，“那我先回房间了。”
　　林胄应声，看着房间门关上，随后下楼，上车，看到微信聊天页面多了一个后，这才驱车离开。
　　-
　　自从加上林先生的微信后，两人没有聊过。
　　雾茭本来还觉得那天对方突然来给他送肥料有些奇怪，现在想想，可能就是如林先生说的那样，为了方便吧。
　　又是去医院复诊的日子。
　　这次复诊完是管家带他去的庭院。
　　这里的菜很好吃，上次吃完，雾茭馋了好久，也想了好久。
　　陪着爷爷去逛了逛庭院外的树林，回来不久雾茭便听到有门铃响起。
　　林因元看了眼，说，“小雾，你去开门，应该是阿胄来了。”
　　雾茭点头，小跑着过去，打开门，抬头，看到似乎有些风尘仆仆的林胄。
　　林胄没想到是雾茭来开门，呼吸微窒。
　　脱掉面罩的雾茭，黑发圆眼，左眼皮上有颗小小的痣，随着眨眼间若隐若现，身上穿着简单的T恤长裤，温软乖巧站着，没有人知道他穿女装时大胆又羞涩。
　　雾茭不适地撇开眼，林先生眼神很烫，脸颊像是被火燎过。
　　他忍不住开口提醒，“林先生？”
　　林胄回过神，突然道，“这么久了，还没介绍过自己。”
　　雾茭眨了眨眼，看见男人朝他伸出手，他试探性地伸手过去，然后被握住、握紧了。
　　“认识一下，我叫林胄。”


第12章 今晚戴胸链吗？
　　“认识一下，我叫林胄。”
　　雾茭尽量忽视手上的不适，点了点头。
　　林胄紧握着他的手没有放开，他只好跟着说了句，“我叫雾茭。”
　　手蓦地松开了。
　　林胄视线却始终放在雾茭身上，“我知道。”
　　他又跟着念了一遍名字，“雾茭。”
　　雾茭下意识应了声。
　　屋内林因元喊了声，“吃饭了。”
　　“来了！”
　　雾茭回应着，又看向林胄，“林先生，我们也去吃饭吧。”
　　林胄这才抬步走进来，“嗯。”
　　雾茭搓了搓手心上沾染的温度，跟着他一起去了餐厅。
　　林因元早早坐下了，管家正在为他布菜，看到雾茭，便让他坐到他身边去。
　　雾茭听话地坐下。
　　随后，身旁的椅子被抽出，林胄坐了下来。
　　旁边突然坐了人，雾茭有些不适应。
　　纠结了两下，他先拿干净的筷子夹了一块排骨放进林胄碗里。
　　林胄朝他看过去。
　　雾茭解释，“这个排骨很好吃。”
　　管家见此，心中暗道，这少年怕是要被落面子了。
　　下一秒，就见他们家严重洁癖的少爷吃下排骨，朝少年说了句，“嗯，确实好吃。”
　　林因元笑了下，“小雾，你不用给他夹菜，这里的菜他都吃过，怕是早就吃腻了。”
　　雾茭点点头，不一会儿，碗里多了块藕盒。
　　林胄语气温和，“吃吧。”
　　雾茭说了声谢谢，这才放开了。
　　他不怎么挑食，桌上几乎都是他爱吃的，没再想别的，开始专心大口吃饭。
　　可惜他的胃口不大，没吃一会儿就饱了。
　　林胄看过来，问，“喝水吗？”
　　雾茭下意识点头。
　　等林胄给他端来了水，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谢谢林先生。”
　　林胄没说话，视线却在他喝水时鼓起的腮帮子处停留了会儿。
　　吃完午饭，雾茭照常陪林因元出门散步，说是出门，其实是去一个完全避光的遮光房，据说是林先生花重金打造的。
　　房内空间很大，模拟了太阳光，却不会引发紫外线过敏，林因元在这里种植了各种各样的植物。
　　雾茭很喜欢来这里。
　　每次来，林因元都会教他一些有关植物的知识，这次提到了肥料。
　　雾茭想到了什么，开口道，“爷爷，上次您让林先生给我送肥料，我还没感谢您呢。”
　　林因元拿着小铲子的手顿了下，眼神微妙地看了林胄一眼。
　　林胄神情淡淡，丝毫不担心谎言被戳穿的样子。
　　林因元笑了下，胡子跟着翘起来，“肥料好用吗？”
　　“好用的，我一开始还想着应该怎么养呢，毕竟我房间里也没有太阳。”
　　尽管他出门时也会拉开窗帘，将盆栽放在阳光下。但他还是很担心，怕自己把爷爷送给他的盆栽给养死了。
　　在他心里，所有植物都是有生命的。
　　林因元安慰他，“放心，送你的盆栽对阳光需求很低，死不了。”
　　雾茭放心下来，想了想，他拿出手机，点开照片给林因元看，“我会做平安结，很想给爷爷做一个。”
　　林因元笑着说好，又指了指照片，“那这个呢？”
　　雾茭下意识看了林胄一眼，没想到眼神会对视上，又匆忙收回视线，小声道，“这个送给别人了。”
　　“行，爷爷等着。”
　　下午两点，天色逐渐阴暗起来。
　　林胄没再逗留，驱车回了公司。
　　雾茭看着车渐远，直到看不见，又忧愁地抬头望了望天。他最讨厌下雨了，更讨厌下雨的时候出门。
　　还是趁着没下雨，早点回家好了。
　　刚和爷爷道别，雨就哗啦啦地下了起来，伴随着穿透力极强的闪电，雾茭下意识低头捂住了耳朵。
　　林因元瞧见了，皱眉问，“怕打雷？”
　　雾茭点头，抬起来的小脸煞白。
　　“那今晚就在爷爷家住下？”
　　雾茭摇头，“我想回家了。”
　　他今天没有请假，晚上还要回去直播呢。
　　“那让管家开车送你。”
　　林因元话落，刚刚早已离开的林胄又突然进了门，看向雾茭，“我送吧。”
　　管家走过来问，“少爷怎么回来了？”
　　林胄淡声，“回来拿个东西。”
　　话落，他抬步上楼，没一会儿拿了把伞下来，看向雾茭。
　　雾茭下意识跟上了他，又转头朝林因元道别，“爷爷，我改天再来。”
　　门外，“吧嗒”一声，林胄打开了伞。
　　雾茭戴上面罩帽子，小跑着过去，跟在林胄身边他的伞下，一起踏入雨中。
　　距离车没多远，雾茭走路没注意，不小心碰到了林胄。
　　刚想着离远些，下一刻，林胄揽住了他，手掌握在他的肩膀处，宽大而温热。
　　雾茭听到脑袋上方传来一句，“别动。”
　　他瞬间就不敢动了，但不知道为什么，雾茭总觉得自己肩膀处的手掌越来越热，力道也越来越大。
　　他离林胄也越来越近，整个人快要贴对方怀里时，肩膀上的手又突然松开了。
　　“上车吧。”
　　雾茭吸了口气，抬起头，林胄神情冷淡，与往常没什么不同。
　　可能是他想多了吧。
　　一路无话，雾茭渐渐放松起来，车窗外雾雨朦胧，他拿出手机拍照。
　　没多久，手机又开始显示内存不足需要清理的消息，雾茭耐心地将能删的都删了，又跑去微信将去过一星期的聊天记录清除，手机这才顺畅了些。
　　到他家楼下，雾茭解开安全带，刚要道谢，就听到林胄朝他说，“平安结。”
　　雾茭没怎么听清，“什么？”
　　林胄看向他，“平安结，还有吗？”
　　“您不是说不收礼物吗？”
　　雾茭愣了下，有点小生气，故意道，“没有了，我送给别人了。”
　　林胄顿了顿，“送给谁？”
　　又说，“当时没收你的礼物，我和你道歉。”
　　态度看上去十分恳切。
　　雾茭搅着手指，“好吧，我没送给别人。那个还在家里呢，我现在上楼去拿给你。”
　　“不用，下次吧。”
　　明明上楼就可以拿到的，为什么还要改天呢？到时候他忙忘了可怎么办。
　　雾茭不解但点头，“好哦。”
　　这时，林胄似乎才解开车门的锁，先一步下车，打开伞，朝雾茭这边走来。
　　见他下车，雾茭也打开车门，这才想起来外边还下着雨，匆忙拿手遮挡间，一滴冰凉的雨水滴入脖颈，很快，又被一只带着薄茧温热的手抹去。
　　太突然了，雾茭来不及闪躲，被痒得缩了下，口中只溢出一个“啊”字，随后就瞪大眼捂住了后脖颈。
　　林胄神情冷淡，抬起被浸湿的指腹，示意着给他看，“弄湿了。”
　　雾茭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口袋，没找到纸巾，便伸出衣袖擦干他指腹上的水渍。
　　“那我先回家了。”
　　和林先生告别，雾茭上楼，脖颈处还残留着不属于他的体温，他忍不住拿手搓了搓。
　　刚到家手机就响了下，他点开。
　　pm：今晚戴胸链吗？


第13章 “转过去。”
　　pm：今晚戴胸链吗？
　　雾茭放下背包，摘掉帽子面罩，开始坐下来打字。
　　拥抱太阳ovo：哥哥是想看吗？
　　拥抱太阳ovo：那我今晚直播戴可以吗？
　　pm：视频就行。
　　pm：以后直播都别戴了。
　　雾茭想起自己第一次直播的时候，就被要求戴胸链，说明大家是喜欢他这样直播的。
　　拥抱太阳ovo：为什么不能戴呢？
　　拥抱太阳ovo：大家都很喜欢的，给我送了好多礼物。
　　发完消息，这次pm好会儿都没再回复。
　　雾茭将手机放在桌子上，打开房间里的台灯，开始换衣服。
　　今天下暴雨，多亏了林先生送他回来，衣服干干净净，没有被雨水打湿，裤脚也是干燥的，没有粘上泥泞。
　　林先生真是个好人。
　　他看了眼摆在桌上的盆栽，林先生的爷爷也很好。
　　雾茭小声哼着歌，换了长袖长裤睡衣，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又拿了小毯子盖在身上。
　　浑身都被捂得暖融融的，雾茭等着pm的消息，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
　　高级酒店里。
　　宋升被一群俊男美女围绕，拨打了林胄的电话。
　　十秒后，电话被接通，众人都安静下来。
　　宋升开口，“哥，你还记得那个小时候经常和我们玩的周情吗？她今天生日，邀请你参加她的生日聚会。”
　　车窗外雾雨朦胧，林胄皱眉，“要多久？”
　　“她说不用多久，就切个蛋糕吃个饭，主要是很久没见面了，想聚一聚。”
　　林胄看了眼时间，“嗯”了一声。
　　电话挂断，众人松了口气，“林胄也没那么难约。”
　　宋升笑了下，“和他好好说就行，林胄看着不好接近，但做什么都很可靠。”
　　众人纷纷附和。
　　“我知道，只要我在家我爸妈就说林胄多优秀多厉害，给我耳朵都念出茧子来了。”
　　“那林胄现在还没谈恋爱吗？”
　　“你没听说吗？他是性冷淡！”
　　宋升想起最近林胄的反常，迟疑了下。
　　有人接话，“林胄事业狂，怎么谈恋爱？怕是连聊天的时间都没有。”
　　想起林胄现在每天雷打不动地看直播，宋升继续沉默。
　　“……”
　　半小时后，沾染了一身冷气的林胄走进酒店，刚刚还在说笑八卦的众人都安静下来，朝他看过去。
　　宋升连忙起身，“刚刚已经切了蛋糕了。”
　　林胄点头，送上礼物，这才坐下来，拿出手机回消息。
　　晚上七点，雾茭模模糊糊醒来。
　　小台灯依旧亮着，他摸过手机，看到pm的回复。
　　pm：看后台。
　　雾茭眯着眼打开软件，在看到后台个人余额里多出来的五十万后，眼睛立马瞪圆了。
　　拥抱太阳ovo：哥哥怎么给我打赏了这么多钱！
　　拥抱太阳ovo：猫猫震惊.jpg
　　林胄眼睫低垂，敲字。
　　pm：以后直播别戴胸链。
　　雾茭有点懵，只是因为这个就给他打赏一百万吗？他震惊又开心。
　　拥抱太阳ovo：好哦，那我以后只戴给你看。
　　pm：嗯。
　　拥抱太阳ovo：哥哥，我要去收拾一下直播了。
　　pm：好。
　　三个小时过去了，酒店里的人都喝了点酒，胆子大了起来，纷纷走到林胄身边，问他，“林哥，不来喝一杯吗？”
　　周情看了眼他手上的手机，“你也太卷了，在这里就别工作了。”
　　其余人也过来劝说，“是啊是啊。”
　　推搡间手机音量突然调大，轻轻软软的话语在包间里响起。
　　【你们想看我穿胸链吗？不可以了哦，我答应了榜一哥哥，以后都不能在直播间戴胸链了。】
　　众人摸不着头脑，“卧槽，谁啊，声音还蛮好听。”
　　宋升看林胄一直看手机就知道他在看直播了，只是听到后面那句又看了林胄一眼。
　　啧。
　　现在连胸链都不准带了。
　　其余人也反应过来，“……好像是林胄的手机。”
　　一时之间包间又安静下来，只剩下小主播的声音响起，但很快就被林胄调小了。
　　他拿着手机站起来，平静道，“你们玩，我先走了。”
　　等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包间里，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看向宋升。
　　“这什么情况啊？”
　　“卧槽刚刚是谁说的林胄事业狂，路上聚会都在看文件来着？”
　　“欸欸欸你们有谁看清楚了，那小主播是谁？”
　　“……”
　　周情走到宋升身边，拿肩膀撞了他一下，“问你个事，林胄是直男吗？”
　　宋升震惊看了她一眼，“你也怀疑？”
　　周情拿出手机点开午觉直播间，显示出自己正是榜二的账号，“林胄不会是这个pm吧？”
　　宋升持续震惊。
　　周情憋不住怪笑了两声，又问，“不是说林胄恐同吗？”
　　宋升点头，“是恐同，但也确实是榜一。”
　　周情：“啧。”
　　-
　　雾茭下播后，立马给pm打了视频。
　　林胄洗完澡刚接通，就看到视频里，雾茭已经穿戴好了胸链，外边套着薄纱，害羞又期待地望着他。
　　林胄喉结滚了滚，声音有些哑，“好乖。”
　　雾茭小声，“哥哥，好看吗？”
　　林胄神情依旧冷淡，耳廓和颈侧却泛着薄红，“嗯。”
　　他重复道，“好看。”
　　雾茭有些开心，但还是谨慎道，“外面的衣服不可以脱哦。”
　　“转过去。”
　　pm的语气带着点命令，雾茭有些不解，不是要看胸链吗？背后都看不到什么了。
　　但他还是乖乖转过去，背对着摄像头。
　　细细柔软的脖颈微微垂着，朦胧的薄纱透出两扇十分漂亮的蝴蝶骨，若隐若现下，更是多了些说不出的暧昧。
　　……
　　挂断视频后没多久，雾茭又收到pm的消息。
　　pm：裙子大了，要改一下尺寸。
　　大了吗？雾茭摸了摸肚子，可能是他这几天生病，没什么胃口吃饭才瘦了。
　　拥抱太阳ovo：我多吃几顿饭就好了。
　　pm：【地址】
　　本来雾茭还觉得麻烦，但想起pm是设计师，可能不喜欢模特穿不合身的衣服，便答应明天把衣服寄过去。
　　每次pm寄衣服过来地址都是私密的，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pm的地址。
　　搜了搜，竟然是市中心，离他这里还挺近，难怪每次快递都很快就到了。
　　收拾好明天要寄的衣服，放在门边。
　　雾茭躺在床上，突然想起林先生。
　　他伸出右手，想起今天和林先生握手时，对方手很宽，力气也很大，紧紧握住自己的时候，他根本挣不开。
　　想到这里，他又摸了摸后脖颈。
　　有点奇怪。
　　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
　　隔天中午，房间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敲响。
　　睡醒没多久的雾茭吓了一跳，连忙看手机，没发现自己有什么快递后警惕起来。
　　除了跑腿外卖员外，这还是他来这个世界第一个敲他门的人。
　　会是谁呢？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线，“是我，林胄。”
　　雾茭愣了下，连忙开了门，“林先生，你怎么来了？”
　　林胄站在门口，挡住了外边照射过来的光线，“我来拿平安结。”
　　雾茭想起来，立马往房间里跑，“哦哦，这样啊，那你等等我。”
　　拿出装着平安结的盒子递给林胄，林胄问他，“吃饭了吗？”
　　雾茭摇头。
　　林胄将手里提着的袋子递给他，“顺路买的，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雾茭呆呆接过来，“谢谢。”
　　说完，他看着一直站在外面的林胄，有些不好意思，想邀请他进来，但又想起自己房间里还有女装，被林胄看到的话还不知道对方会怎么想。
　　雾茭纠结又愧疚。
　　随后，他认真道，“下次我请你吃东西吧，现在我有点不太方便。”
　　林胄答应下来，看了眼放在门边的快递袋，不经意问，“是要寄快递吗？”
　　雾茭记得昨晚他将袋子封好了，便点头说是。
　　林胄：“刚好我要下楼，顺道帮你寄了？”
　　雾茭想了想，答应下来，“谢谢你。”
　　等林胄下楼离开，雾茭这才关上门，提着重重的袋子放在桌上。
　　闻着从袋子里透出来的香气，肚子咕咕叫起来。
　　撕开保温袋，里面大大小小放了好几个保温盒。
　　一一揭开，全是雾茭喜欢的，清蒸鲈鱼、南瓜鸡肉、番茄豆腐汤、还有一杯冰豆花，刚好是雾茭能吃掉不浪费的分量。
　　林先生真是个好人。
　　帮他带饭，还帮他寄快递。
　　雾茭决定想想再送点什么给对方。
　　-
　　别墅。
　　林胄难得早早下了班，宋升顺着公司找过来。
　　刚要踏进二楼，林胄眼神警告，宋升就立马将腿缩回去。
　　他环绕一眼，二楼所有房间几乎都被打通了，挂着数不清的各种款式的衣服，而最显眼的，还是那台复古缝纫机前挂着的几件裙子。
　　宋升想都不用想是给小主播做的。
　　他开口，“哥你什么时候也给我做一件？”
　　林胄瞥他一眼，宋升从眼神里看出“你也配？”三个字，他摸了摸鼻子，不自取其辱了。
　　自从上次参加周情的聚会后，周情天天来找他打听林胄和小主播的情况，还和他打赌说林胄早就见过午觉了。
　　搞得他现在一看到林胄，就忍不住想八卦。
　　宋升琢磨着开口，“哥，你现在和小主播见面了？”
　　林胄整理着裙摆，随意应道，“嗯。”
　　宋升拍手，“我就说，怎么可能这么快见面……啊？”
　　他一口气没喘上来，震惊道，“你之前不还说他拒绝你见面吗？怎么突然就见上了。”
　　林胄神情淡淡，“他不知道我是榜一。”
　　宋升神情从震惊转变为惊悚，“你跟踪人家了？”
　　“他和爷爷认识，碰巧下雨送他回家。”
　　宋升松了口气，欲言又止。
　　这发展对吗？
　　“哥，他还是你的模特……？”
　　林胄：“嗯。”
　　宋升看他手上拿着熨斗，正细心熨着裙子裙摆，这条裙子他见小主播直播时穿过几次。
　　宋升怀疑人生，“只是模特？”
　　林胄不耐烦看了他一眼，“不然？”
　　宋升：……
　　打赏几百万免费设计裁剪寄件收件帮洗帮改帮整理还接送回家的模特？


第14章 皱眉用舌尖怼出来
　　今晚，午觉直播间格外的热闹。
　　从他开播到下播，期间大礼物一直没停。
　　雾茭打开后台，今晚的礼物就有两百多万，到自己手上就有一百多万，说不定再过一阵子，他就能还清所有贷款了。
　　只是开心的同时又十分茫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会给他打赏这么多。
　　下播后，pm照常给他打来了视频。
　　林胄盯着屏幕里耸拉着脑袋的少年，问，“不开心？”
　　雾茭摇头，“开心的，今天很多人给我打赏了。”
　　林胄看了眼宋升发来的消息，大致意思是那天晚上有人好奇去查了他看的哪个主播，然后抱团去打赏了，没别的意思。
　　还格外强调了最后一句。
　　林胄关掉聊天页面，视线移到屏幕上，“他们都很喜欢你。”
　　雾茭有些开心，又疑惑道，“可是他们什么都不用我做，也没说让我穿什么。”
　　林胄淡淡道，“不用管他们，他们没有我打赏的多。”
　　雾茭纠结了一下，觉得有点累，便放弃了，“好吧，我会努力当好你的模特的。”
　　“裙子改好了，明天寄给你。”
　　雾茭惊讶，“这么快。”
　　“嗯。”
　　雾茭点头，躺在被子里，听着对面传来的键盘声，小声打了个哈欠。
　　最近晚上视频pm没再要求他穿什么，雾茭也就习惯了躺在被子里和他说话，顺便玩玩手机。
　　软件后台发来了一则通告，说是明天在A市举办一个主播聚会，所有主播都能参加，地点在市中心的一个酒店里。
　　雾茭去搜了下，离他这里很近，坐公交大概一个半小时。
　　他加的群聊中都在讨论，说这次全程都是老板出钱，还能吃到很多好吃的。
　　雾茭有些心动。
　　“哥哥，你参加过聚会吗？”
　　林胄视线从文件上转移到他脸上，“嗯，怎么了？”
　　雾茭用手臂撑起身子，好奇道，“里面会有很多好吃的吗？”
　　林胄想了想，“嗯。”
　　“我看到网站说明天会举行一个主播聚会，很多人都会去。”
　　雾茭惆怅又期待，“我有点想去，但是不想一个人去，要是我有朋友就好了。”
　　林胄：“去吧，万一这次就能认识到新朋友了呢。”
　　雾茭有点开心，“真的吗？”
　　林胄：“嗯。”
　　雾茭：“好！那我去报名了。”
　　挂断视频，林胄打开宋升的聊天页面。
　　林胄：明天有主播聚会？
　　宋升：你怎么知道？
　　林胄：你要去？
　　宋升：当然了，我举办的，我肯定会去。
　　林胄：帮我照顾一个人。
　　宋升秒懂：小模特啊？
　　林胄：嗯。
　　宋升：没问题，包我身上。
　　-
　　隔天下午三点，雾茭收拾东西出门。
　　走去公交站的路上，一辆车在他旁边停了下来。
　　熟悉沉稳的声线响起，“雾茭？”
　　雾茭转过脑袋，看到车上的人后，稍稍瞪大眼，“林先生，你怎么在这？”
　　林胄平淡道，“刚好路过，你要去哪？”
　　雾茭报了酒店地址，林胄打开车门，“上车吧。”
　　雾茭愣了下，又听见林胄说，“有朋友生日，在那里举办生日会。”
　　“这么巧啊！”雾茭开心道，快速上了车。
　　不用坐公交速度比他预想的快了很多，到酒店才三点半，还有好些人没来。
　　雾茭看着富丽堂皇的酒店，小心跟着林胄进去，“林先生你朋友在几楼举办生日会啊？”
　　林胄看了眼楼层，随意报了个数。
　　雾茭开心道，“就在我楼上！这也太巧了！”
　　走进电梯，他摘掉面具和帽子，脸上被捂得红通通的，睫毛很长笑起来带着一股稚气。
　　林胄没忍住，抬手摸了摸他左眼皮那颗痣。
　　雾茭愣住，随后不好意思问，“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嗯。”
　　林胄放下手，手指捻了捻，“有根睫毛，拿掉了。”
　　雾茭道了声谢，看到电梯停在自己楼层处，便立马走出去。
　　电梯外站着一男一女，穿着打扮十分时髦，他一出电梯，两人便朝他看了过来。
　　眼神刚对视上，就被一道身影拦住，雾茭怔住，着急道：
　　“林先生，你怎么也出电梯了？不是在19层吗？”
　　林胄看向旁边站着的宋升和周情，“走错了。”
　　他视线细致环绕一圈，发现窗户都被人用同色系的布料围住了后，这才重新回到电梯里，“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雾茭点头，看他没错过电梯松了口气，朝他挥了挥手。
　　本来还以为会十分紧张，但自从知道林先生就在他楼上之后，整个人瞬间就放松下来了。
　　雾茭等着电梯上去，这才抬步打算走进去。
　　刚刚站在电梯旁的两人朝他走过来，“你是来参加聚会的主播？”
　　雾茭老实点头，报上自己的主播名，“我叫午觉。”
　　还多亏了pm给他寄了那件西服，让他这次有适合的衣服穿。
　　少年身材纤细，被灰色休闲西服包裹，乌发肤白，脸颊多了些肉，看着不像是主播，更像是不谙世事的富家小少爷。
　　周情没忍住上前捏了一把他的脸，“你好可爱啊，我叫周情。”
　　雾茭被捏的一愣，眼睛都瞪圆了，“你，你好。”
　　宋升看着连忙扯开周情，朝他伸出手，“我是宋升。”
　　雾茭小心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就被两人带进去，找了座位坐下，又去给他弄了好些点心过来放在他身前，十分热情道，“有什么需要找我们。”
　　雾茭有些摸不着头脑，想着他们可能是自来熟，便开始认真吃东西。
　　期间，林先生给他发消息问他适不适应，要不要提前走。
　　雾茭打字回复：不用的。
　　林胄：不舒服和我说。
　　雾茭：好的！
　　林胄：也可以来楼上找我。
　　雾茭：嗯嗯。
　　坐在一旁的宋升偷偷看了雾茭好几眼，问周情，“你看到了，刚刚林胄那表情，是不是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周情摩挲着下巴，看雾茭小口小口吃东西，忍不住“啧”了一声。
　　宋升：“你怎么了？”
　　周情：“可惜了啊，早知道我早点出手了。”
　　宋升懵逼，“？”
　　周情瞥了他一眼，毫不在意道，“没见过四爱啊？”
　　宋升惊悚，立马远离了她。
　　周情不屑，“放心，你这种类型的，在我们这个圈子完全不吃香。”
　　说完，她坐到雾茭旁边，温柔道，“你还要吃什么，姐姐去帮你拿。”
　　雾茭等嘴里的点心咽下去，才开口，“谢谢姐姐，不用了。”
　　周情看着他，不死心地问，“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雾茭眨眨眼，一开始还没听明白，等闻到女孩子身上带来的玫瑰香味后，脸突然就红了。
　　他莫名想到了林先生，自己好像更喜欢对方身上的味道，暖暖的，像太阳。
　　他老实道，“我应该是同性恋。”
　　早在之前有人在直播间问他是不是同性恋时，他就去了解了这些性向，最后确认自己应该是喜欢男的。
　　周情可惜，但也没纠缠，“好吧，祝你幸福。”
　　宋升看周情过去在小主播耳边说了什么，着急忙慌，“你别冲动啊。”
　　周情：“林胄好事将近。”
　　宋升：“？”
　　宋升：“林胄说他两都是直男。”
　　周情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你信吗？”
　　宋升想起刚刚林胄看小主播时恨不得黏上去的眼神，沉默了下。
　　人来的差不多后，一些主播开始上台表演。
　　雾茭认真看着，时不时跟着鼓掌，在看到其他人在喝看着就很漂亮的饮料时，没忍住也去拿了一杯。
　　尝试着喝了一小口，雾茭眼睛亮起来，酸酸甜甜的，真好喝。
　　有一些主播过来邀请他玩游戏，雾茭被带着玩了几场，微信也多了几个好友。
　　期间，他又喝了好几口饮料。
　　聚会进行到后半场，雾茭去了趟厕所，出来后站在洗手台上洗手，照镜子时才发现自己的脸怎么这么红，脑子也晕晕的。
　　模糊间，他看到一个身材高大小麦色的男人朝他走近。
　　雾茭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走动间却不小心和对方撞了下，亮着的手机掉在地上，屏幕瞬间黑了。
　　-
　　安静的包间里。
　　林胄看着手机上助理发来的文件，又看了眼时间，给雾茭发了句消息。
　　五分钟后，对面没回。
　　按捺住性子，十分钟后，他打了个电话过去。
　　听到手机里提示着对方手机已关机的声音，林胄眉眼沉下来，起身下楼。
　　期间他又给宋升打了个电话。
　　刚玩了一把游戏的宋升接到电话还有点懵，“你说午觉啊？他在我旁边啊？”
　　说着，他往旁边看了一眼，空无一人，身上的汗毛瞬间就起来了。
　　他又问坐在另一侧的周情，“午觉呢？”
　　周情：“他和我说去上厕所了。”
　　她看了看时间，脸色微变，“二十分钟前说的。”
　　林胄挂断电话，没等电梯，立马往安全通道跑下楼去了厕所，没找到人，又打了个电话让人调监控。
　　只是眉眼沉的能滴出墨来，气势骇人，跑来找人的宋升和周情都不敢出声。
　　-
　　酒店外不远处的某个修手机小店里。
　　雾茭看着自己破破烂烂的手机屏幕被揭开，又换上了新的，问，“老板，还要多久才能修好啊。”
　　“十分钟，很快的。”
　　雾茭点头，又看向旁边面带愧疚的肌肉男，“你不用在这里陪我的，是我不小心摔了手机，和你没关系。”
　　肌肉男似乎也等得着急，闻言便付了钱提前走了。
　　手机修好后，雾茭开机，手机屏幕刚亮起来，就不停冒出林胄给他打的电话。
　　雾茭瞪大眼，回了一个电话过去，还没等对方接通，就看见不远处林胄朝他走来。
　　雾茭小跑着过去，“怎么给我打了这么多电话呀？”
　　说完却被猛地抱住了，耳边传来压抑到极致的话语，“没事吧？怎么突然不接电话？”
　　雾茭睫毛颤了下，“我没事，手机不小心摔坏了。”
　　林胄闻言，紧到泛白的手才慢慢松开了，他掩住情绪，放开雾茭说，“没事就好。”
　　雾茭却反抱住了他，小声又开心道，“谢谢你关心我。”
　　这还是他来到这个世界里，第一次感受到这么强烈的关心。
　　和他第一次遇见林先生时，对方对他的关心一样。
　　紧贴着自己的身体十分柔软，林胄脊背逐渐僵硬起来，垂眸看少年细细的腰身，就在他将手覆上去时，雾茭又放开了他，心跟着手一起落空。
　　“聚会结束了吗？”雾茭问。
　　林胄点头，藏起泛着青筋的手，温和道，“我送你回去。”
　　雾茭点头，激动分享，“今天我加了好几个主播的微信，他们看起来都很好，很热情。”
　　林胄注视着他的表情，不敷衍地附和着。
　　后半程，雾茭酒劲上来，睡了过去。
　　林胄把车停在楼下，等了半小时，随后从他书包里摸出钥匙，抱他下车回家，放到床上。
　　记得雾茭爱干净，他又将他的外套鞋子脱掉，拿了毛巾接了一盆热水帮他擦脸擦手擦脚，塞进被子里。
　　期间雾茭睡得很熟，对林胄没半点戒备心。
　　林胄去倒了水，洗干净手，这才坐在床边看着他。
　　随后又看了一圈房间，皱了皱眉。
　　雾茭无意识地翻了个身，侧躺着，脸朝着林胄这边，身子蜷起来，睡得更熟了。
　　只是脸颊被压出肉来，嘴唇被挤出一点小口子，露出雪白的牙齿和舌尖。
　　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了什么吃的，嘴唇蠕动了几下。
　　林胄喉结滚了滚，鬼使神差地凑过去，轻轻触碰了下唇瓣。
　　力道却没控制住，食指塞进了嘴里，被雾茭含着添了几下，又皱眉用舌尖怼出来。
　　指尖还残留着那股温热濡湿的触感。
　　林胄僵在原地，西裤瞬间紧绷起来。
　　耳边全是少年细细的呼吸声，还有他越来越大的心跳声。


第15章 林胄一直在看他
　　天色渐黑，安静的房间内响起消息提示音。
　　林胄手指动了动，将手机调成静音，光线调低，这才看向屏幕。
　　宋升：哥，午觉没事吧？你怎么一个小时还不下来。
　　林胄：你在楼下？
　　宋升：我这不是没看好他，不放心跟过来看一下吗？
　　宋升：哥，你没生气吧？
　　林胄：帮我拿件外套上来。
　　过了会儿，门被人从外面小心敲了下，林胄起身帮雾茭掖好被子，轻声走了出去。
　　宋升看到门开了，下意识伸长脖子往里看。
　　林胄挡住他，皱眉问，“看什么？”
　　宋升反应过来，立马摆手，“没什么。”
　　林胄快速套上外套，下楼，上车。
　　宋升第一次看他这么匆忙，“哥，你很冷吗？怎么突然要我帮你外套？”
　　车窗降下来，林胄看向他，神情冷淡，“走了。”
　　宋升却猛地发现他又和之前一样，脖颈脸侧耳廓都红了一片，这是又过敏了？
　　“哥，你真的不去医院检查检查过敏源吗？”
　　宋升看着车子飞速离开，一头雾水。
　　-
　　隔日，雾茭醒来。
　　房间里一片漆黑，他还以为自己的眼睛坏掉了。
　　等摸到枕头旁的手机，打开屏幕后才发现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十点。
　　爬起来打开床尾的小台灯，又眯着眼躺回去。
　　等又睡了半小时后，他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是怎么回来的。
　　好像是从酒店出来后，上了林先生的车……
　　雾茭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今天是要去复诊的日子。
　　他拨开窗帘看了看外边，竟然又下起了小雨，一想到下雨天还要出门，他心情都不太好了。
　　慢吞吞收拾好东西，拿着雨伞，打算出门时，门被人敲响。
　　雾茭下意识想到林先生，打开门果然是对方。
　　他先一步说话，“早上好，昨晚谢谢你送我回来。”
　　林胄看向他，视线忍不住盯向唇部，右手食指似乎又浮现出那股柔软温热的触感。
　　随后，他问，“脑袋晕吗？”
　　雾茭摇头。
　　他昨晚喝的应该都是果酒，度数不是很高，但奈何度数低他也没扛不住昏睡了过去。
　　林胄点头，拿过他的书包，“不晕就好，走吧，刚好今天我要去皮肤院。”
　　“这么巧吗？”
　　雾茭没多想，高高兴兴关上门，跟着他出门。
　　他走在林胄身后，觉得不用一个人去医院简直太好了。
　　上了车，他一眼就看到了车上挂着自己织的平安结，笑着从书包里拿出小盒子，“我今天给爷爷也带了。”
　　林胄目视前方，“爷爷让我带你去他那吃饭。”
　　雾茭点头，“爷爷真好。”
　　他望着车窗外路两边的灌木，叹了口气，“上次去郊游，我身体不好，都没参加下午和晚上的活动。”
　　林胄闻言看他一眼，“今天想去吗？”
　　雾茭怔住，期待道，“可以吗？”
　　随后他又惆怅地看向下着小雨阴沉沉的天。
　　“可惜现在外边还下着雨呢，还是等雨停了再说好了。”
　　林胄：“好。”
　　他安慰道，“天气预报显示，今天下午会停。”
　　半个小时后，车子进入别墅，停在医院大门口。
　　本来还以为林先生会直接回后面的庭院，没想到竟然和他一起下了车，去找了今天的诊治医生。
　　跑来和雾茭打招呼的小姐姐看到老板愣了下。
　　雾茭高兴地朝她挥挥手，跟着林胄一起进了会诊间。
　　医生看到林胄时也觉得奇怪，站起来问了声好，还以为是老板突发搞视察工作，检查雾茭的皮肤也就更细致了些。
　　只是他越看神色也跟着严肃起来。
　　雾茭紧张又心虚，想起来他昨天还喝了点果酒，应该不会被医生看出来吧？
　　医生开了和上次不一样的药让他带回去。
　　雾茭提着袋子，松了口气，心里暗暗发誓这周再也不乱吃东西了。
　　只是走之前，他又去抽了管血。
　　期间，林胄打了个电话，过了会儿，管家开着小敞篷车从庭院下来，“雾茭少爷，上来吧。”
　　雾茭看着这个小车，还有些好奇，闻言便坐了上去。
　　林胄帮他扶正了帽子，“你先跟管家回去，我有点事去处理一下。”
　　雾茭点点头。
　　等林胄回庭院，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林因元正拿着雾茭给他织的平安结观赏，还说要让管家去定制一个盒子装起来挂在墙上。
　　看着自己送出的礼物被这么用心对待，雾茭午饭都多吃了一个鸡腿。
　　只是林胄自从回来后，心情似乎一直不大好。
　　饭后，他陪着林因元去散步。
　　雾茭看着这些植物，突然问，“爷爷，如果以后我也和你一样研究植物，能赚钱养活自己吗？”
　　林因元没怎么惊讶，“当然可以，植物研究也分很多种类，看你喜欢哪一种了，待会你回家从我这儿带本书回去看看。”
　　雾茭开心，“谢谢爷爷~”
　　林因元看他笑着的小脸，试探问他，“小雾，你觉得阿胄怎么样？”
　　雾茭眨眨眼，“我觉得林先生人很好，创办了这个医院，让我能治得起病，还请我吃蓝莓蛋糕，担心我受伤……”
　　“他给我一种很温暖的感觉，像太阳。”
　　“我很喜欢和他待在一起。”
　　站在门外的林胄看着雾茭认真的神情，若有所思。
　　-
　　下午雨停，雾茭和林胄就没多逗留，两人一同去了植物馆。
　　一路上都没什么人，安安静静，雾茭抬着头一直到处张望。
　　在他没注意到的角度，林胄一直在看他。
　　“前面有台阶，抬脚……左转，我拉着你的手臂。”
　　雾茭去了博物馆，见到了那天小姐姐给他发照片里的所有标本，下意识牵过林胄的手往前走，感慨道，“这里的蝴蝶都好漂亮啊。”
　　他一边看一边和林胄说，“我以前很喜欢做标本，像是将它们永远停留在那个时光里，让我觉得很有意义。”
　　林胄浑身触感都放在了牵着自己的手上。
　　雾茭没意识到什么，说完便睁着圆眼期待看着他。
　　林胄垂眸藏住眼底情绪，嗓音温和，“嗯，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这样很好。”
　　雾茭朝他弯了弯唇。
　　逛了好会儿，雾茭又跟老师学着做了一个蝴蝶标准，打算带回去。
　　转头却看到林胄眼神似乎一直放在自己手上的标本上，便朝他走过去，将这个放在他手心里。
　　“林先生，送你的，谢谢你上次给我送饭。”
　　说完，他便跑去厕所洗手了。
　　林胄黑眸盯着手里的标本，又看向远处走去厕所的雾茭，然后拿出手机。
　　雾茭洗完手出来，从林胄手上拿过书包，随意拿出手机点开屏幕，看见有新消息，立马道，“我们回去吧。”
　　林胄淡淡“嗯”了一声，提过他的书包。
　　雾茭朝他说了声谢谢，走出博物馆，查看pm给他发来的短信。
　　pm：你的手很白很漂亮。
　　雾茭对于pm这样的夸赞早就习以为常了，回了句谢谢。
　　没想到对方又发来了一句。
　　pm：无名指指根有一颗红痣。
　　雾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无名指确实有一颗红痣，很小很细，要很仔细看才能看清楚。他愣了会儿，一时没理解pm到底要说什么。
　　拥抱太阳ovo：哥哥你在说什么？
　　pm：想添。


第16章 “好烫。”
　　雾茭站在原地，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最后那条消息。
　　又怕自己是不是理解错了，重新上下连着看了一遍。
　　pm：你的手指很白很漂亮。
　　pm：无名指指根有一颗红痣。
　　pm：想添。
　　只是看了一遍，无名指就不受控制地颤了下，仿佛真的有人拿滚烫的唇舌紧贴着添着，让他浑身汗毛霎时竖起，整个人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脑袋上方突然传来一道沉稳的嗓音，“怎么了？”
　　雾茭猛地回神，他关上手机，抬头看向面前的人，镇定道，“我没事。”
　　林胄视线盯着他，关心道，“那怎么脸都红了？”
　　话落，他抬手用手心贴了贴雾茭的额头，“好烫。”
　　雾茭猛地往后退一步，拿手捂住自己的额头，又捂了捂发烫的脸。
　　都怪pm，怎么能发这种奇怪的消息给他。
　　万一被林先生看到了怎么办？
　　林胄依旧看着他，好像十分担忧的样子，雾茭只好开口说，“突然有点热，我想喝水。”
　　林胄闻言视线移到他干燥的唇部，皱了皱眉。
　　“我去给你买。”
　　雾茭点头，“谢谢。”
　　看着对方走出去，他这才松了口气，拿出手机。
　　纠结了半响，他敲字。
　　拥抱太阳ovo：哥哥，你是发错了吗？
　　pm却没再回复，雾茭只好又关上手机。
　　戴好帽子面罩走出博物馆，恰好碰到了买了水回来的林胄。
　　林胄：“医生说你不能喝饮料，给你买了水。”
　　雾茭点头，接过来。
　　他刚刚说了很多的话，嘴巴基本上没停过，是真的口渴，一次性喝了小半瓶这才停下来。
　　等他喝完，林胄才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雾茭看了眼已经黑了的天，跟着他上车。
　　路上，林胄突然问他，“不能出门，在家里待着会不会无聊？”
　　雾茭摇头，“我本身也不喜欢出门，但是我以前……我小时候很喜欢晒太阳。”
　　车内安静了一阵，林胄突然道，“你迟早能晒太阳的。”
　　雾茭知道他是在说自己紫外线过敏的事，“真的吗？”
　　“嗯，我保证。”
　　雾茭期待着，“希望这一天能早点到来！”
　　选择不能出门，和被迫不能出门，是两回事。
　　雾茭再不喜欢出门，但也不想被束缚在家，又或是在外面遮遮掩掩。
　　到了他家楼下，雾茭朝林胄说了再见才上楼，刚上楼没一会儿又想起来什么，迅速下了楼。
　　没想到林胄的车还停在原地，他快速走到车窗旁，抬手敲了敲。
　　林胄闻声转头看到他顿了顿，随后降下车窗，“怎么了？”
　　雾茭顺势抓着车窗门，“林先生，明天你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
　　林胄有瞬间的愣神。
　　“可以吗？”雾茭将脑袋凑近了，期待问他。
　　林胄点头，“可以。”
　　雾茭闻言，眼睛缓缓弯起来，“那就这样约好了，我们明天见！”
　　少年浅浅弯唇笑着，左眼皮上的小痣随着他笑着也变得生动起来。
　　林胄喉结滚了滚，忍不住抬起手，在对视上雾茭疑惑的目光时，手臂瞬间僵住了。
　　下一秒，雾茭将脑袋凑过来，挨着他的手心，问，“我脸上是有什么吗？睫毛？”
　　他记得上次林先生也是这样伸手帮他拿掉脸上的眼睫毛的。
　　想着，他怕睫毛进眼，连忙将眼睛闭上，脑袋又凑近了些。
　　林胄黑眸注视着他，手指只轻轻碰了下脸便离开，垂放在车内，指尖忍不住搓揉两下，手背上青筋浮现，哑声道，“好了。”
　　雾茭睁开眼睛，拿手揉了揉，“那我先回家了。”
　　林胄：“嗯，明天见。”
　　看着雾茭上楼，林胄这才驱车离开。
　　-
　　回到家，雾茭放好书包，将爷爷借给他的书放在桌上，又去看了眼盆栽，这才换了睡衣，坐在地毯上。
　　打开手机，pm依旧没有回复他。
　　说不定是pm发错了消息，不好意思说，便又主动发消息过去。
　　拥抱太阳ovo：哥哥，你今晚会来看直播吗？
　　pm依旧没有回复，雾茭只好先去做开播前的准备。
　　晚上八点，午觉直播间准时开播。
　　他特意看了眼，pm准时进了直播间。看来他想的没错，果然是发错了，所以才会不好意思回复他的。
　　和往常一样，直播快结束时，pm给他打赏了礼物。
　　挨个道谢后，雾茭下播。
　　又去给pm发了道谢的消息，这才开始整理直播弄乱的衣服，拿出干净的睡衣去洗了个澡，重新坐在地毯上歇息。
　　手机有新消息的提示。
　　雾茭拿起手机，是pm的回复。
　　pm：你的脸好白好软，手指可以陷进去。
　　pm：宝宝，好想添你。
　　pm：觉觉今晚也是一块香香软软的小荡糕，梦了！
　　雾茭看到这些，吓了一跳，眼眸不由睁大了点。
　　拥抱太阳ovo：哥哥你这是又发错了吗？
　　pm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pm：可以都拉黑吗？
　　雾茭怔住，这才想起来他发的好像都是今晚他直播间里的弹幕。
　　每次他直播，都会有人发这些信息。
　　他知道她们都没有恶意。
　　拥抱太阳ovo：哥哥，你怎么了？
　　拥抱太阳ovo：这些评论没什么的，我不会被影响。
　　过了会儿，pm才又发来消息。
　　pm：嗯，是我的问题。
　　pm：早点睡，晚安。
　　雾茭松了口气，也发了个晚安的消息过去。
　　今天多播了半小时，他下播后已经喝了一大杯水，洗完澡出来依旧口干舌燥，又拿水壶插电烧了一壶水。
　　等水烧开的间隙，他突然想起来自己下午没喝完的那瓶水忘记拿回来了。
　　打开微信，找到林胄，开始敲字。
　　拥抱太阳ovo：林先生，我落了一瓶水在你车里。
　　拥抱太阳ovo：你有看到吗？
　　拥抱太阳ovo：那瓶水应该快喝完了。
　　林胄正在和助理调整明天的工作任务，看到雾茭发来的消息后，瞥了一眼桌上还剩一半的矿泉水瓶。
　　林胄面不改色地回复：嗯，我扔了。
　　拥抱太阳ovo：好哦。
　　拥抱太阳ovo：记得明天一起吃饭！
　　林胄：在哪吃？我去接你。
　　雾茭被问得一愣，这才想起来他下午邀请林先生后，回到家就忘记去预定餐厅了。
　　急急忙忙找到那家店，看到还来得及预定后松了口气。
　　付完钱，他将地址发过去。
　　林胄看到地址，回了句好。
　　接着，他放下手机，走到茶几旁，拿过只剩下一半水的水瓶，揭开瓶盖，垂眸慢悠悠喝了一口。


第17章 哥哥，我是直男哦。
　　隔天，雾茭醒来，床边还放着林因元给他的植物书。
　　他昨晚上睡觉前打开看了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放在枕头旁的手机依旧没了电。
　　自从和pm每晚视频后，对方每天晚上都要和他视频。
　　奇怪的是，pm也不需要他干什么，就让他睡觉。
　　雾茭不懂，他睡觉有什么好视频的，难道他睡觉很好看吗？
　　想着今天中午要和林先生吃饭，雾茭对出门也有了期待，他没再多想，起床收拾自己。
　　上午十一点，林胄准时来接他。
　　雾茭匆忙回了个好，看向摆在门边的一大袋女装，揉了揉手腕。
　　这是他提前清理出来的裙子和一些穿坏了的衣服，打算待会拿出去扔掉。
　　幸好他早有准备，不然上次他醉酒昏睡过去，林先生送他回家，就会发现他房间里堆满了女装。
　　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只是袋子看起来不大，但却很重。
　　雾茭累的直喘气，还没到一楼，一双手就轻松提过几十斤的衣服，熟悉的声线在他脑袋上方响起，“打算扔掉？”
　　雾茭直起腰，缓了口气，才道，“嗯嗯。”
　　林胄单手拎着，手臂上青筋凸起，意味不明地问了句，“里面全是衣服？”
　　雾茭没听出来，继续点头。
　　林胄沉思了会儿，道，“那不如捐了。”
　　雾茭纠结，“可是这都是我自己穿过的衣服，而且有好些材质确实不太好，穿了可能还会过敏。”
　　林胄：“没事，我有办法。”
　　随后，将袋子放进车子后备箱里，驱车去了饭店。
　　半小时后，门口的服务生带两人到达包间。
　　雾茭脱下书包，放到一旁的空座上，接过服务员手里点菜的平板，边看边问。
　　“林先生，你吃鸡肉吗？”
　　林胄坐在他旁边，拿开水烫杯子，“嗯。”
　　雾茭：“这个鱼看着也很好吃，你吃吗？”
　　林胄将烫好的碗筷杯子放在他那边，“吃。”
　　雾茭：“听说这家店的玉米汤很好吃，你喝不喝？”
　　“都可以。”
　　林胄全都应和着，等雾茭点完菜，自己桌前已经放了干净的碗筷，腿上还多了块餐巾。
　　雾茭眨了眨眼，红着脸道，“谢谢你。”
　　林胄嘴角勾了下，摸摸他的脑袋，“不客气。”
　　菜上的很快，雾茭一开始还给林胄夹着菜，到后来只顾着自己吃了，碗里全是自己喜欢的，林胄一直在给他夹菜都没察觉。
　　等吃完，服务员又敲门拿了一份甜点上来。
　　甜点是一份水果布丁，还有一杯橘子汁。
　　雾茭看着卖相十分好的点心，咽了咽口水。
　　林胄刚拿过勺子挖了一口布丁，就察觉到一股强烈的视线，转头，对视上一双圆眼。
　　顿了顿，他说，“医生说你不能吃这些。”
　　雾茭馋的点点头，努力将脑袋移开，只是眼睛里好像还在说，给我尝一口吧，给我尝一口吧，求求你了。
　　林胄叹了口气，随后他拿出干净的筷子，朝橘子汁里沾了一点，递到雾茭那边，“尝尝？”
　　雾茭下意识凑过去咬住了筷子，唇舌快速地上下吮吸了下。
　　等筷子彻底没了橘子味，这才意犹未尽地松开了。
　　抬起头，猝不及防对视上林胄黑眸，雾茭愣了下，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怎么了？”
　　林胄视线移开，温和道，“没事。”
　　雾茭“哦哦”了两下，起身，“我去下洗手间，林先生你要一起吗？”
　　林胄看向他，视线从眼睛不由移到他的嘴唇上，饱满湿润，泛着水光。
　　雾茭见他不说话，又问了一遍。
　　林胄这才说，“我不用。”
　　雾茭点头，刚去洗手间，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拿出来看，竟然是pm给他发了消息。
　　pm：你的唇舌也很漂亮。
　　pm：可以添吗？
　　雾茭看了几秒才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他皱着眉敲字。
　　拥抱太阳ovo：哥哥，你是又发错消息了吗？
　　这次pm很快回复了他。
　　pm：没有。
　　雾茭咬唇，没有发错，那怎么这几天都给他发这样的消息？看着好奇怪。
　　刚要敲字，pm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pm：最近我的身体出了点问题。
　　拥抱太阳ovo：你怎么了？
　　pm：看到你总是会硬。
　　pm：心脏也不太好。
　　雾茭懵了下，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最后敲字问。
　　拥抱太阳ovo：哥哥，我要确认一下，你知道我是男的吗？
　　pm：知道。
　　拥抱太阳ovo：那你之前不是说过不喜欢男的吗？
　　pm：是。
　　雾茭松了口气，又看pm接着发来了消息。
　　pm：现在不确定。
　　pm：难道你排斥同性恋？
　　雾茭怔住了，不明白怎么话题就变成自己恐不恐同了。
　　他十分明确，他不仅不恐，还喜欢同性，但是他才不会傻乎乎说出去，特别是说给pm。
　　拥抱太阳ovo：哥哥，我是直男哦。
　　拥抱太阳ovo：我不太理解那些喜欢同性的，感觉很奇怪。
　　这次，pm过了好久都没再回消息。
　　包厢里，林胄看着雾茭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心上只轻松了一瞬，后又罕见地觉得烦躁。
　　雾茭回到包间，察觉林胄似乎有些阴沉的神情，愣了下。
　　只是当他再仔细看时，林胄又恢复成平常的样子。
　　离开饭店，林胄带雾茭去做了一个全面的体检，又给他制定了适合他口味的营养餐。
　　雾茭乖乖跟着对方，心里暗暗道，林先生真好。
　　脑子里突然又出现了pm刚刚给他发的消息，雾茭皱皱鼻子。
　　林先生和pm，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雾茭看了一个多小时候的植物书，又直播了两个小时，今天的任务才算是完成了。
　　洗完澡穿上睡衣上床，给pm打了视频。
　　雾茭已经习惯了这样，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视频的另一端里。
　　林胄盯着雾茭露出一点白色背心的细带，看了眼手中新做好的白色背心，神情始终不满意。
　　顿了顿，他拿起车钥匙下楼。
　　打开后备箱，露出装满了裙子衣服的袋子。
　　重新回到别墅，林胄将袋子里的衣服一一挂到了二楼的其中一个房间里。
　　整理完，他拿出雾茭常穿的白色小背心，低头闻了闻，眉头舒缓下来。
　　小背心上是独属于少年身上的青草药香，还有他身上独特的气味。
　　很香。
　　很好闻。
　　林胄忍不住将薄薄的布料覆在脸上，高挺鼻梁耸动，重重吸了一口。
　　随后，他低头，看向那处鼓起汹涌澎湃的一团，眉心微蹙。


