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养百娇   作者:梅右很废   简介:   双男主+强受娇攻+大佬受vs被大佬娇养明星攻+节奏适中+攻有嘴老公太可爱了怎么办?当然是宠他啦系列   娱乐圈新晋偶像一露脸就引无数人入坑,长相精致优雅,皮肤瓷白无暇,浅白色头发,浅色瞳孔,精致的像个娃娃,引的无数人垂直入坑直呼老婆!   但录了个综艺下来不仅自爆有金主还特别矫情,大批黑粉开始活跃直到看见他背后的那个男人!   有人感叹:金主是他,难怪娇气。   夏翊从事黑色职业,是闻风丧胆的大佬,但对安倾弈那是真的宠到骨子里了。   当着摄像的面,面不改色的给人穿着袜子、衣服,帮人编着微长的头发,然后……得了一个亲亲,心满意足的出门上班了…………   之后,安倾弈在节目里打着电话吐槽环境太差容易皮肤过敏,网友们一边舔颜一边嗷嗷待哺的等着自己蒸煮撒糖。   手机另一边刚完成工作的夏翊一边哄着人一边订着机票。   等安倾弈大火之后连带着cp粉也逐渐强大,那真是出门不敢惹的存在。   采访中被问道:为什么如此娇气大胆,刚被哄好的安倾弈勾唇一笑,面容更显精致诱惑,不以为意的说:从小到大被某人惯出来的啊,你有意见?   媒体当下就怂了,惹不起不敢惹。 第一章   脑子寄存处。   这章主要是讲清楚,免得到时候再讲然后讲不清楚的话就可能会有人骂我,有人骂我,我就很伤心,一伤心我就不想更了,不更你们就莫得看了,反正到时候两边都讨不到好。   这是本双男主的文,我已经标清楚了啊乖乖们,然后是年下,年龄差是十岁,强受娇攻娇攻不是弱攻,我们小安安也很疯的好吧,只是被翊哥娇养坏了   受主要是干黑道的,毕竟我也不知道黑道主要是搞啥的,所以到时候写的时候可以提醒一下,乖乖们轻喷哦,然后小安是一时兴起去了娱乐圈被翊哥捧那是必然的,咱就是有势力(ˉˉ)”   然后受的性格就是比较淡,他没什么情绪,对那些比较陌生,有了小安后才开始慢慢有了一些情绪再加上小安是第一个毫无保留依赖他的人,所以对小安的感情就会有点偏执毕竟出生在黑道家族里面,精神肯定不能是完美的   攻的性子就比较直接了,毕竟从小被娇养着也没啥人敢直接给他找不痛快,有的话早直接干了,虽然娇但疯,养在黑道里也不能太正常,放心乖乖们我们小安有嘴,对翊哥那是有着独占欲的,打着“那是我的人”追的人   然后我小学生文笔,写的文只为满足我的xp哈,然后我可能有语法标点这方面问题,因为小学的时候有一些事从而没能好好上学,基础什么的没打好,所以有问题大胆提,我都会改的哈乖乖们,就酱~爱你们~づ≧ω≦ づ~   主打一个受宠攻娇养攻的文,差不多也解释清楚了,以后想到啥再说吧,反正都写这儿了,你们要是有雷的就赶紧避,别强撑看下去,来找我叭叭,那我也和你叭一叭。   我也不知道我的小学生文笔在你们眼里咋样,你们就当看一乐呵了啊乖乖们(′▽`)   ——我是分界线君   是夜,黑色的车在山路上极速的前行着,遇上拐弯时车胎都隐隐散发着火光,可见其速度之快。   身后有两辆车紧随其后,枪声此起彼伏,车里的男人不慌不忙的拿着枪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从倒车镜里望向身后的车。   说是男人也不准确,只是男人的长相很深邃锋利显得很成熟,但他只有十八而已。   嘴里哼着不知名的腔调,丝毫不见慌张还有空欣赏正在开车的人的那双手,白皙修长,食指和手背上各有一颗痣。   但景在星知道这双手上的茧子可不比他的少,又看了几眼那两颗痣。   景在星喉咙有些发紧的咽了咽口水,移开视线去看人。   游意很好看,颇有点江南那种调调,唇红齿白,很嫩。   桃花眼也很好看,但人可不是江南那种温婉的。   景在星肩膀上被衣服遮盖住的地方,那鲜红的牙印还在隐隐作痛,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里默默骂人冷漠无情。   他又转头看向后座的人,那是夏家唯一的继承人,他和游意十二岁就跟随着,但这位爷不比他们弱,甚至比他和游意还小四岁。   也比他们好看多了,单眼皮凤眸薄唇,就是没什么表情,显得人很凶,此时正闭眼假寐着,眼下挂着淡淡的青色。   夏翊最近刚处理完家族里蹦跶的小丑,几天里没怎么睡,现在精神有点萎靡。   景在星轻声道:“爷,要不要速战速决,这样您还能早些回去睡觉。”   夏翊闭着眼没动,但景在星知道这是同意的意思,虽然爷平常也没什么表情变化,此时不睁眼就是同意,看来爷很困啊。   景在星勾勾嘴角,双手放在脑后,懒洋洋地开腔:“意意宝贝,速度速度,咱爷困了。”   游意没什么情绪的横了他一眼,脚下却丝毫不放松将油门踩到底。   被横了一眼的景在星也不生气,就是肩膀的牙印又开始痛了,下口的时候是真的狠。   后面开车人的车技肯定比不上游意这种练过又实战打磨过的人,渐渐开始落后。   景在星又看了一眼倒车镜和车内后视镜,啧啧称奇:“这枪法,幼儿园的都比他们好,就这水平还好意思来堵爷?”   他放下手屈指在玻璃上敲了敲,眼里带了点无聊:“意意,车速可以降下来了,我要干翻他们好早点回去。”话落,副驾驶座的窗户就降下来了。   游意没有听他的话,只是从后视镜里看向夏翊,夏翊还是没有动只是轻微点了下头。   接受到意思的游意看着前方拐弯处,打算拐过去就把车速降下了,甚至还可以把车横停在中间把人拦下直接一锅端。   心里一边想着一群菜逼也敢班门弄斧,一边又把油门踩下去了一点,打算拐过去。   此时变故突生。   ---------------------------------------- 第二章   游意他们车子正拐弯时,对面也有一辆白车驶来。   因此时正黑正晚又在鲜少有人的山路上,后面又追着两辆车,游意拐弯时就没有按喇叭,毕竟也没有想到真的有车。   对面倒是老老实实按了喇叭,但游意现在是高速驾驶车辆,速度很快,不出意外是要撞上了。   景在星瞳孔一震,身体向游意那方倾斜,一手揽住人往怀里按,一手抓住方向盘往右方打死。   游意也配合着控住离合和刹车,堪堪擦过车身避开停下。   白车也跟着停下了车。   夏翊在车身极速变道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伸手抓住了车窗上的把手稳住身体,侧眼透过车窗和对面后座的眼睛对视上了,那是……   夏翊皱了下眉,在车停下后迅速开了车门大声道:“后面有车!”   后座上那是个孩子,一个拥有浅色瞳孔白色头发,很可爱的孩子。   但是已来不及,后面的车发现游意他们加速了,便提速赶了过来,白车停的位置只有在车子拐过去一点的时候才能看得见。   车子快速的冲撞了上去,又在撞开后停下,白车已经飞到了护栏边,护栏外面就是数十米低的地面,摔下去如何那都不用想。   夏翊看着飞到他面前不远的白车,心底一滞,转头看向也开车下来的两人,刚准备开口说救人时,最后一辆车也开了过来。   驾驶座的人看向左边自己人的车,又看向右边那辆冲破一半护栏的白车,山道上只够两辆车过,如果他非要过去就只能撞过车子过去,而夏翊就在白车后面。   听着耳机里的命令,他一咬牙踩下油门就冲白车撞了过去,本就摇摇欲坠的白车直接翻了下去,而这辆冲过来的车子也因惯性转了个弯停下。   夏翊看着白车掉下去,一时呆愣住,耳朵像是堵住了一样。   景在星看了一眼面色惨败的夏翊没说什么,只是和游意两人把人挡在身后,毕竟才十四岁,心还是没那么硬,一时受不了也正常。   和游意对视一下,两个人直接一人一辆车就冲了过去,下手毫不留情,枪声接连响着,惨叫声此起彼伏把夏翊的魂给叫了回来。   眼里红丝弥漫,薄唇紧抿,从腰间把枪掏出来把落单出来想干掉他的人先干掉,。   手指扣动着扳机,退后着躲在车门后挡着子弹,时不时冒头射杀一人。   近身了就把枪甩出去磕人脑袋上再冲出去只捣人体的弱点把人干爬下后,拿着对方手里松开的枪,扳机扣的又急又快,一时间倒下一片。   射杀掉附近最后一人后,夏翊放下枪伸手抹了一下脸侧被喷溅上的温热,凤眸里含着愠怒,景在星和游意也清扫完人走了过来。   景在星甩了甩匕首又在侧腰的衣服上蹭了蹭才插回大腿上。   游意侧眼看着他又看了看自己手里血淋淋的匕首,毫不客气的揪着景在星的衣摆开始擦拭。   景在星睨了他一眼不甚在意的看向夏翊:“爷,已经全死了,您有没有事?”   夏翊摇摇头,指向护栏外:“救人。”   景在星挑了挑眉,看了一眼护栏外什么话都没说勾着游意的肩膀就往后备箱走。   附近没有能直接下去的路就只能套绳索下去了。   看着后备箱里绳索的长度,搭在游意肩膀上的手转而放在了游意的后颈捏了捏。   景在星看向他:“宝贝去帮我看看其它车里有没有。”游意踢了踢他的鞋示意松手,在景在星收手后就走向其它车。   好在其它两辆车里也有,三捆长度加起来非常够。   景在星一边把绳索绑死一边示意游意打电话叫人来清理一下现场,不然等天亮之后就麻烦了。   将绳索绑好后,把绳索一段系在护栏上。   景在星试了试护栏的承载力,还挺结实。   弄好后,景在星靠着护栏点了根烟,看着夏翊道:“弄好了爷,看是意意先还是您先?”   夏翊看着护栏下那辆已经翻了又破损了的车,声音有些微的颤抖:“我先。”   景在星点了点头,把绳索系在夏翊身上,确认安全后就把夏翊放了下去。   确定人安全到地之后把绳收了上来系在游意腰上,边系边说:“我就不去了,您看好爷。”话落在人脸上亲了一口。   游意面不改色的点头,在人松手后又抓着领子把人拽过来亲在人唇上,一触即分。   景在星笑着把人放下去,游意落地后把绳索解开就去到了夏翊的身边。   车身破损,机油淅淅沥沥的流出,车身反转,车里的人很大几率救不回来,但游意什么都没说,配合着夏翊把玻璃砸开,把手机手电筒打开给夏翊照明。   车里血腥味很浓,驾驶座的男人,双腿被卡住,侧腰被玻璃刺入,伤口的血流出的已经不多,看来是已经没有气息了。   夏翊伸手拉住他,手下的胳膊已经开始僵硬,平复了下呼吸,夏翊拉开男人,看见他怀里的女人,女人的伤口在额头和后脑勺,后脑勺上插着玻璃。   夏翊僵硬了一瞬,转头看向后座,那里空荡荡,又回头看向女人怀中,夏翊身体又往里伸了伸,先试了试女人的呼吸——微弱,进气没有出气多了。   又把女人的手臂拔开,把里面的孩子抱了出来,孩子身上也有血但看起来不像是他的,人晕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伤了。   正打算把孩子抱出去的夏翊对上了正努力睁开眼的女人,她的手动了动,眼神看向夏翊似有话要说。   夏翊把孩子递给游意后又钻进车内,努力朝女人靠近,然后他听见微弱的祈求:“求你…救、救救他。”   夏翊:“我会救他,也会救你的。”   女人扯了扯嘴角:“谢、谢你…上天会保佑、保佑你的,我家…宝、宝就拜托……你了——”   女人走了,夫妻两个走的很彻底,唯独留下自己的孩子代替他们看看这世间。   夏翊从车里出来,看向游意怀里的孩子,皮肤很白,头发是白色的,眼睛虽然闭着,但夏翊知道那是一双浅色瞳孔的眼睛,小孩长得非常精致又很可爱,没有人会不喜欢吧。   夏翊看着游意没有表情的脸和小心翼翼的动作,看来最难搞的游意都很喜欢,又抬头看着上方下来的一个又一个的人,轻声吩咐:“好好厚葬他们。”   又看向小孩:“去医院吧。”   希望小家伙健健康康的活下来。   ---------------------------------------- 第三章   夏翊坐在手术室外的座椅上,本就没睡好,再加上今晚一系列的事情,现在头都要疼炸了。   捏着山根,努力把痛意和困意压下,小家伙中途醒了一次,不哭不闹只是黏黏糊糊的要抱抱,惹人怜爱的很。   景在星盯着人把现场清理干净之后才赶去医院,看了一眼夏翊的背影,把游意揽进怀里问:“孩子怎么样?”   游意摇摇头:“没出来。”   景在星又看了一眼手术室上的灯:“那醒了之后呢,怎么办?”   游意没说话,伸手抓住他的衣摆看着他的眼睛,牛头不对马嘴道:“孩子很可爱。”   景在星意外的看着他,游意不是个热心肠的人,相反是个冷漠无情的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把人追到手的。   但能让游意这么说,那那孩子肯定特对游意胃口,要是爷自己不养,那游意就得捡回去自己养了,景在星没什么意见,就当白捡个儿子,反正游意又不能生。   看景在星没说话,游意就知道他同意了,接下来就等孩子出来了。   ——   感觉精神了一点,夏翊就睁开了眼睛,没什么表情的脸上还很稚嫩。   看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的手术中的灯,视线落在了座椅一旁的小包上,那是小家伙的包。   伸手勾了过来,里面有一个小水杯和一本日记,秉着连人都不认识总得弄清楚的意思翻开了那本日记。   第一页写着“安倾弈宝宝成长日记”笔触细腻,字迹温柔可以看出是位女士所写。   第二页是一张病历,显示着——已怀孕五周周。   旁边写着:   “07.12第一次发现宝宝的到来,爸爸高兴了很久,看来爸爸很喜欢你哦,不过他没有妈妈更喜欢你。”   第三页是比超单,上面是一个小小的胚芽,旁边写着:   “10.27宝宝已经要开始成型了哦,很厉害呢。”   第四页、第五页、第…………后面详细记录着安倾弈成长的点点滴滴,旁边都有自己妈妈的字迹,述说着期待和爱意。   “第37周,妈妈已经开始吃力啦,这就证明宝宝要出来和妈妈我见面啦,妈妈很期待呢,不过你爸爸倒是很紧张,他很担心宝宝呀,所以宝宝要健康出生哦。”   月份逐渐大了之后就没有照片只有字了,夏翊又翻了一页。   “09.21宝宝已经平安落地啦,是个漂亮的男孩子哦,很乖都没有怎么哭闹,爸爸一度怀疑是不是哑巴,哈哈哈哈哈哈,因为快临盆了很难受,只能等宝宝出生之后恢复些才接着写,不过我真的要说一句:我的宝宝真的好乖好可爱,临床的那位生了个女孩,她们家爸爸过来看宝宝的时候一度感叹怎么这么可爱,身为母亲的我非常骄傲,当然如果爸爸不老霸占着宝宝并且以我身体还没恢复为由不给我抱就好了,妈妈生气了,宝宝你要更喜欢妈妈一点。”   下一页。   “09.26今天,宝宝有名字啦,安倾弈,好听吧,我们安安宝宝一如既往的很好看呢,不哭不闹的非常惹人喜欢,连护士们都要在休息的时候过来抱抱呢,小小年纪就这么招人喜欢了,妈妈我非常担忧,长大了怎么办呢,唉!”   ……   “11.13今天带宝宝来检查,宝宝本来非常健康,直到一岁以后,头发眉毛睫毛都开始变白,肤色也开始白的不正常,我和爸爸很担心。”   “11.14今天拿到结果了是白化病,医生说是遗传的,只有我弟弟得过白化病,看来外甥像舅不是没有道理的,不过宝宝不会像弟弟一样离我而去的,好在医生说不是很严重。”   日记详细记录着安倾弈如何一点一点长到四岁的,日记断在今天。   日记里写着安倾弈今天又不舒服了,这次比较严重,他们刚好去爷爷奶奶家过中秋,家离医院很远,所以才急急忙忙的出发,然后……然后就碰上了他们。   夏翊关上日记本,日记里的每一句无一不在体现着对安倾弈的爱意,心口有点闷。   夏翊不懂这种爱意也不懂为什么心口会闷,他的爸爸妈妈彼此都互不喜欢,爸爸看不上妈妈的大小姐脾气和兔子的胆子,但需要妈妈的家族帮忙。   而妈妈看不上爸爸是个冷血又血腥的粗人,但又需要爸爸来彰显她的地位。   本就不是在爱意和期待里出生的孩子,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宠爱和在意,当然就不懂得这种是爸爸妈妈手心里的宝的感觉。   甚至在他还小的时候被绑架后,绑匪给爸爸打电话也只得到一句:这都搞不定怎么能是我的儿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最后是外公把他救出来的。   自那以后夏翊就日渐强大,也慢慢开始接手家里的黑色职业,整个人愈发冷淡像个机器人。   在得知父亲被仇家报复没抢救回来时也只有一句:知道了。   但现在看着手中的笔记本,才发现不是的,不是所有的父母都和自己的父母一样,他们很爱自己的孩子,这份爱意却因为自己没有了。   夏翊有些喘不过气,心口愈发闷了起来,是他破坏掉了这份爱意,这份爱意此后就将不复存在了。   ---------------------------------------- 第四章   夏翊又将日记打开,看着那张比超单,小小的胚芽静静地待在照片里。   夏翊看了很久才又重新收起日记,他抬了抬手,看见手势的两人走了过来。   景在星和游意异口同声道:“爷。”   夏翊没什么表情:“山路那边处理的怎么样。”   景在星:“处理干净了,保证看不出有问题。”   夏翊点点头又看向游意,被自家爷盯着的游意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问到:“爷,怎么了?”   夏翊收回视线靠回椅背:“你觉得他怎么样?”   他?景在星看向游意有点不明所以,难道背着我有狗了?不可能啊,老子又帅活又好还tm疼老婆,怎么可能不要老子。   正乱想着就听游意有点冷的腔调说:“很可爱。”   可爱?哦~那小孩啊,没事了。   景在星恢复正常的听着自家老婆和自家老大说话。   夏翊:“你喜欢?”   游意:“嗯。”   夏翊:“那他没意见?”   游意不甚在意:“他不敢。”   景在星:……   景在星听懂了并发出抗议:“嗯?什么叫我不敢?”   游意睨了一眼他没说话,不然一会又要闹了。   景在星看他闭嘴,心情好了点:“所以,那孩子怎么办?”   夏翊刚要说话,手术室的灯就灭了,他站起来向前走去,头也不回的说:“去打电话吧。”这是要养在夏家了,不过还得过老头子那关。   景在星去打电话了,游意拿着包跟在夏翊身后。   医生出来说:“谁是孩子的家长?”   夏翊抬手:“和我说就可以。”   医生看着他的脸怀疑道:“你是他的谁?你都没到做选择签字的年龄吧。”   夏翊冲着游意抬了抬下巴,游意把袖子撸起来,露出手腕上的纹身那是夏家独有的“黑色山茶”。   医生表情一变,没有任何迟疑的开口:“受惊过度,有点脑震荡和软骨错位,营养也跟不上,因为白化病毛发开始变浅,身体也很差,不过只要好好养着就问题不大,但这可得当成瓷娃娃般好好娇养着啊,不能出任何差错,他一但生病就会很难好全。”   夏翊认真记下:“什么时候能醒?”   医生:“已经没什么大的问题,明天中午左右应该就能醒,然后再检查一下差不多一个星期就能出院,我让她们帮忙转去私人病房。”   夏翊点点头,游意自觉的去缴了费后就去找了景在星,结果人躲在楼梯间抽烟呢。   景在星看见来人就把烟掐了,牵着人的手问:“怎么样?”   游意:“不太好,得好好养着。”   景在星能感觉到他不太高兴的情绪,哄着他:“没事,我们两个加上爷一起好好养着,爸爸当不成可以当哥哥。”   游意看着他吐槽:“你多大,他多大?”   景在星捏了捏手中的手指:“没事,我脸皮厚,再说我们俩也没多大啊。”   他正值十八,老婆比他大一岁。   游意:“那你更得好好当表率,烟戒了。”   景在星笑着拉过人亲:“好好好,听老婆的。”   游意躲了一下没躲过,和他接了个烟味濡湿的吻,然后拉着人往私人病房走。   夏翊进到病房里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肤色本就白的不正常,这下更白了,嘴唇也没什么颜色,安静的躺在那吊着水。   走过去帮人掖了掖被角,伸手摸了摸柔软的浅白色的头发,无声的承诺:“以后我对你负责。”   身后传来开门声,夏翊没什么动作:“外公怎么说?”   景在星关上门道:“让您回家自己和他谈,看来家法是逃不过了。”   本就只有一点疼爱他,还是在无情的父母衬托下显出来的,那当然不是真的疼爱,家法也已经不是第一次受了。   游意踹了景在星一脚,声音没什么起伏的说:“您可以先睡一觉,我和阿景守着就可以。”   夏翊摇头:“不用了,我回去一趟,早点结束才好,你在这守着吧。”   游意:“是。”   ——   景在星开车和夏翊回了本家,夏翊下车:“你在车上等。”   景在星什么都没说的稳坐在驾驶座,本家不是他这种人能进的去的,不过按爷现在这个势头,早晚本家也会易主。   夏翊不紧不慢的走进客厅,看夏老爷子正喝着茶,他直接跪在原地,背脊挺拔一如他的态度坚定。   夏榕招了下手就接着喝着茶水,仿佛夏翊不是他亲外孙一样,管家拿着带着倒刺的鞭子对跪着的夏翊说:“三十鞭,少爷受好了。”   夏翊面不改色:“嗯,开始吧。”话落,重重的一鞭就抽了下来,倒刺刮着血肉,鲜血横飞。   夏翊面色惨白一声不吭的受着鞭打,膝盖向前位移着,背脊却强撑着没有弯下去。   夏榕瞅了一眼,心里满意嘴上却没有开口让停下, 就这样听着一声一声鞭打声喝着茶。   三十鞭打完后,夏翊的背后已经血肉模糊,鞭子也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倒刺上还粘着血肉。   眼前已经开始模糊,夏榕终于开口:“给我个理由。”   他没有问知错没有,因为宁愿挨这三十鞭那就是抱着宁死不改的态度,再问再打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夏翊强撑着渐渐模糊的意识,郑重又严肃的说:“他本就是被期待着出生的,被宠爱着到现在,我不能让他以后就没有人宠了。”   夏榕沉默了一瞬,然后淡淡地道:“随你,护不了也怪不了别人。”   看着管家扶着夏榕走后才艰难的起身朝外面走去。   每一步都很疼但夏翊却从未有过的轻松,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情绪,现在也顾不上了,见到景在星后以是极限,夏翊不出意外的晕了过去。   光荣负伤,和安倾弈躺在同一家医院相邻的私人病房。   这下好了,伤口太深触发了身体的保护机制,高烧不退的夏翊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   不过安倾弈以后就是黑色职业夏家夏翊少主必护的人了。   ---------------------------------------- 第五章   一个天气很好的下午,游意坐在病床边看着如娃娃一般的安倾弈,神色柔和的戳了戳小人的脸,满满胶原蛋白软乎的很。   用棉签沾了水点在了小孩的唇上,看他喝了之后便收了手,回头就看见某人倚在门上含笑看着他。   游意毫不意外,那眼神炽热的他很难不知道后面是谁,语气很淡道:“爷怎么样?”   景在星走过来把手搭在他肩上:“还在睡,之前就没怎么睡,这次估计没那么快醒。”   游意点点头没说话,只是抓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景在星看着两人相扣的手,笑的很开心,用另一只手侧过他的头在唇上亲了一口后才看向床上的小人。   浅白色的头发微长,应该是还没来得及剪,软趴趴的搭在那把浅色的眉毛给挡了个七七八八。   眼睛闭着,长长的浅色睫毛也静悄悄的,肤色很白所以衬得唇色很粉,嘴巴也嘟嘟的。   确实很像橱窗里的娃娃。   景在星吹了声流氓哨以表对小孩颜值的肯定,“真tm可爱。”   游意睨了他一眼:“干什么呢,正经一点。”   景在星笑笑:“我这是在夸他,反正也是要养,身为儿子他得提前习惯一下他老子这个样子。”   游意唇角微挑:“你这样吊儿郎当会带坏孩子的。”顿了顿又说,“以后当孩子面少抽烟说脏话。”   景在星无所谓到:“听你的,但改不掉你也不能怎么样。”   听他这么说就烦,有意赶他:“滚吧。”   听他的个屁,什么时候听他的了,都由着自己性子来,除非他不在意的小事才会真的听话,尤其床上更甚。   景在星又亲自‘讨’了个吻才回到夏翊的病房守着,游意面不改色擦了擦嘴,看了一眼孩子就出去买晚饭了。   关门声响起后床上小人的睫毛颤了颤……   游意买完饭先去了夏翊病房看了一眼,把饭递给景在星又说了几句才回到病房,刚打开门就怔住了。   小小一团缩在一起,那浅色眸子看过来,光源从窗外照射进来给他褪了个色,浅白色变成透明浅绿,真的很像个混血天使。   刚看见游意时忍不住怯缩了一下才完全抬起头看着他,迷茫又惹人怜爱。   游意被看的心里一软,慢慢走过去声音也放的很轻:“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   安倾弈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游意在床边坐下:“那我们一会再吃。”   看得他真的忍不住,游意伸手摸了摸他软软的头发,安倾弈下意识追着蹭就听见一声带着笑意的叹息“好可爱。”   眨了眨眼睛他才看向那个长的很好看声音也好听的人,小孩子嗓音糯糯的问:“你是谁?那个哥哥呢?”   游意被萌到捏了捏他的脸,第一次好声好气的和人商量:“我们先让医生来检查一下,我再告诉你,好不好?”   安倾弈皱了皱好看的脸,大大的眼睛带着点委屈:“不要,痛。”小小的身子在细微的颤抖。   游意把他抱在怀里拍着:“怕什么?”   怀里小小的人儿摇着头:“我不知道。”   游意哄着他:“不怕,我在这里陪着你好不好?”   安倾弈还是有点怕,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不一会医生检查完后,点着头说:“没什么大碍了,就是营养还跟不上,得多吃点,就算少食多餐也要多吃。”然后看了游意一眼就出去了,后者会意后轻哄孩子几句后跟了出来。   门关上后,游意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医生:“没什么大的问题,就是孩子营养跟不上不是吃的少了,是营养根本进不去身体里,所以调养用的食材得顶好才行,不然就摄入不了。”   游意点头:“明白,还有吗?”   医生:“还有就是孩子可能惊吓过度,大脑机制开启自动保护从而忘记之前的事了,这个什么时候能好就不知道了。”   游意愣了愣:“忘了?”   医生点了点头。   ——   等游意再进来之后就看见一个眼巴巴看着他伸手要抱的小可爱。   被抱住后,安倾弈急不可耐的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游意被逗笑:“好,都告诉你。”看着他伸手指着自己,“我是爹地。”   安倾弈疑惑:“爹地?”   游意:“对。”   “那妈咪呢?”   “没有妈咪。”   安倾弈诶了一声:“那我是怎么来的?”   游意捏了捏他的脸避而不答,但我们可爱的宝宝却不会放过他:“没有妈咪但是你有爹地跟爸爸。”   安倾弈看了看他又往下看了看游意的肚子:“我是从爹地肚肚里出来的吗?”   游意罕见的没有话反驳。   安倾弈:“那爸爸呢?还有哥哥,他也是爹地生的吗?”   游意:“我和爸爸在哥哥手底下做事,下次看见人要叫爷知道了吗?”   安倾弈乖巧点头:“那哥哥呢?”   游意:……   这嘴上同意实际不改的毛病和某人意外的像呢。   “爷在隔壁病房里,你要去看他吗?”游意抱着人往外走。   安倾弈一听,大大的眼睛里顿时湿润了:“哥哥也病了吗,那好痛的,我不要哥哥生病,呜哇啊啊啊啊——”   游意吓了一下,有点无措的边哄边往隔壁去。   于是,景在星未见其人先听其声了,打开门看着哭的可怜的安倾弈,难得没犯欠。   从床头柜拿了纸巾给人擦着泪:“怎么了这是?”   安倾弈睁着水汪汪的眼睛:“你是爸爸吗?”   景在星挑眉看了一眼游意,暗爽的应下:“和爸爸说说,怎么哭成这样了?”   安倾弈:“爹地说哥哥生病了,生病要打好多针的,很痛,安安生病了就要扎好多针,痛的安安都没力气哭了,所以不要哥哥生病,生病一点都不好。”说完又哭起来。   景在星哎哟一声,怜爱的把人从游意怀里接过来抱在怀里:“不痛啊,爸爸在这,以后都不会痛了,叫安安是吧,姓什么啊?”   哭声停了,安倾弈抬起头有些迷茫:“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安安是我。”又回头看了看游意,“爹地?我叫安安吗?”   然后转回来看向景在星:“我不是跟爸爸姓吗,爸爸不知道我叫什么吗?”   景在星看向游意,眼神询问:不记得了?   游意点点头,景在星收回眼神含笑道:“景安安?这不女孩名吗?”   游意没忍住弯了嘴角:“安倾弈,这是你的名字。”望着这一大一小,对安倾弈道,“既然爸爸觉得安安这个小名像女孩,那就让他重新取一个小名吧。”   “爸爸不喜欢安安这个小名吗?”他看着景在星。   景在星丝毫没有被为难住,依旧厚脸皮:“对啊,你头发和脸这么软,叫什么安安,应该叫软软。”说着还捏了捏他的脸。   安倾弈:“我都可以。”   游意无奈的看着他们:“白读那么多书。”   景在星无所谓耸肩,抱着安倾弈去看夏翊了。   然后小家伙就眼泪汪汪的说要陪着哥哥,给他呼呼打针地方。   景在星就揉揉他的脑袋说:那真是辛苦我们软软了。   看着这样的画面,游意心中对家的感知更深了,因为安倾弈的到来,他和景在星的家更完整了。   笑了笑,游意就去劝着小家伙好歹把饭吃了在呼呼。   ---------------------------------------- 第六章   在两天后夏翊也醒了,因为背上的伤很严重暂时只能趴着睡,睁开眼就看见小家伙坐在椅子上趴在床上睡着了。   夏翊眼眸柔和了些,伸手轻轻扫了扫安倾弈脸边的碎发,下一秒门便开了。   景在星看见自家爷醒了刚准备开口就被一个眼神制止,看了一眼睡着的安倾弈伸手在嘴上划了一下,回头冲游意“嘘”了一声。   游意略带嫌弃的推开他的脑袋,提着饭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放在床头柜上,轻声说:“爷,您还好吗?”   夏翊点头,同样轻声说道:“没什么问题。”   视线转移到安倾弈身上:“他怎么样?”   景在星小心的把安倾弈抱在怀里,看人没醒才放下心轻声回道:“没什么大问题,之后多注意就是。”   夏翊放松下来:“你们吃饭吧,不用管我。”   游意不赞同的皱眉:“我去买粥。”说完看了景在星一眼。   对方抱着孩子坐在陪护椅上表示“没问题”   看着游意出去后,景在星不甚在意的捏着安倾弈软乎的手心对夏翊说:“他就是太操心了。”   夏翊没说话。   景在星又说:“不过这样也好,起码能养好这小子,在养孩子这方面我确实无能为力。”说完又捏了捏安倾弈手心,笑容里难得出现了对游意以外的温柔。   夏翊一顿:“你们养?”   景在星点头:“对啊,我和意宝两个人又不可能有孩子,虽然我现在才**,但意宝他**了啊,也是可以当爹的,这个孩子来的正是时候。”   看着怀里的孩子真是越看越可爱了还软乎乎的。   夏翊:……   没得到回应的景在星抬头看着自家爷,见他脸色不对才反应过来,不确定的开口:“爷,不会是想着您养的吧?”   夏翊:……   景在星:“那也不太行啊,哪有**就有一个*sui的孩子啊,听着比我这个**的还不靠谱。”   夏翊哑口无言。   景在星安慰:“没事的爷,反正以后跟你干了,那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跟养在身边没什么区别。”   夏翊无言、无语、无奈妥协。   让景在星把孩子放在床上后就让人出去了,自己揽着香香软软的小家伙睡着了。   游意回来就和在门口罚站的景在星大眼对大眼:“干什么,当雕像?”   景在星抓着游意的手拉近,头靠在他的肩上控诉:“爷把我赶出来了,还把那小子也给我没收了。”还没玩够呢,软软的老好玩了。   深知他德性的游意:……   “你干什么了?”   景在星笑嘻嘻的:“没干什么,反正那小子以后就是我们家的人了。”   游意看着他没说话。   景在星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笑嘻嘻的但不代表他好说话甚至比所有人都要狠,但这样的人也有温柔细心的一面,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   担心爷也想养安倾弈,如果爷态度不容置疑的话,自己肯定不能再说什么,而如果是景在星出面的话,他会耍赖、会故意说一些让人无语的话,然后无奈的答应他。   戴上项圈的景在星确实是一条听话的狗,但谁又能确定让他听话、困住他的一定是那条项圈吗。   景在星:“宝贝,你是不是该奖励我了?”   游意看着面前的人,锋利却带着笑意的眼中现在只看着他一个人,拽着衣领把人拉下来亲上去时再一次庆幸幸好那时他死死抓住景在星把他从地狱给拉回来了。   景在星顺从低头,伸手搂住游意的腰身把他压在墙上夺回主动权。   啧啧水声蔓延——   结束后,景在星抬起头看着游意泛红的眼脸,伸手把抹了下他的嘴边,等他呼吸平稳后才松开手后退了一步。   景在星:“不怕有监控了?”   游意整理着衣服,头都不抬:“你在意过?”   那当然是……没有在意过。   景在星笑着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耳垂:“奖励很合我胃口,但是不够,你知道的,光是吻可喂不饱我。”   游意难得安静下来,拍开他的手却又不拒绝:“知道了。”   景在星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他就喜欢看游意一副为难害羞却又不拒绝自己的样子,心里再次庆幸自己活了下来。   ——————   到了出院这日。   夏翊已经收拾好了正在给安倾弈穿着袜子和鞋,一边正等着自己媳妇回来就可以走的景在星撇嘴:“爷,他可以自己穿,你何必亲自动手呢。”   夏翊看着面前还没睡醒,但是迷糊着对他笑一头砸进他怀里,小手抓住自己的衣服的人确是怎么对他都觉得不够好。   游意进门,手里拿着出院手续无情的揭穿他:“我看是爷做了你本来想做的事吃醋了吧。”   被揭穿的景在星并没有炸毛:“是又怎么样,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游意:……   死变态。   清醒了的安倾弈从床上下来后,并没有感受到自家爹地的无语而是向夏翊伸出一只手:“翊翊,牵手!”   夏翊闻言牵住他,安倾弈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景在星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到了车上还是很不爽:“软软,你为什么不牵你爸爸我?”   和夏翊一起坐在后座的安倾弈疑惑:“爸爸有爹地牵啊。”   景在星:“你爹地是你爹地,你是你,不能混为一谈。”   安倾弈靠在夏翊身上,两只手一起抓住夏翊的手:“可是我喜欢翊翊。”   景在星控诉的话噎住……   游意的视线也从窗外转到后视镜上,盯着里面的小人。   安倾弈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惊天大事,慢吞吞的继续道:“翊翊对我来说和爹地爸爸一样重要。”   夏翊心里一痒,手不动声色的握紧。   景在星勾着唇笑了一声:“小小年纪就会说情话了。”   被游意瞪了一眼也不怕:“以后在一起的时间长着呢,多个家人没什么不好。”   游意暗暗决定得快一点送孩子去学校学习正经知识,不能和景在星多待,老话说得好近墨者黑,近景在星者更黑。   到时候孩子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头疼。   夏翊看着玩着自己手的小家伙,心里难得有些不平静,很陌生的感觉像薄荷叶一样强烈又新鲜,握住手里乱动的手,看着安倾弈抬头看向他慢慢扬起的微笑。   淡绿色的瞳孔干净纯粹,现下里面只有自己一个人,这让夏翊更加坚定留下安倾弈的想法,说好要养他,那就养一辈子吧。   对于安倾弈对夏翊的喜欢,其实现阶段更多的是依赖,但孩子还小不懂什么叫依赖只能归于喜欢,虽然失忆了,但在那个晚上去往医院的路上安倾弈还是有些意识的。   脑袋一片空白,残留的惊吓反应使的他身体开始颤抖,眼泪不自觉的往外冒,极度缺乏安全感。这时有人紧紧抱住他,动作轻柔又笨拙的拍着他,朦胧中看见的是夏翊那张无意识流露出担忧和柔和的脸。   紧紧抓住手里衣服,身处在温暖紧致的怀抱里,耳边还有一声声:没事了,没事的。   在这样的怀抱和轻哄下安倾弈又睡了过去,所以这样也可以说安倾弈睁眼看见的第一个人是夏翊,自然会更依赖一些。   本想把孩子接回自己家里,但因为夏老爷子正式公布夏翊接管夏家和其势力,其他地方的家族动荡的厉害,都在不服,认为一个**sui的孩子怎么可能当的好老大。   景在星和游意不得不出差去亲自整顿,兜兜转转安倾弈还是回到了夏翊的居所。   深夜,安倾弈抱着小枕头坐在书房门口昏昏欲睡,他已经等好久了,晚饭的时候明明和翊翊说好了要一起睡的。   安安不解,安安生气!   ---------------------------------------- 第七章   安倾弈被尿憋醒了,迷迷糊糊的抓着枕头去找厕所。   刚到新家还没熟悉起来,转了一圈去到了楼下被做饭的阿妈发现给他领到一楼自己的房间去了。   迷糊着上完,迷糊着道谢后回到书房发现门开着,支着个小脑袋看了一眼没有人就进去了爬上沙发边等人边睡着了。   等再次醒过来是被声音吵醒的,起来坐一会才反应过来那是枪声。   “砰砰砰”枪声继续着。   眼前的画面陡然一转从明亮的书房变成了夜晚狭窄的车上,车在翻滚,一直滚啊一直滚。   耳边好像有谁说着什么,把自己抱的特别紧。   安倾弈颤抖着,他想安慰那个人想说自己没事,但……那个人是…谁?   抱着自己的是谁?为什么还想哭?   耳边突然清明——枪声,好多枪声。   谁在叫自己?谁在哭?   为什么自己一直在转?好黑!好害怕!   为什么有红色的?那是什么?   好痛!有糊味,在烧什么东西?   有滴水的声音,为什么身上好痛,头也好痛。   安倾弈一直在剧烈颤抖,剧烈的头痛侵蚀着他,眼泪不自主的掉。   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眼前的画面变回了书房,黑黑的,只有窗外的月亮照进来的光亮,愣了好一会才意识到是停电了。   外面有人在大叫,枪声还在继续,很危险要躲起来,对要躲起来。   安倾弈愣愣的从沙发下来,茫然的左右看了看,然后往书桌那里走。   刚迈了一步结果腿软摔了下去,头磕在茶几上,感官延迟变顿没有感受到痛感。   最后爬到书桌下面躲了进去,瞳孔失焦还没从应激的情绪里出来,直到声音渐渐消失。   “安倾弈——”   “安安!”   “你在哪里?”   谁?好像是翊翊的声音,翊翊在找我,有翊翊在就是安全的,翊翊……   翊翊?翊翊!   安倾弈身体一点一点回暖,力气也在慢慢恢复,眼神逐渐聚焦重新变得有神。   猛得起身就算磕在书桌上也无暇顾及只是往外跑着,想开口回应却发现嗓子被糊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跑出书房看见好多人都在喊着他的名字,站在原地踌躇,眼睛到处瞟着找人。   还是手下看找到了人直接一嗓子把夏翊叫了过来。   看着夏翊出现在视线里,安倾弈嘴一撇一下就哭出声音来:“啊呜呜呜呜呜呜,翊翊我好害怕呜呜——”   小小的人儿朝你跑过来,眼泪掉的很凶,眼睛都哭红了,声音颤抖又无助,额头上还有一块红肿,可怜又脆弱。   夏翊赶紧接住跑过来的人抱进怀里安慰着他:“没事了,不怕,我在。”   安倾弈紧紧揪住夏翊的衣服,整个人哭的一抽一抽的,还在下巴上蹭了蹭,夏翊被蹭的心软。   看样子是应激反应,是他没有把人照顾好,没想到竟然大晚上就明目张胆的打了过来,幸好当时小家伙不在下面。   抱着人拍拍,往房间里走,身后的管家识趣把人遣散并让人去厨房热了牛奶。   夏翊关上门:“没事了,我们到房间里了,不怕了。”   安倾弈还在颤颤发抖,揽着夏翊的脖子不松手:“翊翊陪着我。”   夏翊:“我陪着你一起睡。”   安倾弈:“嗯。”   把人先放进被子里随后自己也进去,安倾弈枕着夏翊的腿,夏翊坐靠在床头轻拍着他的背。   听着门响了,看着推开门的管家示意把牛奶放在床头柜上,管家安安静静的放下,安安静静的出去把门带上了。   夏翊轻哄:“把牛奶喝了再睡?”   安倾弈起身靠在夏翊的身上喝着递过来的牛奶然后滑下去抱上大腿就睡了。   夏翊身子僵了一瞬又慢慢放松,轻轻放下杯子后给他拉了拉被子,打开电脑戴上耳机开始清算今晚时,吓到安倾弈的这笔账可要狠狠还回去。   此后一个星期都是两个人一起睡的,夏翊想过拒绝,可看着安倾弈依赖的眼神又没有说出口,直到游意和景在星出差回来把人接走。   晚上看着空空的房间,夏翊也没有说把人接回来强忍着心里的空荡。   听说后面是游意和景在星两人轮流陪着睡才没有哭的,到了上学的时候就没有再让人陪着了。   ————   四岁的孩子长到了十三岁,长大的少年越发精致耀眼,在学校也没有因为白色的毛发和淡绿色的瞳孔而受到伤害,开开心心的。   安倾弈抱着书包蹲在家门口,拿着手机给景在星打电话,看着在动的书包轻轻拍了拍。   “嘟——”   “软软?”   安倾弈:“爸爸。”   “怎么了?”   安倾弈有些紧张的抓住书包袋子:“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想爸爸了?”   “嗯。”   “我也想你了,我晚上回来,你爹地可能得到明天。”   安倾弈眼睛瞬间亮了:“明天?”   电话那头的景在星眯起眼睛:“这么开心?”   安倾弈支支吾吾:“我哪有……”   景在星笑着:“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老实交代。”   安倾弈看着书包里的黑色小狗:“我捡了只小狗。”   “狗?”   “嗯,当时有人在欺负它,我把那些人赶走了,但我不知道狗狗的家在哪只好带回来了。”   “爸爸,可以帮帮它吗?”   景在星静了一瞬:“首先爸爸要夸夸你,今天这么勇敢的救了小狗,但是有没有受伤啊?”   “没有哦爸爸,我只是告诉他们有老师过来了,他们做贼心虚自己跑掉了。”   “他们坏!安安才不怕他们。”   景在星被他得意的语气逗笑了:“我们软软最厉害了,下次要是有人欺负你,你也要还回去知道吗?”   安倾弈摸着小狗的头:“嗯嗯,我知道啦。”   “虽然今天软软很厉害,但爸爸还是要很遗憾的通知你,你爹地对狗毛过敏,我们家不能成为它的家。”   安倾弈失落垂眸:“我知道的,所以才来问爸爸怎么办。”   “那你等爸爸一下,爸爸马上就回来。”   “好。”   电话挂断。   等景在星赶回家就看见蹲在门口的人和书包里的狗。   “怎么不进去?”   安倾弈皱起鼻子:“爹地有洁癖,还是不要进去了。”   景在星接过书包,摸了摸他的头:“乖软软。”   “我先送它去宠物医院看看吧,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给它找找领养人,这样它就有家了。”   安倾弈眼睛亮亮:“爸爸威武!”   景在星:“要不要和爸爸一起去?”   安倾弈摇头:“我得去写作业,交给爸爸我很放心的。”   景在星:“那我走了。”   安倾弈挥手:“记得给我买个新书包。”   “你捡的你还嫌弃?”   “那是两码事,它刚刚尿里面了。”   “什么?”   景在星立马把书包拿拿远。   “这书包防水性挺好的。”   说完就打开门进去了,完全不去看景在星的脸色。   等写完作业就洗澡去睡觉了,明天周末休息,等睡醒了再去和爹地讨论领养人的事情吧。   安安开心,安安美美入睡。   ---------------------------------------- 第八章   安倾弈坐在地毯上拿着积木递给坐在对面的景在星。   “爸爸,狗狗有没有事啊?”   景在星帮他拼着积木:“没什么事,都是一些小伤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安倾弈噘嘴:“都怪他们几个,要是我再早一点去就好了。”   景在星放下积木捏着他的脸:“好了,谁都不知道会发生这件事,你已经救下小狗了,这就可以了,不用再自责。”   安倾弈还是很难受:“他们坏。”   托着人的腋下把人提溜到自家腿上拍拍他:“都是他们的错,我们软软已经做的很好了。”   安倾弈揪着他的衣服:“他们为什么要欺负小狗呀?”   景在星:“因为他们不善良没有同情心,家长也没有教过他们要爱护动物。”   “又或者是他们没有能力,只会欺负弱小来满足自己欺骗自己来证明自己并不懦弱。”   抓住安倾弈的小手,把自己的衣服解救出来,看着他的眼睛接着说道:“但恰恰相反,这只能证明那些小孩和他的家长一样无用。”   说完又笑着揉了揉安倾弈的手心:“我们软软和他们不一样,是一个勇敢的乖孩子,不要难过了。”   安倾弈乖乖点头。   “乖孩子才会招人喜欢吗?”   景在星挑眉:“为什么这么说?”   安倾弈:“老师就是这么说的,但我觉得不太准确。”   景在星来了点兴趣:“哦?那软软小老师有什么看法。”   安倾弈:“我们班有个男生,他很凶很凶的,也不听老师的话所以老是被罚,但我知道他只是长的凶而已,他会给流浪狗狗喂吃的也会在我们学校的人被外校高年级欺负时站出来保护他们,才十三岁就不需要别人照顾了。”   “所以后来在他去喂狗狗的时候,我主动去和他说了话,他在我送他吃的的时候脸红害羞也会在我说想和他做朋友时掉眼泪。”   “我觉得他很好,他很凶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因为他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安倾弈喃喃道:“因为他不被喜欢就是坏孩子了吗?”   景在星愣了好久才哑声回他:“一个人的好坏自己是能感觉到的,打架的孩子不一定是坏孩子,成绩很好的孩子也不一定就是好孩子,是好是坏只要观察过就都会知道的。”   “而据我观察,我们软软是最乖最乖的好孩子。”   安倾弈羞涩的捂住了自己的脸:“那软软招人喜欢吗?翊翊会不会喜欢?”   景在星有些无奈:“不要老是想着爷。”   安倾弈闭嘴不答:“爸爸喜欢我吗?”   景在星拿这小崽子无可奈何。   “喜欢,爸爸可稀罕你了。”   安倾弈笑着和他贴了贴脸,分开时往后看了一眼。   “那爸爸最最喜欢的是谁?”   这话题还没结束吗?   景在星只当是小孩子非要争个高低,捏着他的鼻子‘恶狠狠’的说:“是你好了吧。”   安倾弈不满:“不对,爹地,爸爸最最喜欢的要是爹地才对。”   景在星惊奇:“你不吃醋吗?”   安倾弈疑惑:“为什么要吃醋?”   景在星:“你们小孩子不都这样吗?”   安倾弈傲娇:“你也说了我和别人不一样,这有什么好吃醋的。”   景在星拍拍他:“小屁孩。”   安倾弈又往后面看了一眼。   景在星:“你看什么呢?”   安倾弈:“爹地回来了,刚刚还在后面,现在应该上去了。”   景在星唰一下站起来就走了。   安倾弈习以为常:“不要和爹地说狗狗的事。”   看着自家爸爸摆了摆手就自己玩去了。   打开房门没看见人便直接往浴室走,一走进就听见了水声。   景在星伸手打开门走了进去,看着沐浴在水雾里精瘦的人抱了上去。   “宝贝,想你。”   在游意颈窝里蹭了蹭,抬手抚上他的下颚转过来和人接吻,自己被淋浴淋湿都无动于衷。   游意的眼神随着他的亲吻一点一点从空洞到恢复光彩。   景在星松开他,手往下移动着,感受到怀里的人在颤抖才坏笑着问他:“不开心?连我亲你都没有动静,你可是最喜欢我亲你了。”   游意缠着身子,声音有些喘:“你和安安在说什么?”   转移话题?   “软软捡了只小狗,让我给安顿一下,不让我告诉你。”   怀里人突然停止颤抖。   景在星停下手里的动作:“怎么了?”   游意声音微涩:“你不是怕狗吗?”   景在星:“你还记着那件事呢?都过去这么久了,再说地下交易所里都是猛犬,甚至都有狼。”   “和这些弱小的流浪小狗没得比。”   景在星亲含着他的耳垂:“不要生气了,软软记着你狗毛过敏呢,没有抱回来。”   “你要是还生气等你一会还有力气我再哄哄你,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不想我吗?”   游意转过身抱着他:“我已经清理好了。”   景在星眼神暗下来,不再压抑着自己。   游意在颠簸中被抱起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很稀碎,仰起头时眼角滑过一滴泪。   …………   安倾弈吃着景在星做的早餐对于游意不在已经相当习惯了。   “爸爸,我那个朋友要收养狗狗,你今天把狗狗接回来呗。”   景在星:“不能让他去宠物医院去接吗?”   安倾弈:“他穷,而且我想带他回来玩。”   景在星:“那就一小会哦,我放在外面院子,不带回来。”   安倾弈点头:“放外面就可以了,我放学就带他回来。”   目送安倾弈出门后,景在星回到房间里抱着游意睡了个回笼觉。   等下午安倾弈快放学的时候去把狗接了回来,本来想就放在车上又怕它拉在车里还是放在院子里了。   起身和在门口站着的游意四目相对。   景在星难得有些心虚:“宝贝。”   游意:“你在干什么?”   景在星:“软软说他朋友要收养这只小狗,让我带回来。”   游意:“你抱回来的?”   景在星:“我一会就去洗手,保证洗干净。”   游意眼里晦暗不明。   景在星有些摸不着头脑。   游意:“丢掉。”   景在星一愣:“什么?”   游意:“丢掉它。”   景在星:“可是——”   游意打断他,冷冷道:“我让你丢掉它。”   看他情绪不对,景在星没在说话抱着狗出了院子,身影消失在拐角。   游意进到屋里,脑袋嗡嗡作响,情绪在撕扯着他。   一会是小景在星在被几只凶狠的猎犬追,一会是景在星站在空无一人的桥上跳了下去,一会又是景在星笑着看着他的脸。   思绪混乱,清明渐退,独占欲疯长,阴暗的想法侵蚀着他。   为什么?不是最喜欢我吗?难道现在安倾弈比自己还重要了吗?那我拿什么留住他?拉不住他了吗?我要失去他了吗?   不!   不行!   不可以!   绝对不允许!   “你等一下哦,我看看我爸爸在不在。”   安倾弈的声音飘进游意的耳朵里。   没有焦距都眼睛微微眯起,转身拉开了门,安倾弈背着他和另一个人说着话,那人注意到他准备开口叫人却被游意的眼神吓住。   空洞阴暗又透着一股疯劲。   余光看着景在星从拐角走出来,在安倾弈高兴的叫着他时,似恶魔低语一般捏碎了他的情绪。   “狗丢掉了。”   安倾弈身子一顿:“丢掉了…?”   游意看着景在星睁大的眼睛继续道:“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不能放在家里。”   你也是。   景在星看情况不对,快步走过来就听见了这一句,不赞成的皱了皱眉,对着安倾弈说:“爸爸带出去了。”   说完看了游意一眼,游意被这一眼给看清醒了一些,回想着刚刚说了什么,脸色陡然发白。   安倾弈低着头,声音很小:“……”   景在星下意识弯了下腰:“什么?”   安倾弈抬起头,声音哽咽:“讨厌你!”   景在星一愣,伸手去拉他,被拍开了。   “讨厌!讨厌你!”   游意:“安倾弈!”   安倾弈被叫的浑身一抖。   游意:“不可以对爸爸这样说。”   景在星摇了摇头,示意先不要说话。   游意紧抿着嘴没有开口。   安倾弈:“我讨厌爹地!为什么要那样说!为什么要把狗狗丢掉!”   说完转身看着游意。   游意这才看清安倾弈脸上的伤,眼角青紫,嘴角破了,脸上鼻子上都有擦伤,现下大大的眼睛里溢满泪水,不断落下,破碎又可怜。   伸手要去碰他时听见安倾弈说——   “为什么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是你的小孩,是你和爸爸的爱情的结晶,明明是你们相爱的证明,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要那样看着我?好像我就是来和你抢爸爸一样,我知道你对好时因为爸爸喜欢我,可我已经很听话了,我也没想过要去抢爸爸的爱,为什么你还是要这么对我!?”   小孩子心思敏感,游意那些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感被感知的一清二楚。   他呆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安倾弈跑走,脚下一步都迈不动,只能看向景在星。   而景在星也在愣了一下后追了出去。   ---------------------------------------- 第九章   游意已经把附近都转了个遍一点人影都没看见,心里要痛到窒息了。   怎么可以那样说安安,他还小怎么可能会做那样的事情,养了这么多年就没有一点感情吗,自己真的像那个人说的没有心吗。   脸色发白浑身无力冒冷汗,再看见景在星一个人回来时彻底腿软站不住,下滑的身子被景在星抱在怀里。   看着他这副快碎了的样子,景在星心里也发软,今天是游意从小到大除了对他以外第一次有这么明显且强烈的情绪。   景在星:“抱歉,没有追到他,那小子变聪明了,知道利用地形和人流量来甩掉我。”   景在星和游意都是地下交易所里实力数一数二的,又跟着夏翊出生入死这么久,已经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安倾弈从小耳濡目染这么久当然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只不过是现在才表现出来而已。   听他这么说游意更着急了,强撑着要站起来,被一把抱了起来。   景在星抱着他往回走:“知道你现在很难受很着急,我也很担心软软,但是你现在结束应激反应进入虚弱期了,我不可能丢下你,我们先回去然后找爷借点人手和关系,你总要把自己照顾好了才能去找人好好道歉啊。”   游意埋在他怀里颤抖着:“我、我不想那样说的……我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没有意识了。”   在地下交易所压抑的太久,导致游意虽然表面看起来很正常甚至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但只要是关于景在星的事就会非常的应激变成另外一个人。   景在星轻轻拍了拍他:“我知道,你也很喜欢软软的,你只是生病了,等你好了我们就坐下来好好说开,好不好?”   游意点着头被抱着回到了小区才让景在放他下来。   他们家坐落在一个不错的小区里面,只不过是单独的一块地盖成了一栋别墅,和其他住户是间隔开的。   刚走进去就被一位牵着孩子面相不善的女士给拦下来了,她把孩子往前拉了拉,指着他满脸的伤,嗓音尖锐:“你看看你们家的孩子把我家宝贝打成什么样了!果然两个男人在一起就不正常!生的孩子也是个坏胚子!我呸,把那个小贱胚子交出来我非得好好管教一下不可!”   景在星沉下脸色:“你说什么?”   尖叫鸡:“我说什么了?你们教不好,还不让别人教了,果然一家都是怪胚。”   “你们孩子现在打人以后还不知道会做什么呢,说不定以后还会像你们一样伤风败俗的和男人在一起,你们不是个东西你们的孩子只会更不是个东西!”   景在星刚上前就被游意拉了回来,他上前一步,没什么表情的说:“就是你家孩子打了我们家安安?”   住在这个小区的都是有点小钱的,对方只当游意他们也是,却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大麻烦。   尖叫鸡:“什么叫我们宝贝打的,明明就是你那小贱胚子不知好歹,再说就算是我们宝贝先动的手又怎样,你们这种人又不是什么好货色,那小贱胚子就算打死了又怎样!”   游意直接上前掐住尖叫鸡孩子的脖子,把人提溜起来,小孩疯狂蹬腿挣扎,因为缺氧导致说不出话。   尖叫鸡疯狂尖叫,大骂着扑过来被景在星一脚踹飞出去,然后转身去拉着游意的手,带着轻哄:“先放开他,让她们生不如死的办法有很多,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软软。”   见他松手便拉着人走了,走前落下一句话:“我会让你为今天的话付出代价。”   在不久之后尖叫鸡一家公司破产欠了一屁股债,再也没有往日的嚣张跋扈。   ————   太阳快下班回家吃饭了,安倾弈背着书包在一条人流量很少的老街的便利店外,眼尾鼻子通红,白色的头发凌乱,淡绿色的瞳孔经过水洗变成翠绿色。   一点都不显得狼狈,只让人觉得很可怜,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便利店老板,眨了几下还附带一滴眼泪。   便利店老板:……   “咳。”   老板咳了一声收回视线:“怎么跑老街来了?”   安倾弈垂眸:“迷路了。”   老板:“迷路了也不至于哭成这样吧,看你也不小了,应该有手机吧?”   安倾弈摇摇头,他的手机给朋友了,爹地还没来得及给他买新的。   老板疑惑,这小孩别只是长得高实际连十岁都没有吧?!   安倾弈:“叔叔,可不可以把手机借我打个电话?”   老板拿出手机递给他:“可以可以。”   完全是看待一副走失儿童的表情   安倾弈没有注意接过手机道谢:“谢谢。”   把电话拨过去后贴在耳边,小声洗了洗鼻子。   嘟——   “喂?”   安倾弈没有说话,电话两头一片安静。   另一边刚接完景在星电话的夏翊,停住办公室外走的脚步,喉结动了动,声音暗哑:“崽崽。”   安倾弈被这一声叫的直接哭了出来:“翊翊,呜——呜呜……”   夏翊无声让人下去把把车开出来,从办公室里出来:“不哭,你在哪里?”   安倾弈哭的一抽一抽的:“我不知道,呜呜……”   然后抬起满脸泪水的脸问老板:“叔叔这是哪里呀?”   老板瞪大眼睛:“安桦路老街A116号。”   安倾弈把地址给夏翊重复了一遍。   夏翊坐在车上让司机快一点:“原地等我。”   安倾弈:“我不要回去了,爹地太过分了,我不要喜欢他了。”   夏翊暗哑的嗓音变得温柔:“住我这里就好。”   安倾弈:“连爸爸来找你,你都不可以让我回去。”   夏翊:“好,不回去。”   夏老爷子去世后,夏翊就渐渐脱离黑色职业,二十三岁的他现在是一家上市公司的CEO,这么做只为了让安倾弈以后和他待在一起不被人诟病。   殊不知谁敢笑话黑白两道通吃的夏爷?游意跟着夏翊给他当特助在白、景在星领着一众黑道人员开了家保镖公司在黑,夫夫搭配干活不累。   安倾弈站在门口看着空空的街道尽头来了一辆熟悉的迈巴赫,眼睛跟着车身而动,透着一股乖巧。   车刚停稳车门就被推开了,夏翊迈着大长腿出来,安倾弈‘咻’的一下钻他怀里抱住他的腰,被夏翊塞进了车里,然后对着老板点了一下头也跟着进到车里。   老板看着远去的豪车,才反应过来夏翊那张脸出现在财经新闻上过,好像才二十几岁来着,哪来那么大个儿子?   行驶的迈巴赫里。   安倾弈戳了戳夏翊的的胳膊,被夏翊抓住手握在手里。   安倾弈噘嘴:“你不想我吗?”   夏翊捏捏他的手:“嗯。”   安倾弈哼哼:“不信。”   夏翊无奈叫了他一声带着点求饶的意味:“崽崽。”   他不是那种会煽情,可以像安倾弈这样直接的性子。   安倾弈:“好吧好吧。”   “以后我就和你一起住了,你可不要惹我生气哦,不然我也会消失的,你到时候就找不到我了。”   夏翊握紧他的手:“不会。”   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把人接回去看着人吃饭洗澡,把人哄睡了才去阳台上打电话。   景在星:“爷,软软还好吧?”   夏翊想了想刚接到人的时候:“哭的整个人都是红的。”   景在星:……?   这是什么鬼形容?   夏翊:“最好最近不要让他看见你们。”   景在星:“但是阿意很担心,不见到人是不会好的。”   夏翊安静下来,看了一眼熟睡的人:“睡着了,过来吧。”   自此在安倾弈不知情的情况下,游意来看了他无数次,连生日送的礼物都是让夏翊买了很多然后混在一起的。   ---------------------------------------- 第十章   就这样在夏翊家里住到十八岁,一直安安稳稳的,身体也没什么问题,让夏翊非常满意。   安倾弈刚睡醒起来,穿着睡衣下楼去喝水,白色长发有些凌乱。   长大的安倾弈褪去婴儿肥脸部线条收紧,皮肤依旧白的过分,白色的眉毛,白色的眼睫毛,淡绿的瞳色,没什么血色的唇,一整清冷的长发病美人。   下楼还没出拐角呢,就听见有人在放屁。   姚菲:“真不知道少爷怎么就那么宠那个野种,明明没有血缘关系还带回来,那个野种也是的,总赖在少爷这里,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姚菲长得还算有点姿色,来夏翊家里当女佣就是来爬床好飞上枝头变凤凰的。   路小小:“姚菲你别说了,小少爷还在家里,这万一被听到……”   姚菲:“怂货,怕什么,还小少爷,和少爷都没有关系,我看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呸,一个野种而已,我还怕了他不成。”   安倾弈没有走出拐角,只是掏出手机把电话拨了出去。   在公司的夏翊接到电话时柔和的接了起来,然后就听见——   “等我当了女主人我就把那野种给丢出去,这么喜欢赖着别人干脆送他去陪酒好了,还得把他那张脸划烂,一个男人长成这样想勾引谁呢,说不定他妈就是被人玩烂的赔钱货!”   “砰——啊!啊啊啊啊!”   声音突然嘈杂起来,他听见安倾弈委屈至极的声音:“翊翊。”   嘟嘟嘟——   电话挂掉了。   夏翊立马站起来往外走,助理都没拦住他,上了车就一脚油门轰了出去。   安倾弈挂了电话从拐角走出来。   路小小惊恐的低下头:“小、小少爷。”   刚才姚菲越说越过分,她正要阻止的时候,一个花瓶自己飞过来砸在姚菲的脑袋上,把她自己吓了一大跳,现下才反应过来是安倾弈丢的。   姚菲捂住流血的脑袋对着安倾弈尖声道:“你个野种,你敢砸我!”   安倾弈神情淡淡:“砸了又怎样。”   姚菲痛的脸都扭曲着:“不过一个寄人篱下的野种,你也敢对我动手,小心我吹吹枕边风就让你生不如死!”   安倾弈玩味的挑着眉:“好啊。”   看着抓着花瓶碎片扑过来的姚菲,安倾弈只是稍微躲了一下,让碎片划伤了自己的手臂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笑的近乎恶劣。   看着因为缺氧而挣扎的人,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弄进来的,如果等会你还有命回去,记得告诉你的主人,夏翊他动不得。”   说完就把人给甩开了,他力度控制的很好让人既呼吸不了又不会留下痕迹。   姚菲疯狂咳了一阵后再次站起身来朝安倾弈扑去:“既然知道了那就去死吧!”   这次安倾弈没躲,因为夏翊回来了,直接抬手干脆利落的开了一枪,正中心脏。   解决了人后向安倾弈走去,把人上下都看了一遍,见没事才松了一口气。   “崽崽,有没有事?”   安倾弈笑着看他,把受伤的胳膊抬起来:“有事。”   夏翊瞳孔紧缩,把人抱起来就往外走,安倾弈虽然没有凝血障碍,但出了血还是没有那么容易就能止住的。   在身边的五年来一次事都没有过,现在却直接被划了一道伤口,万一血止不住怎么不去?白化病加重又怎么办?   夏翊脸上虽没有变化,但开车的手却在细微的颤抖。   看他这样安倾弈有些后悔故意弄这么个伤口了,但他就是想引起夏翊的注意,最近天天加班都没怎么陪他了。   在十六岁被同学拉着去看了小电影却没有感觉的时候。   回到家和夏翊睡在一起晚上梦到对方以致于早上不得不在他醒来之前去浴室销毁证据后,安倾弈渐渐懂了为什么。   因为夏翊宠他,想要的就能得到这是安倾弈的常态,所以他没有半分不好意思或者恐慌的状态,就只有‘喜欢就上’这一个态度。   所以最近都像狗狗一样在吸引人的注意力,然后摸摸贴贴。   等红灯时他握住夏翊的手:“翊翊,我没事,伤口很浅的,现在已经止住血了,所以不要怕。”   夏翊偏头看他举起的胳膊,确认伤口确实止血了才把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手也不再颤抖,但车还是开到了医院。   一顿检查下来,没什么问题,就有两项指标偏低,整体没什么问题。   因为这两项指标,夏翊开始寸步不离的守着安倾弈,虽然安倾弈很开心但夏翊对于他受伤这件事形成应激了。   安倾弈大一在读,读下半年,但不经常去,因为身体不好,实际只是懒。   本来学校一开始不同意的,直到安倾弈给他们展现出了非常聪明的一面,人家都自学完了没什么好教的,还拦着人干甚啊,然后安倾弈就只需要考试的时候去一下就行了,剩下时间学校不管。   安倾弈拉着夏翊强制坐在沙发上:“好了,不准再动了。”   夏翊乖乖听话:“好。”   安倾弈:“我们来聊聊天吧。”   夏翊:“聊什么?”   安倾弈笑着看他:“聊聊你的理想型。”   夏翊顿了一下,脑海里闪过一丝画面,然后身体微不可察的僵硬起来:“不知道……”   安倾弈点头:“也是,那就聊聊我的吧。”   夏翊下意识坐直。   安倾弈缓缓吐出几个字:“我喜欢…男生。”   夏翊脑袋仿佛被劈了一样,呆了好久才开口:“什么?”   安倾弈皱眉:“我喜欢男生。”   “喜欢高高的,身材很好的,长得凶但是对我特别好的男生。”   这话相当于摆在表面了。   夏翊下意识摇头。   安倾弈看着他,嘴边的笑彻底消失:“摇头是什么意思?”   夏翊还是摇头。   安倾弈却开始任性了:“夏翊,喜欢你,我喜欢你。”   把所有夏翊可以退缩的路都给堵死了。   夏翊呆呆的看着他。   身高186身材非常好,穿西装是西装暴徒的大男人此刻像个小孩子一样,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味的摇着头。   安倾弈坚持道:“夏翊,摇头是什么意思?”   他不知道夏翊是拒绝他还是单纯不知道。   在夏翊摇着头上了楼,晚上睡前没看见人,早上早起也没看见人,等了一天都不见人时,安倾弈明白他的意思了。   刚好同学给他发消息过来了。   -弈哥你看。   -【出国交换生申请表】   -学校和T国商量了交换生的事情,说有三个名额,我倒是想报但就我这个成绩还是不指望了。   -要是弈哥你去的话,T国绝对嘴都要笑烂了。   安倾弈伸手打字。   -帮我拿一张申请表,我现在过来填。   对方秒回。   -???   -哥你真要去啊?   -这次交换是完全保密的状态,外人基本上就找不到人了。   安倾弈勾起嘴角。   -就是要别人找不到才要去的。   -哥你真奇怪,表我给你拿好了,你过来吧。   -好。   安倾弈收起手机往外走,他不是因为夏翊拒绝见他才想这么做的。确定自己喜欢夏翊之后并没有盲目的自信,觉得人会和他在一起,他是试探过的才会直接表白的。   他生气的是明明夏翊也喜欢他,自己也不是没有意识到但就是逃避了,甚至都没有和他说什么,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   既然要逃避到底那就让他逃,没想清楚那就让他好好想清楚,出国交换没有三年是回不来的,三年总够他想清楚了吧。   坐在车上看着车窗外倒退的事物,安倾弈嘴角一点一点拉平。   夏翊,我说过如果你也惹我生气那我就消失让你找不到我。   这次你的答案还会是不会吗?   填完表回来后,安倾弈晚饭都没吃就开始收拾行李,他明天就要去机场,本来没有这么赶的,但安倾弈想要提前去老师就单独安排了明天的飞机。   路小小看情况不对劲上楼远远看了一眼,确定安倾弈在收拾东西就飞快跑下楼躲在厨房里给夏翊打去了电话。   “少爷,小少爷好像在收拾东西,看样子是打算走的 。”   夏翊这几天根本没有心思工作,每天早起去酒店待着,晚上等人睡下后才回来坐在床边盯着看一晚上,在人睡醒之前又悄无声息走掉。   听她这么说下意识站了起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回去。   “盯着他,如果他真要走就拦住他。”   路小小:“好的少爷。”   这一晚安倾弈没有出门,夏翊也没有在他熟睡后回去。   但明天过后夏翊会后悔他这个决定的。   ---------------------------------------- 第十一章   第二天安倾弈早早的就起来了,提着行李箱就下楼吃早餐了,他知道夏翊不会放他离开,他在等人来。   接到路小小的电话后,夏翊第一时间赶了过来,看着放在门旁边的行李箱什么都没说只是让路小小她们今天先下班,直到别墅里只有他们俩个后才走到安倾弈对面坐下,等他先吃完早餐。   安倾弈安安静静的吃着早餐,夏翊有些坐立难安,平常在一起时都是安倾弈找话题,这是第一次这么安静,让人不适应。   等吃完擦完嘴后才开口:“不是躲着我,今天过来干什么?”   夏翊瞟了一眼门口的行李箱没说话。   安倾弈看着他:“既然都拒绝我了又回来干什么,这么在意我会不会走?”   夏翊还是沉默着没说话。   安倾弈这次真的被气笑了,直接站起来就往门口走,手刚碰上行李箱就被按住了。   安倾弈转头看着他,最后再给他一次机会。结果夏翊偏头避开他的视线,手却是按得牢牢的不见松开。   安倾弈:“夏翊。”   夏翊听不到也不想听。   好,很好。   安倾弈伸手掐住他的下巴强行转过来就亲了上去,在夏翊愣神时破开了他的防守,进到里面攻城掠地。   一时间只有水声蔓延,直到夏翊咬了他一口才任人推开他。   “这就是你的拒绝?我只是稍微演了一下你就迫不及待回来了,你还不承认喜欢我吗?”   夏翊按着他的手收了回来捂住了嘴巴,脑袋一片空白,听他这么说心里放下戒备推门出去了。   都亲了还想着逃跑?!   安倾弈脸都要气歪了,拖着行李箱就走了,等夏翊觉对不对劲再回来时已经找不见人了。   一边联系着人去找一边打着电话,结果打第一遍就通了,夏翊看着通话界面愣了一下才开口,声音嘶哑:“在哪?”   安倾弈:“还记得小时候你去老街接我的那次吗,我那时候就和你说过了,你惹我生气的话我会消失的。”   闭口不谈自己在哪里。   夏翊定位着他手机的位置:“崽崽我错了,你先告诉我你在哪。”   “不用定位了,找不到的。”   话落的下一秒画面就显示定位失败。   夏翊求饶的喊他:“崽崽。”   “我现在很生气,明明你也喜欢我为什么要逃避,不解释也见不到人,你觉得你逃避了这件事就过去了吗?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吗?我告诉你不可能,这只会让我更生气。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抗拒,你觉得我的爱拿不出手吗,觉得我不是认真的?但是翊翊,我和你生活了这么久你应该了解我的性子,如果我真的不喜欢只是一时兴起我是不会把喜欢说出口的。”   夏翊嗓子完全被糊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不用找我了,你找不到的,在我消气主动现身前你就好好反省吧。”   嘟——   电话被挂了好久,夏翊才回过神般再次拨打了一遍,这次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失效——’   其他人也没找到人,机场高铁火车连汽车站都没有任何痕迹,直接凭空消失了。   夏翊开始剧烈的颤抖,把其他人吓到了送去医院也没检查个所以然出来,直到游意带他去了心里医院才确诊是‘应激过度’和“戒断反应”开了药后就回了家,家里已经再也没有安倾弈了。   夏翊休息了很久才重新开始上班,开的药吃了很久也不见效,其实谁都清楚心病还需心药医,这个心药都不在了能好就怪了。   ————   景在星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他看着游意:“宝贝,你再说一遍?”   游意也很难相信,自家孩子居然喜欢上了自家老板,而老板的喜欢居然也不少。   “再说多少次,事实也是这样。”   景在星还是难以相信:“不是,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软软喜欢男生我都不吃惊,毕竟从小耳濡目染的,但怎么就喜欢上爷了呢?”   游意垂眸:“我觉得很正常。”   景在星不解:“哪里正常了?”   游意盯着他:“你对我也是日久生情。”   景在星愣在那里,游意又移开视线,耳尖弥漫着红意:“他们相处了这么久,日久生情是很正常的。”   景在星把人拉到怀里,捏着他泛红的耳垂,笑的玩味:“哦?这么说的话,你早就喜欢我了?”   游意被亲的往后仰又被扣住后颈往前,呼吸混乱:“从…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了……”   景在星笑的很开怀:“真是我的大宝贝啊。”   游意捂住他再次亲过来的唇:“不要了……现在先解决爷的事情。”   景在星意犹未尽的抱紧了他:“你的应激都能在我的陪伴下好起来,虽然软软现在不在但爷他没那么脆弱的。”   游意失落:“也不知道安安去哪里了,还好不好。”   景在星:“他好着呢,过两年就回来了。”   游意望着他:“你怎么知道?”   景在星:“他给我打电话了啊,换了新号码。”   游意睁大眼睛:“安安为什么给你打电话?”   景在星摸了摸鼻子:“我和软软好像没掰过吧?再说他只是不给爷打电话而已,你可以给他打啊。”   游意立刻摇头:“算了。”   景在星拿出手机:“怕什么,那时候还小,现在长大了不会和你计较的。”   话落电话就拔了出去。   嘟——   “喂。”   安倾弈沙哑的声音传来。   景在星:“软软,我——”   嘟嘟嘟嘟―――   游意看着被挂断电话的界面,挑着眉看着景在星。   对方轻咳一声:“肯定是长途电话信号不好,我再打一遍。”   嘟——   刚接通景在星就开了口:“软软啊,是爸爸。”   下一秒又挂掉了。   景在星:……   游意:“信号真的很不好。”   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景在星就是从中看出了幸灾乐祸。   他不信邪的又打了一遍,电话接通后一时没人说话,确定安倾弈不会挂电话后才开口:“你爹地想你了。”   说完就把手机塞进游意手里。   游意有些忐忑:“安安。”   安倾弈:“怎么了吗?”   游意攥紧了手里的手机:“你在那边还好吗?吃的习不习惯?你身体不好要多注意,要是受欺负了就告诉我们,毕竟……你也是有爸爸和爹地的人……”   景在星握住了他的手,他知道游意对当时应激反应说出的话很后怕,怕安倾弈不接受他的道歉,怕安倾弈从此再也不要他这个爹地。   电话那头很安静连呼吸声都没有,游意脸色一点一点变白,正准备挂掉时才听见一句——   “我知道的,爹地。”   嘟嘟嘟嘟——   游意拿着被挂掉的手机愣在原地。   景在星看他情绪不对连忙把人抱在怀里:“是不是那小子说什么过分的话了?我一会就打电话去骂他,让他知道什么叫沉重的父爱。”   游意眼眶泛红,眼尾溢出一滴眼泪,声音欣喜:“他叫我了,叫我了。”   景在星吻去他眼角的泪:“算他小子识相,但也没必要为他哭吧。”   游意:“你和孩子吃什么醋?”   景在星轻啄他的唇:“反正就是不准,除了在C上我什么时候让你哭过了,现在你居然为了那小子掉了一滴眼泪,这是眼泪吗,这是我心脏裂开的声音。”   游意脸上浮现红晕:“说什么呢。”   景在星牵着他的手放在心口处,认真的看着他:“你知道的宝贝,我爱你,这份爱不比你少,所以你不能为了除我以外的人哭,哪怕那个人是我们的孩子,也不可以。”   看着他认真又充满爱意的眼睛,游意情绪剧烈翻涌直接倾身吻了上去,彼此都不曾放过对方 ,拉着对方一起沉沦,一切都自然而然。   凌晨,游意在景在星怀里觉得人都要废掉了,都三十岁了体力怎么还这么好。忍着疲惫,抖着手给夏翊发了条消息才坠入梦里。   -爷,安安没事,放心吧。   夏翊关掉手机坐在阳台的吊椅上喝着酒,这是安倾弈平常喜欢坐的地方,现在他坐在这里看着天上的星星,思念疯长。   不知道星星能不能把思念传达,夏翊不切实际的想着。   远在T国的安倾弈看着即将升起的太阳,心里的想念蔓延到了眼睛里,在日出的亮色占满整个天空时彻底把自己淹没了。   今天又是谁在被想念折磨呢。   ---------------------------------------- 第十二章   夏翊并不是无动于衷。   在安倾弈第一次做梦惊醒时他其实知道,毕竟天天都在一起睡,他听着他的崽崽叫了一晚他的名字。   心里的火还没烧起来就灭了,他想着这可以吗?这是对的吗?   崽崽从小就没怎么接触过其他人,会不会是把依赖当成喜欢了?他要怎么和游意与景在星解释?   他开心、疑惑、犹豫、退缩,他在清醒着沉沦。   以为当做没发生过就可以安然无恙,却在安倾弈一次次地试探下节节败退。在每个夜晚看着怀里安睡的人,漆黑的瞳孔爱意弥漫,占有欲疯长,直到被戳破。   他其实也会不成熟的任情绪包裹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亲吻着怀中人,可他不懂爱不懂喜欢。   不知道什么样算喜欢什么样又算爱,他只想把人留在身边日日看着他,亲自照顾着,要是想逃走……不,怎么会让人逃走呢?都留了这么多年……要不还是绑住吧,这样就那也去不了了……   意识到有这样的想法后,夏翊正式退缩了,他怕……   黑道夏家家主夏翊,从小时候开始便是个狠角色,什么时候怕过?唯独碰上安倾弈,一而再再而三的害怕。   第一次是在车祸后把人抱出来,一路飙车怕人救不活。   第二次是在察觉到自己的情绪不对时,他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建议先分开一段时间,夏翊便开始躲着他,他怕伤害到他。   第三次……在一次次戒断症状里他精神恍惚的想着安倾弈,他怕再也见不到对方……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管TMD什么想法什么建议,他就算绑也要把人绑在身边,他知道什么是喜欢了。想人想到如万蚁噬心,光是想象着他就心情很好,努力工作想给他一切最好最好的。   在夜夜难熬的戒断症状中他明白了什么是喜欢,他喜欢安倾弈,真的很喜欢。   景在星看着他严重的黑眼圈有些疑惑:“爷,您过来是有何指示?”   游意给他倒了杯水:“想问安安吗?”   夏翊摇头,本来低哑的嗓音因为没有睡好变得嘶哑。   “我来是为了让你们把崽崽托付给我。”   夏翊拿了一份T国的结婚申请放在桌子上,虽然很疲惫但神情认真:“我的身价你们都知道,我会对崽崽好。”   景在星看着桌子上的结婚申请没有说话。   游意:“你想好了吗?”   这次他没有用“您”。   夏翊眼神坚定:“想好了。”   游意点点头:“那安安就交给您了。”   夏翊郑重点头。   景在星在一旁有些无力:“都不问问我的意见?”   游意淡定喝着茶:“你是一个会棒打鸳鸯的父亲吗?”   景在星眼神幽怨:“我不是。”   游意拍拍他的肩:“那不就是了。”   景在星咬牙:“你晚上等着。”   感觉到放在肩膀上的手僵了一下才笑着着看他家宝贝若无其事的收回手。   景在星:“软软喜欢谁,是男的女的我都没有意见,主要怕他太小不懂,到时候……您怎么办?”   见他少有的严肃夏翊笑了一下:“我会弄清楚,喜欢与否,只要在崽崽身边都好。”   夏翊都这样说了,景在星也不再说什么了。   临走时游意把安倾弈的新号码给了他,等回到家里坐在阳台吊椅上,看了好久都没有拨出去。   天空渐渐被泼上黑颜料,感受到戒断正在复发,起身去往衣帽间看着满目浅色系的衣服,拿了一件安倾弈常穿的连帽卫衣,这和安倾弈送他的衬衫很像是情侣装。   他到现在还记得那双淡绿色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语气很欢喜高兴:“没想到会有,真的好像啊!”   所以在他长穿那件衬衫时安倾弈也在和他一起。   夏翊靠坐在衣柜前,整个人都蒙在衣服里,吸取着浅淡的气味。   直到衣服在收紧的怀抱下发出了些声响。   夏翊:?   把衣服拿下来看了一下,从卫衣口袋拿出了一个信封。   手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看着这封信呆了很久才伸手想打开它,本想好好撕开保存下来的结果手太抖了还是撕毁了一点。   夏翊狠狠闭了闭眼才把信拿出来展开。   翊翊:   现在知道我真的很生气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偷亲我,哼哼。   还有我带回来的那些情书 你全都打开看了烧了,对吧。   明明就喜欢我在意我,我只当你害羞不敢表白,我都主动了,结果你居然躲了我三天!整整三天!一句解释都没有,真当我喜欢你就可以没脾气了是吧!   我告诉你夏翊,我知道你不懂不了解,但不代表你知道了了解了就可以逃避我,本来想慢慢让你明白的,但你惹我生气了,所以我只能用这种方式让你记住了,让你深刻的记住你喜欢的是谁爱的是谁。   哼,不出意外的话是三年后回来,但我肯定是会想你的,所以忍不到三年,如果你能让我高兴我也不是不可以再缩短一些时间。   好了翊翊,要照顾好自己,等着我回来你要给我表白哦,不然我还是会记仇的。   我爱你,夏翊。   夏翊眼框通红,但手却不再抖了,把信好好的收了起来,摸到信封里有一块凹凸不平时再次呆住。   夏翊:……   把信封倒过来,一枚男士戒指掉在手心里,明明是冰冷的却仿佛带着烈火一般灼伤着他的心脏。   是一枚嵌着浅绿色碎钻的戒指。   嘴上说着让夏翊对他表白,但实际早就毫无保留把爱意捧在了他的面前。   夏翊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上,尺寸非常合适,他低头轻吻在戒指的碎钻上,无声轻喃:“我也爱你。”   今夜是一个好眠好梦的夜晚,又是谁在睡梦中嘴角带笑呢。   自此夏翊没再失眠过,而夏氏集团公司的总裁结婚了的消息人尽皆知。   ————   小李今天差点就迟到了,紧赶慢赶终于在前一秒签到了,来到茶水间泡杯咖啡保命,坐在椅子上发呆,直到夏翊带着游意走过,两人不知道再说什么,在门口停了一瞬就朝两个方向分开了。   小李的视线一直都在夏翊手上戴的那枚戒指上,很好看尤其是那浅绿色的碎钻,温柔又亮眼,很难忽视的存在。   唉,果然优秀的人都英年早婚,全是别人的,根本遇不到。   拿着咖啡悠哉悠哉的回到工作岗位。   不过,好像没见过夫人啊?难道是哪位未公开的千金?   安倾弈不语只是一味的拼命完成课业好早点回去。   因为他收到了一张图片,不用署名就知道是谁发的。   看着图片里的结婚申请,安倾弈勾了勾了唇,继续没日没夜的干。   夏翊也努力工作着,赚很多钱趁现在还能工作的时候努力,不然等人回来就没那么容易去上班了。   对家公司:不是?!疯啦?这么干是想抢钱吗?要卷死我?   ————   两年后,夏翊难得穿的休闲一点,站在机场外紧盯着门口,昨晚收到安倾弈发来的机票图片,一晚上都没怎么睡,早早就起来收拾然后等着时间将近开车去了机场。   终于要见到人了,欢喜的情绪延迟到站在机场门口时才渐渐填满整个人。   他喜欢的男孩要回来了。   ---------------------------------------- 第十三章   夏翊紧盯着门口生怕把人看漏了,直到看见熟悉的身影才放心下来。   两年不见,头发长了一些也高了一些,脸上似乎没有之前肉多了,瘦了很多变得更加精致了。   跟着那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位男生,身量很高比安倾弈要高半个头,两人在说着什么。   安倾弈:“你一定要听我的,这次必须要处在被动方,只要他不主动你就绝对不要动。”   温素淼点头:“好的安安。”   温素淼是他在国外认识的,对方也是因为被喜欢的人给拒绝了才出国的,两人一拍即合。   夏翊看着那陌生的男生,黑发软趴趴的呆在头上,有点像狼尾但短很多,等他们聊完要分开时他才看见男生脑后的长辫,有一指粗像是早些时候的长生辫,长度到腰上。   等安倾弈走到他面前了还在想着没有看清楚脸,   安倾弈盯着他见夏翊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便轻哼了一声。   夏翊瞬间回过神看着安倾弈叫他:“崽崽。”   语气很眷恋,让安倾弈很受用。   安倾弈:“看来你也不想我嘛,我都在你面前了居然还想着别的事,要不我还是在出国几年好了。”   夏翊立马拉着他的手:“不准。”   安倾弈挑眉看着他。   夏翊抿了抿唇:“想你。”   安倾弈立刻眉开眼笑的跟着往车那边走,坐在后座看着夏翊也上来了又看了一眼驾驶座——没人在,疑惑的话语还没出口便堵住了。   夏翊直接把他压在车窗上亲了上来。   时隔两年终于见到人了、终于又能碰到眼前的人了,灵魂都舒服的在颤抖。   轻蹭、抿住、咬下、舔开、深入、纠缠、加重,呼吸变得同屏,这个吻温柔又深入,谁都不想分开只一味的亲吻着,紧紧拥吻着彼此。   直到呼吸耗尽才微微分开但嘴唇依旧相贴,随着说话一开一合的蹭着。   夏翊呼吸凌乱神情染上欲望:“崽崽。”   沙哑的嗓音诱惑着安倾弈的神经,两年不见倒是变得会引诱人了。   安倾弈清爽的嗓音也变得微哑:“亲我是什么意思?”   夏翊把头埋在他的肩颈处轻轻蹭着,嗅着很久没有闻到的柠檬海盐味道,安倾弈偏爱这个香气所以洗发水沐浴露都是这个味道,整个人都被腌入味了。   安倾弈摸着他的头:“翊翊,说话。”   夏翊亲着他的颈部到脸颊:“喜欢,喜欢你。”   安倾弈满意的眯起眼睛,手往下移捏着后颈把人拉开一点又靠近亲了上去,两人又开始纠缠在一起,等回到家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安倾弈看着丝毫没有改变过的布局熟练的去到衣帽间拿了睡衣去了浴室,他在机场就看见了夏翊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现在该夏翊给他惊喜了。   趁着安倾弈洗澡的时候夏翊去了次卧洗漱,所以等人出来时就见到了穿着睡衣乖乖坐在床上等他的夏翊,真是乖宝宝。   安倾弈轻笑一声便不再矜持上床后被抱进怀里,再次埋在紧致饱满的胸肌里,真的舒服到浑身发软。   一个倒时差、一个很久都没睡好,两人相互抱在一起,心也紧紧靠在一起,相拥而眠。   一觉睡到晚上无比舒服,抬手伸了个懒腰余光看见什么停下动作抬起左手一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镶嵌着浅绿和浅褐色的碎钻,浅褐色碎钻包裹着浅绿色的碎钻将其保护起来,这是夏翊给他的惊喜。   笑着洗漱后下楼找人,看着正在厨房做饭的人,身高腿长、宽肩窄腰,身上的肌肉练得非常好饱满又不夸张,真的很适合让人揉弄。   听到动静的夏翊回头看着他浅笑了一下:“再等一会。”   安倾弈上前抱着那手感超好的劲腰,在他侧脸啵了一口:“果然我真的好喜欢你呀。”   夏翊红了耳朵:“我也喜欢你。”   虽害羞但直球。   安倾弈又亲亲他红透了的耳朵:“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结婚呀?”   夏翊抬手摸了下他的脸:“等你大学毕业。”   T国同性结婚和异性结婚都一样严格,双方必须都是成年人,哪怕是在读大学也算不得是成年人,主要作用是为了看看两人是否真的能走到一起。   安倾弈点了点头,还有一年而已很快就可以了。   夏翊端着两碗紫菜鸡蛋瘦肉粉放到桌子上,安倾弈拿着筷子紧随其后,两人坐在一起安静的吃饭。   夏翊主动打破安静:“在国外有没有生病?身体还好吗?”   安倾弈嘴里塞的满满的,含糊不清:“没事,我很健康的。”   其实住过两次院,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些指标降到了负数身体有些承受不住晕倒了而已,但不这样的话两年内是完不成课业的就不能提前回来了。   夏翊点点头继续吃着粉。   吃完两人出去散了会步回来洗了一下便躺在床上了,夏翊靠坐在床头拿着电脑工作,安倾弈枕着他的大腿玩着手机。   游意给他发了图片,是夏翊的心理诊断报告——戒断反应和应激反应,触发方式都与他有关。   但他能猜的到是怎么触发的,戒断反应只要在一起就不会有什么问题,至于应激反应应该和他消失没有太大关系,真正触发的点是他的身体状况,看来以后还是少受伤为好。   夏翊一边工作一边摸着安倾弈白色的长发,手感非常好只可惜脸颊上的肉都廋没了不然更好捏。   安倾弈任他摸着,手上动作不停的联系着人。   -想好签那个公司了吗?   另一边刚回到家的温素淼先是从阳台上看了一眼对面的别墅才回着消息。   -我有发小在娱乐圈,可以签在他那里。   -靠谱吗?   -公司是夏氏集团旗下的,靠不靠谱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安倾弈手顿了一下,抬眼看了一眼夏翊,对方毫无察觉的继续工作着。   -好吧,一点挑战性都没有,这和在自己家撒欢有什么区别?   -这不好吗,可以不用看别人脸色,还不用被欺负。   -那你呢?   -我去签他的公司。   -这也不错,签好了就去上恋综,急死他。   -上恋综就可以了吗?   -对,以我的经验来看他绝对会忍不住和你一起去恋综的。   -那我之后要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对他也像平常一样就好,但要冷淡一些不然不会长记性的,他对你做的可比我家这个严重多了。   -好的,谢谢安安。   -不客气,以后结婚请我坐主桌就行。   -一定。   安倾弈放下手机转了个身抱着人的腰蹭了几下。   夏翊立刻就把电脑放下把人抱进怀里一起睡觉,今天是这两年来睡的最踏实最舒服的一觉,夏翊已经打算翘几天班了,陪着崽崽一起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而然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收到助理发来的文件时,他正陪着安倾弈看电影,看一半就亲起来了,差点擦枪走火,现在都安静的靠在一起看着。   夏翊看着那份签约合同有些疑惑,他转头问:“崽崽,你为什么要签娱乐合同?”   安倾弈笑眯眯的看着他:“因为我想去。”   夏翊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只是问着原因。   安倾弈亲了他一下:“没有什么原因,就只是单纯的想去。”   听他这么说,夏翊已经开始在脑中拟着方案,想着怎么把人给捧红的同时又不让那些肮脏的人欺负到自家崽崽,只要安倾弈开心想要,夏翊便给他支持他,从小便如此。   ---------------------------------------- 第十四章   夏翊:“崽崽想怎么出道?”   安倾弈抱着他:“不用这么麻烦,直接上综艺就行,轻松又不会很忙能多见你。”   夏翊无条件支持:“好,我让小李看看。”   安倾弈笑着歪在他肩膀上看他:“你不阻止我吗?”   夏翊有些疑惑:“为什么要阻止?”   安倾弈想了想:“不都说娱乐圈很危险吗,我以为你不会让我去。”   夏翊伸手往后摸着他的头发:“你想去就去,我可以保护好你。”   安倾弈哇了一声:“我刚进娱乐圈就有这么厉害的金主,我可太棒了。”   夏翊勾了下嘴角,回头亲他并夸他:“嗯,崽崽很棒。”   两人又开始卿卿我我,电影直到放完都没有什么存在感,内容都没仔细看。   电影:……喂我花生。   两天后被夏翊哄起来的安倾弈,睡眼朦胧的坐在沙发上听着夏翊和他的经纪人聊天。   韦锦苑盯着安倾弈看,感叹着他的样貌,有这样的脸在何愁不火?   白色长发凌乱还有几缕翘起来,白色的睫毛轻颤着,淡绿色的瞳孔迷糊着,嘴唇唇色很淡,皮肤白的过分,因刚起来的原因脸颊带着粉,好看的过分。   整个人靠在夏翊的身上,嗓音黏糊:“几点走?”   韦锦苑收回视线:“收拾一下就要走了。”   安倾弈:“这么快?”   夏翊帮他理着头发:“行李已经帮你收拾好了,一会跟着人去坐私人飞机。”   安倾弈蹭着他的手:“舍不得你。”   夏翊翘了翘嘴角:“我不忙会去找你。”   安倾弈听罢没有在粘着他撒娇,直接上楼去换衣服了。   夏翊表情秒没,面无表情的看着韦锦苑:“崽崽身体不好,难免有些娇气就麻烦你多注意。”   韦锦苑点头,但心里却吐槽着一个男孩子能有多娇气?   倒不如猜猜他们两个的关系来的有趣。   收拾好就坐上飞机出发了。   傍晚才到的地方,一下车安倾弈就说转道去医院买点药,韦锦苑点点头开去了医院,等安倾弈把症状说给医生听还开药的时候才意识到,安倾弈真的很娇气。   完全就是个易碎的娃娃,韦锦苑都怕他去综艺里磕碰一下就没了。   看着她担心的神情没什么表情的说:“放心,只是预防,现在没什么大事。”   但等到了拍摄的地方收拾好房间,安倾弈睡了一觉就因为过敏发烧了。   过敏源就是节目组给的床单被子。   韦锦苑有些抓狂:“你只能睡那一个牌子的床上用品为什么不早说?”   安倾弈额头贴着退烧贴,睡在换过的床单被子里,鼻音很重:“因为你不相信。”   夏翊早就给他准备好了就是怕他过敏,但韦锦苑没当一回事,他就没主动开口提,总要长长记性才能记住不是吗。   韦锦苑哑口无言,只能一晚上守着他给他递水递药,直到后半夜退烧了才松了一口气回到自己房间睡了,明天还要早起盯着节目录制。   清晨,小屋里的人陆陆续续都起了,范音听拿着洗漱用品路过。   他是最近选秀男团出道的第一名,娃娃脸笑起来有虎牙,但在舞台上很凶很性感,极具反差。   笑着对镜头说:“看来我是起的最晚的了,也不知道陆前辈会不会说我。”   陆海南是爱豆转型的新晋影帝,很受欢迎。   余光看着没关严的门疑惑的停了下来:“我记得这间房间没人呐,怎么门都不关好?”   说着想伸手去把门带上,刚握上门把手便被陆海南喊他一嗓子给吓得一哆嗦,想关门的手变成推开门了。   范音听:……   随着门被推开,看见房间里多了些东西,床上也铺着,正中间鼓鼓的。   范音听小声嘟囔:“诶,来新嘉宾了吗?”   似被吵醒了,那鼓起的被子动了动,被子开始下滑,新嘉宾也露出真面目。   白色长发披散,同色系的眉毛皱着,长长的白色睫毛颤着,阳光从窗户外争先恐后黏上他那白的过分的肌肤,整个人散发着不属于人的光晕。   范音听呆在原地看的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看着那颤抖的睫毛突然掀起,淡绿的眼睛就这么看了过来,他听见自己的心跳猛然停了一瞬后又剧烈的跳动着,脸上耳朵红了一片。   【我天,这是什么天仙啊!】   【妈妈,我看见神仙下凡了!】   【怎么能这么好看,我真的要抱着手机舔了!】   【这是什么发色?好好看!】   【应该是原发色,没看见他眉毛和睫毛都是一个颜色吗。】   【中外混血吗?】   【应该不是,要是混血的话,五官会更立体一些,但他的挺柔和的,虽然看起还是很冷。】   【正常啦,起床气嘛,要是我估计得大骂几句。】   【所以说了半天有人知道这个小哥哥是谁吗?】   【不知道,没见过。】   【没人注意听听的表情吗,和我见到美女的表情一模一样,而且一对视上秒脸红诶。】   【哈哈哈哈哈,发现了,孩子心动了,看看这娇羞的表情。】   【就是,听听之前说新晋小花不好看,为此还被喷了一段时间,现在看来我们听听眼光很高啊。】   【我也喜欢这样的,所以怎样才能得到?】   【姐妹,早睡就有了。】   安倾弈烦躁的揉了揉头发,但还是礼貌的对站在门口的人打了招呼:“你好。”   声音很哑,听的出来是生病了。   范音听磕磕巴巴:“你、你好,你不舒、舒服吗?”   【哈哈哈哈哈哈,孩子结巴了!】   【妈呀,第一次见听听这样,笑死我了。】   【孩子大了,春心躁动。】   【这下真成小狗了。】   安倾弈看着他:“可以把门关上吗,我要换衣服了。”   范音听这才猛的反应过来,他刚又盯着人看呆了,忙把门带上并大声道歉,最后一溜烟跑出去降温了。   陆海南看着跑的飞快的身影有些稀奇:“怎么跑这么快?”   著名舞蹈家杨娇玥笑着说:“看这样子是被谁给调戏了?脸红成那样。”   被范音听说不好看的小花旦包欣蕊噘着嘴:“管他呢。”   歌坛新星齐何博也笑:“你们两个欢喜冤家。”   包欣蕊抬手比叉:“不要把我们两个组成cp,我只想做他的死对头。”   杨娇玥挑着眉:“我看你们倒是挺配的。”   包欣蕊抱着她的手臂控诉:“玥姐!”   杨娇玥:“好好,我不说了。”   陆海南把做好的早餐端出来:“不是说有新嘉宾吗,怎么没看见人?”   齐何博伸手接过他手里的盘子:“听说昨天晚上就过来了,但太晚了就早上再正式直播。”   陆海南点点头:“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杨娇玥拿着筷子夹了个小笼包:“没人关心听听什么时候回来吗?”   齐何博站起来:“我出去找一下。”   刚走出里屋就看见消失的范音听回来了,把人拉着在桌前坐下,看着他还红着的脸问他:“你咋了?”   陆海南看着他豁了一声:“你这脸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喜欢的姑娘在一起了呢。”   范音听眼睛亮亮的,笑的小虎牙都出来了:“我看见新嘉宾了!”   杨娇玥看了他好几眼:“怎么,帅到你了?”   范音听:“不是帅,是漂亮!非常漂亮!”   包欣蕊刺他:“什么鬼形容,有哪个男生喜欢被说漂亮?”   范音听认真:“可就是很漂亮,比你和玥姐都要漂亮。”   包欣蕊:“切,不信。”   范音听吃着早餐:“爱信不信。”   五个人中只有范音听见过新嘉宾,听他说一个男生长得很漂亮,其他人都没有相信。   直到看着安倾弈出现在眼前,众人才反应过来,范音听说人漂亮还是保守了,这简直美的和他她们不在一个层次。   ---------------------------------------- 第十五章   安倾弈收拾好自己就出来了,穿着蓝白棒球服里面是老头衫,下面穿的黑色高腰阔腿裤和板鞋,腰带衬得腰很细。   宽肩窄腰,漂亮有型的锁骨就这么大咧咧的露出来,脖子上带着白色皮质的项圈卡在喉结下方,还有随着呼吸能看见一起一伏的胸肌……   身材真好,这是在场所有人和网上网友的共同的心声。   这么穿明明很帅很性感,但安倾弈的白色长发没有做造型就这样散开来,两边的发挽在耳后,露出那张美得人神共愤的脸,关键还白的过分阳光打在身上纯纯是高光,整个人披着光晕走过来,淡绿色的瞳孔很漂亮,似会说话一般盈盈看向众人。   “抱歉,我起晚了。”声音也和本人不太相符,是清爽微软的嗓音。   齐何博没忍住发出一声感叹:“WC!”   陆海南伸手捂住他的嘴,嘴上说着他但眼睛也没挪开:“注意形象,这是直播。”   包欣蕊在桌下踢着范音听到鞋,眼都不带眨一下的说:“这次我认同你的审美。”   范音听不语只是一味的红着脸盯着人看。   还是杨娇玥先反应过来,招呼着人坐下:“小帅哥真是好看啊,快来坐。”   安倾弈笑了一下:“没有。”坐在了范音听旁边。   【WC,这个白色的项圈!】   【这个人简直就是我的XP化身啊!】   【这么美声音还软,爱辽爱辽!】   【哈哈哈哈,补药坐听听旁边啊,他会受不了的。】   【没事我受得了,快睡在我床上!】   【楼上的,已经早上了不要再做梦了。】   杨娇玥:“谦虚什么,长这么好看还不能让人调侃一下啦。”   安倾弈:“没说不可以。”   陆海南:“有没有签公司啊,还没有的话来我公司吧,你这长相不去当演员太可惜了。”   安倾弈点头:“签了。”   扫了一眼其他人,没那么正经的开始自我介绍:“安倾弈,倾城的倾,博弈的弈,是夏氏娱乐的新人,头发不是染的,看我眉毛和睫毛就能知道。”   包欣蕊噗嗤一下笑出来:“哈哈哈哈哈哈,这颜色理发师可调不出来,不过这发色确实很少见,哥哥是混血吗?”   安倾弈摇头:“是白化病。”   包欣蕊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嗖一下收回去了。   一时连弹幕都安静了下来。   安倾弈像是没感受到他们的僵硬:“所以有很多事我都不能做,你们可能会觉得我很矫情,在我能做的范围内我会努力的”   范音听认真道:“才不会,你只是生病了而已,我会帮你的。”   包欣蕊也举手道:“还有我,我也会帮哥哥的。”   齐何博咳了一声,似有些害羞的推了推眼镜:“有这张脸在,别说娇气一点了,就是站着当花瓶都行。”   陆海南揽住他:“你小子昨天可不是这样说的。”   齐何博推开他:“我这叫视情况而定。”   杨娇玥用手指隔空点了点着他:“我看你这叫见色起意。”   齐何博并不否认:“你们不也是?怎么不说范音听呢,他眼珠子都要粘人家身上了。”   被点名的范音听艰难的把眼神从安倾弈身上挪开:“啊?我怎么了?”   除安倾弈以外的其他四人:……   安倾弈偏头笑了一下后伸手拍了拍范音听:“倒也不必如此。”   范音听呆呆的:“可你真的很漂亮。”   安倾弈:“谢谢,但我已经被夸惯了。”   包欣蕊嫉妒的看着那只拍在范音听肩上的修长的手,有些咬牙切齿道:“感觉你这眼神都把你们两个的后半辈子给想好了。”   范音听愣了一下转头对着安倾弈说:“你愿意跟我结婚吗?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不是,还真敢啊?!哈哈哈哈哈哈。】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我也想要这样的美人。】   【没事,我的床永远为安安保留。】   陆海南笑他:“哈哈哈哈哈哈,你还真敢说啊!”   齐何博冷笑一声:“你百分百不会得偿所愿。”   包欣蕊瞪大眼睛:“你凭什么?你大早上还做梦呢?”   杨娇玥笑嘻嘻的看戏:“修罗场喽。”   安倾弈有些好笑:“抱歉,我不能答应,我有喜欢的人。”   范音听眼神黯淡下来,有些伤心:“好吧。”   