第18章 “哥哥更厉害！”……
　　隔天，雾茭一整天没出门，除了吃饭，就是在看植物书。
　　多亏了林胄帮他制定了营养餐，一周七天的菜式都不一样，连纠结吃什么的时间都给他省了。
　　雾茭美滋滋地给林胄发了感谢的消息，可惜对方一直没回。
　　巧的是，今天pm也没回复他。
　　雾茭扒拉了一下垂在眼前的头发，有些疑惑，但很快他又沉浸在植物书里。
　　晚上八点，午觉直播间准时开播。
　　下播后，雾茭照常给pm打了视频。
　　刚躺下，平时不怎么说话的pm突然开口，“你今天喊了同一个人23次哥哥。”
　　雾茭眨眼，意识到他说的是今晚打赏到榜二的星星涟涟。
　　他实事求是道，“星星涟涟今晚送了二十三次礼物呀。”
　　过了会儿，pm开口，“二十三次礼物也没有一百万，很小气。”
　　又评价道，“他故意让你喊他哥哥。”
　　雾茭愣了下，“可是，我不觉得他是故意的，比起那些什么礼物都不给我，还私信我想要约我，或者给我发一些恶心的私密照片的人，要绅士多了。”
　　说到这里，他又想起来最近pm好像也总是喜欢给他发奇怪的话。
　　可是对方给他送了很多礼物。
　　看着后台的余额，雾茭又能接受了，他补充了一句，“而且，一百万很多了。”
　　pm：“我送了更多。”
　　雾茭就弯唇道，“嗯嗯，哥哥更厉害！”
　　这次pm似乎心情好了很多，没再提榜二，“你早点睡，晚安。”
　　雾茭点点头，躺了下来。
　　-
　　林氏集团。
　　中午，林胄回到公司，路过咖啡间，碰巧听见员工在聊天。
　　“比起年纪小的，我还是喜欢大点的。”
　　“为什么？”
　　“年纪大点的，比较绅士，懂得又多，会体贴人呀。”
　　听见“绅士”两个字，林胄罕见地停下脚步。
　　“有道理，那为什么不喜欢年纪小的？年纪小的也有会照顾人的嘛！”
　　“小伙子年轻，什么都不懂，盲冲直撞，冒冒失失，一点都不温柔，以前谈过一个，扛不住，太累了……”
　　“哈哈也是。”
　　两人说着从咖啡间走出来，看到林胄后，立马变了脸色，喊了声，“林总。”
　　林胄点点头，抬步回到办公室。
　　过了会儿，他拿出手机，给雾茭发了句，“你更喜欢年纪大的？”
　　没等到回复，他焦躁地起身，站在落地窗前。
　　-
　　今天雾茭起得很早，他趁着早上没太阳，出门去了附近郊区。
　　这几天他学了很多植物，出门就是想去将这些植物带回来，方便他学习。
　　一整个上午找植物取植物做标本，时间就过去了。
　　睡了一觉醒来，门被敲响。
　　还以为是营养餐公司来给他送午饭，没想到打开门，站在门口的却是林胄。
　　雾茭有些惊讶，“林先生，你怎么来了？”
　　林胄手里提着营养餐的餐盒，“我看他们今天有点忙，怕来不及给你送饭，就过来一趟。”
　　雾茭连忙让他进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邀请林胄来他家里，幸好他今天早上整理完那些植物后，又好好地打扫了屋子。
　　房间不大，对雾茭来说刚刚好。
　　但林胄一走进来，他瞬间又觉得房间变得狭窄起来，两个人站在房间里，不注意的话可能还会碰到彼此。
　　“要换鞋吗？”林胄问他。
　　雾茭摇头，“不用的。”
　　林胄瞥了眼干净的地板，从口袋里拿出鞋套，套上了才走进来。
　　雾茭眼睛瞪圆了，怎么林先生还会随身带着这种东西？
　　林胄将餐盒放在桌上，一一打开了。
　　雾茭见此没多想，坐在他旁边问，“林先生，你吃了吗？”
　　林胄，“我不饿，你吃吧。”
　　雾茭有些不好意思一个人吃，就去厨房拿了碗，分出一份饭放进自己碗里，再将剩下的递给林胄。
　　“那再吃点？这些够了吗？”
　　林胄点头，“嗯。”
　　刚睡醒，雾茭其实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饭，又吃了几口菜，他就吃不下了。
　　林胄见此，皱了皱眉，又夹了一块排骨放在他碗里。
　　“再吃点。”
　　雾茭听话地点头，吃完排骨，又放下了筷子。
　　他赶在林胄开口前说，“我吃不下了。”
　　林胄注视着他，问，“不好吃？”
　　雾茭摇头，“没有的，只是我现在没什么胃口。”
　　少年气色比他第一次直播时好了不少，下巴有了点肉，脸上也有了血色，吃完饭红扑扑的。
　　说完，他还给林胄展示了有点鼓的肚子，“看，其实我吃饱了的。”
　　林胄视线凝了下才移开，随后拿过雾茭吃剩的碗，将他剩下的米饭和菜都放到自己这边。
　　雾茭愣愣地看着他吃完，一脸疑惑。
　　林先生不是说他不饿吗？
　　吃完饭，林胄又待了会儿，瞥见桌上摆着的植物书，还有旁边本子上密密麻麻的笔记，眉心微动。
　　他问，“喜欢？”
　　雾茭点点头，“很喜欢！”
　　林胄看着他提到植物时水亮的眸子，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准备离开时，雾茭送林胄到门口，忍不住扑到他怀里。
　　温热柔软的身躯靠近了他，带着熟悉的青草药香，比起在梦里的，似乎还要软。
　　雾茭脸红红地，“林先生，谢谢你来陪我吃饭，我很开心。”
　　他只抱了一下，然后就缩回了放在林胄腰间的手臂，转身进了房间。
　　林胄身子僵硬，来不及说话，就听见“啪”地一声，房间门在他面前关上了。
　　颈侧浮现薄红，他喉结滚了滚，站在原地，好会儿都没走。
　　直到有人路过楼梯间，被杵在这里的高大男人吓了一跳，林胄这才抬步离开。
　　-
　　雾茭关上门，摸着自己跳得有些快的心脏，站了好会儿才坐回地毯上。
　　摸出手机，看到pm发来的消息后，怔了怔。
　　拥抱太阳ovo：哥哥，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呀？
　　pm：没什么。
　　pm：是我的问题。
　　雾茭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敲字。
　　拥抱太阳ovo：好吧。
　　晚上直播完，雾茭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穿上睡衣躺在床上，给pm打了视频。
　　视频对面依旧是黑的，pm没出声，隐约有什么机器的声音传来，想到对方是服装设计师的身份，雾茭猜测pm应该是在做衣服。
　　本来很困了，但是又想到了最近pm的反常，雾茭有点不不放心。
　　他试探着问，“哥哥，你最近身体还好吗？”
　　很快，pm冷淡的声音传来。
　　“好像更坏了。”
　　“今天中午梦到你抱了我，硬醒了。”


第19章 “觉觉，你真不乖。”……
　　雾茭瞌睡都吓醒了，瞪圆眼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
　　pm重复道，“今天中午梦到你抱了我，硬醒了。”
　　语气十分平静，仿佛是在说今天中午吃了饭一样。
　　雾茭小声憋了句，“是……是我想的那个吗？”
　　pm：“嗯。”
　　雾茭茫然地抓了抓头发，“那怎么办？”
　　pm语气很好，“是我的问题，你先睡吧。”
　　雾茭闻言，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他记得刚开始时，pm还是直男，但现在是被他影响，所以弯了？
　　问题是，他一点都不想pm变成同性恋。
　　他希望pm还是直男，这样他们依旧能保持主播模特和榜一老板的纯洁关系。
　　雾茭想到了什么，脸憋红了，但还是开口道，“哥哥，你，你会不会是你很久没有那个了，所以才会对我有那样的错觉。”
　　话落，视频安静了一会儿，pm：“嗯，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雾茭松了口气。
　　pm又继续说了句，“但是我之前并不热衷于这种事情，现在每天都很燥热，很想见你。”
　　雾茭立马提醒道，“不可以见面！”
　　pm：“好，我不会要求你和我见面。”
　　雾茭放心下来的同时，又有点愧疚，说到底可能也是自己的原因，让pm误会自己弯了。
　　他认为，pm对自己有生理反应，这只是一时的。
　　之前他了解过性向，基本上喜欢同性从小时候就有预兆。
　　就比如他自己，他在青春期时根本没有喜欢过异性。
　　“哥哥，你之前有暗恋过别人吗？”
　　pm：“没有。”
　　怎么和他一样？
　　雾茭皱着眉思索，拿过手机点开网站，搜索着相关的帖子，在看到其中一则后，眼睛亮了起来。
　　“哥哥，有研究表明，一些直男在肢体接触时，也会无意识地出现你那种情况，但是这不代表你弯了！”
　　pm：“你也会吗？”
　　雾茭怔了下，“什么？”
　　pm：“你也会在与同性有肢体接触时，身体有反应吗？”
　　雾茭当然没有过了！
　　但他之前和pm说过自己是直男，只能顺着说，“有的哥哥，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pm追问，“是哪种反应？时间久吗？次数多吗？”
　　雾茭眼睛瞪大了些，有些猝不及防，下意识想要去找资料回答。
　　pm命令道，“觉觉，看着我回答。”
　　雾茭犹豫了几下，模糊说着，“时间不久，次数也不多。”
　　过了会儿，pm才开口道，“觉觉，你真不乖。”
　　语气和平常一样，但似乎又裹挟着风暴。
　　雾茭懵了下，“啊？”
　　pm有些冷淡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我几乎每天都会硬。”
　　说完，又慢慢在后面加了句，“对你。”
　　雾茭脸无意识红了起来，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又听见pm和他道歉的话语。
　　“抱歉，我自己也控制不了。”
　　雾茭咬唇，没忍住道，“哥哥，要不你喝点中药吧。”
　　“什么中药？”
　　雾茭解释，“喝了你就能控制自己变正常了的中药。”
　　pm：“你觉得我不正常？”
　　雾茭立马摇头，努力维持自己直男人设，“我只是觉得，喜欢同性这种事情很奇怪，我有点接受不了。”
　　过了会儿，pm问，“你是接受不了我喜欢同性这件事，还是接受不了我对你有生理反应。”
　　雾茭睫毛颤了颤，还没来得及说话，pm又问，“你怕我？”
　　雾茭这次迟疑了下。
　　pm道：“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雾茭根本不相信，到现在为止，pm的所有行为都是在违背他之前说的话。
　　他小声抱怨，“可是你这几天总是给我发奇怪的消息。”
　　视频对面又沉默了下。
　　随后，pm声音响起，“对不起。”
　　这人老是和他说对不起，然后再犯，真是可恶。
　　雾茭翻过身，默数着pm和他道歉的次数，拿背对着他，不说话了。
　　可是这次他怎么睡都睡不着。
　　听着手机里传来熟悉的机器音，雾茭翻了好几次身，最后他又爬起来看向摄像头，“哥哥。”
　　pm：“嗯，睡不着？”
　　雾茭点头，干脆起身，拿过手机开始搜索，在看到跳出来的网页后，神情激动起来。
　　“我知道了！哥哥，你不确定自己还是不是直男的话，这里有相关的题目，可以测试一下，测试完应该就知道了。”
　　林胄停下剪裁，若有所思，“好。”
　　雾茭点开了网站，开始念第一个题目：“如果你玩游戏输了，要亲同性的脸，你能接受吗？”
　　林胄：“你呢？”
　　雾茭愣了下，立马道，“我当然接受不了了！”
　　林胄：“嗯，如果同性是你的话，我能接受。”
　　雾茭咬唇，又找了下一个题目，“你能接受和同性亲密无间睡在一张床上吗？”
　　林胄又问，“你呢？”
　　雾茭摇头，随后听到pm说，“我能接受和你睡在一间床上。”
　　雾茭手指抓紧了手机，立即道，“我睡觉姿势很不好的，会把你踢下床，而且我还磨牙，吵得你睡不着！”
　　话落，视频对面安静了会儿。
　　雾茭松了口气，这样应该就不会想要和他睡一起了吧！
　　下一秒，pm轻笑了下，声音有些哑，“觉觉，我力气很大，完全可以抱着你，让你踢不到我，至于磨牙，我可以……”
　　他话没说完，就被雾茭打断了。
　　“停！你不能说了。”
　　这些天来，根据pm给他发的消息，雾茭已经能够猜到pm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了。
　　真是可恶。
　　pm简直太坏了。
　　雾茭已经不想和他说话了。
　　林胄看了眼时间，“时间不早了，还测吗？”
　　雾茭心里压着事，完全睡不着，他给自己打气，“测！”
　　重新找了一份测试，这次雾茭专门挑了一些不那么敏感的问题。
　　“哥哥，你小时候有没有对同性朋友产生特别的感觉？”
　　“没有。”
　　“你青春期是不是也从来没对同性产生过生理反应？”
　　“嗯。”
　　“你有没有梦到过和同性亲密……”雾茭想起来什么，停顿了下说，“这个不算，我们下一个。”
　　“好。”
　　雾茭点了跳过，继续问：“你对身边的同性朋友会有感觉吗？除了我。”
　　“……没有。”
　　“……”
　　“……”
　　测试完成，雾茭将结果截图发给了pm，还特意将“你是直男”这四个字放大了。
　　他高兴道，“看吧，我就知道哥哥是直男！”
　　林胄看着截图，“是吗？”
　　雾茭眼睛弯起来，“是的，可能是我穿女装太多了，导致你对我有些误会。”
　　随后他又反问道，“难道哥哥不喜欢我穿女装吗？”
　　林胄沉默了下，“……喜欢。”
　　雾茭不放心道，“要是还控制不住自己，可以买点中药喝喝。”
　　说完，他又去找了相关的中药链接，转发给了pm，再次强调，“哥哥，你一定要喝哦！不能再给我发那种奇怪的消息了！”
　　林胄：“……嗯。”
　　随后，他看着手里已经裁完的小背心，“给你寄了衣服，明天记得接收。”
　　雾茭放松下来，随意点头，“好哦。”
　　-
　　隔日，林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秘书敲门进来，“林总，您中午吃什么？”
　　林胄瞥了眼时间，点进营养餐定制公司，看到对面说今天午餐会准时送达雾茭家里的消息，沉思了会儿。
　　随后，他看向摆放在旁边的植物书，眉眼松开，起身道，“不用给我准备了。”
　　秘书点头，“好的。”
　　门重新被人关上，林胄打开雾茭的聊天页面，发了句消息过去。
　　-
　　心里没了事压着，雾茭这一觉睡得特别舒服。
　　他穿好衣服，带好帽子面罩，将盆栽放去窗户边上，才开始整理房间。
　　吃早餐的时候，雾茭坐在椅子上，看向桌子旁边的空位，突然想起来昨天林先生就是坐在这里。
　　对方没怎么说话，但是雾茭就是很开心。
　　他其实不喜欢一个人吃饭，小时候，妈妈经常早出晚归，他回到家里，永远是黑着的房间，永远是一个人吃饭睡觉。
　　想到这里，平时熟悉的安静空间，此时也变得不习惯起来。
　　雾茭咀嚼着，感觉嘴里的面包也变得寡淡无味。
　　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下。
　　林胄：你中午在家吗？
　　雾茭快速嚼了几下面包，敲字：在的。
　　林胄：有几本植物书，看起来还不错，中午给你送来。
　　雾茭期待地问，“林先生，要不一起吃午饭吧？”
　　很快，对方回了个好。
　　雾茭嘴角弯起来，想到林先生会来他家，又去房间打扫整理了一下，还下单了一双拖鞋。
　　虽然林先生自带鞋套很方便，但是在家里还是穿着拖鞋更舒服。
　　中午十二点，门被人敲响。
　　雾茭打开门，在看到是林胄后，眼睛亮了下，“林先生，中午好。”
　　“嗯，中午好。”
　　林胄手里提着两个袋子，雾茭想要接过来，被挡了下，林胄说，“这个很重，我来提。”
　　雾茭点头，便弯腰将买好的拖鞋放在他脚边。
　　“不知道我买的码数对不对，你试试？”
　　说完，他便蹲下来，面前的腿却突然往后退了一步。
　　雾茭愣了下，抬起头看向林胄，疑惑道，“怎么了？”
　　视线从上往下，少年穿了一件十分宽松的白T恤，蹲在地上时，几乎可以看光T恤下的风景。
　　林胄闭了闭眼，沉声道，“你先起来。”
　　雾茭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站了起来。
　　林胄快速换了鞋，将袋子放在了桌上。
　　雾茭打开，发现其中一个袋子里最上面还有一个快递，看了眼，是自己的地址后，有些好奇。
　　林胄洗了手，走过来，“在门口看到的。”
　　雾茭点头，手上下意识拆着，等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白色小背心时，这才想起来昨晚上pm和他说的要给他寄快递的事情。
　　想起来林先生还站在不远处，他猛地盖住了盖子。
　　察觉到他的动静，林胄朝他走来，问他，“怎么了？”
　　雾茭摇头，立即走到柜子旁，将盒子塞进柜子里，动作间露出了一点点腰线。
　　站在原地的林胄看着他的动作，在略过那截腰时，眼神定了定。
　　怎么看起来比视频里还要白，还要细。
　　好像他一只手就能掐住。
　　林胄内心又升起一股燥热，裤子紧绷，不适地转过身。
　　收拾好小背心的雾茭松了口气，对着林胄说，“我们吃饭吧！”
　　林胄站在原地没动，雾茭以为他没听清，便主动朝他走过来，拉过他的手去桌旁。
　　“我好饿，不知道今天是什么菜？”
　　“我拿这份小份的饭就好了。”
　　林胄垂眸看了眼刚刚被拉过的手，又看向往嘴里塞了一口饭的少年。
　　随后，他架起腿，打开手机，下单了昨晚上雾茭推荐给他的中药。


第20章 “怎么办啊觉觉老师。”……
　　雾茭吃了一口饭，见林胄还在看手机，下意识凑过去。
　　“在看什么？”
　　林胄扣住手机，平静道，“没什么，吃饭吧。”
　　他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少年碗里。
　　雾茭眨眨眼，拿筷子夹着吃了。
　　吃完，林胄帮忙整理饭盒，雾茭想要帮忙，被人挡了回去，就只好坐在一旁看着他收拾好，又擦干净桌子。
　　林胄可真贤惠。
　　雾茭新奇看着。
　　林胄整理完桌子，又抽了张纸巾递给雾茭，“擦擦嘴。”
　　雾茭接过来，“谢谢林先生。”
　　林胄闻言顿了顿，随口问道，“今天都待在家里吗？”
　　雾茭想起来什么，立马摇头，“不是，林先生你还记得我之前参加主播聚会认识的那几个主播吗？她们邀请我出去玩呢。”
　　林胄看了眼外面，唇线紧抿。
　　雾茭猜到他想说什么，“她们都很好的，知道我紫外线过敏，特意选了室内。”
　　林胄松开眉头，“好，我送你。”
　　雾茭点头，立马去收拾了东西，背着书包跟着林胄出门。
　　只是刚到门口，他突然想起来，今天他好像没有喊跑腿，那pm寄来的快递怎么凭空到他家门口？
　　“茭茭？”林胄转过身。
　　雾茭差点以为是pm在喊他觉觉。
　　他下意识看向林胄的手，打算再去翻看之前pm给他发过来的手的照片。
　　看到半个月前的消息记录显示为0，雾茭愣了下，想起来自己因为手机内存不够，而将之前的消息记录都删掉了。
　　林胄还在原地等着他，“怎么了？”
　　雾茭摇头，“没什么，林先生，我们走吧。”
　　“换个称呼吧，茭茭。”
　　雾茭刚抬起来的脚又放下，睁大了眼。
　　对视上林胄温和又带着鼓励的眼神，雾茭试探道，“哥哥？”
　　林胄朝他走近，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应道，“嗯。”
　　雾茭眼睛有些发红，他掩藏地垂眸，抱住了林胄，小声说着，“真好，你就是我在这个世界里的第一个亲人了！”
　　后面的话语越来越轻也越来越小，林胄没听清。
　　他问雾茭刚刚说了什么，雾茭却撇过脸不好意思再说了。
　　半小时后，雾茭到达目的地。
　　下车时，林胄给他理了理帽子面罩，温声说，“什么时候结束，给我发消息，我来接你。”
　　雾茭点头，“好哦。”
　　看着他下了车，进了咖啡馆，林胄这才驱车离开。
　　-
　　这次约雾茭出来玩的一定有三个主播，各自赛道都不一样。
　　其中一个是女扮男装，身高一七五，专门扮演成年男子，妆化的很厉害，这次出来也是穿的比较中性，名叫周舟。
　　其余两个是一对双胞胎，直播演的剧情戏，她们脑洞特别大，创作出来的小短剧也很受欢迎，雾茭之前还看过她们的直播。姐姐叫秦朝，妹妹叫秦暮。
　　三人非常自来熟，看到雾茭进来后，就忍不住起身朝他围过来，像是看什么珍奇宝物一样看他。
　　周舟最先开口，“我还以为你会穿女装来呢。”
　　秦朝立马笑着说，“妹妹，我猜对了！今晚回去你来搞家里的卫生。”
　　秦暮老神在在，“失策，失策。”
　　雾茭愣了下，“你们是打赌了吗？”
　　秦朝点头。
　　雾茭看了眼秦暮，道，“那我下次穿裙子出来和你们一起玩吧，不过也只能选在室内哦。”
　　周舟激动道，“说话算话！”
　　雾茭点头。
　　周舟：“那到时候我们可以拍视频联动！”
　　熟悉了一会儿，服务员给他们上了点心饮料，三人开始八卦各平台主播。
　　雾茭磕着瓜子，在旁边吃的津津有味。
　　不知道怎么，话题就转移到了他身上，“觉觉，你见过你榜一吗？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雾茭给林胄发消息发到一半，闻言抬起头来，“没有见过。”
　　“感觉他特别有钱啊，每晚上都打赏三十万，啧啧啧。”
　　雾茭敲完字，发送。
　　拥抱太阳ovo：哥哥，我现在在地下咖啡馆，这里的点心很好吃。
　　见消息发过去，他这才关掉手机。
　　没想到三人都齐齐望着他，“你谈对象了？”
　　雾茭立马摇头，“是哥哥。”
　　“上报行程啊，我懂，觉觉你现在还小，确实得告诉家长。”
　　“不过话说回来，最好还是不要见榜一的好，大部分都是油腻男，一见面就对你上手上脚，可恶心了。”
　　雾茭认同，“我不会答应见面的。”
　　他算过自己的债务，到现在为止，pm已经给他打赏了三百多万，还剩下一百多万就能还清了。
　　到时候他可能不会每天直播，但是pm的恩情，他还是会记在心里。
　　只要pm不再和他说奇怪的话，或者执意要见面，那么他愿意一直给他当模特，直到对方结束两人雇佣关系为止。
　　其余三人又开始聊到了林氏总裁，“如果榜一是他的话，我觉得觉觉可以去见一见。”
　　雾茭眨了眨眼。
　　“没错没错。”
　　“不过他这样的人，应该很忙吧，怎么可能会看直播呢。”
　　雾茭咬着吸管，赞同地点点头。
　　-
　　林氏总裁办公室。
　　秘书敲门，端着一大杯黑色的中药放到了办公桌上。
　　“林总，中药给你煎好了。”
　　林胄放下文件，点点头，“嗯，你出去吧。”
　　“好的。”
　　室内又安静下来，林胄拿过手机，在看到雾茭给他发来的消息后，皱着的眉眼瞬间消融。
　　下午1：23
　　拥抱太阳ovo：哥哥，我现在在地下咖啡馆，这里的点心很好吃。
　　下午3：55
　　拥抱太阳ovo：哥哥，我们现在来KTV了
　　林胄：这么乖。
　　拥抱太阳ovo：【托腮】
　　林胄看着表情包，想象着雾茭这样做的画面，拿起中药喝了一口。
　　办公室的门又被人打开，宋升一进来就被中药味熏得站不住。
　　“我去，你怎么突然喝中药了？”
　　林胄神情平静又喝了一口。
　　看着他的动作，宋升下意识yue了下，这才捂住鼻子，突然想起来之前好几次都看到林胄脖子一片红的画面，反应过来。
　　“你去医院找过敏源了？有病就是得早治，你看，我就说你身体有问题吧！”
　　林胄没理他，他也不在意，坐在沙发旁开始捣鼓他的网站。
　　下午五点半，林胄起身，拿起车钥匙往外走。
　　发动车，后一步跟来的宋升喘了口气，“你是要赶飞机吗？怎么走这么快？”
　　林胄看了他一眼，“接人。”
　　话落，林胄驱车离开。
　　宋升摸不着头脑，给周情复述了一遍，周情回了句，“小情侣的情趣罢了。”
　　宋升：“那到底是谈没谈？”
　　周情：“……他们谈没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是真的直。”
　　-
　　KTV门口。
　　雾茭带好帽子面罩，站在原地等着林胄来接他。
　　旁边周舟好奇问，“家长来接吗？”
　　雾茭点头，“你们先走吧。”
　　双胞胎朝他甩了甩手上的车钥匙，“不着急，我们有车，等你走了我们再走。”
　　雾茭是他们四个中年纪最小的，还小了好几岁，几人都将他当弟弟。
　　没过多久，一辆低调的黑色奔驰朝这边开来。
　　随后，门打开，一身高定西装的英俊男人朝这边走来，气势逼人，只是在看到午觉后，眉眼间又柔和起来。
　　雾茭小跑到他面前，“哥哥。”
　　林胄理了理他的帽子，没看到没有皮肤露出后，这才放下手，朝其余三人点了下头。
　　“茭茭，走吧。”
　　雾茭转身和三人挥手，这才跟着林胄坐进车里。
　　周舟眼尖，瞥见了男人看向雾茭的眼神，嘶了一声。
　　我咧乖乖，哥哥和弟弟？
　　她拿手臂碰了碰旁边两人，双胞胎看到后，也和她对视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
　　车上，雾茭和林胄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细致到他吃的点心是兔子形状的。
　　林胄在一旁用心听着，时不时附和他。
　　车停在出租房楼下，雾茭下车，有点舍不得走，磨蹭了几下。
　　林胄拉开车门，带他下车，猝不及防被雾茭扑上来，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
　　这次雾茭没再抱住他的腰，而是抱住了他的脖颈，颈侧的皮肤轻易就能沾染少年温热的呼吸。
　　少年软软开口，“哥哥，我们明天中午也一起吃饭好不好？或者我去你公司找你，可以吗？”
　　林胄顿了顿，才哑声道，“可以。”
　　雾茭开心地眯起眼，“那晚安！”
　　话落，他放下手，蹦跳着上了楼梯。
　　林胄站在原地，黑眸紧紧盯着少年的背影，直到门被关上，这才抬步离开。
　　雾茭回到家，照例直播完后和pm视频。
　　想起昨天晚上他和pm的教学，他没先躺下，而是期待问，“哥哥，你怎么样？”
　　pm：“我买了你推荐的中药。”
　　雾茭放松下来，夸他，“哥哥真棒！”
　　pm笑了声，“谢谢老师。”
　　雾茭被这一声老师喊的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继续刚刚的话题。
　　他期待问，“怎么样？你喝了中药后有感觉吗？”
　　林胄颈侧泛着薄红，喉结滚动，喝了口中药。
　　他闻言，低头看了眼，“嗯，有感觉。”
　　雾茭松了口气，又听到对面说了句，“硬到下不去。”
　　pm拉长了声线，似乎很是困惑，“怎么办啊觉觉老师。”
　　雾茭脸通红，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气的。
　　他大声说，“什么怎么办！你多喝点中药！”
　　“今晚我不要和你视频了……不对，这一周我都不会和你视频了！”
　　说完，他手用力戳了手机，视频挂断。
　　脖颈处还残留着少年的温度，林胄拿了小背心盖在自己脸上，深呼吸。
　　寂静的房间里响起压抑的喘息。


第21章 “茭茭，为什么哭？”……
　　雾茭气呼呼睡了一觉醒来，微信里多了个群聊。
　　他点进去，群聊只有四个人，除了他，就是昨天一起出去玩的三个主播。
　　到现在，群聊里已经聊了好一会儿了。
　　雾茭侧躺着，手指往上拉到顶，一条条往下看，果然瓜料满满，看完他发了个点赞的表情包。
　　等他去洗漱完回来，就看到周舟在艾特他。
　　周舟：觉觉，昨晚上来接你的人是林胄吗？
　　周舟：那个林氏的年轻总裁？
　　雾茭眨眨眼，敲字。
　　雾茭：嗯嗯。
　　秦朝：我哩个乖乖。
　　秦朝：说实话，昨天走的时候太黑了，有点没看清。
　　周舟：怎么不早说呀！咱们觉觉后台好硬！
　　周舟：本来还担心你容易别骗。
　　雾茭：我忘记了，对不起【鞠躬】【鞠躬】
　　周舟：哈哈哈哈没关系哈哈哈哈不用道歉
　　秦朝：没想到总裁也没那么的生人勿近哈。
　　秦暮：那是因为觉觉在。
　　周舟：那个，想问一下，你们不是亲兄弟吧？
　　秦朝：好奇.jpg
　　秦暮：【推眼镜】
　　雾茭：不是呢。
　　周舟：不是好哇！
　　群聊提醒：周舟撤回一条消息。
　　周舟：哈哈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不管有没有血缘，能相遇就是一种缘分。
　　秦朝：【鼓掌】【鼓掌】【鼓掌】
　　雾茭一头雾水，发了个“哦”的表情包。
　　可能是其他三人也感觉到这个话题快要聊死了，迅速换了下一个。
　　周舟：接下来我说的事大家一定要警醒！！！
　　周舟：最近又有主播的地址被人扒出来了，那人还藏到对方家里去了，特别吓人，你们都要注意点，不要暴露自己的地址！！
　　看到这里，雾茭突然想起来昨天莫名出现在门口的快递。
　　林胄说是在门口看到的，那会是谁给他送来的呢？
　　还是说林胄就是pm？
　　只是稍微想一下，雾茭内心就立马否定了这个结论。毕竟林胄这样好的人，才不会像pm那样，总是和他说一些奇怪的话。
　　雾茭松了口气，发了句【收到】的表情包后就退出了群聊。
　　群聊下方显示着pm给他发了新消息。
　　他点进去。
　　凌晨1：24
　　pm：抱歉，我会继续喝中药。
　　骗子！
　　雾茭已经不相信他了。
　　他决定近期、至少这两天都不会再回复pm，也不会再接pm的视频了。
　　想着，他直接放下手机，去吃早餐。
　　-
　　林氏总裁办公室。
　　林胄看完文件，移动鼠标，看了眼微信，雾茭依旧没有回复他。
　　已经一个上午了。
　　他敛了敛眉。
　　门被人敲响，助理走进来，将最近的合同递给林胄，又说了接下来一周的行程安排，等待吩咐。
　　林胄接过，翻看了下文件。
　　过了会儿，他开口道，“如果有人不回复你消息，会是什么原因？”
　　助理愣了下，才试探地说着，“这得看这个人和您的关系如何？”
　　林胄没有犹豫，“关系很好。”
　　助理：“那可能是对方没看到消息。”
　　林胄闻言，立马给雾茭发了个消息。
　　很快，雾茭就发了消息过来。
　　林胄：起床了吗？
　　雾茭：嗯嗯，很早就醒啦，哥哥找我有什么事吗？
　　雾茭：中午是要来和我一起吃饭吗？
　　雾茭：【星星眼】
　　林胄：嗯，想吃什么？我中午给你带来。
　　林胄敲完字，又去看了眼pm这个号，雾茭依旧没有回复。
　　他抬起头，问，“对方应该看到了消息了，为什么不回？”
　　助理难得见到年轻总裁露出不解的表情，心里咂舌，面上不显，斟酌道：
　　“每次我老婆不理我时，我就知道我肯定是哪里做错了，要做的就是找到问题，再解决问题。”
　　林胄回想昨晚上视频时，雾茭说的最后一句话，皱了皱眉。
　　“怎么解决？”他继续问。
　　还以为林总会说他这个类比不太恰当，没想到林总直接默认老婆了？
　　他们这是要有老板娘了？
　　助理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看她喜欢什么，就投其所好，态度好，承认错误保证以后再也不犯就行。”
　　林胄若有所思，让助理出去了。
　　中午，他打包了雾茭发来的想吃的菜，去了他家。
　　吃饭前，他特意去了后台刷了礼物，然后抬眼看向雾茭。
　　雾茭没察觉到什么，听到手机响了下，才知道pm刚刚给他投了五十万礼物。
　　他愣了下，随后抿紧唇，只给pm发了句消息，就关了手机。
　　恰好，林胄手机屏幕又亮了下，雾茭下意识看过去，被投喂了一只清蒸鸡腿，又低头开始啃鸡腿了。
　　林胄趁他专心吃饭，打开手机，在看到雾茭发来的那句“谢谢哥哥”后，皱了皱眉。
　　吃完饭，他又打赏了一次，雾茭还是只有那“谢谢哥哥”四个字，多余的话一点都不说。
　　雾茭看林胄今天中午都没怎么说话，有些担忧地问，“你怎么了？”
　　林胄放下手机，温声：“喝水吗？”
　　说着，他将旁边放凉了的开水递给雾茭，“喝点。”
　　雾茭听话接过，喝了两小口，放在一旁。
　　等目送林胄离开，雾茭这才想起来忘记问林胄到底怎么了。
　　-
　　晚上十点。
　　林胄坐在缝纫机前，看着已经显示下播的直播间，默数着分针。
　　五分。
　　十分。
　　十五分钟过去。
　　雾茭还是没有像往常那样给他打视频。
　　他主动打了个过去，果不其然被挂断了。
　　林胄垂眸，继续裁剪手上的裙子，只是耳边没了那道熟悉的呼吸，平常异常安静到让他很舒服的别墅，如今也变得难以忍受起来。
　　他放下剪刀，走去冰箱拿了瓶水，喝完一整瓶后，又拿过手机，点开雾茭的聊天页面。
　　在看到时间显示为凌晨1点后，又退出。
　　找到了宋升的微信。
　　林胄：在？
　　林胄：有事找你。
　　没见对方回复，他随手拨了个电话过去。
　　十秒后，宋升很困地说了声，“哥，你半夜不睡，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林胄黑眸沉沉，盯着窗外没说话。
　　宋升等了会儿，着急问，“哥，你找我什么事？”
　　过了半响，林胄平静道，“你继续睡吧。”
　　宋升：“？”
　　挂了电话，林胄重新坐到裁缝机面前，裁剪裙子。
　　-
　　隔日，雾茭收到pm的消息。
　　pm：给你寄了裙子，记得去拿。
　　雾茭回复了句好的，看着时间，应该这个点快递已经到了，便叫了跑腿帮忙去拿。
　　等他吃完早饭，突然接到跑腿的电话。
　　雾茭接通后，愣了下，“怎么会没有我的快递呢？”
　　跑腿：“是真的没有，我帮你问问老板。”
　　雾茭焦急等了会儿，才听到跑腿开口，“老板说你的快递已经被人拿走了，今天上午九点来他这里取的件。”
　　雾茭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什么声音。
　　跑腿：“你看看是不是你家里人帮你拿了，既然你这单没了我就先取消了。”
　　雾茭挂了电话，脑子里想起来前天林胄帮他拿快递时说的那句话——在门口看到的。
　　那这个快递是不是也在门口呢？
　　雾茭汗毛竖起，看向门边。
　　他咽了咽口水，走过去，拿耳朵贴近门，维持这个姿势好一会儿，没发现什么门口有什么动静后，这才打开门。
　　果然，门口正中央摆放着一个快递。
　　雾茭指甲插进肉里，往四处看了看，这才拿起快递，是自己给的大学附近的驿站的地址，还有他的号码。
　　是他的快递。
　　只是为什么会凭空出现在门口？
　　雾茭快速拿着快递进入房间，锁好门，又扫视了一下房间，没发现什么异常后才坐在地毯上。
　　打开快递，这次pm给他寄的是一条裙子。
　　绿色的，拿起来看整条裙子上还泛着波波粼光，像是有碎闪片，但细看又没有。
　　很好看，但雾茭却没有什么心情试穿。
　　直到中午林胄给他发消息说要来他这儿一起吃饭，他这才没那么紧张。
　　几乎是数着时间等着林胄来，在门敲响的那一刻，他立马跑去开了门，拉住了对方的手，“哥哥，你来了！”
　　林胄下意识回握住柔软的手心，随后他皱起眉，“怎么手这么凉？”
　　说着，他进门换鞋，将饭盒放在桌上，再拉过少年的两只手，一起拢到手心里暖着。
　　期间，他观察着少年有些恹恹地神情，关心道，“茭茭，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雾茭想到自己拿到的快递。
　　最终摇头，“没什么，可能是我昨天着凉了。”
　　林胄盯着他，没再说什么，而是拿过饭盒打开，将菜摆在他身边，“那先吃饭吧。”
　　雾茭点头。
　　可能是林胄在身边，他午饭胃口好了不少，将一份饭全都吃干净了。
　　林胄揉了揉他的脑袋，起身去给他倒水。
　　雾茭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乖乖喝了水。
　　从这个时候开始，林胄发现，今天的雾茭似乎格外的粘人。
　　他整理桌子，雾茭没有像往常那样在一旁看书，而是跟在他旁边看着他整理。
　　不管他走在房间得哪个地方，只要他转头，就能对视上雾茭的眼神。
　　真是可怜又可爱。
　　在林胄离开时，他看着继续黏上来的雾茭，嘴角翘起，“要和我一起去公司吗？”
　　雾茭睁大眼，“可以吗？”
　　林胄点头。
　　雾茭笑起来，赶紧去拿了钥匙书包出门。
　　林胄自然牵过他的手，带他下楼上车。
　　来公司恰好是工作时间，走的也是专用电梯，所以知道林胄带了一个少年来公司的，只有助理和秘书办。
　　雾茭好奇地从楼下看到楼上，感慨道，“哥哥，你这里好大好漂亮。”
　　林胄：“嗯，想去转转吗？”
　　雾茭想到刚刚走出电梯，进来办公室时路过的那一堆人，还是摇头。
　　“不了，我在这里就好。”
　　林胄点头，打电话给助理，“拿些点心果汁进来。”
　　没一会儿，助理敲门进来。
　　在看到雾茭的那一瞬间，他瞬间就想到了昨天老板露出点苦恼的样子，再看老板这眼神几乎都放在少年身上的模样，和他当时刚和他老婆恋爱时没什么两样，瞬间对雾茭更加尊敬了。
　　“您好，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和我说。”
　　雾茭道了声谢，“好哦。”
　　等助理出去了，雾茭这才跑到林胄办公桌面前，好奇地问，“哥哥，你不用去开会什么的吗？”
　　林胄看了眼行程安排，“今天下午不用。”
　　雾茭点头。
　　林胄又从一旁拿出几本有关植物的书递给他，“你可以在沙发上看。”
　　雾茭眼睛一亮，立马接过来，“谢谢哥哥！”
　　下午四点，被林胄凌晨一通电话吵醒后的宋升没忍住还是来公司了。
　　只是他这次没能进办公室。
　　宋升：？
　　就因为一个电话就把他开除兄弟籍了？
　　助理礼貌道：“不好意思，林总现在办公室有人，您现在不太方便进去。”
　　宋升眼里闪过一丝八卦，“是不是一个年纪不大的长得很乖的男孩子？”
　　助理礼貌道：“不好意思，这个属于林总的隐私，我们不能随便透露。”
　　“切。”
　　宋升立马拿出手机，给林胄发了消息。
　　宋升：兄弟，你带小主播来公司了？
　　林胄：嗯。
　　林胄：你在外面？
　　宋升：。
　　林胄：你先走，你不方便露面。
　　宋升懂了，这是还披着马甲呢。
　　宋升：兄弟我劝你一句，小心翻船。
　　林胄看到这句消息，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随手关掉聊天页面。
　　没有人打扰，两人就这么和谐地度过了一下午。
　　等林胄完成工作，再抬起头来，原本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的少年，已经躺了下来。
　　林胄顿了顿。
　　他起身，轻声朝沙发走来，弯腰半跪在少年身旁。
　　门被人敲响，林胄皱眉，抬手捂住雾茭耳朵，这才看向门口。
　　秘书推门进来，在看到林胄的动作后愣了下，又连忙弯腰出去，只是出去前神情似乎还是十分震惊。
　　办公室内又重新安静下来。
　　林胄低头观察着少年，没发被吵醒后，这才松开手，视线凝着他左眼皮上的小痣。
　　雾茭睡着的时候和他之前对自己的评价完全相反，睡着后很安静，也不磨牙，基本上睡觉时是什么姿势，醒来后还是什么姿势。
　　很乖。
　　林胄内心又汹涌起某种莫名的情绪，像欲.望，更像是满足。
　　他缓慢低头，将高挺的鼻梁埋进少年手心，缓缓呼吸了好几下，这才抬起头。
　　恰好雾茭睁开眼，迷迷糊糊地喊了声，“哥哥？”
　　林胄平静起身，去接了温开水递到雾茭嘴边，“喝点水？”
　　雾茭下意识就着他的姿势，喝了几口水，这才清醒过来。
　　他四处看了看，问，“几点了？”
　　“七点，送你回家？”
　　雾茭点头，走之前，林胄又给他披上了一件薄外衣，这才离开办公室。
　　快到出租房楼下时，雾茭心脏又开始砰砰跳了起来。
　　他紧张地握了握手，林胄察觉到什么，问他，“怎么了？”
　　雾茭觉得自己要勇敢点，“我没事。”
　　而且万一有什么事情，他也可以报警。他又止不住懊恼，他应该早点报警的。
　　林胄还是有些担心，“要不要去我家？”
　　这个提问很诱人，但雾茭想起来晚上还要直播，便摇了摇头。
　　送雾茭上楼，看着他关上门，林胄在门口站了会儿，收到秘书发来的消息后，这才离开。
　　-
　　雾茭回到房间，最先打开台灯，又检查了一遍房间，这才松口气。
　　等整理好心情，准备好直播前的工具，雾茭收到了pm的消息。
　　pm：今晚有点忙，可能不会看直播。
　　pm：有什么事和我说。
　　雾茭内心有点失落，本以为这次直播还能有pm陪着他，心里总该踏实一些，但他还是只回了个好。
　　晚上八点，午觉直播间准时开播。
　　没过几分钟，雾茭突然发现pm上线了，他内心松了口气，整个人也没没那么紧绷了。
　　-
　　林氏集团会议室。
　　林胄坐在座位上，手机静音放着直播间，只是这次会议内容多且重要，他没来得及看。
　　等第一轮会议结束，林胄看了眼手机，直播已经结束了。
　　想到今天下午雾茭都有点反常，他眉头微皱，还是打了个电话过去。
　　刚接通，就察觉到少年语气不对。
　　林胄心脏猛地一抽，他随即打了视频过去。
　　没过一会儿，雾茭就接通了。
　　视频里，少年眼睛似乎有些红，又有些肿，整个人似乎是缩在被子里，眼神带着恐惧。
　　是在害怕什么？
　　他温声喊他，“茭茭。”
　　旁边助理走过来，“林总，要不要开始第二轮会议？”
　　林胄快速说了句，“改天再开。”
　　等助理想再问，男人已经不见了。
　　-
　　去租房的路上，林胄一直和雾茭说着话，面色平静，语气温和，车速已然开到最大。
　　半小时后，林胄上楼，站在门口，对着视频说，“我到了。”
　　几乎是一瞬间，少年从床上爬起来，赤脚跑到门边，开门，然后扑进男人怀里。
　　带着鼻音的一句，“哥哥。”
　　林胄抱紧了他，很重，重到雾茭瞬间就什么都不怕了。
　　他想要从林胄怀里出来，林胄却直接抱着他进了房间，将他放到床上，拿了毛巾给他擦脚，把他塞进被窝里。
　　等雾茭神色好些了，他才问，“告诉我，是受欺负了吗？”
　　几乎是一瞬间，眼眶迅速聚集了水光。
　　“啪嗒、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雾茭看着林胄，几乎哽咽地说不出话。
　　“好可怜。”
　　林胄指腹轻轻揩去了雾茭脸上的眼泪，语气疼惜，“茭茭，为什么哭？”


第22章 我弯了。
　　“茭茭，告诉我，为什么哭？是被人欺负了吗？”
　　林胄低头看他，昏暗的灯光下，照得他的侧脸十分温柔。
　　雾茭眼眶里像是有源源不尽的泪水，他说不出话来，只好向前伸手抱住了林胄的脖子，眼泪全掉进他的脖颈里。
　　抽噎更清晰地在耳边响起，湿润的泪缓缓流动，淌过心脏，林胄心也跟着抽痛起来。
　　他一只手揽过少年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少年的肩背，哄道，“不哭了，别怕。”
　　“哥哥在这里。”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雾茭这才止住哭泣。
　　他手还紧紧抓着林胄的衬衣，面上多了些不好意思。
　　雾茭看着眼前被他哭湿了的衣裳，睁着一双核桃眼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可以帮你洗干净的。”
　　林胄拿湿巾轻轻擦掉他脸上的眼泪，问他，“眼睛难受吗？”
　　雾茭拿手揉了揉，摇头，“没感觉。”
　　“哭这么久，明天早上起来，眼睛就肿了。”
　　雾茭对视上男人的眼神，突然红了耳朵，抬手捂住了脸和眼睛，“我现在肯定很丑，你不要看我了。”
　　林胄有些好笑，“那我走了？”
　　雾茭又想起来快递的事情，还是害怕地放弃遮挡，重新去牵住了林胄的手臂。
　　“哥哥，你不要走。”
　　林胄脚步没动一下，问他，“茭茭，为什么会害怕？”
　　雾茭神情为难，手指无意识地揪着林胄的衬衫，一副不想说的样子。
　　林胄见此，也没再问，起身道，“那你先好好休息。”
　　雾茭一愣，以为他要走，没想到却看见男人轻车熟路地拿过洗脸盆毛巾走进厕所，没过一会儿，端出来一盆温热的水，放在他床边。
　　“脸过来点，给你敷敷眼睛。”
　　林胄将毛巾沉进水里，稍稍拧了水。
　　雾茭见此，屁股挪动几下，将脑袋凑了过去，暖呼呼的毛巾盖在脸上，脸瞬间舒服了不少。
　　他轻叹一声，乖乖坐着不动继续享受。
　　林胄估摸着水的温度，给他换了好几次，又擦了手，这才让他躺下。
　　雾茭看着林胄起身倒了水，挂好毛巾，视线几乎是时刻不离他，生怕他跑了。
　　林胄察觉到，转过身看来，“怎么不躺下，不困？”
　　雾茭试探道，“你要回去了吗？”
　　林胄拿了凳子重新坐在床边，“今晚不回，我守着你睡。”
　　雾茭终于放心下来，他躺下去，闭上眼，又想起来什么，睁着眼问，“那哥哥你睡哪？不困吗？”
　　林胄摇头。
　　难道要一晚上都在床边守着他吗？
　　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雾茭往里躺了一点点，让出了一半的床，邀请道，“哥哥，你躺我旁边吧。”
　　说完，他还掀开了被子，示意林胄现在就躺上来。
　　少年只穿着睡衣，躺下时衣摆凌乱，稍稍动几下，就露出来肚脐下方小半截粉色的胎记。
　　在视频里看到和在现实里看到完全不一样。
　　林胄喉咙有点干渴，随后拿过被子给少年盖上，“我还不困，要处理工作，你先睡。”
　　雾茭闻言，只好点头。
　　他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泪花，软声道，“那哥哥困了，记得来床上睡觉。”
　　“嗯，睡吧。”
　　没过一会儿，床上的人就熟睡了过去。
　　林胄看了会儿，眉头才逐渐皱起来，拿出手机给助理发了信息。
　　半小时后，他收到了雾茭这些年来所经历的事情。
　　每看一件就让林胄心脏揪紧一下，直到看到疑似自杀这两个字时，简直当头一棒，脑子嗡嗡作响。
　　他轻轻检查了雾茭的两个手腕，在看到右手腕上的手环下，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后，双眸霎时黑沉下来。
　　雾茭对林胄十分放心，从不设防，睡着后就进入深度睡眠，没有丝毫醒过来的预兆。
　　林胄看了他好会儿，才起身，走去窗户旁打电话。
　　……
　　雾茭缓慢睁开眼，无意识盯着天花板好会儿，才想起来昨晚上林胄似乎来他家里了。
　　那林胄人呢？
　　他刚起身，就看到坐在床边，只单手撑着额头闭眼睡觉的林胄。
　　对方睡觉时和平时看着不太一样，好像整个人看着更冷，更不好惹一点。
　　尽管如此，雾茭也不怕他。
　　他记得昨晚上，自己说过的，如果困了，就到床上来睡觉，怎么就这样在床边睡着了呢？
　　他小心地下床，想要将林胄扶到床上去睡觉。
　　只是低头靠近对方时，雾茭又有点好奇，怎么林胄的睫毛这么长。
　　鼻子也好挺，嘴唇也好好看。
　　他盯了好会儿，伸手去摸了摸，手指慢慢从鼻梁滑下来。
　　快到嘴唇时，林胄突然眉心微动，雾茭蹭地一下收回手，想要站起来，却不小心踩到自己的拖鞋，没把握住平衡往后倒。
　　雾茭震惊到来不及出声，以为就要这样摔下去了，害怕到闭紧了双眼，随后腰上多了一只手，旋转间，整个人躺在了床上，旁边也多了一个人。
　　不大的木床“咯吱”响了下。
　　雾茭看着面前依旧闭着眼的林胄，眨了眨眼。
　　林胄手臂抱紧了他的腰，嗓音还带着刚醒来时的沙哑，“茭茭，不要闹，再睡会儿。”
　　雾茭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我才没有闹呢。”
　　林胄嗓子溢出轻笑。
　　“嗯，让我再睡会儿。”
　　林胄怀里带着一点点类似于洋甘菊的香味，是雾茭很喜欢的让他有安全感的力道。
　　他没再出声，安静躺在林胄怀里。
　　过了会儿，他发现林胄竟然真的又睡着了。
　　昨晚睡得早，雾茭刚刚差点不小心摔了一跤，瞌睡早就没了。
　　腰间箍着一截手臂，他稍微动一动，箍的更紧。
　　无奈，雾茭只好摸索着手机，找了好会儿才找到。
　　打开，已经上午十点了。
　　他看了眼睡着的林胄，先是回复了一下评论区，还有一些看着比较好的私信，顺便拉黑一些用户，这才退出网站。
　　随后又玩了一下小游戏，时间转到十一点。
　　好饿。
　　雾茭有点想从林胄怀里出去，他掰了掰对方的手臂，没掰动，只好开口喊他，“哥哥，我想吃东西了。”
　　说完，他仔细观察林胄的表情，没看到有任何想要醒来的征兆，便又凑近了，靠着他的耳边说。
　　“哥哥，你上班要迟到啦。”
　　林胄皱眉，睁眼看了看手机，随后伸手捂住了雾茭的嘴巴，将脑袋靠近他颈窝，“今天周六。”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脖颈处，雾茭有些发痒地躲开，但他发现林胄不止手臂很重，脑袋也很重，压在他肩膀上，他根本逃脱不掉。
　　他带动身子一起抗议，不知道自己触碰到了什么机关，林胄突然身子变得僵硬起来，快速地松开了他，去了厕所。
　　雾茭眨眨眼，以为林胄只是想上厕所，便下了床，开始思考接下来是吃早餐还是午餐。
　　快半个小时，林胄才从厕所里出来，在此期间，雾茭已经拿到了林胄让助理送来的早餐。
　　雾茭喝了一口牛奶，“你肚子不舒服吗？”
　　林胄没回答，而是问，“早餐怎么样？”
　　雾茭被带跑偏，“牛奶好喝，甜甜的。”
　　“喜欢就好，以后都让这家给你送。”
　　雾茭愣了下，“会不会有点麻烦？”
　　林胄神情轻描淡写，“不麻烦，这是和我们公司合作的菜品，顺路送你一份而已。”
　　雾茭：“哦哦，那到时候我来给钱吧。”
　　午餐都是哥哥给的，总不能早餐也让对方包了，他自己也有赚钱的。
　　林胄点头，“行。”
　　雾茭放心下来，专心吃早餐。
　　十二点半，林胄离开。
　　没过多久，门又被人敲响。
　　经过昨天这样的事情，雾茭心里始终留有警惕，他开口问了句，“谁啊？”
　　有点熟悉的语调，“同志，是我，快递跑腿。”
　　雾茭愣了下，“我今天没有快递要拿。”
　　“不是说的这个，是最近我帮你们这栋楼跑腿快递，看到有你的快递，就顺手帮你拿了，没来得及和你说。”
　　雾茭打开门，“你说，这几天的快递都是你送来的？”
　　跑腿小哥挠头，“对啊，难道给你送错了？”
　　雾茭摇头，拿出手机，“那我给你扫了这几次拿快递的钱吧。”
　　“好勒好勒，我来找你就是为着这件事。”
　　雾茭付完钱，说了句谢谢。
　　小哥收了钱立马下楼，随后，他往楼梯口看了看，没人跟上来后，才拿手机打了个电话。
　　“林总，我按照您说的做了。”
　　林胄：“嗯。”
　　他挂断电话，转过身，看向跪在地上的男人。
　　长相周正，穿着昂贵的西装，手腕上还带着精致的手表，是之前骗着雾茭帮他贷了一百万的养父。
　　实际上欺软怕硬，在被人抓来这里时，就已经跪地求饶，尿了一身了。
　　林胄一想到雾茭因为欠债为此每晚直播，担惊受怕，脸色愈发阴沉。
　　他脱下西装外套，慢条斯理将衬衫挽起来，拿过铁棍，眼不眨地用力朝男人手心砸去。
　　-
　　雾茭得知出门在门口的快递是个乌龙后，内心瞬间轻松了不少。
　　他自己这么谨慎，不可能会有人知道他的地址的，除非经常来给他拿快递的跑腿。
　　可能恰好是那天周舟提起，导致他将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了。
　　雾茭重新坐回毯子上，突然看到后台又多了一笔两百万的打赏。
　　雾茭：！
　　他去看了眼，果然是pm。
　　怎么突然给他打赏这么多钱？
　　雾茭十分震惊，但脑子里又下意识计算着，然后发现这次他全部提现，就能还清所有贷款了。
　　他忍不住去找了pm。
　　拥抱太阳ovo：哥哥，你怎么突然给我打赏了这么多礼物？
　　pm：为我之前的无礼给你道歉。
　　pm是他的恩人，雾茭不会计较那些，抿着唇认真敲字。
　　拥抱太阳ovo：哥哥，谢谢你。
　　拥抱太阳ovo：以后你不用给我打赏了，这些钱我已经足够了。有什么需要你也可以和我说，不管是继续做你的模特，还是晚上想视频，我都可以！
　　pm：好。
　　看着贷款页面显示已还清三个字。
　　今天中午一连解决两件压在心里的事，雾茭压抑着激动又兴奋，直接出门去找了林胄。
　　等到了对方公司楼下，他这才想起来，还没和对方说。
　　发了信息过去后不久，林胄就下楼来接他。
　　今天是周六，公司没什么人，当老板的得加班。
　　雾茭轻松穿过空无一人的房间，来到林胄的办公室。
　　第二次来，他要熟悉很多。
　　先是坐在沙发上歇了好会儿，才开始看书，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忧思过度，导致现在事情解决了，还没看一会儿，眼皮开始打架。
　　半小时后，雾茭成功睡了过去。
　　林胄掀开一点窗帘，看了眼阴沉沉的天，弯腰将雾茭抱去了里间的床上，松手时脖颈突然又被人抱住，耳廓擦过唇瓣，留下濡湿的痕迹。
　　几乎是一瞬间，身体有了反应。
　　林胄僵在原地，猝不及防被拉上了床。
　　两人的脸靠的很近，只要再凑近一点，就能亲上。
　　林胄盯着眼前柔软的唇瓣，喉间干渴，顿了好会儿，他转过身躺在一旁，将手盖在眼上，呼吸很沉。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拿出手机，平静地给宋升发了句消息。
　　林胄：在？
　　林胄：我弯了。


第23章 哥哥，我们见面吧。……
　　宋升看到林胄发来的消息，一口水差点喷他爸脑门上。
　　宋升：？
　　宋升：你才发现？
　　宋升：你早就弯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胄：怎么掰弯直男？
　　宋升：？
　　宋升：问你自己啊。
　　宋升：不过兄弟，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自己弯了的……？
　　林胄：喝中药没用。
　　宋升：？
　　宋升：啊？
　　宋升：你之前喝的中药是为了这个啊？这对吗？
　　……
　　只几秒时间，宋升就叭叭叭地不停发消息过来，林胄没再回复，关了手机，重新回到床边。
　　他垂眸看着躺在床上安静睡着的人，随后拿过电脑在旁边的椅子上开始工作。
　　时钟转到下午六点，林胄放下电脑，看向继续躺在床上呼呼睡的人。
　　他喊了声，“茭茭？”
　　没应。
　　他弯腰，伸手抚上少年的脸，刚想开口，雾茭突然睁开眼，朝着他笑，“哥哥，我早就醒啦！”
　　林胄怔了下，笑着拿手掌卡住他的下巴，轻轻摇晃，“小猪。”
　　雾茭任由他晃着自己，刚睡醒声音也软软的，“我才不是。”
　　林胄放开他，“起床吧，我送你回去。”
　　雾茭朝另一侧滚了一圈，又滚回来，随口说了句，“这里的床好舒服，可以不回家吗？”
　　话落，室内安静下来。
　　林胄眼底暗涌，呼吸都凝滞了几分，克制着问，“真的吗？”
　　雾茭对视上林胄的眼神，慢慢坐起来，红着脸说，“我开玩笑的。”
　　不知道为啥，此时的林胄给他一种陌生又熟悉的压迫感，“茭茭，你以前和别人说过这样的话吗？”
　　雾茭摇头，“怎么了？”
　　林胄眉头稍松，牵着他的手从床上下来，“没什么，给你留了晚饭，吃了饭再回去。”
　　“好哦。”
　　说到吃饭，雾茭满脑子就只有吃饭了。
　　车子在出租房楼下停下，林胄送他到家门口，见雾茭进了房间，还是不放心问，“要不要今晚去我家？”
　　雾茭已经知道昨天就是个乌龙，心里自然就不紧张了。
　　他笑着摇头，“不用的哥哥，你快回去吧，晚安。”
　　林胄点头，“嗯，晚安。”
　　-
　　昨晚上收到林胄说弯了的消息，尽管早就心有准备，但还是给宋升精神得一晚上没睡。
　　周情也疯狂催他问后续。
　　隔天一大早，宋升找来林胄办公室。
　　他扫视一圈，震惊道，“怎么你办公室多了这么多窗帘。”
　　说完又想起来，小主播已经来过这里了。
　　他不由啧了声，朝林胄走过去，开始犯贱，“谁还记得一开始某人说过，不会谈~恋~爱~，没~兴~趣~，只是打个赏~”
　　林胄站在落地窗前，神色平静。
　　宋升调侃完，问，“小主播知道你林胄就是pm吗？”
　　林胄冷淡道：“他不想我知道他直播的事。”
　　宋升试探，“可万一他答应见你呢？”
　　林胄斩钉截铁：“不可能。”
　　宋升咳了下，心虚道，“那个，我昨晚上太兴奋了，所以让运营推出了一个游玩活动，主播可以邀请榜一一起参加的那种……”
　　说完，他立马溜走。
　　-
　　“游玩活动？”
　　雾茭念了一遍后台发来的网页，点了进去。
　　【为庆祝喵站成功运行一个月，网站特地邀请各主播报名参加温泉山庄游玩活动，同时也能邀请自己的朋友家人。
　　活动为四天三晚，今天报名，明天出发。
　　期待大家的踊跃参与。】
　　群聊里也在聊到这个活动。
　　周舟：家人们，你们想去参加吗？
　　秦朝：妹妹，你想去吗？
　　秦暮：觉觉，你去吗？@拥抱太阳ovo
　　雾茭：不知道呢。
　　秦朝：今天报名，明天出发，好赶哦
　　周舟：这个好像也可以带上榜一，问了客服说算是提供一个线下见面的机会。
　　秦朝：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秦暮：既然是网站推出来的，肯定比自己私下去和榜一见面要安全得多。
　　雾茭看到这里，心念一动。
　　尽管这些天来，pm发来的话是很奇怪，可是如果没有对方，自己说不定连肉都吃不起，更别说什么时候能够还清欠的巨额贷款了。
　　pm算得上他的恩人，雾茭很感激他，很想当面和他道谢。
　　但为了确保安全，他还是去找了客服。
　　喵喵客服：主播，我们这次去游玩的是五星级景区哦，主要体验的项目也是泡温泉、赏景呢，十分安全的。
　　喵喵客服：您是想要邀请榜一吗？
　　午觉：是的。
　　喵喵客服：那您到时候可以提前登记一下，我们会额外注意，保护您的安全的哦~
　　午觉：好的，谢谢你。
　　客服还十分贴心地给他发来了地址，就在市郊区，离他这里不是很远，他记得pm也在这个城市，之前也说过想要见面。
　　雾茭下定决心，在群聊里发了句：“我去。”
　　随后，他点开了pm的聊天页面。
　　-
　　林胄忙完上午的工作，想起宋升走时说的话，点进网站后台看了眼。
　　想到雾茭每次都很抵触见面，他随手关掉。
　　下一秒，雾茭的消息发了过来。
　　拥抱太阳ovo：我报名参加了这次网站举办的活动。
　　拥抱太阳ovo：哥哥，我们见面吧。


第24章 “要不要试试接吻？”……
　　pm：为什么见面？
　　雾茭没有犹豫地敲字。
　　拥抱太阳ovo：因为想当面和你道谢。
　　拥抱太阳ovo：最近你给我打赏太多了, 我没什么好报答的，刚好网站推出活动，记得你提出过想见面, 就想要邀请你一起去。
　　拥抱太阳ovo：哥哥, 你去吗？
　　过了好会儿，pm才回复。
　　pm：我弯了。
　　pm：你不介意？
　　不是还在喝中药吗？
　　雾茭纠结，难道这个中药没用？他谨慎敲字。
　　拥抱太阳ovo：……哥哥，我还是觉得你这个弯了，可能就是暂时的。
　　拥抱太阳ovo：说不定我们见面后, 你就又直回去了呢！
　　雾茭决定多拿几件T恤裤衩。
　　pm：那不怕我对你说奇怪的话？
　　pm：对着你硬了怎么办？
　　pm：我的自控力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pm：觉觉, 你到时候会害怕。
　　雾茭脸上逐渐变红，他咽了咽口水，有点打退堂鼓, 但是又想到客服再三和他保证说绝对安全, 还是继续坚持。
　　拥抱太阳ovo：我不怕，我有办法解决。
　　拥抱太阳ovo：哥哥，你去吗？
　　这次pm过了很久才回。
　　pm：我考虑一下。
　　拥抱太阳ovo：好吧。
　　不管pm去不去, 他都已经报名了这个活动，自己肯定要去的。
　　到现在为止，雾茭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皮肤医院组织的郊游。
　　这次好不容易又遇上免费的，不去白不去。
　　而且雾茭还没泡过温泉，十分想去体验一下。
　　总共是四天，时间不算短, 要收拾的东西还有点多。
　　他昨天没直播, 连着请了三天的假，等到了酒店可能还会请几天假。但以防万一，他还是往行李箱里塞了几条裙子。
　　收拾完, 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五点了。
　　电话铃声响起，雾茭起身去接，是林胄打来的。
　　“喂，哥哥，怎么了？”
　　电话传来的音质有些失真，“我在你家楼下，带你去吃饭。”
　　雾茭闻言，快速掀开一角窗帘，看到楼下停着的熟悉的车后，立马弯眼，“好，我马上就下来！”
　　胡乱戴了帽子面罩坐进车里，车上，雾茭顺便提到了他要去温泉山庄里小住几天的事。
　　林胄看着前方，问，“你一个人吗？”
　　雾茭摇头，“不知道呢。”
　　想到pm犹豫的态度，他道：“可能吧，我认识的主播她们都没时间去。”
　　他又朝林胄解释，“哥哥，我是觉得你很忙，所以才没邀请你的，下次可以等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在一起去玩。”
　　林胄点头，“好。”
　　雾茭又开始期待，“我还没去过泡温泉的地方，不知道泡温泉到底什么感觉。”
　　林胄罕见地没有回话，带他去吃了饭，又去河边走了走消消食，这才送他回家。
　　照例是送到门口，雾茭朝他道别，“拜拜，你快回去吧。”
　　“嗯，明天一路顺风。”
　　雾茭笑着点头，关上了门，想到这些天都不能再见到林胄，他还有点难过和不舍。
　　下一秒，手机响了下。
　　他拿起来点开，是pm发来的消息。
　　pm：我去。
　　pm：明天见。
　　雾茭立马开心敲字：好的哦，明天见哥哥！
　　-
　　隔天八点，雾茭去了规定的地点，坐上了通往山庄的大巴车。
　　路程两个半小时，他没打瞌睡，在车上紧张兴奋地看了一路的风景，到了目的地，他领了房间号，跟着服务员去了自己的房间，是一间两套的客房。
　　雾茭好奇，“是还有人来这里住吗？”
　　服务员看了一眼，“还有您的朋友，他也住在这里。”
　　雾茭想起来pm，点了点头。
　　原来网站帮忙订房间都是会连着一起订的，幸好他这里是两间房，不用他和pm在一间房间待着。
　　之前pm总说一些奇怪的话，雾茭不害怕是假的。
　　可是他拿了pm那么多钱，理应当面道谢的，不然总心不安。
　　雾茭给自己打了气，好好看了这间套房，检查了门锁，最后选了带有小温泉的房间，这才开始放下箱子，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放好。
　　随后给pm发消息。
　　拥抱太阳ovo：哥哥，我已经到了，你什么时候到？
　　pm没回复，雾茭等了一会儿，关掉页面，戴上帽子面罩去了外面。
　　这里风景很好，比起植物园多了很多人，人群几乎都在往山上的温泉走。
　　雾茭也好奇跟了上去。
　　看了一圈，几乎都是露天的温泉，雾茭重新回到房间，看向房间里那处温泉，脱了衣服小心躺进去。
　　浑身被热乎乎的水流所包围，雾茭舒服地喟叹一声。
　　难怪刚刚那么多人都去泡温泉。
　　时刻担心着pm可能会来，雾茭没泡多久就出来了，坐在床边等着消息。
　　时间越往后，他越紧张。
　　偶尔门边有什么小动静，他都要看一眼，以为是pm来了。
　　可惜他等到睡着，也没见到对方。
　　再醒来时，床边已经坐了个人。
　　雾茭猛地往被子里缩了缩，面前的人突然动了下，打开了台灯。
　　“你好，我是pm。”
　　“pm？”
　　雾茭睁大眼，坐了起来，看向带着面具的男人，欲言又止，“你……”
　　男人声音低而沉，像是刻意压了嗓子，“抱歉，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这样来见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为什么？”
　　雾茭下意识问，随后又理解地点点头，“没关系没关系，你带不带面具都是你的自由，我都可以的。”
　　说完，他看了看pm。
　　男人很年轻，身上的衣服却十分奢华，配饰看着也是价格不菲，每一处都精细搭配，就连每一根头发丝也都是被好好处理过的。
　　扑面而来的设计师既视感。
　　想到林胄常年西装，根本没这样穿过，雾茭心里莫名松了口气。
　　他就知道，他们根本不会是一个人。
　　一直这样待在床上也不礼貌，雾茭下床穿鞋，问，“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林胄看着他下床的举动，克制着想要去帮忙的冲动。
　　他压低声线，“没多久，这里的门锁有点坏了，明天换一个吧。”
　　雾茭刚好要问他怎么进来房间的事，毕竟他记得自己睡觉前是锁好门的，闻言立马去门边看了看，锁舌果然很松。
　　pm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到了他身后，雾茭转身时吓了一跳，“怎么了？”
　　“你的衣领翻了。”
　　雾茭低头看一眼，将两边衣领整理好。
　　弄完他去浴室又照了照镜子，没发现什么问题后，才出去问，“那我们现在去哪？”
　　他想起来今天泡的温泉，提议，“要不要试试泡温泉？”
　　林胄：“好。”
　　雾茭带他去房间里的小温泉池，这里是活水，一直温温热热的。
　　“你要不要试试这个，今天下午我在这里泡了一次，很舒服。”
　　林胄点头，去房间换了山庄给客人准备的衣服，回来时雾茭还坐在温泉池旁等他，他脚步微顿。
　　随后，他走到温泉旁，脱掉衣服，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胸膛。
　　雾茭怔了下，随即偏开头，红着耳尖问，“你、你怎么突然脱衣服了？”
　　话落，一阵水声响起。
　　雾茭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要泡温泉，那肯定是要脱衣服的。
　　他立即起身，匆忙道，“哥哥，那你先在这泡吧，我出去一下。”
　　还没往前小跑几步，就被人喊住，“你去哪？”
　　雾茭看了眼自己的房间，和小温泉也就是一面透明玻璃阻挡。
　　如果他躺在床上，转个身就能看见pm泡温泉，便道，“我去外面转转。”
　　“不用。”
　　“啊？”雾茭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不泡温泉吗？这里确实很舒服。”
　　pm邀请他，“下来一起泡。”
　　这池子这么小，雾茭怀疑自己下去，到时候直接和对方手贴手、腿贴腿了。
　　他立马摇头，“我下午泡过了，现在不想泡，你泡吧。”
　　pm语气很低，“你是觉得我是同性恋，才不想一起泡吗？”
　　雾茭微微睁大眼，“我没有！”
　　他自己都是同性恋，哪来的嫌弃！
　　pm继续邀请，“那就过来一起泡。”
　　雾茭有些犹豫，慢腾腾走过去，“这里真的还能装得下我吗？”
　　林胄朝边上移了移，“你可以试试。”
　　雾茭被说的有些心动，下午他因为一直担心pm什么时候过来，便只泡了一会儿，去外面泡又要小心紫外线过敏，在自己房间里是最方便的了。
　　而且从见到pm起，对方一直很正常，并没有像在微信里那样说些奇怪的话。
　　雾茭放心了些，他脱掉鞋子，一只脚慢慢踩进来，再换另一只。
　　林胄盯着他，面具下的双眸漆黑幽深。
　　雾茭整个人坐进小温泉后，先是预估了自己和pm的距离，觉得没自己想象的那么近，这下才放心地靠在墙壁上泡温泉。
　　小温泉旁还有一个按钮，雾茭好奇地戳了下。
　　没过一会儿，服务员端着一小盘果酒水果点心过来，“您好，有什么需要可以继续喊我。”
　　雾茭说了声，“谢谢。”
　　他拿了那杯粉色的果酒，试探性地喝了一小口，眼睛很快放光起来，“好喝。”
　　蓦地对视上pm的眼睛，他问了句，“哥哥，你要喝吗？”
　　pm点头，几步走来，接过他手里的酒杯，嘴唇贴上刚刚被湿润过的杯壁，仰头喝了一口。
　　雾茭看着他的动作，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同性恋会随意喝同性喝过的酒杯吗？
　　只有直男才会这样。
　　雾茭问，“好喝吗？”
　　pm将酒杯递给他，“是还不错。”
　　酒杯里只剩下一小半的酒，雾茭为难，“哥哥，你不全喝了吗？”
　　pm站在原地没动，“嫌弃我？”
　　雾茭抿唇，“没有，我只是不太习惯。”
　　pm没说什么，拿过他手里的酒杯，将剩余的酒一口喝了。
　　雾茭咽了咽口水，看他又喊来服务员重新送了一壶，眉梢这才露出点喜意。
　　“谢谢哥哥。”
　　不知道什么时候，pm坐在了离他很近的地方。
　　动作间，雾茭还能碰到对方的手臂。
　　他整个人泡在温热的泉水里，喝了酒后整张脸红扑扑地，趴在石壁旁，皱眉，“你为什么离我这么近？”
　　尽管脑子变得晕乎乎的，但警惕心依旧在。
　　就是声音温软，没什么攻击性，在林胄眼里，和撒娇差不多。
　　他轻声，“离你近点，怕你摔倒，到时候呛水很难受。”
　　四肢被泡得酥软无力，雾茭闭眼思考了下，觉得有道理，“那好吧。”
　　他思绪开始发散，“哥哥，你现在看到我没有穿裙子，是不是就没有那种喜欢的感觉了。”
　　“我和你一样，都是男的。”
　　“男的有什么好喜欢的。”
　　林胄眉眼发沉，“觉觉，你恐同？”
　　雾茭懒懒靠在墙壁上，想了会儿才摇头。
　　林胄紧抿的唇松开，“那你会对同性有反应吗？”
　　没等雾茭回答，他便道，“我会。”
　　林胄盯着他被水泡湿贴在肌肤上的衣服，“我知道你是男的，我会对你硬。”
　　“只要有一点肢体接触，哪怕只是梦到你碰我，我都会……”
　　一只手匆忙伸过来捂住了他的嘴巴，雾茭眼睛泛着水光，不知道是不是羞得还是被热气熏的，“你不要说了！”
　　林胄应了声。
　　雾茭被他盯得浑身热了起来，他立马放下手，往岸边爬。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一壶果酒的缘故 ，手脚发软，怎么都使不上劲，爬不上去。
　　腰间多了一双滚烫的手，稍稍掐住、用力，就将他带出了水面。
　　雾茭却感觉到心惊，心脏逐渐快速跳动起来。
　　他想要快点离开小温泉，脚下却不小心打滑，撞到了身后男人的怀里。
　　对方胸膛宽厚，两人湿身的状态相贴，更能感受到彼此皮肤的温度。
　　有呼吸打在自己脖颈上，雾茭一惊，以为pm要亲他，吓得他连忙转身，想要捂住对方的嘴，力气却没控制住大了些。
　　安静的室内响起一声不小的“啪”。
　　雾茭手连着整个人直接僵住。
　　他立马颤声道，“哥哥，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林胄神情平淡，颊边泛着淡淡的红，他拿过雾茭的手看了眼，“疼吗？”
　　“啊？”
　　“手疼吗？”
　　雾茭摇头，“不疼，你呢哥哥？”
　　林胄带他进了房间，给他找了干净的衣服让他换上，”我没事，你快换衣服，小心感冒。”
　　说完，他转身离开。
　　雾茭见此，快速脱掉湿了的衣服，换上干净的衣服后坐在床上。
　　他揉搓了下手心，麻麻的，那股拍打的声音还继续闪现在脑海里，让他十分愧对pm。
　　林胄再出来时已经换了干净的衣服。
　　纯黑的卫衣短裤。
　　雾茭立马再次道歉，“对不起哥哥，我刚刚不是故意的。”
　　林胄站在他身边，垂眸问他，“你以前这样打过别人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
　　雾茭摇头，他一直都是学校里老师喜欢的乖好学生，从小到大都是，没有和别人闹过矛盾，更别提打架了。
　　林胄紧绷的身子松懈开来，他语气里带着点愉悦，“那就好。”
　　“什么？”雾茭愣了下。
　　“你只打过我巴掌，说明我在你心里还是有不一样的感觉。”
　　林胄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循循善诱，“觉觉，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你的性向？”
　　雾茭眼睛睁圆了，“啊？”
　　林胄平静道，“据说亲吻可以测试出你是不是同性恋。”
　　几乎是瞬间，雾茭突然想起来刚刚在小温泉里pm和他说的话——只要有一点点肢体接触，身体就会有反应。
　　他低下头去看，脸刷地一下烧了起来。
　　林胄嗓音低哑，在他耳边道，“觉觉，要不要试试？”


第25章 “哥哥，帮我拉一下裙子……
　　什么叫试试亲吻？！
　　雾茭红着小脸, 用力推开身边的人。
　　然后发现，自己根本推不动。
　　他有点生气，看向pm, “你是想测试, 还是只是想亲我？我才没那么傻！”
　　说着，他立马下床站起来，走到门边，打开门，板着脸做出一个请回的姿势。
　　“你回房间吧, 我要睡觉了。”
　　林胄眼眸黑沉, 起身离开。
　　几乎是刚走出雾茭房间，门就被“啪”地一下关上了。
　　雾茭拍了拍心口，又检查了一遍门锁, 这才爬上床, 躺了下来。
　　刚刚pm那些话还依旧飘在他脑子里，让他根本没办法停下来思考。
　　最后，他终于接受了一个事实。
　　pm真的弯了！
　　雾茭抱头, 在想pm真的弯了之后，他又该怎么办？
　　没等他理清思绪，手机铃声响起，雾茭拿起来看了一眼，是林胄。
　　他眼睛亮起来，立马接通, “哥哥！”
　　“嗯, 你到了山庄了吗？”
　　雾茭看着天花板，想起白天里看到的景色，“中午到了, 这里的树比植物园的还要多，而且温泉泡起来很舒服，改天我们来泡一次吧。”
　　林胄站在窗前，看向前方的小温泉池，“好。”
　　雾茭翻了个身，趴在床上，“那你今天做了什么呢？”
　　男人声音低沉，顺着手机缓缓流淌过来，“去谈了个项目，中午和别人吃了饭，晚上到家。”
　　雾茭揉着枕头上的流苏，有些在意地问，“哥哥中午和谁吃饭了呀？”
　　顿了顿，林胄笑问，“茭茭这是来查我？”
　　雾茭声音上扬，“不可以吗？”
　　林胄：“嗯，可以。”
　　他继续说，“是合作对象，三个男的，年均四十。”
　　“哦，”雾茭点头，笑起来，“好吧。”
　　他下意识看向手机屏幕，察觉到此时根本没再视频后，立马说，“哥哥，可以视频吗？我想看看你。”
　　林胄怔了下，“好。”
　　没一会儿，少年打了视频过来，刚接通，视频里少年就笑着打了个招呼。
　　“晚上好！”
　　林胄嘴角勾起，“嗯，晚上好。”
　　雾茭靠近了点屏幕，眼睛又大又圆，像是在看林胄现在在哪里。
　　他问，“哥哥，你现在是在房间里吗？”
　　林胄稍稍移动摄像头，挡住山庄里一些比较明显的特征。
　　雾茭又突然指着他的左脸道，“你这里怎么红红的，是被蚊子咬了吗？”
　　林胄顿了顿，“被小猫挠了下。”
　　雾茭担心的眉头都皱起来，忙问，“那没有去看医生吗？有没有出血呢？”
　　林胄：“没有，是家猫，很干净。”
　　“家猫？”
　　雾茭震惊，“哥哥，你家里还养了猫啊？！”
　　林胄盯着少年震惊时放大变得更圆了的眼，“算是吧。”
　　“那在哪呢？我怎么从来不知道，”看着林胄的脸，又问，“它是不是有点凶？”
　　林胄：“最近不在家，出去玩了。”
　　他又道，“不凶，很可爱，就是胆子太小。”
　　雾茭眼睛立马闪起来了，期待问，“那下次我可以见见你家小猫吗？它有没有名字呢？我要不要带礼物！”
　　林胄手握拳挡了挡唇，“都行。”
　　他看了眼时间，问，“现在十点半了，不困？”
　　还不是因为pm，被自己影响变成同性恋的pm！
　　想着这个，雾茭神情又变得恹恹地，“不困，今天来玩有点兴奋。”
　　刚说完，他就打了个哈欠，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林胄。
　　“好吧，我想睡觉了。”
　　“嗯，晚安，茭茭。”
　　-
　　隔天雾茭醒来就收到群聊公告，让他们早上起来后就去前厅，一起认识一下主播们，玩一玩，再吃个饭。
　　雾茭穿好衣服洗漱完，带着pm一起去了前厅。
　　两人一个戴着面罩帽子，一个戴了面具，看不清脸，但是身形气质很好，几乎每个路过的人都会回头看一眼。
　　在前厅里吃完早餐，顺着指示牌，雾茭找到其他主播。
　　大部分都是在唱歌或者玩游戏。
　　到了室内，雾茭就将帽子和脸罩取了下来，刚露脸，就有女生来找他，“觉觉，是你！我超级喜欢你的，可以加个微信吗？”
　　雾茭怔了下，下意识看向pm，“我要加吗？”
　　林胄皱起的眉松开些，“嗯。”
　　扫了码之后，有熟悉的主播看到他，立马邀请他一起过去玩。
　　雾茭看向pm，“哥哥，你想过去吗？”
　　林胄随意道，“我跟着你。”
　　“那我们过去吧。”
　　雾茭点头，带他坐去了最里面那桌。
　　这里似乎之前有人坐过，桌上残留着喝了一半的酒杯，还有一些瓜子壳。
　　雾茭皱了皱眉，有点不想碰到桌子。
　　林胄起身抽了几张纸将杯子拿走，拿了湿纸巾擦干净，又用纸巾将水渍擦干，这才去拿了一杯新的果酒放到雾茭面前。
　　雾茭高兴起来，接过喝了一口，“谢谢哥哥。”
　　旁边有主播看到，朝林胄问了一嘴，“这是你榜一？兄弟你直播是什么赛道？”
　　雾茭闻言，咳了下，看向pm。
　　pm语气冷淡，“与你无关。”
　　有认识雾茭的主播立马拉了拉他，“你认错了，另一位才是。”
　　“哦哦，不好意思，我刚刚看你这样，还以为你是主播……”
　　雾茭也察觉到自己应该主动给pm拿酒，又听到pm说，“想吃点心吗？”
　　思绪瞬间被带跑偏，雾茭点头，“想！”
　　等pm回来，刚好人也凑齐了，站起来的女生说，“太无聊了，我们这桌终于人满了，大家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真心话就是回答一个问题，大冒险喝一杯酒。”
　　雾茭吃了一口pm带回来的点心，十分满足。
　　前面好几次都没有抽到雾茭和pm，倒是听到了不少的瓜。
　　雾茭记下来，打算回去去群里和周舟她们说。
　　想什么来什么，下一局雾茭第一次被选中。
　　“觉觉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先提醒一下，现在大冒险喝的酒已经变成六杯了哦。”
　　林胄在一旁冷声道，“我帮他喝。”
　　雾茭立马拦住他，“我选真心话！”
　　他一早就想好了，选真心话，多简单啊，只要回答一个问题就好。
　　有人立马问，“觉觉，你是不是同性恋？”
　　他穿女装擦边的事情，只要刷过他直播的人都知道，所以也不是没想到会有人问他这个问题。
　　他没有犹豫，“我是。”
　　话落，身侧传来十分明显的视线。
　　雾茭转头看过去，对视上pm的眼，脑子突然嗡了下。
　　他怎么把pm还在这里给忘记了，他可是一直在pm面前说自己是直男的！
　　这可怎么办。
　　这可怎么办！
　　雾茭心乱如麻，接下来的游戏一直没怎么用心，身边人的视线越来越强烈，他实在受不了，找借口逃了出去。
　　卫生间。
　　雾茭站在镜子前，一脸惆怅。
　　他就不该嘴馋的，喝了几口酒，一时上头，导致他直接一口气说了自己是同性恋，当时pm就坐在他身边，肯定听得清清楚楚。
　　要怎么和对方解释呢。
　　刚走出卫生间，就撞上了一堵温热的墙。
　　雾茭匆忙抬起头，想要道歉，在看到是pm时，下意识想要跑。
　　几乎是一瞬间，手腕被抓紧，整个人不可控制地被拉了回来。
　　林胄将他堵在墙边，眼神炽热，“为什么要跑？”
　　雾茭眼睫颤抖。
　　林胄继续问他，“你是同性恋，喜欢男人？为什么骗我？”
　　“觉觉，说话。”
　　雾茭不敢对视男人的眼睛，只小声说着，“是你一开始说自己是直男的，后来又变得那么奇怪，我以为是我影响了你，所以才说我也是直男……”
　　“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根本不想掰弯你的！”
　　过了好会儿，林胄才低下头，雾茭以为他又想要亲他，连忙将他的脸推开，力气大了些，发出“啪”的响声。
　　“对、对不起……我……”
　　雾茭眼圈通红，哽咽道，“你这样我很害怕，哥哥。”
　　林胄喉结滚了滚，放开了他。
　　雾茭立马跑着离开这里。
　　-
　　回到房间，雾茭这才冷静下来。
　　虽然pm这样让他很害怕，但也确实是自己骗了他。
　　他决定待会好好和对方道歉。
　　网站更新了公告，说今晚上主播们可以带着榜一一起直播，充分增加互动。
　　想了想，雾茭拿过自己提前带来的橘子，走去pm房间。
　　敲了敲门，没人应，门自己开了一条缝。
　　雾茭站在门口眯着眼往里看了好会儿，又喊了几声，“哥哥。”
　　还是没人应。
　　雾茭打开门，床头柜上放着一个面具，他这才听到了水流的声音，应该是pm在里面洗澡。
　　他看向面具，有些好奇，但还是没进房间，帮忙掩了掩门。
　　雾茭重新回到房间里，慢吞吞剥了橘子吃掉。
　　在吃到第五瓣橘子时，房间门被敲响，雾茭起身跑去开门。
　　林胄一身冷气，头发是湿的，脸上依旧戴着面具。
　　“刚刚来找我了？”
　　雾茭点头，将剩下的橘子塞进他手里，“待会你可以和我一起直播吗？”
　　林胄皱眉，“是网站要求的？”
　　“是哦，你怎么知道？”
　　雾茭小声提到刚刚的事情，“对不起哥哥，我和你道歉，我不是故意想要骗你我是直男的，我错了。”
　　林胄垂眸，看向少年圆溜溜的眼睛，“你不用道歉。”
　　雾茭立马道，“要的，撒谎就是不对，要道歉的。”
　　林胄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对不起。”
　　雾茭拿脑袋蹭了蹭他的手，以示回应。
　　林胄怔了下，手下意识往下。
　　雾茭却飞快转身，开始担忧直播的事，“怎么办，我这次只带来了几件裙子，根本不够直播穿的。”
　　林胄握了握手心，道，“跟我来。”
　　“啊？”
　　雾茭重新转身看向pm，见他离开，下意识跟了上去。
　　林胄拿出箱子，打开，露出了一箱子的裙子。
　　雾茭震惊，“怎么都是裙子，是给我穿的吗？”
　　裙子最上层还有一件白色的小背心，雾茭拿起来，“哥哥，你怎么会随身带着这些东西？”
　　林胄神色平静，“随手带了。”
　　看雾茭一脸不信，又解释了一句，“我是设计师，你是我的模特，我当然会随身带着你的东西。”
　　好像是有点道理。
　　雾茭点头，“好吧，那我先把这些都拿走了。”
　　-
　　晚上八点，午觉直播间准时开播。
　　雾茭这次只穿了一个小背心，还有一条短裤，站在摄像头前打招呼，“你们好啊，我是午觉，今天直播有点不一样哦。”
　　【觉觉今晚会给我们来点不一样的吗？】
　　【期待了。】
　　【我要许愿今晚抽中我，我想和宝宝连麦！】
　　一分钟后，雾茭拉过pm的手，带他进入屏幕，“蹬蹬蹬，今天榜一也在，所以这次直播模式可能又会有点不太一样。”
　　【？】
　　【！！！！】
　　【觉觉，你怎么会和榜一在一起！？】
　　【谁还记得觉觉提到过榜一不让他穿旧衣服，只能穿榜一寄的衣服】
　　【啧，我就知道，两人包恋爱的。】
　　【不过榜一怎么带着面具，是长得太丑了吗？】
　　【也很正常啦，毕竟有钱又帅的人，是少之又少。】
　　雾茭小心看着弹幕，没发现什么不好的言论后，这才松口气。
　　他先问pm，“哥哥，你想先看我穿哪件？”
　　林胄盯着他的锁骨，随意指了条红色的裙子。
　　这条裙子前面后背都是做了镂空的设计，里面不能穿小背心。
　　雾茭不怕麻烦，“我得去卫生间里换。”
　　他拿过裙子走进卫生间，嘟囔了句，“这个背心好像大了点。”
　　林胄眼神微闪，看向弹幕，在看到一些话语后，开始冷漠拉黑模式。
　　五分钟过去，平时快速换装的雾茭此时还没出来。
　　林胄皱眉，朝卫生间那边看了一眼。
　　过了一会儿，雾茭趴在门边，“哥哥，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林胄起身，快步走去雾茭身边，问，“怎么了？”
　　雾茭将后背露了出来，“帮我拉一下裙子的拉链。”
　　林胄视线不可控地落在了腰部两侧腰窝的位置，他手指抵上去、轻抚着拉链，指腹顺带着掠过皮肉，激起阵阵颤栗。
　　雾茭抖着身子，轻声道，“好痒，哥哥你快点。”
　　没用多久，雾茭松口气，站起来，转身看向pm，视线不经意扫过泛红的耳廓，他惊讶道，“你很热吗？怎么脖子都全红了！”
　　林胄喉结微动，没说话。
　　雾茭眨眼，“你不出去吗？”
　　林胄往旁边退一步，哑声，“你先出去。”
　　雾茭不明所以，“好哦。”
　　等雾茭出去，林胄解开面具，随意放在一旁。
　　他扯了扯裤子，坐下来，拿过那件雾茭换下来的小背心，低头闻了下。


第26章 “觉觉，你不想知道我长……
　　“我来了, 刚刚裙子拉链卡住了，让哥哥帮我弄了下。”
　　雾茭弯起嘴角，朝着摄像头转了一圈, “好看吗？”
　　【好看~】
　　【榜一没回来吗？】
　　雾茭凑近看了眼, 解释道，“他有点不舒服，在休息。”
　　想起刚刚pm脖颈都红了，便又拿了空调遥控器打开空调。
　　十分钟后，pm出现在摄像头里。
　　【这是去洗澡了吗？怎么头发都湿掉了。】
　　【很想知道pm面具下是什么样？不知道觉觉有没有见过呢？】
　　雾茭看到这条弹幕, 看了pm一眼, 摇头，“没有哦。”
　　【不好奇吗？】
　　耳边似乎也响起一道声音，在问他, “不好奇吗？”
　　察觉到pm离他很近, 雾茭吓了一跳，脚步挪远了点，才摇头, “哥哥带着面具，就是不想告诉我，我也不会去查探你的隐私的。”
　　林胄眼神沉沉，张嘴还想说什么。
　　雾茭打断他，“哥哥，我们先直播吧。”
　　话题略过pm, 但是这次直播间里多了个男人, 尤其是身材还不错的男人，新进来的人都忍不住去看他，然后就发现, 男人的眼神始终放在雾茭身上。
　　【这眼神一看就不清白。】
　　【现场看觉觉换衣服，爽死他了吧！！】
　　其中榜二直接刷了礼物，发了句：【可以让pm帮你穿吗？】
　　雾茭愣了下，看向pm，问，“哥哥，你可以……”
　　没说完，林胄站起来，靠近他，“可以。”
　　【就等着这句了是吧！】
　　【榜二你不对劲，是不是pm请来的水军？】
　　【穿什么呢/期待.jpg】
　　雾茭问，“他说可以，zq姐姐你想要看我穿什么？”
　　【zq：就那件衬衣吧，里面要戴胸链哦~】
　　身上的视线愈发灼热，雾茭红着脸，咽了咽口水，软声问，“这次可不可以不戴了呀？”
　　在已知pm已经弯了，且对方还知他也是同性恋的情况下，还让对方给他戴胸链，实在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尽管现在在直播，对方不会对他做什么，但雾茭也还是不太想和pm有戴胸链这种暧昧的举动。
　　直播间里的人看到雾茭这个样子，全都在起哄着让pm帮他戴。
　　过了会儿，zq才现身。
　　【zq：可以。】
　　雾茭松了口气，又去了卫生间换回之前的小背心。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走出来时，pm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给吃了。
　　“怎、怎么了？”
　　雾茭紧张起来，看了眼显示正在直播的画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林胄垂眸，藏住欲望。
　　他拿过衬衫，轻轻掸了掸，朝雾茭喊，“觉觉，过来。”
　　雾茭迟疑了下，还是走了过去，“哦。”
　　站在pm身前，男人高大宽阔的胸膛笼罩下来，随后身后披了件衬衫。
　　“觉觉，伸手。”
　　雾茭眼睫颤了颤，强忍着想跑的冲动，将手臂塞进衬衫里。
　　pm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往后退了一步，这才开始给他系扣子。
　　雾茭下意识看向弹幕。
　　【pm竟然可以直接罩住觉觉，两人的身高差体型差还挺萌。】
　　【是好吃的饭。】
　　【以后两人可以多来几次同框么？】
　　雾茭立即出声，“以后不会一起直播了哦。”
　　说到这里，他顺便也和粉丝说了一下自己的打算，“我之后应该不会每晚直播了，如果要直播，会提前告诉大家的，谢谢大家支持~”
　　【啊，怎么会这样——！！】
　　【噩耗，我每晚都来看你，当助眠来着，没了你我可怎么睡呀！】
　　【只有我好奇觉觉是不是和pm恋爱了么？】
　　【楼上加一，我还想知道pm到底长啥样！】
　　【在一起应该会官宣的叭】
　　……
　　林胄闻言，问，“不直播的话，你之后想干什么？继续读书？”
　　雾茭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顿了下才道，“不确定，但是我还是会直播的。哥哥你知道的，我喜欢穿裙子，只是可能不会每天都更新了。”
　　林胄点头，没再继续问。
　　他仔细整理了一下雾茭身上的衬衣，看到旁边挂着的毛绒猫耳夹，随口道，“刚刚弹幕里还有人说想看你戴头饰。”
　　雾茭没有怀疑，稍稍低头，“那你帮我戴吧。”
　　【刚刚有谁说了吗？】
　　【没有吧。】
　　【啧。】
　　【觉觉小心被骗的裤衩都没了】
　　林胄小心将毛绒猫耳夹夹在少年脑袋上，伸手揉了揉，笑道，“要不再戴根尾巴？”
　　雾茭红着脸摇头，“不要。”
　　他才不要在pm面前戴尾巴。
　　雾茭穿戴好，在摄像头面前展示了一番，“你们还想看我穿什么呀？”
　　【想看pm给你穿所有裙子。】
　　【穿丝袜也可以，感觉很涩涩（小声）】
　　【妈呀，开辟新赛道了，从此我将想念今晚。】
　　【两人真的不开一个情侣账号吗？假的我也大吃特吃！】
　　【能不能下次也这样直播啊】
　　【附议，或者换掉pm也可以/对手指.jpg】
　　……
　　感受到pm也站在身旁朝弹幕看来，雾茭挡了挡，又看了眼时间，匆忙道，“大家没有想看的话，我就先下播了哦~”
　　这次他连感谢名单都没念完，立马关了摄像头。
　　没了那些弹幕，雾茭松了口气，朝pm解释，“她们开玩笑的，哥哥不要介意。”
　　林胄：“我不介意。”
　　雾茭神情轻松了些，“那就好。”
　　他弯腰想要将刚刚弄乱的衣服捡起来，pm却先一步他收拾，“不早了，你先去洗澡。”
　　雾茭犹豫了下，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等他洗完澡出来，pm已经不在他房间里，刚刚弄乱的衣服也都好好收拾起来。
　　雾茭打开柜门看了看，没看到那些裙子。
　　想了想，他从包里拿出自己提前带来的东西，走去pm房间。
　　门是开着的，pm正将裙子放进箱子里。
　　雾茭愣住了，甚至看到了那件刚刚才穿过的背心。
　　他不好意思问，“不用洗一下吗？”
　　林胄收好，将箱子塞进衣柜里，这才看向他，“我带回去清洗。”
　　雾茭想说也可以在这里洗掉，但他来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事。
　　“哥哥，你也听到我刚刚直播时说的话了。”
　　他顿了顿，“我们以后应该不会再见面了，这是我一开始在家里准备的，送给你。”
　　林胄垂眸看向他手里的东西，意味不明地说了句，“你怎么知道，我们以后就不会再见面了？”
　　说着，他接过来，打开，瞳孔紧缩。
　　盒子里竟然摆满了照片，全是穿着不同裙子的雾茭。
　　“那个，你不要误会，我就是想感谢你。”
　　雾茭紧张地看着他，语速都放快了些，“哥哥，你喜欢吗？”
　　林胄将盖子盖上，“谢谢，我很喜欢。”
　　雾茭松口气，笑了下，“喜欢就好，那你早点睡，我回房间了。”
　　他刚要退出房间，林胄突然问，“为什么不希望我弯了？”
　　pm还是问了他这个问题。
　　雾茭心又提了起来，眼睛不知道看哪里。
　　“还说自己是直男，不太理解那些同性恋。”
　　林胄淡淡道，“小骗子。”
　　“不想告诉我，是怕我缠上你？”
　　雾茭咬唇，只好老实点了点头，“对不起哥哥。”
　　他抬起头，看向男人，认真道，“我不会和你谈恋爱的。”
　　林胄沉默了一瞬，问，“有喜欢的人了？”
　　雾茭震惊看向他，“才不是。”
　　林胄手心松了松，拿了一颗奶糖放进雾茭手心，“去睡吧。”
　　这是不问了？
　　那是不是这件事情过去了？！
　　雾茭看了男人两眼，握住手里的糖，“哥哥晚安。”
　　说完，他快速回到自己房间，把门锁上了。
　　躺到床上，他才看向手里的糖，是大白兔奶糖，怎么pm还随身带这个？
　　他将糖放到一旁，关掉空调，机器嗡嗡声渐渐没了，他慢慢睡了过去。
　　再醒来，身边似乎有人在喊他。
　　“茭茭？”
　　雾茭口干舌燥，浑身没力，只能用鼻音嗯了下。
　　有温热的水放在嘴边，他下意识喝了几口，嗓子里的那股灼热这才散去。
　　他看向旁边的男人，“我生病了吗？”
　　林胄面具下脸色十分难看，“怪我，没照顾好你。”
　　雾茭脑子缓慢运转了下，才想起来，“可能是我今天开空调冷到了。”
　　他小声安慰着，“没事的，是我身体不太好，经常生病，你不用自责。”
　　林胄看着他苍白的脸，心脏闷痛，低声问，“还喝水吗？”
　　雾茭又喝了几口，才说不喝了。
　　林胄看他躺下，又给他掖了掖被子，“睡吧，我在这看着你。”
　　说完，他起身关了灯，只留下床头柜旁的小台灯。
　　男人身影投在墙上，忽明忽暗间，雾茭突然觉得熟悉。
　　他开口问，“哥哥，现在几点了？”
　　林胄：“早上九点，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再睡？”
　　雾茭摇头，“我想给家里人打个电话，你先出去一下，可以吗？"
　　林胄知道雾茭的所有信息，除了那个诓骗他的养父，根本没有家人了，那这是要给谁打电话？
　　他克制住想要追问，拿了手机放在他枕边，起身离开。
　　下一秒，手机电话响起来。
　　林胄低头看向显示着雾茭两个字的来电，整个人僵在原地。
　　随后，他点了接听，“茭茭。”
　　少年带着鼻音的声线响起，“哥哥，我生病了，好难受，好想见你。”
　　不同于刚刚的坚强，语气十分委屈，可怜巴巴。
　　几乎是片刻，林胄推开门，快步走了进去。
　　雾茭没想到pm会直接走进来，还以为他是有什么事，便匆忙挂了电话。
　　“哥哥，你怎么突然进来了？”
　　林胄没回答，而是半跪在床边，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面具上。
　　他说，“觉觉，难道你不想知道我长什么样吗？”