杨娇玥好奇:“小安喜欢的人是谁啊?”   安倾弈拿起筷子夹菜:“我金主啊。”   气氛又静了一瞬。   【金主?我不同意!】   【补药啊,补药糟蹋我的老婆!】   【不是?!就这么水淋淋的说出来了?】   【不仅说出来了还说了喜欢,是谁破防了我不说,呜呜呜呜呜呜~】   【我刚爱上就塌了?】   【虽然这样的美人确实要是男人的,但我不允许是金主的啊!】   陆海南打哈哈:“嘴、嘴瓢了吧。”   安倾弈摇头:“没有嘴瓢。”   范音听瞳孔紧缩身受打击。   齐何博又推了下眼镜,睿智的眼神眯着:“不好看的,倾弈不会看上的。”   安倾弈对上夏翊的话题就笑的格外好看温柔:“嗯,他很好看,身材也好,比陆前辈还要壮一点。”   陆海南挑眉:“这么有料?”   包欣蕊:“肌肉猛男?”   杨娇玥摸着她的头:“那怎么可能,你陆前辈也只是有点肌肉而已,安安喜欢的人还没壮到那种程度。”   陆海南被呛到咳了好几声才反驳她:“我身材还是很好的,只不过不是很凸起好吗,太猛了不适合我。”   安倾弈点头:“不太薄也不太猛,手感很好的。”   其他人:……   【笑死我了,这是可以说的吗?】   【怎么个好法?能不能让我知道一下?】   【看来摸了很多次啊~】   【这样不挺好吗,美人没被秃头和大肚腩给糟蹋。】   包欣蕊见他面色如常,开口问道:“你和你金主经常呆在一起吗?”   安倾弈认真吃的早餐,头也不抬地回:“我从小就认识他,初中的时候被接去和他一起住的。”   杨娇玥眼睛一亮:“青梅竹马?”   安倾弈摇头,咽下嘴里的饼才说:“大我十岁。”   范音听有些嫉妒:“那岂不是三十多了?”   安倾弈看了他一眼:“二十九。”   陆海南放下吃完的碗:“那你才十九啊,这么年轻。”   安倾弈:“下个月就二十了,他还要晚一点,在年底。”   已经23的包欣蕊瞪大了眼睛:“什么?才十九?!那我叫你哥哥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安倾弈疑惑:“听你这么叫我以为你知道的,一个称呼而已,随你怎么叫。”   这是一个称呼的事吗?这让她的老脸往哪搁!都怪对方长的太高的原因,才不是因为自己春心荡漾想装萌妹吸引注意力。   【哈哈哈哈哈,蕊蕊要社死了。】   【想装萌妹结果对面比自己还小。】   【这可太有生活了。】   【欣蕊不语只是一味的低头干饭。】   杨娇玥安慰的拍拍她:“谁都没想到,不怪你。”   包欣蕊立马扑进她怀里嘤嘤:“还是玥姐对我好。”   导演此时拿起喇叭打断他她们:“吃完就要去干活了,你们分好组了吗?”   范音听抢先道:“我和倾弈一组。”   包欣蕊从杨娇玥怀里抬起头:“你凭什么?我也想和安安一组!”   齐何博对安倾弈抛出橄榄枝:“跟我一组是最明确的。”   陆海南看都在抢也跟着凑热闹:“和我一组吧,最轻松。”   杨娇玥就笑着看戏。   安倾弈抬头看了一下天,问导演组:“今天最高气温多少?”   导演:“28。”   安倾弈点头:“那我拿把遮阳伞就可以走了,你们不用跟我一组,我长时间站在太阳下的话会晒伤,很麻烦的。”   范音听担心道:“要不你别去了吧,今天有28度呢。”   安倾弈安慰他:“没事,我也总不能畏光不出吧,何况还有遮阳伞呢。”   听他这么说众人也没再劝,吃完就出发去给菜和水果浇水施肥去了。   安倾弈打着小花伞走在最后,本以为陪着干完活就可以回去了,结果还是发生了意外。   ---------------------------------------- 第十六章   安倾弈打着伞慢悠悠的跟着他们一起去到菜园工作。   范音听担心他总时不时回头去看他。   【听听别太爱了。】   【哎呀,怎么刚一见面就把心都给出去了。】   【没办法,安安太好看了很难有人不心动。】   【没错,更何况是我这样的色批就更没有抵抗力了。】   【还有我这破看文的。】   齐何博发现后就领着人的衣服往前推了几步:“行了,人倾弈只是不怎么能晒太阳,你这样一步三回头的不知道还以为人快不行了一样。”   范音听反反驳他:“我哪有。”   安倾弈只是笑了笑:“不用担心我,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不用管我。”   【哈哈哈哈,齐毒舌发挥依旧稳定。】   【真的很爱听他怼人。】   【被怼的最多的依旧是我们听听呢。】   【那真是太有爱了。】   【楼上姐妹是想笑死我还继承我的棺材吗,两人不互掐就不错了还有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楼上你吵到我眼睛了。】   包欣蕊带头走在第一个闻言也跟着吐槽:“人家好歹是个一米八多的大高个,你总是当个小娇妻似的好吗。”   陆海南这个和事佬及时出击:“行了行了,我们干我们的小安要是能行就帮不行就歇着吧。”   安倾弈笑着点头。   【不是就点头了?】   【那你想怎么样?】   【人家前辈都在干活了,他怎么还意思点头说不干的。】   【人家说不干了吗你就叫?】   【你自己生病了还要干活,那真是活够了,关别人什么事?】   【不就白化病吗,怎么这么矫情?】   【哇,既然你这么说的话祝你贷款百万得个癌症晚期,记得慢慢还啊,别死了。】   【有必要这么诅咒人吗,真没有素质。】   【啊对对对,你有素质就你有素质,你要是真有素质脑子就不会长在屁股上了。】   【这年头真是什么牛马都有,劝别来沾边。】   娱乐圈就是这样的,只有喜欢你就有人讨厌你,而且讨厌的理由总是千奇百怪,四五个人都凑不出一个完整的脑袋,俗称缺心脑。   看着大家都在挑水浇菜施肥,安倾弈左右看了看拿了把小锄头蹲下开始一手打伞一手锄草,因为是没做过的事觉得很新奇,沉迷其中不可自拔完全忽略了周身逐渐升高的气温。   太阳光像是穿透了遮掩伞直接照着安倾弈的皮肤,还是一直注意着他的范音听察觉到不对,拉着他走到树荫底下伸手拉开老头衫,好看锁骨下面被晒伤了好大一块。   范音听皱了皱眉回头对导演说:“准备回去,倾弈晒伤了。”   闻言其他人都担忧的围了过来。   包欣蕊皱着张小脸:“严不严重啊?”   齐何博看了一眼那把伞:“这伞太废物了,等节目结束我送你把更好的。”   陆海南走过来看他:“能走吗,要不要我背你?”   杨娇玥也扒拉下他的衣服看了一眼,忧心道:“得快点回去湿敷,我那还有芦荟胶也可以用。”   安倾弈后知后觉的感到难受,身上火辣辣的疼但还能忍受,于是摆摆手:“没事的,我可以自己走,耽误你们了。”   包欣蕊噘嘴:“这是什么话,有什么能比身体更重要?”   陆海南点头蹲下:“这伞不顶用,你自己再走回去估计得反复晒伤,还不如我背你回去的快。”   安倾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推到了陆海南的背上,等陆海南把他背起来时,范音听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他身上:“失礼了。”   齐何博也把外套给盖上去了:“嫌弃的话也要先忍忍,你现在不能接触到阳光。”   虽然外套上有汗,安倾弈也有轻微的洁癖,但好在都是公众人物对于自身也是讲究的很没有难闻的味道,安倾弈就闭上嘴乖乖不动了。   被陆海南背着整个人盖的严严实实的送回去了。   【麻烦精。】   【真娇气不就晒了一下都打伞了还这样,矫情。】   【你有男子气概就不会在这阴阳了,不怕阴阳多了阴气入体变成人妖吗?】   【姐妹好嘴,借我。】   【本来就是事实,不体谅前辈就算了还真娇气算什么男人?】   【哭吧哭吧,知道你没有人家高身材好破防了,这点还是要体谅一下你的。】   【被金主宠惯了呗,真是大小姐。】   【是是是,人家愿意宠愿意捧还愿意给钱,咋的了,你嫉妒?可惜你没有这个实力。】   【切,不和你们这些脑残争,浪费我的精神。】   【还精神,我看是神经吧,没看见直播间写着狗和神经不可入内吗,还真是巧了,你两个都占了。】   等回到院子里,不等安倾弈说话大家就自发有序的端水的端水,拿冰的拿冰,拿毛巾的拿毛巾,拿芦荟胶的拿芦荟胶,一会面前的桌子就满了,然后五个人都看向他。   安倾弈:?   杨娇玥:“愣着干什么?把外套脱了啊。”   包欣蕊拿着毛巾准备先给他擦汗:“就脱外套,里面不用。”   安倾弈无奈的直笑,没有拒绝他她们的好意伸手把外套脱了下来。   随着外套的的褪下肌肉线条流畅优美也渐渐露出来,但没有一个人去欣赏只因为手臂上不止有大块的晒伤还有密密麻麻的小红点。   齐何博皱眉:“这不是晒伤造成的吧?”   安倾弈把外套放在一边:“不是,是过敏起的疹子。”   陆海南瞪大了眼睛:“是对早餐里的东西过敏吗?”早餐是他做的,他怕安倾弈顾及他的感受强行吃的。   安倾弈摇头:“不是,早餐很好吃,是对节目组的被褥过敏,本来我昨天下午就到了想着小睡一下就出来录的,但过敏导致发烧就没有出来了。”   包欣蕊不满的说:“你经纪人呢,你对什么过敏应该最清楚,怎么能犯这么低级的错?”   安倾弈垂眸:“不是她的错,任谁的不会相信一个男生这么难伺候。”   他的本意是不予多说,但落在别人眼里就是得了重病被欺负的小可怜。   【呜呜呜,安安你是一块香香软软又可怜的香草抹茶蛋糕。】   【我们安安这么乖到底是哪个要死的这么对他!】   【我看他经纪人做的是对的,他还算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难伺候。】   【你tm有病吧?过敏引起的发烧稍不注意就会要命的!真死了你就舒服了?!】   【我不就说说吗,更何况他不好好的吗。】   【真是蹲着茅坑不拉屎,满嘴喷粪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范音听安慰他:“不用担心,是她的失职她会受到惩罚的。”   安倾弈轻轻嗯了一声便没说话了。   包欣蕊把毛巾递给他让他先自己擦一下然后又拿起另外一条包着冰袋蹲在他旁边认真的给他敷着。   杨娇玥和她打着配合在她敷完的地方抹着芦荟胶,齐何博帮忙递着冰袋,范音听在一边拿着扇子扇风,陆海南在厨房煮着绿豆汤。   【好温馨啊。】   【嘿嘿,我们安安成团宠了。】   【要是有安安这样的美人在我身边我也愿意宠着他。】   【哗众取宠。】   【这么喜欢被人服务啊。】   【他有金主啊当然喜欢被服务了。】   【又来了又来了,破防哥带着喷粪哥走来了。】   【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黑的,没听人家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吗。】   【童养媳呗。】   【跟你们这群靠下半身思考的肺雾说不通。】   【姐妹听我劝,不要和他们吵了,毕竟狗听不懂人话。】   【说话别大喘气啊,我的大刀差点就收不住了。】   安倾弈看着他她们为自己忙前忙后的,心里也泛起一丝涟漪,温柔的的道谢:“谢谢你们。”   美人眉眼温和嘴角带笑的感谢,温柔至极让人挪不开眼。   范音听脸又红了:“没事,我挺乐意的。”   包欣蕊星星眼捂着心口:“不要再散发魅力了,受不住。”   齐何博可疑的红了耳朵:“乐于助人罢了。”   杨娇玥笑着说:“美人就是有特殊待遇的。”   欢笑蔓延,其乐融融。   ---------------------------------------- 第十七章   等陆海南端着放了冰块的绿豆汤从厨房走出来时,大家已经把安倾弈收拾好了,现在整个人都冰冰凉凉舒舒服服的。   陆海南:“来,把消暑的绿豆汤喝了吧。”   安倾弈接过道谢:“谢谢陆前辈。”   陆海南:“客气什么,为你这样的美人服务那是应该的。”   安倾弈无奈失笑:“别这么叫了,怪别扭的。”   包欣蕊:“之前没人叫过你美人吗?”   安倾弈摇头:“小学的时候叫仙女,初中叫怪胎,高中不知道他们叫我什么和他们不太熟悉。”   齐何博倒了杯水喝,语气平淡:“只有自己不正常才会叫别人怪胎。”   范音听绷着脸:“有时候孩子的恶意比大人还要来的直白。”   安倾弈无所谓:“随他们,反正也没打过我。”   杨娇玥亮着眼睛:“安安小时候还打架啊?”   安倾弈把喝完的碗放在桌子上点着头:“嗯,之前他们欺负小狗我骗他们老师来了,把小狗救下来了,隔天就带人来群殴我了。”   陆海南厌恶皱眉:“一群没家教的小兔崽子。”   包欣蕊趴在桌子上看他:“那你打赢了吗?”   安倾弈理所当然道:“打赢了但是回家就和我爹地吵架了让我现在的金主带回去了。”   包欣蕊呆呆的:“啊?”   安倾弈解释:“我家长在他手底下做事,所以彼此之间很熟悉,我小时候经常去他家里住。”   包欣蕊:“这样啊,不过没想到你会叫自己爸爸为爹地,怪可爱的。”   安倾弈抬手抚了下头发:“小时候叫习惯了。”   并没有解释爸爸和爹地是两个人。   陆海南嘿了一声:“别说,听着怪亲的。”   范音听暗戳戳的说:“那倾弈有没有小名啊?”   齐何博立刻看向他:“你想干什么?”   范音听娃娃脸笑的人畜无害:“问问嘛,倾弈叫着不亲切还怪别扭的。”   听他这么说齐何博没怼他,五个人的眼神又同时看向他。   安倾弈:……   【真的要笑死了,听听贼心不死。】   【齐毒舌这次怎么不怼了?嘴痿了?】   【神他喵的嘴痿,笑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安倾弈盯着他们看了一会才说:“我爸爸叫软软,金主叫崽崽。”   很意外的两个称呼。   杨娇玥感叹:“好有爱啊。”   陆海南疑惑:“崽崽我还能理解,软软是什么鬼?”   安倾弈叹气:“我也不想他那么叫,但就是很固执的说我小时候抱起来手感超好,哪里都软软的。”   眼神中带着一丝生无可恋:“都三十多了却还是那么幼稚。”   【感觉安安要碎掉了。】   【安安他爹挺可爱的。】   【软软这小名深得我心,朕批准用了。】   【感觉叫安安软软都衬得整个人变可爱了。】   范音听:“软软?”   安倾弈抬手制止他:“可别,还是叫安安吧。”   杨娇玥:“我也觉得还是安安好听。”   陆海南理解他:“没有哪个大男人愿意被叫这种黏了巴糊的称呼。”   安倾弈赞同点头:“对的,只要不叫的这么……就都可以。”   范音听抿了抿唇:“安安。”   等安倾弈看向他后,犹豫几下红了耳朵才憋出一句话来:“你、你好些了吗,中、中午有没有……想吃的?”   安倾弈笑着:“吃的的话没有太多不能吃的,就不爱吃蒜其它清淡一些就行。”   陆海南拍着胸脯:“包在我身上。”   包欣蕊嫌弃的看着范音听:“你别老实动不动就脸红好吗,这样很容易给安安招黑的。”   齐何博补刀:“不要试图和恋爱脑讲道理,再喜欢也没用又得不到。”   范音听破防了开始破罐子破摔:“反正大家都得不到起码我还能看得到。”   【又开始了。】   【互怼三人组。】   【听听被怼的次数最多。】   【只有听听受伤的境界达成了。】   陆海南带着齐何博去做饭了。   【想不到最斯文的那个会做饭。】   【好反差。】   【用最毒的嘴做最香的饭。】   【笑死我了要。】   安倾弈坐在那里和其他三人聊着天,就看见韦锦苑拿着他的手机走过来。   安倾弈:?   【什么鬼?】   【谁的电话这么重要?】   安倾弈接过手机看着来电的姓名‘翊翊’。   笑着接了电话:“喂,想我了?”   透着爱意的笑容呈现在所有人的眼中。   夏翊抿着唇:“让他们离你远点。”   安倾弈:“他们很友善啊。”   夏翊:“我不喜欢……”   难得听见爱人这么直接的撒娇,安倾弈笑的更灿烂了。   “那我注意点?”   夏翊轻嗯一声:“昨天过敏发烧为什么不和我说?”   安倾弈撇嘴:“你自己不和她说清楚,她不相信我能怎么办?”   夏翊哄他:“我的错,那下次你也要告诉我。”   安倾弈:“嗯呐。”   夏翊:“我忙完就去找你。”   安倾弈:“不用,也录不了几天就回来了,到时候来接我就行。”   夏翊:“好,听你的。”   两人腻腻歪歪的说了几句后挂了电话。   没有说情话也没有示爱,但就是任谁都能清楚感知到的恋爱氛围。   【安安笑的好甜好温柔。】   【妈呀,这要是我男朋友这样看着我绝对会腿软的!】   【眼里真的都是喜欢啊。】   【羡慕安安的对象!】   范音听难过又控制不住的为安倾弈感到心动,如果那个人不够优秀那他就把人抢过来。   杨娇玥眉眼弯弯的看着他:“真是冒着粉红泡泡的气氛啊。”   安倾弈不好意思的笑笑:“刚在一起,还没粘够呢。”   杨娇玥了解的点了点头:“不过我很好奇啊,安安你喜欢的是谁啊?”   安倾弈摇头:“暂时先不说,还没问他愿不愿意公开呢。”   包欣蕊摆着胳膊感叹:“真羡慕。”   范音听也应和着:“是啊,太好命了。”   两个死对头对视了一眼又各自收回视线。   【真的没人觉得听听和欣欣很好磕吗?】   【自古死对头都会看对眼的。】   【不,他们两个真的都非常嫌弃对方。】   【磕不起来,眼神和动作都明晃晃的写着‘莫挨老子’。】   【文明点,是‘别来沾边’。】   安倾弈:“运气好而已,早早就遇见了。”   包欣蕊:“那是谁追的谁啊?”   范音听:“应该是对方吧。”   安倾弈轻轻摇头:“他比较害羞就只能我主动了。”   包欣蕊嘟着嘴:“更羡慕了。”   微风吹过,安倾弈把外套拿起来穿上:“我一开始没追到,隔离两年才在一起的。”   范音听不敢置信:“他这么敢的?”   包欣蕊有些好奇是谁了:“谁啊,居然能拒绝你。”   【牛,要是我早就飞上天了。】   【如果是我,不等他追我就缠上去了。】   【居然能拒绝安安,这是何等的意志力。】   【要是我早就直接躺床上了。】   【楼上穿条苦茶子吧。】   杨娇玥淡笑不语,之前还没火的时候跟着公司老板去参加宴会,远远就看见一人被所有人围着敬酒,老板和他说那是夏氏集团的总裁以前是黑道上的少主,从良后几乎没人敢招惹。   让她机灵点要是攀上了可就在娱乐圈横着走了。   可男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这些人身上就别提她了。   拒绝所有人走至角落把醉酒的少年轻轻抱了起来径直离开了,谁的面子都没给眼中只有怀中的少年,当时站的远只远远看见一头白发,后来他知道了那男人叫夏翊再后来在这档综艺里见到了安倾弈。   刚刚在他接电话时看见了备注,一切猜想都浮出水面,娱乐圈迎来了一位背景很硬的年轻人。   ---------------------------------------- 第十八章   就这样愉快的相处了几天,录制的最后一天天气不太好雾蒙蒙的,天气预报说会有暴雨。   导演:“今天就简单一点,去各个棚子确认一下胶布有没有问题如果有的话就换一下。”   陆海南点头:“棚子也不多,就是分别在两头,我们分两组。”   杨娇玥摇头:“两边数量不一致,三个人弄完得很久。”   齐何博:“那就一边四个一边两个。”   包欣蕊:“安安去少的那边吧。”   安倾弈笑:“不用照顾我,去哪边都行。”   陆海南:“那就石头剪刀布吧。”   范音听走在路上还有点不敢相信,他居然和安倾弈分到了一起,只有他们两个。   看着走在前面的安倾弈,今天穿着红色的卫衣和黑色休闲裤,长发被绑成揪揪在脑后随着走路的姿势颠颠的。   得快点完成任务回去,不然一会要是下雨淋到安安就不好了。   去往棚子的只有一条小路,很窄两边什么都没有,从这下去两米的位置有很多野草,底下应该是个窄一些的平台。   到棚子后两人就分开行动了,就三个棚子一人先看一个然后再一起看一个,从头看到尾都没有哪里需要补,很快就看完了。   范音听感叹:“意外的顺利。”   然而他话音刚落,一声闷雷就响了,大雨瞬间落了下来,顷刻间淹了来时的路。   范音听:……   安倾弈左右看了看,拿了两张当时裁剪的胶布递给他一张:“先顶在头上挡挡吧,只能快点回去洗热水澡了。”   范音听接过来往头上一披就迅速跟上安倾弈的步伐狂奔着。   奈何雨是斜着下的,很妨碍视线只能眯着眼睛跑,脚下的泥土地也变得软趴趴的,看来安安的鞋子要遭殃了。   眼睛被雨水砸中变得模糊刚想眨个眼脚下就被绊了一下,一个翻滚身子就腾空往下坠去,失重感还没消失就被人给拉住了,抬头往上看模糊的视线中只有那一头白发。   范音听:“没事,底下是个小平台,我太重了你别被我拽下来。”   安倾弈没有放手,他来的时候也左右看了看,下面野草茂盛看似是个小平台但平台之外却望不到底,他不敢赌。   “拉紧我。”   范音听不解但也怕安倾弈真的被他拽下来,另一只手寻找着可以下手的位置,抓住一块石头先扯了扯测试稳固度才放心抓住,刚想抬头说可以了,一滴红色液体略过他的眼睛滴在了他的脖子上。   安倾弈的小臂被稀碎的石块磨破了,血一滴一滴的滴着,范音听脸瞬间苍白心里有些着急,借着抓住石块的手臂力量撑起来了一点,脚下找着可以借力的位置。   安倾弈眼前发白但还是死死抓住手中的手,小臂的疼痛让他保持着一些清醒:“一会我会用力拉你,你一鼓作气上来。”   范音听点头,等感受到扯动的力道时另一只手也借力往上,等头过了地面另一只手也快速攀附上地面,范音听用力爬了上去刚坐起来安倾弈趴着那块的泥土被雨侵湿松动下滑整个人直直向下坠去。   “安安!”范音听大喊,急忙抬手只抓到了安倾弈的鞋带,人坠下去压过那些野草直直穿了下去,鞋还在手上人已经看不见了。   范音听趴在边缘,大脑一片空白,雨还在下,他的视线里满是安倾弈坠落下去的场景,整个人呆了数秒才喊着安倾弈的名字。   “安安!”“安安!”“安倾弈!”   没有等到回音才抖着发软的腿站起来往回跑着,泪水混着雨水落下,眼中满是恐慌。   范音听一路狂奔,等看见小屋的建筑物才大声呼喊着其他人。   众人听到喊声出来查看,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都心中一紧。   今天大雨信号不好就只有小屋里有摄像机其他人都没有跟拍跟着。   -什么?安安坠下山了?   -天呐,怎么会这样?   -这么大的雨我就知道会出事!   -这导演干什么啊,明明知道今天会有大雨还让人去外面。   -也不能全怪导演,这样的事谁都不可能预料到的。   -希望安安没事!   范音听颤抖着说出安倾弈坠山的事,大家脸色骤变,陆海南立刻就要冲过去查看,此时杨娇玥拦住他说要冷静,先联系专业的救援人员。   陆海南忍着内心的慌乱,看着导演打电话安排一切。   而范音听则自责不已,瘫坐在地上喃喃自语是自己害了安倾弈,包欣蕊和齐何博这时走向范音听,眼里带着愤怒。   齐何博一把揪住范音听的衣领把他拎起来道:“为什么不照顾好安安?”   范音听红着眼眶,张张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包欣蕊也在一旁哭诉着:“你为什么不能再仔细一点!你应该在上来之后就拉着他远离那里的!”   范音听满心愧疚,任由他们打骂。   韦锦苑这时拿着电话出来了,没看到安倾弈还有些疑惑直到工作人员和她说明了情况。   韦锦苑顿时觉得天塌了,人她没照顾好就算了现在还坠了山生死不明,夏翊也在这时打来了电话,看来她的工作不保!   该接吗,如果不接的话等人救上来救治好了再回个电话那就什么事都不会有,要是接了实话实说估计会死的更快,还是拖一拖好了……   杨娇玥猜到了电话那头是谁,现在看她犹豫就知道她想推卸责任便伸手把电话抢了过来躲在了陆海南身后。   陆海南虽然很疑惑但还是拦下了想越过他去抓身后杨娇玥的韦锦苑。   韦锦苑:“把电话给我!让开!”   陆海南死死拦住她。   杨娇玥迅速接起了电话:“夏总。”   夏翊皱了皱眉:“你是谁?”   杨娇玥语速很快又很清晰:“长话短说,安安现在坠下山了,具体不知道人有没有事、高度多少,现在我们联系了救援队但雨实在是太大了救援进度应该会很缓慢。”   夏翊瞳孔紧缩,应激症状瞬间侵蚀着他,迅速咬破舌尖强制清醒:“我现在过来。”   杨娇玥赶在电话挂断之前连忙道:“安安的经纪人想推卸责任知情不报。”   夏翊道:“知道了。”   杨娇玥拿着挂断的手机回头冷冷的看着瘫坐在地的韦锦苑:“等着死吧。”   韦锦苑整个人失了神,怎么办怎么办,会死啊这次,真的会死啊这次!   而然没有一个人理她。   ————   一个小时后,与救援队同一时间到来的还有夏翊乘坐的直升机。   夏翊率先冲向安倾弈坠落之处,他双眼通红,和救援人员一起绑了绳索下降了下去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发现安倾弈的迹象。   茂盛的野草下方至少三米有余才有树枝和一些较大的石块。   下降三米后在一处茂密柳树枝干上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安倾弈,好在那枝干足够结实,不然真的就会摔到底了。   夏翊小心翼翼地抱起他,发现他身上多处擦伤,鲜血染红了衣衫,顾不上心疼连忙把人和自己绑在一起,让上面的人给拉了上去。   上去之后,众人赶忙将安倾弈送上直升机送往医院急救,其他人都坐车去的医院。   一路上都是速度与极速,到了医院后早就等待着的医护人员推着人进了手术室,一众人被留在了门外。   手术室外,所有人都焦急地等待着,这时候谁都没有心思去质问去责怪去吵架,都安静的可怕都紧绷着神经,压抑的气氛持续了很久医生才走了出来。   夏翊上前:“人怎么样?”垂在一旁的手都在颤抖。   医生:“已脱离生命危险,没什么大事已经转去普通病房了。”   听医生这么说大家悬着的心才落了地,夏翊握紧拳头暗暗想着以后一定要更好地保护安倾弈,不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 第十九章   目送医生走后众人皆松了一口气,范音听看了一眼夏翊紧抿着唇向前一步弯下了腰。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安安才坠下了山,真的非常对不起。”   夏翊没有看他也没有让他起来就静静的站在那里。   杨娇玥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上前抓住范音听的肩膀把他推起来,“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但既然发生了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今天不是安安也会是你。”   包欣蕊红着眼眶一言不发。   范音紧握着拳头,指甲嵌入掌心也浑然不觉。“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时能再小心一点,就不会绊倒连累安安救我,要是我反应再快些赶在泥土松动之前拉住他就好了,都是我的错。”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陆海南轻轻拍了拍范音的肩膀,“这怎么能怪你呢?当时那种情况谁也预料不到。而且安安救你也是出于本能,他肯定也不想看到你现在这样自责。”   说完叹了一口气:“要真说起来我也有责任,分组不均衡才导致这样的结果,要是再多一个人跟着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齐何博打断他们:“行了,就像玥姐说的这样的事谁都不想发生,但现在就是发生了,互相争执是谁的错这些都不想听,不止我不想听安安的家人估计也不想听,这样只会更让人觉得烦躁,就算真想要道歉也得等人醒了吧。”   这一句很有份量的话砸下来谁都没再说话了,静了很久夏翊才开口说道:“都回去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磨蹭了一下相继离开,杨娇玥本想和夏翊聊一下但他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最终还是先离开了。   夏翊回到病房坐在陪护椅上握住安倾弈的手,心里的后怕还是没有消失整个人紧绷的同时意识也在慢慢抽离,眼前只看得到一片白,脑袋里也是空白的,整个人很呆滞。   今晚的夜空无一丝星星有的只有又圆又亮高悬在上空的月亮,病房里相较于外面更加明亮却弥漫着让人窒息的压抑感。   夏翊清醒的真的他的意识在游离想挣扎着醒过来却一次都没有成功过,直到听到了一声呢喃:“水、好渴……”   夏翊猛然醒了过来,安倾弈把眼睛睁开一丝缝隙,声音也很小,他看着夏翊下意识想撒娇但没有力气。   夏翊拿过柜子上的水杯伸手把安倾弈微微扶了起来,然后低着唇慢慢的倾斜着怕他呛着动作都很小心。   喝完水后力气恢复了一点,安倾弈对着夏翊眨了眨眼:“翊翊……”   像是被这一声给叫醒了似的,夏翊迟来的被压抑下去的应激反应卷土重来了,浑身开始剧烈的颤抖着,说不出一个字,喉咙发出一阵一阵声响。   安倾弈吓了一跳想起身去抱他,但很痛没有力气,整个人都是使不上劲的状态,只能试图叫着他:“翊翊,你还好吗?”   夏翊能听到他的声音身体却做不出任何反应,控制不住的开始窒息,喉咙里发出的声音越发大了。   安倾弈稳住心神,温柔的对他说:“我没事了,翊翊,安安没事了,我很好一点事都没有,不用担心。”   一直重复着‘我没事了’这句话很久,夏翊才逐渐能掌控身体了,呼吸瞬间恢复,大口大口呼吸着,身体也不再颤抖,安倾弈放下心来。   在夏翊彻底安稳下来看向他时,冲人笑得很委屈:“快上来抱抱我,我的心要疼死了。”   夏翊轻手轻脚的爬上病床,整个人虚压在安倾弈身上,被按了下去两人相贴毫无缝隙。   浑身疼的要死但还是抖着人把人按在怀里:“这种时候不要有所顾虑,抱紧我就对了。”   夏翊埋在他胸口无比安心:“你还有伤。”   安倾弈毫不在意:“擦伤而已哪比得上你重要。”   夏翊抱紧他不再说话,不只是擦伤还有手臂脱臼脚踝扭伤,但凡再高一点恐怕连骨折都是轻的了。   安倾弈轻轻拍着他,嘴里哼着夏翊哄他睡觉时哼的小调,抬头亲在头顶:“对不起,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保证。”   还说要瞒着夏翊但亲眼看见应激反应后便不再这么想了,现在只想抽自己两巴掌把范音听拉上来后就应该马上起来了的不应该想歇一会就趴在原地不动,现在好了吧看着夏翊应激的模样只觉得心脏像是被锤子砸成碎末了一样痛。   不会再犯第二次了。   夏翊没有说话只是捏了捏他的后腰,两人就着这个姿势温存了一会不知不觉的就都睡着了。   第二天安倾弈睡醒的时候是侧躺着窝在夏翊怀里的,看人没醒小心的翻了个身拿上手机往夏翊怀里退了退,要贴的紧紧的才行。   安倾弈刚打开手机就爆了,游意和景在星都给他打了好几通电话,讯博上关于他的消息也爆掉了。   先是给游意发了个消息报平安才点开讯博仔细看了起来。   【人到底有没有事啊,来个人说话啊?】   【节目组怎么搞的,为什么不派人跟着?】   【下那么大大雨天还阴沉沉的怎么还派人出去啊!】   【节目组没做好就算了怎么分组还不均匀啊,就分两个人一起出事都束手无措。】   【我们安安一定要没事啊不然我真的会撕了节目组的!】   节目组昨晚凌晨发的帖子,先是说了自己的情况然后承认错误给予补偿,网友才放下心来。   【安安没事就好,吓死了都要。】   【吓得我工作都没心思直接请假回家等通知了。】   【那我还在上学呢,晚上回家就得知这样的消息,心惊胆跳睡不着直到凌晨得知消息才放心睡下第二天好悬没迟到。】   【正哄儿子睡觉呢,结果着急忙慌就把孩子放下坐在客厅就开始等,帖子出来后放下心了但孩子找不到了。】   【笑死,孩子:妈妈我就这样睡死过去你也是没意见的吧 <(`^′)>】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坠个山把自己坠火了也实属没想到,点开导演给他发的消息。   导演:安少爷这次是我们的失职,赔偿金已经打过去了,另外你要是不满意我们还可以商量。   导演:记得去讯博给粉丝报个平安。   安倾弈回:不是导演你们的错,赔偿金也不需要,连累你们担心了非常抱歉。   导演秒回:还是需要的,不用担心虽然出了这样的事但节目还是火了,这都是因为你。   安倾弈:客气了,能帮到节目也是很好呢。   导演:我看讯博上对你的热度很高,你可以趁热打铁露个面?   安倾弈:怎么露?   导演:可以直播一天在家的生活。   安倾弈:怎么播?举一天手机?   导演:不用那么麻烦,在家里装上摄像头就行,你要是需要我可以全权代劳。   这样的话翊翊不就也会拍进去?那样好吗翊翊愿意吗?   安倾弈有些犹豫就看到导演发来的消息。   导演:可以和夏总商量一下。   唔,还是先问问再做打算吧。   拿起手机自拍了一张发到讯博里。   安倾弈V:我已经没事啦[图片]   照片里白色长发铺开在枕头上,宽大的病房衬得人很消瘦抬手露出的碎骨越发清晰,唇上毫无血色但淡绿的眼睛却亮晶晶的,整个人虚弱又美丽。   【啊啊啊啊啊啊,妈妈的美丽安安!】   【没事真的太好了,但是怎么可以那么美!】   【病美人!我吸溜吸溜[流口水]】   【这么有精神真的松了一口气啊。】   【但是照片下面那腰上的手臂怎么回事!】   【谁搂了安安的腰!我都还没搂过呢。】   【看这样子是整个人都被抱在怀里,好娇!】   【再次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个男的!】   【为什么不把完整的照片放出来,想看!】   【肯定是180黑皮体育生吧。】   【也有可能是斯文败类S。】   【霸道总裁也有可能吧。】   【不管是谁能不能撒饭人孩子吃吃?】   【快发张照片给妈妈看看夫婿长什么样。】   安倾弈笑着摇了摇头,得问了夫婿的意见才能发啊。   ---------------------------------------- 第二十章   看了会讯博后肚子有些饿了,安倾弈回头看向夏翊,后者还在安睡着。安倾弈犹豫了一会还是在他怀里蹭啊蹭,蹭了半天都不见有些动静这下没有办法了,又躺了半天最终真的憋不住了。   小心翼翼从夏翊怀抱里出来,刚把手从身上拿下来坐起身就被拉回去了,夏翊从手下的身体离开的那一刻就猛地惊醒,拉住安倾弈气息不稳的问:“去哪?”   安倾弈躺回床上轻拍着他:“没事了没事了,我不走。”   在他的安抚下逐渐恢复正常,眼神清明从床上坐起,抬手揉了揉脖子:“抱歉,崽崽想去干什么?”   安倾弈脸一红,小声说:“我想去厕所。”   夏翊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松开手后安倾弈就站了起来,可是脚踝处传来的疼痛让他身子一晃又坐回床上。   夏翊赶忙下床扶住他,二话不说将他抱起走向卫生间,小心地把人放下确定人站稳了才松开手。   安倾弈刚准备转身关门但贴在后背的热度没有消散,他回头对上夏翊的目光。   夏翊看着他有些疑惑:“不是要上厕所?”   安倾弈鼓着腮帮子瞪着他:“你不出去我怎么开始?”   夏翊抬手扶住他的腰抱过去前不以为然道:“之前也不是没一起过。”   安倾弈回过头语气愤愤:“那是以前!”独留一双红到滴血的耳朵在夏翊眼皮子底下。   之前没有意识到喜欢肯定无所谓啊,现在在一起了肯定会害羞的,怎么能当着喜欢的人的面这么做呢!这很羞耻的!   安倾弈皮肤本来就白的过分稍微有点痕迹就会非常明显,此时那双红彤彤的耳朵像个水果一样正散发着阵阵清香,引人去品鉴。   夏翊喉结滚了滚   ————   在放松警惕后就来已经来不及了。   夏翊:“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在某些时候不要放松警惕。”   安倾弈浑身紧绷着,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   安倾弈嗓音轻颤像是哭了:“可以放开我了吗?”   夏翊没有放过他:“你太低估我了。”   ……   一旁看见的安倾弈大步走过去抓住他的手打开水摁在水流下,整个人都是红的。   一边洗着他的手一边说教的说:“那个怎么能去*呢!你脑子坏掉了吗!”   夏翊抿着唇看着很乖:“只是好奇而已。”   安倾弈立马转头瞪着他。   夏翊闭上嘴垂着头一副认错的样子,安倾弈这才继续帮他洗着手。   在他低头后夏翊看着水池里的水流有些可惜,他觉得比他给安倾弈买的甜品还要甜。   视线从水池到安倾弈身下,眼神逐渐变得深邃。   帮夏翊洗干净手擦干水分反被抱到床上后,安倾弈严肃的看着夏翊决定要好好说道说道他。   夏翊坐在旁边看着他严肃的表情只觉得很可爱。   安倾弈:“下次不准跟进来。”   夏翊抿着唇点头。   安倾弈:“也……也不准再、再……就是是不可以啦!你自己知道的!不用我再提醒你了吧!”   白皙的脸颊红的很好看,连鼻头都红红的,眼睛里噙着泪眼尾泛着红意,脖颈上是新鲜出炉的,长发披散着有一缕头发从耳后掉了出来,整个人非常艳丽又纯欲。   夏翊喉结滚动着,完全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眼中只有安倾弈正在说话的嘴唇,在安倾弈那双湿润的眼睛再次看向他时吻了上去,深深亲吻着,心里的满足与独占欲被填满连灵魂都舒服到颤栗。   安倾弈不明所以的被深吻,人推都推不开最后被压在床上亲的更惨,噙着泪的眼睛终究还是从眼角滑落砸在托在他后脑上的夏翊的手上。   夏翊松开他抬起身,看着安倾弈被亲的迷糊的眼睛,还有那颜色深了很多的唇在大口大口呼吸着。   眼角还有泪不受控制的滑落,夏翊伸手抹去嗓音沙哑:“怎么还亲哭了?”   安倾弈瘫在床上扯过被子蒙在头上,有些恼羞成怒:“今天一天都不准再亲我。”   夏翊抓住他的手抬起来亲了亲:“做不到。”   安倾弈用没受伤的脚踹了他一下:“我饿了!”   夏翊这才坐起身去洗漱出门去买饭。   安倾弈消化了好半天才从小红人恢复到小白人,愤愤的从被子里出来抿了抿被咬痛的嘴,藏在害羞情绪下迟来的开心才冒出头来,虽然太粗暴了但还是有点喜欢的。   咚咚。   门被敲响了,安倾弈扬声说:“进来。”   范音听他们五个都提着东西来了。   安倾弈笑着说:“怎么还带礼品?”   杨娇玥提着果篮:“再怎么样也得意思意思吧。”   包欣蕊抱着束花:“我可是很有礼貌的。”   齐何博拿着限定乐高:“怕你无聊。”   陆海南走到床边拍拍他的肩膀:“看你这么精神就放心了。”说着拿出合同,“我就不讲那些虚的,这有两个合同,一个是电视剧男二的,一个是最近大火的综艺的,你都拿去吧。”   安倾弈笑着摇头:“我暂没有要复出的想法。”   陆海南拍拍手:“不急,就当拿着玩了。”   这话要是被那些十几线的小明星听见了得被气死。   范音听手里提着补品有些不敢开口说话,安倾弈看向他:“没事,和你没有关系,本来是不会掉下去的是我偷懒想趴一会才没来得及的,不用放在心上。”   范音听面上过得去心里还在自责,把补品放下后想说些什么在看到他脖子上的痕迹后彻底顿住。   安倾弈看他不对劲有些疑惑:“怎么了?”   杨娇玥轻笑一声:“看你脖子上的。”   安倾弈睁大眼睛猛的捂住脖子,一秒脸红:“留痕迹了?”   陆海南笑得有些暧昧:“对啊,还很多呢,看来住个院倒是给你住爽了啊。”   安倾弈感觉无地自容了:“没有……”   男生整个人绚丽的耀眼,齐何博喉结上下动了动移开了视线,包欣蕊脸上涌出热意匆忙低下头,范音听还是呆呆的。   喜欢的人被人拥有了还留下的了痕迹,亲眼目睹了,没机会了…… 第二十一章   直到被齐何博怼了怼才陡然清醒过来看向他。   齐何博推了下眼镜:“不要想了,安安有更好的选择,关键那个选择我们谁都干不过。”   范音听也才注意到坐在床边拆着打包带的夏翊。   是啊,这个男人有钱有势还宠安安,那是男人担忧后怕的眼神还有昨天离开前看他的那一眼,他知道了自己的心思但什么也没有做,因为他有那个底气。   范音听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来,重新抬眼看向安倾弈,眼中的爱慕没有消散但多了一抹祝福。   夏翊端着那碗粥拿着勺子舀了舀,吹了吹在唇上碰了碰才喂到安倾弈嘴边,安倾弈脸又红了,瞅了一眼其他人压低声音说:“还有人在,我自己来。”   夏翊丝毫不在意:“你受伤了。”   安倾弈瞪他:“我伤的是脚踝和左手,右手还是可以动的!”   夏翊才不听他的,直接趁他说话张开嘴时喂了进去。   安倾弈咬着勺子再次瞪了他一眼。   杨娇玥笑了笑和夏翊打了招呼借此转移安倾弈的注意力:“夏总。”   夏翊看了她一眼,眼神没有什么波澜:“过得怎么样?”   杨娇玥:“还行,起码没到最差的那一步,现在也熬过来了。”   夏翊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专心喂着安倾弈喝粥。   杨娇玥:“还是要谢谢您当时没有追究才让我有出头之日。”说完深鞠了一躬。   夏翊没有看她:“没有我你也可以出头,道谢就不必了。”   他并非是十恶不赦紧抓不放的人,当时急着回去哄人又念在人还年轻就没有过多追究只是让人敲打了一番杨娇玥的老板,毕竟再怎么样也不能把人往床上送这就很缺德了。   杨娇玥再次笑了笑就没说什么了。   包欣蕊拉着她小声问 :“玥姐,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夏总?”   杨娇玥跟着小声:“年轻的黑历史,不提也罢。”   包欣蕊点点头表示了解。   陆海南面对夏翊时没有其他人的拘束,身为影帝自然是公司的门面早就在聚会里见过不少次了,他笑着说:“安安可是好苗子,夏总可要下些功夫好好捧,等安安修养好了我这好有不少剧本到时候送过来。”   安倾弈受宠若惊:“怎好劳烦陆前辈,我都没演过戏肯定不行的。”   陆海南欸了一声:“话不要说太早,我看你很有灵性很看好你。”   包欣蕊附和着:“对呀对呀,安安你肯定会大火的,我嘴很灵的。”   夏翊淡淡看了他们一眼继续喂着粥。   齐何博嗤笑一声:“做什么白日梦,捧人还需要你们帮忙?论金钱有人家的多吗,论势力也没有人家高,是你们太自信了还是觉得夏总这个名头没有震慑力?”   说完就拉着范音听出去了,包欣蕊皱着眉吐了下舌头跟在杨娇玥身后出去了。   陆海南倒是没有放在心上,虽然那么说确实没有必要但说与不说还是不同的,对夏翊点了下头:“告辞了。”   夏翊放下碗回礼,看着人都走过后看着安倾弈问:“崽崽还要在娱乐圈吗?”   安倾弈咽下最后一口粥点点头:“当然了。”   夏翊抿着唇一脸不开心:“为什么?”   安倾弈笑着在他脸颊亲了亲:“还不能和你说,但我不会待很久的。”   夏翊看着他不说话,安倾弈眨了眨眼睛又在他唇上啵了一口。夏翊还是没有说话,有些羞涩的抓了抓衣角,眼一闭就亲了上去学着夏翊的样子去亲吻他。   夏翊眼中浮现出笑意,伸手按住安倾弈的脑后引导着他接了个绵长又温柔的吻,结束时安倾弈还是有些呼吸不过来,纯属羞的。   按住他水红的唇轻叹:“还学不会换气?看来得多练练了。”   安倾弈眼尾泛着艳丽的红,伸手揪了揪他的耳朵:“还不是怪你,还有我可没答应。”   夏翊由着他揪还往前倾了倾身子:“你同不同意都一样。”   安倾弈轻哼一声:“就仗着我喜欢你吧。”   夏翊深深看着他,嘴角不自主扬起,浓烈的爱意满到溢出烫伤安倾弈的眼睛,慌张的想要移开视线却被碰着脸鼻尖相触,他包裹在夏翊的爱意里无处遁形,直到爱意的源头对他说:“我爱你。”   心脏在放着烟花,每每炸开的地方都因为夏翊,一直到炸满整个身体。   安倾弈软在夏翊的怀里,浑身没有一处是不红的,耳朵和脖颈尤其是,夏翊拥着他心里软的一塌糊涂,怀里传来又软又在缠抖的声音:“你太犯规了——”   夏翊亲在他的头顶不以为然:“又怎样,给不给亲?”   安倾弈还能怎么样只能投降:“给,什么都给你。”   满意的把人捞起来又把人按在怀里亲了个够本才放开,只苦了安弈倾这个小雏了,像是被迫加载的系统缓了很久身上的红还是没有消散,整个人彻底亲坏了,他又被夏翊亲哭了!!!   接下来安倾弈总是在躲避来自夏翊的亲亲但没有一次是成功了的。   再次被亲的掉小珍珠后彻底放弃了,夏翊抿着唇上的伤口这是某人恼羞成怒咬的,看着安倾弈红肿的唇第一次陷入沉思。   肿了,难道是亲太多次了?可今天就亲了十七次也没有很多啊,怎么就肿了,是不是崽崽太嫩了?   安倾弈看着他又变深的眸色吓得捂住嘴巴瞪着他,心里非常想哭:“不能再亲了!嘴巴真的要破了!”   夏翊亲在他的手背上:“知道了。”   安倾弈捂住嘴的手一缠,根本不相信他:“你惯会哄我。”   夏翊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我的确很会哄你。”说着伸手把他的手拿开,“我不会再亲了,你太嫩了不经亲。”   安倾弈难以置信的伸脚踹他:“你是亲亲狂魔吗,还说我不经亲,你知道你今天亲了多少次吗!每次都没有少过五分钟,我就算是铁嘴也遭不住啊。”   越说越委屈,撇着嘴:“讨厌你。”   夏翊无奈的笑了一下,伸手把人抱在怀里捏着人的后颈,怜爱的吻落在耳垂、脸颊和眼睛:“不要讨厌我。”   安倾弈揪着他的衣领仰起头:“再亲亲我就不讨厌你。”顿了顿后,“不亲嘴巴。”   夏翊莞尔,一下一下的亲着人。   爱意弥漫,对视间就控制不住的亲在一起,是只想拥抱亲吻甚至更深入的肢体接触,是情不自禁、是不由自主、也是情不能己。   ---------------------------------------- 第二十二章   安倾弈躺在沙发上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叹了口气,他从住院到出院回来整个人都没下过地、亲手吃过饭,再这样下去真的要被养废了。   直起身看了看厨房里的流程确定没有那么快结束,伸出没有受伤的那条腿落在地上站了起来,然后一瘸一拐的走了起来。   扭伤的脚还有些痛,安倾弈轻轻吸着气慢慢的走了一会,额头泛起薄汗但心里很痛快,终于运动了太舒服了。   很舒服的安安宝宝转身对上夏翊一言不发的表情吓得腿一软就跌了下去被人抱在怀里落在沙发上。   安倾弈乖乖待在夏翊怀里,卖乖的亲了亲他的脸颊:“哥哥做饭辛苦了。”   夏翊看着他不说话,本来长相就很清晰凌冽,瞳色很黑盯着人时像匹狼,用安倾弈的话来说就是很硬朗让人想吹口哨且很凶很凶的。   看人还是没有消气又在他嘴角亲了一口。   夏翊无奈的轻叹一声,伸手拿了张湿纸巾给他擦着额头上的汗:“伤还没好不要乱走动。”   安倾弈仰着头方便他擦,语气很乖:“再这样就要被你养废了,而且医生也说了要多运动,我都很小心的不要担心啦。”   夏翊擦完额头擦颈部,在他眼皮上亲了一下:“我宁愿你更依赖我一点。”把湿纸巾丢掉后,举起安倾弈受伤的脚看了看,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只觉得本就肿胀的脚踝更加肿了,伸手轻轻碰了碰,脸上很不高兴,“在消肿之前不准下一步地。”   安倾弈哪能说什么,卖乖的点点头说知道啦,再讨几个亲亲就被抱去餐桌坐在人腿上一口一口的喂到嘴边。有时候真的很怀疑自家爱人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但介于他现在自身状态还是默默憋在心里打算等好了之后再问。   扮演play什么的也得身体健康状态下才能陪人好好玩不是吗。   洗完香香的安倾弈躺在床上翻看着讯博,私信里全是求直播的。   【哥哥,饿饿,饭饭。】   【受伤了也可以直播的吧,我不求别的就算直播看你睡觉都行。】   【真的想你了,美人!】   【安美人,朕要宣你!】   【能不能每天都播一会啊?】   【虽然这样很累,但我也想每天都看看你哭哭】   安倾弈脑袋里又回想着之前在医院里导演说的话,打算等夏翊洗完澡出来问问他的意见,结果等着等着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等夏翊出来就看见安倾弈仰躺在床上浅白色长发随意散着,脸颊睡得粉扑扑的,薄唇微张隐隐约约能看见一点舌尖,衣摆上卷着露出一截白的晃眼的细腰,像一块上好的糕点。   夏翊喉结滚动,走上前把衣摆拉下来遮住那抹白,然后下楼拿了毛巾和冰袋坐在床位轻轻握住安倾弈受伤的脚抬到膝盖上慢慢敷着,动作很轻,敷一小会就要拿起来换个地方继续敷着,哪怕隔着毛巾也怕冰到睡着的宝贝。   但安倾弈还是醒了,意识迷迷糊糊的就感觉到脚踝湿漉漉的还有点冰,睁开眼就看见夏翊给他冰敷,嘴角上扬小声叫着他:“翊翊。”   夏翊停下动作看向他小声说:“弄醒你了?”   安倾弈摇了摇头,软软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蹭在床上:“没有你抱着我睡不太长的。”   夏翊有些高兴又不由自主地哄着他说:“乖,很快就敷完了。”   安倾弈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眼里的爱意闪烁嘴边的笑是甜蜜,心里装的是夏翊。   夏翊敷完后把东西都清理好才上床躺下,先把手捂热后再去把人抱在怀里,亲了亲嘴子,崽崽说这个叫晚安吻,早上起床也要亲亲的,那个叫早安吻。   安倾弈在他饱满的胸肌上蹭来蹭去:“翊翊,我想在休息期间录个节目。”怕他不同意又补了一句,“在家里拍,需要安装摄像头。”   夏翊的手在他背上缓慢的拍着:“这种事情你自己决定就好。”   安倾弈咬了他一口:“这不是得问问你吗。”   夏翊身子紧绷了一瞬又放松下来:“只要不出去乱跑,其他任何事你自己决定就好,你是这里的另一个主人。”   安倾弈哼哼两声:“我当然知道,我是在问你愿不愿意和我公开,在家里安装摄像头是一定会把你拍进去的,我不想在镜头面前和你保持距离,所以问问你的意愿。”   夏翊看着他久久无言。   安倾弈等了半天也不见他说话,心里开始下沉,语气闷闷的:“你不愿意吗?”   像是才反应过来,夏翊亲在他的唇上:“愿意的,这话本来是我该问你的,我不想在问到关于你的话题时只能闭口不谈,我想让所有人在提到你时第一个想起的便是我。”   安倾弈躲开他的吻:“真的吗?”   夏翊泛着亮光的瞳孔认真的看着他:“我想我对你的独占欲你应该比谁都要更清楚一点。”说完重新吻了上去,近乎呢喃的声音在水声里传入安倾弈的耳朵里。   “这种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我做梦都想有的机会又怎么可能会不愿意。”   You are the source of my desire.   你是我欲望的源头。   It's also a gathering place for my love.   也是我爱意的聚集地。   “我爱你,崽崽。”   溢满的爱意在深夜在爱人面前炸开把人紧紧的包裹像是要把他溺亡。   安倾弈回应着他的吻同时也回应着他的爱,他们就该是天生一对。   分开后两人都气喘吁吁的,夏翊抱着他:“该睡了。”   安倾弈摇头:“你刚刚吓到我了,我要惩罚你。”说完抬手点了点他。   夏翊:“如果这就是你说的惩罚,那你岂不是每天都在惩罚我。”   安倾弈笑着耍无赖:“不管,快点。”   夏翊任由他如之前那样,而这恰恰是他不拒绝的后果,本来并不是很严重的,戒断掉也就没事了,但现在却更加变本加厉。   