第27章 “你想在我的床上睡？”……
　　雾茭手指感受到面具冰冰凉凉的触感, 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
　　他不明白，pm怎么突然就让他摘下面具了。
　　可是他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雾茭其实一开始是有点好奇的，但自从知道pm因为自己弯了之后, 就一点也不想知道pm到底长什么样了。
　　除了做模特拍照拍视频外, 他不会答应pm其他任何事情，那么知道对方的长相无异于是增加不必要的烦恼。
　　雾茭小幅度地挣扎了下，手腕上的力度少了，便立马放下摸面具的手，防止pm再次要求他摘面具, 还特意将手塞进被子里。
　　“哥哥, 你别这样。”
　　房间里陷入了片刻的安静，pm戴着面具，看不清什么神情。
　　雾茭又试探着开口, “我刚刚电话还没打完, 你能不能先……”
　　pm似乎是一直在看着自己。
　　他话没说完，pm却抬起手直接摘下了面具。
　　雾茭睁大眼，下意识地闭紧了双眼, 几乎是瞬间，他快速掀起被子躲了进去。
　　林胄身子僵住，“你不想见我吗？”
　　“我们就这样见面不好嘛？”
　　雾茭小声说着，过了会儿才听到男人低低地一声，“好，你从被子里出来, 别闷坏了。”
　　过了会儿, 脚步声响起，门被关上。
　　雾茭不放心，又等了会儿, 才掀开被角，眯着眼睛四处看了看，没再看到pm后这才松了口气。
　　pm真是奇怪。
　　想到刚刚还没打完的电话，雾茭没多想，拿出手机。
　　恰好林胄给他发了消息过来。
　　林胄：你在房间里待着，我马上来。
　　雾茭弯了弯眼，回了个好哦，然后就将手机放在枕边，等着林胄过来。
　　躺着躺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床边坐了人。
　　雾茭睁眼去看，是一声西装的林胄，正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
　　男人似乎心有所感，朝雾茭这边看来。
　　他起身走来，“还难受吗？”
　　雾茭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林胄在这里，他就特别安心。
　　额间覆上一双温热的手，林胄探了探温度，眉头稍松。
　　他抹掉少年额上的汗，“回家吗？”
　　雾茭点头，“我和运营说一声。”
　　他来这里本身是要待四天的，但是今天才第三天。
　　整理好东西，雾茭还是去看了眼pm的房间。
　　房间是打开着的，里面竟然什么东西都没有，桌上也没有面具。
　　pm是提前走了吗？
　　他拿手机给pm发了消息，对方没回。
　　他又发了句回家了，然后关上手机，跟着林胄离开。
　　车上，雾茭脑袋还是有些昏沉，林胄带他去了皮肤医院，又做了皮肤检查，随后才送他回家。
　　半路上，雾茭看着窗外陌生的风景，愣了下，“哥哥，这好像不是去我家的路。”
　　“嗯，你生病了，我不放心，先去我家住段时间，好吗？”
　　林胄目视前方，“我房子很大，一个人住有些冷清了。”
　　雾茭想到自己紫外线过敏，有些犹豫，“可是我平时不能开窗帘，大白天，房间里也只能开着灯。”
　　一开始他也很不习惯，觉得很压抑，还会分不清白天黑夜，整个人都生活的很混乱，到现在他才慢慢接受这样。
　　因为生病，他没有办法，不开窗帘他就不会浑身发痒。
　　可是林胄没有生病。
　　林胄趁着红灯停车的间隙，看向雾茭，“我不介意。”
　　是不介意不能打开窗帘吗？雾茭有点开心，但他还是没立马答应。
　　林胄：“我白天要去公司，不在家，晚上才回来。”
　　意思是晚上本身就要开灯，关不关窗帘都可以。
　　好像确实是这样。
　　雾茭有点被说动了。
　　林胄继续说，“我家请了厨师，他会做很多菜系，等你到了，可以和他说你想吃的菜，没有他做不出来的。”
　　雾茭立马亮着眼睛点头，“好！我去！”
　　林胄重新看向前方，嘴角勾了勾，“回家。”
　　半小时后，轿车驶入庄园，在一处三层洋房旁停下。
　　雾茭下了车，发现房子旁还有着一条人工湖泊，阳光下，水面泛起波光粼粼。
　　林胄牵过他的手，“跟我来，带你去看看房间。”
　　话落，房子里走出来一个围着围裙的中年女人，她惊喜道，“少爷，好久不见你了，最近怎么样？”
　　她又看向身边捂得严严实实的人，“这位是？”
　　雾茭立马自报家门，“你好，我是雾茭。”
　　林胄简单介绍了下，“茭茭，你喊她照姨就好。”
　　雾茭点了点头。
　　林胄摸他额头，“热不热，我们先进去。”
　　雾茭摇头，“我不热的。”而且医生说了可以适当地晒晒太阳。
　　照姨看向他们牵着的手，笑了声，“对对，快进屋吧，想吃些什么？照姨待会让人给你做。”
　　雾茭礼貌说了句谢谢，“我都可以的。”
　　他一边跟着林胄走进去，一边说着，“你家好大，好漂亮。”
　　林胄笑了下，“喜欢吗？”
　　雾茭点头，“喜欢的。”
　　林胄不经意地说着，“你可以一直住在这里。”
　　旁边照姨喊着雾茭，“要不要喝点什么？橙汁？”
　　雾茭立马转头看过去。
　　林胄淡声，“他还有点感冒，温开水就好。”
　　房子内不知道什么时候拉上了窗帘，雾茭便摘掉帽子面罩，弯了弯眼睛，“谢谢照姨。”
　　照姨看到雾茭的脸庞，眼睛蹭地亮了，又看了眼站在旁边的林胄，笑说着，“没事没事，别客气啊，就把这里当做是自己家。”
　　林胄带他去洗了洗脸，又四处转了转，才带他去了房间。
　　雾茭看了一圈，“哥哥，你住在哪？”
　　林胄：“你房间旁边，有什么事都可以直接来找我。”
　　“哦，”雾茭出门看了一眼，发现离自己房间没多远后又转过身来，走到林胄身边，小声说，“我看这里的窗帘都关起来了，照姨会不会不太方便？”
　　林胄：“放心，他们住在后面的小楼里。”
　　雾茭张圆了嘴，惊叹地点了点头。
　　吃了饭，雾茭回到房间，没一会儿，林胄找来，“你的衣服我让人拿去清洗了，要不先穿我的？”
　　说着，他带雾茭去了衣帽间，拿了几件自己没穿过的衣服给他。
　　雾茭接过来，放在身前比了比，“那我先回房间了。”
　　林胄送他回房间，“晚安。”
　　“好哦，哥哥你也是。”
　　雾茭关上门，洗完澡后穿着睡衣躺到床上。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白天睡多了，还是在这里不习惯，到了生物钟，他还是睡不着。
　　他拿出手机，点进pm的页面。
　　下一秒，对方就发了消息过来。
　　pm：好，我也离开了，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
　　拥抱太阳ovo：没关系的哥哥。
　　pm：照片我很喜欢，以后还会拍吗？
　　拥抱太阳ovo：会的哥哥，你想要我给你拍。
　　毕竟这是他的工作，只要pm需要，他还是会继续做他的模特。
　　pm：好，早点睡。
　　拥抱太阳ovo：嗯嗯。
　　雾茭松了口气，放下手机，只留了一盏灯，闭上眼睡觉，但还是睡不着。
　　想起林胄就在他隔壁房间，他拿起手机，立即下床，快步出了房间。
　　到了林胄门口，他又有些迟疑了。
　　哥哥会不会已经睡着了？
　　下一秒，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林胄看着他没穿鞋的脚，皱了皱眉，一把抱起他放到自己床上，拿毛巾擦了擦，才问，“怎么了？睡不着？”
　　雾茭点头。
　　他想了想，说，“可能是房间太大了，我不习惯。”
　　屁股底下是软软的床垫，周围是熟悉的让他喜欢的林胄身上的味道，他期待问，“哥哥，我能不能留下来？”
　　林胄喉结滚了滚，面上依旧平静，温和道，“你想在我的床上睡？”
　　本来雾茭也不是这个意思，但是被林胄说出来，好像又变得奇怪了起来。
　　雾茭对视上男人的眼神，试图蒙混过去，“也不是，我就是想在你这儿待一下，待会我再回去，好吗？”
　　林胄轻笑，摸着他的脑袋，“都可以，你想住在我房间也可以。”
　　雾茭被他笑得耳朵发麻，脸也跟着热了起来。
　　他掩饰性地低下头。
　　林胄去已经去拿了吹风机过来，给他吹着头发。
　　耳边响起嗡嗡嗡地声音，雾茭享受着闭起眼，小声说着，“好舒服。”
　　没一会儿，他就感觉困了。
　　吹风机关上了，雾茭没忍住打了个哈欠，下巴被人挠了下，林胄问，“抱你回去睡觉？”
　　雾茭点头，又摇头。
　　“我想再待会儿。”
　　其实是不想回去，他老实道，“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说不定等回到房间，他又睡不着了。
　　几乎是在他说完的瞬间，林胄眼神就变了，他顿了顿，轻声道，“那今晚和我睡一起吗？”
　　说着，他挨着雾茭，坐在了床边。
　　雾茭对他没半点防备，甚至还开始考虑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他转头看了看这张床的大小，笑着说，“这张床装得下我和你！”
　　见林胄没说话，他还做了示范，躺在了床边，又拿手划拉一下，示意自己只占了大床的一点点位置，完全可以再躺下来一个林胄。
　　示意完，他又重新爬起来，凑到林胄面前，“哥哥？”
　　林胄喉结微动，“好。”


第28章 “再有下次，拿量尺打你……
　　他就知道林胄会同意他留下的！
　　得到满意的答案。
　　雾茭立马掀开了被子, 顺着边缘躺了下去，小声道，“我睡觉了哥哥。”
　　林胄依旧坐在床边, 垂眸看他。
　　雾茭眨眨眼, “怎么了？”
　　“没有。”
　　林胄起身，朝浴室走去，“我去洗澡。”
　　“好哦，那我等你洗完再睡！”
　　抬腿走向浴室的男人身形挺拔，听到雾茭的话后, 似乎踉跄了下。
　　雾茭没察觉, 只翻过身平躺下来，打了个哈欠。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浴室门才打开, 带出一片水汽。
　　林胄穿着浴袍走了出来, 头发微湿，顺着额间垂下来，遮住了深邃的眼。
　　雾茭看到他精神了些, 躺在床上眼睛跟着他动。
　　“哥哥，你这样看起来和平时很不一样。”
　　林胄漫不经心拿毛巾擦着头发，闻言抬眼看他，“怎么不一样？”
　　他面上平静，拿着毛巾的手却紧了紧。
　　雾茭想了想，给了一个大致的答复, “比以前看起来要年轻很多。”
　　林胄手指松了松, 随意撩起刘海，“我平时看起来很老？”
　　“也不是，就是你平时看起来很可靠的样子, 看起来年纪就很大。”
　　说到这里，雾茭好奇，他还没问过林胄多少岁了。
　　“哥哥，你今年多大了？”
　　林胄关了灯，房间里只有靠近雾茭那一侧留了盏台灯。
　　他从另一侧上床，没有立马躺下，而是靠在床头。
　　雾茭还在看着他，睡觉的姿势却很乖，浑身只有一双圆眼睛跟着他晃悠，很可爱。
　　林胄没忍住摸了摸他露出的脑袋，说，“我今年二十二。”
　　雾茭愣了下，“那也才比我大四岁，正常来说，还是大学生呢。”
　　他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问，“哥哥，那你大学毕业了吗？”
　　林胄视线一直放在他身上，“嗯。”
　　雾茭皱眉，“那岂不是很累？又要上学，还要管理公司。”
　　“还好，我精力很充足，一天睡五个小时已经够了。”
　　雾茭睁圆了眼，“这样啊。”
　　“怎么，是觉得我太年轻了？还是说你更喜欢年纪大一些的？”
　　这句话好像在哪听到过，雾茭对视上林胄的眼，立马道，“我喜欢比我大四岁的！”
　　暖黄的灯光扫在他柔软的脸颊上，眼眸清亮湿润，显得他十分乖顺讨人喜欢。
　　林胄轻轻笑了下，心情很好，“茭茭好乖，真可爱。”
　　雾茭被夸的有点脸红，他避开对方的视线，翻身重新平躺下来。
　　“哥哥，我们睡觉吧。”
　　林胄躺下来，两人中间还能躺下两个人，他低低应了声。
　　没一会儿，雾茭就睡了过去。
　　林胄睁开眼睛，转身面对着雾茭。
　　少年头发乌黑，柔软洒在枕侧，脸颊长了些肉，看起来很软，脖颈还是细细的，看起来十分脆弱，好像一只手就能从后脖颈掐住了。
　　他看了好会儿，才面色平静地闭上眼。
　　半夜，林胄浑身燥热睁开眼。
　　他低头去看，睡前还老老实实躺在身侧的少年此时躺进了他怀里，脑袋靠在他脖颈，是一个乖顺的姿势。
　　林胄深呼一口气，慢慢移开了揽在他腰间的手臂，起身下床。
　　-
　　隔天雾茭醒来，四处看了看房间，随后皱起眉。
　　怎么是在自己的房间？
　　他记得他昨晚是去了林胄那儿的，难道是他做梦了吗？
　　雾茭揉了揉头发，继续躺在床上发呆。
　　门被人敲响，林胄稍冷的声线在门外响起，“茭茭，醒了吗？”
　　雾茭大声，“醒了！”
　　说着，他快速下床，走去门口开了门。
　　“哥哥早上好！”
　　他嘴角露出笑，在看到林胄的神情后，愣了下，“你昨晚上没睡好吗？怎么黑眼圈这么重？”
　　林胄：“睡得很好，你呢？”
　　雾茭点头。
　　“那下楼吃早餐吧。”
　　雾茭：“好。”
　　洗漱完，跟着林胄一起吃完早餐，又重新测量了体温。
　　雾茭感觉自己已经没事了，“哥哥，我脑袋不晕了。”
　　林胄仔细看了体温，没发现什么问题后才让照姨收起来，“那我先去上班了，我让人给你准备了手机和平板，你可以在家学习。”
　　雾茭睁大眼，“哥哥，你怎么知道我最近在考虑这个。”
　　“我看你最近查了很多有关考试的事，你报考了今年的高考？”
　　雾茭点头，“我想系统地学习植物。”
　　不仅仅是看书，他还想要有去实践的资格。
　　林胄没多问，“时间不多了，我会给你联系老师。”
　　雾茭没拒绝，“谢谢哥哥。”
　　送林胄出门，半小时后，老师就来了。
　　下午五点，老师批改了他今天写的试卷，最后松了口气道，“你的基础很好，接下来我们只需要巩固就行。”
　　雾茭点头。
　　他刚来这里的时候，恰好高考结束，脑子里还留着那些知识，也不枉费他这十几年来勤奋努力了。
　　晚上，雾茭躺在床上还是睡不着。
　　翻过来翻过去，雾茭还是起身下床去了隔壁房间。
　　林胄才刚开门，雾茭就打了个哈欠，泪眼朦胧，“哥哥，我想到你这里睡觉，可以吗？”
　　林胄让他进了房间。
　　雾茭倒头就睡。
　　再醒来还是自己的房间，这次他知道了，应该是等他睡着后，林胄又将他抱了回来。
　　两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从考场出来，雾茭坐上了来接他的车。
　　林胄给他递了水，“喝口水。”
　　雾茭一口气喝完小半瓶，林胄接过来，喝了剩下的。
　　雾茭有气无力，“哥哥，我想回家睡觉。”
　　“好。”
　　回到家，雾茭睡了一个下午。
　　吃完晚饭，去湖边散了步，回到房间，他抽空看了眼账号后台。
　　这两个月来，他都没打开过这个软件，只是决定在考试后，就请了假。
　　期间，pm应该是看到他请假了，也没来找过他。
　　倒是很多粉丝催更，给他打赏了不少的钱，他重新挂了一个过几天就直播的公告，将钱提了出来。
　　他也好久没穿裙子了，说不想是假的。
　　更何况现在考完试，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
　　打开购物软件，买了其中一条最贵的，这才放下手机，去了林胄房间。
　　这两个月来，林胄知道他睡不着就会去他那儿，门经常是打开着的，就算掩上也不会上锁。
　　雾茭熟练推开门，径直走到床边躺下。
　　半夜，林胄看向趴在自己身上的人，忍了忍才起身，就在他抱着雾茭去隔壁时，雾茭突然睁开了眼睛，“哥哥，今晚不能一直睡在这里吗？”
　　林胄顿了顿，“被我吵醒了？”
　　雾茭摇头，“下午睡久了，没睡熟，你一抱我我就醒了。”
　　说着，他感觉到腿侧似乎一直有什么热乎的东西膈着他。
　　刚想上手去摸，林胄掩饰性地放下他，随后重新坐在床上，拿被子盖住了腿。
　　雾茭摸了摸腿侧，神情疑惑。
　　林胄开口，“茭茭，你……”
　　他没说完，雾茭突然想起来什么，“我是不是睡觉不太老实，打扰你睡觉了？”
　　林胄嗓子有点哑，“不是。”
　　“真的吗？”
　　“嗯，你睡觉很乖，是我……”受不了。
　　后面两个字说的很轻，雾茭没听到，只是听到不是自己的原因后，松了口气。
　　闻着熟悉的味道，他打了个哈欠，很困地说，“那我能继续在这儿睡吗？”
　　只要林胄在他身上，他就感觉很安心，什么都不怕。
　　林胄坐在黑暗中，看不清神情，但雾茭总觉得对方是在看自己，他又喊了声，“哥哥？”
　　“嗯，你睡吧。”
　　雾茭弯起眼，立马保证道，“我会老实睡觉哦。”
　　说完，他就睡了过去。
　　林胄听着均匀的呼吸声，在床边坐了很久，才起身去了浴室。
　　不用学习的日子过得慢了起来。
　　雾茭一整天都给自己安排的很满，早上吃完早餐，目送林胄离开，他就让照姨带着自己去房子后面的树林，找了需要的标本。
　　中午和林胄一起吃饭，再睡个雾茭，下午和爷爷学习怎么栽种移植。
　　林胄还特意让人给他在湖边建了阳光房，进去不用戴帽子面罩，十分方便。
　　不过他一旦进了阳光房，就很容易沉浸进去，半天出不来。
　　每次林胄下班回家，最先来的就是这儿。
　　“来多久了？”
　　林胄看他满脸汗水，眼周颊边通红，眉眼微沉。
　　到这个时候，雾茭就会十分心虚道，“一小会儿，没多久。”
　　林胄没说话，眼神掠过角落里的监控，给他戴上帽子面罩，牵着他回去。
　　雾茭晃了晃手臂，软声，“哥哥，下次我一定早点出来！”
　　林胄给他洗了手上的泥巴，又拿凉水给他擦了擦脸，意味不明道，“再有下次，拿量尺打你屁股。”
　　雾茭瞪圆了眼，“怎、怎么能打那里？”
　　“怎么不能？”
　　林胄淡声，瞥了他身后一眼。
　　雾茭呐呐地，“那我下次不在阳光房待那么久了嘛。”
　　“你可以试试。”
　　雾茭听出来话语里的认真意味，脸逐渐红了起来，挨不住地先去了前厅。
　　恰好照姨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快递，神情疑惑。
　　林胄后一步跟来，照姨看向他，“少爷，你网购了？”
　　坐在凳子上吃葡萄的雾茭咳了下，立马起身拿过快递，“照姨，是我的，我前两天买的。”
　　照姨点头，随口问了句，“小雾少爷买的什么？”
　　是他的买的裙子。
　　雾茭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站着的林胄，支支吾吾道，“就是一些帮助我看书的小东西。”
　　林胄闻言，看了他手里的快递一眼。
　　雾茭察觉到视线，立马拎着快递去了楼上，“我先回房间了。”
　　照姨愣了下，“要吃饭了。”
　　楼上传来一句，“哥哥你先吃，我待会再下来。”
　　林胄当然不会先吃，雾茭也知道，所以只立马将快递拆了，将里面的裙子塞进被子里，这才下楼。
　　一顿饭雾茭吃的心不在焉，心里想的都是买的那条裙子。
　　刚刚拆开了，他还没来得及看呢。
　　幸好林胄也没问他到底买了什么。
　　吃完饭，雾茭话都没说，立马上了楼，没察觉他一上楼，林胄也跟着他上了楼。
　　晚上十点，林胄洗了澡出来，浴袍松松垮垮挂在肩上，眼神时不时瞥向开了一条缝的门边。
　　又过了半小时，已经到了雾茭生物钟了，他还是没来。
　　想到今天的那个快递，林胄拿过手机，用pm的号发了条消息。
　　隔壁房间里，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下，随即屏幕又熄灭。
　　雾茭正在观赏他买的裙子，这次他买的是连体裙。
　　细带从脖子一连垂到肚脐，再连着裙裤，他几乎要弯腰来穿，先套上脖子，下边穿裙裤。
　　整体颜色是黑粉的，带着蕾丝边，外边再套上半透明罩衫，拍照会很好看。
　　他拿过手机，看到了pm的消息，惊讶了一瞬。
　　pm：在干什么？
　　拥抱太阳ovo：我在穿裙子，哥哥想看吗？
　　消息发过去的下一秒，敲门声响起。
　　雾茭心脏漏了一拍，看到门把手转动，他立即放弃了往外面套衣服的想法，转身跑去床上，缩进被子里。
　　门被打开，林胄随意扫视了一圈，看到躺在床上的雾茭，眼神幽深，“在干什么？”
　　雾茭死死抱着抓着被子，“在、在……我刚刚在洗澡，忘记拿衣服了，就光着身子出来，没想到哥哥直接就进我房间了。”
　　他越说越有底气，语气都变得控诉起来。
　　林胄看了他半响，随后走去衣柜，帮他拿了套宽松睡衣。
　　雾茭伸出一只手接过来，躲在被子里穿上了。
　　随后他才掀开被子，故作镇定道，“哥哥，今晚我想自己睡觉，好不好？”
　　林胄抬手抹掉他额头的汗，“可以。”
　　雾茭松了口气，立马道，“那你出去吧，我要睡觉了，明天我们再见！”
　　林胄走到门口，就在雾茭想要关门时，又突然转身。
　　雾茭手紧紧抓着门框，“怎么了？”
　　林胄盯着他，突然伸手，用手指勾了下他脖颈上的粉色细带。
　　他淡声，“我记得我只给你拿了衣服，怎么里面还有肩带？”
　　手一松，系带又轻轻弹了回去。
　　“还是蕾丝的。”


第29章 “哥哥，我里面穿的是裙……
　　薄薄细细的丝带弹回打在皮肉上, 很轻，却将雾茭的心重重提起。
　　他捂着颈侧的系带，感受到林胄的视线, 脸腾地红了。
　　林胄的眼神一直放在他身上, 还在问他，“怎么了茭茭？”
　　雾茭脸颊连着眼周都红了一片，脸上一片茫然，结结巴巴道，“我、我……”
　　该怎么解释呢？
　　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几乎要脱口而出：我里面穿了裙子。
　　但是很快林胄又开口了, 他问，“今晚还来我房间睡觉吗？”
　　雾茭下意识摇头。
　　林胄淡淡道，“好, 那你早点睡。”
　　说完, 他往后退一步，转身离开了。
　　雾茭这才抬起头看他的背影，随后关上了门, 快速去镜子前看了看。
　　脖子上挂着的蕾丝系带确实十分明显，他穿外套的时候忘记这回事了，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
　　雾茭蹲下来自闭了一会儿。
　　他又想着刚刚林胄说话的语气，对方会猜到自己里面穿了裙子吗？还是说只是随口一问呢？
　　如果知道了，林胄会不会觉得他穿裙子很奇怪。
　　会讨厌他吗？
　　以前妈妈就很讨厌他这样。
　　那林胄呢？
　　雾茭蹲在地上，脑子里胡乱想啊想, 等脚蹲麻了, 他才慢慢起身去浴室，打算洗澡睡觉。
　　脱衣服前，他又走出来将门锁上, 这才放心。
　　一觉睡到天亮，他下楼和林胄吃早餐时，心情还是有些忐忑。
　　但看林胄与平常没有不同，似乎也没有将昨晚上的事情放在心上。
　　雾茭松了口气，专心吃起了早餐。
　　接下来几天，他都没再想穿裙子。
　　几乎和之前一样，一日三餐都和林胄一起吃，等对方去公司，他则是一边等着高考成绩，一边去阳光房照顾植物。
　　周末还去了趟爷爷那儿，顺便去复查了一下。
　　好消息是他的皮肤病似乎好了点儿，坏消息是他吃的药变多了。
　　雾茭对此没什么异议，倒是林胄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走吧哥哥，爷爷催我们吃饭了。”
　　林胄眉眼沉沉，没说话，抬手给他拉了拉帽子，才牵过他的手往前走。
　　雾茭跟在他身后，“爷爷说他让厨师做了我们喜欢吃的，还让你到时候陪他下棋。”
　　林胄嗯了声，问，“你想玩吗？”
　　雾茭抬头看他，“你教我嘛？”
　　“嗯。”
　　雾茭脚步快了些，变成他走在前面，拉着林胄，“那我们快点，不然到时候没多少时间玩了。”
　　林胄笑了下，跟上他，“好。”
　　吃完饭，林因元摆好棋盘，坐下来，林胄带着雾茭去了另一侧坐下。
　　一开始还是林胄和林因元下棋，林胄一边下棋一边小声教他，后来就变成了雾茭亲自上阵。
　　可惜他对这些实在不精通，每走一步要想很久，移动棋子后还要抬头看一眼林胄，眼睛圆溜溜的，像是在说，我这样下对吗哥哥？
　　林胄被萌的摸了摸他脑袋，起身去切了西瓜喂给他吃。
　　雾茭早就习惯他这样了，什么东西放在嘴边，就下意识吃进去。
　　他一边嚼，一边下棋。
　　本来林因元还在思考下一步下哪，哪知抬眼一看，就看到这样的场面。
　　他看了眼站在身侧的管家，管家十分上道，“老爷，您肠胃不好，还是要少吃点西瓜。”
　　管家抬起茶杯，“来，喝口茶润润喉。”
　　林因元瞥了他一眼，接过来喝了口茶。
　　下了三个小时棋，雾茭照例和爷爷一起去阳光房，林胄跟在他们身后，时不时接听电话，眼神却始终放在雾茭身上。
　　林因元摸了摸胡子，“之前总是视频看你操作，今天你在这里试试移种吧。”
　　雾茭一到学习状态就十分严肃，绷着小脸点头，“好的爷爷！”
　　等他操作期间，林胄也走近了，林因元喊住他，“你们谈恋爱了？”
　　林胄平静道，“没有。”
　　林因元愣了下。
　　面前的少年蹲在地上，鼻尖冒着汗，林胄拿出手帕朝他走过去，自然擦了擦。
　　雾茭看到是他，朝他笑了笑。
　　林因元见此，没谈，那你们这是？总不是他老眼昏花了吧？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洗漱完，雾茭又去了林胄房间。
　　林胄还在工作，雾茭朝他走过去蹲在他脚边，双手搭在他腿上，仰头看他。
　　“哥哥，我今晚和你一起睡觉，可以吗？”
　　林胄眼睛从屏幕移到他身上，“洗完澡了？”
　　雾茭点头，拿手腕递到他鼻尖，“你闻闻，香香的。”
　　这一举动太过于突然，林胄喉结微动，喉咙瞬间干渴起来。
　　顿了顿，他才开口，“你先去睡，我忙完再来。”
　　“好哦。”
　　雾茭起身，去了床上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熟悉的味道包裹着他，他都没来得及等林胄上床睡觉，眼睛一闭就睡熟了过去。
　　等他再清醒，已经是隔天早上。
　　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压着他，被窝里也很暖和，暖和到有些热的程度。
　　他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林胄放大的五官。
　　两人挨得很近，雾茭稍稍回神，才察觉压在自己身上的东西是林胄的手臂，放在他腰上，揽得很紧，两个人几乎是搂在一起的。
　　雾茭睁着眼，看着他。
　　搬到这里来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比林胄先醒来。
　　对方沉沉的呼吸声传来，雾茭又觉得还没睡醒，闭上眼继续睡了过去。
　　忍了几天没再穿裙子，得知今晚林胄要加班，雾茭想穿裙子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他打开后台，果不其然很多粉丝都在催他，说挂了要直播的公告怎么还不直播，害得她们一直在等。
　　雾茭心虚，立马和她们道歉了，又说今天下午五点会开播的。
　　【觉觉你怎么提前了？】
　　雾茭敲字：怕被家里人发现，以后都是这个时间直播了。
　　【好好好，还回来直播就好，等你~】
　　以防万一，雾茭去给林胄发了消息。
　　拥抱太阳ovo：哥哥，我刚刚吃了零食，今晚可以晚点吃饭，等你回来一起吃。
　　-
　　林氏总裁办公室。
　　林胄收到消息，眉眼柔和下来。
　　林胄：饿了就先吃，不用等我。
　　拥抱太阳ovo：好哦。
　　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宋升瞧见了，不由啧了下。
　　“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我还没问你呢，上次你们一起去泡了温泉，感觉怎么样？”
　　林胄看他一眼，“午觉不想认识我。”
　　宋升“啊”了一声，“不会吧，兄弟你不行啊，亏我还特意给你们举办，想着你们能说开。”
　　“该不会是你做了什么，让他讨厌你pm这个身份吧？”
　　“你们现在天天住在一起，小心哪天你暴露了，他直接跑掉。”
　　宋升一顿输出，最后建议，“你还是多反思反思自己吧。”
　　林胄没说话，低头看着手机。
　　刚刚他给雾茭发了信息过去，但对方没回。
　　他皱了皱眉，点开监控，看了一圈没看到熟悉的身影，便点开电话页面，想要给照姨打电话。
　　还没等他拨过去，手机上方突然弹出一句消息。
　　【pm，您特别关注的主播午觉现在开播啦！快来看看呦~】
　　林胄手指顿住，随后点进直播间。
　　宋升看他突然站了起来往外走，莫名其妙道，“你去哪？”
　　林胄头也没转，平静道，“回家。”
　　宋升看了眼时间，下午五点，这不是还没到下班的时间吗？
　　-
　　两个多月不直播，雾茭看到不停增加人数的直播间，还有些不习惯。
　　他软声，“大家好，我是午觉，好久不见。”
　　【太久了！！！】
　　【我还以为主播再也不直播了呢】
　　雾茭一脸抱歉，“我最近在考试，不能分心的。”
　　说着，他一边换上今天要穿的裙子。
　　直播不再以赚钱为目的，雾茭决定以后直播都要穿自己想穿的裙子。
　　穿上后，他在镜头前转了一圈，问，“好看吗？我新买的裙子！”
　　【超级好看~别的主播都没你这个味儿~】
　　【觉觉不是说怕家长发现吗？记得锁好门呀】
　　看到家长这个字，雾茭心一紧，看向房间门，不放心地去看了看，是锁好后才又回来。
　　“我锁好门了，放心吧，他不会发现的。”
　　他低头问，“我要不要往大腿那儿戴一个腿环呢？”
　　几乎在他说完这句话后，手机就响起通话铃声。
　　雾茭看到来电人，眼睛立即睁圆了。
　　他茫然到开始求助网友，“怎么办，我家人给我打电话了，我要不就放在那儿不接……？”
　　下一刻，电话挂断了。
　　手机上方弹出一条林胄的消息。
　　林胄：茭茭，怎么不接电话？
　　雾茭还犹豫着要不要回消息，门突然被敲响了。
　　他来不及说什么，立即关掉了直播。
　　门外传来林胄的声音，“茭茭？”
　　雾茭匆忙从衣柜里拿了件高领的衣服穿上，仔细检查了一下这次不会再露出系带后，这才跑去开门。
　　“哥哥，怎么了？”
　　他平复着呼吸，尽量镇定道。
　　林胄看他，抬手抹掉他额头上的汗，“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很热？”
　　雾茭点头，他还来不及说什么，林胄就牵着他的手去了隔壁房间。
　　“今天有点累，你早点来陪我，好吗？”
　　雾茭立马皱眉，看向他，“你生病了吗？”
　　“没有。”
　　闻言，雾茭还是很担心。
　　到了房间，他推着林胄坐在床边，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感受不出什么后，他又低头，将自己的额头贴在了对方额头上。
　　两人距离瞬间拉进，林胄呼吸停顿了几秒。
　　雾茭抬起头，放心下来，“没发烧，哥哥那你早点睡吧。”
　　林胄点头，拉过他的手，道，“那你陪我。”
　　难得有一天林胄会需要他的时候，雾茭立即答应下来，“好！”
　　他爬上床，想到自己里面还穿着裙子，又犹豫道，“我想先去洗个澡。”
　　林胄却直接抱住了他，将他抱进被子里。
　　雾茭眨眨眼，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伸手抱住了他，“哥哥，你心情不好吗？”
　　林胄脸埋在他颈肩，没说话。
　　热热的呼吸打在他颈侧，耳旁，雾茭忍不住笑着偏过头，“好痒呀。”
　　林胄睁眼，看他笑起来时柔软的脸颊，纤细的脖颈，还有衬衫里侧挂在脖颈上的蕾丝系带。
　　他忍不住用鼻尖去蹭它。
　　很亲昵地说着，“茭茭的秘密，我能知道吗？”
　　雾茭闻言，身子僵了下，他伸手摸了摸外套，没说话。
　　房间里安静了好会儿。
　　林胄起身下床，走去浴室。
　　下一秒，他被人叫住。
　　“哥哥。”
　　林胄转身，看向雾茭时，瞳孔猛地紧缩。
　　雾茭不知道什么时候跪坐在了床上，低着头，雪白的脸颊浮上一层红晕。
　　他一颗颗解开了衬衫的扣子，露出了藏在衬衫下的裙子，又一鼓作气脱掉了外套，露在外面的肩膀微微发着抖。
　　雾茭抬起头看向林胄，抿着唇道，“哥哥，我里面穿的是裙子。”


第30章 “茭茭穿裙子很好看，我……
　　“哥哥, 我里面穿的是裙子。”
　　雾茭察觉到林胄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慢慢低下头，不敢再看对方。
　　少年乌黑的发垂落挡住他眉眼, 整个人鹌鹑似的往被子里缩了缩, 想要挡住自己穿着裙子的身体。
　　林胄根本没想到雾茭会直接在他床上给他看……
　　他喉结滚了滚，一步步朝床边走去，喊他，“茭茭。”
　　雾茭还是不敢抬头，只轻轻应了声, 感受到自己慢慢被高大的身影笼罩, 他连忙扯过外套想要穿上。
　　只是紧张到手抖，明明刚刚能轻易穿上的外套，现在却怎么也穿不上了。
　　雾茭急的快要哭出来。
　　林胄扣住了他的手腕, 这才发现他在发抖, “怎么了？”
　　雾茭发现自己怎么也穿不上后，这才破罐子破摔看向林胄，“你……”
　　他眼圈发红, 开口时嗓子哑到好像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林胄皱眉，连忙抱住他安抚，“别怕，要说什么？”
　　雾茭哽咽，“我衣服穿不上了。”
　　林胄察觉到他现在的状态不太对劲，没再提裙子的事, 轻轻帮他擦了眼角的泪, “没事，我帮你穿。”
　　说完，他视线又掠过雾茭身上的裙子, “穿着裙子睡觉不舒服，先把裙子脱掉好不好？”
　　雾茭慢慢冷静下来，点了点头。
　　他脱掉外面的裙子，浑身只留下一条短裤。
　　林胄帮他把外套穿上，将裙子收好，又去拿了毛巾给他擦脸，才让他躺下。
　　雾茭睁着眼看着林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忙活，等对方躺到床上，这才闭上眼。
　　以为今晚就这样睡过去，没想到林胄躺上床，直接抱住了他，将他整个人抱起来带到自己身上。
　　雾茭惊到睁眼，双手放在胸前抵住，不让自己挨着对方。
　　可身下两人双腿却是紧紧挨着，他只穿了内裤，能更清楚地感受到对方传来的更烫的体温。
　　他不适地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的腰被紧紧箍住根本动不了后，这才小声问。
　　“哥哥，你不睡觉吗？”
　　林胄盯着他，看了会儿才问，“今晚我可以抱着你睡吗？”
　　雾茭愣了下，随后点头，“可以的。”
　　他内心疑惑，之前不都是抱着他睡觉的吗？
　　不过，他内心也因为林胄这句话而松了口气。
　　尽管林胄看到他穿了裙子，但还是和以前一样对他，是不是根本不在意他穿裙子这件事？
　　雾茭嘴角弯了弯，主动放下手，抱住了对方。
　　他靠着林胄脖颈，语气是满满的依赖，“哥哥，晚安。”
　　林胄收紧了抱在他腰间的手，“嗯，晚安。”
　　隔天雾茭醒来，身侧已经没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他伸手摸了摸旁边的被窝，还有余温，下一刻穿着西装的林胄从浴室里出来，看到他后朝床边走来，“醒了。”
　　雾茭点头。
　　“那起来吃早餐？”
　　雾茭问，“你吃了吗？”
　　“没有，等你一起吃。”
　　雾茭闻言，立马下床穿鞋洗漱，换了身衣服跟着林胄下楼。
　　吃完早餐，林胄拿出药，看他吃完，这才出门。
　　临走前又不放心地嘱咐，“在家等我回来。”
　　雾茭：“好哦。”
　　想到雾茭昨晚上的状态，林胄这一上午罕见地多次出神，终于捱到中午，回到老宅，见到雾茭，这一颗惶惶不安的心才彻底安稳下来。
　　和林胄吃完午饭，又一起看了会儿电影。
　　等雾茭午觉醒来，林胄早已去了公司。
　　他拿上常看的植物书，下楼，刚要出门，照姨喊住他，“小雾少爷，你要出门吗？”
　　雾茭转身，朝她笑，“没有，我去湖边转转。”
　　照姨点头，看着他走出去，转身忙活自己的事。
　　下午六点，林胄准时到家。
　　他走过客厅，看见餐桌上的花瓶里的花换成了新的，不由一笑，随即四处看了一圈，却没看到雾茭的身影。
　　想到雾茭可能又待在阳光房里还没出来，他不由皱起眉，脚步加快了些，朝别墅后厅走去。
　　抄小路到阳光房，几乎能够想象到少年又是满头的汗水，表情却十分认真地照顾着植物。
　　可打开大门，依旧没看到雾茭的身影。
　　林胄神情一滞，几乎是瞬间，他转过身，重新回到前厅。
　　恰好照姨走过，他问，“茭茭呢？”
　　照姨想也没想，“下午看到他出门，手上还拿了本书，说是去湖边转转。”
　　可他刚刚回来，根本没再湖边看到雾茭。
　　林胄脸色沉了下来。
　　照姨被他这样子吓到了，忙问，“怎么了？”
　　林胄没说话，立即往外走，这次走的更急了，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急。
　　他上车，拿出手机给雾茭打电话。
　　-
　　两个多月没回来，出租屋里各处都已经蒙上了一层灰。
　　雾茭打开衣柜，幸好里面的裙子是完好的，安静挂在那里，依旧漂亮。
　　他伸手留恋地摸了摸，这么久不穿，自己竟比想象中还要想念这些裙子。
　　花了点时间打扫了房间，他这才坐在凳子上，打算给林胄发消息。
　　刚打开消息页面，对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雾茭接通，男人有些压抑的语气传来，“茭茭，你在哪？”
　　雾茭老实道，“我在租房这里。”
　　“好，你在那待着别动，我来找你。”
　　雾茭眨了眨眼，“哥哥，我今晚想在这里睡。”
　　林胄几乎没有犹豫地答应，“可以。”
　　雾茭愣了下，“我还以为你会不答应呢。”
　　林胄听着耳机里少年的话，语气尽可能温和，“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除了离开我。
　　话落，他敲响了房间的门，说，“茭茭，开门。”
　　雾茭看向门口，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你这么快就到了。”
　　说完，他看向关着的衣柜，这才去给林胄开了门。
　　林胄站在门口，他身形高大，几乎可以挡住从外倾泄来的阳光，但还是快步进了房间，关上门。
　　为了省电，雾茭在白天只会开着一盏台灯，只照亮桌子周围。
　　房间靠门这里十分昏暗，雾茭看不清林胄的神情，只好问他，“哥哥，你渴吗？”
　　林胄低声，“为什么要走？”
　　雾茭知道他要问这个，他纠结了下，想到昨晚上林胄看到他穿了裙子后的反应，还是诚实道，“我想穿裙子了。”
　　他一紧张就喜欢绞着手指，“你那里没有裙子，我也不敢穿。”
　　“我可以给你买。”
　　雾茭抬头看向他，眼睛都睁圆了。
　　“为什么不想让我知道你穿裙子的事？”林胄问。
　　雾茭抿唇，“妈妈说过男孩子不能穿裙子，很奇怪，是怪物。”
　　“不是。”
　　雾茭紧张到有些耳鸣，张了张嘴，“什么？”
　　林胄一字一句，“不奇怪，也不是怪物。”
　　雾茭听清楚了，心脏又开始疯狂跳了起来，但这次不是因为紧张害怕。
　　他试探着、慢慢拉过林胄的手，然后牵着他走到自己的衣柜前，当着他的面，露出了里面数十条的裙子。
　　他再次问，这次看向林胄时，是带着期待的目光，“哥哥，你真的不会觉得这样很奇怪吗？”
　　林胄认真道，“不会，茭茭穿裙子很好看。”
　　“我很喜欢。”


第31章 “明明是你的手太大了。……
　　【群聊】
　　雾茭：你们直播的事有被家里人发现吗？
　　周舟：我家里人不知道, 我没和他们说过。
　　秦朝：我爸妈都知道，有时还会在直播间当特别嘉宾。
　　周舟：怎么突然问这个？是被家里人发现了吗？
　　雾茭：算是。
　　雾茭：但是家里人只知道我穿裙子，还不知道我直播的事。
　　雾茭：你们说我要告诉他吗？
　　刚发完消息, 房间门被打开, 林胄提着一袋盒饭进来，放到桌上。
　　他去洗了手，才朝雾茭这边走来，“吃饭了。”
　　雾茭只好关掉手机，跟着他去桌子旁吃饭。
　　“时间来不及了, 我只在楼下买了点, 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雾茭看了一圈，都是他喜欢吃的菜，拿筷子夹了丝瓜, 意外的清甜。
　　他嚼完咽下去, 点头道，“好吃的。”
　　他又想起来自从林胄和他一起吃饭后，都是照着他的喜好去买, 便问，“哥哥，你喜欢吃吗？”
　　林胄吃了口饭，平静道，“嗯。”
　　“可是照姨说你比较挑食。”雾茭看他。
　　林胄顿了顿，“还好。”
　　雾茭偷笑了下, 打算下次问问照姨林胄喜欢吃什么, 总不能总是将就着他来吃。
　　吃完饭，两人下楼转了转。
　　来了这么久，这还是雾茭第一次好好将这附近都走了一遍。
　　回去的路上, 林胄突然开口问他，“你想报什么专业？”
　　雾茭没有犹豫：“植物学。”
　　林胄猜到了，受爷爷的影响，对这个专业多少知道一点，“它需要野外考察，你现在还不太适合长时间待在外面。”
　　雾茭认真道，“我可以戴帽子面罩，我不怕的。”
　　林胄顿了顿，看他因常洗而有了毛边的帽沿，没再说什么。
　　重新回到出租房里已经是下午七点了。
　　按道理林胄应该回去了，雾茭内心突然涌出一股无法言喻的情绪，他犹豫了几下，“你可以……”
　　几乎是同时，林胄开口，“我可以留下来吗？”
　　雾茭愣了下，随即笑着点头，“我刚刚也想问你呢。”
　　林胄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眼眸露出点笑意。
　　雾茭顺势抱住了他，小声道，“哥哥，我不想你走。”
　　说完他又不好意思松开，背过身去。
　　林胄垂眸看他逐渐变红的耳廓，无声笑了下，“你先洗澡还是我先洗？”
　　雾茭立马说，“我先。”
　　他跑去衣柜拿了睡衣，在看到柜子里的衣服后，又转身看向林胄，“我今晚可以穿小背心睡觉吗？”
　　林胄眼眸倏地转深了，明知故问，“什么小背心？”
　　午觉就拿出来自己常穿的那件背心，“这个。”
　　林胄朝他走来，抬手接过来，手掌握了握，“好小。”
　　明明没有那么小的。
　　雾茭眨眼，看他的动作莫名觉得脸红，伸手抢过来，“明明是你的手太大了。”
　　林胄抬眼看他，视线从他脸上转移到衣柜里，不经意问，“那是什么？”
　　雾茭转身去看，竟然是他的胸链。
　　他心虚道，“那是穿裙子的装饰。”
　　林胄低头看他，“茭茭戴上肯定很好看。”
　　雾茭没说话，而是关上衣柜的门，拿着小背心去洗澡。
　　等他出来，林胄正坐在凳子上敲电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带了电脑过来。
　　雾茭第一次当着林胄的面穿背心，还有些不太好意思。
　　他快速上了床，拿被子盖住了自己，才说，“我洗好了，哥哥你快去吧。”
　　林胄起身，视线掠过他白皙带粉的肩膀，“嗯”了一声。
　　等他再出来时，雾茭抬眼去看，猛地被口水呛到。
　　林胄光着上半身，露出精壮的腹肌，手臂线条流畅，漫不经心拿毛巾擦着头发。
　　听到呛咳他才放下毛巾，去给雾茭倒了杯水。
　　猝不及防更近一步看到对方的□□，雾茭一张脸腾地涨红了。
　　他结巴问，“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林胄平静道，“来的着急，忘记带了。”
　　好吧，这件事情也怪雾茭自己，都没提前和林胄说。
　　他点头，往里躺了躺。
　　房间里熄了灯，只留下桌子里侧那盏台灯。
　　他租房的床很小，躺下来两人只能紧紧挨着，感受到身侧比自己更高的体温，雾茭睫毛颤了颤，莫名紧张起来。
　　他移了移身体，想要靠着墙睡，腰还没动，就被一只手揽住了。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跑什么？”
　　雾茭不适地躲了躲，小声，“没什么。”
　　林胄只揽住他，问，“不抱着睡？”
　　背后传来强有力的心跳，雾茭想了想，还是没忍住转过身，躺进他怀里。
　　林胄就将他抱得更紧了。
　　手不可设防地触碰到对方的胸肌，雾茭下意识捏了下，竟然是软绵绵的。
　　他惊呼出声，又捏了下。
　　林胄喉结滚了滚，手却抱他抱得更紧了。
　　雾茭有点不好意思，又不知道说什么，脑子里胡乱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只是这一晚莫名很热，口干舌燥，他浑身像是被点着了火，却找不到火源。
　　直到他睁开眼，对视上林胄深邃的眼，猛地察觉自己竟然挂在了他身上，而且身下还有了反应。
　　雾茭脸瞬间红了。
　　似乎是刚睡醒，林胄嗓音还带着点哑，“要我帮你吗？”
　　他只是礼貌询问，雾茭都还没说话，他就上手握住了，轻轻笑，“很精神。”
　　雾茭全身感官都放到了那只手上。
　　等结束后，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去了厕所。
　　林胄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支起一条腿，喉结剧烈滚动，脖颈青筋浮现，他想着刚刚雾茭的模样，抬手盖住了脸。
　　半小时后，雾茭走出厕所几乎是同手同脚，林胄神情似乎也有点奇怪，他没注意，尽量镇定地坐在桌上。
　　林胄给他剥了鸡蛋，雾茭慢吞吞吃完，又喝了一杯牛奶。
　　吃完早饭，两人这才有了对视。
　　林胄：“刚刚照姨说她榨了西瓜汁，等你回去喝。”
　　雾茭想到昨天自己都没说一声就离开，有些愧疚，“我今天就回去。”
　　林胄站起身，“好，那清东西，我先送你。”
　　雾茭嘴巴张了张，“啊？”
　　林胄则是朝他的衣柜走去，刚打开柜门，雾茭反应过来，整个人缩进了他和柜子的中间，“我来我来。”
　　林胄退后一步，却依旧站在原地。
　　雾茭想到衣柜里那些毛绒尾巴、丝袜、腿环、颈链……林胄应该没见过这些，不能让他看见了。
　　他推着林胄离远了点，“哥哥，衣柜我自己来收拾就好，你帮我收拾别的吧。”
　　林胄看他紧张的表情，点头答应了。
　　收拾好回到老宅，雾茭看着林胄将他的裙子挂在了衣帽间里，有一种这次回出租屋好像就是为了搬家的既视感。
　　林胄帮他收拾好就去了公司，雾茭也没多想，转身去了阳光房。
　　这两天，除了早午饭，期间雾茭都和林胄打着视频电话，林胄开会的时候，也是打着语音的。
　　雾茭很不习惯，因为他看书刚沉浸下去就会被打断，去阳光房待不了两小时就会被喊回去。
　　雾茭一开始十分生气，但总忘记自己还在生气，也就慢慢习惯了。
　　除此之外，林胄还给他买了很多的女装。
　　几乎每天都会有人来老宅送裙子，供他挑选，喜欢的留下，不喜欢的带走。
　　一开始雾茭还不太好意思，但看到那么多漂亮裙子后，还是忍不住去选了。
　　没几天，原本的衣帽间就塞满了裙子。
　　雾茭每次回到房间，都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原来被林胄知道他喜欢裙子，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可他还是不敢和林胄说起他直播的事，他知道的，这和喜欢穿裙子不一样。
　　雾茭惆怅地托着下巴。
　　看到这些裙子，他偶尔也会想起pm，上次他问了对方要不要照片，pm也没再回他。
　　像是有心电感应，在他洗完澡后，pm突然给他发了消息。
　　pm：上次见面才知道你紫外线过敏，我给你做了防护更好的面罩和帽子，快递明天就会到，你可以戴上试试。
　　雾茭惊了下，随即敲字。
　　拥抱太阳ovo：谢谢哥哥。
　　pm：不客气。
　　之后，pm没再发消息，雾茭躺在床上，看他说的给自己做了面罩和帽子，内心又忍不住觉得对方也挺好的。
　　雾茭看向那些裙子，眼睛一亮。
　　要不再拍些照片给他？
　　想到这里，他穿着小背心就跑去了隔壁，“哥哥？”
　　林胄抬头看了眼，放下手机，朝他招了招手。
　　雾茭就立马朝他跑去了，顺势坐在他腿上，睁着眼看他，“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可以。”
　　雾茭眨眼，“我还没说是什么呢。”
　　林胄垂眸看他，“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
　　雾茭本来还有些紧张，听他这样说，没再犹豫，“你能帮我拍照吗？”
　　林胄拿过他的手指，慢慢揉捏，“可以。”
　　雾茭抿唇，“是拍我穿着裙子的照片。”
　　林胄动作一顿，眼睛眯了眯，“是要发给谁？”
　　雾茭犹豫了两下，还是老实说，“他之前帮了我很多，最近还说要给我寄帽子和面罩，我想拍点照片给他。”
　　他怕林胄想歪，还特别说明，“他是设计师哦。”
　　林胄嗯了一声，直接抱着雾茭起身，朝他房间走去。
　　换裙子时，雾茭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林胄自己直播的事情。
　　可是该怎么提起呢？
　　没等他细想，林胄径直走了进来，“我看到了一个视频，里面的人和你好像。”
　　雾茭眨眼，低头去看，屏幕里正是自己戴着胸链的视频。
　　怎么这么巧？
　　下一瞬，骨节宽大的手指触碰着他的锁骨，慢慢往下，抚过他的肚脐，摸上他那块粉色的胎记。
　　林胄问他，“茭茭，这是你吗？”


第32章 “想亲就亲了。”
　　雾茭点头, 没有犹豫地承认，“是我，本来想找机会和你说的。”
　　他主动看向林胄, 发现对方真的没有露出排斥的神情后, 便拿出手机，打开软件，露出自己账号后台给他看。
　　他像是分享好东西那样，很开心地说着，“哥哥, 很多人都喜欢我, 我还挣到了很多的钱。”还了五百万的欠款呢。
　　林胄顿了顿，“你说你想找机会和我说？”
　　雾茭点头，“你不觉得我穿裙子奇怪, 还送了我那么多裙子, 虽然我知道直播和喜欢穿裙子不一样。”
　　他停了下，才对视上林胄眼，“可是我不想瞒你。”
　　他毫无保留地说出了自己的秘密, 认定了林胄是个好人，不会对他有所企图。
　　林胄喉结滚了滚，“你不怕我对你做什么？”
　　雾茭摇头，又笑着说，“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林胄目光划过他清澈分明的圆眼，慢慢凝在他唇边, 低声, “亲你也可以吗？”
　　雾茭下意识点头，等他反应过来林胄说了什么后，猛地睁大了眼。
　　感受到对方的视线在自己唇边停留, 他脸腾地红了，抬手慌乱捂住了嘴唇，“哥哥你……”
　　这句话有些猝不及防，雾茭心乱如麻，好像又回到了那个被林胄握住的早上。
　　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应该要说些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
　　林胄始终盯着他，最后克制地闭了闭眼，退后一步，“我开玩笑的，拍照吧。”
　　说完，他转身出去了。
　　雾茭听见脚步声渐远，这才抬起头来，只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
　　他莫名松了口气，想到待会还要拍照，他深呼吸，继续穿刚刚没有穿上的裙子。
　　也幸好他提前穿了裤子和小背心，不然刚刚林胄走进来，他就被看光了。
　　不想让林胄等太久，他花十分钟就穿好裙子，整理好头发。
　　本来还想戴一些配饰，但一想到刚刚林胄说的那句话，他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提着裙摆，雾茭深吸一口气，刚走出去就对视上林胄的眼。
　　林胄靠坐在沙发上，位置正对着他的衣帽间，眉眼沉沉，眼珠漆黑，浑身带着危险的气势。
　　再一眨眼，又变成了平日里温和沉稳的样子。
　　他站起来，朝雾茭走来，认真夸赞，“茭茭真好看。”
　　雾茭抿唇笑了下，认为刚刚是自己眼花了。
　　他拿过自己的手机递给林胄，“你帮我拍吧，拍不好也没关系的。”
　　他之前一个人，只能对着镜子自拍或者拿手机自拍，但终归没有人帮他拍来的方便，拍摄的角度也会多一些。
　　林胄接过他的手机放在一旁，从沙发上拿过相机，“用这个可以吗？”
　　雾茭惊喜看着他手里的相机，点头，好奇问，“哥哥你会拍照吗？”
　　林胄举起相机，摄像头对着他，“嗯，会一点。”
　　摄像头里少年望着他，“那可以教我吗？”
　　“可以。”
　　“茭茭，坐在沙发上来。”
　　雾茭跟着他的话，乖乖做出动作，让躺下就躺下，让抬头就抬头，拍完照片不到半小时。
　　林胄将照片移到电脑上，午觉认真看了全部，亮着眼睛，“比我拍的好看多了。”
　　“比起相机，手机拍照本身质感就没那么好。”
　　林胄：“你之前拍的也很好。”
　　雾茭点头，“那哥哥将这些照片发给我吧。”
　　林胄顿了顿，突然问，“你和他关系很好？”
　　雾茭愣了下，“你是问接收我照片的那个人吗？”
　　林胄没说话。
　　雾茭继续说，“也不算是关系很好，他虽然有个时候说话很奇怪，但也帮了我很多。”
　　而且他还的那五百万，几乎一大半都是pm打赏的。
　　林胄还是没说话，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
　　雾茭凑到他身前，问他，“哥哥你怎么了？”
　　林胄起身，“没什么，照片发给你了。”
　　雾茭立马看自己的手机，笑道，“谢谢哥哥！”
　　等林胄离开，他便挑了几张发给了pm，等了会儿，pm没回，他便退出聊天页面。
　　完成了拍照这件事，雾茭心情放松，去换了衣服，洗了澡去了林胄房间。
　　房间里没人，雾茭四处看了看，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水声，知道林胄在洗澡，便躺床上玩手机了。
　　没过一会儿，林胄披着浴袍出来，简单擦了擦头发，看雾茭头发半干地躺在床上，皱了皱眉。
　　“怎么不吹干头发？”
　　他语气微沉。
　　雾茭从床上爬起来，看着他，“吹头发太麻烦了，我用毛巾擦干了。”
　　说着他抬手摸了摸头发，触手微凉，带着点湿润。
　　雾茭心虚闭嘴。
　　林胄从浴室拿了吹风机，走到他身边，静静帮他吹着。
　　雾茭观察着他的神情，想说他下次一定记得吹头发。
　　但耳边全是吹风机的嗡嗡声，此时说话也很难被听见。
　　他只好抬头看着林胄，试图用眼神认错。
　　只是看着看着，他目光突然转移到林胄身上，对方只简单披着浴袍，胸肌上还有零星水珠，他忍不住抬手抹掉。
　　林胄吹头发的手顿了顿，将风速调小了。
　　雾茭没意识到，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从喉结到嘴唇到鼻梁再到眼睛。
　　双眼蓦地对视上，雾茭突然想起来刚刚拍照时林胄说的那句话。
　　亲你也可以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耳旁的嗡嗡声没了，只有心脏快速地跳动声传来。
　　他手抓住林胄的浴袍，从床上慢慢站了起来，然后贴近了对方，几乎是脸对着脸那样。
　　面对林胄放大了的五官，雾茭咽了咽口水，然后试探性地，亲了下对方的嘴角。
　　林胄站在原地，始终没动，就这么看着他动作，眼神似乎还带着鼓励。
　　雾茭好像听到了另一道速度更快更强劲的心跳，他闭了闭眼，将唇贴在了林胄唇上。
　　林胄搂住了他的腰，腰上的手泛着白，凸起的青筋清晰可见。
　　只静静贴了几秒，然后移开。
　　一个浅尝辄止的吻。
　　雾茭睁开眼睛，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但还是朝着林胄喊了声，“哥哥？”
　　林胄应了声，“嗯。”
　　他一只手搂着雾茭的腰防止他掉下去，另一只手还拿着吹风机。
　　他低头，拿鼻尖蹭了蹭雾茭的脸颊，说，“头发吹好了，我去放吹风机。”
　　雾茭脸颊被戳出一个柔软的小坑，他眨眼，只呆呆“哦”了一声。
　　林胄就笑了下，拿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腰，“手拿下来。”
　　雾茭跟着他念，“手拿下来。”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还牢牢挂在林胄脖颈上，他快速松开，“好了。”
　　林胄没立马离开，而是又揉了揉他的脑袋，才转身去浴室。
　　雾茭视线跟着他的身影移动，等彻底看不到对方的背影，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他抬手摸了摸嘴唇，他刚刚竟然直接亲了林胄！
　　没等他细想，林胄已经放好吹风机重新回到床上。
　　房间的灯已经关了，只剩下雾茭这侧的台灯还亮着。
　　雾茭慢吞吞躺了下来。
　　林胄在他旁边躺下，如往常一样挨着他。
　　熟悉的气息围绕在身边，雾茭双手紧张地拽住被子，听到旁边人问他，“刚刚为什么亲我？”
　　雾茭眨眼。
　　林胄则是又靠近了些，“茭茭，刚刚为什么亲我？”
　　雾茭只好转头看他，老实道，“想亲就亲了。”
　　林胄看他，雾茭莫名不敢对视，想到刚刚那个吻，他舔了舔唇，试探性地添了一句，“哥哥，要不你亲回来？”
　　“亲完之后呢？”
　　怎么还有以后？
　　雾茭飞快动脑，最后张了张嘴，“那……就睡觉？”
　　林胄顿了顿，问他，“以后也能亲你吗？”
　　与林胄漆黑的眼眸对视了几秒，雾茭开始察觉到不对劲，本想点头的他又摇了摇头。
　　两人躺在一个枕头上，挨得很近。
　　林胄靠的更近了，仿佛下一刻就要亲上来。
　　雾茭忍不住去看他的唇，看到它开开合合，林胄还在继续问他，“为什么不可以？”
　　雾茭也想知道，他心里根本藏不住事，尤其是在林胄面前。
　　“哥哥，我想亲你，你也可以亲我的。”
　　他小声，“难道刚刚你不舒服吗？不觉得亲起来软软的吗？”
　　雾茭还有句话没说，他觉得林胄的唇亲起来像在吃棉花糖，他差一点就咬了。
　　闻言，林胄盯着他湿润的唇，手逐渐收紧了。
　　他压抑地阖上了眼，又睁开，“别人也能这样亲你吗？”
　　雾茭摇头，疑惑他怎么突然又扯上别人了。
　　“那如果别人这样亲我呢？”
　　雾茭皱起眉，内心焦躁起来，他抬手捂住林胄的唇，“不可以。”
　　林胄一动也不动，“那为什么你可以亲，茭茭，我们是什么关系？”
　　关系？
　　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雾茭突然就明白过来林胄为什么这样问他。
　　他放开捂住林胄的手，小声又期待地说着，“哥哥，我喜欢你，我们谈恋爱吧。”
　　林胄像是还不满意：“是哪种喜欢？”
　　“想亲你的喜欢！”
　　雾茭说，“还有那天早上你帮我那次那样的喜欢。”
　　林胄眼睛罕见地有了弧度，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撑着手臂，伏在了雾茭上方。
　　他说，“我也喜欢茭茭，很喜欢。”
　　心里早就有了答案，雾茭听到后还是很开心，他弯起眼，伸手抱住了林胄，“哥哥，我还想亲亲。”
　　林胄就低头，吻上了他，这次贴的更久。
　　雾茭下意识张嘴，想咬一咬林胄的唇，口中突然伸进来什么，他震惊地睁开了眼，想开口说话，却被对方的唇舌堵住。
　　几乎到断气，林胄才松开他。
　　雾茭茫然到睁大眼，张嘴喘着气，听见林胄问他，“茭茭，现在我是你的谁？”
　　雾茭嘴巴还是麻的，下意识回答，“男朋友。”
　　林胄摸了摸他的头，“茭茭，舌头伸出来。”


第33章 加倍亲亲亲
　　雾茭神情茫然, 似乎还没从刚刚的亲吻中回过神来。
　　他下意识跟着林胄说的话张嘴。
　　下一秒濡湿的舌头缠绕住他的，含住吮吸了一下，又吻住了他的唇, 耳边传来黏腻清晰的水声。
　　林胄亲的很重, 很贪，很急。
　　和他平时温和稳重的样子格外不同。
　　雾茭来不及去细想，对方滚烫的气息环绕着他，让他浑身感受都集中在了唇舌上，极致的体验让他脑子如过电般, 手脚发软。
　　不知道过了多久, 嘴唇似乎已经麻到没有了知觉。
　　他抬起软绵绵的手轻轻推了推身上的人，“哥哥……我不想亲了。”
　　林胄只退出一点，似乎也有些喘, 唇上带着水光, 不知道是谁留下的，他缓了缓，才看着他说, “茭茭，不是你说喜欢亲亲吗？”
　　雾茭张了张嘴，还没开口，舌尖还没消散的湿润柔软又缠了上来。
　　他睁大眼，被动地仰头下意识跟着回应。
　　直到林胄慢慢退了出去，又留恋地吻掉他唇上的口水, 才稍稍起身哑声夸他, “茭茭好乖。”
　　雾茭嘴唇还无意识张着，喘着气，露出被吃的通红的舌尖, 眼眶也通红，睫毛被泪打湿，一缕一缕地，可怜极了。
　　林胄抹掉他的泪，又摩挲着他左眼皮上的痣，另一只手轻轻抱着他，拍着他的背。
　　过了好久，雾茭涣散的眼神才聚焦。
　　他眼珠轻轻转动，看向林胄，随后把头埋进他怀里，小声说着，“嘴巴有点痛，舌头好像肿了。”
　　林胄顿了顿，拦住他的手臂紧了些，低头去看他。
　　他眼眸漆黑，语气却十分柔和，“茭茭，张嘴，给我看看。”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张嘴”这个词，雾茭就浑身抖了下，他抬头看向林胄，有些警惕地问，“我张嘴了，哥哥还会亲我吗？”
　　他有点委屈地说着，“你亲的好重，我说话都说不清了。”
　　林胄嘴唇稍红，耳廓也浮现了些粉，他神情似乎有些尴尬，但语气又带了担忧。
　　他说，“不会，让我看看是不是不小心咬破了。”
　　雾茭看了他一会儿，只好张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和通红的舌尖。
　　林胄克制着欲.望，仔细看了看他的口腔和舌头，“茭茭，嘴里有血腥味吗？”
　　雾茭长时间张着嘴，口腔里包了口水，他吞咽了下，才认真感受，随后摇头，“没有。”
　　林胄松了口气，但还是拿手碰了碰他的脸颊，“茭茭，张嘴。”
　　雾茭感受到了他的担忧，听话地朝他张开嘴。
　　随即，一只手指突兀地伸了进来，雾茭瞪圆了眼，下意识拿舌尖抵住想要将手指推出去，但没能成功。
　　嘴里喊着手指，他说话含糊起来，“哥哥？”
　　林胄温声解释，“我摸摸，看有没有受伤。”
　　刚刚不是检查了吗？
　　雾茭眨眨眼，但舌尖还是没动了。
　　只是感受到手指碰到上颚时，他浑身一颤，双手抓住了林胄的手腕，想要他将手指拿出来，但浑身发软，倒像是主动迎上去一样。
　　林胄仔仔细细摸了一遍，这才将手从他嘴里拿出来。
　　他低头亲了亲雾茭，舔掉他的脸上的泪，拿了床头的湿纸巾擦掉湿淋淋的手指，才伸手抱着他轻哄。
　　雾茭躺在他怀里，眼皮红肿，嘴里仿佛还残留着那根手指的触感，迟迟散不去。
　　林胄低头看他，时不时又亲了亲他。
　　雾茭偏过头，不让他亲了。
　　林胄就轻笑，亲他额头，亲他眼睛，亲他鼻尖，亲他脸颊，比起刚刚疾风骤雨般的亲吻，现在就像是和风细雨，春雨缠绵。
　　温温热热的气息撩在脸颊上，雾茭被痒的忍不住笑起来，他偏过头躲开，“不想亲亲了。”
　　林胄不让他躲，就捉住他，轻轻捏住他的脸颊，低头亲他。
　　吻胡乱落在脸颊上，再到嘴唇，雾茭察觉到对方又有想伸舌头的趋势，立马求饶道，“哥哥，我想睡觉了。”
　　说完，他主动亲了下林胄的脸颊，小声道，“明天再亲好不好？”
　　林胄动作一顿，盯着他，眼神沉沉，过了会儿才嗯了声。
　　雾茭松了口气，抱住他，“哥哥，晚安。”
　　林胄揽住他的脊背，“晚安。”
　　隔天醒来，雾茭睁眼就是林胄放大的五官。
　　他整个人都被对方揽在怀里，几乎睡觉前是什么样，醒来还是什么样。
　　腰上的手收的很紧，雾茭动了动根本挣脱不开，他只好艰难拿过手机，打开看了眼。
　　已经早上八点半了。
　　林胄不要上班吗？
　　想到昨晚上的亲亲，雾茭忍不住去摸了摸他的嘴唇，喊他，“哥哥，起床了，你上班要迟到了。”
　　林胄没睁开眼，却张嘴叼住了他的手，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雾茭感受到那股濡湿，吓了一跳，想要将手拿出来，却被轻轻咬住了。
　　指尖传来又痒又麻的触感，雾茭脸腾地红起来，想要报复回去，像林胄那样也咬住他的手，不让他挣脱开。
　　只是想到昨晚上口腔里伸进手指的感觉，雾茭又犹豫着没动，仿佛舌尖和上颚还残留着被挑.逗的触觉。
　　察觉到指尖被放开，他快速收回手，塞进被子里。
　　“哥哥，你还不起床吗？”
　　林胄嗯了一声，脸上还带着困倦，脸朝雾茭这边压过来，埋在他脖颈里，深吸了一口气，说，“不想去公司。”
　　此时房间里开着冷气，被窝里十分暖和，雾茭肌肤贴着林胄的，很舒服，也不怎么想起。
　　但想起来他今天上午还要去阳光房看看，立马劝道，“中午回来还可以午睡的。”
　　林胄声音有点闷，“你说的对。”
　　随后，他抬起头来，“要不茭茭再给我亲一下，我就起床。”
　　雾茭愣了下，然后主动抬起头，亲了下他的唇。
　　一触即离。
　　还没等他的脑袋挨着枕头，一只手就扶起他的脑袋，低头吻了下来。
　　舌尖传来熟悉的缠绕，勾起昨晚上所有的记忆。
　　雾茭察觉到对方还想往里伸的举动，吓得睁圆了眼，用力推开林胄，“不、不可以再亲了。”
　　他脑子还有点缺氧，胡乱擦掉嘴角的口水，起身道，“我先起床了，哥哥你要睡就继续睡吧。”
　　说完，他下床穿鞋，腿却软的站不住，整个人往地上摔去。
　　早已睁开眼的林胄见此，脸上笑意瞬间消散，立马从床边那边过来扶住他，手抓得很紧。
　　雾茭没什么感觉，倒是林胄看起来吓了一跳，不顾他反对，抱他去了浴室，走到马桶旁，问他，“要不要上厕所？”
　　雾茭点头，感受到他在给自己脱裤子后，连忙制止住。
　　“我自己来吧，我觉得我现在好多了，不会摔跤了。”
　　怕林胄不信，他还特意放开林胄，自己站着。
　　林胄没再继续帮他脱裤子，只退后了几步，依旧站在浴室里，转身道，“我就在这儿，你有什么事喊我。”
　　雾茭红着耳朵，还是不太好意思上厕所，小声喊，“哥哥，你在这我上不出来。”
　　林胄顿了顿，这才开门走了出去。
　　趁着他离开，雾茭赶紧上了厕所，顺便洗漱一下。
　　他抬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唇通红，舌尖似乎也肿了，一副使用过度的样子。
　　怎么谈恋爱后，林胄是这个样子。
　　林胄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问他，“不舒服吗？”
　　雾茭从镜子里对视上他漆黑的眼，摇头又点头，“亲亲的时候舒服，亲完不舒服。”
　　林胄低头看他，似乎是笑了下，柔声说，“下次我轻轻的。”
　　雾茭十分信任他，不知道在这种事情上，对方本性是永远不满足，永远得寸进尺，他很乖地点头，“我们下楼吃早餐吧。”
　　林胄嗯了一声，牵过他的手。
　　“下午，带你去见爷爷。”
　　雾茭怔了下，“是要和爷爷说我们在一起的事吗？”
　　“嗯。”
　　林胄给他剥了鸡蛋，放进他碗里，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撩起眼皮看他，“你不想说？”
　　“不是。”
　　雾茭摇头，“我们才刚在一起，这就和家长说，会不会有点太快了？”
　　他其实是怕爷爷接受不了同性恋，怕林胄横在其中为难。
　　林胄好似猜到他的想法，说，“不用担心，爷爷之前就问过我是不是和你谈恋爱了，他很喜欢你。”
　　“爷爷问我们谈恋爱？”
　　雾茭惊讶，“什么时候？”
　　林胄吃了一口面包，顺手将牛奶递给他，“很早。”
　　雾茭咳了下，但想起来之前爷爷就和他说过林胄还没谈恋爱的事情，当时他以为是在开玩笑，现在想想，其实是在撮合？
　　半响，他憋了句，“爷爷真时髦。”
　　林胄眼尾扬了下，“是吗？他只希望我不要孤独终老就好。”
　　雾茭立马接话，“才不会，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想了想，他又说，“而且你也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林胄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最先有了情感联系的人。
　　林胄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摸了摸他的头。
　　雾茭下意识蹭了蹭他的手心，突然想起来他们刚见面是在皮肤医院，当时也是林胄摸了摸他的头，告诉他不要怕。
　　他弯眼，有些庆幸地说着，“幸好那天我去了医院，遇见了你，不然可能我们现在都还不认识对方呢。”
　　听到他后面那句话，林胄眯了眯眼，说，“幸好茭茭喜欢穿裙子。”
　　雾茭看他，疑惑，“怎么这么说？”
　　林胄语气平静，“很喜欢看你穿裙子。”
　　雾茭眼睛弯了弯，突然凑到林胄耳边，“那我今晚穿裙子给哥哥看，好吗？”
　　林胄眼神倏地转深，轻声应了句，“我很期待。”


第34章 “原来是这里磨得你很痛……
　　送林胄离开, 雾茭回到房间，想着自己今晚上要穿哪条裙子。
　　对方送的裙子太多，他根本穿不完, 也试不完。
　　看了一圈, 雾茭十分纠结。
　　最后，他想，既然是林胄想看，那到时候让他来选裙子好了。
　　这样决定下来，雾茭就将此事放到一边, 去阳光房看他的植物去了。
　　直到中午林胄回来, 他才从阳光房出来。
　　林胄看他满头汗，神情不太好，“明天继续视频。”
　　意思是说依旧要管着他进阳光房的时间。
　　雾茭心虚, 小声说着, “我一时忘记了，而且今天下午不是要出门？我就想着上午全部整理完。”
　　林胄听他说完，捏了下他的脸。
　　雾茭嘴巴被捏的嘟起来, 也不生气，朝他弯眼，“哥哥，别生气了，下午我跟你一起去公司，好不好？”
　　林胄脸色好了些, “嗯”了一声。
　　用温水打湿毛巾给他擦脸, 雾茭皮肤薄嫩，稍稍捏一下，也能留下浅浅的印子, 林胄低头亲了亲。
　　早上说好了要去爷爷那儿，顺便吃晚饭，雾茭想的是干脆中午一起和林胄出门，免得等他下班后还要来接自己。
　　脸上的吻蔓延到嘴角，林胄轻咬了一下他的唇，垂眸看他，“茭茭，专心。”
　　雾茭只好张开嘴，认真回应他的吻。
　　不知道亲了多久，雾茭听到照姨喊他们吃饭，脚步声由远及近，他舌头被含住吸吮，说不出话来，只好着急地推着林胄。
　　林胄不是没听到身后的动静，他不紧不慢地又深吻了几下，雾茭甚至能听到十分下流的啧啧水声。
　　几秒钟后，照姨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林胄霎时起身，指腹抹掉他唇边的口水。
　　照姨恰好看到他们，“你们在这呢，快来吃饭吧。”
　　说着，她神情疑惑，“小雾，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
　　雾茭悄悄瞪了林胄一眼，朝照姨摇头，“没有，应该是我在阳光房待久了。”
　　说话时，还能感受到口腔里那股唇舌交缠的触感，脸愈发热。
　　他上前一步，直接揽住照姨走去前厅，不管身后的人了。
　　林胄舔了下唇，神情餍足，跟在他身后。
　　吃了午饭，雾茭困顿地躺在床上，连被子都懒得掀开，就这么摊在床中间。
　　昨晚上亲久了，早上又醒得早，他吃完饭就想睡下，被林胄拎起来走了会儿才回到房间。
　　林胄洗了澡走到床边，见此嘴角扬了下，他上床亲了亲雾茭，雾茭迷迷糊糊的，没躲开，但他也没深入下去，而是顺着唇，往下亲了亲，最后将脑袋埋在他肚子上，重重吸了口气。
　　雾茭没睡着但也没睁开眼，察觉到林胄在做什么，他笑出声。
　　直到肚子上被什么舔了下，痒得他震惊睁开眼，“哥哥？”
　　林胄头也没抬，继续躺在他肚子上，只应了声。
　　肚子上的头分量不小，雾茭感觉自己呼吸都慢了，只是想到刚刚的触感，他还是睡不踏实，问他，“哥哥，你刚刚在是亲了我肚子吗？”
　　林胄低声应了，声音有些沉，好像是快要睡过去似的。
　　雾茭犹豫，还是问他，“为什么要亲那里呀？”
　　虽然他了解过自己的性向，但是除此之外的其他东西，都是林胄教他的。
　　亲肚子这种事情，是他的知识盲区。
　　对他来说，有点奇怪。
　　林胄抬起头，换了个姿势，抱住他，再将被子掀起来盖在两人身上。
　　“亲肚子是喜欢茭茭，”他手指慢慢抚摸着雾茭的肚子，停留在肚脐下方的胎记上打着转，“不喜欢吗？”
　　雾茭有点痒，往后缩着摇头，“没有。”
　　林胄垂眸看他，得寸进尺，“那能再亲一下吗？”
　　雾茭握住他的手腕，防止他再摸，试图交换条件，“亲了就不要摸了，好不好？”
　　林胄受不了他这样，立马应下来，“好。”
　　雾茭就躺着不动了，睁着圆眼，看他不动还催促道，“我想睡觉了，哥哥你快点亲。”
　　林胄喉结滚了滚，他掀开被子，雾茭主动撩开衣服，露出肚子。
　　穿书之前他还很瘦，到现在肚子上已经有了不少肉，摸着很软。
　　林胄低下头，没有直接亲肚子，而是先亲了亲他眼睛，才往下亲了下他的胎记。
　　可能是察觉到了雾茭的不适，他没有像刚刚那样伸舌头，而是将唇贴在那儿，轻闭上眼，是一个很虔诚的吻。
　　雾茭看着他，突然就感受到了刚刚林胄和他说的那句“亲肚子是喜欢茭茭”。
　　他弯起眼，等林胄躺下时，他也起身亲了下对方的肚子。
　　林胄愣了下，随即听到雾茭说，“我也喜欢哥哥。”
　　他拥住自动往他怀里钻的柔软身躯，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紧紧抱着。
　　林胄身上温热，雾茭感到很舒服，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下午雾茭还没怎么睡醒，被喊起来整个人还是迷糊的，往常他都要比林胄晚点起，但今天要和对方一起公司，不得不早起。
　　他洗漱完，换了衣服，又继续躺回了床上。
　　林胄穿了衣服出来，见此便说，“要不等我下班我再接你？”
　　雾茭闭着眼摇头，朝他伸出手，软声，“哥哥抱我。”
　　林胄眉眼温和下来，给他带上面罩帽子，单手抱他下楼，走得很稳，雾茭顺势抱着他的脖颈，继续趴在他肩头睡着。
　　照姨在他们身后看着，满脸都是笑意。
　　到了公司，雾茭依旧没睡醒，又去了休息室睡了几个小时。
　　期间，林胄不放心地进去摸了摸他额头，又给他量了温度，没发烧后才放松下来。
　　雾茭睡得很死，什么都不知道。
　　下午他们去了爷爷那儿，刚到了庭院，林因元见到他们，就问，“谈恋爱啦？”
　　这次是对着雾茭说的。
　　雾茭点点头，还是有些紧张。
　　林因元笑了下，拉着他进了隔间，还特意嘱咐林胄，让他不要跟进来。
　　雾茭感受到林因元的亲近，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爷爷，你带我来这里，是要和我说什么吗？”
　　林因元指了指前面正正方方的盒子，“茭茭，去打开。”
　　雾茭眨眼，听话地去打开了盒子，一叠文件映入眼帘。
　　林因元比往常要认真许多的话在身后响起，“你和林胄在一起，这是属于你的股份，好好收好，爷爷希望你们能长长久久。”
　　“股份？”
　　雾茭震惊，连忙摆手，“不行的爷爷，这个太贵重了……”
　　林因元严肃，“给你你就收着，林胄要是哪里对你不好，就和爷爷说，爷爷会帮你。”
　　雾茭抿唇，点点头，“谢谢爷爷。”
　　林因元走到他面前，从盒子里拿出文件，又请人进来进行了一些手续，一切完成后，雾茭久久不能回神。
　　林因元看他神情，笑了下，“怎么，吓着了？”
　　雾茭回神，老实点头，又认真道，“我会和林胄好好在一起的。”
　　林因元似乎就是等得这句话，连说了三个好字。
　　一起吃了饭，两人就回了老宅。
　　洗完澡，雾茭拉着林胄进了自己房间，“哥哥，你想看我穿什么？”
　　“什么都可以吗？”
　　林胄背对着光，脸部轮廓忽明忽暗，雾茭对视上他那双漆黑的眼，没察觉到某种危险。
　　他点头，“都可以的。”
　　林胄没看他这段时间给他买的裙子，而是走到最先放着雾茭从出租屋搬来的衣服的柜子前，指着其中的配饰说，“想看茭茭戴这个。”
　　雾茭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蓦地红了脸。
　　林胄指的竟然是胸链。
　　他支支吾吾，“这个，外面是要穿……”
　　林胄打断他，“可以不穿吗？直接戴给我看，好不好？”
　　他五官深邃，每次对着雾茭说些软话时，眉眼间又总是带着温柔，多了些他这个年纪的少年气。
　　雾茭很喜欢他这样，第一次在皮肤院见面时林胄也是这样的。
　　他脑袋晕晕地应了下来。
　　等他脱下衣服，戴上了那条胸链后，脑子才逐渐清醒过来。
　　林胄却先一步走到他身前，仔细盯着他，指尖挑起他胸前的碎珠，嗓子微哑，“原来是这里磨得你很痛。”
　　触碰间扫到了某处，雾茭浑身打了个颤，总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好像是自己也说过。
　　没等他细想，林胄放下碎钻，直接抚上了他碎钻下的某处。
　　闷闷低笑传进耳朵，“茭茭，怎么这么敏感。”
　　雾茭脸腾地一下红了。
　　他哆嗦着，感受到某处被摩挲抚摸，想要说话，又听见林胄说，“好像大了点。”
　　雾茭眼周连着脖颈耳朵一片粉，颤声说，“哥哥，好奇怪。”
　　他抓住了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摸这里也是喜欢我吗？”
　　林胄不紧不慢地应声，就听雾茭说，“那我也想摸哥哥的。”
　　林胄对视上雾茭期待的眼，咳了下，他点了点头，答应下来，又说，“到床上再摸好不好？”
　　雾茭应了声好，突然瞥见他耳廓红了点，好奇摸了下，“哥哥耳朵怎么烫烫的。”
　　林胄没说话，转而给他换下胸链，给他穿上睡衣。
　　到了床上，雾茭躺下来，睁眼看他，显然是很期待接下来要做的事。
　　林胄喉结滚了滚，“茭茭摸完，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雾茭：“什么？”
　　林胄凑近他耳边，低声说了句。
　　雾茭咬唇，表情震惊，过了会儿才说，“那里也是能亲的吗？”


第35章 “茭茭，射出去。”……
　　林胄垂眸看他, “茭茭，只亲一下。”
　　雾茭心里震惊久久不散，犹豫了会儿才红着脸点头, 又说, “只一下。”
　　林胄应了声，然后当着他的面关掉了灯，照例只留下了他那侧的床头灯。
　　房间里霎时暗了下来，只有两道轻轻的呼吸声，逐渐缠绵不分彼此。
　　再上床时, 他脱掉了衣服, 露出线条优越流畅的腹肌，单手撑在了雾茭耳边，喊他, “茭茭。”
　　明明是他要摸的, 可雾茭的脸却更热了。
　　他脑袋旁的小臂劲瘦修长，肌肉随着他的动作而稍稍绷紧，显得年轻又有力量。
　　这时雾茭才从刚刚的震惊中体会到了点未知的危险。
　　林胄黑眸盯着他, 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雾茭努力睁大眼，心脏剧烈跳动间突然发现了他泛红的耳廓，忽地抬手摸上去。
　　他动作很轻，怕是弄疼了对方。
　　殊不知这只会调动男人心底最渴的欲.望。
　　林胄猛地闭了闭眼，小臂浮起青筋, 但还是一动不动任由雾茭摸着。
　　雾茭一开始还在想, 为什么林胄刚刚喜欢摸他这里，但现在看林胄的神情，好像就明白了点。
　　爱人在自己手下颤抖战栗, 一切万般感受接来源于自己。
　　这种满足感非寻常事能感触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嘴唇又被温热覆了上来。
　　牙关被撬开，没被吃够的地方又重新被含住，缓慢吮吸了几下。
　　雾茭自然仰头，承受他的亲吻，这几天下来，他被林胄影响，或者说是教，也能回应几下，只是动作依旧青涩。
　　林胄垂眸看他潮红的脸，忍不住更加深入。
　　雾茭被咬的痛了，手下不自主用力，听见身上人闷哼了声，这才意识到自己捏的哪里，他愧疚道歉，“哥哥，对不起，你痛不痛？”
　　说着，他又抬手，拿柔软的手心去揉，手下却愈发热了。
　　雾茭感受到手下的变化，愣神际想起林胄说的那句：“变大了。”
　　林胄眉间隐忍，退出来舔了舔他的唇，抓住他的手腕不让他乱动，哑声哄道，“茭茭，你摸完了，该我亲了。”
　　耳边是急促的带着濡湿的呼吸声。
　　雾茭舌头还是麻的，心里想着明天早上起来说不准嘴巴也肿了。
　　面前人却不等他回答，已经往下滑进了被子里，又顺着他的睡衣钻了进去。
　　带着点烫的温度喷洒在皮肉上，雾茭紧张地闭起眼，在感受到那股温热后，蓦地睁大了眼。
　　……
　　半小时后，被子里的人钻了出来，舔了舔唇瓣，神情似乎还带着回味。
　　他抬手揽住哭到止不住的雾茭，抬手撩过他被汗浸湿的发丝，“茭茭，喝不喝水？”
　　雾茭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
　　他浑身的感触还放在身上的某处，想起来刚刚林胄跪在他身上埋着头，一边亲着一边喊他茭茭宝宝，薄唇吐出平时里没说出的情话，哄得雾茭让他亲了好多下。
　　那处敏感，被作乱久了，容易肿大破皮。
　　就连极致轻柔贴肤的睡衣挨着，也磨得不舒服，到最后林胄干脆帮他脱了衣服。
　　两人上半身光着，皮肤相贴，有了别的反应，自然也十分清楚。
　　林胄笑了声，手上继续抚着光滑的脊背，问，“茭茭好敏感，要帮忙吗？”
　　雾茭糊成一团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些，他转了身，背对着林胄，不说话了。
　　林胄抱了他一会儿，起身拿毛巾给他擦了擦，想仔细看刚刚亲的那处，雾茭红着脸瞪他，不让他看。
　　他轻声，“我看看有没有破皮。”
　　雾茭摇头，嗓子也有点哑，是刚刚哭的，“没有。”
　　反正是不给林胄看了。
　　林胄便只好给他倒了杯温水，这回雾茭乖乖喝完。
　　刚刚那半小时太累，雾茭喝完水后不久，感受到背后温热宽厚的胸膛重新贴了上来，他彻底熟睡了过去。
　　林胄将他转过身来，先仔细看了那处，没有破皮，但确实红肿了一圈，他稍稍一碰，睡着后的雾茭依旧皱起眉。
　　他神情多了点懊恼，轻手给他上了点药，这才搂着他睡过去。
　　雾茭再睁眼身边已经没了人。
　　他掀开被子，闻到了一股药味，意识到哪里传出来的，他耳朵红了红，立马拿了睡衣穿上。
　　虽说昨晚上林胄十分过分，但也多亏他上了药，今早穿上衣服时，没了昨晚那股磨痛。
　　这几天林胄也老实了些，没再说些让他耳朵脏了的要求。
　　很快到了他出成绩的日子。
　　当日林胄没去公司，特意在家和他一起等着时间查成绩。
　　还总是明里暗里告诉他，哪怕没考好也没事，他能给他开研究所，更何况爷爷给他的股份就已经够他几辈子不愁吃穿了。
　　雾茭知道他话背后隐藏的含义，笑着点头。
　　他考完就和老师估了分，所以没太紧张。意外的是，他的成绩竟比估的分数还要高上不少。
　　和林胄商量了下，他决定报考当地有名的大学，也是林胄的母校。
　　雾茭弯眼，看向林胄，“那我岂不是也能喊你学长了？”
　　林胄眯了眯眼，捏他脸颊，“要是听到你喊别人，饶不了你。”
　　雾茭装作被吓到了的神情，“我好怕怕哦。”
　　林胄眉眼皆是笑意，拽住想要跑的少年，低头亲了亲他。
　　“要不要出去放松一下？”
　　雾茭眼睛亮了下，“哥哥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泡温泉吗？我们就去那儿吧。”
　　林胄动作顿了顿，“你想去？”
　　雾茭点头，眼带期待，和看pm时害怕警惕的神情完全不同。
　　林胄手心蜷了蜷，突然有种有什么握不住的无力感。
　　雾茭凑近看他，“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林胄：“好。”
　　雾茭立马上楼，“那我去收拾行李。”
　　隔天一大早，轿车驶出老宅，朝温泉山庄方向开去。
　　雾茭兴奋了一晚上，早上起不来，也幸好提前收拾好了行李，其他的都由林胄一手操办。
　　等到达目的地，雾茭这才清醒，刚要下车时被男人喊住。
　　脸上盖上面罩，脑袋上戴上帽子，林胄检查了一番，才让他下车。
　　雾茭朝他笑了笑，隔着面罩亲了下他的脸颊。
　　“谢谢哥哥。”
　　决定的匆忙，他们没有提前定房间，碰巧这几天偶遇公司团建，到了前台只剩下一间套间。
　　恰好是上次雾茭和pm住的那套。
　　跟随服务员去往套间的路上，雾茭心情有点复杂，想了想还是和林胄说，“哥哥，上次我也住在这里。”
　　林胄当然知道。
　　这次来这里的心情和上次的截然不同，但好像又有些相似。
　　雾茭是前者，林胄是后者。
　　pm的身份横在两人之间，永远是一道要炸不炸的雷。
　　区别在于雾茭知不知道。
　　“哥哥，待会我们一起到这里泡一下吧。”
　　雾茭走到房间外的温泉旁，拿手去感受温温热热的泉水，已然十分期待。
　　林胄从家里带了四件套来，套好后闻声才走出来，“你先泡。”
　　雾茭便蹦跳着跑进房间，当着林胄的面快速脱掉衣服裤子，穿上浴袍冲进温泉。
　　平时都是温温软软的，现在这样情绪外露说明他开心极了。
　　林胄抹去心头万千心绪，垂眸笑了下。
　　雾茭坐在温泉池里的石头上，闭眼感受了会儿，随后趴在岸边一边吃着葡萄，一边看房间里的林胄忙活。
　　林胄将行李箱里的东西拿出来，又将两人的衣服挂起来，这才换了浴袍踏进温泉池里。
　　雾茭看他来，自然投进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坐着。
　　他拿起一颗葡萄，小心剥了皮，喂给林胄，“哥哥，我刚刚尝了，这葡萄很甜。”
　　林胄张嘴咬住，又低头朝他亲来。
　　雾茭只好接住，独属于葡萄的清香在口腔里爆发，随着唇舌交缠而化为葡萄汁水，一半被吃进了肚子，一半掉落这泉水中。
　　亲了一会儿，林胄放开他，又拿了颗葡萄喂进他嘴里，低头吻住。
　　雾茭伸手揽住他脖颈，乖乖回应着。
　　耳边又传来充满涩情意味的一句，“茭茭，想亲那里。”
　　雾茭亲上了头，没怎么犹豫便点了点头。
　　这次男人却没有直接含上，而是顺着唇往下，啄着他的下巴，脖子，轻咬了下他的喉结。
　　雾茭从没被人亲过喉结，身子瞬间麻了起来，脑子也变得晕乎乎的。
　　林胄顺势往下，时过一周，他又亲上了这处。
　　雾茭痒得忍不住往后缩，脊背碰到稍显冰凉的石壁，又忍不住朝林胄这边靠过来，倒像是主动将自己送上去。
　　他脸发红发烫，浴袍挂在手臂上要掉不掉，如同后来他挂在脸颊上要掉不掉的泪珠。
　　不知道过了多久，雾茭满脑子只有林胄后背肌肉线条紧绷、埋着头的样子，背上的不知道是溅起来的温泉水珠，还是汗水。
　　林胄抬起头来，舔掉他的眼泪，夸他，“茭茭好棒。”
　　雾茭浑身发抖，身体内的那股愉悦久久不散，被碰一下就抖。
　　林胄等他平复了这才抱他去床上，轻哄，“睡吧，我守着你。”
　　一觉睡到下午，雾茭醒来，顺着键盘声望去，林胄腿上放着电脑，一只手敲着键盘，另一只手拿着手机，似乎是在打电话。
　　他这才想起来，今天不是周末，林胄还得工作。
　　他就这样躺着没动，直到五分钟后林胄下意识朝他看来，对视上他的目光后，冷淡的神情才软下来，问他，“饿不饿？”
　　雾茭坐起来，“还好，我等你弄完。”
　　林胄便立马关上电脑，朝他走来，“已经弄完了，起床吧。”
　　雾茭点头，抱着他，浑身还带着刚从床铺离开的热气，林胄低头埋在他脖颈里吸了口气。
　　换了一身衣服，外出觅食。
　　上次来这里，雾茭没来得及逛逛这里，这次林胄陪在他身上，他吃完饭，慢悠悠地去了不少景点。
　　最后，他站在射箭馆，看着里面的人姿势帅气，弹指间，长箭便射在远处的箭靶上。
　　林胄看雾茭十分感兴趣，便拉着他的手进去，“想玩？”
　　雾茭没碰过弓箭，有些期待也有点害怕。
　　他眼睛圆溜溜地，“哥哥，你会吗？”
　　林胄没回答，和老板交涉一番，拿了弓箭，一拉一松，长箭便击中靶心。
　　旁边递来艳羡的目光。
　　林胄只转头看向雾茭，对视上他一脸崇拜的眼神，嘴角微勾。
　　雾茭震惊，“哥哥，你好厉害！我都不知道你会射箭。”
　　林胄淡淡道，“没有我不会的。”
　　老板站在一旁，一脸牙酸的走了。
　　雾茭期待看他，“那你教我吧。”
　　林胄便教他怎么握住弓箭，又站在他身后，扶正他的肩膀，手臂，最后将手放在他腹部，“吸气。”
　　雾茭忍住痒，照着他的动作深吸一口气，眼睛盯着远处的箭靶。
　　耳边传来低沉的一句，“茭茭，射出去。”
　　“铛”地一声，长箭射中箭靶。
　　雾茭却满脸通红，脑子里满是他们在温泉里时，林胄也是说的这样一句。