他心里知道这样或许是不对的,但并没有阻止他反而一再纵容他,而纵容的结果就是他每次穿衣服的时候要非常小心,生怕蹭到某个地方,每天都要贴上贴纸才能放心去上班。   而且每天都在被折磨几乎都没有休息的时候,他都有种错觉,但其实并没有什么,可能是他太过于在意了吧。   每当看着安倾弈望向他的眼神,他就不忍拒绝,就当照顾自己的小爱人了,夏翊想着,谁让他是自己的爱人呢,对爱人纵容一点是应该的。   ---------------------------------------- 第二十三章   得到允许后,安倾弈联系了上次的导演在家里安装了摄像头和摄像机。   导演:“你打算录多久?”   安倾弈看着安装的人们:“不知道,先录个三天吧。”   导演:“行,你不想录了就说一声,我把直播停了然后再来拆这些。”   安倾弈给他倒了杯水:“辛苦了。”   导演接过喝了几口:“没事,就当给你赔罪了。”   安倾弈笑了笑:“您不用放在心上,当时天气太恶劣了,这件事谁都不在预料之中,不要太自责了。”   导演看了他好几眼:“你倒是豁达,你伤成这样夏总放心留你一个人在家?”   安倾弈甜蜜的叹了口气:“当然不放心,只是我找了个借口把他支出去了,怕他看着安装这些摄像头会不自在。”   导演豁了一声:“你们倒是恩爱。”   安倾弈:“谢谢祝福。”   导演摆摆手:“那我们就走了。”   安倾弈想从沙发上站起来被阻止了,导演按住他:“你坐着就行了,让你亲自送我可没这么大的咖位。”   安倾弈无奈的坐下,看着他们走出去把门关上了,拿起手机看了看,夏翊给他发了条消息说十分钟后到家。   导演给他发了条:直播一分钟后开始。   早在安装之前就在迅博发了消息预热,现在直播开始后在线人数有八十多万。   【呜呜,我的安安我的美人,终于见到你了!】   【真的又变好看了!】   【好像有点胖了,宝宝把自己照顾的好好!】   【气色很好啊,这样我就放心了。】   【啊宝宝,你是一块香草抹茶小蛋糕!】   安倾弈左右看了看,他看不见网友们的弹幕只是找了个离他近的镜头说:“哈喽啊,我看不见你们,所以不能互动了,这几天我会把你们忽视掉的。”   【不要忽视我啊安安!】   【大美人看不见我的夸夸,哭哭~】   【我会想你的安安,哪怕我能看见你。】   【这样也很好啊,能看见安安一天都在干什么。】   【话说,是不是可以看见出浴图了?吸溜】   【哇,楼上你好大胆,但我也喜欢!】   【还有刚起床粉粉嫩嫩的安安!】   【!我爱居家直播!】   【我都爱!】   说完安倾弈就瘫在沙发上,吃着夏翊出门前给他切的水果等着他的爱人回家。   【像只懒懒的小猫。】   【这张脸真的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魅力,真的好好看!】   【虽然白发绿眸的安安很美,但我宁愿要黑发黑瞳的!】   【刚入坑的新粉,楼上说的是什么意思?安安不是混血吗?】   【安安有白化病,身上的毛发全部都变成白色,肤色也白的要化掉,瞳孔都变得很浅!】   【安安瞳色应该是有点异变,浅的有些泛绿。】   【呜呜呜呜呜呜,这么说我好心疼他!】   【没事的姐妹,安安说他没什么大问题。】   【真希望安安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在弹幕心疼的飞起时,大门被打开了,只见一个穿着黑色卫衣和黑色宽松休闲裤的人进门关门弯腰换鞋。   【???????】   【这谁?】   【经纪人吗?】   【安安的经纪人不负责还想隐瞒伤情,早就被开除了。】   【那这是谁?哥哥吗?】   等夏翊换完鞋走玄关后,那张硬朗凌冽的脸暴露在镜头下,弹幕停了一瞬后疯狂滚动,在线人数到了一百三十万。   【wc,安安家的颜值这么高吗!】   【真的好对我口味,一股硬汉的味道。】   【感觉长的太凶了吧?】   【你懂什么?越是长的凶的越是疼老婆!】   【感觉他不是当兵的就是做黑色职业的。】   【现在早没有黑色职业了好吧。】   安倾弈坐直身子,冲夏翊张开双臂。   夏翊先把蛋糕放在茶几上,抬手把卫衣脱掉了,里面是一件黑色的短袖,随着脱衣服的动作那饱满的肌肉若隐若现,能看的出来身材非常好。   【啊啊啊啊啊,这个身材是真实存在的吗!】   【wcwc,硬汉爆改男妈妈!】   【安安在干什么?要抱抱吗,好可爱去!】   【兄弟感情真好,我也想要!】   【我一点都不贪心,我只要其中一个就行。】   【大胆点姐妹,一四六安安,二三五他哥,剩下一天两个都上!】   把卫衣放好后把安倾弈抱在怀里,摸了摸他粉粉的脸颊,直接在嘴上香了一口:“有没有乱跑?”   安倾弈摇摇头:“我很听话的。”   夏翊面部轮廓变得柔和,嘴角也扬起淡淡的笑:“奖励你吃小蛋糕。”   安倾弈愉悦的在他脸上啵了一口:“我要吃两块!”   夏翊伸手拿过茶几上的小蛋糕,先拿出来了一个:“好,想吃就多吃一点。”   安倾弈咬住他喂到嘴边的蛋糕,闻言摇头:“吃多了会腻的,你也要吃。”   这正合夏翊的意,在喂了安倾弈一勺后吻了上去,两人接了个带着甜味的深吻。   【???????】   【????????????】   【????????????????】   【不是,怎么就亲上了?】   【原来不是哥哥吗,我就说怎么长得不像。】   【哇哇哇哇哇,和我们安安小美人好般配!】   【这体格,安安真的不会被欺负死吗?】   【听楼上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承认我是边台就爱看被欺负哭!】   【饭饭!香香!爹系攻和美人受,我太爱了!】   【之前不是说安安身体不好吗,万一让安安当攻呢,美人1也很香的!】   【男妈妈受最吊了!】   【不是,你们怎么轻易就接受安安有对象了?】   【楼上懂什么,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有点数的。】   【这种美人就只能是男人的!】   【美人可以在天上也可以在床上就是不能在女孩身边。】   【病弱美人就是要被狠狠疼爱的!】   【不对,病弱美人就是要当1!】   安倾弈就这样在夏翊怀里吃完了两个小蛋糕,夏翊扔掉垃圾后摸着他鼓鼓的小肚子:“看来午饭不用吃了。”   安倾弈抓着他的手伸进衣摆里,抱怨着:“再喂腹肌就没有了!”   夏翊其实有些讶异的,感受着那块块分明的腹肌,比自己的少两块,摸着怀里人软软的六块腹肌,只觉得手感非常好他非常满意。   安倾弈脸上升起薄红:“别摸了。”   夏翊勾了勾唇听话的不摸腹肌了,变成捏着他的耳垂了,小小的嫩嫩的。   耳垂是安倾弈的小小G点,被捏的浑身酥麻嘴里直哼哼:“还不如摸腹肌呢。”   夏翊收回手在他耳垂上亲了亲:“不闹你了,睡午觉去吧。”   直接把人考拉抱起来往卧室去了,安倾弈靠在他的肩膀上,被托起来的两条腿正晃晃悠悠的,表情明显已经习惯了还被抱的非常舒服。   【妈耶,给我看的心惊肉跳的,生怕xql直接不管不顾的做起来让直播间封掉。】   【是不是忘记我们的存在了?】   【感觉应该是忘记了。】   【那真是太好了,把我带去卧室康康夜间运动吧!】   【还有我!我也要看!】   【真是一对甜蜜的xql呢。】   ---------------------------------------- 第二十四章   网友就这样看着空荡的客厅看了两个多小时,因为卧室并没有安装摄像头所以只能默默等待着人睡醒后出来。   【不是,我都吃了个饭看了个电影下楼遛了个狗了,怎么还没醒?】   【我人等的都要谢了。】   【我都等的睡了一觉了。】   【谁懂!好不容易摸个鱼想看看美人来治愈我身上淡淡的班味,结果我都忙完一轮了还不见醒!】   【难道不是在睡午觉?】   【嘶,楼上你这么说的话……】   【嘿嘿嘿,是不是do了?肯定do了!】   【那这样的话岂不是还有好久才出来!】   【应该没有这么久吧,我男朋友最高记录也就二十九分钟。】   【楼上你就知足吧,还有人才几分钟呢。】   【但要是安安这样的话,我觉得一天都是可能的!】   【雀氏雀氏,谁能抵挡可爱又迷人的安安小美人啊!!!】   在弹幕刷的飞快时,卧室门开了有人从楼梯下来了。   夏翊穿着睡衣来到厨房,先是把水果从冰箱拿出来洗完切好放在茶几上才回到厨房开始做饭。   【怎么两个小时就出来了?】   【这也不太行吧。】   【有安安在才坚持了两个小时?他是在看不起我家美人吗!】   【要我说可以了,正常人都不可能坚持到一个小时,他有两个小时很不错了。】   【可是小说里都是三天三夜的。】   【算上小黑屋的话,一个月也是有的。】   【你们是不是忘记安安身体不好了?加上现在手和脚都受伤了怎么可能会do,只是单纯睡午觉而已。】   【妈呀,是我黄了看什么都黄……】   【我也是,我甚至都在想安安现在手和脚不能动被弄狠了都挣扎不了……】   【那样的话会死的吧……】   【你、你们……】   过了一会安倾弈蹦蹦哒哒的从卧室出来,穿着和夏翊同款不同色的睡衣,长发松松的绑在脑后睡着动作晃晃悠悠的。   【抓到可爱的安安一枚呀~】   【蹦蹦跶跶的好可爱!】   【我甚至都感觉他的头发都像是有生命一样。】   【对对,每根头发丝都在发光!】   【懂了霸总为什么觉得替身上不得台面了。】   【我要是有这样的白月光,别说替身了我连其他人我看都不看一眼。】   最近脚踝消肿了很多,受伤的手臂也可以开始活动了,复查时听了医生的话后夏翊终于准他下地走走了,再躺下去可能连路都不会走了,但眼下看着长长的楼梯陷入沉思。   【哈哈哈哈哈,他迟疑了!】   【别难道了,安安他对象快来啊!】   【看样子应该是能活动了,但这楼梯可下不得啊!】   【快叫老公来帮忙啊!】   安倾弈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叫人帮忙,他可不想刚被赦免就又被禁止:“翊翊~”   在厨房的夏翊把碎花围裙脱下洗了洗手走了出来,遥遥望着站在楼梯上无助的安倾弈,轻轻笑了一下后上去把人抱了下来放在沙发上。   安倾弈在他起身时拉住他的衣摆有些娇纵的问:“笑什么?”   夏翊顺势附身亲在他的唇上:“等待帮忙的样子很可爱。”   安倾弈噘着嘴又亲了几口:“给你嘴甜的奖励。”   夏翊这样真的笑了,不是那种浅淡的笑而是真真实实扩大了嘴角:“奖励在午睡前就给过了。”   安倾弈在他的笑容下微微晃神,等听清他说了什么后整张脸外加耳朵‘噌’的一下红的彻底。   在卧室的床上,他的物件被细细关照过了和那时在医院的厕所一样,整个人软的推不开对方半点,只能任由他欺负着。   夏翊怜爱的又亲了亲人才继续做饭去了。   【这么看也不是很凶嘛,在安安面前宠溺的很。】   【原来长的凶也是可以笑得这么甜的,那那些用借口来忽悠的人……】   【楼上不要说了,我已经知道自己不被爱了……】   【我已经知道自己是舔狗了……】   【我已经知道自己是自作多情了……】   【哇咔咔,什么奖励啊,脸这么红~】   【有什么是我这个粉丝不能听的吗,快详细说说~】   【看安安那个样子应该没有do,那就是喝肉汤了!】   【哇,明悟了,谢谢姐妹!】   【我也想喝安安的肉汤!】   【那你就想着吧。】   安倾弈把水果当成某人咬的脆脆响,为什么就只有自己欲仙欲死,某人却还是屹立不倒虽然现在还伺候不了某人,但也不能逮着自己死薅吧!难道他没感觉吗?   安倾弈越想越有可能就越气,怪不得不要自己帮忙,哪怕自己主动去帮他都被拒绝了,是不是翊翊觉得没有魅力?还把自己当小孩?那岂不是以后就没有别的可以吃的了?!   不行!绝对不行!   其实只是夏翊还不会做这种事,他现在正在网站里学习着,学习着如何躺平毕竟崽崽身体不好,他看视频里do狠了还会流血,崽崽流血的话会很难止住的,所以还是他来躺平吧。   他现在已经把该学的都学了,这几天都背着崽崽在洗澡的时候实践,自己先一步尝试着,但不是很轻松他的能力有限并不能很好的完成,看来这件事还是得先教会安安再让他来,他想第一次要给对方一个好的体验。   一个在为对方着想,一个在胡思乱想。   安倾弈蹦跶到桌边坐下,乖乖坐等开饭,今天的菜又是他喜欢吃的,他看着忙碌的人:“这么惯着我真的好吗?”   夏翊刚坐下来听见他这么说有些不理解:“不惯着你惯着谁?”   安倾弈眨了眨眼捏着手指:“老是要照顾我顾及我的感受不会很烦吗?”   夏翊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拉住他的手微微附身盯着他认真的说:“你是我决定带回来的就是我的宝贝,照你说的我照顾你顾及你惯着你这些是我应该做的,从我们在一起那一刻你就该明白的。”   “不,从我和你相识的那一刻起就该这样了,只是从前是照顾你的翊翊,现在多了层身份,是纵容你一切的爱人。”   爱让不擅言者长篇大论。   安倾弈就静静的看着他,心脏猛烈的跳动暴露了太不平静的内心,心脏在名为爱意的水里泡的发涨,让人想做点什么缓解,于是安倾弈亲在爱人的唇角盯着那双只有他的眼眸倾诉着自己的爱意。   “我爱你,翊翊。”   夏翊看他没有负面情绪抱着人带着轻哄的意味亲了亲他。   【呜呜呜呜呜,是谁传的谣言,这哪是什么凶悍冷脸硬汉啊,这明明是引导型爹系男妈妈!】   【好甜的xql,一定要好好的啊。】   【妈呀,真的太有感觉了,怎么能这么会!】   【太萌的了,我一定要带着你们的CP粉走向世界!】   【那我们xql取个什么名?】   【要不叫熠熠生辉?】   【我看可以,熠熠生辉yyds。】   两人美美享受着晚餐,安倾弈放在一边的手机响了响,夏翊帮他拿拉过来。   安倾弈打开一看是一条邀约。   水沝淼:安安,我明天可以去找你吗?   最爱翊翊:当然可以啊。   最爱翊翊:[位置]   最爱翊翊:怎么想着来找我了?是不是你那个竹马又作妖?   水沝淼:他最近有些奇怪,而且他还是没有表白。   最爱翊翊:他是不行吗,这还不行动?   最爱翊翊:算了,等明天你来我们再商量。   水沝淼:好的,明天见。   最爱翊翊:明天见。   安倾弈放下手机对夏翊说:“翊翊,明天我朋友来找我,你要是没事的话可以去公司。”   既然有朋友来,夏翊也就不担心他会无聊答应道:“好。”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 第二十五章   第二天粉丝们早早的就蹲在了直播里。   【我承认我是来蹲安安对象西装革履的样子的。】   【我也是!】   【想看男妈妈穿西装衬衫紧绷绷的样子!】   【一群大馋丫头。】   【我是边台我承认!】   而这次夏翊不是一个人出来的,安倾弈被他抱着一起出来的,两个都穿戴整齐。   夏翊把人放在玄关的椅子上才松开手,从他手里拿过袜子自顾自蹲下给人穿着,随着蹲下的动作,大腿肌从西装裤中显现出来还有手臂那块也鼓鼓囊囊的,衬衫包裹着饱满的肌肉,并没崩的很近但也能看出来非常有料。   安倾弈则靠在那昏昏欲睡。   【吸溜吸溜,我就知道!】   【身材真的好好,安安吃的也太好了吧!】   【还亲自给安安穿袜子!】   【我男票都没有这样过,他只会嫌弃我!】   【他真的好宠!】   帮人鞋也穿好后准备把人叫醒,看着浅色长发松散着遮住了安倾弈的半张脸,在玄关的柜子上拿了个黑色橡皮筋套在手腕上抓过他的头发开始编了起来。   安倾弈的头发很软发质很好,夏翊手下小心翼翼的,不一会麻花辫就编好了从手腕扯过橡皮筋绑好才把人叫醒。   夏翊:“崽崽,要出门了。”   安倾弈嘟囔一声:“再睡一小会。”   夏翊伸手在他耳垂上轻轻捻着:“不是说好要和我一起起床的吗?”   安倾弈打了个颤被闹醒了,揉了揉眼睛看着夏翊说:“早安翊翊。”   夏翊收回手:“早安。”   安倾弈以为夏翊叫醒他后就要出门了结果坐了一会人还站在面前,他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看过去,看见夏翊就在那静静的盯着他。   瞬间心领神会冲夏翊招了招手,在他弯腰后在他唇上亲了两口:“要记得想我哦。”   夏翊非常认真的点头然后心满意足的去公司上班了。   独留在玄关的安倾弈笑的非常无奈。   【熠熠生辉甜甜的很安心!】   【感觉我今天的血糖都超标了!】   【迷迷糊糊的安安可爱!等待早安吻的男妈妈也可爱!】   【话说安安对象到底叫什么?总不能一直叫男妈妈吧?】   【你们不知道吗?】   【难道楼上你知道?】   【他是我们老板。】   【不仅有身材还有钱呐。】   【祈安公司的CEO。】   【!!!大公司啊!】   【我们夏总平常老凶了,谁知道私底下在老婆面前是这样。】   【我们老板叫夏翊,可谓是凶名在外了。】   【下次要是犯错了能不能让安安来捞我?】   【哈哈哈哈哈,只要说是粉丝应该会的吧。】   【哇哦,上班摸鱼,不怕被发现吗?】   【嘶,我怀疑你是上司但没有证据。】   安倾弈直接把手机拿上就可以直接出门了,今天有朋友来做客得出门买点零食饮料什么的来招待,说不定还可以背着翊翊点顿炸鸡汉堡吃吃。   这么想早起的低气压完全消散,美滋滋的出门了。   【唉,又要看着空荡荡的别墅了。】   【唉 又要独守空房了。】   【唉,又成留守粉丝了。】   【唉,摸鱼又赶上没人的时候。】   【笑死,留守粉丝是什么鬼!?】   ————————   一个半小时后安倾弈提着袋子回来了,到厨房里把东西放进冰箱里开始着手做起点心。   左手轻扶着碗,右手搅拌着奶油,底胚已经进到微波炉里了。   【哇,安安还会做甜品!】   【这两天都没看见安安动手还以为他不会嘞。】   【这做的是什么啊?】   【安安看不见弹幕的,只能看看成品猜一猜了。】   等动弄好了之后把他推到镜头下,给粉丝们介绍着:“做的柠檬起酥派,做完才想起来还有你们,这个很好吃的!”   【看起来就很好吃!】   【饿了~】   【酸甜口我的爱!】   【录屏了,一会跟着安安的步骤做一下。】   【我就不一样了,我直接点外卖~】   做好端到茶几上放凉时门铃响起,安倾弈走过去开门,门外的男人身量很高,高了安倾弈半个头,碎发软趴趴的搭在额前穿着月牙白的新中式衬衫和长裤,衣服上面绣的是竹叶。   眼尾狭长微微上挑,是一双勾人的狐狸眼,但眼中毫无波澜失了魅惑,皮肤瓷白唇色却很深,看起来很高冷。   温素淼对着安倾弈露出一抹很淡的笑:“安安。”   安倾弈对他这样已经习惯了,这家伙之前是面瘫,因为这个小时候总被欺负然后他的竹马就来拯救他,一会护着他到大学本以为两人都互相喜欢结果最后不欢而散,到现在都在暧昧时期多久了还不表白,不是不行就是渣男。   给他拿了拖鞋后就带着人做到了沙发上,随着人的走近能看见他的后脑编很长的麻花辫长度到腰上。   【两个美人!】   【刚开始我还以为他是短发呢。】   【怎么半长不长的?】   【这个叫长生辫,一般都是古时候才留的,没想到现在还能看见。】   【看来他家人很爱他啊,给他留长生辫希望他长生。】   【一个病美人一个高岭之花,如果好看的人身边都是好看的!】   【今天这趟眼睛说:值了!】   安倾弈把柠檬起酥派推给他:“快尝尝我的手艺,保证你念念不忘。”   温素淼乖乖的拿起一块要进嘴里,眸子亮了亮但脸上没有情绪:“好吃。”   安倾弈傲娇的哼哼一声:“快和我说说,你们到哪一步,为什么那个木头还不表白?”   温素淼放下吃了一半的点心,看着他说去:“他亲我了。”   平地起惊雷。   安倾弈震惊于那个木头有行动了:“他终于亲你了?”   而弹幕震惊的是两位居然在聊怎么勾搭人。   【不是,怎么就开始聊这个了?我以为是朋友叙旧呢。】   【看那个高岭之花这么高应该是左位吧,那安安这么积极干什么?】   【右位教左位追人?哇,来让我听听!】   听了前因后果的安倾弈:“……不是,他都吃醋强吻你了为什么还没下一步动作?”   温素淼摇摇头:“我不知道。”   安倾弈摸着下巴思考:“能吃醋就证明是在意你的,如果他今天过后还是没有动作就来个大的。”   温素淼虚心学习:“怎么做?”   安倾弈眼睛亮亮的笑的很坏:“和别人约会!”   温素淼:(°°)"   【玩这么大?】   【好刺激我喜欢!】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既然都亲过了还没下一步动作要么是渣男要么就是在迟疑,此时不刺激一下更待何时!】   【其他我都可以,但后续能不能给我说一下?我真的想知道~】   【+1】   【+10086】   温素淼有些迟疑:“可以吗?”   安倾弈拍着他:“相信我绝对可以,不要犹豫,犹豫就会败北。”   思考几瞬温素淼还是决定试一试,于是他眼神认真的对着安倾弈点了点头。   安倾弈:()   就一个字‘干’!   ---------------------------------------- 第二十六章   安倾弈吃着起酥派喝着牛奶好不快哉:“既然是试探之后才表的白,那他为什么拒绝你?”   温素淼抿着唇,眼神黯淡:“他说一直以来都是把我当弟弟的,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   安倾弈轻啧一声:“真渣男语录啊。”   【我也觉得。】   【都这样说了还亲人家干什么钱?】   【应该是吊着人吧。】   【还真是既要又要。】   【但我怎么觉得这么说的都是弯的最彻底的。】   【应该是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拒绝了吧。】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反应过来后又怎么不去把人追回来,一直到现在都是人家在坚持。】   【万一是害怕了呢?】   【害怕什么?人家都被拒绝一次还没有放弃已经很不错了,还害怕我看就是不爱,失去这么个喜欢自己的人,等着哭去吧。】   远在另一边的男人正坐在露天泳池边拿着手机,一身腱子肉很完美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肌肉男甚至比夏翊还要更饱满一些。   长相周正笑起来却很痞有着两颗虎牙而这样的男人却在暗自伤心,之前拒绝了自己心肝的表白还害得人家出了车祸出国疗养,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了又去恋综了,他着急忙慌的也跟着去,结果现在把人亲了后开始胆怯不敢表白,怕人拒绝怕人不喜欢自己了。   单shan萧喆zhe二声看着弹幕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他从小就脾气不好看着周围的歪瓜裂枣根本不想搭理,直到温素淼的出现,那时还小整个人都糯糯的,眼睛也是水润润的特别可爱一度让他认为是个女孩子。   从那时候起就跟在他身边保护他一直到长大也没有改变过,哪知道自己心动不自知酿成了大祸,所以真的非常胆怯。   而另一半刚从安倾弈家里出来的温素淼想了又想还是拿出手机准备说一下。   单萧喆仰躺在水面上飘着在听见手机传来的专属铃声时猛的扎进水里游到岸边扯过浴巾把手擦干后才拿起手机查看。   淼淼宝贝:我明天要去约会,不和你。   单萧喆咬紧牙关,心里的醋意疯长已经在想着把对方约出来打一顿破会掉这个约会了,结果在下一条消息出来后秒变乖乖犬。   淼淼宝贝:要是你吃醋了的话就过来找我。   单萧喆扬着眉笑的热烈,虎牙若隐若现,在想着明天该怎么做才好,就明天他要得到他的宝贝,与其犹豫不决还不如把人锁在身边,这不是他的性格,这次绝对不能再错过。   ———————   安倾弈把剩下的起酥派放进冰箱里就打算躺倒夏翊回来,左右无聊就打开了直播的页面看看弹幕。   【又躺平了。】   【我也想过这样的生活~[哭哭]】   【这样躺下去会长肉的吧。】   【那没事,安安就算再胖也好看。】   安倾弈睁大眼睛冲摄像头说:“你才胖,你胖我都不会胖的!”   【哟,终于舍得看我们了。】   【哈哈哈哈哈哈,破防了。】   【急眼了,是不是被说中了?】   【没事的安安,就算你胖成圆滚滚我也会喜欢你的。】   【那也很可爱的!】   安倾弈咬了咬牙‘噌’的一下站起来去到了三楼的健身房,动了动还有些痛的左手没有贸然去动用,而是用右手拿着个一公斤重的哑铃举着。   【不儿,来真的啊?】   【都叫你们不要乱说了,安安那小腰都和我腿一样细了!】   【没有那么夸张但也是很细了,而且还身体不好,万一这下过头了怎么办?】   【也不至于连动一下都不行吧?】   【那你也病一下呗,反正我要是手折了脚扭了我是会在好之前不带动一点的。】   【其实安安每天都有在运动的啊,你们不知道吗?】   【什么时候?】   【因为夏总不让他动所以每次都趁他在开会的时候去健身房待一会。】   【干,我怎么不知道?】   【那都是晚饭后的事了。】   【那时候我在干饭追剧……】   【我在和男朋友一起腻歪……】   【我在陪妈妈追她的电视剧……】   【你怎么知道的?】   【大家都有事你怎么没有?】   【因为我一直都在看啊,哪怕有事也是挂着平板放在一边,然后就看见了。】   【哇……你是真爱粉。】   【哪里哪里。】   安倾弈认真的锻炼着自己,虽然已经练不到夏翊那种起码也要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吧。太过认真的他连楼下车子开进车库的声音都没有听见,亏他还把窗户都打开了就为了能在夏翊回来之前练一练。   等出了一身汗之后畅快的拉伸了一下,回头就见夏翊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看样子是看了挺久。   安倾弈:……   为什么每次干什么坏事都会被抓包?关键还不是做坏事只是做被明令禁止的事……   【哈哈哈哈哈,安安他僵住了!】   【真就一动不动。】   【没办法,安安没看手机就是想提醒都提醒不了。】   【又被抓包了!】   【每次这个时候就真的笑到停不下来!】   夏翊静静看着他:“在干什么?”   安倾弈咽了下口水小心的看着他的脸色有些……看不出来……   还能干什么!你不都看见了吗!明知故问!   但安倾弈决定主动出击,抿着嘴垂下头一副委屈的神情:“我是不是长胖了……”   【哇,这脸变得……佩服。】   【一瞬间就成小可怜了。】   【啊啊啊啊啊,这委屈劲谁舍得说他啊!!!】   【你们是怎么敢说他胖的?!!!嗯?说话!】   【错了错了,我自裁!】   夏翊上前撩了撩他额头的碎发,把他的头抬起来轻声问:“谁和你说什么了?”   安倾弈顺势抓住他的衣袖钻进怀里,闷闷不乐的说:“粉丝都说我很胖。”   【不带告状的啊!】   【有人撑腰就是不错哈。】   【呜呜,夏总会不会顺着网线过来制裁我?】   【哈哈哈哈哈,你们说老板娘胖,小心第二天被老板找茬!】   【还好我不在夏氏工作。】   夏翊抱着他捏着他的腰:“没有,太瘦了。”   安倾弈抬起头委屈巴巴的看着他:“真的吗?”   夏翊直接弯腰把他抱了起来,还往上颠了颠:“很轻。”   【哇,跟玩一样就抱起来了。】   【啧啧,这男友力。】   【这臂力估计挂一晚上都不带累吧。】   【楼上你说什么呢,不能白日宣那什么啊。】   【但大馋丫头确实想看!!!】   安倾弈揽着他的肩膀还是不太相信:“你本来就身材好力气大,不像我都躺那么多天了肯定胖了!”   见他还不相信,夏翊只能抱着他去找体重秤,这个体重秤还是安倾弈来的第一天买的,想着一天养胖一斤的……   把人放在秤上,过了一会显示‘60’整。   夏翊面色沉下来,把手放在安倾弈的腰身上,细细把玩。   安倾弈看着他把电话打给了游意,在一旁大气不敢出,出院回来了的时候才量的64,现在瘦了四斤,他都能想象到某人的怒火了。   嘟——   游意:“夏总?”   夏翊音色很沉:“给崽崽请一个营养师,最好就这两天。”   电话那边安静了一瞬才回答道。   “安安怎么了吗?”   夏翊死死盯着体重秤上的数字:“又瘦了四斤。”   游意瞬间严肃起来:“我现在就去办。”   等挂完电话后夏翊看着装死一句话不说的人:“解释一下。”   安倾弈:……   他怎么敢说!   ---------------------------------------- 第二十七章   【不是就瘦了吗,为什么这么严肃?】   【妈耶,才一百二不得瘦得只剩骨头架子!】   【安安都这么高了怎么还这么瘦啊!】   【也不怪人家夏总生气吧?安安从小身体就不好一直被好好养着的,结果现在没有胖还瘦了,不生气才怪。】   【对啊,你从小捧在手心里的,不仅没把人养好还让人瘦了,换你气不气?】   【安安官方身高好像是185吧?那标准体重是64-82,现在人家60!你细品。】   【完了,要是夏总知道安安背着会不会发飙?】   【我觉得不会,最多说几句。】   【是最多‘欺负几下吧’~】   【啊呀,瞎说什么大实话~】   安倾弈想萌混过关被夏翊义正言辞的阻止了:“我要听实话。”   安倾弈搓着衣角只觉得大难临头:“我趁你在书房工作的时候偷偷去了健身房……”   夏翊捏着他腰上的手收紧,语气不明:“看来你是一刻都离不开人。”   安倾弈一股麻意从尾椎骨升起,颤颤巍巍的把腰上的手拿掉,红着脸认错:“没有下次了,我保证会听话的。”   夏翊收回手看着他,黑色瞳孔波澜不惊:“每次都说自己会乖,但其实很少听话吧。”   安倾弈移开视线拒绝承认:“才不是呢。”   夏翊把人抱起来在屁股上拍了拍:“那既然这样,就实行惩罚制吧,不听话就搓一次,出事隐瞒我就自卫一次给我看。”   安倾弈愣愣的看着他,后知后觉的变熟了:“啊?”   夏翊在他脸颊上咬了一口:“当然你要是想上本垒也关系,从今天晚上开始我一点一点教给你。”   安倾弈:@*/#%   脑袋过载了。   【这!是!我!能!听!的!吗!】   【这是我当牛马应得的!】   【啊啊啊啊啊,今天晚上!我要在床底!】   【这个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我想的那个!?】   【嘿嘿,就是那样,我就说是美人1吧。】   【站反了!呜呜呜呜~】   【我也,但是这样也不是不可以~[吸溜]】   【也不一定、吧——】   【如果安安是右位的话,夏总为什么还要教他?直接自己来不就可以了,但是左位的话就需要教了,因为我们安安年龄小什么都不会啊!】   【哇,从什么都不会的状态开始教,那真的太瑟了!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啊!】   【!!!太符合我这种看破文的了!】   游意效率很高,三个小时后就带着营养师上门来了,营养师姓刘,已经三十多了。   【怎么又一个美人?】   【这一天我真的值了。】   【一看就是文里的疯批恶毒美人!】   【毒美人么一口,么么么么。】   游意换了鞋后对着夏翊点了下头:“爷。”   【还像黑色职业的称呼。】   【你不知道吗,祈安公司起来之前是干这行的。】   【原来我们安安是老大的男人吗。】   夏翊看了一眼营养师:“嗯,人可信吗?”   游意从公文包里拿出资料递过去:“已经查清楚了,能力数一数二。”   夏翊接过看了一遍后对着老刘说:“跟我来吧。”   老刘恭敬的点着头跟着去往厨房,熟悉餐具和饮食,记录过敏源和不爱吃的食物。   游意没有跟着一起去而是走到沙发看着把自己蒙在毯子里的鼓包笑了笑,把公文包放下后拍了拍鼓包:“安安。”   安倾弈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整个脑袋都成浆糊了,翊翊让他当左位,他能行吗他还不会啊,这该怎么办,万一当着人的面丢人了怎么办,要不要去看看视频?不不不,翊翊不会允许的,醋劲比自己还大,那应该怎么办才好……   感觉到有人拍了拍自己后人还在恍惚之中,从毯子里冒出一个头来在看见游意后下意识软软的叫了一声:“爹地。”   【是安安的爸爸吗?颜值真的好高!】   【一家子美人啊。】   【但安安叫的是爹地吧?】   【没错,难道——】   【安安有两个爸爸!】   【这不就是我梦想中的CP生活吗!】   【那安安爸爸肯定也很帅!】   游意轻轻应声,神色温柔的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怎么把自己蒙住了?”   安倾弈抿了抿唇:“翊翊惯会欺负我。”   游意轻笑一下:“爷他最疼你了。”   安倾弈轻哼:“就他最会知道欺负我了。”   游意认认真真的看着他,瘦了很多但精气神很好,看起来身体恢复的很好,那可就真是太好了。   安倾弈从毯子里出来往厨房看了几眼:“这个营养师做饭应该不难吃吧?”   游意摇头:“不会,雇佣他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做饭好吃。”   安倾弈放下心来:“那真是太好了。”   游意两手交握纠结的问到:“要……回家吃个饭吗,你爸爸他也很想你。”   安倾弈静了一瞬:“你说也?”   游意压下心里的苦涩:“我也很想你,那件事……是我太过偏执了,爹地给你道歉。”   【这是咋了,气氛很不对劲。】   【应该是吵架了吧?】   【不会吧,安安那么乖。】   游意第一次露出这种小心翼翼的神色,在安倾弈的认知里他一直都是可靠的、包容的、温和的、聪明的,也是爱他的,只是景在星排在他前面……   那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因为知道他们很相爱所以把对方放在自己心里的第一位是很理所应当的,对于游意有时看向他的眼神其实更多的是不解,他也承认当时是有赌气的成份在,说话也不好听,但游意每年准备的生日礼物他都有认真的收起来的。   游意对他的爱不像对景在星那样容易浮现在表面,而是如春雨润物细无声,是细致而悄无声息的,对他是很内敛的,是有把他当儿子爱的。   安倾弈伸手拉住游意冰冷的手,对他笑得眉眼弯弯:“好呀,明天我会和翊翊一起去的,也得让家长见见孩子的男朋友的。”   【xql要见家长了!】   【宣!真是太好了!】   【感觉我比他们还要激动!】   游意开心之余又有点担心:“你和爷还是下次再一起去吧。”   安倾弈歪头:“为什么?”   游意欲言又止,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的爱人确实很幼稚:“你爸爸一直对于爷把你拐走了这件事耿耿于怀,我怕他做出什么过于幼稚的事来。”   安倾弈了然的点点头:“也是,爸爸确实很幼稚,但他应该不会敢在翊翊面前放肆吧?”   游意迟疑的点了点头:“那就一起吧。”   定下之后爹儿俩聊了很多,大多数都是安倾弈聊着在国外的生活,游意则认真的听着时不时也会说几句,气氛很融洽。   【笑死,一起吐槽对方幼稚是怎么个事啊!】   【这种家庭氛围真的好好!】   【我们安安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呀!】   【有爱自己的爹地爸爸还有爱人!我们安安真的很幸福!】   【希望安安健健康康的一直幸福!】   ---------------------------------------- 第二十八章   营养师老刘在做完晚膳后就离开了,夏翊坐在对面眼都不眨的盯着某人吃饭。   问:至于为什么不坐在人旁边。   答:因为某人太会撒娇,自己容易失守所以才坐在了对面。   安倾弈苦着脸吞着嘴里的药膳,果然好吃都是骗人的,再怎么不做都去不掉里面的药苦味,他从小就吃药对药味都有PTSD了。   【哇,看着就好苦。】   【不对,是看起来很好吃但看安安就知道是真报吃!】   【小脸都皱在一起了。】   夏翊看他这样只能转移注意力:“刚才和游意说什么了?”   安倾弈吞下嘴里的药膳吐了吐舌头说:“让我们明天回去吃饭。”   【真好,xql要99!】   夏翊一愣,这是要见家长了吗,虽然之前已经去过了但只有自己一个人,现在才是正式的见面,该准备什么?上次送了什么?这次要不要贵重一些,送点车和房?   安倾弈看他正在发呆,缓慢的把碗往外挪着眼见就要摔下去时被夏翊及时扶住拉了回来。   【哈哈哈哈哈,好像猫猫啊!】   【又被抓包了!】   【真的太可爱了!】   夏翊挑眉:“不听话?”   安倾弈瞬间就想到了昨天,他被带着探索着他从未见过对方的地方,基本都是夏翊带着的他当时直接宕机了,但这种事得他自己一个完成,夏翊帮不上忙后面只能不了了之转而探索着自己的物件。   【干什么,怎么就脸红了?】   【哇哇哇,一句话就脸红了?】   【哟哟哟,看来不听话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说!】   【啧啧啧,明明知道安安是左位但是会下意识的把他当右位。】   【我也是,安安太娇太软了!】   想到这赶忙摇着头,把药膳直往嘴里塞:“我最听话了,这药膳真好吃,刘老手艺真好。”   看他塞的急切,起身去接了杯水过来:“吃慢点。”   安倾弈脑袋还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被他出声吓的一哆嗦嘴里的药膳几乎瞬间就噎住了。   夏翊赶紧给他顺了顺背,把杯子抵在他嘴边慢慢给他喂着。   【真的好细心!】   【能看出来平时我们安安被照顾的很好。】   【真是好福气啊,崽崽。】   安倾弈喝了好几口才咽下去,脸都憋红了。   夏翊摸了摸他泛红的脸:“不用吃这么急,没人催你。”   安倾弈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还不是都怪你,没事就刺激我。”藏不住的羞涩显现在脸上。   【怪、你!刺、激!】   【哈哈哈哈,原来是想到什么事了才呛住的吗。】   【少儿不宜的事。】   【啧啧,安安要真是右位还不得被欺负死。】   【是爽死吧。】   【不是右位也被欺负死了。】   【但更爽了。】   夏翊拒不承认的换了个问题:“明天过去吃饭应该带什么?”   安倾弈抬头看他:“什么带什么?”   “见面礼。”夏翊思索片刻道:“我上次去过但就我一人,这次正式见面,得好好准备。”   安倾弈愣住了:“什么时候?”   夏翊伸手撩了撩他的头发:“在你刚离开的时候,把你拐走总要给他们两口子一个交代吧,这样才能在你回来了的时候光明正大的追求你。”   看着他静了一会才轻哼着:“这都怪你,胆小鬼。”   夏翊笑了笑附身亲了他一下:“怪我,我是胆小鬼。”   【看来有故事。】   【我猜应该是我们安安先表白被拒了,然后分开了一段时间,换夏总追的人。】   【点了。】   【我们安安真的超主动!】   【争取自己的幸福,麻麻支持你。】   【勇敢的人先享受爱情!】   【居然能拒绝我们安安,夏总你是个人物。】   【笑死,人家本来就是人物,还是大人物。】   安倾弈哼哼:“随便买点就好了,爹地不挑的,就是爸爸会很难搞。”   【这就是现实里的家里白菜被拱了吗?】   【应该是白菜主动跟花跑了吧。】   【来自老父亲的不甘。】   【老父亲觉得除了自己谁都不配照顾自己的宝。】   【真的好期待见面会发生什么,可惜不能跟过去。】   【要哭死了!】   夏翊没把景在星那不痛不痒的不甘,半开玩笑的捏着他的耳垂说:“我看把你漂漂亮亮的带回去比带礼物更容易进门。”   安倾弈听了,脸唰地红了,小声嘟囔:“我本来就好看。”   夏翊摸了摸他的头:“对,崽崽最好看。”   【我们安安最好看!】   【安安被夸成翘嘴了!】   【这傲娇劲,我爱死了!】   【哈哈哈哈,第一次见跟人回家拿礼物还不能进门的。】   【安安就是最好的礼物!】   ————————   景在星掐着点把饭做好后全部温着,拉着游意在衣帽间里挑挑拣拣的。   游意坐在椅子上浅眠着,昨天景在星折腾到很晚,要不是说了今天安安回来吃饭估计又得闹到早上四五点,狗东西真TM老当益壮。   景在星拿着件衣服比在身前在镜子里看着:“这身可以吗?”   游意眼睛都没睁敷衍的嗯了一声,景在星看了他一眼把衣服扔在一边上前掐着脖颈又把人狠狠亲了一顿才放过他继续挑着衣服。   游意坐在原地大口呼吸着,心里的暴力因子蠢蠢欲动,在睁开眼看见一地狼藉后彻底爆发。   啪!   景在星揉着挨了巴掌的脸,一言不发的收拾着被他扔的到处都是的衣服,看他那委屈劲即使心里知道百分百是装的,但还是软了点语气说:“之前也不见你这么在意形象,今天又抽什么疯?”   景在星不乐意的嘿了一声:“那能一样吗,爷可是也会来,我怎么能被爷比下去,我得让软软知道,男人!并没有那么好。”   牛掰,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游意的手捏的嘎吱作响:“爷多大你多大?”   景在星冷哼:“他马上就三十了,跟我差不多大了,肯定已经不行了,但我不一样,我正值壮年。”   今年二十有九的夏翊:……   真·道反天罡。   啪!咚!   景在星捂着另一边也被挨了巴掌的地方,幽怨的看着游意走远的背影,他头上也被揍了一拳。   然后默默翻出了压箱底的衣服换了起来。   ——————   安倾弈坐在沙发上的时候还有些疑惑:“爸爸人呢?”   游意嘴角的浅笑一僵:“不用管他。”   夏翊看着楼梯上的人闭上眼偏过头不看:“已经下来了。”   游意彻底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安倾弈不明所以的转头看去,瞬间睁大了眼睛。   景在星穿着亮黑色的燕尾服,内搭是复古花领的白色衬衫,两肩还有流苏,腰间的扣子是金色的短链更显腰细,包裹在西服裤里的大长腿一览无余,擦的蹭亮的皮鞋踩在楼梯上,像是在走T台,非常、非常耀眼。   安倾弈被帅的一愣一愣的:“爹地你有晚会要参加吗?”   游意坐在一边闭着眼装死,仿佛不认识他。   夏翊一言不发的把安倾弈拉到自己身边:“不要和他学,容易变傻。”   景在星悠悠然的坐下,优雅的翘起二郎腿:“难道不帅吗?”看了一眼夏翊的着装哼笑着,“至少比爷您帅就行了。”   一旁的游意:……   能打死他吗?   捂住安倾弈眼睛的夏翊:……   骚孔雀开屏,迟早骚死你。   失去视觉但没失去听觉的安倾弈:……   爸爸,原来你是这样的爸爸。   ---------------------------------------- 第二十九章   夏翊疑惑又无语:“和我有什么关系?”   景在星继续孔雀开屏:“当然有关系,虽然您是我的终身雇主,我很尊敬您,也尊称您为爷,但我们家的娇花可不是那么好摘的,总得硌应硌应您我才能舒心一点。”   夏翊挑着眉有些意外,这还是景在星第一次说出这么直白的话,虽然他性子很直接但基本还是会拐一下才表达出自己的所想要的结果,看来也不是不能当好一个父亲。   安倾弈把捂在眼睛上的手拿下来:“爸爸不用这样,虽然我被摘走了但还是你的儿子啊,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一句话说到了景在星的心坎上,欣慰的说:“软软懂事了,还是我的贴心小夹克。”   安倾弈瞬间变脸:“也可以是破洞小夹克。”   景在星坐起身来:“嘿,你——”   游意按住他:“行了,明知道安安不喜欢这个小名,私底下叫叫就算了,现在去把你身上的衣服给我换了!”   景在星怕叛逆道:“我不,这衣服多好看怎么就不能穿了?”   游意捏起拳头举在他的面前:“这衣服也得看场合穿吧,快给我去换掉,显眼的玩意。”   景在星撑着最后一丝倔强:“这场合多重要,我这么穿一点都不违和。”   游意没有废话,直接pangpang两拳给了出去,已经劝了两次了不必再浪费口舌,重拳出击就对了。   景在星捂住脑袋上楼换衣服了,游意则把他做好的菜端了出来,饭是夏翊盛的,筷子也是夏翊拿的,安倾弈就乖乖坐在餐桌边等着开吃。   安倾弈眼巴巴的看着桌子上诱人的菜,全都是他喜欢吃的,伸手拉住夏翊的手,期待的问:“我可以吃这些吗?”   这一句刚好被换完衣服下来的景在星听到,立马走过来分开安倾弈拉着夏翊的手,不可置信的说:“爷你不给安安吃饭?!”   夏翊淡淡瞅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对着安倾弈笑了笑:“今天可以破例一次。”   安倾弈欢呼:“好耶!”   景在星坐在游意旁边,还是很不满:“居然不给我乖儿子吃饭,这男朋友留着干什么。”   游意把筷子递给他的同时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别老是想一些有的没的,安安最近瘦了很多在吃药膳调理,是 要忌口的。”   景在星哦了一身声,后知后觉的看向桌子上他炒的菜,是安倾弈喜欢的但也是不怎么能吃的,把筷子放下起身去厨房又煮了一碗青菜肉丝粥端到安倾弈的面前:“怪爸爸不够细心,这是给你赔罪的。”   安倾弈吃的很满足,闻言道:“都很好吃,谢谢爸爸。”   景在星给他夹着菜:“好吃就多吃点,在国外没有吃好吧,看看这小脸瘦的都没有肉了。”   游意也跟着夹菜:“平时没事也可以过来,我们很欢迎的。”   安倾弈嘴里塞得满满的说不了话只是用力的点了点头。   夏翊把牛奶热过后放在他的手边,然后慢慢帮他挑着骨头和鱼刺还有剥龙虾壳,肉堆的高高的足足的才停下动作自己吃起来。   一顿饭吃的非常满足。   安倾弈揉着肚子感叹:“真的好久都没有吃这么饱了,撑的慌。”   游意找出消食健胃片给他喂了两粒,夏翊心疼的替他揉着肚子:“那碗不喝也行的。”   安倾弈摇头:“那怎么行,爸爸都给我做了,必须要吃完的。”   刚洗完碗擦着手的景在星愣了愣,无奈的叹口气:“傻孩子,吃不完可以留着下一顿,实在不行也可以让我们分担的。”   安倾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太久没吃到了,总想多吃一点。”   游意摸着他的头发:“想吃以后机会多的是,胃撑坏了难受的是自己。”   夏翊温热的手揉在身上非常舒服,力道适中让人昏昏欲睡,看着快睡着的人,三人自觉放轻动作,景在星上楼收拾着房间和被套,游意去厨房做着有助于消化的山楂蜂蜜水,夏翊轻轻把人抱在怀里往房间移动着。   放在床上把人外套鞋子袜子都脱掉后塞进被子里,自己也跟着躺进去紧紧抱着人一起睡着午觉。   景在星来到厨房看着劳作的游意感叹着:“真是吃了就睡,跟只小猪一样。”   游意垂着眼眸认真看着锅里的山楂:“这样就好,多长胖一些才能安心。”   说到这景在星就开始吐槽:“T国这么大连能吃的都没有,看把人瘦的迟早要被举报,一会我就写举报信去。”   游意把做好的山楂蜂蜜水温好,转头在景在星唇上亲了一下,景在星也伸手把人抱住。   游意依赖的在他脖颈处蹭了蹭:“能原谅我真的太好了。”   景在星摸着他的头安抚着他:“你对他的爱他是能感受到的,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能原谅你。”   游意摇着头:“是我做错了。”   景在星亲着他:“不是你的错,你只是病了而已。”   游意还是摇着头,景在星笑着抚了抚他的脸颊:“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过错全都在我,我才应该去和安安道歉。”   游意抬起头看着他,眼眶微红。   景在星怜惜的吻在他的眼尾:“这件事不要再提了,你要是非揪着不放还认为是自己的错,那我就只能负荆请罪的去找安安了。”   游意迟疑半晌才点了点头。   景在星开始插科打诨:“明明那件礼物是你给我买的,我以为我穿上你会喜欢的。”   游意睨了他一眼。   景在星歪头:“难道我说错了吗?”   游意揪着他的衣领:“我是喜欢,但我也说了要分场合。”   景在星装作不懂:“哦?今天这场合就不行吗?”   深知他什么德行的游意并没有拆穿他,只是顺着他恶劣的心思说他想听的话。   耳语亲密又暧昧,刺激着人的神经末端控制着人的反应。   “我更喜欢你单独穿给我看。”   你知道我爱你吗?   “为什么?”   我知道。   “因为这样才好做事。”   那你知道我的欲望吗?   “做什么事?”   我也知道。   “亲手脱下来再亲吻你。”   那你呢?   “那真是、太好了。”   我只会比你更加深沉与急切。   濡湿温热的吻落下,相触时爱意流转、经久不息。   欲望渐渐扩大到无法满足的地步,但亲吻拥抱能满足灵魂,说在爱意之前是欲望先显现,可是我的爱意直白又浓烈。他值得你去触碰去拥抱、值得你去拥有他、值得你千万次的去确定、值得你无数次的回头,也值得你拿相同的爱意去交换,这样我会很开心。   我的爱永远拿的出手。   ---------------------------------------- 第三十章   睡醒时房间里漆黑一片,不知今夕是何朝,翻身仰躺着伸了个懒腰,头在枕头上蹭了蹭,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默数着:三、二、一——   房门被打开了,光从门外争先恐后的挤起来,夏翊先是看了他一眼,确定人醒了才走进来,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睡的好吗?”   安倾弈点了点头,睡的粉粉的脸蛋在微弱的光源下显得更好摸了,夏翊直接低头咬了一口软软的触感还带着热气然后捂住他的眼睛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把窗帘打开了,橙粉色从天边染进了房间里。   夏翊等了一会才收回手,捏了捏安倾弈的耳垂,神色温柔的说:“午安,崽崽。”   安倾弈伸手抱住他,脸在他的手腕处蹭了蹭:“都快到晚上了,这么不叫醒我?”   夏翊把他抱起来,去柜子里拿出衣服给他穿着:“都巴不得你多睡一会。”   好像医生说过一些数值是可以通过睡觉休息来恢复的,身体不好嗜睡很正常。   安倾弈乖乖任他摆布————在晚霞的渲染下变暖,夏翊喉结滚了滚。   安倾弈不知道他在看什么,………………,这才注意到他并没有穿早上的衣服而是换了宽松柔软的睡衣,——————————,当时困迷糊了。   夏翊动作一顿,给他穿好后才握着他的手拿了下来:“怎么了?”   安倾弈仰着头看他,浅色长发凌乱,眼睛澄澈:“有没有——?”   夏翊摇头,   …………   安倾弈松口气:“那就好。”   夏翊把他抱了起来往浴室走去:“洗漱一下,下去吃饭。”   安倾弈贴着他闻言笑了一下:“真成小猪了。”   夏翊拍了拍他的屁股:“不会,你要补的营养有很多,如果单纯吃饭就能胖的话我会很开心。”   安倾弈下来站在洗漱盆前洗脸,看着站在他身后给他梳着头发的男人,头顶的灯光倾斜而下,给夏翊的面部轮廓打上了一层阴影,明明是很凌厉浓烈的长相此时眉眼认真的抓住手里细软的发丝一板一眼的编着辫子。   一开始还只会编麻花辫,经过这段时间刻苦的学习已经能编的出神入化了,举起两小缕交叉,从旁边再拿一缕融合交叉、再又拿一缕再融合交叉、依次往下,到耳后先固定住再把另一边也这样编下来,拿起固定好的再编着麻花下来,绑好后从上到下扯一下变得更加蓬松。   看着镜子里像是公主发型的自己,安倾弈抬手压住夏翊的脖颈转头亲在他的唇上:“奖励,不过这样绑真的不像女生吗?”   夏翊看着镜子里疑惑的脸,粉嫩又精致,这是他亲手养出来的,气质上的确像是个养尊处优的公主,毕竟把人太过娇纵了,但脸不会。   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精致小王子。   夏翊偏头在他颈侧落吻,红梅朵朵开:“不会。”   安倾弈点头:“那就出去吧。”   两人手牵手到客厅时,景在星正搂着游意看电影,看见人后心情很好的笑眯眯的说:“哟,小懒猪起来了?”   安倾弈有些羞涩的抿了抿唇:“太困了。”   景在星伸手拍了拍另一边的位置:“来挨着爸爸一起看。”   安倾弈点点头刚想走过去就被夏翊抱在怀里在景在星相反的位置坐下了。   安倾弈愣愣在他怀里抬头:?   景在星看着夏翊也有点懵:“爷,您干嘛呢?”   夏翊拍了拍怀里的人,帮他调整到舒服的姿势:“近墨者黑,不要和他多呆。”   景在星一下就坐直了:“我哪里坏了?防贼似的,我还能害安安不成?”   夏翊不说话,只是拿过桌上的葡萄扒皮喂到安倾弈的嘴边。   安倾弈沉默了一会才张嘴吃下。   游意按住想要起身说个明白的爱人,语气略带哄人的意味:“谈恋爱坐在一起很正常,你不要做拆散孩子姻缘的坏家长。”   景在星不满轻哼:“我怎么黑了,明明守法好公民,再说如果要论谁黑那肯定是爷啊,毕竟是黑色职业老大出身,连我都只是个小弟而已。”   夏翊:……   伸手捂住安倾弈的耳朵,语气悔恨:“是我的错,我不该带你回来。”   听了全部对话的安倾弈:……   怎么感觉翊翊有点幼稚?真正近墨者黑的人其实是他自己吧。   景在星睁大眼睛:“什么意思,剥夺我见安安的权利?我可是他的爸爸!”   夏翊掀起眼皮淡淡看了他一眼:“崽崽户口本在我这。”   景在星抬起手颤抖的指着他、身旁的空气:“你、你,卑鄙!”   游意头疼的打断他的演戏:“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当时我们两个是黑户都没有身份证,不可能办的了领养手续,只能让爷去办。”   景在星耸肩:“有感而演。”   游意无奈的掐了一把他的腰,没掐动。   景在星挑起眉看向他,凑到耳边:“现在不可以,等晚上再meet你。”   游意推开他,偏过头脸色有点臭:“谁想这个了,脑袋里能不能有点正事。”耳垂红意明显。   低低的笑声在耳边炸开,语气暧昧:“c你就是我的正事。”   游意恼怒的瞪着他,想给他一巴掌但怕把人打爽了,这点还是之前无意间发现的,那段时间经常跟着夏翊出差导致很久没见,刚到家时景在星像是*濪的狼一样直接把自己摔在床上。   看着他发沉的眼眸都有种里面泛红的错觉,心里有些惊慌,挣扎之时不小心给了人一巴掌,不疼但响,游意愣住了,伸手想去查看却被抓住,他看着景在星用舌头在口腔内侧顶了顶被打的地方,嘴边扬起一抹略带邪气的笑看着他的眼神越发深邃:“谢谢宝贝奖励,我会更加努力的。”   接下来的三天,游意都没有出过。   狗男人体力该死的好,也恨自己体力好。   安倾弈好奇:“爸爸和爹地没有身份证明吗?”   游意点着头:“从地下交易所出来的人都没有身份,之前的身世都写着已死亡。”   “地下交易所?”安倾弈更加好奇了,眼巴巴的看着他。   游意下意识的摸着手腕,犹豫着该不该开口。看出他的并不想回忆过去的事,景在星懒洋洋的开口接过话题:“先来说说我吧。”   “父亲早亡,但我有一个很爱我的母亲。”   ---------------------------------------- 第三十一章   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母亲一个人把我拉扯到大,我是她的希望也是她的骄傲,在我八岁时她另嫁了,婚后一年便有了我的弟弟,虽然对那位男人没什么感情,但对于即将到来的弟弟我是有非常强烈的身为哥哥的责任。   可他的到了夺走了母亲对我的好,不再对我唠叨、叮嘱、关切,陪着我饭后散步了,她开始从早到晚都围着弟弟转,我想着等弟弟长大后就会好的,但没有还是一样的。   直到我想存钱给妈妈买礼物却被班里的同学污蔑偷钱时,母亲被叫到学校来并没有打骂我而是温和的问我有没有,我很坚定的否认,她说相信我。   两鬓斑白的矮小女人站在办公室里,前面是流言蜚语后面是心爱的儿子。   母亲的文化不高,虽然用词很吃力但条理很清晰,她一遍又一遍的重申着:我的儿子我清楚,他不是这样的孩子。   我很庆幸我有这样的一位母亲。   这件事在母亲坚决的态度下解决了,我又回到班里上课。   那天我带着买的礼物,满心欢喜的回到家里发现一片狼藉,那个男人并不在家,我很担心的询问着,但母亲看我的眼神非常冷漠,她拉着弟弟的手说:你没有弟弟听话会撒娇,我不喜欢你,你这个会偷钱的东西怎么会是我的儿子呢,我去做了亲子鉴定,结果显示你不是我的儿子,所以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这些话把我砸懵了,愣愣的看着母亲带着弟弟离开了,我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之后我就被消除户籍进入了地下交易所,跟着指令在活着,我的大脑还是懵的,我不敢相信我不是母亲的孩子,更不敢相信她不要我了。   直到有个男孩对我说:我有妈妈会赎我出去,而你呢,你个没有母亲的杂种。   我把他打了,思绪也找回来了,打算得过且过。   然后就看见了一位长得异常亮眼的少年,每次都会对上他的视线然后又会移开视线,让我觉得很有趣,开始接近他和他交流变成了朋友。   在又打赢了一场比赛后,交易所给了奖励我,一封我母亲的遗书。   给我心爱的星星:   对不起宝贝,妈妈不求你原谅,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那天说的都不是妈妈的真心话,妈妈实在是没有办法了,那个男人欠了债,根本还不清的债,妈妈不能看见你被带入深渊里,所以妈妈撒了谎,对不起宝贝,妈妈真的很爱你很爱你,就算妈妈以后不在了也要好好对自己好好活下去,妈妈会在天上守护你的。   原来另嫁是不希望他在学校里受人排挤被人欺负,说他是没有爸爸的小孩。   嫁给的那个男人太会演了,以为会是一位好爸爸,母亲和他并没有感情,弟弟是在男人酒后半强迫的产物,对弟弟非常关切是因为弟弟没有他听话,往往需要人盯着才能做好事情,所以要花大量的心思才能把人教好。   然后、然后……   宁愿自己还不起债被打死也不愿把他拉进来,所以恶语相向把人赶走了,他被卖进地下交易所的这件事是男人做的,母亲并不知情她还傻傻的以为我自由了,甚至偷偷留了一张银行卡,里面的钱够我高中所有的学费,这是她能做到的所有了……   景在星得知一切后在游意的帮助下从交易所出来了,但他到底还是没能见到母亲一面,甚至连骨灰都没有拿到手。   夜像死了一样沉静,游意看着景在星在大桥上的栏杆上坐着,毫无生机。他对上了一滩死寂的眼睛,没有意识没有希望。   游意浑身发抖,腿像是被灌了水泥一般难以挪动一步,但他知道景在星在想什么又想干什么,他想跳下去。   游意闭了闭眼,难道又要失去了吗,看着直直下落的身影呼吸渐渐急促,在水花炸开时猛得跳进了河里快速的向景在星游去,死死抓住人带到了岸边,明明没有呛到水现在咳的像是要死了一样。   他紧紧抓住景在星湿漉漉的袖子,从来都冷心冷清的人、挨打永远一声不吭的人此刻呜咽出声:“求、求你,不要,不要死,你还有我还有我在,求求你不要……呜——”   喉咙发紧,窒息般的感觉笼罩着他可他明明在呼吸啊?   “就当为了我,求你活下来,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景在星看着把他当成全部的人,伸手擦去了他的眼泪,想着起码还有人在因自己而活,那就再活一活吧。   这一活就是十几年。   成年后和游意一起被送到夏翊身边,因为有个好主子所以日子过得很潇洒,他也收到了主子送的礼物——他母亲的骨灰,完整的骨灰。   他母亲在被债主打死后丢在了荒郊野岭,被好心人发现又不敢报警,只能将人带去火化选了个好位子葬下了,夏翊查到后就带人去了坟墓前将骨灰盒挖了起来,虽然会有些不礼貌,但人总该回到家回到心爱的人的身边不是吗。   景在星亲手选了一处墓地重新将人安葬,自此风吹故土情意浓,灵魂归处是吾乡。   景在星喝了口水神情自然:“这就是我的故事了。”   游意除了脸色发白没有其它应激反应。   夏翊沉默着。   安倾弈眼尾浸湿,泪水啪嗒啪嗒地掉着。   景在星无奈叹气:“怎么我这个故事主人公还没哭你就哗啦哗啦的掉小珍珠了。”   安倾弈眼泪汪汪的看着他:“爸爸真的好辛苦。”   景在星笑着伸手搂住游意:“我一点也不辛苦,我有阿意有你还遇到了爷,我现在很幸福,真的很庆幸当时从深渊里爬出来了。”   夏翊拿着湿巾轻柔的给他擦着眼泪,结果越擦越多,轻轻笑了一下:“怎么还越来越伤心了。”   安倾弈哽咽着:“我没有想过爸爸之前过得这么苦,好难受。”   夏翊揉着他的耳垂:“没想过才是好的,你是我们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如果让你懂得了这些倒是我们废物了。”   安倾弈正伤心呢,闻言呛了一下扯过他手中的湿巾自己擦着:“能不能不要破坏气氛。”   夏翊挑着眉闭上了嘴。   安倾弈看向游意抓紧了手里的湿巾:“那爹地呢?”   景在星伸手把游意按在怀里,食指抵住唇:“乖,咱们换个话题。”   安倾弈点点头乖乖的没再提起,而游意则被景在星抱回房间里放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后在额头落下一吻:“睡一会吧,下面有我呢。”   脚步声远去,门被关上。   游意侧过身子蜷缩起来,思绪被拉回之前——   ---------------------------------------- 第三十二章   游意是个孤儿,但因为长的好看在孤儿院里很受欢迎日子过得也算开心,直到一对夫妻收养了他。   养父是一名温和的政治老师,养母是小卖部的老板,日子非常潇洒。由于养母年轻时做过手术很难怀孕所以夫妻俩决定在孤儿院里领养一个,看来看去注意到了游意。   这个孩子很乖,不哭不闹还会帮忙照顾其他弟弟妹妹们,哪怕可以依靠优势的样貌来获取喜欢和优势但他并没有,得到多少拿多少从不嫌少还会把自己得到的分享给其他人,懂事又乖巧。   被接回家后也没有兴奋的乱跑乱看而是乖乖的坐在沙发上叫着爸爸妈妈。   夫妻两个很满意这个儿子。   养父给他取名为‘游意’   是“我忘了是哪两句,星星和小意的名字都有。”找不到了,I'm sorry.   游意非常喜欢,三个人过的很好,养父教他知识与大道理,养母带着他一起犯错然后被养父温和的说教,三个人其乐融融的,这让游意对家的认知越来越清晰,养父母人很好哪怕后面怀上了自己的孩子也没有把游意送回去待他一如从前,这让游意对未出生的弟弟满怀期待。   好景不长,养父母出车祸了,当时养母想吃狼牙土豆,游意下车去给她买,车就好好的停在哪没有占道也没有违规但就是被撞了,撞过来的车几乎没有踩刹车直直撞了过来,飞出去好远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就当着游意的面……   后来怎么去的医院怎么带着遗体去的殡仪馆怎么参加的葬礼怎么入的坟墓都记不太清了,他的爸爸妈妈弟弟都没有了……没有了……   然后他被养父的妹妹接了回去。   游意本以为到了姑姑家能有个容身之所,可等待他的却是无尽的折磨。   姑姑觊觎养父母留下的巨额保险,把游意当成眼中钉,稍有不顺心就对他打骂,有一次,游意不小心打碎了一个杯子,姑姑立刻冲过来,对着他就是一顿耳光,还把他关进了小黑屋。   在黑暗中,游意蜷缩在角落里,泪水无声地滑落,他不明白,为什么生活对他如此残忍,好不容易拥有的幸福又被夺走。   在小黑屋里对时间的流逝根本意识不到,只知道很久很久很黑很黑,姑姑他们记起来了就给他顿饭吃,记不起来就一直饿着,最久的一次是五天都没有饭吃,饿到极致的游意只能将目光放在了老鼠的身上而他喝水的来源就是那漏水的墙角,上面布满了青苔细菌寄生虫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等再一次见到光后他对着姑姑说: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那份保险对我不具备法律效益,你们得不到那份保险。   姑姑气极把他打了一顿后就卖到了地下交易所,因为长时间的饥饿和喝了太多细菌的水,游意身子变的非常差几乎每天都在打针吃药,所以这也是他为什么明明比景在星大一岁还早进到地下交易所却和他一同被送了出去。   注意到景在星是因为他有着和自己一样的眼神,死寂、没有意识犹如行尸走肉,他知道这个少年和他有着同样悲惨的经历。   但直到少年因差点把同住的人打死被罚了之后一整个大变样。   慵懒有危险,爱贫嘴贱却又实在夺人眼球,充满野性的气质很性感,让游意死寂的心微微荡漾。   对视上的后一天少年就来他面前刷存在感了,笑嘻嘻的调戏人家又很细心的在意着对方的情绪,每次都让人生不起气来。   直到被安排到两人打同一场。   在地下拳场,游意被景在星放倒后,景在星的手顺势从腰腹摸到后背,大胆占便宜的动作让游意恼羞成怒。   他腰腹发力一个挺身,又将景在星压制住,眼中满是愠怒:“不要为所欲为,手不想要可以帮你剁了。”   景在星却不慌不忙,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哟,小意这是生气啦?我错啦。”说着还眨了眨眼睛。   周围的观众开始起哄,口哨声和呼喊声此起彼伏,游意的脸微微泛红,他刚想起身,却被景在星一个用力拉回,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呼吸交织在一起。游意心跳陡然加速,大脑一片空白。   景在星看着游意慌乱的眼神,笑容愈发灿烂:“谁让你这么招人喜欢,每次看向我时都像在诱惑我。”这句话如同炸弹在游意心中炸开,他怎么也没想到景在星会在这种场说这样的话。   骚,实在是骚。   就在这时,拳场的工作人员前来制止他们继续纠缠,而游意的心,却再也无法平静。   游意匆忙起身,避开景在星的目光,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工作人员催促着他们回到各自角落,准备重新开始比赛。   接下来的比赛,游意心不在焉,景在星的话一直在他脑海里回荡,而景在星却像是没事人一样,攻势愈发猛烈,这让游意气的牙痒痒。   比赛结束,景在星获胜。   他走到游意身边,轻声说:“小意,晚上来我房间,我有话和你说。”游意愣了一下,还没等回应,景在星就被工作人员拉走了。   晚上,游意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去,整个人窝在床上很久都没有睡着,白天景在星的话一直萦绕在耳边扰得人内心非常不平静。   就在游意辗转反侧时,突然听到窗户传来细微的声响,他警惕地坐起身,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见了窗外的身影——是景在星!   游意下床去给他开了窗户,景在星从窗外翻了进来。   “你怎么进来了!”游意压低声音,语气又惊又有点心虚。   景在星双手插兜,满不在乎地笑道:“你不来我房间,那我就来你这儿咯。”   游意睁大眼睛着他,心跳却又不受控制地加快,“你到底想说什么?”   景在星一步步走近,游意不自觉地往后退,直到背抵上墙壁。   景在星双手撑在游意两侧,将他困在中间,手直接搭在他的腰上,游意身体下意识缠抖着,头顶传来一声轻笑,腰上的手在他的注视下伸进了衣摆里面。   手心的灼热触碰着腹部的微凉的肌肤,把人往欲望的深渊推着。   游意抓住他的手,脸上满是恼怒:“你到底想干什么!”如果忽略他红彤彤的耳朵的确很像是在生气。   景在星被他可爱到,另一只空闲的手抬起他的下颚看着他的眼睛,语气难得的带着认真:“小意,我喜欢你,从接触到你的第一次就喜欢上了,你真的很可爱。”   他目光认真地看着游意,眼神炽热。   游意的脸瞬间红透,大脑一片混乱,他从未想过景在星会如此直白地向他表明心意。   “我……我要想想。”憋了半天只憋出了这一句话。   对上他带着笑意的眼睛,游意慌乱地别过头,景在星嘴角上扬,轻轻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要想想?可是你的身体已经替你做出答案了。”   说完,他直接附身吻了上去。   游意瞪大了眼睛,大脑瞬间空白,他下意识想要推开景在星,双手却无力地搭在对方肩上,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景在星的吻炽热而深情,游意只觉心跳如鼓,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渐渐地,他竟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回应着这个吻。   不知过了多久,景在星缓缓松开了他,看着游意红透的脸,轻声笑道:“现在不用想了吧,你要是真的不喜欢我就该推开我并狠狠揍一顿了。”   游意羞得不敢看他,只是低着头,双手揪着衣角,知道他还有顾虑。景在星将他拥入怀中,下巴抵在他的头顶,“小意,以后我会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所以相信我好吗?”   游意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那些曾经的痛苦仿佛都在这一刻消散,他轻轻点了点头,将脸埋在景在星怀里蹭了蹭。   窗外的月光洒在他们身上,为这份爱意披上了一层温柔的纱衣,而他们的故事,也在这深情的相拥中,开启了新的篇章。   想到这游意蜷缩的身子又放松开来,面带柔和的睡了过去。   一切黑暗都迎来属于自己曙光,不再孑然一身、不再没有依靠、不再畏惧被爱。   ---------------------------------------- 第三十三章   景在星做好晚饭后端到了房间里。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看着床上那人恬静的睡颜,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景在星把饭菜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坐在床边,静静地凝视着对方,柔和的光线洒在对方的脸上,勾勒出精致的轮廓,景在星忍不住伸出手,轻轻触碰对方的脸颊。   温柔地抚上对方的脸,轻声唤道:“意意,起来吃点东西。”   游意应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迷糊地看着景在星,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阿景……”他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景在星微笑着,把他扶起来靠在床头,然后将饭菜摆在床边的小桌上。“快吃吧,都是你爱吃的。”   游意看着满桌的饭菜,心里暖乎乎的,他拿起筷子,却突然停住,抬头看向景在星,“你吃了吗?”   景在星摇摇头,“等你一起。”   两人就这样坐在昏暗的房间里,借着透过窗帘的微光对视着。   游意突然放下筷子,扯着景在星的衣袖盯着他:“饭等会再吃……”   景在星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被游意眼中炽热的爱意所点燃,游意缓缓伸出手捧住景在星的脸,缓缓凑近,在离唇还有一厘米时停了下来。   “亲我……”丝丝热气打在唇上,眼前是充满爱意的眼神,怀里是温软的身躯。   景在星先是被迷的一怔,随后瞳色便深了起来,双手环住游意的腰,将他紧紧拥入怀中,这个吻缠绵而热烈,仿佛要把彼此的爱意都倾注其中。   许久,两人才分开,游意红着脸,眼中满是羞涩与深情:“阿景,我好想你。”   景在星温柔地笑了笑,用手指轻轻拭去游意嘴角的痕迹,“我也想你,宝贝。”说完,他又在游意额头上落下一吻。   啧啧声延续,气温升高,欲望难捱,夜还长着……   饭菜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被倒进了垃圾桶里。   安倾弈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喂到嘴边的饭,看他心不在焉放下手里的餐具把人转过来问:“怎么了?”   安倾弈垂着眼眸:“很难想象到爸爸以前过得是什么日子,听着都好窒息,说不定爹地以前的日子也很难过。”   夏翊摸着他的脸颊:“这是没有办法的,谁都不知道在自己身上会发生什么,世事无常又何必在意。”   安倾弈歪着头贴着他的手:“可他们是我的爸爸爹地,怎么可能会不在意……”   夏翊除了对安倾弈有明显的情绪之外,其他的感情对他来说很陌生,他共情不了也不知何为同情,在遇见安倾弈之前他一直处于麻木空白的状态。   看着他沉默一瞬:“给你讲个故事吧。”   安倾弈疑惑的抬眼看他,没有拒绝。   在那个做什么事都要小心的世道里,有一个年纪轻轻却心高气傲的黑道少主,他仗着自己家族的势力和背景,行事肆无忌惮,完全不顾及他人的感受。   有一天,这位黑道少主听闻了一桩生意,本应是别人接手的,但他却不管不顾地强行抢走了这单活计。不仅如此,他还毫不留情地打伤了原本负责这个任务的人,丝毫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然而,他这种鲁莽的行为却引来了严重的后果,被他抢走生意和打伤的人对他恨之入骨,发誓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于是追杀就此展开。   黑道少主虽然身手矫健,但面对对方的疯狂报复,他也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他开始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愚蠢和不负责任,但此时已经悔之晚矣。   在生死攸关的时刻,一道身影如同天降神兵一般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那个人身手矫健,动作迅速,眨眼间便将那些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打得落花流水。   得救后的他,身体虚弱不堪,几乎失去了意识。那个人二话不说,背起他就往家走,这个家虽然简陋贫困,但却充满了温暖和关怀。   那个人细心地照料着他,给他擦拭伤口、喂他吃药,甚至为了赚取足够的医疗费用,每天都拼命工作到深夜,累得几乎瘫倒在地。   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黑道少主渐渐地被那个人的善良和坚韧所打动,他发现自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人,这种感情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越来越炽热,无法熄灭。   少主毅然决然地拒绝了父亲让他回家的要求,他心意已决,无论如何都要留在那个人的身边,从此,他与那个人形影不离,共同过着平凡而又充实的日子。   他们一起漫步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巷尾,感受着人间烟火的气息;一起品尝着各种美食,分享着生活中的点滴快乐;一起欣赏着美丽的风景,陶醉在大自然的怀抱里。   随着时间的推移,少主渐渐发现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种普通人的生活方式,没有权力的纷争,没有家族的束缚,只有彼此的陪伴和相互的关爱,这是多么美妙的理想生活。   终于,在一个温馨的夜晚,少主鼓起勇气向那个人表白了自己的心意,他紧张地看着对方的眼睛,期待着回应。而那个人,也同样被少主的真诚所打动,欣然接受了他的爱意。   从那一刻起,他们正式成为了恋人,彼此的关系更加亲密无间,他们一起度过了许多美好的时光,每一个瞬间都充满了甜蜜和幸福。   这一天,他像往常一样忙碌着,完全没有预料到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即将席卷他的生活。   就在他像往常一样下班回家时一个小弟突然以他父亲的名义将他叫到了一家酒吧。,这个小弟的举动让他心生疑惑,但出于对父亲的尊重,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前往了酒吧。   然而,当他踏入酒吧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他被人下了药,失去了意识。   当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和一位他认识且看不上的世家小姐睡在了同一张床上,这一惊人的事实让他的世界瞬间崩塌,他感到无比的震惊和绝望。   更糟糕的是,他的父亲得知了这件事情,并以此要挟他,威胁他如果他不回家继承家业,就会将这件事告诉他的爱人。   面对这样的局面,少主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深爱着他的爱人,不愿意让他受到伤害,他无法违背父亲的意愿。   在痛苦的挣扎中,少主最终无奈地选择了妥协,他答应父亲回家继承家业,希望能够保护他的爱人,同时也避免这件事情对他的声誉造成更大的影响。   他将自己深爱的人带回了家,对他关怀备至形影不离,无论是外出办事还是日常生活,他都将爱人带在身边,生怕他受到一点伤害。   然而,陷入爱河的他却如同被蒙蔽了双眼一般,完全没有察觉到一些异常之处。   他从未想过,一个生活在贫困中的男人,究竟是如何有勇气在一群人中间将他解救出来的呢?而且,这个男人的身手竟然如此敏捷,这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可思议。   然而,他的恋爱脑让他对这些问题视而不见,他只是一味地沉浸在与爱人的甜蜜时光中,丝毫没有意识到这背后可能隐藏着的危险和秘密。   然后危险降临——   ---------------------------------------- 第三十四章   事业爱情双丰收后,黑道少主日子过的非常潇洒,但世事无常,在一次拿货中被人围堵了,他带着爱人和手下逃跑着,手下为保护两人已经损伤大半,这下真的被逼到无路可退。   但少主没有畏惧只是让爱人站在后面然后和那些人对了起来了,他身手敏捷出手迅速一时间站了上风。   这时他的爱人慢慢向他靠近,掏出一把匕首趁他没有注意时刺进了他的腹部,少主看见腹部的匕首非常不可置信,颤抖着质问:“为什么,我们不是相爱吗?”   男人眼神非常冰冷,说出的话像刀子一样划着少主的心:“谁和你相爱,要不是为了取的你的信任谁愿意匍匐在你身下,每次和你亲近都恶心死了,要洗很多次才能压下那令人作呕的味道。”   少主呆立原地,眼神中满是惊惶与不可置信。他的手微微颤抖着,想要触碰眼前人,却又害怕这只是一场噩梦,轻轻一触就会破碎。   昨日的情景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爱人温柔的笑容,亲昵的低语,都还那么清晰,仿佛就发生在刚才。可如今,眼前的人目光冰冷,曾经充满爱意的眼眸如今已不存在。   少主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他缓缓地靠近,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爱人的脸庞,但对方嫌弃恶心的眼神让他的心猛地一揪。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少主在心底嘶吼着。他回忆着过往的每一个细节,试图找出问题的根源,他的眉头紧锁,内心满是疑惑和不相信。   泪水在他眼眶中打转,他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他紧紧握住爱人的手,不管对方如何挣扎也不放手,哪怕腹部的血留了一地也不管,只是温柔看着他,带着血的手扶上他的脸颊,语气温柔:“好了我知道了,接下来快点结束然后回家吧。”   男人看着少主这副模样,心中有一瞬些动摇,但很快又恢复了冰冷,他用力甩开少主的手,“别装深情了,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吗?我根本就不喜欢你!”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一群拿着枪的人涌入,把剩下的人都围住了,少主眼神一凛,他知道这是自己的人到了。   他让手下把男人带了回去,自己则留下处理这些敌人,那些人见局势反转,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少主解决完这边的事情后,匆匆处理了下伤口赶回基地,他一进房间,就看到男人被绑在椅子上,眼神中透有一丝受伤,少主缓缓走到男人面前,轻轻为他解开绳子,温柔地说:“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男人低着头,沉默了许久,知道已经没有机会了才缓缓开口,说出了背后隐藏的惊人秘密……   男人声音低沉,带着恨意道:“你父亲当年误杀了我的父母,我接近你就是为了报仇。我要让你也尝尝失去至亲的痛苦!”   少主听后,身体一震,他从未想过背后还有这样的隐情,他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我父亲的过错,不该由我来承担,但我理解你的痛苦。可我们之间就没有一点真情吗?”   男人别过头,不愿看他,“那不过是我复仇的手段,你的一切都让我恶心。”   少主苦笑一声,“既然如此,你想怎么报复我,冲我来便是,不要用这种方式,我真的很爱你。”   男人愣住,他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沉默下来。   这时,少主的手下前来汇报,人已经都处理干净了。   少主示意手下下去:“我以为我打动你了,我一直在等你坦白,甚至到今天我都在期盼着你能站在我这一边,可你没有,尽管如此我还是爱你,我是不是无可救药了?”   男人闻言心中有些动摇,他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和他想象中的黑道少主不太一样,之前的温情他也并不是一点都没有心动过,但他们两个注定不能在一起。   男人哑声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少主轻轻一笑:“你一如既往的很糊涂,明明就对我没有多少防备还自以为藏好了,你努力掩饰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男人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他没想到少主早就知道自己的计划。“那你为什么不揭穿我?”他声音有些颤抖。   少主上前一步,轻轻握住他的手,“因为我爱你,我想给你机会放下仇恨,和我好好在一起。”   男人内心五味杂陈,这么久的复仇计划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他看着少主,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说什么,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少主的手下匆匆跑来,“不好了,有不明势力闯入基地!”   少主脸色一沉,立刻让手下保护男人,自己则去往外走着,男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莫名有些担忧,男人走上前抱住了少主,“对不起,我错了。”   少主微微一怔,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道歉但还是紧紧回抱他,“没关系,以后我们我们好好的。”   男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笑了笑,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男人转身回屋,从暗处取出一个引爆器。   原来,他虽被少主打动,但仇恨难消,便联系了另一股黑道势力,打算与少主同归于尽,他看着手中的引爆器,手指微微颤抖,内心天人交战。   此时,少主正带着人奋力抵抗那股不明势力,突然,他看到男人手持引爆器出现在高处,他的心猛地一紧,冲着男人大喊:“别做傻事!”   男人看着他,眼中满是决绝与痛苦,按下了引爆按钮,和敌人一同消散在爆炸声里,等一切都结束后少主站在废墟里无从下手,他连一小块尸体都找不到,消失的不仅是敌人还有他的爱人。   自此少主就变的成熟起来,接管家族垄断市场,夏家开始一家独大,那位世家小姐怀孕了生下了一位男孩,少主漠不关心甚至看都不看一眼,世家小姐也不喜欢这个孩子,这个孩子象征着她的污秽,就这样还是婴儿的夏翊无父无母,只有夏老爷子。   ---------------------------------------- 第三十五章   只可惜夏老爷子只看中利益,只是需要一个完美的继承人。   夏翊就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对情绪情感的感知很弱,几乎不会产生喜怒哀乐,他第一次感受到的情绪是愧疚是担忧是和安倾弈有关。   听了夏翊的故事后,安倾弈心如刀绞,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哗一下就流了出来,让人猝不及防。   夏翊无奈地紧紧抱住他,轻声细语地哄着他,安倾弈在他怀里呜咽着,抬起头和他接吻,泪水从两人中间下落。   咸咸的味道不是很好,安倾弈轻咬了口他的舌尖,直起身后吐了吐舌头,抽噎着说:“咸。”   夏翊被他弄的无可奈何,只能擦着他的眼泪又把人亲了一遍,哄着他:“没事,我不嫌弃。”   安倾弈皱了下鼻子小声的哼了一句。   夏翊一边轻轻拍着安倾弈的背,一边柔声说:“别哭了,那都过去了。”   安倾弈抽抽搭搭地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夏翊,以后我会对你好的,不会离开你。”泪水又有落下的意味。   夏翊笑了笑,伸手抹去他脸上的泪水,“我知道。”   好半天眼泪才彻底止住,眼尾湿润又泛着红,在白的过分的皮肤上格外明显。   夏翊抬手轻轻抚过,哭笑不得:“明明主人公都没什么情绪,你这个什么都没经历过的倒是先哭为敬。”   安倾弈撇着嘴,在他颈侧蹭了蹭,声音又软又哑,嘟囔着:“还不是因为喜欢你才觉得心疼。”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有人这么爱你就得意吧。”   爱的最高境界就是心疼。   夏翊心里一阵柔软,只觉得怀里的人怎么样都招人稀罕,偏头在安倾弈的额头上亲了亲:“谢谢崽崽喜欢我。”   安倾弈后知后觉涌上些羞涩,整个人彻底埋在他怀里,传出来的声音嗡嗡的:“不用道谢,这是你应得的。”   两人抱着温存了一会,迟迟等不到景在星下来的安倾弈疑惑的从夏翊怀里起来:“爸爸怎么还不下来?”   夏翊搂着他的腰将人抱起来往卧室里走,边走边说:“他们睡了,你也该睡了。”   安倾弈把玩着他的耳朵:“这么早就睡了?那桌上的菜怎么办?”   被他的动作弄得加快速度:“会有人收拾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该怎么满足我。”   安倾弈看着他:“诶?!”   下一秒就躺在了床上。   ————   ……   次日晌午,阳光如碎金般洒落在大地上,别墅里静悄悄的,仿佛能听到时间流淌的声音。   两声轻轻的关门声一前一后的响起,景在星站在楼梯口回头和站在卧室门口的夏翊面面相觑。   夏翊神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继续走着。   景在星伸手拦住他:“怎么现在才醒?”   夏翊睨了眼面前的手臂转头看着他:“你不也一样?”   景在星轻哼:“那能一样吗,我可是——”余光看见他脖子上新鲜的印记,顿时睁大了眼睛,“你们干什么了!?”   那声音犹如一把利剑,直刺人的耳膜,夏翊狠狠的闭了闭眼偏过了头,伸手紧紧的掐在他的两颊:“要死?”   景在星反应过来,后退一步把酸痛的脸救了出来,回头看了一眼主卧和次卧的门口,等了一会不见动静才放下心来:“吓死我了,还以为把人吵醒了。”   夏翊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就下楼去了。   景在星跟在身后压低声音问:“爷您怎么就没忍住呢,虽然安安长得是好看,但也不能现在就把人那什么了啊!”   夏翊丝毫不受影响的走到厨房把牛奶热着然后准备下碗蔬菜肉丝面端上去给安倾弈饱个肚子再睡,毕竟身体不好昨天闹腾的有点久,他还以为人坚持不到那么久呢,结果小瞧他了,自己吃的很胀。   景在星在一旁喋喋不休:“安安身体本来就不好这种事更做不得。”   “爷,您一定不要被心中的猛兽吞噬理智啊。”   夏翊充耳不闻专心的煮着面,直到真的被烦到了才冷声道:“你们可以我们就不可以了?这是哪来的道理,而且我没有那么初生。”   而且你嘴里身体不好的人昨天可热情了。   景在星头也不抬,哼一声:“你少管,反正就是不可以。”   夏翊闭上嘴不再开口。   景在星看他一副闷木头的样子撇撇嘴,然后眼睛一转突然凑近,贼兮兮道:“老实说,感觉咋样?”   夏翊手上动作一顿,想起什么耳根微微泛红,转头睨了他一眼:“要是太闲就出去跑步。”   景在星张嘴刚想说什么就被夏翊一个眼刀阻止了,讪讪的彻底不说话了。   就在这时,楼梯传来一阵脚步声,安倾弈揉着眼睛,穿着宽松的睡衣慢悠悠走下来,头发还有些凌乱,模样可爱又慵懒,身上痕迹明显。   整个人都散发着被hen - love的气息。   景在星瞬间收起调侃的神色,快步迎上去:“安安,睡得好不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安倾弈打着哈欠,声音黏糊:“还行。”   目光落在夏翊身上,嘴角不自觉上扬。   夏翊端着面从厨房出来,放在餐桌上,轻声说:“吃点东西再去睡。”   安倾弈乖乖走过去坐下,开始小口小口吃起来,夏翊就在旁边坐着看他吃,时不时还能得到投喂,气氛一整个温馨住。   景在星看着两人的互动,无奈摇摇头,小声嘟囔:“重色轻爹。”   回头就和刚下来的游意对上了视线,晚上都做了那种事,游意不像夏翊和安倾弈那样直接大大咧咧的把痕迹露出来,而是遮的严严实实,扣子都系到最上面。   哪怕昨晚被do到翻白眼也没有在景在星明显的地方留下痕迹。   景在星立马走过去搂着游意的精瘦的腰,一口亲在他脸上:“宝贝,睡好了吗?”   游意先是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餐桌上热气腾腾看着就好吃的面条,面带嫌弃的推开了他。   同样是右位,人家起床就有面条吃,而他这个不炸厨房就可喜可贺了。   就只会做那几道,废物。   景在星依旧屁颠屁颠的跟着人去到厨房捣乱,然后被赶出来,又厚着脸皮进去非要粘着人。   夏翊收回目光凑到安倾弈耳边:“吃完就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安倾弈咬着筷子歪头:“为什么?”   夏翊认真的说:“容易变蠢。”   安倾弈:……   翊翊对爸爸还真是嫌弃呢~ 第三十六章   直播里一众好等的粉丝们终于等到正主回来了。   看着两人换鞋的身影,粉丝们的弹幕瞬间疯狂滚动起来。   安倾弈率先从玄关出来,身上的痕迹非常明显,后一步出来的夏翊也不遑遑多让,一眼就知道干了什么。   【哇塞,这脖子上的痕迹,他们俩这是咋啦!】   【磕到真的了家人们,这痕迹绝不是意外!】   【好激烈哦~】   【不是说去见家长了吗,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顶着这身痕迹真的没有被骂吗?】   【看来我们安安真的很有魅力啊,啧啧,看看这身上的痕迹。】   【明明安安才是上面那个,怎么身上比夏总严重那么多?】   【男人二八一枝花,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很正常啦~】   进来走了几步的安倾弈回头看向夏翊,一眼就瞅到了那暧昧的痕迹,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耳根,他眼神躲闪。   然后就记起来家里还装着直播,抬手试图用手去遮挡住自己身上的那些痕迹,可怎么遮都遮不住。   【哈哈哈哈哈,安安慌了!】   【哈哈哈哈,手忙脚乱的结果一点都遮不住!】   【就这一脖子的印子,一只手的捂不住。】   【哈哈哈哈哈,回来才想着要遮也太晚了!】   夏翊倒是淡定许多,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明的意味,大方地对着镜头展示那些痕迹,甚至还拉住安倾弈的手不让他捂。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你有安安大美人了不起啊!】   【就是了不起啊,我也想要大美人!】   【不仅了不起,他还能每天抱着睡觉!】   【还能亲亲抱抱举高高!】   【还能做恨!】   【那真是太嫉妒了!】   安倾弈看夏翊无所谓的样子只能解释:“大家不要瞎猜哦。”殊不知解释就代表着掩饰,“就是不小心弄的。”   但他这解释在粉丝们看来完全就是欲盖弥彰。   夏翊看他努力解释的样子无声笑了一下凑在他耳边低语:“不用解释,这样正好满足他们的期待。”   安倾弈的脸更红了,轻轻拍了一下夏翊的手臂。   直播间的热度因为这意外的“福利”直线飙升,在线人数直线上升。   看见他害羞的样子,夏翊把人抱起来放在沙发上。   安倾弈的手还搭在他的肩上,脸上是羞涩的红意,就这么看着他。   夏翊捏住他的腰:“该做的都做了还害羞啊?”   安倾弈身子一颤,伸手要去推他,被抓住手按在沙发上,只能瞪了他一眼。   【哇哇哇,要do给我看吗!】   【嘻嘻,好刺激!】   【好香的饭!】   【被压住的安安真的好娇!】   【谁能想到这样的娇美人是1啊!】   夏翊被瞪的心痒痒低头去亲他,安倾弈偏头不给他亲,这个吻就落在了耳后,留下了一个新鲜的草莓。   安倾弈又羞又恼:“还在直播呢!”   夏翊挑眉:“怕什么,都知道我们两个的关系,在家里亲一下都不行?”   安倾弈急着想起来:“不一样!”   夏翊又亲了他一口:“怎么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了,之前没上本垒做什么都只是黏黏糊糊的意味,现在要是在抱着亲亲蹭蹭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啊!!!   安倾弈瘪着嘴:“就知道欺负我。”   他脸皮可薄的很,不想某人可能连害羞都不知道是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   【娇1就是最叼的!】   【这委屈劲,啊啊啊啊啊!】   【转身趴下,有点淤青和疼痛是对的。】   【楼上你话太糙了。】   夏翊抬手捏着他的嘴:“不欺负你欺负谁?”低头在他耳垂上咬了一口低声道,“再说到底是谁欺负谁,你昨天晚上不是知道了吗。”   刚开荤的毛头小子哪禁得住爱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言语撩拨啊。   安倾弈从他手里把手抽出来揽住他,整个头都埋在他的脖颈上蹭了蹭:“哥哥。”   【这声好娇!】   【挖槽,这谁顶的住啊!】   【幻肢起来了。】   【刚做的全钻美甲,能不能心疼下我。】   【一群大黄丫头。】   夏翊眼色瞬间下沉,喉结滚动,伸手把人抱起来走向了卧室。   【这青天白日的。】   【把我带进去啊!】   【豹豹猫猫,我是独生女吗!】   【大do特do!】   【不用管我们,我们已经是成熟的粉丝了。】   【不用完五盒不准出来!】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切进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交错的明暗。   衣服不知何时松了两颗,领口歪斜,露出一截晒得微红的锁骨,对方的膝盖无意间抵过来,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像一块烧得正好的暖玉。   盒子滚落床下,在地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安倾弈伸手去捡,却被另一只手截住,指尖相触的瞬间,像是静电轻轻炸开。   窗外的光线太亮,照得睫毛投下的阴影都在轻颤,呼吸忽然变得很慢,仿佛被蜂蜜黏住的蝶翅。   窗外传来断续的蝉鸣,树叶沙沙摇晃,投下的光斑在他们身上游移不定,某个瞬间,枕头从腰间滑落,"啪"地合上,惊起一小片浮尘,在光束里无声地旋转、坠落。   晨光透过纱帘,在凌乱的被褥上洒下细碎的金斑。   指尖还缠着一缕对方的头发,浅白色的发丝绕在指节,像被风吹乱的蛛丝,轻轻一扯就会断,呼吸已经平稳下来,胸口随着缓慢的起伏微微蹭着他的臂弯,皮肤上还留着淡淡的红痕,像是被晚霞染过的云边。   床头的水杯凝着水珠,滑落时在木质台面上留下一道蜿蜒的痕迹。夏翊伸手去够,动作很轻,却还是惊醒了身边的人——对方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睫毛颤了颤,没睁眼,只是下意识往他肩窝里埋得更深了些,发梢蹭得他颈侧发痒,拿着烟的手抖了抖。   烟味熏的熟睡的人皱起眉梢,夏翊伸手按在了烟灰缸里。   窗外有鸟雀在叫,清脆的,三两声,又飞远了。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没醒。忍不住笑了,伸手把滑下去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对方裸露的肩头,阳光慢慢爬上枕头,空气里浮着一点汗水和洗发水混合的气息,暖烘烘的,让人昏昏欲睡。   这一刻,世界很小,小到只容得下这一张床,和两颗紧贴着的心跳。   你的呼吸落在我颈间,像一片雪融化在春天里——无声无息,却让我整颗心都潮湿柔软。   ---------------------------------------- 第三十七章   临近中午摄像机里才出现了人影。   夏翊站在厨房中央,晨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赤裸的上半身,将那些深深浅浅的痕迹映照得格外清晰。   锁骨处的牙印,胸膛上的吻痕,腰侧泛红的指印——全是昨夜疯狂的证明。   他丝毫不在意自己正被别墅里的摄像头全程直播,只是专注地处理着手中的食材。   弹幕已经疯了。   【啊啊啊这肌肉线条我死了!!!】   【救命这身材是真实存在的吗??】   【那些痕迹...昨晚战况很激烈啊。鼻血】   【安宝好福气!555】   夏翊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切着番茄,刀工干净利落。   他天生情感感知障碍,对大多数人的情绪都如同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不清。   但此刻,想到卧室里还在熟睡的那个人,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是只有安倾弈能带给他的情绪波动。   “爷,您这样会着凉的。”游意推门而入时,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   来之前特意先发了消息,特到准许才开着车过来了,但其实门的密码他一直都知道。   【帅气的秘书又来啦!】   【真的很养眼呐。】   作为夏翊的秘书,眼前这幅景象早已见怪不怪,只是体贴地从洗衣房拿了一件干净的睡袍递了过去。   夏翊接过随意披上,领口大敞着,那些暧昧痕迹反而更加若隐若现。”   “合作案?”他扫了眼文件,声音还带着事后的沙哑。   “嗯,需要您过目。”游意推了推金丝眼镜,目光专业地避开那些痕迹,“第三页有个条款可能需要调整。”   两人正讨论着,楼梯处传来了脚步声。   安倾弈揉着眼睛走下来,宽大的睡衣领口滑到一边,露出大片雪白肌肤上斑驳的红痕。   他皮肤本就极白,那些印记像是雪地里的红梅,艳丽得刺眼。   弹幕瞬间又炸了。   【卧槽卧槽卧槽!!】   【这俩人昨晚是多激烈啊我的妈】   【安宝这皮肤我慕了,白得发光】   【夏总好福气狗头】   【不要羡慕,因为这是去白化病的特征之一。】   “爹地早。”安倾弈自然地靠在游意身上,像只撒娇的猫,在自己爹咪面前,他总是不自觉地流露出孩子气的一面。   游意揉了揉他的头发,假装没看见那些痕迹:“睡到现在,像什么样子。”   安倾弈吐了吐舌头,转身就钻进厨房,从后面抱住夏翊的腰:“好香啊!”他把脸贴在夏翊背上,“做什么好吃的?”   夏翊身体明显放松下来,转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你爱吃的番茄牛腩。”平日里冷淡的眉眼此刻温柔得不可思议。   【awsl这是什么神仙爱情!!】   【夏总看安宝的眼神绝了呜呜。】   【前一秒高冷总裁下一秒温柔爹系,我人没了!】   【民政局我搬来了请你们立刻结婚!】   游意看着两人互动,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他比谁都清楚夏翊的情感障碍有多严重,能见到他现在这样,简直是个医学奇迹。   