第36章 他绝不允许雾茭再离开他……
　　林胄瞧见雾茭的神情, 见好就收。
　　他收回放在少年腰间的手，夸道，“茭茭很棒, 你可以一个人试试射箭。”
　　又听到那个“射”字, 雾茭耳朵颤了颤，红着脸抿唇没说话。
　　轻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不要再想温泉池里发生的事。
　　他看了眼射中箭靶的箭，没有正中靶心，而是射偏了, 还差一点点。
　　雾茭重新举起弓箭, 回忆着刚刚林胄教他的动作，一一摆正了，这才缓慢拉起弓弦, “咻”地一声, 长箭击中靶心。
　　射击馆里几乎所有人都朝他看过来。
　　雾茭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又转头看向林胄，兴奋道, “哥哥，你看到了吗？我射中了！”
　　林胄不动声色挡住了其他人望过来的视线，“嗯，宝宝很厉害。”
　　雾茭开心之余，又有点不好意思嘱咐他，“你不要在外面喊我宝宝, 这样不好。”
　　林胄勾唇, 故作不懂，“那什么时候能喊？”
　　雾茭看他一眼，放下弓箭, 拉着他出去，又四处看了看，没发现有人往这边来后，才小声说，“当然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在的时候了。”
　　“嗯？”林胄装作没听清。
　　雾茭凑近他耳边，呼吸温热，“做那种事情的时候。”
　　林胄猛地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眼神幽深。
　　嘴巴被堵住，雾茭不解地朝他眨眨眼，意思在问，哥哥怎么了？
　　林胄深吸一口气，沉声，“回去，想喊你宝宝了。”
　　雾茭眼睛一下子睁圆了，掰开脸上的手，下意识低头往下看。
　　但还没等他瞥到，林胄就拉住他的手腕，快速带他去了安全通道，将他压靠在墙壁上，温凉的唇贴了上来。
　　雾茭还没反应过来，脑子晕乎乎的，张嘴想说什么，下一秒，滚烫湿滑直驱而入，缠绕住他舌尖。
　　几乎是又深又重的力度，雾茭不由仰起头，耳边的水渍声清晰可闻，嘴角有什么滑落，又被林胄舔掉，喉结滚动，似乎咽了下去。
　　不知道亲了多久，雾茭从一开始的担忧被人看到，到后来的浑身发软，几乎要靠着林胄揽住他才不坐在地上。
　　直到林胄退出来了些，雾茭才撑着他张嘴大口喘气。
　　林胄唇色微红，头发有些凌乱，低头看他喘气时露出的殷红舌尖，又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
　　雾茭恼怒地推了推他，“……不亲了。”
　　林胄：“为什么？我亲的不舒服吗？”
　　雾茭脑子缺氧，只知道不想亲了，但对于其他的问题仍处于宕机状态。
　　林胄还在说，“茭茭，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雾茭抬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话了。
　　回去已经晚上十点半。
　　雾茭亲累了，也没了泡温泉的兴致，径直去了浴室洗澡，穿了睡衣直接躺到了床上，滚了滚把自己盖住后，这才看向外面站着的林胄。
　　林胄在外面接电话，一通电话打完再进来，雾茭已经蜷在被子里睡着了。
　　他眉眼柔和下来，坐在床边看了好会儿，才去洗澡。
　　等重新回到床上躺下，旁边躺着的少年摸索着靠近了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熟了过去。
　　林胄抱紧他，也闭上了眼。
　　一觉睡到天亮，雾茭起来时林胄刚好洗漱完，走过来自然亲了亲他的脸颊，“想吃什么？”
　　雾茭还没去山庄里的餐厅里吃过东西，便说，“我们去餐厅看看吧。”
　　林胄：“好。”
　　温泉山庄主打养生，餐厅里的菜品也大多数以清淡养生滋补为主，倒是很适合早上来吃。
　　雾茭只拿了一份温泉鸡和米粥，坐在靠里间的隔厅里吃。
　　林胄在他身旁坐下，给他拿了杯牛奶放在他手边。
　　吃完打算回去，还没出餐厅，偶遇了走进来的宋升和周情。
　　宋升神情说得上是十分震惊，快速朝他们这边走来，“这么巧，你们也来这里泡温泉啊？”
　　雾茭怔了下，林胄和宋升认识？
　　对视上兄弟看死人的眼神，宋升猛地反应过来，看向雾茭，“啊，那个，午觉，你也在这里啊？你旁边是？”
　　周情在一旁捂脸，一副不想认识宋升的摸样。
　　雾茭迟疑了下，介绍道，“他是我男朋友，林胄。”
　　宋升这才看向林胄，对方的眼神倏地由阴转晴，看来是很喜欢雾茭的回答。
　　见色忘友！
　　他内心吐槽，嘴上说着，“哦哦，我知道他，他很有名，林氏总裁。”
　　雾茭刚刚内心的疑惑这才消散。
　　林胄这么厉害，宋升认识他也很正常。
　　这么想着，耳旁传来林胄低沉的声音，“我们先走了。”
　　雾茭还想说点什么，人却被男人拉着走出餐厅，再转头看时，已经没了两人的身影。
　　林胄撑起伞，给他挡住太阳，“上午做什么？”
　　雾茭拿出提前准备的小册子，上面写了山庄的一些游玩景点，排除掉昨晚上去的了，还剩下几处。
　　他指了指“寻香”这两个字，“说是寻找到指定的五处不同的香，就能得到奖励，哥哥我们去找找看吧？”
　　林胄点头应下。
　　说是寻香，其实去寻香的路上，观赏性也十足。
　　经过的林间都铺设了木质的栈道，放眼望去，绿色盎然。
　　雾茭脚步慢下来，开始观察周边的植物，语气可惜，“要是爷爷也来这里就好了。”
　　林胄怔了怔，“他腿脚不好。”
　　雾茭点头，“我知道的，我打算给爷爷打视频。”
　　林胄看他，温声应道，“好。”
　　接下来就变成雾茭对着视频里的林因元说话，林胄在一旁沉默着撑伞，偶尔接过自家爷爷投来的“你小子做的不错”的眼神，顺势还完成了寻香任务，得到了一份小礼品。
　　雾茭挂了电话，好奇地问，“里面是什么？”
　　林胄拆开了给他看，“是十种天然香氛。”
　　雾茭接过来挨个闻了闻，说出对应的植物，又一脸求夸的表情看向林胄，得到林胄的夸奖后，立即眯起来抱着他蹭了蹭。
　　吃完午饭，他们回了房间午睡。
　　可能是上午走了很久，被窝里又太舒服，他们睡到了下午四点才醒。
　　雾茭拿过手机，看到新消息后愣了下，“哥哥，你还记得我们今天早上在餐厅里遇到的那两个人吗？”
　　林胄：“嗯。”
　　“他们邀请我们一起去泡温泉。”
　　林胄眉峰微动，“你想去吗？”
　　雾茭点头，“去吧，他说是专门提前定制了竹林温泉，还可以看星星呢！”
　　林胄沉默了一瞬，“那就去。”
　　两人收拾好出门，恰好遇到刚出门的宋升和周情。
　　宋升转过头来看到他们惊喜道，“你们就住在我们对面啊，这缘分简直了。”
　　雾茭也觉得好巧哦，挨个和他们打招呼。
　　宋升十分热情，走在雾茭身边，“刚好，我带你们去。”
　　周情拉着他往前走了几步，才在他耳边低声说，“你不知道你浑身在发光吗？你个灯泡！”
　　宋升震惊：“真的吗？”
　　周情一脸复杂，“你自己看。”
　　宋升用了一个自以为不会被发现的角度转头去看后面那对情侣，看到林胄低头时嘴角的笑，雾茭动作间的亲昵。
　　宋升：“……”是他打扰了。
　　但很快他又忧心忡忡道，“你说，小午觉知道林胄pm是同一个人后会怎样？”
　　周情安静下来，摇头。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后面就算走路也要挨在一起的两人，十分肯定，“他两绝对不会因为这个分手。”
　　宋升摸不着头脑，只好说，“希望如此。”
　　没多久，四人到达竹林温泉。
　　宋升和周情早就换了浴袍进了温泉，雾茭林胄两人则是过了好会儿才来，不知道干了什么，嘴巴通红。
　　宋升想问，被周情手动闭麦。
　　这还是雾茭第一次来外面泡温泉，温泉边除了竹林外，还有萤火虫。
　　前边透明的窗户可以看到天上的星星。
　　雾茭不敢靠太近了，只躲在靠内侧里看着。
　　几人喝了点酒，雾茭对酒精不耐受，脑子晕晕，被抱回去时，脑子里只有周情那句，“午觉，你什么时候直播？”
　　他连自己回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林胄将雾茭塞进被子里，低头看他，手机突兀地响了下。
　　他皱眉，拿起来看。
　　宋升：哥，小午觉睡了吗？
　　林胄：？
　　宋升：你来我房间，有事和你说。
　　林胄给雾茭掖了掖被子，宋升陆陆续续给他发来消息，一副他不来就一直发的架势。
　　他皱了皱眉，起身，拿了房卡出门。
　　宋升蹲守在门口，看到林胄，立马松了口气，“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林胄走进去，没坐下，而是站在窗前，“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宋升站在他旁边，说出最近的感受，“你现在看起来好多了，脸上有了笑容，有点高中前的样子了。”
　　林胄没说话，静静看着窗户外。
　　此时天空乌云密布，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他对视上了窗户上自己的另一双眼，仿佛回到庭院，和雾茭第一次见面那天。
　　那天也是如此，他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着远处的皮肤医院的屋顶，被树木围绕，终日不见阳光。
　　一旁的林因元罕见地有些焦急，“阿胄，你最近怎么了？爷爷很担心你。”
　　他怎么了？
　　林胄也不知道。
　　可能是十六岁那年父母飞机失事，爷爷突闻噩耗承受不起突发恶疾，林氏失了主心骨而大乱。
　　他没来得及从失去双亲中抽离，就得担起林氏的责任。
　　这几年里，林氏恢复如常，哪怕他不在也能正常运行。爷爷病慢慢好了起来，有皮肤院的医生和管家照料。
　　那股劲才慢慢松懈下来，好像没了牵挂后，他开始有些力不从心。
　　爷爷见他不说，只好另辟蹊径，“阿胄，要不谈个恋爱吧？你太累了，找个人分担分担。”
　　林胄拒绝了。
　　天空闪起一道白光，随即而来的是轰隆隆的雷声，急雨落下。
　　林胄回过神来，想起隔壁睡着的雾茭，突然道，“宋升，我不是放弃服装，而是拿针会抖。”
　　宋升猛地朝他看过来，神情震惊。
　　对于林胄父母去世的事情，他听他妈说过。
　　林家夫妇去旅游，想着顺便去看看在国外学设计的儿子，上了那架失事的飞机。
　　但这些年来林胄表现的太镇定了，不仅公司打理的很好，爷爷也被照顾的很好，宋升以为他早就走出来了，不继续深造服装设计也只是没有时间。
　　他着急问，“那你现在……？”
　　林胄嘴角微弯，“好了。”
　　“雾茭出现了。”
　　他又燃起了对设计的热爱。
　　窗外的雨渐渐小了，乌云散去，月光撒入房间。
　　宋升闻言，久久没能平静。
　　他妈和林胄他妈是闺蜜，自从林胄父母去世后，他妈总是念叨着林胄，让他多来找林胄说说话。
　　其实他妈不说他也会来。
　　小时候他脑子不灵光，只有林胄不嫌他笨，带着他一起学习。这事他一直记到现在，在他心里，林胄就是他一辈子的好兄弟。好兄弟有了喜欢的人，他自然也高兴。
　　但他妈也说过，恋爱最忌讳的是隐瞒。
　　现在听林胄这么一说，他更明白雾茭对林胄的重要，万一雾茭知道真相要离开怎么办？毕竟林胄不可能瞒一辈子。
　　宋升嘶了一下，表情凝重。
　　林胄知道宋升在想什么，“他不会知道。”
　　父母意外离世后，他绝不允许雾茭再离开他。
　　他必须得让雾茭离不开他。


第37章 雾茭发现林胄有点奇怪。……
　　雾茭发现林胄有点奇怪。
　　从温泉山庄回来后, 他就开始察觉了。
　　每次他洗完澡出来，他都会看到林胄沉默着低头，盯着手里的钱夹。
　　只是当他走过去, 对方又会若无其事地将手里的钱夹收起来。
　　雾茭忍不住好奇, “钱夹里有什么？”
　　林胄摸了摸他湿了的头发，轻声说，“茭茭的照片。”
　　雾茭瞪圆了眼，没想过是这样的回答。
　　等惊讶过后，他又矜持地笑起来, 望着林胄, 期待问，“那我可以看看吗？”
　　林胄没说话，而是转头去找了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面颊感受着徐徐暖风, 雾茭后知后觉地想, 林胄应该是不好意思了，所以才没拿出钱夹来给他看。
　　尽管他还是很好奇林胄放了什么照片，但既然林胄不愿意让他看, 雾茭只好忍住不去想了。
　　除了钱夹这个事情外，雾茭还发现近期林胄都比平常要晚回来些。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雾茭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湖泊，皱着眉仔细想了一会儿。
　　好像是那天晚上林胄给他穿了裙子，随后发现给他买的好些裙子都不合身后开始晚归的。
　　而且从这天起，林胄又没再让他每天继续视频了。
　　很奇怪。
　　如果是以前的林胄, 他不管加班多晚, 都会一直和他视频的。
　　而且，裙子不合身这个件事，和林胄晚回来有什么关系呢？
　　雾茭想不通, 只猜测是碰巧林胄近期很忙，要加班才晚回来。
　　照姨过来催他去吃晚饭。这是林胄一早就吩咐了的，如果他晚回来了，就让雾茭先吃，不要等他。
　　雾茭应了声，还是点开林胄的聊天页面，敲字。
　　雾茭：哥哥，你还在加班吗？
　　雾茭：什么时候回家呀？
　　很快，林胄回了消息。
　　林胄：还不确定。
　　林胄：茭茭乖，你先吃饭。
　　雾茭：好哦。
　　他起身，去了餐厅，照姨也留下来陪他一起吃饭，只是林胄不在，他心不在焉吃着，往日觉得好吃的菜，现在也变得普通起来。
　　林胄肯定还没吃饭，这样对胃不好。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隔天，雾茭提前让照姨帮他打包了饭菜，独自去了公司找林胄。
　　也幸好林胄早就给他录用了身份，不需要林胄下楼接他，可还没等他进入办公室，助理前来喊住他，“您好，林总他不在办公室。”
　　雾茭愣了下，“他回家了吗？”
　　助理摇头，“我只知道林总刚刚离开了公司，没说去哪。”
　　雾茭点点头，“好，谢谢你。”
　　助理摇头。
　　离开前，雾茭犹豫了下，又对助理说，“你不要和林胄提起我今天来公司的事。”
　　林胄好不容易早点下班，免得他知道了又转头来接他。他现在回去，应该还来得及和林胄一起到家。
　　助理点头答应，目视他离开。
　　刚回到家，照姨就迎了上来，“小雾少爷，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雾茭没注意她说什么，高兴问她，“哥哥回来了，他在哪？”
　　“少爷没回来，”照姨惊讶之余反应过来，“你去公司没见到少爷吗？”
　　雾茭皱起眉，“怎么会没回来呢，助理说他不在公司。”
　　那股让雾茭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
　　照姨稍稍想了下，说，“那可能是去他常住的别墅了。”
　　雾茭愣了下，重复道，“常住的别墅？”
　　他问，“林胄之前不住在这里吗？”
　　照姨点头，“他之前都住在公司或者离公司不远的别墅里，从你来了之后才一直住在老宅。”
　　雾茭从来不知道这件事情，“我以为林胄一直住在这里的。”
　　照姨笑，“没有，也多亏了你来，让我这日子过得没那么无聊了。”
　　雾茭眼睛弯了弯，突然问道，“您能告诉我别墅的地址吗？”
　　照姨点头，“可以啊。”
　　拿到地址，雾茭看着手里的饭盒，里面的饭菜还是温热的，他想了想，还是继续提着上了车。
　　车子是老宅里的，可能是之前照姨坐着来过，门卫没拦他。
　　到了目的地，司机大叔脾气很好，“你去吧，我在这等你。”
　　雾茭点头，“谢谢叔叔。”
　　他下了车，看向别墅，二楼亮着光。
　　他定定神，给林胄打了电话。
　　很快对面就接了，“茭茭，我大概半小时后回家，你先吃饭……”
　　雾茭打断他，见面的兴奋冲散了他内心察觉到的怪异，激动道，“哥哥，我来找你了！”
　　电话对面罕见地停了下，才道，“茭茭，你在哪？”
　　“在你常住的别墅楼下，照姨都告诉我了，说你之前不住在老宅，我都不知道呢……对哦，你是在别墅里吗？”
　　他碎碎念着，几乎是在他说完后一秒，面前的铁门被人打开了。
　　林胄快步朝他走来，雾茭笑着看他，扑到他怀里，“哥哥，我好想你！”
　　林胄回抱过他，“茭茭，对不起。”
　　雾茭以为他是在为这几天都没按时回家而道歉，好脾气道，“没事啦，不用道歉的，我知道你很忙，所以我给你带饭了，这样我们还是一起吃饭。”
　　林胄放开他，盯着他没说话，天光昏暗，看不出他是什么神情。
　　雾茭催促道：“我好饿，我们进去吃饭吧。”
　　林胄应了声，接过他手里的饭盒，牵着他的手走进别墅。
　　雾茭好奇地转着脑袋看，“哥哥，你之前一直都是住在这里吗？”
　　林胄拿了手帕给他擦脑门上的汗，“嗯。”
　　“那我能参观参观吗？”
　　林胄收好手帕，打开他带来的饭盒，道，“先吃饭。”
　　雾茭想起自己很饿来着，立马坐下来，“哦哦。”
　　他没立马吃，而是先给林胄夹了一块肉丸子，“这是照姨做的，可香了，你尝尝。”
　　林胄看他期待的小表情，低头咬了一口，“好吃。”
　　雾茭也跟着夹了一个塞进嘴里，嚼完才说，“还是和哥哥一起吃饭才香。”
　　林胄拿筷子的手顿了顿，“明天我不用加班了，到时候会早点回来。”
　　“真的吗？”雾茭惊喜。
　　林胄点头。
　　雾茭往他脸上亲了一口，“那太好了！”
　　林胄往他碗里夹菜，“多吃点。”
　　“好哦。”
　　吃完饭，林胄去厨房洗饭盒。
　　雾茭看着他的背影，又仔细看了看别墅。
　　和老宅的华丽不同，这里十分简洁，空间也小了很多，但能看出来生活痕迹。
　　他垂下眼，有些难过的想，林胄之前都是一直住在这里的，那为什么不带他来这呢？
　　他的秘密都告诉林胄了。
　　他朝林胄走去，想要问他原因，突然听到楼上传来嗡嗡嗡地声音，像是什么机器发出的。
　　他看了一眼正在洗饭盒的林胄，犹豫了下，还是抬步上楼。
　　楼梯不是很长，没多久雾茭就走到了二楼。
　　二楼外有一扇大门，轻掩着，看不太清里面是什么。
　　他伸手握在门把手上，刚要推开，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茭茭。”
　　雾茭动作一顿，转过身去，解释道，“哥哥，我好像听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响。”
　　“机器在运行，不用管它。”
　　林胄不动声色，朝他伸手，“茭茭，我们回家了。”
　　雾茭听到“回家”两个字，下意识朝他走过去，牵住他的手，好奇问着。
　　“机器？你工作时用的机器吗？”
　　林胄：“嗯。”
　　“好吧。”
　　与工作有关，雾茭瞬间就不好奇了，跟着林胄下楼，离开别墅。
　　这天之后，林胄果然如他所说，不再加班，每天都按时回家，和他一起吃饭，再没缺席。
　　期间，雾茭还收到了pm发来的消息。
　　pm：给你新做了裙子，记得收快递。
　　只是简短的一句，没再发其它的。
　　雾茭纠结了下，还是老实发消息回复。
　　拥抱太阳ovo：谢谢你。
　　拥抱太阳ovo：不过我现在已经谈恋爱了，得经过我男朋友的同意，我才能给发新的照片了。
　　拥抱太阳ovo：要不我给你转钱吧。
　　拥抱太阳ovo：我现在有钱了！
　　上次林胄帮他拍照时他们还没在一起呢。
　　虽然林胄不说，但是雾茭还是能感觉到对方的不开心。
　　很快，pm那边回复了消息。
　　pm：没关系，以后不用发照片过来了。
　　雾茭立即发了谢谢过去，pm不再回复了。
　　等他收到pm寄来的裙子，他主动和林胄说了这件事情，仔细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林胄只是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雾茭这才松口气，“那今晚哥哥要帮我穿裙子吗？”
　　林胄神情平淡，依旧点头。
　　雾茭以为他不感兴趣，有些失望，直到晚上，他被林胄亲手穿上裙子，被亲到腰软，失神失智。
　　这才反应过来，林胄很喜欢他穿裙子，喜欢到有些情绪失控。
　　雾茭推着他，小声说着，“哥哥，不要扯坏裙子了。”
　　林胄没回答他，嘴边舔着他手指上的痣，手却抓住他的脚腕，提起来，摩挲着，又顺着小腿往里滑了进去。
　　雾茭猛地捂住自己的嘴。
　　到最后，雾茭满脸通红，被要求提着裙摆，坐在林胄身上。
　　双脚踩着柔软的枕头，像是坐在被太阳晒过的滚烫的石头上，有点硌人。
　　但林胄继续说着，“宝宝，再坐上来点。”
　　雾茭睫毛濡湿，听话地照着他说的做，整个人如同在海浪上漂浮。


第38章 林胄就是pm
　　雾茭喘着气, 身体还有着余颤。
　　林胄松松揽着他，拍着他的背，等他缓过来。
　　过了半响, 雾茭才将脑袋埋进林胄怀里, 不好意思说，“哥哥，你怎么老是这样弄。”
　　林胄手指轻轻抚着他的脊背，“舒服吗？”
　　雾茭抬起一张潮红的脸，瞪了他一样, 没回答他, 继续躺回去。
　　被子里两人肌肤相贴，很舒服，雾茭拿脸颊蹭了蹭, 闷声问, “哥哥，你不想那啥吗？”
　　林胄顿了顿，“怎么这么问？”
　　雾茭换了姿势, 起身趴在了他身上，看着他说，“我也想让你舒服。”
　　每次他舒服时，其实也能感受到林胄的激动。
　　但是近一个月以来，林胄都只满足他，从来不满足于自己, 哪怕很激烈, 甚至气氛已经到了，但林胄也没做到最后，甚至都没提过让他帮忙。
　　像是在惩罚自己。
　　为什么要惩罚自己呢？
　　雾茭不解, “感觉你这样有点奇怪。”
　　林胄低头亲他脸颊，把他亲得头都歪到了一边，说着，“宝宝不舒服吗？刚刚口水都流了好多。”
　　雾茭脸上的潮红都没散，又添上了新的。
　　他推开脸颊边上的脑袋，老实道，“舒服的。”
　　随即察觉到自己的问题又被忽略后，恼怒，“你又这样，以后不准岔开话题了！快回答我！”
　　他小脸严肃，一副今晚就要得到答案的架势。
　　可惜嘴唇通红，一双圆眼潮湿，眼周的红都还没退散，浑身一副被玩坏了的摸样。
　　实在是震慑不起来。
　　林胄揽住他的腰，让他结结实实躺在自己身上。
　　雾茭下意识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突然道，“你不会瞒着我做了什么坏事吧？”
　　他眼睛弯起来，完全是开玩笑的语气。
　　林胄却沉默了下，“如果我真的隐瞒了你一件事，你会怎么样？”
　　雾茭皱眉思考，“得看是什么事情，有多坏。”
　　他又好奇地问，“所以是什么事情呢？”
　　林胄：“秘密。”
　　随即亲他，堵住了他接下来的所有话语。
　　这晚过后，雾茭时不时会问林胄到底是什么事，但又会被对方用别的事吸引过去。
　　慢慢地，他意识到林胄不想说，便没再问了。
　　想到那次周情问他什么时候开直播，雾茭看了眼账号后台，数不清的消息和打赏，都在催他开直播。
　　他没怎么犹豫，立马挂了直播时间，然后去准备开播前的工作。
　　之前林胄给他买了好多的裙子，他都没试过，恰好可以趁着这次直播试一下。
　　吃完晚饭，雾茭惆怅，“哥哥，我刚刚好像吃多了，待会直播穿裙子会不会露出小肚子？”
　　林胄伸手摸了摸，没再拿开，“不会。”
　　雾茭还在担心，林胄便看了眼时间，提议，“离直播还有半小时，陪你去湖边走走？”
　　雾茭眼睛亮了亮，立即起身，“走吧。”
　　走了二十分钟，雾茭回到房间直播。
　　刚开播就陆陆续续来了不少的人，他笑着打招呼，“大家好，我是午觉，好久不见。”
　　【这可太久啦！！！】
　　【觉觉我好想你www】
　　【咦，主播这是换房子了吗？感觉好大好亮哦。】
　　雾茭点头，“这是我对象的房子。”
　　虽然爷爷给他的股权里，也包含了老宅的使用权，但他还是有点不习惯说是自己的。
　　【觉觉谈恋爱了？是和榜一吗？】
　　雾茭摇头，“不是他哦。”
　　【榜一这次好像没上线了欸。】
　　雾茭看到这条弹幕，解释道，“可能pm哥哥有事吧。”
　　下一秒，不知名用户便投了好多礼物，不一会儿就超过了榜一pm。
　　弹幕全都在问这又是哪个富豪。
　　雾茭则是愣了下，截图发给林胄，“哥哥，这是你吗？”
　　林胄：嗯。
　　雾茭笑了下，想到什么，着急到没有敲字，直接对着屏幕说，“哥哥，你在这里打赏，我只能收到一半的钱的，太浪费了。”
　　过了会儿，不知名用户在弹幕里回了句好。
　　随后，打赏便停了下来。
　　【我去，觉觉认识的呀。】
　　【不会是对象吧。】
　　雾茭脸上充斥着幸福的笑，连连点头，“是的哦。”
　　不想在直播间多说林胄的事，他立马拉回主题，将摄像头对准了衣帽间，“这里有很多裙子，我想挑一些喜欢的试试，或者大家有什么想看我穿的，也可以和我说哦。”
　　【一眼相中！那条绿色的像是水波的裙子！！！觉觉穿上一定好看！】
　　【哇哦，竟然还有蛋糕裙欸，我要投它一票！】
　　【……】
　　雾茭好脾气应着，先是试穿了弹幕里很多人说的裙子，期间看到喜欢的也会拿下来放在一旁。
　　不知道播了有多久，雾茭口干舌燥，嘴唇还起了皮。
　　他舔了舔唇瓣，想着要不要先去喝口水。
　　下一秒，房间门被人打开，林胄拿着一杯温牛奶走过来，“喝点。”
　　雾茭没来得及嘱咐让他不要走进摄像范围，只接过他递来的牛奶一口气喝完。
　　林胄拿了手帕给他擦擦嘴边溢出的牛奶，问他，“还要喝吗？”
　　雾茭摇头，“谢谢哥哥。”
　　下意识想要去亲他，但眼睛猛地瞥到摆在面前的正在直播的手机，又快速推着林胄，“哥哥你先走，等我下播。”
　　林胄嘱咐他，“不要太晚了，十点还没下播，我会过来。”
　　雾茭听话连连点头，“我知道啦！”
　　继续直播，雾茭没先去穿裙子，而是凑近看弹幕，怕有人认出林胄来。
　　【觉觉的对象也是男的吗？】
　　【看着感觉很高，和觉觉站一起好搭呀！】
　　【不过……姐妹们不觉得觉觉男友的身形和榜一pm很像很像吗？几乎是一模一样。】
　　【我去看了之前觉觉和pm的直播回放，感觉某些时刻确实是有点像，但是他们两个穿衣风格太不一样了，应该不是一个人吧。】
　　雾茭愣了一下。
　　他的记忆好像也跟着弹幕里的人回到了和pm直播的那一天。
　　像吗？
　　可能和pm见面时，对方脸上的面具太过于显眼，让他忽略了其他的地方。
　　加上pm当时还说因为他而弯了的话，他就更加没敢仔细去看对方的身形，脑子里留下的印象也不深刻。
　　可是弹幕这几句话，却让雾茭记了很久。
　　直播结束后，雾茭下意识去看林胄的身形，但怎么看都觉得林胄不可能是pm。
　　可心里的疑惑却又不由地放大。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对林胄的了解似乎很少很少。
　　也只是知道林胄喜欢吃什么，平时穿什么，去哪里，这些小事，那更私密的呢？
　　林胄之前还说过他有个秘密。
　　雾茭到现在都不知道。
　　可是他穿裙子，他直播，他所有的秘密，林胄都知道了。
　　这一点都不公平。
　　不公平的情绪促使他在某天下午朝照姨开口，“您能和我说一说林胄以前的事吗？”
　　照姨没有犹豫地点头，“可以啊，我先给你洗点葡萄，咱们坐下来说。”
　　雾茭听着，莫名焦急的情绪被缓解下来。
　　照姨思索着，似乎是在想从哪说起，“先生夫人飞机失事那年，算是少爷人生中最难的关卡了。”
　　雾茭心脏猛地揪起来，“飞机失事？”
　　照姨点头，“少爷从小就很聪明，也很有自己的想法，加上先生夫人很开明，很支持他，所以少爷以前的性格没有现在这么沉闷。”
　　“后来他要照顾老爷，管着公司，继续学业，一个人扛起来这么多，太难也太累。”
　　雾茭听得眼圈通红，心脏闷闷地难受。
　　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照姨怕雾茭身体受不了，主动说起别的。
　　“我记得少爷以前很喜欢服装设计，不知道他现在还喜不喜欢。”
　　雾茭怔愣，“服装设计？我之前问过爷爷，他说林胄不喜欢。”
　　照姨十分坚定，“不可能的，他很喜欢，我记得当时先生和夫人也很支持，还特意将他送去了国外学习。”
　　“只是后来发生的那样的事情，也就再没人提起了。”
　　雾茭皱起眉，若有所思。
　　恰好林胄下班回家，雾茭收拾好情绪，迎上去。
　　“哥哥，你回来了，我们去吃饭吧。”
　　有照姨在，林胄只亲了下他的脸颊，“嗯，今天在家干了什么？”
　　“上午看了书，下午去了阳光房……我这次只待了两个小时就出来了哦……”
　　声音慢慢变小，直到再也听不见。
　　照姨看着消失的背影，想起来一个月前小雾少爷去别墅找少爷的事。
　　当时她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毕竟少爷对小雾少爷那么好，怎么可能不会说他之前常住的别墅在哪。
　　这其中恐怕有隐情。
　　她怕那天自己的话伤了两个人的感情，便去找了林胄，说了那天的事情。
　　林胄沉默了下，只说，“下次茭茭来找你问我的事情，你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他。”
　　离开前又添了句，“尤其是我父母的事。”
　　她答应了下来，只希望两个人好好的，永远这样幸福。
　　雾茭觉得很幸福。
　　从遇见林胄开始，他内心所有期待的，林胄都做到了。
　　他希望林胄也幸福。
　　他躺在床上，摸着林胄手指上的茧，“哥哥，你现在幸福吗？”
　　林胄低头朝他亲了下，“很幸福。”
　　雾茭下意识回应，接完吻，他又问，“照姨说你之前喜欢服装设计，真的吗？”
　　林胄眸光微闪，没回话。
　　雾茭突然坐起来，抱住了他的脑袋，学着他摸自己那样，摸着他的头发，很温柔地说着，“哥哥，如果你现在还喜欢的话，可以继续喜欢下去的。”
　　林胄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抱紧了他。
　　这一晚他们就这样睡了过去。
　　从那晚后，雾茭做什么都有些心不在焉。
　　有时他会看着那些pm给他寄来的裙子发呆，心里的猜测逐渐蔓延，但是他莫名不敢问。
　　最近林胄突然又没再和他打视频了，但每天都能按时到家，只是晚上会工作到很晚很晚。
　　是最近又很忙了吗？
　　雾茭挂掉爷爷的视频，从阳光房里往外看。
　　蓝天白云，林胄现在是在工作吗？
　　别墅里，林胄拿着剪刀仔细剪裁，接到了爷爷打来的电话。
　　他一只手接听，另一只手还在有条不紊地剪着布料。
　　“阿胄，你们最近是不是闹矛盾了？”
　　林胄拿剪刀的手顿了顿，淡声，“怎么了爷爷？”
　　“今天小雾剪树枝时差点剪到手了，你们有什么矛盾，最好要当天解决，不要拖着，不然伤感情……”
　　林胄听到“剪到手”，心脏猛地跳了一拍。
　　他皱起眉，挂了电话赶回家。
　　到家时，雾茭还在阳光房里没出来，被林胄牵着出来时，他整个人还是懵的。
　　直到林胄检查着他的手指，他才反应过来，“哥哥，爷爷给你打电话了。”
　　“嗯，还有哪里受伤吗？”
　　雾茭摇头，“没有了。”
　　明明每天都按时吃饭，吃的也不少，可雾茭的脸还是消瘦了一圈。
　　林胄眼眶发酸，他抱住了雾茭，哑声问，“怎么瘦了？”
　　雾茭眨眼，“有吗？”
　　他笑着安慰，“可能是最近有点累。”
　　林胄知道他为什么会累。
　　当天晚上，雾茭看到了钱夹里的照片。
　　这是林胄去洗澡时，放在床边的。
　　他记得这张照片，是他之前寄给pm的。
　　林胄这里为什么会有呢？
　　心底疑惑的答案愈发清晰，雾茭却越不敢去想。
　　他总是能想起过去的林胄和过去的pm，有时同一个场景两个人都会出现，有时是林胄出现pm后出现。
　　真的会有那么巧吗？
　　林胄打开门，从浴室里出来，站在床边看着雾茭。
　　他宛如站在了明暗的交界线内，往前一步是天堂，往后一步是地狱。
　　而雾茭，是那个审判者，审判他到底是往前还是往后的人。
　　他开口，“茭茭，我想送你一个礼物。”
　　雾茭这才缓缓抬起头看向他，“是什么？”
　　林胄猛地回到天堂，回到雾茭身边，他伸出手臂抱住他，“明天和你说，好不好？”
　　雾茭点头答应了。
　　隔天他收到了林胄发来的消息，只有一条，让他去别墅。
　　他吃完早餐，坐上了照姨给他准备的车。
　　上次他来过一次，林胄已经告诉他密码。
　　大门开着，他一路顺畅进了别墅，四处看了下，林胄不在一楼。
　　楼上传来机器嗡嗡嗡地声音。
　　他抬头看去，再次踏上楼梯，握住了门把手。
　　脑子里突然闪过当时从别墅回去时车上的对话。
　　林胄的神情描述不出来，他说，“茭茭，最好不要打开这扇门。”
　　雾茭：“为什么？”
　　林胄：“会发生不好的事。”
　　想到这里，雾茭犹豫起来，他放下手。
　　蓦地，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
　　雾茭点开，是pm发来的消息。
　　pm：茭茭，进来。
　　一句话，却承载了巨大的信息量，雾茭脑子也开始嗡嗡响起来。
　　原来，林胄就是pm，pm就是林胄。


第39章 “宝宝，别讨厌我。”……
　　雾茭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林胄怎么可能是pm，明明他们两个人完全不一样。
　　不管是穿衣的风格，还是说话的方式, 给他的感觉都不是同一个人。
　　尤其是后来还给他发了那么多奇怪消息的pm。
　　林胄根本不会这样——
　　雾茭想起他们谈恋爱后林胄偶尔的说话的方式和语气, 顿了顿。
　　心脏跳得越来越快，雾茭神情越来越慌，他猛地推开了身前那扇大门。
　　摆在正对门的缝纫机映入眼帘，随即是一眼望去的无数条裙子，层层叠叠, 色彩鲜艳绚丽, 摆在透明玻璃柜里，几乎看不到头。
　　这一幕给他的刺激太大，雾茭张了张嘴, 脑子空白一片, 不知道要说什么。
　　站在缝纫机旁的林胄朝他走来，喊他，“茭茭。”
　　雾茭这才看向他, 眼神里却带了点陌生，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林胄察觉到他的动作，身形顿住，这次开口时声音沙哑了许多，“茭茭，你早就猜到了, 对不对？”
　　雾茭莫名不想看他, 不想面对这些，他又后退了几步，转身就走。
　　没走几步, 手腕就被人拉住转了一圈，跌进熟悉的怀里。
　　脑袋上传来低沉沙哑的一句，“茭茭，对不起。”
　　雾茭眼圈突然红了起来，眼眶快速蓄满了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他咬了咬唇，忍住哽咽，“你骗我！”
　　“是我的错，你想要怎样都行，但是别走。”
　　林胄紧紧抱着他，安抚着他，“茭茭，别哭。”
　　雾茭脑子里很乱，他没有挣扎，安静地让林胄抱着，过了会儿才道，“那我现在是要叫你林胄还是榜一pm。”
　　林胄身形僵了下。
　　雾茭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你先放开我。”
　　林胄意识到了什么，声音更哑了，“茭茭，你……”
　　雾茭打断他，“我不走，你先放开我。”
　　过了会儿，腰间紧紧箍着的手松开，雾茭从对方怀里退了出来，用力擦掉脸上的眼泪。
　　手腕又被抓住，雾茭恼怒地看过去，随后感受到脸上传来轻柔的擦拭。
　　与刚刚的刺痛不同，这次十分温柔，往常林胄也是这样给他擦眼泪的。
　　眼眶又涌出新的眼泪来，雾茭根本忍不住，也根本不懂，为什么林胄会是pm。
　　一个是他最喜欢的人，一个是他最想远离的人。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林胄看着快被浸湿的手帕，早已后悔的心更是闷痛不已。
　　“茭茭，别哭了，你要我怎么做都可以，除了分开我什么都答应你。”
　　雾茭哽咽，“我很难过，为什么不能哭？”
　　他抬起头，看向林胄，表情很是伤心，“那我们之前在一起，那些亲密，也都是假的吗？”
　　“不是假的，我很爱你，宝宝。”林胄神情焦急。
　　雾茭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道，“我分不清了，万一你又骗我呢？”
　　林胄眼圈似乎也红了起来，他上前一步，嗓音颤抖，“我们先回家，我慢慢和你说好不好？”
　　雾茭摇头。
　　他没说话，安静地站在原地，像是在思考，又像是什么都没想，就这么站着。
　　过了会儿，他才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就是午觉的？”
　　林胄顿了下，道，“我在直播间里看到了爷爷送你的盆栽。”
　　“这么早就知道了，”雾茭不敢置信，想起后来林胄确实突然频繁找他，还对他很好，给他送饭吃，是因为知道他是午觉所以才这样的吗？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林胄继续解释，“茭茭，不管你是雾茭，还是午觉，我都喜欢，很喜欢。”
　　雾茭根本忍不住反驳，“你的喜欢就是明知道我不清楚你是pm，还要给我发那种奇怪的消息，让我害怕吗？”
　　林胄哽住，脊背好像弯了下来，他视线紧紧盯着雾茭，像是怕他跑了，苍白说着，“对不起。茭茭，对不起。”
　　那时在庭院不小心听到雾茭对他的评价——像太阳那样，很温暖，我很喜欢这样的林先生。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给了雾茭怎样的错觉，让他误以为自己是太阳，但他知道，雾茭不会喜欢和太阳相反的他。
　　于是他下意识将自己丑陋的一面隐藏起来，忍不住了，才会利用pm的身份将自己的想法告诉雾茭。
　　那些见不得光的、阴暗的一面，到现在，他依旧不敢对着雾茭说出来。
　　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雾茭看着林胄。
　　这次他看得很认真很仔细，像是在找出pm的影子。
　　林胄察觉到他的目光，下意识偏了下头。
　　雾茭揉了下红肿的眼皮，神情伤心，“你为什么要躲开，是不想让我看吗？”
　　林胄低声，“茭茭，我知道你讨厌pm。”
　　他像是在祈求，“宝宝，别讨厌我。”
　　雾茭顿了顿，移开目光不看他了，但内心还是难以接受，林胄和pm就是同一个人。
　　想到自己开直播以来，pm给他打赏，让他不用吃清汤面，给他寄了很多很好看的裙子，让他不用再穿那些容易过敏的衣服，也让他慢慢还掉了巨额债务。
　　想到了pm和他说想要见面时的担忧，说那些奇怪的话时的心惊肉跳，见面后得知对方因为自己弯了时产生的愧疚和不安。
　　想到了林胄给他上药，带他去吃饭，给他定营养餐，陪他去植物园，半夜因为他害怕过来陪他睡觉，还给他建了阳光房……
　　也想到了林胄告诉他，他就是pm。
　　他的幸福快乐来源于林胄，痛苦难过好像也来源于林胄。
　　这让他整个人如同被分裂成两半，一半想着林胄的好，一半又想着林胄的坏。
　　他应该怎么做才好？
　　林胄始终观察着他，看他沉默下来，试探着走近一步，然后揽过他的肩膀，问，“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雾茭回过神，慢半拍地点了点头。
　　他先一步下楼，坐上了等在外面的车，林胄跟着坐了上去。
　　回到老宅，照姨看到他们的神情，意识到了什么，没多问，只是上来问了句，“要不要吃饭？我让人给你们热饭去。”
　　林胄看向雾茭，“茭茭，要吃饭吗？没胃口吃饭的话喝点汤也行。”
　　雾茭本来想着不吃了，但听到林胄的话，还是朝照姨说，“我喝点汤吧。”
　　嗓子也有点哑。
　　林胄皱起眉，让照姨温点润喉汤。
　　雾茭没什么胃口，只简单吃了点小炒菜，喝了半碗汤就上了楼。
　　这次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脑子很乱，但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到一定程度好像逐渐麻木到空无。
　　凌晨一点，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道身影走进来，靠坐在床边。
　　林胄动作很轻，他低头看向熟睡的雾茭。
　　和白天哭到停不下来不同，如今少年安静躺着，脸睡得红扑扑的，只是这么看着，都让林胄十分安心。
　　观察到已经发肿发烫的眼皮，林胄眼含心疼。
　　他拿了打湿的毛巾，慢慢覆盖在少年脸上，反复几遍后，这才将毛巾放到一旁。
　　做完这些，林胄低头看他，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轻轻抚着他的额头脸颊，然后低头 ，亲了下他的额头。
　　几乎是看了很久很久，直到少年皱眉，似乎要醒过来时，他才离开。
　　过了好会儿，雾茭才睁开眼，看向门边。
　　视线停留没多久，他才又闭上了眼，眼角有水痕滑过。
　　-
　　隔天早上。
　　雾茭整理了一些东西，拖着箱子离开房间。
　　他想了一晚上，想到临近开学，还是先去学校。
　　如今这样和林胄待在一起，他的心很乱，根本静不下来。
　　他需要好好想一想。
　　刚从房间出来，就看到站在门边的林胄，对方似乎也是一夜没睡，神情憔悴。
　　林胄看他手里的箱子，克制地问，“茭茭，你拿箱子做什么？”
　　雾茭一看到他，眼眶还是忍不住发酸，他低下头，小声道，“我打算提前去学校。”
　　过了好会儿，林胄才应答，“好，吃了早餐再去。”
　　雾茭迟疑地看了他一眼。
　　“不吃早餐你会胃疼，你还要吃药，空腹吃药对胃伤害也很大。”
　　林胄说着，主动帮他拿过箱子，先一步下楼。
　　雾茭抿唇，跟了上去。
　　现在还很早，不到六点，照姨他们还没起来，林胄便问，“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雾茭犹豫了下，“我都可以。”
　　林胄：“好，那我给你下碗面吧。”
　　雾茭点头。
　　他坐在餐桌旁，看着林胄穿上围裙，敲了一颗鸡蛋进锅，传来滋滋啦啦的声响。
　　他以为林胄不会答应他去学校，打算趁着大家都还在睡觉的时候离开。
　　没想到对方不仅答应了，还给他做了早餐。
　　面端上来时热气弥漫，里面放了鸡蛋青菜，还有冰箱里卤好的牛肉，最上面还点缀了葱花。
　　看起来卖相不错。
　　雾茭十分惊讶，忍不住问了句，“你还会煮面？”
　　林胄嘴角扬起，只是稍纵即逝，他面色平静，“以前我母亲也很会煮面，每次去上学时，她都会给我下一碗面吃。”
　　雾茭尝了一口，又听见他问，“好吃吗？”
　　“好吃。”
　　雾茭昨天下午没吃什么东西，想了一晚上，到现在突然有了胃口，全部吃完后，他放下碗，“那我先去学校里了。”
　　林胄：“茭茭，你不能晒太阳，我让人给你开了证明，可以不用参加军训，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拿给你。”
　　雾茭没想这么多，听到提起军训，才反应过来，只好继续等他。
　　没想到过了不久，林胄又提了一个箱子下来。
　　“我给你准备了一些东西，里面都是你能用到的，”林胄解释，又提了一句，“学校里卖的被子不好，我给你买了新的，这些都很重，你一个人拿不了，我送你去学校，好不好？”
　　雾茭愣住，尝试去提了下他手里的箱子，确实很重。
　　思考了一会儿，他点头，“那好吧。”
　　林胄闻言，松了口气。
　　车上一路无话，到了学校，这个时候还没到正式开学那天，来的人不多，很快就到了宿舍楼下。
　　雾茭的宿舍在六楼，走廊靠中间的位置，离电梯不远。
　　他的床位靠在门边，两人一起套了被子，挂了蚊帐，又将箱子里的衣服拿出来挂在衣柜里。
　　收拾完后，雾茭看向林胄，“九点了，你……今天是不是还要上班？”
　　林胄：“嗯。”
　　“那你快走吧。”
　　“好。”
　　雾茭看他离开，走过去关上了门。
　　在原地停了会儿，他猛地走到窗户边，往下看去，在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后，他眼圈发红，在察觉到林胄转身朝这边看时，又快速地蹲了下来。
　　林胄找到雾茭的宿舍，看了会儿，这才驱车离开。
　　再次站起来往窗户外看时，楼下已经没了熟悉的身影。
　　雾茭深吸一口气，回到自己的书桌旁，看向林胄给他带来的箱子，慢吞吞打开了它。
　　箱子两面都塞满了东西，最上面有一张纸，是林胄写的，雾茭熟悉他的字。
　　他伸手摸了摸，认真看完。
　　最上面是一些嘱咐，提醒他记得每天吃药抹药，出门除了面罩帽子还要带伞，周六会接他去皮肤院复查。
　　吃药前必须先吃东西，非必要不出门，一天不能在太阳下超过两个小时等等。
　　其余的都是对给他买的一些机器的使用介绍。
　　雾茭将纸放在书桌上，拉开拉链。
　　一面全是他要吃的涂的药，以及一些寻常备用药。另一面是一些生活用品，其中还有一套手机平板电脑，都是新的。
　　盒子上还有便签，上面写着：茭茭的开学礼。
　　他抹掉眼泪，将这些东西一一收好，去洗了澡爬上床睡了一觉。
　　后面几天，宿舍楼陆陆续续来了人，雾茭也跟着认识了室友。
　　期间他没和林胄联系，唯一的联系就是每周周六那天，林胄来接他去皮肤院。
　　后来，他们开始了军训。
　　雾茭不用军训，便整日待在图书馆，提前学习他们这学期要学的知识。
　　其实他每天除了学习，想的最多的还是林胄。
　　有个时候会看着林胄的聊天页面发呆，有时是pm的，会想着当时聊天时的是怎样的心情。
　　他发现，他好像从没预想过，余下的生命里会没有林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林胄又给他发起了消息。
　　有个时候是在上班的时候，会问他起来没，有没有早课。
　　雾茭：你不是知道我的课表吗？
　　林胄：嗯，想和你说说话。
　　雾茭弯了弯眼，却没再回消息。
　　有时林胄会在半夜给他发消息。
　　林胄：宝宝，好想你。
　　雾茭醒来看到，想到了什么，脸腾地红了，还被室友询问是不是发烧了。
　　就这样到军训结束，雾茭再次见到了林胄。
　　不是在周六，是在他们的开学典礼上，林胄作为学长来给他们演讲。
　　雾茭听到了很多的对林胄的夸赞。
　　除了帅之外，就是有钱。
　　雾茭看着站在台上的人，莫名想到了很多别的。
　　他想到了自己不想见到pm面具下的脸时，拼命挡住眼睛的自己。
　　想到了害怕林胄接受不了自己喜欢穿女装时，对方温柔的安慰，以后来一次又一次地肯定和喜欢。
　　他开始后悔和林胄说了很多伤人的话。
　　回宿舍的路上，他收到了林胄在校门口等他的消息。
　　犹豫了下，他和室友道别，飞快朝校门口跑去。
　　等快到了，他又慢下来，平稳呼吸后才走到林胄身边。
　　林胄拿出手帕擦掉他额头上的汗，仔细端详，“怎么感觉又瘦了？”
　　雾茭抿唇，“可能是天太热了。”
　　林胄拿出放在车里的饭盒，“我做的，全是你喜欢的菜，拿去宿舍吃吧。”
　　雾茭点头，打算离开时看到林胄的眼神，又说，“等下次回家，我给你煮面吃吧。”
　　林胄顿了下，眼圈蓦地红了，他点头，说：“好。”