午餐时,三人坐在餐桌前,气氛非常温馨和谐,安倾弈叽叽喳喳说着之前拍综艺时的趣事,夏翊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给他夹菜。   游意则像个长辈默默的听着,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对了。”游意突然想起什么,“邓德发说有人想见你,他拿不准主意就先告诉我了。”   安倾弈咬着筷子:“谁啊?”   “周慎野,最近很火的那个武打影帝。”   安倾弈筷子一顿,眼睛瞪大:“周慎野?”   夏翊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常:“认识?”   “小时候的朋友。”安倾弈表情欣喜:“后来住到翊翊这里,我们就再没见过了。"   游意点了点头:“那要见吗?他说很期待。”   安倾弈眼睛亮了起来:“见!当然要见!”   他转向夏翊:“小野小时候可照顾我了,经常帮我打架。”   夏翊点点头,眼神却暗了暗,他从不干涉安倾弈的社交,但这次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周慎野?!那个超A的武打明星?】   【我两个担要见面了!!】   【安宝居然认识周影帝??】   【夏总脸色好像不太对…】   饭后,夏翊和安倾弈一起进了衣帽间。   门一关,安倾弈就被按在墙上亲得有些腿软。   夏翊的吻带着罕见的占有欲,手指紧紧按着他的腰。   是这两天来难得的强势,一般都让安倾弈主导的。   “怎么了?”安倾弈气喘吁吁地问,嘴唇红润水亮。   夏翊把头埋在他颈窝,闷声道:“不知道……就是不想你去。”   安倾弈笑了,捧起他的脸:“吃醋了?小野就是朋友。”他主动吻上去,“我只爱你一个。”   这句话像钥匙,打开了夏翊心中某个锁,他长舒一口气,回吻过去:“早点回来。”   【衣帽间play??】   【啊啊啊为什么看不见!!】   【我赌五毛他们在里面亲亲!】   【看夏总眼神不对,估计是吃醋了。】   【夏总占有欲好强我爱了!】   再出来时,两人都换好了衣服。   夏翊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衬得肩宽腿长,气质冷峻。   安倾弈则穿着白衬衫里面白色短袖和牛仔裤,青春洋溢,像个大学生。   【卧槽西装夏总我可以!!]了】   【安宝好嫩啊啊啊!】   【这俩人站一起太养眼了叭!】   【身高差绝了1551】   游意开车送他们,先到了约定的餐厅。   下车前,安倾弈搂住夏翊的脖子,响亮的啵了一口。   “等我回家。”他眨眨眼,推门下车。   夏翊目送他走进餐厅,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游意从后视镜看他:“担心?”   “嗯。”夏翊罕见地承认了,“那个周慎野……”   游意笑了笑:“我查过了,没问题。”转头看了一眼走到门口的安倾弈,“而且安安有分寸的。”   夏翊没再说话,只是盯着餐厅大门,直到看不见安倾弈的身影。   ……   安倾弈按照服务生的指引,来到二楼最里面的包间,推开门的那一刻,他愣住了。   周慎野站在窗边,阳光为他高大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   十年过去,那个总是害羞爱打架的少年已经长成成熟的男人,眉宇间的英气更加锐利,但看他的眼神却一如当年。   “安安……”周慎野声音有些颤抖。   安倾弈眼睛睛亮了一下:“小野!”他走过去想着拍个肩膀或者握个手,却在走近后被周慎野一把抱住。   周慎野抱得很紧,像是要把十年的分离都补回来,他贪婪地呼吸着安倾弈发间的气息,眼神暗沉。   当目光落在安倾弈颈侧未消的吻痕上时,手臂不自觉地收紧。   “我找了你很久。”他松开手,强作镇定地微笑,“没想到你成了大明星。”   安倾弈忽略那抹不自然,笑了笑:“我也没想到你会是武打影帝!小时候你说要当警察的。”   应该是见面太激动了,这家伙小时候就是这个性子,还是自然一点可不能让人伤心。   周慎野眼神闪烁:“计划赶不上变化。”他拉开椅子,“坐,我们慢慢聊。”   安倾弈没注意到,周慎野的目光始终黏在他身上,那里面盛满了六年的思念和压抑的爱意。   当安倾弈低头看菜单时,周慎野盯着他睫毛投下的阴影,喉结滚动。   “对了!”安倾弈突然抬头,“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周慎野迅速调整表情:“还不错。”   他顿了顿:“你呢?和那个夏翊……是认真的?”   安倾弈脸上立刻浮现出笑容:“嗯,他是我最重要的人。”   周慎野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顿,水面泛起涟漪,他勉强笑道:“看得出来,你很幸福。”   “是啊。”   安倾弈完全沉浸在回忆里:“虽然翊翊有时候很笨拙,但他真的很好……”   周慎野听着,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六年了,他以为自己终于有能力站在安倾弈身边,却发现对方心里早已有了别人。   窗外,阳光依旧明媚;包间里,久别重逢的喜悦下,暗流涌动。   ---------------------------------------- 第三十八章   周慎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安倾弈的脸。   六年了,这张脸在他的梦里出现过无数次,如今真实地坐在面前,反而有种不真实感。   “尝尝这个,你小时候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周慎野夹了一块放到安倾弈碗里,动作自然得仿佛他们昨天还在一起吃饭。   安倾弈笑笑:“现在比较喜欢番茄牛腩。”但他还是咬了一口,眯起眼睛,“味道还不错。”   “是吗。”周慎野声音低沉,眼神变得黯淡。   看来六年来变了很多,已经变得越来越陌生了。   “小野……”安倾弈看了他一眼,“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周慎野目光闪烁了一下:“还行。”他给安倾弈倒了杯茶,“倒是你,怎么进娱乐圈了?我记得你小时候说自己长得这么好看以后要当模特的。”   安倾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机缘巧合吧。”   其实是和温素淼商量好了的,其次也是因为自己长的好看啦。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摸着脖子上的吻痕,想起夏翊在他第一次上综艺时吃醋的样子,嘴角不自觉上扬。   周慎野的眼神暗了下来,他放下筷子,装作不经意地问:“那个夏翊……对你怎么样?”   “他很好。”安倾弈的声音立刻柔软下来,“虽然有时候笨笨的,不太会表达,但……”他想起夏翊每次努力为他学习表达情感的样子,心里暖暖的。   周慎野的手指在桌下攥紧。   他记得安倾弈小时候也是这样,一提到喜欢的东西眼睛就亮晶晶的。只是现在,让他眼睛发亮的不再是自己了。   “嘴角沾到酱汁了。”周慎野突然伸手,拇指轻轻擦过安倾弈的唇瓣。   这个动作停留的时间比必要的长了那么一秒,指腹暧昧地按压着柔软的唇肉。   正在想事情的他第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安倾弈愣住了,这个动作太过亲密,已经超出了儿时玩伴的界限。   他下意识往后仰了仰,尴尬又不自然的拿起餐巾:“我自己来就好。”   包间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   与此同时,夏翊坐在公司会议室里,手中的钢笔突然‘啪’地一声折断,墨水溅在合同上。   “夏总?”游意犹疑地看着他。   夏翊盯着自己染黑的手指,眉头紧锁。   就在刚才,一股莫名的心悸突然袭来,让他呼吸都为之一滞,这种感觉太陌生了,像是有人在他心上狠狠揪了一把。   “没事。”他抽出纸巾擦拭,却怎么也擦不干净那些墨渍,就像他此刻莫名烦躁的心情。   游意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担心安安?”   夏翊没有回答,但紧绷的下颌线已经泄露了他的情绪。   自从确诊情感感知障碍以来,他从未体验过这种强烈的不安,明明安倾弈只是去见一个朋友,为什么他会如此……   “要不要我去接他?”游意向他提议。   夏翊摇摇头:“他说会自己回来。”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   他不想过多干预对方的交友的权利。   游意叹了口气,作为看着这他们走到一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夏翊的变化有多大。   从最初对情感毫无感知,到现在会为安倾弈吃醋、担心……这简直是医学奇迹。   “周慎野这个人……”游意突然说,“背景有点复杂。”   夏翊抬起头。   “他父母去世后,他独自一人生活,但小小年纪的他却从来没有担心过钱的问题。”   游意推了推眼镜:“这些年,他做过武替,打过黑拳,最后才进入演艺圈,能在这个年纪拿到影帝并不简单。”   夏翊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你调查过头了。”   “职业习惯。”游意面无表情,“毕竟和安安有关系,我不能大意。。”   夏翊望向窗外,阳光已经开始西斜。   他想起安倾弈提起周慎野时眼里闪过的欣喜,心里那种莫名的烦躁感更重了。   餐厅里,周慎野正给安倾弈看手机里的老照片。   “这是你十二岁生日,记得吗?”周慎野指着屏幕上两个笑得灿烂的男孩,“我给你买了那个变形金刚。”   安倾弈点点头:“记的额,后来被同班同学拿走,你还跟他打了一架。”   周慎野轻笑:“那个家伙,我把他揍得再也不敢来找你麻烦。”他的目光变得深邃,“那时候我就发誓,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安倾弈心头一暖,但随即又觉得这话有些奇怪,他低头喝了口茶,避开周慎野过于炽热的目光。   “安安。”周慎野突然正色道,“这些年我做了很多事……有些可能不太光彩,但都是为了能堂堂正正地站在你面前。”   安倾弈疑惑地抬头:“什么意思?”   周慎野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想说,无论发生什么,我永远是你这边的。”   他伸手想碰安倾弈的脸,却在半路停住,转而拿起茶壶:“再喝点茶吧。”   安倾弈总觉得周慎野话中有话,但又不便追问。   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啊,已经这么晚了。我得回去了,翊翊该担心了。”   周慎野的表情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如常:“我送你。”   “不用不用,爹地说会来接我。”安倾弈站起身,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听老王说你这次来找我还有合作?”   周慎野也站起来,两人距离突然拉近。   他比安倾弈高了半个头,这个角度能看到对方领口下更多的红痕,他的眼神暗了暗:“一部武侠片,我想请你演我师弟。”   “听起来不错!”安倾弈感兴趣地说,完全没注意到周慎野的异样,“我考虑下再让经纪人联系你!”   “好。”周慎野笑了笑,突然伸手整理了一下安倾弈的衣领,手指若有若无地擦过那些吻痕:“衣服乱了。”   安倾弈这次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了,周慎野的动作带着明显的占有欲,让他很不舒服。   他到底怎么了?   他后退一步,勉强笑道:“谢谢,我自己来就好。”   周慎野收回手,表情不变:“走吧,我送你到门口。”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包间,谁都没再说话。   安倾弈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夏翊发来的消息。   [什么时候回来?]   简单的六个字,却让安倾弈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   他能想象夏翊发这条消息时皱着眉头的样子,那个在外人面前冷峻自持的男人,只有在他面前才会露出这样的一面。   [马上,爹地来接我了。]   他回复道,忍不住加了个爱心表情。   周慎野瞥见他的表情,眼神更加阴沉。   到了餐厅门口,游意的车已经等在那里。   安倾弈转身对周慎野挥手:“小野,今天真的很高兴,改天再聚!”   周慎野点点头,突然上前一步,给了他一个拥抱。   这个拥抱太过用力,时间也过长,安倾弈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剧烈的心跳。   “安安。”周慎野在他耳边低声说,“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安倾弈脑海里闪过一丝想法,速度很快没有抓住他:“嗯,我知道。”   松开时,周慎野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常。   他目送安倾弈上车,直到车子消失在视线里,才慢慢收起笑容。   ---------------------------------------- 第三十九章   车上,安倾弈一坐下就被游意递过来的外套裹住。   “爷特意交代的,说你穿太少。”游意从后视镜看他,“见面怎么样?”   安倾弈把脸埋在外套里,嗅到上面残留的夏翊的气息,心情顿时轻松了许多:“挺好的,就是……”他犹豫了一下,“小野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游意挑眉:“怎么说?”   “说不上来。”安倾弈皱眉,“就是感觉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除去夏翊,安倾弈对谁都不喜欢,加上和周慎野刚见面,就忽视了最有可能的猜想。   游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追问。   车开到别墅后,车停在别墅前时,他隔着车窗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夏翊。   那个平日里冷峻自持的男人,此刻像个等待主人回家的大型犬,眼巴巴地望着来车的方向。   把安倾弈一颗心撞的稀碎。   “谢谢爹地,拜拜!”安倾弈匆匆道别,迫不及待地推开车门。   只听到了声音看不见画面的网友们。   【啊啊啊夏总在门口等!!】   【虽然看不见,但肯定是望眼欲穿的样子!我死了!】   【听脚步声安宝跑得好急呜呜呜真爱了!】   【甜度超标了救命!】   安倾弈几乎是跳着扑进夏翊怀里,熟悉的冷香包裹住他,让他舒服地叹了口气:“翊哥,我回来啦!”   两人回到家里。   夏翊收紧双臂,将人牢牢锁在怀中。   他低头埋在安倾弈颈间深深吸气,却在下一秒突然僵住——一股陌生的香水味钻入鼻腔,木质调中带着辛辣,绝不是安倾弈平时用的那种清新柑橘香。   弹幕敏锐地捕捉到了夏翊的变化:   【咦?夏总表情不对】   【怎么了怎么了?】   【突然变脸了喂!】   夏翊不动声色地松开手,轻轻将安倾弈推开一些:“去洗澡。”   “啊?”安倾弈一脸茫然,“我刚回来,还没——”话没说完,他就被夏翊略带强硬地拉开了距离。   这下连迟钝的安倾弈都察觉到不对劲了。   夏翊虽然平时话少,但从不拒绝他的亲近,他困惑地低头闻了闻自己:“我身上有味道吗?”   闻了半天也没有任何的味道。   夏翊没说话,只是眼神暗沉地看着他,那目光让安倾弈莫名想起盯着猎物的猛兽。   弹幕疯狂滚动:   【卧槽卧槽夏总吃醋了?!】   【什么味道啊急死我了!】   【安宝快想想你沾上啥了!】   【这眼神我腿软了!】   安倾弈皱着眉思索,突然灵光一闪:“啊!可能是小野的香水!"”他睁大眼睛解释,“临走时他抱了我一下,可能那时候沾上的。”   【抱了!!!!?】   【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周围温度骤降。   夏翊的眼神更加阴沉了,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转身就往屋里走。   “翊翊!”安倾弈急忙追上去,“你别生气啊,就是普通的告别拥抱!”   夏翊脚步不停,径直走向沙发坐下,拿起平板假装工作,但紧绷的下颌线暴露了他的情绪。   弹幕一片哀嚎:   【完了完了醋坛子打翻了!】   【夏总别不说话啊急死我了!】   【安宝快哄哄你家大醋包!】   【这冷战模式开启得猝不及防啊。】   安倾弈蹲在夏翊面前,双手扒着他的膝盖,仰着脸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翊翊~真的只是礼貌性的拥抱,我保证!”   夏翊垂眸看了他一眼,又移开视线,手指在平板上划动的速度明显快了不少。   “要不……”安倾弈眼珠一转,“我以后见面只握手?或者干脆远远挥手?”他边说边做动作,夸张地隔空挥手,“就这样,保持两米安全距离!”   弹幕笑疯了:   【安宝你是来搞笑的吗!】   【挥手笑死我了!】   【夏总快看啊你老公多可爱!】   可惜夏翊依然不为所动,只是呼吸略微加重了些。   安倾弈见卖萌无效,决定换个策略。   他站起身,故意大声叹气:“唉,看来某人不想要晚安吻了。”说着作势要走。   控制不住往后看的动作笨拙又可爱。   一步,两步…走到第三步时,手腕突然被抓住。   安倾弈心里一喜,转身正要得意,却发现夏翊只是把他的手拉开,然后又继续看平板。   弹幕集体崩溃:   【夏总是戒过毒吗??】   【这都能忍住?!】   【安宝别放弃啊冲鸭!】   安倾弈这下真有点急了。   平时夏翊虽然话少,但从不拒绝他的亲近,更别说这样明显的冷战。他咬着嘴唇想了想,突然灵机一动开始急病乱投医。   “哎呀!”他夸张地捂住肚子,“好痛!”   夏翊立刻抬头,眼神中的担忧一闪而过,但看到安倾弈偷瞄的小眼神,又恢复冷淡,只是手指微微收紧。   安倾弈见苦肉计也不奏效,彻底没辙了。   他垮下肩膀,小声嘟囔:”真的只是朋友间的拥抱嘛……”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弹幕急得不行:   【急死我了急死我了!】   【夏总说句话啊!】   【安宝上绝招吧!】   安倾弈盯着夏翊的侧脸看了半晌,突然下定决心般深吸一口气。   他单膝跪上沙发,整个人跨坐在夏翊腿上,双手捧住对方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   “夏翊。”他难得直呼全名,“你再不理我,我就要采取非常手段了。”   夏翊眸光微动,但依然保持沉默。   安倾弈眯起眼睛,突然俯身,在夏翊耳边轻轻吹了口气,同时手指顺着他的衬衫纽扣一颗颗往下滑:“看来……某人需要被提醒一下,谁才是他的小可爱……”   弹幕瞬间爆炸:   【啊啊啊这是我能看的吗!!】   【安宝太会了救命!】   【夏总稳住啊!】   【这谁顶得住啊!】   夏翊的呼吸明显乱了,喉结上下滚动,但还在强撑。   安倾弈见状,变本加厉地舔了一下他的耳垂,同时膝盖爱未地足曾过甘木人1敏感部位。   “安倾弈。”夏翊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可怕,“下去。”   “不要~”安倾弈得寸进尺地在他颈间轻咬,“除非你承认你没生气。”   夏翊突然放下平板,大手扣住安倾弈的腰,眼神危险:“最后一次警告。”   弹幕疯狂刷屏:   【要来了要来了!】   【我懂!夏总忍到极限了!】   【安宝危!】   安倾弈不但没被吓住,反而更加放肆地扭了扭腰:“我就不——啊!”   天旋地转间,他已经被夏翊打横抱起。   夏翊大步走向卧室,一脚踢开门,又用后脚跟踹上。   在门关上的最后一秒,弹幕只听到安倾弈的惊呼和夏翊低沉的一句:“你自找的。”   弹幕哀鸿遍野:   【不要关门啊!!】   【有什么是我VIP不能看的吗!】   【求直播卧室画面!】   ————————   中途。   夏翊淌着汗,哑着嗓子说:“以后离这种对你有心思的人远一点。”   安倾弈喘着气,身子前倾了一下。   “好。”   夹杂着爱意的低语,暧昧的哼声和喘息持续到黎明。   ---------------------------------------- 第四十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时,安倾弈破天荒地比夏翊先醒了。   他眨着酸涩的眼睛,感觉身上都有些使不上劲了。   特别是腰上酸胀感提醒着他昨晚的疯狂。   看来左位挺废腰啊。   【啊啊啊安宝出现了!!】   【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安宝比夏总先醒!!】   【卧槽这脖子上的痕迹……昨晚是得多激烈啊!】   【夏总人呢?该不会……狗头】   安倾弈迷迷糊糊地揉着头发,穿着松垮的睡衣走在客厅,领口大敞,那些触目惊心的痕迹一览无余。   红的发青发紫,可见落吻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气。   他下意识拉了拉衣领,却不小心碰到疼痛的痕迹,轻嘶了一声。   昨晚的画面潮水般涌来——夏翊难得失控的样子,看着他时暗沉的眼神,还有那些带着惩罚意味的啃咬……   安倾弈耳尖发烫,赶紧倒了杯水喝,试图压下突然升高的体温。   原本只是普通的夜晚,本来已经消气了的,直到他的电话铃声响起。   电话那头是周慎野,说要讨论剧本细节。   安倾弈清楚地记得,当他说“小野”两个字时,夏翊眼中闪过的那道暗光。   之后的事情完全失控。   落在身上的吻变得用力,   ————————————   夏翊再次地展现出已经很久没有的强势的占有欲,——————————整个人都在颤抖着疯狂摇着头,泪水随着动作滑落,浅绿色的瞳孔经过水洗变成翠绿色,楚楚可怜。   非要他喊出那些——————————   他被逼得眼泪汪汪,最后恼羞成怒地反扑,结果就是:   把人折腾的太过头了。   安倾弈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一圈红痕,那是被夏翊用领带绑住时留下的。   他本该生气,但想到夏翊是因为吃醋才这样,心里又软得一塌糊涂。   【安宝在看手腕!我看到了什么!】   【捆绑play???】   【夏总好野!我死了!】   【安宝耳朵红了啊啊啊!】   弹幕疯狂滚动。   安倾弈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又在回想着昨晚的的美妙……   着急忙慌赶紧放下水杯,又倒了一杯准备回卧室,却在转身时磕到了柜台,腿一下没使上劲差点摔倒。   而弹幕好像误会了。   【哈哈哈哈安宝腿软!】   【夏总牛逼!竖大拇指】   【这得是榨多狠啊!多来点!】   【我变色了!救命!】   安倾弈红着脸快步走回卧室,轻轻关上门。   夏翊还睡着,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的黑发凌乱地散在额前,让他看起来年轻了不少。   安倾弈忍不住俯身,在他唇上轻啄一下。   “醒了?”夏翊突然睁开眼,声音沙哑得性感,“难得醒的比我早。”   安倾弈吓了一跳,水差点洒出来:“装睡!”   夏翊轻笑,伸手想接水杯,却因为肌肉酸痛皱了皱眉,特别是某个地方。   安倾弈顿时得意起来:“让你昨晚那么疯,都说让我自己来了,现在知道难受了吧?”   夏翊难得地没有反驳,只是就着安倾弈的手喝水。   吞咽时喉结滚动,安倾弈不自觉地盯着看,想起昨晚自己在那上面留下的牙印。   “看什么?”夏翊放下杯子,眼神幽深。   安倾弈赶紧摇头,却在下一秒被拉倒在床上。   夏翊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动作因为身体不适比平时慢了些,但压迫感丝毫不减。   “我错了!”安倾弈立刻认怂,昨晚的记忆太深刻,“再来真的得要j尽人亡了。”   夏翊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整个人卸了力,头埋在他颈窝里:“……难受。”   这声略带着鼻音的话让安倾弈心都化了。   平日里强大冷静的夏总,此刻像个撒娇的大型犬,反差萌得他手足无措。   “这怪谁?”安倾弈嘴上这么说,手却自动开始给夏翊按摩腰部,“谁让你……那么疯的,我都拦不住。”   夏翊在他颈间蹭了蹭,呼吸喷在敏感的皮肤上:“你喊他小野。”   安倾弈手一顿,突然明白了昨晚失控的原因。   他心里一软,低头亲了亲夏翊的发顶:“又吃醋了?”   “嗯。”罕见的直白承认。   知道对方的心思后,连这平常不带一点暧昧的称呼都接受不了。   安倾弈心跳漏了一拍。   夏翊的情感感知障碍让他很少能准确表达情绪,这样的坦诚简直珍贵得让人心疼。   “只是小时候的叫法嘛。”安倾弈柔声解释,手指穿梭在夏翊发间,“你要是介意,我以后不这样叫他了。”   夏翊抬起头,眼神深邃:“真的?”   “嗯哼。”安倾弈捧着他的脸,“你才是我爱的人。”   这句话像钥匙,打开了夏翊心中某个锁。   他低头吻住安倾弈,这个吻温柔缠绵,与昨晚的激烈截然不同。   【卧室门为什么是关的!!】   【我赌五毛他们在亲亲!】   【啊啊啊让我们看看啊!只有声音怎么能满足我!】   【摄像头装卧室里,我劝你们别不识好歹!】   两人磨蹭到中午才起床。   夏翊罕见地懒洋洋躺在沙发上,头枕在安倾弈腿上,任由对方喂他吃切好的水果。   安倾弈时不时低头亲他一下,眼里盛满温柔和笑意。   【这画面……我是不是眼花了?】   【男妈妈被干趴下了??】   【安宝居然在喂夏总吃水果!!这不是平时夏总的活吗。】   【角色互换我爱了!】   正当弹幕疯狂讨论这罕见一幕时,门铃响了。   安倾弈想去开门,却被夏翊按住:“拿手机开。”   安倾弈听话的拿起手机开锁。   【哈哈哈哈哈哈!】   【夏总腰不行了!】   【安宝赛高!!】   【病美人1我的最爱!】   来的是经纪人邓德发,一进门就看到这颠覆认知的画面——平日气场两米八的夏总虚弱地躺在安倾弈腿上,而那个总是撒娇的安倾弈正温柔地喂食。   “呃……”邓德发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一时不知该不该走过去。   安倾弈笑着招手:“发哥,进来啊。”   邓德发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眼睛不敢乱看,直奔主题:“那个,周慎野那边的剧本……您们考虑得怎么样了?”   安倾弈立刻看向夏翊,乖巧地等待指示。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夏翊心情大好,他伸手捏了捏安倾弈的脸:“剧本给我看看。”   邓德发赶紧递上剧本,心里暗暗称奇。   业内谁不知道夏翊的雷霆手段,现在这副慵懒心情好的样子简直颠覆认知。   夏翊快速浏览着剧本,眉头渐渐舒展。   这是个武侠片,周慎野饰演的师兄和安倾弈的师弟确实有大量互动,但亲密戏份几乎没有,打戏居多。   而且演好了一定会大爆。   “可以。”夏翊合上剧本,看向安倾弈,“想去吗?”   安倾弈眼睛一亮,但很快又谨慎地问:“你……不介意?我都听你的!”   夏翊捏了捏他的后颈:“工作而已。”顿了顿,又低声加了句,“我相信你。”   毕竟昨天都那样保证了。   安倾弈眼睛亮亮的,扑上去就是一个响亮的吻:“最喜欢你了!我保证会安分守己,谨记自己是有家室的人!”   【awsl这是什么神仙爱情!】   【安安好宠啊呜呜!】   【安宝好乖主动报备!】   【再说一遍!民政局我搬来了请你们立刻结婚!】   邓德发被这口狗粮噎得不行,赶紧找了个借口溜了。   临走时他瞥见夏翊的眼神,那里面除了宠溺,还有一丝他熟悉的锐利——那是商场上夏总看竞争对手时的眼神。   看来周影帝要小心了,邓德发心想。   关上门后,夏翊把安倾弈拉回怀里,手指轻轻摩挲着他脖子上的痕迹:“什么时候进组?”   “下个月吧,”安倾弈舒服地窝在他怀里,“要去山里取景,大概两个月。”   夏翊嗯了一声,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工作安排。   他一定会去探班,而且要在周慎野面前好好宣誓主权。 第四十一章   想到那个男人在觊觎安倾弈,夏翊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   “疼……”安倾弈小声抗议。   夏翊立刻松开力道,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抱歉。”   安倾弈抬头看他,突然笑了:“你真的很在意小野…周慎野。”   夏翊没有否认,只是轻轻捏住他的下巴:“你是我的。”   这霸道的宣言让安倾弈心跳加速。   他主动吻上去:“当然,永远都是。”   两人唇齿交缠,渐渐又有了感觉。   夏翊的手开始不安分地探入安倾弈衣摆,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脖颈,却在碰到脖子时听到一声痛呼。   “……还疼?”夏翊有些愧疚地问。   安倾弈可怜巴巴地点头:“脖子上...都肿了。”   夏翊立刻收回手,改为温柔的拥抱:“我的错。”   轻轻亲了亲他的额头。   安倾弈乖顺的窝在他怀里:“下次不能这么疯了。”   夏翊无奈地捏他的鼻子:“我又不是禽兽。”   【啊啊啊他们在说什么!!】   【摄像头装卧室里求求了!】   【夏总说不是禽兽谁信啊!】   【看看安宝脖子上的痕迹再说这话!】   温馨的气氛蔓延着。   ——————   飞机降落在影视基地所在的南方城市时,安倾弈透过舷窗看到外面阴沉的天空。   要一个月不见夏翊了,他想。   虽然每天视频通话,但隔着屏幕触碰不到的温度总让他心里空落落的。   “到了。”邓德发拍了拍他的肩,“周影帝亲自来接机,面子不小啊。”   安倾弈笑了笑,没说话。   自从上次餐厅见面后,他和周慎野默契地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比普通同事亲近,却又远不及从前。   机场出口处,周慎野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和牛仔裤,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却依然掩不住一身星味。   看到安倾弈时,他眼睛明显亮了起来,抬手挥了挥。   “慎野。”安倾弈走过去,语气友好却不亲密。   周慎野伸出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随即自然地接过行李箱。   那一瞬间的眼神变化极快,但安倾弈还是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苦涩。   “终于来了,”周慎野的声音透过口罩显得有些闷,“等你等的花都谢了。”   他故作轻松地拍了拍安倾弈的肩膀,动作恰到好处地停在朋友界限内。   安倾弈任由他接过行李,心里松了口气。   周慎野明白了他的意思:要么做普通朋友,要么什么都不是。   去酒店的路上,周慎野专业地介绍着剧组情况,语气平静得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那场尴尬的对话。   安倾弈渐渐放松下来,甚至被他说的一些片场趣事逗笑。   “对了,”周慎野从后视镜看他,“剧本最后那场戏,导演可能会要求实景拍摄,你要有心理准备。”   安倾弈点点头。   剧本最后,他饰演的‘无忧’为救二师叔而消散的那场戏是全片高潮,情感冲击力极强。   “别担心,”周慎野的声音柔和下来,“我会带你入戏的。”   到了酒店安顿好,两人直接去了剧组会议室。   导演是个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见到安倾弈时眼前一亮。   “这就是我们的小灵童!”导演热情地握住安倾弈的手,“你这不一样的发色和瞳孔非常好!”   安倾弈笑了笑。   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主创人员,他跟着周慎野一一打招呼,然后在指定位置坐下。   剧本围读开始了。   当读到无忧被凌辱后那段戏时,安倾弈的声音不自觉地发抖。   这段戏太沉重了,光是读台词就让他胸口发闷。   “停一下。”导演突然说,“安倾弈,你过来。”   安倾弈疑惑地走上前。   导演让周慎野站起来,两人面对面站着。   “看这里,”导演指着剧本,“孩子被救回来后,第一次见到二师叔时的反应——他不再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了,但他对二师叔的依赖还在,这种复杂的情感能理解吗?”   安倾弈抿了抿唇。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夏翊时的感觉——那个情感淡漠的男人,却给了他最完整的安全感。   “我想……我能理解。”他轻声说。   导演满意地点点头:“好,那我们继续。”   围读结束后,周慎野主动提出带安倾弈熟悉片场。   两人走在搭建好的古装街道上,周慎野不时指出一些重要场景。   “这里就是你被……的那场戏的拍摄地。”周慎野停在一个阴暗的小巷口,声音不自觉地沉了下来。   安倾弈盯着那条巷子,突然感到一阵寒意。   虽然只是演戏,但想到要重现那个场景,他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别怕,”周慎野的手在他肩上轻轻一按,又迅速收回,“我会一直在监视器前看着,有任何不舒服就喊停。”   安倾弈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这一刻,他仿佛又看到了小时候那个总是护着他的小野。   第二天一早,拍摄正式开始。   第一场戏是无忧天真无邪地在宗门里玩耍的场景。   安倾弈换上一袭白衣,头发用一根红色平安绳松松束起,活脱脱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仙童。   “Action!”   安倾弈立刻进入状态。   他在假山间蹦跳,追着蝴蝶跑,眼神纯净得像个真正的孩子,导演在监视器后连连点头。   “卡!完美!”导演兴奋地喊,“安倾弈,你简直是为这个角色而生的!”   安倾弈腼腆地笑了笑,抬头对上了周慎野的视线。   对方站在不远处,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见他望过来,才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   看来他很好的完成了朋友的请求。   这样他就放心了。   接下来的拍摄进展顺利,安倾弈的表演天赋让所有人都惊讶,即使是难度较高的情感戏,他也能很快找到状态。   只有周慎野知道,每晚收工后,安倾弈都会第一时间回到房间和夏翊视频通话。   周慎野"偶然"经过安倾弈房门口时,总能听到里面传来的笑声,那种全然放松的、带着撒娇意味的笑声,是安倾弈在片场从未展现过的。   一周后,剧组迎来了最艰难的一场戏——"孩子"被凌辱后,二师叔找到他时的场景。   开拍前,化妆师给安倾弈化了一个破碎的妆容:苍白的脸色、干裂的嘴唇、眼下的青黑。衣服被故意撕破,露出脖颈和手腕上逼真的伤痕。   “还好吗?”周慎野走过来,递给他一杯温水。   安倾弈接过水杯,手指微微发抖:“有点紧张。”   “记住。”周慎野压低声音,“如果受不了就喊停,没人会怪你。”   安倾弈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各就各位——Action!”   安倾弈蜷缩在阴暗的巷角,眼神空洞地望着虚空,他的衣服凌乱不堪,裸露的皮肤上满是青紫。当周慎野饰演的二师叔冲进巷子时,他的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后缩。   “小七……”二师叔阳寂的声音颤抖着,慢慢靠近。   无忧抬起头,眼神从茫然到认出对方,再到崩溃——一滴泪无声地滑落。   没有台词,但他的眼睛诉说着一切:恐惧、羞耻、绝望,还有一丝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依赖。   阳寂跪下来,小心翼翼地把他抱进怀里。   这个拥抱在剧本里应该是克制的、带着长辈的怜惜,但周慎野的手臂却不自觉地收紧,手指深深陷入安倾弈戏服的后背。   “卡!”导演喊了一声,但两人似乎都没听见。   安倾弈还沉浸在角色中,身体不停地发抖,伸手想推开他。   但周慎野则像是被某种情绪控制了一般,迟迟没有松手。   副导演不得不走上前:“周老师?安老师?这场过了。”   周慎野这才如梦初醒,松开怀抱,但手指仍留恋地在安倾弈后颈停留了一秒。   安倾弈恍惚地抬起头,眼神依然涣散。   “倾弈?”周慎野轻轻拍他的脸,“出戏了,已经拍完了。”   安倾弈的眼神慢慢聚焦,认出周慎野后,突然推开他,踉跄着站起来:“我…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他快步走向休息室,留下周慎野站在原地,眼神晦暗不明。   休息室里,安倾弈用冷水洗了把脸,看着镜中那个陌生的自己。   刚才那一刻,他差点分不清戏里戏外,当周慎野抱住他时,他居然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被保护的感觉。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王德发拿着手机站在门外。   是夏翊。   安倾弈几乎是扑过去接通的。   “翊翊……”他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屏幕那头的夏翊立刻皱起眉:“怎么了崽崽?”   “刚拍完一场很难的戏……”安倾弈把手机放在地上,自己蹲在地上,像只寻求安慰的小动物,“好难受。”   夏翊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做了个让安倾弈惊讶的动作——他把手贴在屏幕上,仿佛这样就能触摸到他。   “我在。”夏翊说,声音低沉而坚定。   就这两个字,安倾弈突然觉得胸口那股闷痛消散了。   他学着夏翊的样子,把手指贴在屏幕上,隔着千山万水,却仿佛感受到了对方的温度。   “我想你了。”安倾弈小声说。   “我也是。”夏翊的回答简单直接,却让安倾弈红了眼眶。   门外,周慎野举着手准备敲门,却在听到里面的对话声时停住了。   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最终转身离开。   当晚的剧组聚餐,安倾弈借口不舒服没有参加。   周慎野喝了不少酒,回到酒店时已经是深夜,经过安倾弈的房间时,他停下脚步,抬手想敲门,却最终只是轻轻抚过门板,如同抚摸一个不可触及的梦。   第二天拍摄继续。   安倾弈的状态已经恢复,和周慎野对戏时专业而克制。   两人之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墙,既保持了工作所需的默契,又绝不越界。   直到拍摄最后一场戏。   无忧为救阳寂消散与他融合的场景。   无忧是天生灵力圣体。   这场戏在绿幕前拍摄,后期会加上特效。   安倾弈需要表演出灵力逐渐消散的痛苦与解脱。   “Action!”   阳寂被大弟子重伤,倒在地上。   正要被补刀时。   无忧突然冲出来,挡在他面前。   身体被轰出去被阳寂接住。   “二师叔……”无忧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我都想起来了。”   阳寂看着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自责。   无忧的身体开始发光,点点灵光从他身上飘散。   他露出一个纯净如初的笑容:“别难过……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阳寂挣扎着想要抓住他,却只抓住了一把消散的灵光融入他的眉心。   他的表情从震惊到痛苦再到绝望,最后化为一声撕心裂的嘶吼——   啊——!   ---------------------------------------- 第四十二章   “卡!完美!”导演激动地站起来,“太棒了!就是这个感觉!”   但场上的两人依然沉浸在戏中。   周慎野跪在地上,肩膀剧烈起伏;安倾弈站在一旁,眼泪无声地流下。   工作人员上前把他们分开,递水的递水,补妆的补妆。   安倾弈机械地配合着,眼神却一直没和周慎野对上。   直到所有人都散开,周慎野才走到他面前,低声道:“我们谈谈。”   安倾弈抬头看他,发现对方眼中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坚决。   两人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周慎野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和夏翊的感情。”他停顿了一下,“我只是想告诉你,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尊重。”   安倾弈静静地看着他。   “但是,”周慎野的声音低了下来,“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我永远都在。”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安倾弈的发梢,“就像小时候一样。”   安倾弈没有躲开,但也没有回应。   “谢谢。”最终,他轻声道,“但我会好好的和翊翊一起,你也会遇到更好的。”   周慎野笑了笑,那笑容里有多少苦涩,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就好。”   他说希望我能遇到更好的,语气那么诚恳,诚恳到连遗憾都显得多余。   我点点头,甚至对他笑了笑——是啊,还能怎样呢?难道要追问着“为什么不能是你”吗?   其实我明白的,感情从来不讲先来后到,也不是够好就一定能被选择。他的坦诚已经足够温柔,至少没有敷衍,没有暧昧不清的拖延。   可正因如此,连难过都显得不合时宜。   偶尔还是会想,如果早一点遇见,或者晚一点心动,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但人生没有如果,只有结果。我们短暂地交错,然后回到各自的轨道,像两片云,轻轻碰了一下,又各自飘远。   我不后悔喜欢他,也不怨恨他的选择。只是有些遗憾,遗憾那些没说出口的话,遗憾我们之间,终究差了一点缘分。   但没关系。   我会好好的,像他说的那样,去遇见更好的——不是更好的人,而是更好的自己。   远处,副导演在喊他们回去补拍镜头。   两人一前一后走回片场,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却始终没有重叠。   杀青那天,剧组举办了庆功宴。   安倾弈喝了不少酒,脸颊微红,眼神也有些迷蒙。   周慎野坐在他对面,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他。   宴会结束后,安倾弈婉拒了大家的续摊邀请,独自回到房间。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夏翊的电话。   “翊翊……”他的声音带着醉意,“我拍完了,明天就回去。”   夏翊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低沉而温柔:“嗯,我去接你。”   安倾弈笑着点头,哪怕对方看不见:“好。”   挂断电话,他走到窗前,望着影视城的夜景。   三个月的拍摄,终于结束了。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在徘徊。   安倾弈没有回头开门,只是轻声道:“慎野,晚安。”   脚步声停住了。   几秒后,周慎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低沉而克制:“……晚安,倾弈。”   脚步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走廊尽头。   安倾弈闭上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明天,他就能回家了。   ——   飞机刚刚落地,安倾弈就迫不及待地解开安全带,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舱门。 危险行为请勿模仿!!!   “别急,”邓德发无奈地按住他,“飞机还在滑行呢。”   安倾弈根本坐不住,手指不停地敲着扶手。   一个月没见夏翊了,他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   舱门一开,他就像只归巢的小鸟一样冲了出去,连行李都顾不上拿。   邓德发在后面喊他,他头也不回地摆摆手:“发哥你先回去!”   机场大厅人来人往,安倾弈的目光急切地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突然,他的视线定格在不远处——夏翊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站在那里,眉眼冷峻,却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柔和下来。   “翊翊!”   安倾弈直接飞奔过去,一头扎进夏翊怀里。   夏翊稳稳接住他,手臂收紧,将人牢牢圈在怀中,安倾弈把脸埋在他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是熟悉的冷冽木质香,让他瞬间安心下来。   “想你了。”安倾弈闷闷地说,声音里带着撒娇的意味。   夏翊没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低头在他发顶亲了亲。   邓德发拖着行李箱走过来,把行李递给一旁的游意:“人我可安全送到了,先撤了。”   游意点点头,接过行李,目光温和地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先上车吧。”   安倾弈这才从夏翊怀里抬起头,对着游意乖巧地叫了一声:“爹地。”   游意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瘦了。”   夏翊直接把人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   安倾弈惊呼一声,随即笑着搂住他的脖子,任由他把自己抱进后座。   车门一关,游意就体贴地升起了前后座之间的挡板。   挡板刚升好,安倾弈就被夏翊按在座椅上吻住了。   这个吻又急又凶,像是要把一个月的思念都发泄出来,安倾弈仰着头回应,手指紧紧抓着夏翊的西装领口。   “唔……翊哥……”   小别胜新婚,两个人吻得难舍难分,直到呼吸不畅才勉强分开。   安倾弈整个人都软在夏翊怀里,脸颊泛红,眼睛湿漉漉的,他玩着夏翊的皮带扣,声音还带着喘息:“我们去哪里啊?”   夏翊一手搂着他,一手顺着他的长发,神色温柔:“先回公司,我还有点工作没做完。”   安倾弈乖巧地点点头,又在夏翊唇上亲了一下:“我陪你。”   夏翊眸色一暗,扣住他的后脑又加深了这个吻。   车子平稳地驶向夏氏集团总部。   等到达公司时,安倾弈已经在夏翊怀里睡着了,他拍戏太累了,加上长途飞行,这会儿睡得正香。   夏翊轻轻把他抱起来,大步走向电梯。   一路上,所有员工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他们那个冷面总裁,居然公主抱着一个漂亮美人!神色还温柔得不可思议!   “那是……老板娘?”   “天啊,看到活的熠熠生辉了?!”   “整张脸都挡住了,看不清那张绝美的脸啊!”   “我也,只看到了那头白色长发。”   “老板娘也太fashion了吧!”   窃窃私语在身后响起,夏翊充耳不闻,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游意默默跟在后面,对员工们惊讶的目光视而不见也不言语制止——这态度摆明了就是默许。   默许他们可以说可以磕。   夏翊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在休息室的大床上,盖好被子,又亲了亲他的额头才轻轻关上门出去工作。   然而,堆积的工作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送上来的几份方案都不尽如人意,夏翊不得不临时召开会议,现场指导修改。   这一忙就是好几个小时。   等安倾弈睡醒时,天已经黑了。   