第40章 “我要惩罚你。”……
　　雾茭没敢对视林胄的眼睛, 抱着饭盒回了宿舍。
　　室友凑过来羡慕道，“你家里人给你送的吗？雾茭你这也太幸福了吧！”
　　宿舍里其余两人被吸引过来，瞧见里面的菜, 忍不住用鼻子吸了一大口气。
　　“好香好香, 雾茭我们能尝尝吗？”
　　这是林胄给他炒的菜，全是他喜欢吃的。莫名的占有欲作祟，他不想给室友们吃。
　　雾茭纠结了下，拿出自己买的零食分给他们，“这是我哥哥给我做的, 我也不够吃, 你们吃零食吧。”
　　有零食也不错，室友朝他道了谢。
　　雾茭将帘子拉起来，安静吃着饭。
　　林胄应该是预估了他的食量, 这些全部吃完, 刚好吃饱。
　　看着空掉的饭盒，他犹豫了下，还是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林胄。
　　雾茭：很好吃。
　　林胄很快回复了。
　　林胄：喜欢就好。
　　林胄：明天想吃什么？
　　雾茭：我可以去食堂吃, 不用你每天送饭。
　　消息发过去，过了会儿，林胄才回复。
　　林胄：好，那我周末给你做。
　　林胄：茭茭，记得回家，到时候我来接你。
　　雾茭：嗯嗯。
　　退出聊天页面, 雾茭收拾了饭盒, 一个人去了图书馆。
　　他没有军训，和室友少了很多熟悉的机会，加上雾茭这些天一个人习惯了, 便也就这样和室友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下午雾茭再次收到了林胄的消息。
　　此时他正去往食堂，买了他最近很喜欢吃的麻椒鸡，找了个位置坐下。
　　等他坐下来才发现，周围人都是成群结队，只有他一个人，好似格格不入。
　　头上的帽子和脸上的面罩总是会为他吸引来各样的目光。
　　雾茭垂眸，打开手机，点进林胄的聊天页面。
　　林胄：吃饭了吗？
　　雾茭：嗯嗯。
　　林胄：可以视频吗？
　　雾茭咬唇，敲了个好字。
　　下一秒，林胄打了视频过来。
　　雾茭匆忙从包里拿出耳机戴上，这才接听了，将手机靠放在一旁。
　　林胄似乎还在公司，手上还拿着筷子。
　　雾茭问：“你也在吃饭吗？”
　　林胄：“嗯，吃了什么？”
　　雾茭将手机摄像头移了移，给他看完今天买的饭后，这才认真吃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打了视频的原因，刚刚那股从心底涌出的孤独感好像又没了。
　　他想，哪怕他认识了一些朋友，他还是习惯性地想要林胄的陪伴。
　　这次视频打了半小时，是他们这段时间来第一次视频。
　　以前林胄发消息来问他可不可以视频，他都拒绝了。
　　不是不想见林胄，而是他怕一看到林胄，就忍不住想哭。
　　那种莫名的委屈感，总是如影如形地伴随着他。
　　但现在不会了。
　　可能是他在痛苦时也感受到了林胄的痛苦，可能是他逐渐体会到了林胄痛苦之下的后悔。
　　他开始明白，林胄也不是故意隐瞒他这么久的。
　　转眼到了周五。
　　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走出校门时，林胄已经在门口等他了。
　　雾茭下意识朝他小跑着过去，“你什么时候到的？”
　　林胄接过他的书包，打开车门让他进去，“刚刚到的。”
　　雾茭坐上车，“哦”了一声。
　　车上林胄问他今天上了什么课，又问他饿不饿，要不要让照姨提前准备晚饭。
　　雾茭一一回答，却还是没有以前的那种亲昵。
　　林胄眼眸暗淡下来，余光瞥见雾茭看向窗外，便不动声色地放慢了车速。
　　回到老宅刚好是饭点。
　　两人一起吃了饭，雾茭上楼时，林胄跟在他身后问，“茭茭，今晚可以一起睡觉吗？”
　　雾茭停下脚步，打算转身看向林胄，却不知道对方就站在他下一个台阶上。
　　他吓了一跳，身体惯性往后倒，林胄快速揽住他的腰，将他抱住了。
　　一开始抱得很重，后来似乎是反应过来雾茭还没同意他抱，林胄便轻轻揽着，依旧没放开，意识到雾茭没有挣扎，他又慢慢抱紧了，整个人似乎要将对方融入自己骨血的力度。
　　很重、很亲密、雾茭几乎要陷入林胄身体里。
　　耳边是对方急促又闷重的呼吸，雾茭眼眶发酸，伸手抱住了他，小声喊了句，“哥哥。”
　　林胄身子僵了下，随即抱他抱得更紧了。
　　两人不知道在楼梯上抱了多久，雾茭感受着林胄更烫的体温，不适地推了推，林胄这才放开他。
　　他问，“茭茭，今晚我可以和你一起睡觉吗？”
　　他服软似地，让雾茭看自己眼下的青黑，“你不在，我睡不着，也睡不好。”
　　雾茭推开他的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强硬，“我们还没有和好呢。”
　　说完，他快速上楼，回了房间，没听到身后人的呢喃，“怎么又不喊哥哥了……”
　　晚上十二点，房间门被人从门外打开。
　　一道高大的身影从门外走进来，坐在床边，就这么静静看着睡着后的少年。
　　和那晚的紧张害怕不同，在察觉到雾茭的变化后，他惶惶不安的心终于开始安稳下来。
　　雾茭还愿意回家，愿意喊他哥哥。
　　林胄很满足了。
　　在经历过一次雾茭离开老宅后，他pm身份更像是一个随时要爆炸的雷。
　　他开始恐惧，恐惧雾茭知道，原来他就是pm。
　　他以为他可以隐瞒住。
　　他以为他可以让雾茭离不开他。
　　雾茭的出现，让他在他麻木的生命里再次感受到了欢喜、爱、欲、也感受到了失控、焦躁、恐惧、害怕。
　　害怕雾茭受伤，害怕雾茭不爱他、不需要他、离开他。
　　可当秘密以他没预想过的方式被揭开时，他突然发现，他更怕雾茭因病而离开他。
　　于是，他几乎是主动地制造了这场秘密的暴露。
　　他实在是，太需要雾茭了。
　　他想雾茭永远留在他身边。
　　是他离不开雾茭。
　　林胄低头，亲了下雾茭的手心，又静静注视了会儿才离开。
　　门重新被掩上，雾茭睁开眼，从被子里伸出刚刚被亲的手，看了会儿后，他转过身闭上眼，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周六，他们照常去了皮肤院。
　　雾茭的皮肤比当初要好很多，药量减少，不用再忌口了，只不过出门时依旧要做好防护。
　　林胄又仔细问了很多很多需要注意的事情，医生早就习惯了，斟酌着回答。
　　回去的路上，雾茭突然开口，“我想去别墅看看。”
　　林胄顿了下，“好。”
　　他没问为什么，雾茭也没解释。
　　到了别墅后，雾茭抬步上了二楼。
　　冷静的这段时间了，让他多了些面对的勇气。
　　他认真看了二楼里所有的裙子，还发现了他原本要扔掉的旧衣服。
　　雾茭睁圆了眼，想起林胄当时说的话，转头去问跟在自己身后的人，“你不是说帮我捐掉吗？”
　　林胄神情似乎有些尴尬，他咳了下，“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就拿回来了。”
　　“只是拿来挂着吗？”雾茭不解。
　　林胄看了眼其中的小背心，沉默了下。
　　雾茭跟着看过去，想起林胄还是pm时，就总是让他晚上穿着小背心睡觉。
　　脸像是被火烧着了一样，烫了起来。
　　他立马离开，看到了一柜子的配饰。
　　项圈、胸链、腰链……在玻璃柜里，镶嵌着的宝石闪着绚丽的光芒。
　　雾茭不了解品牌，但也能看出这些价值不菲。
　　他掠过这些配饰，又去了别的衣柜，里面的裙子也都是他的尺寸。
　　缝纫机前还摆放着几件裙子，雾茭上次来这就看到了，这次他好好观察了一下，心里很是喜欢。
　　他像是猜到了什么，看向林胄。
　　林胄：“我之前说过要送你一个礼物，就是这些裙子，都是我亲手做的。”
　　雾茭想起来那些天林胄晚上很晚还在工作，白天却能准时回来，惊讶，“你白天在别墅这里做裙子？”
　　林胄：“嗯。”
　　他语气低了些，有点小心翼翼，“茭茭，你喜欢吗？”
　　雾茭抿唇，老实道，”喜欢的。“
　　林胄忐忑的心落下来，提议，“要不要现在试穿一下？”
　　雾茭下意识点头，随即又反应过来，“不行，我们还没和好呢！”
　　林胄点头，被拒绝了脸上依旧是带着点笑。
　　雾茭看他笑，忍不住跟着弯了弯眼。
　　他抬头看那些裙子，脸上的笑容又消散。
　　这些日子心里被隐瞒的难过渐渐消散，唯独剩下了羞耻。
　　无论白天晚上，他总是想起和pm刚认识的那段日子。
　　他在不合适的阶段，让林胄看到了太多的不那么得体的样子。
　　戴胸链、穿丁字内裤、小背心……那些和现实里的雾茭无关的，都被林胄看到了。
　　在他自以为两人还没有很熟悉的时候，林胄几乎将他看光了！
　　雾茭简直不能接受。
　　尽管林胄听到他内心的想法后，再三和他说没有不得体，说了很多的夸赞他的话，但雾茭还是有点过不去。
　　实在是太羞耻了。
　　可恶的林胄！
　　都是林胄的错！
　　林胄试探着抱住他，“那茭茭要怎么做？”
　　雾茭盯着他，突然想到什么，“我要惩罚你。”
　　不再是离开的回答，林胄身子松懈下来，“茭茭想怎么惩罚我？”
　　雾茭认真看着他，强调道，“要直到我满意，才能原谅你。”
　　林胄当然点头说好。
　　于是，雾茭拿出刚刚看过的胸链，递到林胄面前。
　　“现在当着我的面，戴上。”


第41章 “做得好的话有奖励吗？……
　　林胄脸色微变, 似乎是没想到雾茭会提出这样的惩罚。
　　他重复了一遍，“茭茭想要我戴胸链？”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 完全就变了味道。
　　雾茭脸逐渐烫了起来, 强调道，“这是惩罚！”
　　林胄点头，眉眼却是轻轻扬了起来。
　　“嗯，惩罚。”
　　他问，“那茭茭要我怎么做？是要先脱光了吗？”
　　可能是错觉, 雾茭竟然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跃跃欲试。
　　他有些气恼, 伸出手，止住继续朝他这边走来的林胄。
　　“你站在那里不要动，现在我们还没和好呢, 你不能靠近我！”
　　闻言, 林胄立马停住脚步，很听雾茭的话。
　　他还很贴心道，“旁边有凳子, 你可以坐下来命令我。”
　　雾茭忽视掉他说‘命令’这两个词时微妙的语气，后退几步，坐在了凳子上。
　　他第一次直播是脱了衣服戴胸链的。
　　而且当时pm语气不是很好，还总是不及时回复他消息。
　　想到这里，他板起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冷漠, “你要脱掉衣服, 然后当着我的面戴上它。”
　　他手指了指林胄手上的胸链。
　　这套胸链整体呈暗金色，连接了很多形状不一的各色宝石，雾茭看到胸链展示柜时, 第一眼视线就锁定了它。
　　不知道林胄戴上，又会是什么样。
　　他视线重新放回到林胄身上，蓦地和对方对视上，反应过来林胄一直在看他。
　　林胄：“喜欢它吗？”
　　林胄：“款式是我特意设计的。”
　　雾茭猜到了，他耳朵逐渐红了起来，没有回答，而是说，“现在是你戴了。”
　　说完他又高兴起来，期待着林胄戴上后的样子。
　　林胄沉默了下，随后拉上窗帘，安静脱了衣服。
　　这套胸链分上下两部分，一部分是脖颈到胸部，一部分是腰。
　　照着雾茭的样子亲自设计，每一处的卡扣他都很熟悉，戴上的顺序，锁链所能碰到的部位，都严格贴合雾茭的身形。
　　所以他戴上不合身。
　　但对雾茭来说，这足够了。
　　尽管林胄从脱衣服开始，眼睛就一直盯着他，让他有些不适应，但是当他将目光全部放到林胄身上后，瞬间移不开了。
　　尤其是看到林胄戴上腰链，腰侧暗红色宝石逐渐变为紫色。
　　雾茭一双圆眼睁得更圆了。
　　林胄解释，“这是体温变色。”
　　“茭茭，你戴上会更好看，这里我不止设计了一处变色，还有胸部——”
　　听到后一句，雾茭脸腾地红起来，打断他，“你现在不准说话。”
　　林胄顿了顿，闭上了嘴。
　　雾茭再次强调，“现在是我在惩罚你，你得遵守我的规则，不能动不能说话。”
　　看到林胄点头后，雾茭才站起来，朝他走过去。
　　他靠近林胄，仔细看着他身上穿戴的胸链，重点部位上似乎是镶嵌了什么月光石，随着呼吸起伏，月光石内散发出淡淡的银光。
　　雾茭忍住询问，继续往下看。
　　他戴过好几次胸链，自然是知道刚刚林胄说的是真的。
　　林胄身上的胸链很不合身，但是暗色的金链搭配着他冷白的皮肤，也让雾茭看了好会儿。
　　看完后，雾茭站在原地，总觉得他就这样看了实在是太简单了，但又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这时，林胄开口，“茭茭，要录视频吗？”
　　雾茭眼睛一亮。
　　对哦，他也给pm录过视频的。
　　林胄继续说，“要用相机吗？车上有一台，你可以下去拿上来。”
　　雾茭疑惑看了他一眼，“你带相机做什么？”
　　这次林胄言简意赅，“想着万一用得上。”
　　雾茭没怀疑，“哦”了一声，然后下楼去拿了相机上来。
　　他走得很快，来回不到三分钟。
　　上楼时整个人还有些微微的喘气，林胄给他递了水，雾茭喝完这才说话，“你去刚刚站着的地方。”
　　林胄手里还拿着空了一半的水瓶，问他，“不喝了？”
　　雾茭摇头。
　　下一秒，林胄仰头喝了剩下的水。
　　雾茭反应过来，“你，你……”
　　说了好几个你字，后面的话着实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开始感受到了，林胄不一样的一面，更像是在和pm聊天那样。
　　他憋了几个字，最后只说了句，“我们还没和好呢。”
　　其实已经是在和好进行时了。
　　两个人都很清楚，所以林胄才会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但他又能满足让雾茭发泄那些被隐瞒的不爽。
　　就像现在，他又走到了刚刚站着的位置上。
　　只是雾茭看着他的背影，脸又红了起来。
　　他听到了林胄走路时链条发出的磕碰声，细细碎碎的，在这种昏暗的房间内，无疑十分暧昧催.情。
　　按照pm的特性，这绝对是他故意设计的。
　　雾茭伸手揉揉发烫的脸颊，镇定下来，开始研究相机。
　　之前林胄给他拍照时就教了他，但他后来没怎么直播，也没发视频照片，也就没有实践的机会。
　　幸好林胄教他的他都还记得。
　　雾茭举起相机对准林胄，尝试拍了一张。
　　低头去看，不小心摁到了下一张照片，看到屏幕里睡着的自己，雾茭怔愣住。
　　这是林胄什么时候拍的？
　　他一张张往后看着，里面不止有睡着后的他，还有他大口吃饭的他，低头看书时的他……
　　有些照片他能够想起来具体是什么时候，有些照片完全记不起来。
　　他眼眶发涩，继续往后看着。
　　但他看了很久，还是没有到尽头。
　　站在远处的林胄见他一直没说话，忍不住出声，“茭茭？”
　　雾茭回过神，抬头看他，“嗯？”
　　“要我教你吗？”
　　雾茭摇头，“不用。”
　　他重新举起相机，简单拍了几张照片，然后点了录像。
　　拍了几乎有半小时，他收起相机，这才结束了这次的惩罚。
　　林胄没有立马脱掉胸链，而是朝他走来，“我刚刚做的好不好？”
　　雾茭没有防范地点头。
　　林胄笑了下，“好的话有奖励吗？”
　　雾茭愣住，“奖励？”
　　他突然想起来，每次自己发完视频后，pm确实会给他打赏。
　　他痛快点头，“那有吧。”
　　刚想问你要什么奖励，只是对视上林胄漆黑的眼，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
　　他犹豫了下，随后扯住了林胄脖颈下的链条，踮起脚，在对方唇瓣上轻轻贴了一下。
　　“好了。”
　　雾茭迅速后退几步，远离了林胄。
　　林胄顿在原地，抬手摸了摸唇，抬眼看向雾茭，嘴角轻弯，“谢谢茭茭。”
　　雾茭看到他的举动，刚刚才褪下去的热又逐渐蔓延上来。
　　他揉揉脸颊，“不用谢。”
　　天色暗了起来，林胄提前订了晚餐，送上门时，他刚好换了衣服下楼。
　　雾茭刚好将餐盒拿了进来。
　　林胄从他手里接过来，将饭盒一一摆在桌上。
　　雾茭看着他的动作，不解道，“我们晚上不回老宅吃吗？”
　　林胄面露惊讶，“我以为你晚上还想继续惩罚我。”
　　明天是周末，雾茭想了想，觉得晚上继续惩罚也不错，便点头应下来。
　　不紧不慢地吃了晚饭，雾茭吃完有点困，坐在凳子上好会儿都没动，只睁着眼看林胄收拾了桌面，又出门扔了垃圾。
　　他打了个哈欠，突然想起来，如果今天他不回老宅的话，那他今晚要睡在哪？
　　这里应该会有客房吧？
　　他看一眼大门，林胄还没回来，等了会儿，他直接看了一楼的房间，只有一间房摆着一张大床。
　　他又抬步上了二楼。
　　楼上他已经转了几圈，好像也没有单独的房间是放了床的。
　　刚想去问林胄，他一转身就被人抱住。
　　林胄喘息急促，心脏剧烈跳动，手臂紧紧抱着他，雾茭不适地挣扎着，“你……你现在不能抱我，我们还没和好……”
　　耳边传来低低的话语，带着闷痛，“茭茭，我以为你走了。”
　　雾茭怔住，不挣扎了，喃喃道，“我没说要走呀。”
　　“嗯，谢谢茭茭留下来。”
　　雾茭感受到他那股担忧，心脏也跟着胀胀的，很不舒服。
　　抱了好会儿，林胄才放开他。
　　“怎么突然上楼了？”
　　雾茭被他这么一提醒，想说什么，但又忘了刚刚上楼来是要干什么，便说，“当然是想着要怎么惩罚你了。”
　　林胄似乎是笑了下，“嗯，那想好了吗？”
　　雾茭摇头，他又转了一圈，随后还是走到了装饰柜前，指了指带着链条的项圈，“你戴这个吧。”
　　林胄拿了出来，随意套在自己脖子上，顺手将垂下的链条放进雾茭手里。
　　手里触感冰冰凉凉的，雾茭低头去看，链条是普通的银色，只不过这个项圈的链条粗了点，他忍不住握住，然后扯了扯。
　　脑袋上方传来一声闷哼。
　　雾茭这才意识到链子的另一头是林胄。
　　他立马放下了，连忙凑过去看，担心地问道，“脖子痛不痛？”
　　林胄摇头。
　　雾茭不信，他之前戴过这些，放在脖子上虽然好看但是很不舒服，更别提刚刚还被他这么拽了一下。
　　他执意要看脖子，林胄只好朝他低头。
　　雾茭仔细看了下，项圈下的皮肤果然红了一些，他小心摸了摸，有些后悔这样惩罚了。
　　“你别戴了。”
　　林胄却问他，“茭茭，这次没有奖励吗？”
　　雾茭犹豫了下，没等他说话，林胄继续道，“可以亲久一点吗？”
　　说话时，他又将脖子放低了些，能让雾茭清楚看到项圈下的痕迹。
　　原本打算拒绝的雾茭又迟疑了下。
　　林胄却又将链条放在他手里，“如果你不想继续了，就扯一下这里。”
　　刚刚那么一扯，雾茭是知道有点痛的，比平时他拿手推确实有用很多。
　　对视上林胄的眼睛，他抿唇，点了点头。
　　随后，熟悉的气息笼罩了他。
　　林胄低下头，长驱直入，熟练缠绕住他的唇舌，雾茭双眼猛地睁大了，他浑身颤了颤，下意识拽住手里的链子。
　　林胄亲的更深更重了。
　　长达快一个月的时间没有亲密接触，雾茭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亲吻。
　　亲了没一会儿腿软着坐在了凳子上，林胄却没停，跟着弯下腰，垂眸继续亲下来。
　　雾茭的腿.被分的更开了，眼睫濡湿，脸颊绯红，只能仰起头承受着对方的亲吻。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胄才抬起头，看到雾茭唇瓣上的水光，又不经意低头舔了下才起身。
　　他声音沙哑，气息也有些不稳，“对不起，我没忍住。”
　　雾茭脑袋空白，浑身酸软，听到他说的话也只来得及大口呼吸，根本说不了话。
　　缓了好会儿，雾茭才抿了抿唇，茫然想着，怎么又肿了。
　　脑袋上又响起一句低沉的声音，“宝宝，要我帮你咬吗？”
　　雾茭怔了下，抬头，对视上林胄黑沉的眼，“什么？”
　　等反应过来，他立马合并了腿，迅速摇头。
　　林胄似乎是应了声好。
　　雾茭已经尴尬地低下了头。
　　随后，他听到了远处门关上的声音，淅淅沥沥的水声持续了快四十分钟。


第42章 小背心的‘正确’使用方……
　　林胄洗澡的期间, 雾茭平复好了自己。
　　等浴室门响动，他立马走过去问，“那个, 我今晚睡哪？”
　　林胄刚从浴室里出来, 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的香气。
　　雾茭目光触到对方松垮浴巾下泛着水光的胸肌，快速移开视线，莫名不敢再看林胄。
　　可林胄下一句话又让他不得不面对。
　　“忘记和你说了，别墅里从来没有人过夜，所以只有一张床, ”林胄平静道, “茭茭，你今晚要和我睡。”
　　雾茭睁大了眼，这才反应过来林胄为什么选择在别墅吃晚饭。
　　林胄就是想要和自己睡觉！
　　但现在已经很晚了, 他后悔也来不及了。
　　雾茭张了张嘴, “没有沙发吗？”
　　林胄皱眉，“你想睡沙发？”
　　雾茭迟疑了下，然后点头。
　　还是那个原因, “我们现在还没和好呢。而且，我对你的惩罚还没结束，没有原谅你。”
　　林胄微微挑眉，“茭茭的意思是，一起睡觉是奖励？”
　　雾茭眨眨眼，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时, 脸已经红了一片。
　　他双手握拳, 恼羞成怒，“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胄闻言，语气还有点可惜, “嗯。”
　　还没等雾茭喘口气，他又说，“这里我很久没来住，沙发有点脏了，上面很多的灰，来不及清理。”
　　听他说完，雾茭低头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了。
　　还有半小时就到了他要睡觉的时间。
　　脑袋上传来淡淡一句，“先去洗澡吧。”
　　雾茭猛地抬起头，明明刚刚还站在门边的人，此时突然站在他面前。
　　听到他说“洗澡”，雾茭不合时宜地想起他刚刚在里面做的事情，脑袋尖快要冒烟，他快速进了浴室。
　　可能是很久没有和林胄睡在一张床上，也可能是对方的一些举措慢慢和pm对上，让他对接下来两人睡在一张床上莫名感到紧张。
　　他慢吞吞地洗着澡，想着尽可能地拖延时间。
　　浴室门突然被敲响。
　　雾茭吓了一跳，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他关掉花洒，小声问，“怎么了？”
　　像是察觉到雾茭的紧张，林胄语气温和了许多，“我给你拿了换洗的衣服。”
　　“哦。”
　　雾茭这才想起来，刚刚自己直接进了浴室，都没拿干净的衣服。
　　他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小心打开门，伸出脑袋。
　　林胄站在门外，目光平静地朝他看过来，随后眼眸微微眯起。
　　雾茭看到他手里的衣服，伸出水淋淋的一截手臂，打算接过来，却在触摸到衣服的那一刹那，手腕被人紧紧握住，往前拽了拽。
　　他还来不及出声，面前就是林胄放大的五官，以及唇上覆上来的柔软微凉的触感。
　　温热的气息很有技巧地突破他的牙关，含住他的舌头，轻轻一舔。
　　雾茭瞳孔倏地放大了。
　　林胄似乎只是想亲一下，他舔了一下后迅速抽离开，面色依旧平静，还不留痕迹地擦了擦雾茭嘴角的口水。
　　雾茭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脏还在快速跳着。
　　他想的没错。
　　pm就是很坏。
　　而林胄就是pm。
　　雾茭一边谴责着林胄的行为一边洗完澡，等他换上干净的衣服，这才发现不对。
　　他低头看了看林胄给他装衣服的篮子，里面只有一件衬衫和内裤，其余都没有了，穿上后，还剩一双腿晾在外面，空荡荡的。
　　雾茭又看向自己穿过的裤子，犹豫着拿过来，最后还是一脸嫌弃地扔进了脏衣篓里。
　　幸好衬衫很长，可以完全挡住隐私。
　　雾茭小心走出浴室，去了房间。
　　房间里，林胄穿着绸缎睡衣，靠在床头敲着电脑，听到动静，抬头朝雾茭这边看过来。
　　雾茭往下扯了扯衬衫，“没有裤子吗？”
　　林胄放下电脑，朝他走来，喉结轻微滑了滑，夸道，“茭茭这样穿很好看。”
　　雾茭下意识笑了下，问了句，“真的吗？”
　　等反应过来后，他立马偏过头，不再看林胄，假装自己没听到这句夸他的话，径直爬上了床，安静躺下了。
　　身后却传来一句低沉的话，“真的。”
　　雾茭抿唇，按耐住欣喜，躺在被子里没有回话。
　　过了会儿，林胄关上灯，照例只留了雾茭那一侧的床头灯，跟着上了床。
　　被子里是熟悉的喜欢的味道，好久没有闻到了，雾茭发现自己比想象中的还要想念。
　　他拿脸颊蹭了蹭，打了个哈欠。
　　林胄似乎朝他这边移了移，轻声问，“茭茭，可以抱着睡觉吗？”
　　听到他的声音，雾茭又打了个哈欠。
　　他语气夹杂困意，很小，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软乎乎的。
　　“不要，我们还没和好呢。”
　　借着淡淡的床头灯光，雾茭眼睛半睁着，明显能看到林胄在听到他的回答后所暗淡下来的神情。
　　他开始心软，而且柔软的被子、喜欢的味道都让他的警惕心降到最低。
　　于是，他给自己的惩罚加了点解释，“你不能抱我睡觉，但我可以抱你睡觉。”
　　说完，他试探着，朝林胄那边移了移。
　　下一秒，他贴进了熟悉的怀抱中，来不及想林胄刚刚好像还没离他这么近，他顺势揽住对方的腰，又打了个哈欠。
　　“好了，我要睡觉了。”
　　雾茭靠在林胄怀里，慢慢闭上眼，彻底熟睡过去。
　　林胄低头看他，昏暗的灯光下，映照出他眼眸里少年的影子。
　　他紧紧揽住了雾茭，跟着闭上了眼。
　　自分开以来，两人睡了最好的一觉。
　　隔天早上十点，两人才睡醒。
　　雾茭迷蒙地睁开眼，看了眼手机，又看了眼身旁依旧闭着眼在睡觉的林胄，下意识喊了声，“哥哥，你不起来吗？”
　　揽在腰间的手紧了紧，雾茭几乎要贴在了他身上，听到他应了句，“没什么事，再睡会儿。”
　　说话期间，林胄的眼睛一直没睁开，明显还没睡醒。
　　房间昏暗，只有一盏柔和的橙色台灯。
　　别墅很隔音，除了空调发出轻微声响，雾茭只听到身旁人传来的十分规律的呼吸声。
　　他被影响，又打了个哈欠，跟着林胄睡了个回笼觉。
　　等再睁眼，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林胄似乎也才刚醒，洗漱完后，坐在床边帮他拨了拨脸上的发丝，问他，“想吃什么？”
　　雾茭睡得嗓子都有点哑，他闭眼想了想才说，“我们这是早餐午饭一起吃了？”
　　“嗯。”
　　雾茭睁开眼看他，“我想吃菠萝鸭。”
　　“好，”林胄应了句，拿出手机点餐，“牙膏挤好了，去刷牙洗脸吧。”
　　“好哦。”
　　雾茭坐起来，又磨蹭了会儿，才去洗漱。
　　等他洗漱完，林胄已经将饭菜摆好，坐在那儿等他一起吃饭了。
　　雾茭下意识朝他笑了笑，等想起来自己还没原谅林胄后，又绷着脸，坐下来吃饭。
　　一顿饭安静吃完，林胄收拾完，问他，“今天茭茭要怎么惩罚我？”
　　雾茭被问住了。
　　他借由口渴要喝水为由，快速去了冰箱旁，拿了瓶水出来。
　　只是在拿水期间，他看到了冰箱最上层放着一个空瓶子，这个包装很眼熟，雾茭总觉得自己在哪看到过。
　　身后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喝冰水不太好，我给你倒了温水。”
　　雾茭没多想，关上冰箱，接过他手里的杯子，一口气喝了半杯。
　　水也喝了，雾茭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只好老实道，“我们先去楼上看看吧。”
　　林胄嘴角似乎扬了下，接过雾茭手里的杯子，点头应好。
　　在雾茭转身上楼时，他垂眸，盯着杯沿那处有水渍的地方，嘴唇严丝合缝贴上去，喝完剩下的水。
　　放下水杯，快步跟上雾茭，耐心陪他又将楼上逛了一圈。
　　这次，雾茭又发现了一处昨天没发现的地方。
　　它藏在最角落里，旁边是巨大的蕾丝裙摆，每次雾茭路过这里，都会被蛋糕裙吸引，从而忽略了他旁边的……
　　雾茭脸上又开始蔓延绯色。
　　他指了指挂着的几十条颜色、款式不一的内裤，问身后的林胄，“这是你做的吗？”
　　林胄：“嗯。”
　　林胄：“喜欢吗？”
　　雾茭早就猜到pm还会做一些，但是当pm成为了林胄，他依旧是不敢置信。
　　憋了好会儿，他才憋出一句，“你真变.态！”
　　林胄坦然接受他的评价，得寸进尺道，“待会茭茭可以奖励我，穿这个给我看吗？”
　　雾茭几乎是快速拒绝了，“我才不要穿！”
　　看了一圈，雾茭确定自己是想象不出惩罚林胄什么了。
　　他看到挂着他旧衣服的某处，想起刚刚在冰箱里看到的空瓶子，脑袋里突然回忆他和林胄第一次去植物园。
　　当时就是林胄给他买了一瓶水，和冰箱里的空水瓶包装一样。
　　恰好，他那瓶没喝完的水落在了林胄的车里。
　　他忍不住问，“你是不是不止拿了我的旧衣服。”
　　林胄顿了下，抬眸看向他，神情平静道，“嗯，你喝完水的水瓶，坏掉的丝袜，我都收着了。”
　　其实还有更多的没说，他怕雾茭接受不了。
　　雾茭十分震惊，“为什么要保存我的东西？这些都没什么用了。”
　　林胄垂眸，耳廓泛起红，“不想丢掉你的东西，不管是你用过的还是没用过的，对我来说，都很珍贵。”
　　雾茭怔了怔。
　　随即，他想到了自己提到小背心时，林胄有些微妙的神情。
　　“只是收着吗？”
　　林胄言简意赅，“有些是。”
　　那有些就不止是了。
　　雾茭抿唇，耳廓也跟着红起来。
　　他没继续问，而是问起来自己一直很疑惑的。
　　“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怀疑过你，因为你的手和pm的手很像，但我那时问过爷爷，他说你不喜欢服装设计。”
　　林胄顿了顿，“是你想看我手那次？”
　　雾茭点头。
　　“爷爷没有我爸妈那么开明，不会同意我突然去国外学习这个，所以我爸妈没和他说过这事。”
　　雾茭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只是提到林胄的爸妈，他也有些难过，朝林胄喊了声，“哥哥。”
　　“嗯，”林胄神情倒是十分平静，问，“茭茭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雾茭摇头。
　　“那我有奖励吗？”
　　雾茭愣了下，猛地反应过来。
　　他这到底是自己给林胄的惩罚，还是林胄借此惩罚当做拿奖励的一个跳板。
　　他鼓了鼓腮帮子，再次摇头，“没有！”
　　他得想一个真正能够惩罚林胄的办法。
　　吃完晚饭，雾茭突然说，“今晚我们还是住在这里吧，我的惩罚还没结束。”
　　林胄当然说好。
　　只是这次雾茭也变得游刃有余起来，让林胄完全想不出来，他到底要怎么惩罚自己。
　　直到晚上上床，雾茭还没提起惩罚。
　　林胄以为他忘记了，刚要提醒，却看到雾茭上床时衬衫下露出的一截细腰，以及腰上若隐若现的蕾丝边。
　　林胄顿住，哑声问，“茭茭，你……”
　　没等他说完，雾茭就朝他拉了拉衬衫，露出里面完整的蕾丝丁字款式。
　　这是雾茭洗澡前特意去二楼挑的。
　　林胄呼吸重了起来，快速朝床边走来。
　　雾茭对视上他黑沉的眼，立马伸手止住他，“不准过来，这是最后的惩罚。”
　　林胄意识到了什么。
　　雾茭视线往下扫了眼，又被烫着似的飞快移开。
　　他硬着头皮说，“今晚不准碰我。”
　　林胄喉结滑动几下，是一个极致克制的动作，他几乎从嗓子挤出一个字，“好。”
　　随后，他转身离开房间。
　　雾茭以为他去了浴室，没想到，过了一会儿，林胄又重新回到房间，手里却多了件衣服。
　　雾茭也终于知道林胄拿他的小背心用来干什么了。
　　林胄坐在床的另一侧，当着他的面，拿他穿过的小背心盖在了自己脸上，高挺的鼻梁将小背心顶出一个弧度。
　　小背心下传来暧.昧的喘.息，混着压抑的闷.哼，如羽毛一样落在了耳边，激起骨子里的颤栗。
　　雾茭听得腿软，终于忍不住拿被子盖住了林胄的脸。
　　“变.态！”
　　他一张脸通红，说不出是恼怒多一些还是羞涩多一些，被这个场面刺激的胡乱说了句。
　　“小心我报警了！”


第43章 哭着朝我求饶
　　这一幕带来的刺激性太强。
　　雾茭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他用力死死捂住被子, 脑子里一片混乱，身体却又不可抑制地，出现了一点反应。
　　林胄还保持着靠坐在床头的动作。
　　听到雾茭说要报警的话, 他顿了顿, 倏地闷笑了下，“宝宝，隔着被子，我可以抱你吗？”
　　闻言，雾茭捂住被子的手似乎被电了下, 猛地拿开。
　　他大声道, “不可以！”
　　林胄掀开被子，脸上的小背心也被他拿了下来，手却一直没松开。
　　雾茭看他脸颊浮现出淡淡的红, 不知道是被小背心闷出来的, 还是刚刚被他拿被子闷的。
　　但搭配着刚刚的场景，无疑显得十分暧昧。
　　和林胄双目对视上，雾茭清晰地看到了其中的欲望, 他猛地移开视线，却不想又看到了他手上拿着的那件小背心。
　　脸腾地一下又红起来了。
　　雾茭怎么也没想到林胄拿了自己的背心做这样的事情。
　　他突然想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pm就很喜欢他穿着小背心睡觉，晚上甚至还要打视频看着他这样穿着睡觉。
　　内心的羞耻达到顶峰。
　　他忍不住开口问，“你、你之前让我穿这个睡觉, 是不是也是在……做这种事情？”
　　后半句话他说的很小声, 几乎让人听不见。
　　一直盯着他的林胄开口，“没有，当时只是觉得你穿这个很好看, 我很喜欢，想每天都看到你这样穿。”
　　雾茭垂着脑袋，没有看他。
　　林胄又说，“茭茭，你讨厌我这样吗？”
　　这次语气却多了些小心，很不符合林胄性格本该说出来的话。
　　雾茭迟疑了下，抬起头去看他。
　　林胄神情低落，看他时眼神却又隐含着期待，像是想要听到他说些什么。
　　雾茭抿唇，“你这样和以前很不一样。”
　　倒是越发像pm了。
　　房间安静了一会儿。
　　林胄又问，“你还怕pm吗？”
　　雾茭想了想，摇头，“不怕。”
　　他之前害怕只是将pm放在一个有恩的老板的位置上，害怕对方提出超过这个关系范畴的要求。
　　所以总是会担心担忧。
　　期间也会因为对方给自己打赏了那么多钱，而自己可能要拒绝对方而感到抱歉愧疚。
　　但自从知道林胄就是pm后，他除了难过、不敢置信、羞耻外，愧疚倒是没有了。
　　反而开始庆幸，幸好林胄就是pm。
　　从始至终，一直在帮助他的人都是林胄，是他喜欢的人。
　　他突然想起来，某次pm给他一次性打赏了很多钱，恰好是可以让他还完钱的数目。
　　他开始怀疑，那次门口凭空出现他的快递，真的只是快递员顺手给他送的吗？
　　“哥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欠钱的事？”
　　他眉头紧锁，看向林胄。
　　林胄没料到他突然问起来这件事情，他无奈笑了下，点头应了下来。
　　“是骗你贷款的人。”
　　林胄眼神沉下来，不过想到对方现在的遭遇，他收敛气息，平淡道，“别怕，他会受到该有的惩罚。”
　　雾茭却愣神了很多。
　　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那个男人又出现了。
　　想到之前原主的遭遇，他忍住握起拳，愤怒道，“他肯定不止骗了我一个人。”
　　林胄拿被子裹住他，轻柔地拍着他肩背，“嗯，我知道，之后几年，会有钱陆陆续续地转到你卡里。”
　　雾茭：“是他骗我的那五百万吗？”
　　林胄：“不止。”
　　虽然这些钱对他来说没多少，但是他会让那人切身体会到还钱时的各种辛苦、焦灼、每日都要活在被催债的担忧中。
　　对方自以为还了钱就能自由，殊不知到时候等待他的是无休止的牢狱之灾。
　　林胄不想多说，免得让雾茭多想。
　　他转移话题，“我现在隔着被子抱你，不算违规吧？”
　　雾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自己躺到了林胄的怀里。
　　瞥到他身旁自己的小背心，他猛地从林胄怀里爬出去，又听到对方说，“茭茭现在还讨厌pm吗？”
　　想到当时pm给他打赏了足够还钱的数额，让他不再提心吊胆，担心那些高利贷找上门来。
　　他老实摇头，“不讨厌的。”
　　他之前觉得pm奇怪，可能是觉得自己注定不能回应。
　　可如今pm就是林胄，那么，他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林胄脸上覆着小背心的画面又浮现出来，雾茭不好意思地想着，其实他在看到后，身体似乎比心还要诚实。
　　他一点都不讨厌。
　　他也有了反应。
　　雾茭后知后觉地想着。
　　林胄闻言紧握的手指却松了松，这才看了眼时间，“十点半了，困不困？”
　　刚想说早点睡，他蓦地低头去看雾茭的衬衫，目光不由自主地想要掀起下摆往里探去。
　　雾茭察觉到这点，也想起来自己穿的东西。
　　他红着脸小声道，“我先去换一下。”
　　说完，他快速下了床，尽量无视黏在背后的视线，跑去浴室换了一条短裤。
　　重新回到床上躺下，林胄还一直在看他。
　　虽然对方真的做到了他说的那样今晚没有碰他，但看他的眼神也算不上清白。
　　雾茭背过身，红着耳朵闭上眼睛。
　　隔天，林胄送他去学校。
　　路上，他问，“茭茭原谅我了吗？”
　　雾茭看了他一眼，摇头。
　　昨天的惩罚根本不算数，说不清到底是惩罚了林胄不碰自己，还是惩罚了自己看到林胄拿自己的小背心盖脸。
　　林胄：“好，那我周五再来接你。”
　　“我不去别墅了。”雾茭立马道。
　　林胄点头，“都听你的。”
　　雾茭松了口气。
　　林胄的变化让他有点不习惯，幸好他要上学，给了他暂时不用去面对林胄的借口。
　　“今晚可以给你打视频吗？”
　　雾茭犹豫了下，这次点头答应了。
　　他今天是满课，在林胄车上吃完他买的早餐，就快速去了教室，全身心投入学习。
　　得益于爷爷提前教他认识栽种植物，导致每次上实践课，老师对他印象都很深刻，还会特意给他多说了有关的知识。
　　等晚上吃完饭回到宿舍，他接到对方发来的信息，这才想起来，他早上答应了对方要打视频。
　　他回了消息，然后快速去洗了澡上床，拉上床帘，这才给林胄打了视频过去。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对方放大的五官，雾茭喊了句，“哥哥。”
　　“嗯。”林胄应声，问，“今天很忙吧。”
　　他是知道雾茭的课表的。
　　雾茭点头，“但是很好玩。”
　　床帘外传来室友们打游戏的声音，雾茭说话声大了些，“你在干什么？”
　　林胄移动摄像头，给他看了看身前的电脑，“工作。”
　　雾茭抿唇，“哦。”
　　他趴在枕头边上，也拿出一本书看起来。
　　等到了要睡觉的时间，林胄才出声提醒，“睡觉吧。”
　　雾茭翻了一页，头也没抬，“再看一会儿。”
　　林胄想到什么，皱起眉，“之前你是什么时候睡觉的？”
　　雾茭快速看完，关上书。
　　闻言，他心虚地眨眨眼，“也是这个点呀。”
　　林胄无奈，“你忘记医生和你说的了，不能熬夜，否则过敏又会变严重。”
　　说着，他眼含心疼，在他心里，他一直希望雾茭能像正常人那样晒太阳，就如同雾茭的微信名字一样，去拥抱太阳。
　　雾茭平躺下来，拿着手机放在枕边，“嗯嗯，我知道啦。”
　　“那挂吧，晚安。”
　　雾茭“哦”了一声，没动，林胄也没动，似乎是在等他挂断。
　　雾茭犹豫了下，突然道，“我上次说了要给你煮面吃的，但是我们后面都待在别墅里了，所以下次回去我再给你煮吧。”
　　林胄轻笑，“好，谢谢宝宝。”
　　雾茭脸有些热，摁下挂断键。
　　想到刚刚林胄的表情，他的心也跟着热热的。
　　突然就期待见面了怎么办？
　　可是离周末还有四天。
　　雾茭一边想着，一边闭上眼睡觉。
　　周二下午，他们突然被通知不用去上课。
　　雾茭看了看课表，周三上午没课，于是他立马清了东西，回了老宅。
　　照姨看到他十分惊喜，“小雾少爷，你回来了，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雾茭摇头，“我吃了午饭了。”
　　他四处看了看，“哥哥是不是去公司了？”
　　照姨笑了下，“你不在老宅，他中午也就没回来吃饭了，晚上才会回来。”
　　雾茭愣了下，随后点点头。
　　下午七点，林胄回到老宅，扯了扯领带，刚要说点什么，抬眼却看到坐在餐桌旁的雾茭。
　　他罕见地愣了会儿，还以为这是幻觉。
　　直到雾茭起身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他才猛地牵住那双手，抱了上来，“茭茭。”
　　照姨还在一旁，雾茭有点不好意思，推了下，“先吃饭吧。”
　　林胄喉结滚动，松开他，跟着他一起坐下来吃饭。
　　看了眼面前的面，他想到了什么，朝雾茭看去，对视上那双期待的眼。
　　雾茭有点紧张，“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林胄点头。
　　他用筷子夹了一口，“好吃。”
　　他认真道，“谢谢茭茭。”
　　雾茭松开气，开心道，“你喜欢就好。”
　　吃完饭，林胄才问，“怎么回老宅不和我说，我好去接你。”
　　“不用那么麻烦。”
　　林胄静了会儿，看向他，“你可以试着多要求我一点，我想被你需要。”
　　雾茭心里暖融融的，“今天临时回来的，下次一定和你说。”
　　林胄捏了捏他的脸颊，“今晚留下来吗？”
　　雾茭点头。
　　林胄：“睡我的房间？”
　　雾茭继续点头。
　　林胄：“好乖。”
　　雾茭勾住他的手指，主动亲了下他，然后起身上楼。
　　林胄跟在他身后，看他回自己的房间洗澡，内心终于被填满。
　　雾茭躺在床上，满脸绯红，顾不上自己湿润的头发和凌乱的衣服，只用力捂住自己的唇舌，防止溢出奇怪的声响，满脑子都是，澡白洗了，怎么自己能流这么多汗。
　　房间里只留下一盏台灯，将床上的人影投射到墙壁上，躺着的人很瘦，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脖子扬起，拉出脆弱的弧度。
　　另一个人看起来就高大很多，跪坐在床上，脊背弓起，浑身都充斥着蓄势待发的力量。
　　到后来雾茭根本受不了，直到他恍惚间听到泣音，才知道自己哭了。
　　林胄爬到他身边，闷笑，“这次的好浓，茭茭多久没弄过了？”
　　雾茭浑身打着颤，闭着眼不理他。
　　过了好会儿，他才缓和过来，转身回到林胄怀里，抬头问他，“你不用吗？”
　　林胄顿了下，“家里没有工具。”
　　雾茭很纯情，小声说，“不能直接进来吗？”
　　话落，揽在腰间的手倏地紧了，林胄手臂青筋浮现，喉结轻滚，他闭了闭眼，“宝宝，你会受伤的。”
　　雾茭眨眨眼，看林胄去了浴室。
　　他躺在床上听着细微的水声，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胄还是没出来。
　　雾茭坐起来，犹豫了下，还是下床去了浴室门口。
　　他压下门把手，抬步走了进去。
　　脸颊被水打湿，水雾朦胧中，林胄黑眸盯着他，欲色浓郁，哑声，“茭茭，你来干什么？”
　　雾茭抬手抓住他的手腕，自己也逐渐被打湿，有点害羞地说着，“哥哥，我想帮你。”
　　话落，微凉的唇覆上来，雾茭乖乖张开嘴。
　　到后来一切都不由雾茭所能掌控的了，他只记得冰凉的瓷砖，温热的水浇在肩膀上，身后的人胸膛滚烫，几乎要把他壮碎。
　　隔天中午，林胄送雾茭去学校。
　　雾茭还是一副恹恹的样子，整个人没有睡好，他稍稍动作一下，衣服摩擦得痛。
　　林胄在半路停了车，再回来时带了一管膏药。
　　“还疼吗？要不要我帮你擦。”
　　雾茭偏过头不看他。
　　看着少年圆滚滚的后脑勺，林胄无声笑了笑，主动道歉，“是我错了，下次一定轻点。”
　　雾茭耳朵动了动，又转过头来，看向林胄，“你昨晚上、今天早上都给我上了药，但还是有点不舒服。”
　　说着，他扯了扯衣领，有点后悔自己主动去了浴室。
　　林胄皱起眉，“我看看。”
　　雾茭耳朵红起来，拒绝道，“不要！”
　　林胄拿他没办法，只好重新启动车开往学校。
　　到了校门口，雾茭拎着书包就去了教室。
　　幸好今天没有实践课，只需要坐在教室里，不用大幅度的动作，连着上了五个小时，雾茭小心扯着衣服，回了宿舍。
　　晚上，林胄给他发来消息。
　　林胄：还痛吗？
　　林胄：书包里有药，痛的话今晚记得洗完澡上药。
　　雾茭：生气.jpg
　　雾茭：都怪你一直咬它！
　　林胄：嗯，对不起。
　　林胄：弯腰.jpg
　　林胄：茭茭想要我怎么赔罪。
　　林胄：我都接受。
　　雾茭：我想吃你做的菜。
　　林胄：好，明天给你送。
　　雾茭轻易被哄好，他放下手机，脱掉衣服，小心涂了药才睡。
　　隔天林胄果然来给他送了菜。
　　临走前，林胄深吻了他，抹掉他嘴唇上的水渍，“宝宝，等周末我来接你回家。”
　　雾茭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试探、暧昧。
　　是进一步亲密的暗示。
　　他心脏跳得快了起来，害羞地点点头。
　　只是不见面的这些天里，林胄每晚都会给他打视频，尺度也愈发大，像是彻底在他面前暴露了自己。
　　包括不限于拿自己的小背心做那种事。
　　雾茭感觉自己的眼睛耳朵都被弄脏了。
　　对方愈来愈危险的眼神告诉他，这样不行。
　　于是在周五上午，他报名参加了学校老师组织的户外实践，为期三天，从周五到周日结束。
　　当天下午，他接到林胄的电话。
　　“哥哥，我临时参加了一个户外活动，不能回去了。”
　　电话那头的林胄顿了顿，平静道，“你去了哪里？”
　　雾茭有些犹豫。
　　林胄：“茭茭，我要确定好你的安全。”
　　闻言，雾茭说了酒店的名字。
　　林胄眉眼沉沉，搜索酒店的名字，驱车赶往，嘴上却说着，“药带了吗？”
　　雾茭小声道，“带了。”
　　“面罩帽子呢？有备用的吗？”
　　“有的。”
　　“好，注意安全。”
　　电话挂断，雾茭松了口气，不敢置信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直到他再次收到了pm发来的消息。
　　雾茭感觉脸上都烧了起来，酥酥麻麻的电流瞬间席卷全身。
　　只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着：
　　pm：茭茭，真想干到你月退都合不上，哪也去不了。
　　pm：到时候你只能哭着朝我求饶。


第44章 坏掉了
　　雾茭看着pm发来的消息, 脑袋变成一团浆糊。
　　他红着脸想，林胄这是生气了吗？
　　清晰的水声放佛在耳边响起，雾茭莫名想到那天晚上在浴室里, 对方扣着他的脖颈, 压着他从唇舔到脖颈，又继续往下亲了许久，连月退根也不放过。
　　过了几天，胸前的红肿才消退下来。
　　只差一点，他们就全都做了。
　　一开始雾茭也很好奇那是什么感觉, 但感受到这几天里林胄的不加掩饰的举措, 他咽了咽口水，还是临阵逃脱了。
　　但现在看来，怎么好像事情变得更严重了。
　　雾茭紧张地握着手机, 不知道怎么回复。
　　旁边的学长看他呆站在原地, 喊了他好几声，雾茭这才听见，“雾茭……你怎么了？”
　　雾茭回过神, 看向面前的人，“没怎么，我刚刚在想别的事情。”
　　学长很好心，“哦，这样子，还以为你感冒了呢, 刚好我书包里带了药, 你需要的话问我。”
　　雾茭道了谢，假装没看到pm发来的消息，关掉手机屏幕, 继续跟着大部队走。
　　他们去的地方是市郊区的小山区里，这里除了树木外，不远处还有河流和农田，范围很广，很适合他们来学习。
　　除了雾茭，其余人都是大二大三的学长学姐，早就跟过这位老师出来，所以对接下来的流程很清楚。
　　“雾茭，待会老师会抽查人回答问题，一般是认植物，比较简单的。”还是那位热心肠的学长。
　　雾茭点头，“好，谢谢学长。”
　　除了回答问题外，老师给他们布置了任务，让他们总结山脚到山顶的植被变化，农田里杂草的生长习性等等。
　　多亏了这阵子的学习，雾茭能轻松跟上他们。
　　老师夸了雾茭几句，也吸引了其余人来的目光。
　　毕竟学校里来了一个带着面罩帽子，面容神秘，还不用军训的人。
　　尤其是有人还偶遇到他没戴帽子面罩，匆忙拍下了一张照片，发到了学校表白墙上。
　　照片里少年脑袋垂着，坐在靠里侧的座位上，昏暗的光线下更衬得他皮肤白皙，颊侧柔和，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春天的温和气息。
　　不少人说他长相绝对好看，也有人说是氛围感照片实际一般，当时还吵了好多层话题楼。
　　因此，大家听到雾茭的名字，有些好奇，跃跃欲试想认识一下。
　　雾茭丝毫没有察觉到周围的目光，而是看学长给他放自己拍摄的蒲公英生长视频，惊叹道，“好神奇。”
　　“是吧，这是我们大二老师布置的作业，你到时候也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植物去观察。”
　　雾茭点头。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几下，他拿出来看。
　　林胄：茭茭，你不在酒店？
　　林胄：你在哪？
　　雾茭顿了顿，随即反应过来，神情震惊。
　　雾茭：哥哥，你来找我了吗？
　　林胄：不可以？
　　林胄：你现在还不能长时间待在太阳下。
　　林胄：听话，告诉我你现在在哪？
　　雾茭看了眼天上的太阳，刚刚这么一路走过来，脸上已经出了很多的汗，面罩也变得湿哒哒的，确实很难受。
　　雾茭发了定位过去。
　　没一会儿，林胄开车过来，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还顺便给大家带了冰绿豆沙。
　　雾茭在外面，不太方便喝，但光是看着就已经馋的不行，喉咙也开始变得很干。
　　下午的阳光还是很大，雾茭长时间待着，十分不适应。
　　他抬手摸了摸面罩，想要擦汗。
　　林胄察觉到他的动作，抬步去和老师说了句，随后牵着雾茭离开这里。
　　回去的路上，雾茭有些紧张。
　　林胄没启动车，而是给他喝了点水。
　　见雾茭眼巴巴看着绿豆沙，他拿远了些，“太冰了，待会再喝。”
　　雾茭只好“哦”了一声，乖乖拿着保温杯水喝了几口水。
　　林胄拿出手帕打湿了，给他擦了擦脸颊，语气平静，“痒不痒？”
　　雾茭摇头，又点头，“有一点点。”
　　林胄皱眉，抬起他的下巴，仔细看了看，“应该不是过敏，是你面罩戴久了闷的。”
　　“哦哦。”
　　雾茭想要点头，下巴还在林胄手里，只好轻轻蹭了蹭，软声问，“哥哥，你生气了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
　　林胄语气依旧是不咸不淡，重新换了手帕打湿，敷在他脸颊上。
　　雾茭眨眼，“就是、就是那个，我有点害怕那种事情。”
　　林胄动作顿了顿，嘴角微弯，“茭茭哪次没有舒服，嗯？”
　　雾茭被他这么一提，想到每次林胄都给他咬，他从一开始的不可思议，觉得很脏，到后来习惯性的享受，瞬间不自然了起来。
　　林胄看着他变了色的脸颊，好整以暇，低声道，“宝宝，你每次都爽的流口水了。”
　　闻言，雾茭一张脸都快要烧起来了。
　　他捂住林胄的嘴巴，软声求饶，“你不要说了，我们现在不说这个了，好不好？”
　　林胄嗯了一声，嘴巴被他捂着，声音传出来闷闷的。
　　雾茭看他答应了，才放开他。
　　林胄继续重复刚刚的动作，给他的脸颊降温，直到雾茭不觉得痒了后，这才停下来驱车回家。
　　雾茭喝到了冰绿豆沙，整个人都满足地眯起眼。
　　林胄：“好喝吗？”
　　雾茭以为他也想喝，拿吸管靠近他唇边，“你尝尝。”
　　林胄张嘴咬住，吸了一口。
　　雾茭期待，“怎么样？”
　　林胄：“嗯，还行。”
　　和林胄在一起这么久，只要对方说还行的，基本上就是不喜欢，但是林胄又不想影响他心情，便会这么说。
　　雾茭拿过来，一口气喝完剩下的。
　　回到市区，林胄问他，“饿不饿？”
　　雾茭摇头，“我今天中午吃了很多。”
　　“好，那我们回家。”
　　林胄眉眼沉沉，低声道。
　　雾茭不明所以，直到看到林胄突然停车，再回来时提着一大袋的东西上来，里面全是方方正正的小盒子。
　　雾茭知道这是什么，脸腾地一下就烧起来了。
　　他结结巴巴的，“哥、哥哥……”
　　林胄嗯了一声，雾茭又发现，他们去的不是老宅，而是去别墅的路上。
　　雾茭手指抓了抓衣摆，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没多久，林胄停下车，一手提着便利袋，一手拉着雾茭进了别墅。
　　雾茭一看到方方正正的盒子，就紧张到整个人打哆嗦，胡乱说了句，“要要要先洗澡吗？”
　　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瞪大眼，听到林胄在他耳边笑了下，“宝宝，怎么这么可爱。”
　　雾茭捂住自己的嘴。
　　林胄笑起来，轻声，“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一起洗。”
　　雾茭又捂住他的嘴。
　　两人对视了会儿，雾茭先一步松开他，小声，“现在就要开始吗？”
　　林胄看了眼时间，现在刚刚下午四点，“嗯，你十点半就要睡觉，不然时间不够用。”
　　雾茭脑子停滞，没了时间的概念，又听到他说，“要一起洗吗？”
　　他猛地摇头，快速转身去了浴室。
　　在浴室里磨蹭了好久，等他出来时，床上除了枕头被子，还多了几件别的东西。
　　项圈小铃铛、上次林胄戴过的胸链，还有蕾丝丁字款式的内裤。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别的东西。
　　雾茭没敢再看，小心坐到床上。
　　林胄走进房间，头发潮湿，身上只简单披了件浴袍，没有系起来，朝床边走来时松松垮垮，似乎下一秒就要掉下来。
　　气氛逐渐变得黏腻起来。
　　雾茭吞了吞口水，紧张道，“我、我们要先干什么？”
　　林胄凑近他，吻住他唇，“别怕，我教你，会很舒服的。”
　　和以前一样的亲密，雾茭慢慢放松下来，他余光瞥见床头的灯光，小声道，“哥哥，这盏灯也关掉好不好？”
　　林胄动作没停，“我想看着茭茭，难道你不想看我吗？”
　　雾茭慢半拍地说了句想，没再提关灯的事。
　　后来雾茭才知道，林胄不是想看他，而是想看他坐在对方身上摇。
　　雾茭睫毛濡湿，手指被人十指相扣，周围的空气滚烫又黏腻，将他包围着。
　　林胄声音很哑，“宝宝，戴着胸链给我看好不好？”
　　雾茭咬着嘴唇不敢出声，身体感到胸链的冰凉，还有细微又清晰可闻的卡扣声。
　　林胄额上满是汗水，青筋浮现，克制地不再用力，而是一边给雾茭戴上，一边浅浅的磨。
　　他没说过，这个胸链还有一个作用。
　　后腰设置的细链稍稍短了些，戴上后只能微微仰头挺熊，由此胸链上的宝石也能完全吸取光线，暴露出来。
　　少年白皙的皮肤上泛着淡淡的红，各色宝石缠绕在他身上，随着呼吸起伏而轻轻晃动。
　　“茭茭……”
　　太美了。
　　林胄几乎是痴迷似的盯着戴上这套胸链的雾茭，手上扶着他的腰，几乎用了蛮力往上。
　　雾茭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已经分离了。
　　不受控制地跟着林胄说的那样做，如同听话老师话的乖乖学生那样，不停地转换着位置方向和房间。
　　耳边一直有人在夸他，“宝宝好棒。”
　　不知道多少次了，雾茭还是没忍住溢出泣音，虚虚盯着天花板，睁着的瞳孔瞬间散开，整个人湿淋淋的宛如陷入海水中，块感将他吞没。
　　到后来他晕了过去。
　　梦里，周围空气滚烫、让人无法呼吸。他只能大口地吸气，手指用力攥紧着某处，又无力松开……
　　雾茭睁开眼，眼皮肿痛，嗓子干痒。
　　房间里还残留着味道，他视线无意识飘散，在凝视到门边的铃铛后，被烫了似的移开。
　　耳边似乎又响起那阵叮铃哐当的铃铛声，每响一次，脑袋就不受控制地撞着床头的枕头，又被拉回来……
　　“宝宝，醒了？”
　　低沉沙哑的声音让雾茭回神，他转动眼珠，朝林胄看过去。
　　林胄眉眼满是餍足，大手抚着他的脑袋，“要不要喝点糖水？”
　　雾茭点头。
　　林胄看他喝完水，唇上还残留着水光，不由地低下头亲了亲，没忍住又加重了点力道。
　　雾茭乖乖朝他张开嘴，露出猩红的舌尖，脸上尽是没褪去的红潮。
　　林胄眼神暗沉下来，掀开被子，亲了上去。
　　再醒来是下午，雾茭这才起床，浑身像是被车碾过去似的，酸软无力，双腿根本站不住。
　　林胄抱他去吃了饭，又陪他睡了一觉。
　　两人食髓知味，没了时间概念，晚上又来了一次，第二天中午雾茭耐不住林胄轻哄，又答应厮混了一次。
　　直到晚上，雾茭再也受不住，推搡着身前的林胄。
　　他不行了。
　　他嗓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哥哥，我好像要坏掉了。”


第45章 这还是他克制了的结果
　　从下午五点开始, 雾茭便断断续续沉溺在块感中，直到他哭着拒绝，林胄才彻底结束。
　　雾茭趴在林胄怀里, 浑身像从水里捞出来那样, 颤抖了许久才缓过来。
　　林胄轻拍着他的背，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哄道，“茭茭，喝口水。”
　　雾茭累到睁不开眼, 闻言只张嘴咬住吸管, 慢吞吞吸吮着水，他连喝水都费劲。
　　林胄也发现了，哄着他多喝了会儿, 才放下水杯。
　　“要不要洗澡？”
　　林胄擦掉他唇边的水渍, 又低头亲了下。
　　雾茭张开嘴，两人接了个吻，喘了口气道, “我起不来了，哥哥你抱我去。”
　　几乎是话落，雾茭感觉自己腾空而起，他下意识揽住林胄的脖颈，随即脸色一变。
　　林胄身子僵了下，立马停下来问, “怎么了？”
　　雾茭张了张嘴, 红着脸小声道，“那个东西……出来了。”
　　林胄顿了顿，“应该是弄的时候破了, 难受吗？”
　　雾茭感受了下，摇头，“还好。”
　　林胄伸手摸了摸，“待会帮你洗掉。”
　　明明这几天都已经坦诚相待了，但一旦结束后，雾茭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
　　他将脑袋埋在林胄脖颈里，不说话了。
　　林胄知道他这是害羞了，没再出声，沉默地打开淋浴。
　　雾茭虚虚站着，抬起退挂在林胄身上，重量几乎都放在了林胄身上。
　　林胄轻哄着，“茭茭，放松。”
　　雾茭咬着手指，皱着眉不由催促道，“哥哥，快一点。”
　　林胄脸上也有了汗，手下却依旧不显匆忙，冷静道，“快了你会受伤。”
　　雾茭实在忍不住了，呜咽了一声，双手紧紧抱住林胄，脸颊贴着对方的脖颈，眷眷地蹭着。
　　洗个澡用了四十分钟，雾茭被抱坐在沙发上，看林胄铺床单。
　　这些天里，雾茭几乎见了别墅里的林胄所有的床单。
　　今天是纯黑的，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雾茭能闻到床单上的清香，和林胄身上的一样。
　　他打了个哈欠，泪眼朦胧，又累又困。
　　再睁眼，林胄抱他到了床上，嘱咐道，“茭茭，十点半了，睡觉吧。”
　　这几天虽然昏天黑地，但是雾茭却没熬过夜。
　　一开始雾茭还担心白天睡了晚上睡不着怎么办，后来林胄就身体力行让他知道了，晚上总有办法让他睡觉。
　　雾茭闭上眼，迷迷糊糊想着，明天好像还有早课，得去学校。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也说了出来。
　　林胄躺回他身边，轻拍着他的背，温和道，“睡吧，明早我叫你起来。”
　　雾茭再醒来时身旁已经没了人。
　　他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早上八点。
　　他第一节课在十点，时间还早，又躺回去眯了会儿。
　　本来这几天下来他应该腰酸腿软的，但似乎每次在他醒来前，林胄就给他好好按摩了，不会让他下不了床。
　　拉开领子闻了闻，身上也有股草药香，应该是涂了药膏。
　　门外传来动静，他似有察觉，抬头看过去，林胄恰好走进来，“醒了？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他说着，抬手摸了摸雾茭的额头。
　　“没发烧。”
　　看雾茭双腿放下床，便自然地单膝跪下来给他穿好鞋，不放心道，“今天要不要请假？”
　　雾茭摇头，“我没事。”
　　他站起来走了几步，随后走出房间了，去了餐厅。
　　他已经闻到煎蛋的味道了，“你今天又煮了面吗？”
　　“嗯，”林胄跟在他身后，眼神始终放在他身上，“还有点烫，我来端过去。”
　　雾茭就乖乖退后了点，看他将一大碗面摆在了桌子上。
　　这几天里，两人很多时候，吃饭也是公用一只碗，很方便林胄喂雾茭吃的，但现在雾茭可以自己吃了，公用一只碗的习惯却没再改。
　　吃完面，林胄送雾茭去学校。
　　到达校门口，雾茭下车时，林胄似乎意有所指，“周五我来接你。”
　　雾茭问了句，“去别墅吗？”
　　想到这些天高强度的运动，雾茭心生退缩。
　　林胄却看了他一眼，“想跑？”
　　雾茭立马摇头，“没有的。”
　　这次他临阵逃脱，林胄那晚上有个时候会有点凶，雾茭看出来他是有点生气的。
　　再怎么样他这次都不能逃了。
　　只是在周四晚上，雾茭被哄骗着拍了私密照片给林胄，又看了先限制级的视频。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他小背心的第二种的使用方法。
　　隔着薄薄的床帘，雾茭能清楚听到宿舍里其余人打游戏的声音，而他耳机里却是低低的闷哼。
　　“宝宝，我好想你。”
　　林胄声音沙哑，还有点喘，带着耳机听，激起阵阵颤栗。
　　简直太过了。
　　雾茭揉了揉耳朵，红着脸道，“你别这样。”
　　又说了句，“我也想你。”
　　以前没尝试过，便还能忍忍，等尝试了，就知道这种美妙的滋味，尝了还想再尝。
　　雾茭有点感同身受，但同时，这些天里，他身体不受控时的画面在脑海里也愈发清晰。
　　“……”
　　实在是太无法形容了。
　　偏偏那时林胄还在他耳边轻笑，说，“换床单就好了，茭茭，别哭，除了我，没有人会知道你尿床了。”
　　这个时候的林胄太坏了。
　　明明是他弄得雾茭这样的。
　　只是稍稍想到那时的感受，雾茭脸上就忍不住发烫，身子也跟着蜷缩着起来。
　　离这周末还有两天，雾茭又开始不想面对了。
　　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去描述这时的感受，而这种犹豫在睡前看到pm发来的消息后，变得更加坚定。
　　屏幕上显示着一句：茭茭，今晚不要穿内裤，好不好？
　　才不好呢！
　　林胄怎么这么变态！
　　雾茭红着脸，点开林胄的聊天页面，开始敲字。
　　雾茭：哥哥，我在宿舍。
　　雾茭：万一有人掀开我的床帘怎么办？
　　没一会儿，手机传来pm撤回消息的提示。
　　雾茭默了默，没忍住笑出声，又看到林胄发来的消息。
　　林胄：我明天来接你。
　　雾茭扣了扣手机，又开始琢磨着借口。
　　但后果还是被林胄抓回了别墅，这次雾茭求饶了很久，林胄也没放过他。
　　雾茭后悔了。
　　他在心里再次发誓，下次一定不要跑了。
　　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对林胄说，“都怪你，给我发那种消息，让我不想和你回别墅。”
　　他控诉，“哥哥，我有充分理由怀疑你是故意的！”
　　林胄也知道自己有点过了，这还是他克制了的结果，但这么下去雾茭身体也受不了，便说，“今天带你回老宅。”
　　雾茭怔了下，从床上爬起来，惊喜道，“真的吗？”
　　他可好久没去看他的阳光房里植物了。
　　林胄点头，“嗯，你再躺会儿，我去做早餐。”
　　“哦哦。”
　　雾茭倒下去捂着肚子，“那你快点，我好饿哦。”
　　“嗯，马上。”
　　吃完早餐，他们回了老宅。
　　这一天这么平淡地度过。
　　除了周末两天，其余五天里，雾茭上课学习，林胄工作，晚上一起视频，倒也不算孤独。
　　又过了一周，这周五下午，林胄刚接到雾茭，打算回别墅，临时收到宋升的消息，顿了下。
　　雾茭坐在他旁边，轻易看到他手机屏幕上的消息。
　　“宋升邀请我们出去玩啊？”
　　林胄之前和他说过宋升周情是他的朋友，他也知道了宋升算是自己的老板。
　　“嗯，”林胄看向他，“想去吗？不想的话，我就回绝了。”
　　雾茭想了想，“还是去吧。”
　　林胄都可以，便回了句好，驱车赶往宋升发来的地址。
　　宋升发的是一个酒吧的地址。
　　这是雾茭第一次来酒吧，从进门就十分好奇地四处观望，朝林胄小声说着，“我还以为酒吧都很吵很乱呢。”
　　林胄“嗯”了声，“待会人就多起来了，跟紧我，免得被冲散。”
　　闻言，雾茭立马挨着他的肩膀走了，林胄嘴角微微翘起，顺势揽住他。
　　跟在身后的宋升十分无语，这是他包的包间！根本不会有其他人出现好吧！
　　但是看两人是似乎已经完全说开的摸样，他终于能松了口气，便也不计较这些了。
　　周情早就到了，点了些酒，看到雾茭后，立马问他，“喜欢什么口味的，我给你调。”
　　雾茭看了林胄一眼。
　　林胄拍了拍他的后腰，“去吧。”
　　雾茭对他们熟悉了很多，坐在周情旁边，问她，“你还会调酒啊？我喜欢喝甜一点的，林胄喜欢没那么甜的。”
　　周情听到后半句话，嘴角翘了下，她按捺住，努力平静道，“好，我给你们两人都调一杯。”
　　“谢谢你。”
　　雾茭一眼不眨地看着她打开好几瓶不认识的酒瓶，挨个倒在一起，指尖摇晃，一杯颜色漂亮的酒就调好了。
　　“尝一尝看看怎么样？”
　　雾茭喝了一小口，像是发现新世界那样睁大眼，“好喝！”
　　周情一脸骄傲，“你喜欢就好。”
　　等她调完林胄的那杯，雾茭端给他，林胄喝了口，见雾茭好奇看他，将杯沿递到雾茭嘴边，“尝尝。”
　　雾茭喝了一小口，淡淡的，有点苦。
　　他抿抿唇，不好奇了，继续喝自己的酒。
　　周情在旁边教他怎么调酒，他认真听着，时不时自己上手尝试。
　　旁边宋升趁着林胄去洗手间，坐到了雾茭身边，忍不住说起了他见到雾茭的第一面。
　　或者说是见到午觉的第一面。
　　“其实当时我还问了林胄看不看。”
　　雾茭好奇望过来，“他说了什么？”
　　周情瞧见宋升的表情，就知道他要搞事，忍不住啧了声，但也忍不住想看热闹，便没插话。
　　宋升特意模仿了下当时林胄的语气，冷冷的，“不感兴趣。”
　　雾茭愣了下，突然想起来pm之前说过他是直男，那么林胄也是直男。
　　宋升继续揭林胄的老底，“他第一次给你打赏的时候，说就只是给你打个赏，我当时就不信！果然——”
　　他的话戛然而止。
　　林胄推门进来，察觉到三人望过来的视线和诡异的气氛，立即猜到了什么，“在说我什么坏话？”
　　宋升打着哈哈，喊了周情来点歌。
　　林胄坐在雾茭旁边，雾茭突然凑近他，在他耳边说，“你当时看到宋升刷我的视频，说了不感兴趣呀。”
　　林胄顿了顿，偏头看他，漆黑的眸子里映满雾茭的身影，“不难过？”
　　雾茭摇头。
　　林胄见此解释了句，“那时我没看到你。”
　　雾茭抿唇笑起来。
　　现在再次从别人口中听到林胄的事，他不觉得难过，反而觉得有种别样的甜蜜。
　　他喝了口酒，点头，“好吧，我早就原谅你了。”
　　林胄拿酒杯碰了下他的，也跟着喝了口，“嗯，谢谢茭茭。”
　　剩下的时间里，林胄接了个电话，再回来时雾茭已经喝醉了。
　　他自己学着调酒，然后自己喝，对酒的度数也没什么概念，喝醉了也不知道。
　　林胄和宋升周情打了个招呼，抱着他离开。
　　回了老宅，林胄抱他去了自己房间。
　　少年脸色绯红，刚到床上就顺势拉了拉被子，将脑袋埋进枕头里。
　　林胄弯腰凑近他，低声问，“茭茭，要不要喝点水？”
　　过了会儿，雾茭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眼神迷蒙，“茭茭，要不要喝点水。”
　　林胄亲了亲他的脸颊，“是喝水，还是先去洗澡？”
　　雾茭再次重复道，这次声音清晰了很多，“是喝水，还是想去洗澡。”
　　林胄失笑，怎么喝醉了还学人说话。
　　接着，他顿了下，突然对着雾茭说了句，“林胄，我爱你。”
　　雾茭音色清亮，一字一句道，“林胄，我爱你。”
　　林胄眉眼含笑，亲了亲他的唇，“嗯，我知道。”
　　“我也很爱茭茭。”


第46章 “我爱你”
　　雾茭对那天酒醉后的记忆一无所知, 自然也就不知道自己跟着林胄说了多少句的“我爱你”。
　　在学校里的日子繁忙又充实，除了林胄会时不时抱怨，怎么他上学比他上班还忙。
　　雾茭刚从实验室出来, 去往食堂, 听出林胄低沉不快的语气，软声说着，“哥哥，学习很重要的。”
　　此时正值中午，阳光明媚, 道路两旁的树木阻挡了大部分直射下来的阳光。
　　雾茭小心走往阴处, 眼神望向湖中的成对的鲤鱼，弯了弯眼。
　　“但是你也很重要！你看我周末回去都一直和你待在你一起呀，而且你还这样那样对我, 我也没有拒绝你呢。”
　　在学习和爱情上, 雾茭一直一碗水端平。
　　林胄知道他对他植物的喜欢，也就是在雾茭大半天不回他消息时，才会患得患失。
　　雾茭：“而且我进实验室不能带手机进去, 就不能按时给你回消息了。”
　　他又翻了翻聊天记录，原来早上林胄早上还问他吃了什么。
　　好吧。
　　雾茭诚心道歉，“我以为我已经回过了你消息了。”
　　然后重新补上，“我早上吃了一个牛奶馒头，甜甜的，很好吃。”
　　林胄安静听着他说话, 等他说完才索要补偿。
　　“等你周五回来, 我想在浴缸里试试。”
　　听到这句话，雾茭被面罩捂住的脸更热了，哪怕连着蓝牙耳机, 但他还是怕被人听见，下意识调小了音量。
　　“茭茭，好不好？”
　　在这种事情上林胄表现得既礼貌又涩.情。
　　雾茭还是有点接不住，小声应答，“好。”
　　他小小抱怨了句，“哥哥，我们之前约定好了的，不能在白天说这样的事情。”
　　林胄立马道，“那等晚上再说。”
　　雾茭呼出一口气，刚要继续敲字，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下，他转过身。
　　穿着一身男士西装的周舟神情惊喜，“觉觉，真的是你啊！”
　　雾茭也很惊讶，好久不直播，他也就很久没和周舟她们几人联系了。
　　他点头打招呼，“我在这里上学，你也是吗？”
　　周舟：“我早就毕业了。”
　　知道雾茭不适合长时间待在太阳下，周舟主动提出，“我请你吃饭吧，有推荐的店吗？”
　　雾茭带她去了食堂，“这里的麻椒鸡好吃。”
　　食堂里的空调开的很足，他们选了靠里的座位坐下，雾茭这才摘下面罩，帽子依旧戴着，帽沿很长，挡住大半张脸。
　　周舟光是看着就能体会到雾茭在生活上有多不方便，没忍住问，“你有去看医生吗？”
　　雾茭抬起头，朝她笑笑，“看了医生的，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谢谢你关心。”
　　至少不用太忌口了，比如可以吃一些微辣的菜，和一些鲜榨的果汁了。
　　雾茭已经很满足了。
　　周舟松口气，“那就好。”
　　“我打算拍一个视频，听说你们学校景色不错，特意来这里取景，没想到今天这么热。”
　　雾茭好奇，“那你拍好了吗？”
　　周舟笑起来，表情自信，“当然，我待会就发，你记得给我点赞！”
　　雾茭答应下来，没让周舟付钱，反而付了她那份。
　　分别时，周舟突然问，“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雾茭点头。
　　“林胄？”
　　雾茭继续点头。
　　周舟：“我就知道。”
　　周舟：“那你什么时候直播？秦朝秦暮昨天还和我说起每晚上没见到你直播不习惯呢。”
　　雾茭这才思索了下，“我看时间吧。”
　　目送对方离开，雾茭去了教室上课。
　　等晚上回到宿舍，他和林胄提起了直播的事。
　　林胄顿了顿才说，“你想什么时候播都行，但前提是，我必须在场，而且穿什么戴什么都得我同意。”
　　两人彻底坦白后，他没再掩饰自己对雾茭的占有欲。
　　一般情况下，雾茭都很顺着他，这次也是。
　　“好，那就这么定了，这周六晚上直播哦。”
　　林胄：“嗯，十点半了，早点睡。”
　　雾茭点着屏幕，对他的催促视而不见，“知道了，我待会就睡。”
　　林胄听出他的敷衍，皱了皱眉，语气带了点不容置喙，“明天早上，我要看你的屏幕使用时间。”
　　雾茭眨眨眼，过完一关打算进入下一关游戏，直到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后，这才心虚道，“我现在就睡觉。”
　　这段时间雾茭迷上了小程序游戏，有次还玩到了大半夜，隔天起来后心脏就闷闷地疼。
　　从那之后林胄就严格掌控他晚上玩手机的时间。
　　雾茭打开摄像头，将手机摆在枕边，小声说，“好了，我要睡觉了，哥哥晚安。”
　　林胄注视着乖乖闭上眼的少年，这才轻声道，“嗯，晚安。”
　　转眼到了周五，林胄提前下班驱车去雾茭学校门口等待。
　　收到林胄到了的消息后，雾茭还在上最后一节课。
　　每到这个时候，他便希望时间能再快一点，最好是立马下课，让他飞奔到林胄面前。
　　刚过六点，林胄开门下车。
　　他几乎是数着时间，果然在六点十分，一个小小的身影映入眼帘，少年穿着简单的卫衣长裤，踩着阳光，一点一点朝他跑来。
　　周围人朝他投去异样的目光，似乎是好奇为什么有人在大夏天还穿着长袖长裤，面容也看不清。
　　林胄心脏抽痛了下，拿着伞朝雾茭快步走去。
　　雾茭跑到林胄伞下，笑着喊了声，“哥哥。”
　　“热吗？”
　　雾茭摇头，“还好。”
　　林胄伞朝他那边倾斜，确保他能一直在阴凉下，牵着他坐进车后座。
　　雾茭看林胄也跟着上来，愣了下，“不先回家吗？”
　　林胄揭开他的面罩和帽子，“不急，先给你降降温，免得中暑。”
　　雾茭点头，任由他给自己擦汗。
　　林胄声音有点低沉，“茭茭，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雾茭抿唇，突然道，“如果我治不好了，你会放弃我吗？”
　　林胄皱起眉，“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
　　雾茭期待的眼神又带着一丝小心，“那你会抛弃我吗？”
　　“不会。”
　　冷风对着面颊吹不好，林胄不厌其烦地用冷手帕给他降温，“我们茭茭总有一天站在阳光下。”
　　雾茭嘴角弯起来，重重点了点头。
　　回去的当晚，他按照林胄的要求，主动去了浴缸里。
　　林胄教了他许多，但是他总是会忘记，林胄便又会身体力行地让他记住。
　　此时浴缸里漂浮着厚厚一层泡沫，周围全是溢出的水，蒸腾的热气弥漫。
　　林胄声音沙哑，“茭茭，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雾茭睫毛上晕着水渍，脑袋上还有一团雪白的泡沫，脸颊通红地重复，“接下来怎么做？”
　　林胄便暗示地拍了拍他的腰。
　　雾茭下意识道，“坐上去。”
　　“宝宝好乖。”
　　林胄一只手扶着雾茭的腰，一只手抚摸着他的头发，不停夸道，“茭茭做的很棒。”
　　雾茭攀着他的肩膀，咬着唇忍不住闷.哼，又凑过去亲了亲林胄。
　　喘息声逐渐被水流覆盖。
　　转眼到了周六。
　　雾茭开播，他提前挂好了今天直播的公告，刚开就陆陆续续来了不少的人。
　　看到雾茭旁边站着的林胄，弹幕纷纷表示好奇这是谁。
　　【应该是觉觉的对象吧。】
　　【好配喔~】
　　【是打算变成情侣直播了吗？】
　　雾茭和大家打招呼，顺便介绍了林胄，“这是我男朋友哦。”
　　他说着这次的直播规则，“今天你们想要我戴的配饰和穿的裙子，都得经过他的同意，我才能穿哦。”
　　【！！！！！】
　　【惊天噩耗！】
　　【哎，之前听说觉觉谈恋爱了就知道会这样，尊重理解但我不能接受QAQ】
　　【不知道能不能说，上次只是觉得身形有点像，现在感觉就是pm吧？】
　　【其实我还蛮磕觉觉和pm的，毕竟从一开始觉觉开播，pm就在了。】
　　【不过这几次pm好像都没出现了欸。】
　　【没办法，可能是觉觉有男朋友了吧。】
　　【哎。】
　　弹幕开始集体讨论起pm来，雾茭开播前没想到会聊这些，朝林胄看了眼，用眼神示意他怎么办。
　　下一秒，pm上线。
　　【pm：我是觉觉的男朋友。】
　　雾茭也看到了这条弹幕，蓦地瞪大了眼，“哥哥，你……”
　　林胄看到他的神情，眯了眯眼，“你不想公开？”
　　雾茭立马摆手，“不是，就是有点突然。”
　　【岂止是突然！！！！】
　　【吓鼠了，我还以为觉觉交了两个男朋友呢。】
　　【没想到竟然是同一个人啊，所以这段时间里，觉觉才发现的吗？】
　　雾茭点头，只大概说了点，然后问，“你们想看我穿什么呀？”
　　【先戴腿链吧，伸舌头.jpg】
　　【我要看旗袍！】
　　【还是先穿女仆裙叭，想看觉觉宝宝穿这个很久了】
　　雾茭看弹幕时余光发现林胄脸色似乎不太好，凑过去问他，“怎么了？”
　　林胄没说话，默默使用pm管理员身份，将那些说的很过分的号拉黑。
　　【简单宝宝，你亲一口他就好了】
　　【哎，之前咱是吃的真好啊，现在胸链不能戴，腰链也不能戴，只能看手链，可恶啊！】
　　【露背裙也不能穿了！】
　　【pm你都吃这么好了，就不能别那么小气吗？！】
　　【蒜鸟，别到时候被pm拉黑了/化了.jpg】
　　雾茭大概知道林胄生气的点在哪了，小声说着，“哥哥，要不要亲亲。”
　　林胄拉黑完，脸色缓和许多。
　　听见雾茭的话，他无奈，“现在是在直播。”
　　雾茭反应过来，“哦哦，那等下播吧。”
　　林胄瞧他有些可惜的表情，笑了下，随即扣住他的后脖颈，两人的脑袋偏向镜头外，接了一个轻柔的吻。
　　雾茭心跳瞬间乱了起来。
　　直播只能看到两人肩膀紧挨到没有缝隙，但依照两人的动作也能脑补到接吻，弹幕里全在吱哇乱叫。
　　雾茭有点不好意思，专心穿裙子，一旁的林胄帮他搭配饰品，时不时帮他修一修裙子的款式和大小。
　　大家的关注点也慢慢地从雾茭穿裙子，变成林胄帮雾茭穿裙子。
　　【pm还是设计师吗？你俩这也太搭了！】
　　【AAAA建材王哥：怎么是两男的？】
　　【是的哦王哥，两男的谈恋爱/微笑比心.jpg】
　　【开始想看觉觉日常~】
　　【能不能多来点接触！！！！想看爱看！】
　　后来，雾茭直播间突然来了一些人，给他砸了好多礼物后，又从直播间离开，好像就跟完成任务一样。
　　下播后，雾茭看着这些账号，总觉得似曾相识。
　　林胄解释，“我以前小时候的朋友，之前被他们发现我在看你直播，便来给你送礼物。”
　　雾茭愣了下，“所以上次也是你朋友他们吗？”
　　林胄点头，“别有压力，这是他们表达友好方式的一种，他们很有钱，不差这一点。”
　　雾茭点点头，他取出钱，熟练捐赠给山区。
　　察觉到林胄的视线，他抿唇，“我也想为他们做点什么。”
　　没钱这件事情很容易将人压垮，他经历过，被帮助过，也希望有需要的人能得到帮助。
　　林胄摸着他的头发，“茭茭很棒。”
　　雾茭蹭了蹭他的手心，“哥哥也是！”
　　林胄顿了顿，“怎么这么说？”
　　雾茭摸着手腕上已经消了的疤痕，笑着说，“多亏了你开了这家皮肤医院，医生说我快好了。”
　　“我只是顺手开的，不值一提……”
　　林胄话没说完，雾茭仰头吻住了他，唇瓣相贴几秒，他认真说着，“在我这里，哥哥就是最好的。”
　　林胄心如潮水汹涌澎湃，喉结滚了滚才道，“茭茭，张嘴。”
　　雾茭乖乖伸出湿淋淋的舌尖，熟悉的气息探入口中，席卷他吞噬他。
　　林胄一手扶着雾茭的后脑勺，很深地亲他，另一只手顺着衣摆往里，在摸到肚脐旁的蕾丝边后顿了顿。
　　他哑声，“什么时候穿上的？”
　　雾茭喘着气，小声说着，“刚刚我去换裙子的时候。”
　　林胄眼神晦暗，低头看了眼时间，“现在晚上七点半，离十点半只剩下两个小时。”
　　雾茭眨眨眼，没懂。
　　林胄：“时间不够。”
　　雾茭：“那你快点。”
　　“快不了。”
　　林胄想到了什么，“不过，我们可以玩点别的。”
　　雾茭还没来得及问是什么，眼睛突然被蒙住了，耳边响起带着笑意的一句，“宝宝，这样我们都会很快。”


第47章 拥抱太阳。……
　　这次回学校, 雾茭看着车窗外的树木，惊觉树叶早已泛黄掉落。
　　冬天快来了。
　　林胄嘱咐他，“接下来几天都下雨, 很冷, 记得穿外套。”
　　雾茭点头，“知道啦！”
　　“我还给你带了厚手套，冷的话也戴上。”
　　雾茭仰头看他，继续乖乖点头。
　　林胄眼眸转深，低声道, “下次就搬出宿舍吧, 等你下课我就来接你。”
　　雾茭下意识点头，等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后，又立马摇头, “不行的。”
　　想着自己这样果断, 林胄可能会伤心，他又软声补充了句，“哥哥, 学校规定了，大一只能住宿舍哦。”
　　林胄垂眸看他，没说话。
　　雾茭扑进他怀里，抱住他，“晚上我和你打视频好不好？”
　　林胄揽住他腰身，低头亲了下, “嗯。”
　　雾茭无意识拽住他西装, 蜷了蜷，又眷恋地又仰头亲了下，才离开, “我去上课了，拜拜。”
　　“好，看着点路，别摔了。”
　　林胄皱起眉，看雾茭朝他挥挥手后，转过身往前走，眉头这才松下来。
　　他盯着前方少年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时，这才朝着宿舍楼走去。
　　雾茭上完一天的课，回到宿舍，舍友满脸笑地朝他走来。
　　“雾茭，是你给我们买的水果零食吗？”
　　“猕猴桃好甜。”
　　“橘子也很好吃。”
　　雾茭愣了愣，随即点头，“你们喜欢就好。”
　　他走到自己的书桌旁，打开柜子，里面多了好些新的衣服，大多数是更厚了一点的衣服，还有帽子面罩手套。
　　看来林胄早上送他去上课后，又来了他宿舍，将他这里重新整理了一遍，还添了不少东西。
　　他弯了弯眼，立马去洗了澡上床，给对方打了视频电话。
　　林胄很快就接了。
　　雾茭靠躺在柔软的被子上，床单被套也被换了，有着他熟悉的香味，他忍不住吸口气，问，“哥哥，那些零食水果是你买的吗？”
　　视频另一端的林胄放下电脑，“嗯，我让助理买了点。”
　　雾茭：“哦，你真好。”
　　“你柜子里也放了些，不能多吃。”
　　雾茭点头。
　　两人晚上视频其实很少说话，基本上是刚开始小声说了几句，之后便打着视频，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雾茭晚上会看书，但每次周一回到宿舍，晚上睡觉时他都很不习惯。
　　林胄没在身边，他不能随意在对方怀里找个舒服的姿势睡觉，也不能抱着他，或者让对方从背后揽住他睡觉。
　　这种想念在闻着床单上的洋甘菊香后，达到了顶峰。
　　雾茭抱着被子，蹭了蹭枕头，听到室友谈到搬出去住的话题后，猛地拉开了窗帘。
　　他好奇问，“你下半学期要搬出去住吗？”
　　说话的人戴着黑色方框眼镜，眼睛小小的，是个学霸，据说高考成绩是他们市第一，开学后也一直保持着每天早上六点起来学习的作息。
　　听到雾茭的询问，他转过身，推了推眼镜道，“嗯，宿舍学习还是不太方便，其实我五点就醒了，但怕吵到你们，所以多睡了一个小时才下床。”
　　另外两人忍不住吐槽，“卧槽兄弟你这也太卷了吧。”
　　“哥，期末考试就靠你了！”
　　雾茭却关心别的，“学校不是说大一一年都不能外住吗？”
　　眼镜哥笑了下，“简单啊，和学校申请一下不就好了？”
　　雾茭惊讶，“还能这样啊。”
　　“嗯，你也想吗？”
　　雾茭犹豫了下，没细说，“我只是问问。”
　　-
　　搬出去住这件事在紧促的学习中渐渐被雾茭遗忘，直到再次和林胄分别。
　　天气愈发冷了。
　　林胄身上暖呼呼的，像一个人形暖壶，雾茭很喜欢和他待在一起。
　　周末看书吃饭都得挨着对方。
　　林胄给他理了理围巾，他提前看了天气预报，想到什么皱了皱眉，不由叮嘱，“过两天可能会下雪，你去食堂不要走靠近湖边的路，很滑。”
　　没和雾茭在学校待过，但是他知道雾茭在学校的所有习惯。
　　比如雾茭最喜欢的就是特意绕路经过靠近湖边的这条小路，如果那天太阳不大，他就会停下来蹲在湖边看鲤鱼。
　　他不知道吃什么，就会去常吃的麻椒鸡。
　　去图书馆会选择坐在靠墙的最里面，这里没有窗户，也没什么人，很安静，他可以面罩摘下来透气。
　　他知道雾茭也舍不得和他分开这件事。
　　瞧雾茭眼巴巴点头的样子，他眉眼化开，温声道，“快期末了，等你放寒假带你去玩雪。”
　　雾茭眼睛亮起来，“真的吗？”
　　林胄摸了摸他帽子，“嗯。”
　　雾茭兴奋了一瞬，但又想到今晚回到宿舍是冷冰冰的床铺，便忍不住道，“我打算和学校申请下半学期回家住，到时候你要送我上课接我下课了。”
　　林胄眉眼轻扬，低头亲了下他的脸颊，“茭茭，我求之不得。”
　　-
　　很快到了期末。
　　近期雾茭都很忙，忙到他开始拒绝林胄的求.欢。
　　没得到满足的男人气息闷沉，雾茭却没心软，他认真道，“这次期末我要考好，我打算拿奖学金的，哥哥你不能打扰我，你在这儿的话我会分心的。”
　　林胄：“我所有的前都是你的，我还可以给你赚更多。”
　　雾茭推开他的脸，“这不一样。”
　　“茭茭，你爱我吗？”
　　雾茭睁大眼，“我当然爱了，你不能污蔑我！”
　　说完，他站起身，主动将舌尖喂进男人嘴里，亲了好会儿后，他才匆忙回到椅子上，“好了好了，哥哥你快去工作吧，我要继续复习了。”
　　林胄站在原地，唇上还泛着水光，他看向秒速进入学习状态的雾茭，无奈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期间，雾茭赊了很多的账。
　　到考试那几天，他已经欠了林胄18次亲亲了。
　　林胄躺在床上，雾茭脑袋枕在他胸前放空，感受到对方闷笑时传来的震动，“茭茭，你到时候怎么还我？”
　　雾茭根本没想那么多，“都可以，我听哥哥的。”
　　-
　　长达一个月的期末考试结束，雾茭正式开起了寒假。
　　此时林胄却忙了起来，但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准时回来和雾茭一起吃饭。
　　直到林胄忙完，雾茭才开始履行之前所赊的账。
　　不知道在第几次被刺激的失魂后，雾茭脑子昏沉，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口不择言地喃喃，“哥哥，我怎么感觉我肚子好像大了点。”
　　林胄垂眸，看少年随着呼吸起伏的白皙肚皮，薄薄的，软软的，似乎用手一戳就能陷进去。
　　想到刚刚不一样的景色，他眼眸幽深，“好像是大了点。”
　　雾茭模糊地从脑袋里搜罗出两个字，这还是他和林胄直播官宣后，给他频繁分享穿搭的粉丝，又开始疯狂给他发小段子里面的。
　　小段子的主角全是他和林胄。
　　其中就有一个片段是……
　　雾茭只能想出几句台词，他咬着手腕，带着泣音问，“哥哥，我会怀孕吗？”
　　几乎是话音刚落，他所有话语哭噎都被壮碎。
　　等彻底晕过去前，雾茭好似才听到一句，“不会，我们茭茭不生孩子，健健康康的就好。”
　　-
　　大年初一那天他们去给爷爷拜了年，随后简单去给林胄爸妈扫了墓，两人便去玩了滑雪。
　　雾茭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低空飞行。
　　被林胄带着从高处俯冲而下，他不觉得害怕，反而十分兴奋。
　　裹挟着雪花的冷风拍打在他身上，雾茭几乎听不见别的声音，只剩下身后的另一颗心脏的跳动声，和他一起从慢到快。
　　滑雪结束后，他们回到房间的温泉里。
　　雾茭眼里的崇拜简直要化为实质，“哥哥，你好厉害，你什么时候学会滑雪的？”
　　今天林胄教了他很久，但他一个人还不太敢滑，平衡力也不是很好。
　　林胄望着他圆溜溜的眼睛，看到眼底的不自信。
　　他抬起湿淋淋的手臂摸了摸他脑袋，夸道，“茭茭学了半天就已经会滑了，非常棒。”
　　“真的吗？”
　　雾茭眼睛泛着波光，忍不住朝男人靠近，期待问，“我真的学的很快嘛？”
　　“嗯，真的。”
　　林胄顺手揽住他细细的腰，“我初中的时候很固执地想要找一个自己很喜欢的东西，所以尝试了所有能尝试的，其中就包括滑雪。”
　　雾茭大概能懂那种感觉。
　　过去很多年里，他都是靠着喜欢植物支撑过来的。
　　林胄低头看他，“但现在最喜欢的是茭茭。”
　　雾茭对视上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凑了过去。
　　温泉里说话声渐渐小了，水声和欢愉声此起彼伏。
　　-
　　这次滑雪旅行很完美，不好的一点是，回到老宅后，雾茭开始低烧。
　　林胄最近眉心都是皱着的，“茭茭，难受也要和我说，别憋着。”
　　雾茭喝完药嘴里都是苦的，他昏昏沉沉，乖乖点头。
　　再醒来他已经到了医院，周围的一切都是他很讨厌的白，他匆忙下床穿鞋，却意外听到林胄和医生的对话。
　　“他的皮肤病比较严重，最近的药反应不明显，最好是去找别的更权威的医生。”
　　雾茭脑子瞬间懵了下，不是说他的病好了很多吗？他现在都不用忌口了。
　　他开始回忆，之前隐约察觉到的不对劲此时也如潮水般浮上来。
　　难怪之前每次去复查，林胄有个时候会留下来，让他先去爷爷那儿。
　　原来是想要支开他吗？
　　他真的……好不了了吗？
　　几天低烧，医生建议他住院观察治疗，雾茭却罕见地发了脾气，“我要回家！”
　　林胄目光难掩心疼，“茭茭，为什么不想住院？”
　　雾茭看他面容憔悴，应该也是这几天照顾自己，缺了睡眠。
　　他心生愧疚，但还是坚持回家。
　　“我不喜欢这里，哥哥，我们回家好不好？我在家也能好好吃药的。”
　　林胄还是心软，答应下来。
　　回去的路上，灰蒙蒙的冬日在今天竟出了太阳。
　　暖融融的阳光洒下来，路上多了许久行人，大多数都是出来晒太阳的。
　　雾茭愣愣看着，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阳光了，他忘记阳光照在皮肤上到底是什么感觉了。
　　好像除了痒、刺痛、红肿，就没有别的了。
　　可明明冬天的阳光这样温暖。
　　到家后，林胄陪他一起喝了点粥，吃了药便带他上楼回到床上躺下。
　　林胄给他量了体温，发现正常了后松了口气。
　　他这才问，“茭茭，你是不是知道了点什么？”
　　从来医院后，雾茭和往常很不一样，回来的路上脸色也不太好，林胄总觉得这不止是生病导致的。
　　除非他听到了自己和医生的谈话。
　　雾茭神情有点难过，“哥哥，我是不是永远也不能好了。”
　　林胄克制着心痛，抱住他，“不会的，茭茭，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医生。”
　　“我听到你和医生说的话了。”
　　雾茭小声说着，闻着林胄身上的味道，他又安慰着对方，“没关系的，能活下来能遇到你，我已经很满足了。”
　　遇到林胄前，他从没被坚定的选择过。
　　对方隐隐的控制欲对别人来说是砒霜，对他来说却是蜜糖。
　　他认真说着，“哥哥，我上辈子生了重病，没有人愿意给我治疗。所以我现在已经很满足了，你也不要难过。”
　　林胄呼吸一滞，不可置信地低头看他。
　　房间里安静了至少半分钟，林胄才哑着嗓子问他，“痛不痛？”
　　雾茭摇头。
　　在查出重病被放弃后，他躲在被子里，流了一晚上的眼泪，再醒来便是这个世界了。
　　当天晚上，林胄一夜没睡。
　　他搂雾茭搂的很紧很重，陷入睡梦中的少年似乎感受到他的不安，没有挣扎，乖乖被他抱着。
　　不知道是不是彻底敞开心扉，雾茭一觉醒来没再低烧。
　　他身上多了个平安福，据照姨说是林胄一大早去寺庙求来的，希望雾茭平安顺遂。
　　雾茭弯起眼，珍惜地摸了摸，将它塞在了衣服下。
　　寒假剩下的半个月里，雾茭好好在家待着，哪也没去，身体也渐渐养了回来。
　　大一下学期，雾茭因为紫外线过敏，成功申请了外住。
　　期间林胄依旧在为他的皮肤病而寻求治疗办法，而雾茭则是跟着一个老师进行了更精细的植物研究。
　　期末的时候，他还打算参加这个老师举办的研学。
　　为期一个月，从南到北，考察随行植物的变化。
　　林胄没有同意。
　　“茭茭，你的病还没好，你让我怎么放心你去？”
　　雾茭很坚持，“我不会有事的，这半年来我身体都没什么问题。”
　　除了出门依旧要戴帽子和面罩外，他和平常人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这次研学很有意义也很有意思，他很感兴趣，他必须得去。
　　林胄顿了顿，语气难掩焦急，“万一出事了，你让我怎么办？”
　　雾茭抿唇，他知道林胄是在担心他，但是这次机会难得，他不想放弃。
　　“哥哥，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我自己的。”
　　两人进行了小半天的冷战，最后各退一步。
　　林胄同意了他去研学，雾茭则是同意佩戴定位器，不管是睡觉还是洗澡都得戴在身上，让林胄随时知道他在哪，他到底安不安全。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期间，他几乎每天都给林胄打电话，老师和随行的学长学姐也都知道他有个粘人的对象。
　　雾茭从一开始被调侃得脸通红，到后来他开始拿这个称呼戏称林胄。
　　其实也有见面的。
　　林胄有时会特意去他所在城市开会，在他短暂的休息期间里来找他。
　　只是见上一面，内心的不安好像就会少一点，思念却又会多一点。
　　好在，长达一个月的研学就在匆忙又充实中结束了。
　　结束那天，林胄来机场接他。
　　雾茭在飞机上睡了一觉，脑袋还很晕，胡乱套上帽子面罩走出去，在看到林胄后才惊喜地朝他扑过去。
　　“哥哥，我好想你！”
　　林胄却皱着眉拉过他的衣袖，“怎么不记得把这个弄下来。”
　　雾茭没怎么在意他说的话，只黏黏糊糊地贴在他身上，走路也不好好走。
　　林胄摸了摸他脑门，“头晕吗？”
　　雾茭摇头，“困。”
　　说完又往他身上靠，林胄无奈笑了笑，单手托起他的屁股，另一只手拉着他的行李箱往外走。
　　到了车上，雾茭又十分清醒。
　　他说了这一路上所遇到的新奇的植物，专门定了位，以后还要继续观察它的进化。
　　又说哪里的土地比较适合种更多更大的土豆……
　　他还听到了很多的八卦，大多是遇到沿途的人聊起自己的过往，跌宕起伏，是可以出书的程度。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他对林胄的想念。
　　林胄很是受用，夸他，“茭茭以后会是一名很优秀的植物学家。”
　　雾茭扬起下巴，“嗯嗯！”
　　他们直接去了爷爷家吃饭，吃完饭，照样是陪爷爷去阳光房，到这时，雾茭已经懂了很多很多有关植物的知识了。
　　到现在已经变成他教爷爷怎么更好更科学地种植。
　　出来的时候，雾茭的袖子又卷上去半截，他没察觉到，还是一直注意着他的林胄看到了，仔细看了看他的手腕，没发现什么肿痛后才用袖子遮住。
　　随后，他身子猛地一僵。
　　林胄克制着询问，“茭茭，你手腕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雾茭摇头。
　　半小时后，雾茭坐在皮肤医院复诊室里。
　　复诊室只有一个方桌，窗户明亮，阳光从外洒进来，几乎可以照亮整个房间。
　　医生：“撸起袖子，先观察五分钟。”
　　雾茭伸出手臂，往常一分钟不到，白皙到透明的手臂会立马红肿刺痛，他根本坚持不到五分钟。
　　但现在，时间已经过了三分钟，他的手臂还是毫无变化，没有任何刺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五分钟一过，他的手臂已经完好如初，没有任何红点。
　　他这是不过敏了？
　　雾茭呆呆地想着。
　　随后脑袋、腿都进行了测试，也都没再长疹子。
　　医生：“应该是近一个月长期在外，皮肤逐渐习惯了……最主要的还是这两年他免疫力好了不少。”
　　他看向雾茭，脸上多了点笑意，“你现在可以不用戴帽子面罩了，但近一个月，最好是只在太阳下待一会儿，按照你自己的接受程度来，慢慢地让你的皮肤习惯后，就可以和正常人那样站在太阳下了。”
　　雾茭还是很震惊，愣愣地被林胄牵着手走出医院。
　　看见医院门口，他下意识想要戴上帽子面罩，但随即又一想，他好像不用戴了。
　　走到门口，林胄突然放开他的手，站在了不远处的太阳下，然后朝他张开了手，眼带鼓励。
　　“茭茭，过来。”
　　雾茭脸上浮现笑，他应了声，大步走到了阳光下，扑进了林胄的怀抱里。
　　拥抱太阳。
　　拥抱林胄。
　　至此，他人生的两大愿望，成真。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