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发现休息室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翊翊?”   没有回应。   安倾弈伸了个懒腰,决定出去找一找,他整理了一下睡得有些凌乱的衣服,推开门走了出去。   办公室空荡荡的,夏翊不在。   安倾弈正想打电话,突然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陌生的女孩。   女孩约莫二十出头,穿着一身精致的香奈儿套装,长发优雅地挽起,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她正低头翻看杂志,听到动静抬起头,在看到安倾弈的瞬间眯起了眼睛。   “你是谁?”女孩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敌意,“怎么会在夏翊哥的休息室里?”   安倾弈愣住了。   身为夏翊正牌男友的他:?   你说神马?   ---------------------------------------- 第四十三章   安倾弈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脖子上还有星星点点不明显的痕迹,修长的身形被休息室门口的灯光勾勒出一道漂亮的剪影。   他微微歪头,语气不咸不淡:“关你、什么事啊。”   尾音拖得长长的,透着一股子慵懒劲,配着这句话实在是非常欠揍。   乔嫣云的手指瞬间攥紧了沙发扶手,又很快松开。   她迅速调整好表情,轻哼一声:“我可是乔嫣云,乔家的小公主,你不可能不认识我。”   安倾弈眨了眨眼,像是真的在思考。   好像的确有那么点印象。   夏乔两家确实是世交,夏翊也提过这个"邻家妹妹"。   语气中也是不咸不淡的,听不出关系是好还是坏,不过都无所谓。   而且——相差七岁的青梅竹马还算青梅竹马吗?这么算的话,眼前这位"小公主"可比他还大三岁呢。   “哦,”安倾弈恍然大悟般点点头,“不认识,乔家是哪位?”   “你!”乔嫣云瞬间站起来,纤细的手指指着他,高跟鞋在地上跺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小脸微抬,那股子娇纵劲扑面而来,倒是不怎么惹人讨厌——但安倾弈就是对她喜欢不起来。   直觉告诉他,这位乔小姐绝对没安好心。   安倾弈慢悠悠地走到夏翊的办公桌前,一屁股坐在了那张真皮总裁椅上。   右腿优雅地抬起,搭在左腿上,手肘撑在扶手,掌心托着下巴,轻笑一声:“我是谁,还是等你的‘夏翊哥’回来,亲自问问他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凌厉的气势从他身上炸开,又迅速收了回去。   整个办公室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度。   但乔嫣云被娇惯这么多年,最大的就是胆子。   “你以为我怕你吗?”她抱着手臂,下巴抬得更高了,“还有,从那里起来,这不是你能坐的地方。”   安倾弈随手翻开桌上的文件,连眼皮都懒得抬:“别说坐一下了,我就算让整个公司的人都出去跑两圈,都没人会说什么。”   “笑话!”乔嫣云冷笑,“这公司是夏翊哥的,有话语权的也是夏翊哥,你哪来的自信?”   说完,她盯着安倾弈的脸仔细看了看,眼里闪过一丝惊艳,又被强行压下去。   她撇撇嘴,语气更加刻薄:“还是说,你是来勾引夏翊哥的?很可惜,他只会是我的。”   安倾弈终于抬起头,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你又是哪来的自信?”   “我们是青梅竹马自小就两小无猜,还有婚约,”乔嫣云得意地宣布,“这是夏老爷子亲手定的。”   “噗——”安倾弈直接嗤笑出声,嘲讽意味十足,“夏榕都死这么多年了,谁还把这点破事翻出来?再说了,大清早亡了,喜欢谁和谁在一起是人家的自由,你哪来的脸想用一个根本不具备法律效力的口头约定来束缚他?”   真是天大的白日梦和笑话。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突然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对此我只想说——你要配钥匙吗?你配几把啊?”   乔嫣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你、你粗俗!”   “谢谢夸奖。”安倾弈笑眯眯地接受了这个"赞美",顺手拿起夏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那是夏翊专用的杯子,他从来不让别人碰。   这个动作彻底刺激了乔嫣云。   她不管不顾猛地冲上前,想要抢过杯子:“谁准你用夏翊哥的杯子了!”   安倾弈轻松躲开,眼神突然冷了下来:“乔小姐,我劝你适可而止。”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你在干什么?”   夏翊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低沉冷冽。   安倾弈和乔嫣云同时转头。   夏翊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一脸无奈的游意。   他西装笔挺,眉眼冷峻,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安倾弈身上。   乔嫣云立刻变脸,委屈巴巴地跑过去:“夏翊哥!这个人莫名其妙出现在你办公室,还坐你的位置,用你的杯子……”   夏翊看都没看她,径直走向安倾弈:“睡醒了?”   语气温柔得不可思议。   安倾弈撇撇嘴,把杯子往桌上一放:“被吵醒了。”   小脾气展现的淋漓尽致。   夏翊笑了一下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饿不饿?”   “饿。”安倾弈仰头看他,瞬间从刚才的小刺猬变成了软乎乎的小猫咪,"想吃你做的。"   “好。”夏翊点头,这才转头看向乔嫣云,语气瞬间冷淡,“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乔嫣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夏翊哥,我是来……”   夏翊把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放在安倾弈的后颈处轻轻揉捏着,语气不变:“我想你没有听清楚,我刚才是在问——你在干什么,要是把人伤到了,我想乔家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乔嫣云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乔小姐,”游意适时插话,“爷今天的行程已经结束了,有什么事情可以明天预约。”   乔嫣云不甘心地咬着嘴唇:“夏翊哥,爷爷让我来……”   “我想乔小姐听得懂人话。”夏翊打断她。   说完,他弯腰把安倾弈从椅子上拉起来,顺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走吧,回家做饭。”   安倾弈调皮地冲乔嫣云眨眨眼,乖乖被夏翊牵着往外走。   经过乔嫣云身边时,他故意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配钥匙的,记得把门带上。”   乔嫣云:“……”   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走出办公室,安倾弈突然拽住夏翊的袖子:“等等。”   “怎么了?”夏翊回头。   安倾弈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你和那个乔嫣云,真的有婚约?”   夏翊皱眉:“谁说的?”   “她说是夏榕定的。”   “没有这回事。”夏翊直接否认,“老头子生前确实提过,但我从来没同意过。”   安倾弈眯起眼睛:“真的?要是敢骗我就分房睡哦。”   语气非常傲娇。   夏翊笑着伸手捏住他的下巴,低头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再问这种问题,今晚就不用睡了。”   安倾弈瞬间脸红,捂着嘴瞪他:“这是在公司!”   夏翊挑眉:“所以?”   “……回家再说。”安倾弈小声嘟囔,耳朵尖都红了。   另一边,被独自留在办公室的乔嫣云气得浑身发抖。   她盯着安倾弈用过的杯子,突然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   “我们走着瞧。”   站在身后的游意:?   so?当他不存在?这乔小姐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 第四十四章   夏翊牵着安倾弈刚走出办公室,整个夏氏集团的员工工作群就炸了。   【卧槽卧槽!老板娘把乔小姐怼哭了!!!】   【真的假的?乔小姐不是号称社交名媛吗?】   【千真万确!我刚从32楼送文件回来,亲眼看见乔小姐红着眼睛冲进电梯!】   群里消息疯狂刷屏。   【老板娘太帅了!当时正好要送文件,你们没看见他坐在夏总椅子上的样子,气场两米八!】   财务部的小张立刻跟上:   【乔小姐平时来公司都趾高气扬的,今天总算踢到铁板了】   总裁办的佳佳发了个偷笑的表情:   【老板娘还说"让全公司跑两圈都没人敢说什么",当时我就在门后边点头!】   突然,一条消息让群聊瞬间安静:   【游特助:都很闲?】   所有人吓得赶紧撤回消息,但已经来不及了。   游意看着瞬间99+的聊天记录,无奈地推了推眼镜。   而此时,32楼茶水间里,几个女员工正凑在一起激动地八卦。   “老板娘太刚了!乔小姐说和夏总有婚约,老板娘直接回'你配几把'!”   “天啊!夏总居然没生气?”   “生气?夏总听了估计眼里都快冒出爱心了!你们没看见他揉老板娘头发那个温柔劲儿……”   正说得起劲,突然发现周围安静得可怕。一回头,游意正端着咖啡杯站在门口。   “游、游特助……”   游意慢条斯理地搅着咖啡:“公司禁止传播不实消息。”   爷的面子还是要维护一下的。   等游意走后,几个女生松了口气,突然发现群里又炸了——有人偷拍到夏总在电梯里亲老板娘额头的照片!   【awsl!这也太宠了吧!】   【老板娘怼人的时候像只小豹子,在夏总怀里瞬间变猫】   【这门婚事我同意了!】   而此时,毫不知情的安倾弈正坐在副驾驶上啃夏翊给他准备的零食,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全公司崇拜的对象。   “翊翊。”他含糊不清地问,“那个乔嫣云以后还会来公司吗?”   夏翊单手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自然地擦掉他嘴角沾到的屑:“不会。”   “哦。”安倾弈满意地眯起眼,像只偷到鱼的小猫。   夏翊看着前方,嘴角微微上扬:“下次可以直接让她滚。”   安倾弈差点被呛到:“……这么粗暴?”   “你高兴就行。”   夕阳透过车窗洒在两人身上,安倾弈突然觉得,偶尔吃个醋好像也不错。   虽然安倾弈主演的第四十五部电视剧还没播出,但夏氏集团的员工们已经自发成为了他的第一批‘事业粉’。   【老板娘的新剧《愿无忧》什么时候播啊?】   【听说是下个月,已经在做后期了】   【必须支持!到时候组织全公司追剧!】   设计部的小姐姐们偷偷在迅播上建了个“安倾弈全球后援会”的群,把偷拍的安倾弈的照片都放了上去。   【天!老板娘好青涩啊!】   【这个侧颜绝了,不愧是夏总看上的人!】   前台的小美神秘兮兮地在群里发:【刚听到游特助打电话,好像要给老板娘打造单独的剧本!】   而此时,安倾弈正趴在夏翊办公室的沙发上翻剧本。   夏翊坐在办公桌前,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   “翊翊。”安倾弈突然翻身坐起,“你说我要不要发个讯博啊,直播结束后就没有发过了。”   夏翊头也不抬:“随你。”   “那你关注我了吗?”   “嗯。”   安倾弈蹬掉拖鞋,光着脚跑到夏翊身边,把手怼到他面前:“给我看!”   夏翊无奈地放下钢笔,拿过手机递给他。安倾弈趴在他肩上,下巴搁在他颈窝处,呼吸轻轻扫过他的耳垂。   安倾弈点进去就看到自己的账号静静的躺在夏翊的认证账号【夏氏集团CEO】的关注列表里,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现在你也是我的粉丝了!”   夏翊揉了揉他的头发:“嗯,是第一个。”   就这样,安倾弈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拥有了第一批死忠粉。而这些粉丝,将来会成为他在娱乐圈最坚实的后盾。   安倾弈赤着脚踩在夏翊办公室的地毯上,手里捧着新剧本,眉头微蹙。   他刚拍完《愿无忧》,还没正式播出,但夏翊已经给他递来了新的项目——一部都市爱情剧,制作团队相当精良。   “翊翊,这个角色……”安倾弈歪着头,有些犹豫,“我不太适合这种温柔型的,而且我才是个小十线就能拍这样的剧本好吗?”   夏翊从文件堆里抬起头,目光落在他身上:“试试看,你背后有我。”   他的语气平静,但安倾弈知道,这是夏翊给他最大的底气。   他抿唇笑了笑,突然扑到夏翊背上,手臂环住他的脖子:“那要是我演不好,你会不会嫌弃我?”   夏翊反手扣住他的手腕,把人拉到怀里,亲了亲他的鼻尖:“不会。”   安倾弈笑嘻嘻地凑上去亲了他一口:“那我接了!”   夏翊嗯了一声,低头继续看文件,但唇角微微上扬。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安倾弈窝在沙发上看剧本,时不时抬头偷瞄夏翊一眼。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勾勒出夏翊深邃的侧脸轮廓,让他看得有些出神。   “看什么?”夏翊头也不抬地问。   “看我帅帅的男朋友。”安倾弈理直气壮。   夏翊抬眸扫了他一眼,没说话,但眼里的笑意藏不住。   而此时,夏氏集团的员工群里早已炸开了锅。   【老板娘今天又来公司了!】   【我看到他赤着脚在夏总办公室走来走去!】   【夏总居然纵容他这样!】   前台的小美神秘兮兮地发了一张偷拍照:【老板娘趴在夏总背上撒娇,甜度爆表!】   照片里,安倾弈整个人挂在夏翊身上,笑得眼睛弯弯,而一向冷面的夏总竟然纵容地任由他闹,甚至还伸手护着他的腰。   群里的员工们瞬间沸腾。   【awsl!这是什么神仙爱情!】   【夏总的眼神好宠!】   【老板娘也太可爱了吧!】   设计部的小姐姐们迅速把这张照片做成了表情包,配上文字"夏总的专属挂件",在公司小群里疯狂传播,还偷偷放到了讯博。   游意路过茶水间时,听到几个员工正在热烈讨论,轻咳了一声。   众人立刻噤声,装作认真工作的样子。   游意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却在转角处掏出手机,默默保存了那张照片。   乔嫣云站在夏氏集团大楼对面的咖啡厅里,透过玻璃窗死死盯着顶楼的方向。   她已经连续三天来这里蹲守,每次都能看到安倾弈大摇大摆地进出夏翊的办公室,甚至有时候还会留宿。   “一个刚入行的小演员,凭什么……”她捏紧了咖啡杯,指节发白。   刚从国外回来的小公主似乎错过了很多呢。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乔小姐,有兴趣合作吗?】   乔嫣云皱眉,回复:【你是谁?】   对方很快回复:【一个能让安倾弈离开夏翊的人。】   乔嫣云眯起眼睛,犹豫片刻,还是回复:【见面谈。】   ---------------------------------------- 第四十五章   安倾弈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他正窝在家里的沙发上,一边吃冰淇淋一边刷微博。   《愿无忧》的官方账号刚刚发布了首支预告片,他的镜头虽然不多,但评论区已经有不少人开始问"这个小哥哥是谁"。   “翊翊!我要拥有很多粉丝了!”安倾弈兴奋地举起手机给夏翊看。   夏翊正在厨房做饭,闻言擦了擦手走过来,看了眼屏幕:“嗯,很好。”   安倾弈撇撇嘴:“你就不能多说两句吗?”   夏翊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崽崽很棒。”   安倾弈瞬间红了耳朵,嘟囔道:“犯规……”   夏翊眼里带着笑意,揉了揉他的头发:“吃饭。”   第二天,安倾弈刚到公司,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   员工们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欲言又止,甚至有人偷偷对他比加油的手势。   “怎么了?”他疑惑地问另一个特助。   郝特助犹豫了一下,小声道:“乔小姐在圈子里散布了一些……不太好的言论。”   安倾弈挑眉:“什么言论?”   “说您……是靠夏总上位的。”   安倾弈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就这?”   这本来就是事实,而且有资本不用那真是傻了。   他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径直走向电梯。   但当他推开夏翊办公室的门时,发现里面气氛有些凝重。夏翊站在窗前,背影挺直,游意正在低声汇报什么。   “翊翊?”安倾弈轻声唤道。   夏翊转过身,脸色很沉。他大步走过来,将安倾弈搂进怀里:“别担心,我会处理。”   安倾弈这才知道,乔嫣云不仅散布谣言,还联系了几家媒体,准备大肆报道他和夏翊的关系。   “我不在乎。”安倾弈抬头看着夏翊,“真的,而且我们早就公开了不是吗,她是2G网吗,怎么现在还不知道?”   夏翊眉头紧锁:“我在乎。”   他不能容忍任何人伤害安倾弈,哪怕他们的关系公开了,但也只有一部分的粉丝知道,剩下的保不齐会发什么言论。   当天下午,夏氏集团官方微博发布了一条声明:   【关于近期网络上某些不实言论,我司郑重声明:夏翊先生与安倾弈先生为正常恋爱关系,双方事业独立。任何恶意诽谤行为,我司将保留法律追究权利。】   声明一出,半网哗然。   毕竟有一半已经知道了。   安倾弈的微博粉丝瞬间涨了十万,评论区被"好刚"、"霸气护妻"刷屏。   而此时的周慎野,正坐在片场休息室里,看着手机上的新闻,轻轻叹了口气。   周慎野看着安倾弈在《暗香》预告片里的笑脸,笑了一下。   他给安倾弈发了条消息:【新剧加油,期待你的表现。】   安倾弈很快回复:【谢谢慎野!】   周慎野笑了笑,将手机放回口袋,走向片场。   有些感情,放在心里就好。   晚上,安倾弈趴在夏翊胸口,手指在他锁骨上乱画:“翊翊,你今天好帅。”   夏翊捉住他作乱的手:“嗯?”   “就是发声明的时候,”安倾弈抬头,眼睛亮晶晶的,“特别帅。”   夏翊搂着他的腰身,声音低沉:“还有更帅的。”   安倾弈红着脸推他:“明天还要去试戏……”   “那就改天。”   ……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照在相拥的两人身上。   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明亮,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   《愿无忧》正式播出的那天,夏氏集团32楼的会议室被临时改造成了小型放映室。   “各部门手头工作放一放,”游意推了推眼镜,“夏总说,今天集体看首播。”   员工们面面相觑,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   安倾弈躲在夏翊办公室里,耳朵通红:“翊翊!你怎么能让全公司都看啊!”   夏翊正在给他整理衣领,闻言淡定道:“支持收视率。”   “可那是我第一次演戏,肯定很多问题……”安倾弈紧张地抓着夏翊的袖子。   夏翊突然低头,在他唇上轻啄一下:“你很棒。”   安倾弈瞬间忘了紧张,捂着发烫的脸小声嘀咕:“又犯规……”   第四十七集播到一半时,公司内部群已经炸了。   【老板娘演技可以啊!】   【看起来真的很像一个纯真的小傻子!】   【夏总眼光真好!】   安倾弈饰演的配角虽然戏份不多,但每次出场都令人印象深刻。特别是巷子里衣衫褴褛看向二师叔的那个镜头,破碎脆弱又暗含依赖的转换瞬间圈粉无数。   当片尾曲响起时,整个会议室自发响起掌声和抽泣声。   “安老师以后红了可别忘了我们啊!”市场部的同事笑着喊道。   “呜呜呜,我的无忧啊!老板娘你的演技太好了!”   “真的好遗憾啊!”   “永远追随老板娘!”   安倾弈不好意思地往夏翊身后躲了躲,却被夏翊一把揽住肩膀:“会的。”   众人起哄的声音更大了。   乔嫣云坐在豪华公寓里,死死盯着电视屏幕。   她没想到安倾弈的演技居然真的不错,更没想到夏氏集团会全员支持。   看着微博上#安倾弈 无忧#的热搜,她愤怒地摔碎了红酒杯。   手机突然亮起,一条陌生短信:【乔小姐,现在相信我的话了吗?】   乔嫣云盯着这条消息,慢慢露出冷笑。   安倾弈最近很忙。   《暗香》的热播让他接到了不少通告,虽然夏翊已经尽量帮他筛选,但必要的工作还是排满了日程。   刚拍完一个广告后。   “累不累?”深夜的保姆车里,夏翊摸了摸安倾弈泛红的眼眶。   安倾弈摇摇头,顺势靠在他肩上:“就是有点想你。”   这段时间两人聚少离多,安倾弈每次收工回来,夏翊要么在开会,要么在书房处理文件。   夏翊沉默片刻,突然对司机道:“去机场。”   “啊?”安倾弈茫然抬头。   “请假三天。”夏翊拿出手机开始操作,“带你去度假。”   马尔代夫的海滩上,安倾弈赤着脚在浅水区跑来跑去,像个孩子一样兴奋。   “翊翊!有海星!”他举着一个粉色海星朝岸上喊。   夏翊靠在躺椅上,目光温柔地追随着那个欢快的身影。   手机震动起来,是游意的消息:【乔氏撤资了,乔小姐父亲要求见面。】   夏翊面无表情地回复:【不见。】   他抬头,安倾弈正抱着一堆贝壳朝他奔来,阳光下笑得灿烂。夏翊的眼神柔和下来,将手机扔到一旁。   没有什么比这个笑容更重要。   返程的飞机上,安倾弈翻着相机里的照片傻笑。   “这张超好看!”他指着两人在夕阳下的合照,“我要当手机壁纸。”   夏翊由着他折腾,突然问道:“下周金兰奖颁奖典礼,《愿无忧》入围了最佳新人奖。”   安倾弈手指一顿:“我知道……但我觉得我没希望啦,毕竟只是配角。”   “会的。”   “嗯?”   夏翊握住他的手:“我陪你。”   安倾弈眼眶突然有点热。   他低头把脸埋在夏翊肩上,闷声道:“……好。”   颁奖典礼当晚,安倾弈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紧张得手心冒汗。   “别怕。”夏翊在桌下握住他的手。   当颁奖嘉宾念出"安倾弈"三个字时,他整个人都懵了。   “去啊。”夏翊轻轻推了他一下。   站在领奖台上,安倾弈看着台下微笑的夏翊,突然就不紧张了。   “感谢《愿无忧》剧组,感谢所有支持我的人……”他的声音有些发抖,“特别感谢我的爱人,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   镜头给到夏翊,向来冷面的男人此刻眼含笑意,轻轻鼓掌。   这一幕瞬间引爆热搜。   庆功宴上,安倾弈偷偷溜到阳台透气。   “恭喜。”   熟悉的声音让他转身,周慎野举着香槟站在不远处。   “慎野?”安倾弈惊喜道,“你也来了?”   “来祝贺你。“周慎野走近,真诚地说,“你演得很好。”   两人聊了几句,周慎野突然道:“乔嫣云那边……”   “我知道。”安倾弈笑了笑,“不是你。”   周慎野看着他明亮的眼睛,释然地笑了:“你值得幸福。”   他举杯示意,转身离开时,正好遇上找来的夏翊。两人对视一眼,周慎野点点头,擦肩而过。   夏翊走到安倾弈身边:“冷吗?”   “不冷。”安倾弈靠进他怀里,“翊翊,我好开心。”   夜空中烟花绽放,照亮两人相拥的身影。   属于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 第四十六章   新人奖的余温还未散去,安倾弈的手机就被经纪人的电话打爆了。   “倾弈!你知道现在有多少剧本找上门吗?”邓德发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激动得发颤,“张导的新电影想让你试镜男二号!”   安倾弈正窝在夏翊怀里吃早餐,闻言差点被牛奶呛到:“张导?就是那个拿过国际大奖的张导?”   夏翊抽了张纸巾擦掉他嘴角的奶渍,顺手接过电话:“先把剧本发过来看看。”   挂断电话后,安倾弈还处在震惊中:“翊翊,我是不是在做梦?”   夏翊在他脸上咬了一口:“疼吗?”   “疼!”安倾弈委屈地揉着脸,眼睛却亮得惊人,“所以是真的!”   夏翊的唇角微微上扬:“你值得。”   张导的新电影《追光者》讲述了一位盲人钢琴家追逐梦想的故事。   安倾弈要试镜的角色是钢琴家的弟弟,一个看似玩世不恭实则默默支持哥哥的年轻人。   档期和夏翊给他的那部大制作不冲突。   试镜当天,夏翊亲自开车送他。   “别紧张。”停车时,夏翊突然说道。   安倾弈深吸一口气:“我尽量。”   他解开安全带,突然凑过去在夏翊脸上亲了一下,“等我好消息!”   试镜现场,张导要求他即兴表演一段弟弟得知哥哥病情恶化时的反应。   安倾弈闭上眼睛,回想着小时候病情严重住院后,出去散步时看见的一幕。   再睁眼时,他的眼眶已经红了,嘴角却强撑着笑意:“哥,你别想那么多……”声音里的哽咽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表演结束,张导直接拍板:“就你了!”   电影开机前,安倾弈开始了密集的钢琴训练。   虽然角色不需要他真的会弹,但张导要求所有演员都要了解基本的指法。   “太难了……”深夜的琴房里,安倾弈挫败地趴在钢琴上,“我手指都要抽筋了。”   他的学习成绩很好,但音乐这方面是真的一窍不通。   夏翊走过来,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在琴键上,一段流畅的声音随即响起。   安倾弈瞪大眼睛:“你会弹钢琴?”   “小时候偷偷学过。”夏翊淡淡道。   “那你不早说!”安倾弈拉住他的手,“教教我!”   夏翊从背后环住他,双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手腕放松。”   温热的呼吸喷在耳畔,安倾弈的耳尖瞬间红了,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   “专心。”夏翊咬了咬他的耳垂。   “你、你这样我怎么专心……”   《追光者》的拍摄地在外省,这意味着安倾弈要和夏翊分开两个月。   “我每天都会视频。”收拾行李时,安倾弈闷闷不乐地说。   夏翊没说话,只是默默往他箱子里多塞了几件厚衣服。   送机那天,安倾弈在VIP候机室抱着夏翊不肯撒手:“我会想你的。”   “嗯。”夏翊摸了摸他的头发,“照顾好自己。”   直到登机广播响起,安倾弈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   转身时,他听到夏翊低声说:“我也会想你。”   这句话让安倾弈一路都带着傻笑,连空姐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片场的生活忙碌而充实。   安倾弈每天都会给夏翊发无数条消息,从盒饭照片到自拍,事无巨细地分享着自己的生活。   “安老师,又和夏总聊天呢?”同组的女演员打趣道。   安倾弈红着脸收起手机:“嗯……”   “你们感情真好。”女演员羡慕地说,“我男朋友三天才回我一条消息。”   安倾弈:……   要不分了呢,姐?   晚上视频时,安倾弈把这件事告诉了夏翊。   屏幕那头的男人微微皱眉:“谁?”   “就剧组的一个女演员啊。”安倾弈趴在酒店床上,晃着脚丫,“她人挺好的,还教我演戏呢。”   夏翊的眼神暗了暗:“离她远点。”   “啊?为什么?”   “……”   安倾弈突然反应过来,笑得在床上打滚:“连女生的醋你都吃啊?”   夏翊直接挂断了视频。   三秒钟后,安倾弈收到一条消息:【早点睡】   他笑得更大声了。   拍摄进行到第三周时,安倾弈遇到了瓶颈。   一场情绪爆发的戏,他怎么也演不到位。   “休息十分钟!”张导无奈地喊停。   安倾弈沮丧地走到角落,手机突然震动。   是夏翊发来的消息:【怎么了?】   他惊讶地环顾四周,发现场记正偷偷对他眨眼,原来夏翊一直通过场记了解他的拍摄情况。   安倾弈鼻子一酸,拨通了视频电话。   屏幕那头的夏翊似乎正在开会,背景是夏氏集团的会议室。   “翊翊。”安倾弈的声音带着沮丧,“我演不好……”   夏翊对会议室里的人做了个手势,起身走到窗边:“不难过,我在。。”   在夏翊低沉的嗓音陪伴下,安倾弈慢慢平静下来。   挂断电话后,那场戏安倾弈一条过。   张导惊喜地拍着他的肩膀:“完美!就是这种感觉!”   拍摄过半时,夏翊突然来探班。   那天安倾弈正在拍一场雨戏,浑身湿透地在街头奔跑。   当他看到站在监视器旁的夏翊时,差点忘了台词。   “卡!”张导无奈地喊停,“安倾弈,看哪呢?”   安倾弈红着脸道歉,却忍不住一直往夏翊那边瞄。   休息时间,他像只欢快的小狗一样扑到夏翊面前:“你怎么来了?”   夏翊用毛巾擦着他湿漉漉的头发:“想你了。”   简单的三个字,让安倾弈的心跳漏了一拍。   当晚,夏翊住进了安倾弈的酒店房间。   久别重逢的两人抵死缠绵,直到天蒙蒙亮才相拥而眠。   好在夏翊把吻痕留在了看不见的地方。   夏翊的探班给安倾弈带来了无限动力。   接下来的拍摄异常顺利,连张导都夸他像变了个人似的。   杀青那天,全剧组为安倾弈准备了惊喜派对。   “安老师,这是大家一起给你买的礼物。”场务小姐姐递上一个精致的盒子。   里面是一对定制袖扣,上面刻着"A&X"的字样。   “谢谢大家……”安倾弈感动得眼眶发热。   回程的飞机上,他迫不及待地把袖扣给夏翊看:“好看吗?”   夏翊握住他的手:“嗯。”   “等电影上映后,我要戴着它走红毯!”安倾弈兴奋地说。   夏翊看着他闪闪发亮的眼睛,忍不住低头吻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追光者》的后期制作需要三个月,这期间,安倾弈接了几个代言和杂志拍摄,人气稳步上升。   而夏翊则开始筹划一件大事。   “你要办电影节?”安倾弈惊讶地看着企划书。   夏翊点点头:“专门扶持新人导演和演员。”   安倾弈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扑上去抱住他:“翊翊,你真好!”   夏翊电影节的消息一出,立刻在业内引起轰动,更让人震惊的是,第一届的评委会主席竟然是张导。   “你请动了张导?”安倾弈难以置信。   夏翊轻描淡写:“他欠我个人情。”   后来安倾弈才知道,夏翊投资了张导的新项目,条件就是他出任电影节主席。   《追光者》首映礼当天,安倾弈紧张得手心冒汗。   他穿着定制的黑色西装,袖口别着那对"A&X"的袖扣。   “别怕。”红毯上,夏翊悄悄握了握他的手。   闪光灯下,安倾弈逐渐放松下来。   当看到观众们被剧情打动而落泪时,他的眼眶也湿润了。   电影结束后,全场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张导拍着他的肩膀说:“你会有奖的,但不是现在。”   首映礼后的庆功宴上,安倾弈收到了无数赞誉。   但他最在意的,还是夏翊那个赞许的眼神。   “我为你骄傲。”离场时,夏翊在他耳边轻声说。   这句话比任何奖项都让安倾弈感到幸福。   电影节开幕前夕,安倾弈突然收到了一条消息:【见一面吧,关于夏翊的事。】   他犹豫再三,还是去了。   ---------------------------------------- 第四十七章   见面的地点是一家私密性很好的咖啡厅。   “你到底想说什么?”安倾弈直接问道。   乔嫣云推过来一个文件袋:“看看这个。”   里面是夏氏集团的财务报告,上面标红了几处可疑的资金流动。   “夏翊在洗钱。”乔嫣云冷笑,“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你以为他接近你的目的是什么?不过就是利用你罢了。”   安倾弈"啪"地合上文件:“所以呢。”   浪费我的油钱,还以为有什么高招呢,这大姐怕不是刚从山洞里回来,怎么什么都没调查清楚。   “证据就在眼前,你还自欺欺人?”乔嫣云咄咄逼人,“离开他,否则这些资料明天就会出现在各大媒体。”   安倾弈站起身,连表情都没有变:“乔小姐,你太高估你自己了。”   他转身离开,却在门口撞上了匆匆赶来的夏翊。   “翊翊?你怎么……”   夏翊紧紧抓住他的手:“游意告诉我你来了这里。”他看了眼乔嫣云,眼神凌厉如刀,“没事吧?没欺负你吧?”   安倾弈摇摇头,突然想到什么:“等等,你怎么知道她在这里?你跟踪她?”   夏翊沉默片刻:“我一直在调查乔氏集团的非法交易。”   原来,乔嫣云父亲的公司涉嫌巨额诈骗,那些所谓夏氏集团的"证据",都是伪造的。   事情很快水落石出。   乔氏集团的丑闻曝光,乔嫣云父亲被捕,而她本人则逃往国外避难。   第一届夏翊电影节成功举办,《追光者》获得了最佳影片奖,安倾弈也凭借出色的表演拿到了最佳男配奖。   领奖台上,他举着奖杯,目光穿过人群落在夏翊身上:“感谢我的爱人,你是我生命中最亮的光。”   台下,夏翊站起身,为他鼓掌。   镜头捕捉到这位商业巨子眼中闪烁的骄傲,这张照片迅速登上了各大媒体头条。   颁奖礼后的庆功宴上,安倾弈被各路制片人和导演团团围住。   夏翊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在人群中发光发热的样子,嘴角不自觉上扬。   “不过去?”游意递给他一杯香槟。   夏翊摇摇头:“让他享受这一刻。”   来到第二轮。   包间的灯光像是被打翻的鸡尾酒,蓝紫与橙红的光斑在墙壁上流淌交织。   音乐鼓点震得胸腔发麻,香槟酒液在玻璃杯里摇晃,折射出细碎的光。   安倾弈站在人群中央,额前的浅色碎发被汗水微微浸湿,贴在瓷白的肌肤上。   “安老师,来一杯?"”年轻男演员递来水晶杯,指尖有意无意擦过他的手背。   安倾弈浅笑着接过,仰头时喉结滚动,酒液顺着唇角滑落一道晶莹的痕迹。   他今晚喝得有些多,浅绿色的瞳孔蒙着层水雾,像是雨林里氤氲的湖泊。   “谢谢,今晚确实……很开心。”他的声音被音乐吞没大半,尾音带着微醺的绵软。   衬衫下摆收进窄腰里,随着动作露出若隐若现的腰线。   有个女艺人突然红着脸别过头,酒杯差点脱手。   包间里的音乐震耳欲聋,安倾弈倚在吧台边,修长的手指随意搭在香槟杯沿。   他并没有刻意跳舞,只是随着音乐轻轻晃动身体,却让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黏在他身上。   暖昧的灯光下,他修长的脖颈线条像是名家精心勾勒的弧线,喉结随着吞咽酒液的动作上下滚动。   解开两颗扣子的衬衫领口处,精致的锁骨凹陷处盛着细碎的光影,像是盛了一汪月光。   安倾弈微微仰头,浅色的发丝垂落在眼前,他随手拨开发丝的动作引得旁边几个年轻人屏住了呼吸。   身高腿长的优势让他在人群中格外醒目,简单的白衬衫和西裤在他身上像是高级定制,勾勒出完美的比例。   他侧身与人交谈时,腰线在衬衫下若隐若现,不是刻意扭动,只是自然的转身就带出一段令人心跳加速的弧度。   偶尔抬手整理头发时,衬衫下摆被带起一寸,露出腰间一闪而过的雪白肌肤。   “安老师,要再来一杯吗?”有人凑近询问。   安倾弈浅笑着摇头,浅绿色的眼眸在灯光下流转着醉人的光泽。   他随意地靠在吧台上,长腿交叠,只是一个放松的姿势就让人移不开视线。   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的手腕骨节分明,随着他轻敲杯沿的动作,仿佛在无声地敲击着在场每个人的心跳。   周围人的目光像是被磁石吸引,从他被酒液润泽的唇瓣,到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胸膛,再到那双包裹在西裤里的长腿。   安倾弈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散发的魅力,只是微醺地享受着音乐和气氛,却不知这随性的姿态比任何刻意的舞姿都更加撩人心弦。   “安老师跳舞太好看了。”有个艺人凑过来,语气不明,“比探戈还……”   安倾弈随着节奏后仰,半长发丝扬起白色弧光。   已经听不太清周围的声音了。   他身上的肌肉都恰到好处,跳舞时却充满不可思议的力量感。   衬衫下肩胛骨起伏如蝶翼,腰肢扭动的弧度让周围响起几声压抑的抽气。当他指尖划过自己脖颈时,暗处传来玻璃杯碎裂的声响。   游意停下话头:“爷不去阻止吗?”   夏翊顺着他的话抬起头捏着威士忌杯的手指蓦然收紧。   游意看见他腕表折射的冷光在沙发皮面上划出一道锐利的痕。   “去年收购的那家娱乐公司,”夏翊突然开口,声音比酒里的冰块还凉,“艺人培训条款加一条。”   游意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三个年轻艺人正呈包围状靠近安倾弈,其中一人手指已经悬在那截腰线上方两寸,随着音乐节奏假装不经意地下落。   夏翊站起身时碰倒了酒杯。   琥珀色液体浸透了大理石茶几上某位小花的限量款手包,但没人敢出声。   他穿过人群的样子像艘破冰船,所经之处自动分开一条通道。   安倾弈正闭着眼随音乐旋转,突然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冷冽混着柠檬的气息将他包裹,这是他的沐浴露的味道。   他下意识用鼻尖蹭了蹭对方领带夹。   “翊翊……”含糊的嘟囔淹没在音乐里,他感觉后腰被一只手掌牢牢扣住。   那只悬在半空的手僵住了。   夏翊抬眼时,镜片后的目光让周围温度骤降五度。   想碰安倾弈的男艺人踉跄后退,撞翻了一整排香槟塔。   玻璃碎裂声中,游意已经拨通了电话:“把车开到门口。”   “回家了。”夏翊脱下西装裹住安倾弈,打横抱起时听到怀里人发出小猫似的抗议。   衬衫下摆因为这个动作被扯出些许,露出腰侧若隐若现的红色指痕——是今早夏翊在化妆间帮他整理礼服时留下的。   包间门关上的瞬间,游意举起香槟杯的姿势像举着柄出鞘的剑。   “我代爷敬各位一杯。”他声音不响,但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今晚的消费都记到夏氏的名下,各位喝好玩好,至于某些人会怎么样我想自己心里应该清楚,告辞。”   说完就走,豪不多待。   那个试图碰安倾弈的新人面如死灰。   其他人也都失了兴致,稀稀拉拉的往外走着,突然飘出来一句——   “人家老公在那坐着呢,脑子被驴踢了想去占便宜,真TM扫兴。”   停车场里,安倾弈被放进迈巴赫后座时还在哼着歌,手指卷着夏翊的领带。   “我跳得好不好看?”他眼角泛着桃花般的红,浅色睫毛在顶灯下几乎透明。   夏翊扯松领带俯身,犬齿磨着他的锁骨:“下次再让人碰这里,”手指划过腰际,“我就把你锁在家里跳舞。”   安倾弈痴痴笑着往他怀里钻,衬衫彻底散开,露出大片泛着粉的肌肤。   驾驶座的隔板缓缓升起时,他听见夏翊在给游意打电话:“查查今晚那个穿银灰色西装的是哪家公司的。”声音温柔得像在讨论明天的早餐菜单,“对,就是手伸特别长的那个。”   车驶过霓虹灯海,安倾弈在熟悉的气息里昏昏欲睡。   ---------------------------------------- 第四十八章   回到家已是深夜。   卧室里安倾弈酒劲还没有过还沉浸在兴奋中,举着奖杯在床上打滚:“翊翊!我拿奖了!”   夏翊脱下西装外套,松了松领带:“嗯,看到了。”   安倾弈突然跳起来扑到他身上:“这都是因为有你!”   夏翊接住他,两人一起倒在床上。   安倾弈趴在他胸口,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我爱你,翊翊。”   这是安倾弈第一次说"爱"这个字。   夏翊的呼吸一滞,随即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吻如雨点般落下。   “再说一遍。”   “我爱你……唔……”   “现在该算账了。”   “等、等等……”   “脱光,跳给我看……”   “停、停下……要坏掉了……”   “坏不了,毕竟是我以后的幸福,乖,松手。”   尿道管还是尿道棒来着?   一年后,安倾弈凭借一部文艺片获得了金叶奖最佳男主角,成为最年轻的影帝。   而夏翊电影节也成为了业内最具影响力的新人孵化平台。   领奖台上,安倾弈看着台下微笑的夏翊,突然说道:“其实我今天准备了一个特别环节。”   在全场观众的注视下,他走下舞台,来到夏翊面前单膝跪地:“夏翊先生,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全场寂静。   夏翊他站起身,将安倾弈拉起来紧紧抱住:“这要我来。”   安倾弈笑道:“都一样的。”   夏翊摇头:“这次不算,应该我来。”   这一幕通过直播传遍全国,社交媒体瞬间瘫痪。   网友灵魂发问:求婚还带撤回的啊?   你这不算是认真的吗?   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翻开新的篇章。   安倾弈坐在夏翊的腿上,翻着婚礼策划师送来的方案,耳尖通红。   “翊翊,这个环节……”他指着"新人交换誓言"那一页,声音越来越小。   夏翊单手环着他的腰,另一只手随意地翻着文件:“怎么了?”   “一定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吗……”安倾弈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揪着夏翊的衬衫纽扣。   夏翊挑眉:“害羞?”   安倾弈立刻抬头瞪他:“谁害羞了!”   可他的脸已经红透了,连脖颈都泛着淡淡的粉色。   夏翊看得心痒,凑过去在他耳边低声道:“那到时候你小声说,只给我听。”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畔,安倾弈整个人一颤,差点从夏翊腿上跳起来:“你、你别靠这么近……”   自从上次夏翊用了那个之后安倾弈就变得更加敏感。   夏翊低笑,不仅没退开,反而扣住他的后脑,直接吻了上去。   安倾弈被亲得晕晕乎乎,手里的方案散了一地。   婚礼的筹备工作比想象中繁琐。   安倾弈对每一个细节都格外上心,从请柬的设计到餐桌的摆花,事无巨细地亲自过问。   而夏翊则负责在他纠结时一锤定音——虽然常常伴随着对自家小男友的调戏。   “翊翊,你觉得这个香槟金色和象牙白哪个更好看?”安倾弈举着两块布料样品,认真对比。   夏翊看了一眼:“金色。”   “可是象牙白好像更典雅……”   夏翊突然伸手将他拉进怀里:“那就都买。”   安倾弈猝不及防跌坐在他腿上,手忙脚乱地撑住他的肩膀:“别闹!说正事呢!”   “我就是在说正事。”夏翊面不改色,大手已经探进他的衣摆,“既然选不出来,就都要。”   安倾弈红着脸挣扎:“现在是白天!”   “所以?”   “DM随时会进来……”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   游意抱着一叠文件站在门口,推了推眼镜:“打扰了。”   然后淡定地退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安倾弈把脸埋在夏翊肩头,羞得不敢抬头:“都怪你……”   夏翊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晚上继续。”   试婚纱的环节让安倾弈格外紧张。   他站在全身镜前,看着镜中一身白色西装的自己,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会不会太夸张了……”   夏翊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很好看。”   镜中的两人一黑一白,身高相仿,却因气质迥异而形成了奇妙的和谐。   夏翊的西装剪裁利落,衬得他肩宽腿长;安倾弈的礼服则更为精致,腰线收得恰到好处,显得整个人纤细又挺拔。   “真的吗?”安倾弈小声问。   夏翊没回答,而是直接吻上了他的后颈。   安倾弈惊喘一声,腿一软,全靠夏翊的手臂支撑才没跪下去。   “别……会把衣服弄皱的……”   “那就脱掉。”   试衣间外,等候多时的设计师和助理面面相觑,听着里面传来的暧昧声响,默契地退到了走廊另一端。   婚礼前一周,安倾弈突然发起了高烧。   “38.5度。”夏翊放下体温计,眉头紧锁,“去医院。”   安倾弈摇摇头,虚弱地拉住他的衣角:“不用……吃点药就好……”   他的脸色苍白,只有两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干裂,看起来可怜极了。   夏翊不由分说地将他打横抱起:“别任性。”   医院的诊断是过度劳累导致的免疫力下降。   安倾弈躺在病床上输液,看着夏翊忙前忙后的身影,心里一阵愧疚:“对不起,耽误婚礼准备了……”   夏翊捏了捏他的脸:“闭嘴休息。”   安倾弈乖乖闭上眼,却感觉到一个轻柔的吻落在额头。   他偷偷睁开一只眼,正对上夏翊无奈的目光。   “快点好起来。”夏翊低声说,“不然婚礼上不好抱你。”   安倾弈红着脸嘟囔:“谁要你抱……”   婚礼前三天,变故突生。   安倾弈正在核对宾客名单,夏翊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接起电话,脸色瞬间阴沉:“什么时候的事?”   挂断后,夏翊沉默片刻:“乔嫣云回国了。”   安倾弈手中的笔掉在了地上:“她不是……”   “她父亲在狱中自杀,她把账算在了我头上。”夏翊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刚收到消息,她联系了几家媒体,准备曝光一些所谓的'黑料'。”   安倾弈站起身:“什么黑料?”   “说我们关系不正当,我是黑色职业的老大,逼迫你和我在一起。”夏翊冷笑,“小儿科。”   安倾弈松了口气:“这种事不是早就澄清过……”   “还有更严重的。”夏翊打断他,“她伪造了一些证据,指控我挪用公款。”   安倾弈瞬间变了脸色:“这怎么可能!”   夏翊将他拉进怀里:“公司出了内鬼,别担心,我能处理。”亲了亲他的脸颊,“只是……”   “只是什么?”   “婚礼可能要推迟了。”   安倾弈紧紧抱住他:“没关系,我们一起面对。”   夏翊亲吻他的发顶,眼神却冷厉如刀。   乔嫣云这次,真的触到了他的底线。   当晚,夏翊召开了紧急会议。   游意和法律团队通宵整理证据,准备应对可能的风波。   安倾弈端着咖啡走进书房时,夏翊正在电脑前忙碌。   他轻轻放下杯子,从背后抱住夏翊:“休息一会儿吧。”   夏翊握住他的手:“你怎么还没睡?”   “担心你。”安倾弈将脸贴在他背上,“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夏翊转过身,将他拉到腿上坐着:“照顾好自己就是帮我。”   安倾弈不服气:“我又不是瓷娃娃。”   “但你是我的宝贝。”夏翊难得说情话,却让安倾弈瞬间红了眼眶。   “翊翊……”   夏翊吻去他眼角的湿意:“别哭,婚礼只是推迟,不是取消。”   安倾弈用力点头:“嗯,我知道的。”   窗外,黎明的曙光渐渐驱散黑暗。   暴风雨即将来临,但他们无所畏惧。   ---------------------------------------- 第四十九章   乔嫣云的报复来得又快又狠。   第二天清晨,#夏氏集团涉嫌财务造假#、#夏翊挪用公款#等话题空降热搜,几家权威财经媒体同时发布"独家爆料",附上了所谓的"内部文件"。   安倾弈被手机铃声吵醒时,夏翊已经不在床上。   他迷迷糊糊接起电话,邓德发焦急的声音炸响在耳边:“倾弈!你看新闻了吗?夏总那边出事了!”   安倾弈瞬间清醒,颤抖着手指点开微博。   热搜前十有六条都与夏翊有关,评论区一片哗然:   【天啊,之前还觉得他们很甜,没想到是这种关系】   【果然豪门水深,安倾弈这是要翻车啊】   【早就说了小白脸靠不住】   手机"啪"地掉在地上。   安倾弈赤着脚冲出卧室,在书房找到了正在开视频会议的夏翊。   屏幕那头的律师团队正在激烈讨论,夏翊抬眼看到他,立刻结束了会议:“怎么不穿鞋?”   “翊翊,网上那些……”   “假的。”夏翊斩钉截铁,走过来将他打横抱起,“别着凉。”   安倾弈紧紧抓住他的衣领:“可是舆论已经……”   “游意在处理。”夏翊将他放回床上,单膝跪地为他穿上拖鞋,“相信我。”   危机公关比想象中更艰难。   尽管夏氏集团第一时间发布了严正声明,但舆论风向已经失控。   更糟的是,次日股市开盘,夏氏股价暴跌9%,市值蒸发近百亿。   “乔家这次下了血本。”游意推了推眼镜,将一份资料放在桌上,“至少买通了五家媒体,还有两个财经博主。”   夏翊面无表情地翻看文件:“查到资金流向了吗?”   “境外账户,暂时追踪不到。”   安倾弈坐在一旁,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突然站起身:“我去找乔嫣云。”   “不行!”夏翊厉声制止,“太危险。”   “可是——”   “没有可是。”夏翊将他按回座位,“交给我处理。”   安倾弈从未见过夏翊如此可怕的眼神,像淬了冰的刀锋,令人不寒而栗。   第三天,事态进一步恶化。   一封匿名举报信被送到了证监会,指控夏翊内幕交易。   当天下午,夏氏集团收到调查通知,夏翊被要求配合调查。   “这是诬陷!”安倾弈红着眼眶拦住要出门的夏翊,“他们不能这样对你!”   夏翊扣好西装纽扣,捧起他的脸轻吻:“乖乖在家等我。”   安倾弈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夏翊的车驶离别墅,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夏翊被带走调查的照片很快在网上流传。   一时间,墙倒众人推,连《追光者》的官微都悄悄删除了与安倾弈有关的宣传微博。   邓德发打来电话:“倾弈,有个坏消息……金叶奖组委会刚通知,你的金马奖提名被取消了。”   安倾弈站在空荡荡的婚房里,看着墙上还没取下的婚纱照,突然笑了:“好啊,都来吧。”   他擦干眼泪,拨通了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周慎野,我需要帮忙。”   周慎野来得很快。   “乔嫣云现在在滨海别墅区,”他将一份地址推过来,“但她身边有保镖,你接近不了。”   从夏氏出事开始他就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了。   安倾弈盯着那个地址,眼神锐利如刀:“我不需要接近她。”   “那你要——”   “我要她主动来找我。”安倾弈抬起头,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帮我安排一场直播。”   当晚8点,安倾弈突然开启微博直播。   短短十分钟,观看人数突破百万。   镜头前的他眼眶通红,却倔强地昂着头:   “关于近期网络上对夏翊先生的不实指控,我作为他最亲近的人,必须站出来说几句。”   他拿出一份文件,对着镜头展开:“这是三年前夏翊资助贫困山区儿童的捐赠证明,金额是五千万。”   “这样的捐赠他做了无数,却从不声张。”   “而所谓的'挪用公款',实际上是他在为公司一个濒临破产的子公司垫付员工工资。”   评论区开始动摇:   【好像有点道理】   【这些证据之前怎么没人提】   安倾弈深吸一口气,突然对着镜头崩溃落泪:“我不知道乔嫣云小姐为何要诬陷我的爱人,但如果这样能平息你的怒火,我求你放过他。”   全场哗然。   直播效果远超预期。   #安倾弈崩溃落泪#、#乔嫣云诬陷#等话题瞬间引爆全网。   舆论开始反转,越来越多人为夏翊鸣不平。   而此时,安倾弈正站在乔嫣云的别墅门前。   “你胆子不小。”乔嫣云冷笑着让他进门,“以为一场直播就能扭转局面?”   安倾弈平静地看着她:“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哦?”   “夏氏集团5%的股份,以及……”安倾弈从口袋里掏出一枚U盘,“你父亲洗钱的证据。”   当年夏家属于黑色职业,而邻居乔家不一定清白。   乔嫣云脸色骤变:“你怎么会——”   “周慎野给我的。”安倾弈将U盘放在桌上,“做个交易吧,你撤诉,我把这个还给你。”   乔嫣云死死盯着他,突然大笑:“你以为这就完了?夏翊现在在审讯室,没有我的撤诉,他至少要关三个月!”   “不,他会没事的。”安倾弈看了看手表,“因为三分钟前,DM已经把你伪造证据的罪证提交给了警方。”   乔嫣云猛地站起身:“你诈我?”   彼此彼此。”安倾弈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顺便告诉你,刚才我们的对话已经全程直播了。”   他指了指别在领口的微型摄像头。   乔嫣云死死盯着他看,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你以为你来了还能安然无恙的回去吗!”   安倾弈丝毫不慌,还歪了下头:“你是指那些亡命之徒吗?”   乔嫣云睁大眼睛,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别墅大门轰然倒塌。   一群训练有素的人涌了进来,个个都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而领头的那个,衬衫穿的松松垮垮的,非常悠闲的双手插兜地走了过来。   景在星伸手搭在安倾弈的肩上,挑了下眉:“乔小姐,我家崽子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真当他身后只有夏氏啊。”   安倾弈笑的得意,双手摊开:“不好意思,将军了。”   话落西装保镖们一拥而上。   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当晚11点,夏翊安然无恙地回到别墅。   安倾弈扑进他怀里,浑身发抖:“你没事……太好了……”   夏翊紧紧抱住他,声音沙哑:“傻不傻,为什么要冒险?”   “因为是你啊。”安倾弈仰起脸,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而且,有爸爸护着我不会有事的,还有——”   夏翊低头吻住他,将这个未说完的句子封缄在唇齿之间。   一周后,乔嫣云因涉嫌诬告陷害外加绑架罪被逮捕。   夏氏股价强势反弹,甚至创下新高。   金马奖组委会公开道歉,恢复了安倾弈的提名资格。   而《追光者》的官微不仅重新关注了安倾弈,还置顶了他们的婚纱照。   婚礼重新提上日程。   试衣间里,安倾弈帮夏翊整理领结:“这次不许再出岔子了。”   夏翊握住他的手:“不会了。”   “要是再有人捣乱怎么办?”   “那就让他倾家荡产。”夏翊语气平淡,仿佛在讨论天气。   安倾弈笑出声,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角:“夏总好凶啊。”   夏翊眸色一暗,将他压在了试衣镜上:“还有更凶的。”   门外,婚礼策划师叹了口气,默默将"试装时间延长一小时"记在了日程表上。   ---------------------------------------- 第五十章   婚期将近。   两个人一直甜甜蜜蜜没羞没臊着。   然后吴导突然联系到安倾弈和他说帮忙救个场,有个演员罢演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安倾弈拿着电话看向夏翊。   此时他们两个正窝在一起看电影,刚刚夏翊还把他按在怀里亲。   夏翊点了点头。   安倾弈这才对着电话那边说:“好,我现在过去。”   夏翊站在门口亲吻着他:“早点回来。”   安倾弈乖乖的点了点头。   两人短暂分开了。   雨水顺着安倾弈的白色睫毛滴落,他站在片场中央,浑身湿透的戏服紧贴在单薄的身体上。   他从中午拍到了晚上。   这场雨夜哭戏已经拍了七条,导演仍不满意。   “安老师,我们需要更强烈的情绪!想象你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吴导在遮雨棚下喊道。   安倾弈闭上眼睛,试图寻找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理论上他应该能理解这种痛苦——四岁时一场车祸夺走了他的父母,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只有偶尔午夜梦回时,会闪过刺眼的车灯和刺耳的碰撞声。   “休息十分钟!”吴导终于宣布。   安倾弈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化妆间,镜子里的他非常苍白。   白化病让他的皮肤、头发甚至睫毛都呈现出一种不真实的雪白,在昏暗的灯光下几乎透明。   但这些年夏翊将他养的很好,身上都泛着健康的粉。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是他和夏翊的合照——夏翊搂着他的肩膀,两人形成鲜明对比:一个如黑夜般深沉,一个如白雪般纯净。   “收工后想吃什么?”夏翊的消息突然弹出。   安倾弈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即使夏翊已经是一家上市公司的CEO,依然会惦记着他每场戏的拍摄之后的休息时间。   “想吃你做的番茄牛腩。”他回复道,手指轻抚屏幕上夏翊的脸。   一年前那个夜晚突然浮现在脑海——他刚拿下最佳男主角,这份荣耀让他勇气倍增,他在当初宣布要求婚然后走到他面前单膝跪地,掏出了准备三个月的戒指。   夏翊却只是把他拉了起来揉乱他的白发:“这次算了,求婚得我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那个戒指现在还躺在他抽屉深处,像一场被搁置的梦。   “安老师,最后一条!”场务的呼唤打断了他的回忆。   当安倾弈再次站在雨中时,片场突然断电,陷入一片黑暗。   他僵在原地,耳边只有哗啦啦的雨声。   然后,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那触感他闭着眼也能认出来,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脉搏,熟悉的气味炸开来。   “翊翊?你怎么……”   “跟我来。”夏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低沉而坚定。   安倾弈任由他牵引着在黑暗中穿行。   奇怪的是,雨似乎停了,空气中却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走了约莫两分钟,夏翊停了下来。   “睁眼。”   安倾弈睁开眼,倒吸一口凉气——片场被完全改造了。   他们站在一条复古老街上,十几年前人迹罕见的公路、泛着绿的山壁、那盏记忆中总是闪烁的路灯……最令人震惊的是地面上的玻璃碎片和扭曲的栏杆,完美复刻了车祸现场。   “这是……”安倾弈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夏翊站在他面前,黑色风衣被微风吹起。三十岁的男人眼角已有细纹,却依然英俊得让人心跳加速。   “十六年前,我十四岁,被敌对帮派追杀。”他的声音很轻,却每个字都清晰可闻,“游意开着车带着我到了这条公路,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小车。"   安倾弈的胸口剧烈起伏,某种深埋的记忆开始松动。   “景在星及时挽救住了,双方都没有事,但我身后的车没有刹住,直直撞了上来……”夏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们只管完成任务,其他什么都不在意,我先挽救已经来不及了,等我下到下面,那对夫妇已经……而那个白得像雪一样的你,被你母亲交给我,就安安静静的在我的怀里。”   安倾弈的双腿开始发抖,眼前的景象与梦境重叠。   他看见刺眼的车灯,听见女人的尖叫,然后是漫长的黑暗。   “我带你回家,发誓用一生保护你。”夏翊向前一步,“但我从没勇气告诉你真相……直到今天。”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周围的灯光次第亮起。   安倾弈这才发现他们站在一个巨大的透明玻璃房中,四周摆满了照片墙——从他四岁被夏翊带回家,到十八岁两人第一次接吻,再到去年他在领奖台上向夏翊表白……每一张照片旁都有一张小纸条,写着夏翊当时未说出口的心里话。   “这一年来,我每天都在准备这个。”夏翊单膝跪地,从风衣口袋取出一个蓝丝绒盒子,“不是不想娶你,而是想给你最好的求婚,配得上你等待的这些年。”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镶嵌着绿钻的白金戒指,钻石被切割成雪花形状,在灯光下折射出与安倾弈眼眸相同的浅绿色光芒。   “安倾弈,我弄丢了你的过去,但想给你所有的未来。”夏翊的声音有些颤抖,“就像我当时对爷爷说的:你是在爱里长大的小孩,我不能让你以后都没有人爱了,所以你愿意……嫁给我吗?”   在道上是闻风丧胆的夏爷,在职场上是人人畏惧的夏总,原来这样的人也会紧张啊。   安倾弈笑了一下泪水终于决堤。   他颤抖着从戏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一年前被"拒绝"的那枚戒指,他一直随身携带着。   “我……我每天都带着它……”他哽咽着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简约的铂金戒指,内圈刻着4.30——他们相遇的日子。   这是游意告诉他的,他们真正相遇的日子。   夏翊的眼眶红了。   他站起身将安倾弈拥入怀中,感受到怀中人剧烈的颤抖。   “抱歉崽崽,让你等了这么久……”他在安倾弈耳边低语,“从今天起,换你来教我如何被爱,好吗?”   玻璃房顶部突然打开,无数白色花瓣从天而降,如同那年落在四岁安倾弈眼里的第一场白色玻璃碎片。   在花瓣雨中,安倾弈将戒指戴在夏翊手上,轻声道:“我愿意,那你呢?”   夏翊将那枚雪花钻戒戴在安倾弈纤细的手指上,低头吻住他冰凉的唇:“从第一眼就愿意了。”   愿和你生生世世。   远处,剧组成员和双方亲友从暗处走出,掌声和欢呼声响彻夜空。   安倾弈在夏翊怀中仰起头,透过泪眼看见玻璃房顶部的星空——十六年前那个夜晚,也曾有这样明亮的星星,见证了一个少年对另一个少年许下的无声承诺。   ---------------------------------------- 第五十一章   乔嫣云被捕的消息传开后,夏氏集团的股价不仅迅速回升,甚至创下了历史新高。   而安倾弈那场惊心动魄的直播,更是让他的公众形象从"靠金主上位的小明星"一跃成为"为爱勇敢发声的影帝"。   “安老师,您看这个婚礼流程还需要调整吗?”婚礼策划师小心翼翼地问道,态度比之前恭敬了十倍不止。   安倾弈窝在夏翊办公室的沙发里,懒洋洋地翻着方案:“鲜花拱门换成白色的,地毯要再长五米。”   “好的好的,我马上改!”策划师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   夏翊从文件堆里抬起头:“这么讲究?”   安倾弈哼了一声:“这可是我们的婚礼,当然要完美。”   夏翊勾了勾手指:“过来。”   安倾弈警惕地看着他:“又想干嘛?这是办公室!”   由于夏翊在办公室动手动脚的几率最高,安倾弈开始非常警惕。   “教你审合同。”夏翊面不改色,“你不是说要帮我分担工作?”   可惜在面对爱人时这个警惕会大打折扣。   安倾弈将信将疑地走过去,刚靠近就被一把拉到了腿上。   夏翊的下巴搁在他肩头,双手环着他的腰,还真就一本正经地讲起了合同条款。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畔,安倾弈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翊翊……你故意的……”   “嗯?”夏翊一脸无辜,手指却悄悄解开了他衬衫最上面的扣子。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游意的声音传来:“爷,证监会的人来了。”   安倾弈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跳起来,手忙脚乱地系扣子。   夏翊淡定地整了整领带:“请他们稍等。”   等游意走后,安倾弈红着脸瞪他:“都怪你!,为什么总是在办公室……”   夏翊站起身,在他泛红的耳垂上咬了一口:“晚上继续。”   “想得美!”   婚礼前一周,安倾弈收到了金马奖的邀请函——他凭借另一部《树叶》又获得了最佳男主角提名。   “翊翊!你看!”他举着烫金的邀请函冲进书房,“我又入围了!”   夏翊接过邀请函,眉头微皱:“颁奖典礼在婚礼前一天。”   “啊……”安倾弈这才注意到日期,顿时蔫了,“那我不去了。”   夏翊揉了揉他的头发:“去吧,我陪你。”   “可是婚礼……”   “来得及。”夏翊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你的荣耀时刻,我不会让你错过。”   安倾弈眼眶一热,扑上去抱住他:“翊翊,你真好……”   夏翊拍拍他的背:“别撒娇,去看你的获奖感言写好了没。”   金马奖颁奖典礼如期举行。   红毯上,安倾弈一身白色西装,胸口别着那对"A&X"的袖扣,而夏翊则罕见地穿了一身深蓝色礼服,与他十指相扣。   “夏总,请问您对安先生拿奖有信心吗?”有记者大胆提问。   夏翊看了安倾弈一眼:“他值得所有奖项。”   这句毫不掩饰的偏爱瞬间引爆全场。   安倾弈耳尖通红,偷偷掐了掐夏翊的手心,却被对方反手握住,再也没放开。   当颁奖嘉宾念出"安倾弈"三个字时,安倾弈愣在原地,还是夏翊轻轻推了他一把,他才如梦初醒地走上舞台。   “感谢评委,感谢《树叶》剧组……”   安倾弈笑着,荣耀的光芒撒了他一身。   “最初站在镜头前时,我的灵魂和身体是分离的。导演喊'Action'的瞬间,就像有人按下了我身上的某个开关,让我机械地吐出不属于我的台词,做出设计好的表情。收工后回到公寓,看着镜子里卸了妆的脸,总觉得那张脸上还残留着角色的影子,而真正的我,不知被挤到哪个角落去了。”   “记得拍第一场哭戏时,NG了十七次。不是哭不出来,就是哭得太假。化妆师不耐烦地补着妆,我盯着片场摇晃的吊灯,突然想起小时候被逼着在亲戚面前表演节目的屈辱。那时的掌声和现在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换了个更大的舞台,观众从亲戚变成了陌生人。”   “但那天,有个场务悄悄递来一杯热茶。'你刚才那个眼神很棒,'他说,'让我想起我父亲去世前的样子。'他的眼神太过真诚,烫得我几乎拿不稳杯子。那一刻,我第一次感觉到,原来我的表演真的能触碰到别人的心。”   “后来的日子像被按了快进键。我渐渐能在导演喊'卡'之后,还保持着角色的呼吸节奏;开始会在深夜反复看自己的表演回放;不知不觉间,化妆镜前那个迷茫的倒影,眼神越来越坚定。”   “直到今晚,聚光灯烤得我后颈发烫,奖杯在手里沉甸甸的。台下黑压压的人群中,我看见了当初那个场务,他用力鼓掌的样子和记忆中递茶时如出一辙。掌声像海浪一样涌来,我突然意识到——不知从何时起,站在镜头前时,我的灵魂和身体终于合二为一了。”   “原来最可怕的不是戴着面具生活,而是有一天摘下面具时,发现面具下的脸,早已和面具融为一体。而更可怕的是,我竟然爱上了这样的自己。”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爱上这一切。 ”   “最初踏入这里,不过是阴差阳错,带着满心的不情愿与敷衍。镜头前的每一秒都像在扮演一个陌生人,台词从嘴里念出来,连自己都觉得虚假。可慢慢地,有什么东西变了——当第一次听到有人因为我的表演而落泪,当第一次感受到镜头后投来的期待目光,当第一次站在台上,听见掌声如潮水般涌来……”   “原来荣耀是这样的滋味。 ”   “它不再是别人强加给我的负担,而是从心底生长出的渴望。我开始贪恋这份光芒,渴望被看见,被记住,被需要。那些曾让我厌倦的灯光、台词、镜头,如今却成了我存在的证明。多么讽刺啊,我竟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献祭给了曾经抗拒的世界。 ”   “而现在,当我的名字被刻在奖杯上,当掌声只为我响起——我终于承认,这一切早已不再是偶然。它成了我的选择,我的热爱,我无法割舍的……命运。”   台下的掌声热烈而轰动,是独属于安倾弈的荣耀加冕。   他的声音有些发抖,目光不自觉地寻找台下的夏翊,“最后,我想对我的爱人说——”   全场安静下来。   “明天,我将成为你的丈夫。”安倾弈直视着夏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是我人生中,最荣耀的时刻。”   镜头给到夏翊,向来冷峻的男人此刻融了寒冰,露出冰层底下最炽热的心,在全场掌声中笑着缓缓站起身。   这一幕通过直播传遍全国,#夏翊安倾弈 婚礼#瞬间登上热搜第一。   ---------------------------------------- 第五十二章   马尔代夫的夜空繁星点点,私人岛屿上的婚礼场地灯火通明。   安倾弈站在全透明的玻璃礼堂中央,手指微微发抖。   “再来一次。”场务对着对讲机喊道,“安先生,走位要再慢一点,镜头需要捕捉你的表情。”   安倾弈深吸一口气,重新走了一遍红毯。   这场婚礼将面向全网直播,夏翊坚持要让所有人都见证他们的爱情。   “翊翊呢?”安倾弈转头问游意。   游意推了推眼镜:“夏总在检查直播设备,他说要确保每个镜头都完美。”   安倾弈抿唇笑了笑。   他知道夏翊的完美主义——这场婚礼的直播将由12个机位全程拍摄,包括水下镜头和无人机航拍。   突然,他的手机震动,是夏翊发来的消息:【累了吗?】   安倾弈回复:【有点紧张,怕明天出错。】   三秒后,夏翊直接打来视频电话。   屏幕里的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背景是婚礼控制室,几十块监控屏幕亮着。   “别怕。”夏翊的声音低沉而温柔,“错了也没关系。”   安倾弈小声嘟囔:“可是全网直播诶……”   夏翊唇角微扬:“那就让所有人都看看,我有多爱你。”   安倾弈耳尖瞬间红了,匆匆挂断电话,却听到身后工作人员的偷笑声。   凌晨四点,安倾弈就被造型团队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安先生,直播五小时后开始,我们需要抓紧时间。”化妆师按着他坐下,“全市有超过两百家媒体申请了转播权。”   安倾弈困得眼皮打架,任由化妆师在他脸上涂涂抹抹。   他的手机不断震动,全是朋友和同行发来的祝福。   邓德发匆匆推门进来:“《娱乐周刊》想采访你,愿意的话可以给你三分钟。”   安倾弈摇摇头:“今天我只想专注婚礼。”   化妆师正在给他点高光时,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夏翊穿着睡衣站在门口,头发还微微凌乱,显然是刚醒。   “你怎么来了?”安倾弈惊讶地问。   夏翊没回答,径直走到他面前,俯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早安。”   满屋子工作人员瞬间低头假装忙碌。   “仪式前不能见面!”安倾弈红着脸推他,“这是习俗!”   夏翊挑眉:“我家习俗是早上必须有爱人的早安吻。”   说完,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捏着安倾弈的下巴,深深吻了下去。   “夏翊!”安倾弈气急败坏地擦着嘴,“我的唇膏!”   又左右看了看,脸上红了个透,瞪着他小声说:“还有人呢!”   夏翊低笑,从化妆袋里掏出一支新的:“赔你。”   门外,场务崩溃地喊:“夏总!直播测试开始了,需要您确认主镜头!”   上午十点,直播正式开始。   全球超过千万观众同时涌入直播间,弹幕瞬间爆炸:   【来了来了!】   【啊啊啊这个海岛太美了!】   【听说这场婚礼花了三亿?】   【不愧是资本家!】   镜头缓缓推进,夏翊背对着镜头站在紫藤花架下。   他穿着定制的黑色礼服,肩膀线条紧绷,显然也在紧张。   音乐响起,景在星牵着婚礼的主角缓缓走了出来。   安倾弈赤着脚,踩着铺满白玫瑰的花瓣小路缓缓走来,全球观众通过特写镜头清晰地看到他微微发抖的睫毛,和紧握捧花的修长手指。   在离夏翊还有一步之遥时,景在星松开了手,声音很轻:“去触碰自己的幸福吧。”   安倾弈抱了他一下,转过身看着夏翊的背影,缓慢又坚定的伸出手。   当他的手搭上夏翊的肩膀,夏翊转身的瞬间,直播间突然安静了一秒——然后弹幕彻底疯狂:   【卧槽!夏总眼眶红了!】   【安倾弈太美了吧!这套西装绝了!】   【我哭了,这什么神仙爱情!】   夏翊确实红了眼眶。   他伸手抚上安倾弈的脸,拇指轻轻擦过他的眼角:“很美”   安倾弈鼻子一酸,差点当场落泪。   夏翊立刻将他搂进怀里,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逗得安倾弈破涕为笑。   这个亲昵的瞬间被镜头完美捕捉,成为日后广为流传的经典画面。   正午十二点,婚礼正式开始。   安倾弈挽着游意的手臂,踩着婚礼进行曲的节奏走向玻璃礼堂。   阳光透过全景玻璃顶洒落,将整个礼堂映照得如同水晶宫。   【这礼堂太梦幻了!】   【听说玻璃能抗十二级台风?】   【夏总看安倾弈的眼神绝了!】   【安安的爸爸们怎么也都那么帅啊!】   当两人面对面站立时,夏翊的手明显在发抖。   安倾弈悄悄捏了捏他的手指,换来一个温柔的眼神。   “请新人交换誓言。”司仪宣布。   安倾弈掏出准备好的纸条,声音清亮:   “翊翊,从我第一次对你心动时,你就跑不掉了,我知道你会心软的。”   现场宾客发出善意的笑声。   “后来我才知道,你是唯一一个从小时候就给了我承诺的男人。”安倾弈的声音渐渐哽咽,“你教会我娇纵,教会我为所欲为,教会我被爱是什么感觉。”   他抬起头,泪眼朦胧:“今天我想说,余生也请继续纵容我。”   弹幕瞬间刷屏:   【呜呜呜太感人了!】   【安安夏总要幸福啊!】   【夏总眼眶又红了!】   轮到夏翊时,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罕见地语塞。   他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一句:“我爱你。”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安倾弈的眼泪决堤。   他知道这对夏翊意味着什么——这是夏翊第一次在公开场合说"爱"。   夏翊温柔的给他擦着泪:“不是心软,是因为爱你。”   “现在请交换戒指。”   小花童捧着戒枕走来,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一只海鸥突然俯冲下来,叼走了其中一枚钻戒!   【???】   【哈哈哈哈哈哈!】   【这什么神展开!?】   【这海鸥能不能看场合啊!】   全场哗然。   安倾弈目瞪口呆地看着戒指在海鸥嘴里闪闪发光,一时不知该哭该笑。   夏翊面不改色地让人将订婚戒指拿了出来,套在安倾弈手上:“先用这个。”   然后转向镜头:“抱歉各位,我家崽崽太耀眼,连海鸥都想偷走他的戒指。”   全场爆笑。   安倾弈红着脸拍他的手臂,却被夏翊趁机十指相扣。   这段意外插曲瞬间登上全球热搜:#夏翊婚礼 海鸥抢戒指#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郎了!”   安倾弈刚仰起脸,就被夏翊扣住后脑深深吻住。   这个吻远比预想的激烈,他甚至被抱离了地面。   【哇哦!】   【这么激烈的吗!】   【镜头拉近点啊!】   【虽然安安是左位,但有时候真的会混淆啊!】   就在全球观众疯狂刷弹幕时,更劲爆的事情发生了——安倾弈的麦克风没关!   “翊翊……够了……嗯……”   急促的喘息声通过直播传遍全网。   导演组手忙脚乱地切断音频,但为时已晚。   #安倾弈喘息声# 瞬间空降热搜第一。   晚宴在沙滩上举行,星空为顶,海浪为伴。   全网观众通过直播看到: 安倾弈被灌了不少香槟,脸颊绯红地靠在夏翊肩上撒娇 。   夏翊亲自为他剥虾,擦嘴,宠溺得不像话 。   抛捧花环节,花束意外落入游意手中,景在星当场下跪表白。   但最令人难忘的,是夏翊的钢琴表演。   在安倾弈期待的目光中,夏翊走向白色三角钢琴,弹奏《梦中的婚礼》。   安倾弈站在钢琴旁轻声哼着小调,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哈哈哈哈哈,安安音乐天赋真的有待提高!】   【本来挺浪漫挺感动的……】   【真的求放过!】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夏翊拉过安倾弈的手,在镜头前亲吻他的指尖:“回家?”   当然,洞房环节没有直播。   但全网观众在结束前看到了:   【安安被夏总打横抱进了别墅 !】   夜色深沉,海浪轻拍着沙滩,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卧室,在洁白的大床上勾勒出两道交缠的身影。   安倾弈被夏翊抵在床头,雪白的礼服早已凌乱不堪,领口大开,露出大片泛红的肌肤。   他的手腕被夏翊单手扣住,举过头顶,另一只手徒劳地推拒着男人的胸膛。   “翊翊……嗯…能不能…我自己来……”   他的声音又软又颤,眼尾泛红,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夏翊低头吻去那滴泪水。   ……   “不是说要让我三天出不了门?”夏翊低笑,嗓音沙哑,“这才刚开始,就受不住了?”   安倾弈羞恼地瞪他,可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毫无威慑力,反而勾得夏翊眸色更深。   他俯身咬住安倾弈的喉结,听着身下人破碎的呜咽。   ……   窗外,海浪声一阵高过一阵,却盖不住室内暧昧的声响。   安倾弈的呜咽被吻堵住,化作细碎的喘息。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只记得夏翊最后在他耳边哑声说——   “崽崽,我是你的了。”   第二天夏总没有去公司。   游特助只是对媒体点头:“爷说,最近不办公。”   这场耗资三亿、全球直播的世纪婚礼,最终以#夏翊安倾弈 三天没出房门#的热搜完美收官。   ---------------------------------------- 第五十三章   晨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时,安倾弈正蜷在夏翊怀里睡得香甜。   他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小的阴影,呼吸轻缓,一只手还无意识地抓着夏翊的睡衣前襟。   夏翊先醒了。   他侧头看着枕边人,指尖轻轻拨开安倾弈额前的碎发,一时牵扯到某个地方,呼吸停了一瞬又恢复正常。   安倾弈在睡梦中皱了皱鼻子,往他怀里又蹭了蹭。   “醒了?”夏翊低声问。   安倾弈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眼睛都没睁开:“几点了……”   “还早。”夏翊看了眼窗外刚亮起来的天色,“再睡会。”   安倾弈却突然清醒了似的,猛地坐起身:“不行!今天要去浮潜!”   他这一动,被子滑落,露出锁骨和肩膀上斑驳的红痕。   夏翊眸色一暗,伸手把他捞回来:“急什么。”   安倾弈被他按在怀里,挣扎了两下没挣开,只好仰头瞪他:“你昨晚说今天要早起的……”   “改主意了。”夏翊低头亲他,“再陪我躺会。”   马尔代夫的海水清澈见底,像一块巨大的蓝宝石。   安倾弈趴在浮板上,透过面镜好奇地观察水下的珊瑚礁。   夏翊游在他身边,时不时伸手扶他一下。   突然,安倾弈激动地拍打水面,指着不远处:“翊翊!海龟!”   一只巨大的绿海龟慢悠悠地从他们下方游过,姿态优雅。   安倾弈兴奋地想要追过去,却被夏翊拉住。   “别急。”夏翊指了指另一个方向。   安倾弈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顿时睁大了眼睛——在一片珊瑚丛中,静静地躺着一枚贝壳。   夏翊潜下去,将贝壳捡起来递给他。   贝壳里,嵌着一枚小小的淡绿色宝石戒指。   安倾弈浮出水面,摘下呼吸管,惊喜地看着夏翊:“这是……”   “补给你的求婚戒指。”夏翊抹了把脸上的水,“喜欢吗?”   安倾弈扑过去抱住他,差点把两人都按进水里:“喜欢!”   午后,他们在私人沙滩上比赛堆沙堡。   “你作弊!”安倾弈气鼓鼓地指着夏翊面前那个堪称完美的城堡,“这绝对是用模具压的!”   夏翊面不改色:“规则没说不能用工具。”   “你这是耍赖!”安倾弈抬脚就要去踹他的沙堡,却被夏翊一把拦腰抱起。   “夏翊!放我下来!”   夏翊扛着他往海边走:“认输就放你。”   “不认!”   “那今晚别想睡。”   “昨天才做那么多回!”   “你不行我就自己来。”   安倾弈立刻安静了。   宁静悠然的夜晚,夏翊在沙滩上支了张躺椅。   安倾弈蜷在他怀里,仰头看着满天繁星。   “翊翊。”他轻声说,“我们以后每年都来一次好不好?”   夏翊嗯了一声,手指轻轻梳理着他的头发。   安倾弈仰头看他:“你都不问为什么?”   “你想来就来。”夏翊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我陪你。”   安倾弈鼻子莫名一酸,转身抱住夏翊的腰,把脸埋进他怀里:“……我爱你。”   夏翊收紧手臂,声音低沉而温柔:“我知道。”   夜风轻拂,星河璀璨。   潮水一次次漫上沙滩,又缓缓退去,像在见证这个永恒的承诺。   夏翊把安倾弈从躺椅上抱起来时,安倾弈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   他迷迷糊糊地把脸埋在夏翊颈窝,任由对方抱着自己往别墅走。   “困了?”夏翊低声问。   安倾弈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只是蹭了蹭他的脖子:“你抱我回去……”   夏翊轻笑,稳稳地托着他。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在沙滩上拉得很长,重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回到别墅,安倾弈被放在柔软的床上。   他半梦半醒间感觉到夏翊在给他擦脸,温热的毛巾轻轻拂过眼角、脸颊,最后是嘴唇。   “翊哥……”他含糊地喊了一声。   “嗯?”   “明天……”安倾弈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们……”   夏翊俯身,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睡吧。”   安倾弈终于沉沉睡去,手指还无意识地抓着夏翊的衣角。   第二天清晨,安倾弈是被食物的香气唤醒的。   他揉着眼睛坐起身,发现夏翊正站在阳台上煎蛋。   “醒了?”夏翊头也不回地问。   安倾弈赤着脚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吃什么?”   “三明治。”夏翊把煎蛋翻了个面,“去洗漱。”   安倾弈没动,反而把脸贴在他背上蹭了蹭:“再抱一会……”   夏翊放下锅铲,转身把他抱起来放在料理台上:“这么黏人?”   安倾弈红着脸,膝盖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腰:“就黏你……”   这个姿势只要一个低头一个抬头就可以鼻尖相贴。   夏翊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抬头吻住他。   安倾弈猝不及防,手忙脚乱地抓住他的肩膀。   “蛋、蛋糊了……”他在亲吻的间隙艰难地提醒。   夏翊充耳不闻,直到安倾弈轻轻咬了他一口才放开他:“重做。”   早餐后,他们去了岛上的热带雨林。   高大的椰子树下,安倾弈好奇地观察着各种奇特的植物。   “翊翊,这是什么?”他指着一株开着紫色小花的植物问。   夏翊看了一眼:“不知道。”   “原来也有你不知道的事。”安倾弈笑得眼睛弯弯。   夏翊挑眉,突然伸手把他按在树干上:“我知道更重要的事。”   “什、什么?”   “怎么让你射*。”   安倾弈的脸瞬间红透:“夏翊!这是在外面!”   夏翊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安倾弈的耳朵肉眼可见地变得更红,抬手就要推他,却被夏翊轻松制住手腕。   “试试?”夏翊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   安倾弈挣开他,面红耳赤、恼羞成怒地往前走:“今晚你睡客房!”   夏翊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你舍得?”   “特别舍得!”   傍晚时分,他们参加了岛上的落日巡航。   白色的游艇划破平静的海面,安倾弈趴在栏杆上,看着夕阳一点点沉入海平面。   “翊翊,快看!”他突然指着远处的海面,“海豚!”   几只海豚跃出水面,在夕阳下划出优美的弧线。   夏翊站在他身后,双手环住他的腰:“嗯,看到了。”   安倾弈兴奋地转身,眼睛亮晶晶的:“听说看到海豚会有好运!”   夏翊看着他被夕阳染红的脸颊,轻声道:“我已经有最好的运气了。”   安倾弈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凑上去亲他:“夏总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跟你学的。”   海风拂过,带着咸湿的气息。   游艇上其他游客的欢笑声似乎都远去了,这一刻,他们的世界里只有彼此。   回到别墅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安倾弈累得直接瘫在沙发上,连手指都不想动。   “洗澡?”夏翊问。   安倾弈摇摇头:“再躺五分钟……”   夏翊没说话,直接把他抱起来往浴室走。   “我自己来!”安倾弈挣扎着要下来。   “省点力气。”夏翊意味深长地说,“一会好让我爽。”   安倾弈顿时安静了,把通红的脸埋在他胸前。   浴室里水汽氤氲,安倾弈泡在浴缸里,舒服地叹了口气。   夏翊坐在浴缸边缘,手指轻轻按摩着他的头皮。   “翊翊……”安倾弈半闭着眼睛,“我们明天就要回去了吗?”   “嗯。”   “不想回去……”安倾弈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想一直这样……”   夏翊的动作顿了一下:“以后每年都带你来。”   安倾弈睁开眼,仰头看他:“真的?”   “嗯。”夏翊低头亲了亲他的鼻尖,“想去哪都陪你。”   安倾弈笑着闭上眼睛:“那说好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彻底睡着了。   夏翊小心翼翼地把他从水里抱出来,用浴巾裹好。   卧室里,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   夏翊把安倾弈放在床上,轻轻擦干他的头发。   “晚安。”他轻声说,在安倾弈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安倾弈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钻了钻,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做一个美梦。   窗外,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像一首温柔的摇篮曲。   ---------------------------------------- 第五十四章   夏翊租了一艘小型游艇,带安倾弈去了附近一座无人岛。   岛上只有细软的白沙和几棵椰子树,安静得仿佛与世隔绝。   夏翊在树荫下铺开野餐布,从保温箱里取出准备好的食物——三明治、水果、冰镇香槟,甚至还有安倾弈最爱的那家甜品店的提拉米苏。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安倾弈惊讶地问。   夏翊打开香槟,气泡欢快地涌出来:“昨晚你睡着后。”   安倾弈咬了一口三明治,奶油芝士的香气在舌尖化开。   他眯起眼睛,像只餍足的猫:“好吃。”   夏翊伸手擦掉他嘴角的面包屑,然后自然地放进自己嘴里:“嗯,是不错。”   安倾弈耳尖一热,低头猛喝香槟,结果被气泡呛到。   夏翊笑着拍他的背,顺手把他搂进怀里:“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海风轻柔,树影婆娑。   安倾弈靠在夏翊肩上,看着潮水一点点漫上沙滩又退去,忽然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刻。   回到岸上后,安倾弈拉着夏翊去了当地一家网红奶茶店。   店里装修温馨,粉色的墙壁上挂满了情侣们的合照,角落里的绿植缠绕着小灯泡,氛围浪漫又甜蜜。   安倾弈点了杯蓝莓奶盖,夏翊则只要了杯冰美式。   “翊翊,你尝尝我的。”安倾弈把吸管递到夏翊嘴边,眼睛亮晶晶的。   夏翊低头吸了一口,酸甜的蓝莓味在舌尖化开,他微微皱眉:“太甜。”   安倾弈笑嘻嘻地收回手:“明明很好喝。”   夏翊盯着他沾了奶盖的唇角,眸色微深,突然伸手扣住他的后颈,拇指轻轻擦过他的唇瓣:“沾到了。”   安倾弈一怔,耳尖瞬间红了,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我自己擦。”   夏翊却没松手,反而微微倾身,嗓音低哑:“我帮你。”   下一秒,他直接低头,吻掉了安倾弈唇角的奶盖。   “——!”   安倾弈整个人僵住,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店里原本就有不少女生偷偷打量着他们,这下更是直接炸开了锅——   “啊啊啊!亲了亲了!”   “卧槽!好甜!”   “快拍快拍!”   手机镜头齐刷刷对准了他们,安倾弈羞得想钻到桌子底下,却被夏翊一把扣住手腕。   “翊翊……我们走吧……”他小声哀求,手指无意识地揪着夏翊的袖口。   夏翊却纹丝不动,反而捏了捏他的指尖:“怕什么?”   “好多人看……”安倾弈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夏翊低笑,不仅没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地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合法夫夫,亲一下怎么了?”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安倾弈浑身一颤,睫毛抖得厉害:“翊翊……”   “嗯?”   “别……别在这里……”   夏翊挑眉,故意又亲了一下他的耳垂:“那回去继续?”   安倾弈彻底说不出话了,整张脸埋进夏翊肩窝,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服,羞得连脖颈都泛着粉色。   周围女生的尖叫声更大了,甚至有人直接站起来围观。   夏翊面不改色,一手搂着安倾弈的腰,一手拿起奶茶,淡定地喝了一口,然后低头对怀里的人说:“再躲,我就当众亲你了。”   安倾弈猛地抬头,眼眶微红,又羞又恼地瞪着他:“你……!”   夏翊勾唇,拇指蹭了蹭他的眼尾:“真可爱。”   安倾弈气得想咬他,却又怕他做出更过分的事,只能红着脸小声求饶:“翊翊……求你……”   夏翊眸色一暗,终于放过他,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好,不闹了。”   他结完账,牵着安倾弈离开奶茶店。   身后,女生们的议论声依旧热烈——   “啊啊啊!好宠!”   “那个美人居然叫他‘翊翊’!”   “甜死我了!”   安倾弈全程低着头,直到走出店门才松了口气。   他愤愤地掐了下夏翊的手心:“你故意的!”   夏翊面不改色:“嗯,故意的,有本事还回来。”   “……”   安倾弈拿他没办法,只能红着脸加快脚步往前走。   夏翊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唇角微扬。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前一后,却又始终交叠在一起,分不开。   度假村的私人沙滩上,工作人员支起了巨大的白色幕布。   “今晚放什么?”安倾弈好奇地问。   夏翊递给他一杯冰镇柠檬水:“《罗马假日》。”   “老电影啊……”   “不喜欢?”   安倾弈摇头,眼睛在暮色中闪闪发亮:“只要是和你一起看,什么都好。”   夜幕降临,星星一颗接一颗亮起来。   夏翊搂着安倾弈坐在躺椅上,幕布上赫本的笑容明媚动人。   放到男女主角在许愿墙前接吻时,安倾弈突然转头看向夏翊。   “怎么了?”夏翊问。   安倾弈没说话,只是凑上去轻轻吻住他。   远处的海浪声、电影对白、其他观众的轻笑声,全都远去了。   分开时,安倾弈小声说:“我们比电影浪漫。”   夏翊眸色一深,直接把人打横抱起:“回房间?”   “电影还没完……”   “不看了,还是让你*我里面更有看头。”   “……”   “夏翊!”   ……   安倾弈穿着潜水服,紧张地咬着呼吸管:“翊翊,我要是呛水了怎么办?”   夏翊正在检查氧气瓶:“有我在。”   教练讲解完注意事项,两人慢慢潜入水中。   阳光透过海面,在水下形成一道道晃动的光柱。   安倾弈紧紧抓着夏翊的手,眼睛却好奇地四处张望。   一群色彩斑斓的热带鱼从他们身边游过,安倾弈兴奋地指给夏翊看。   夏翊捏了捏他的手,带着他继续下潜。   突然,夏翊指向一处珊瑚礁。   安倾弈凑近一看,发现珊瑚缝隙里卡着一个小瓶子。   他疑惑地看向夏翊,对方示意他打开。   瓶子里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崽崽,和我永生永世都纠缠在一起。   ——夏翊】   安倾弈猛地转头。   即使在十几米深的水下,他也能看清夏翊眼中的温柔和坚定。   他用力点头,扑过去抱住夏翊。   两人在海底相拥,一群小鱼好奇地围着他们打转,像是在好奇这两个人类在干什么。   金色的夕阳染红了整片海域,白色的帆船静静漂在水面上。   安倾弈靠在船头,看着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翊翊,你看那边,像不像世界的尽头?”   夏翊从背后抱住他:“想去看看吗?”   “想。”安倾弈仰头看他,“你陪我吗?”   夏翊低头吻他:“陪你到任何地方。”   海风扬起安倾弈的发丝,夕阳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   夏翊突然拿出相机,拍下了这一刻。   “偷拍我?”安倾弈伸手去抢。   夏翊把相机举高:“我的手机屏保该换了。”   安倾弈跳起来去够,船身一晃,两人一起跌倒在甲板上。   夏翊护着他的头,安倾弈趴在他胸口,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翊翊。”   “嗯?”   “我爱你。”   夏翊扣住他的后脑,用一个吻代替了回答。   帆船随着海浪轻轻摇晃,远处,夕阳终于沉入海平面。   相爱的人——是风与垂露的相认,是静夜与月光的私语,是万物在心跳间隙里,偷偷篆刻的永恒。   次日,安倾弈醒得特别早。   他轻手轻脚地起床,赤脚走到阳台上。   晨光中的大海平静如镜,几只海鸥掠过水面。   身后传来脚步声,一件外套披在他肩上。   “怎么不穿鞋?”夏翊问。   安倾弈靠进他怀里:“想记住这一刻。”   夏翊沉默片刻,突然转身回屋,拿来了相机。   他对着海面按下快门,然后把相机递给安倾弈:“以后想看了,我陪你回来。”   安倾弈接过相机,却发现屏幕上不是海景,而是夏翊刚刚偷拍的自己——他站在晨光中,肩上披着夏翊的外套,眼神温柔。   “偷拍狂。”安倾弈红着眼眶嘟囔。   夏翊笑着吻去他眼角的湿意:“只偷拍你。”   远处,太阳完全升起,新的一天开始了。   他们的蜜月即将结束,但安倾弈知道,这不过是无数个共同旅程的开始。   ---------------------------------------- 第五十五章   夏翊站在水上乐园的入口处,眉头紧锁地听着电话那头公司高管的汇报。   他单手插兜,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安倾弈的背影,直到那道纤细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   “数据重新核对,半小时后我要看到修正后的报表。”他冷声说完,挂断电话,抬脚就要往里走。   然而,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   夏翊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游意。   他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   阳光穿透水雾,在波浪池面洒下细碎的金芒。   安倾弈独自站在浅水区,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锁骨处汇成一道晶莹的细流。   那头浅色的长发湿漉漉地披散着,像是被月光染透的绸缎,几缕发丝黏在瓷白的脸颊和修长的颈侧。   水珠滑过他精致的下颌线,最终悬在下巴上,欲坠不坠。   发间若隐若现的耳廓薄得透光,缀着枚小巧的银色耳钉,在阳光下偶尔闪过星子般的碎光。   他微微仰头抚开发丝时,水雾中露出一双罕见的浅绿色眼眸。   被水洗过的瞳仁清澈得像极地冰川融化的湖水,眼尾却天然带着抹薄红,睫毛沾了水汽显得愈发浓密纤长,眨动时如同蝶翼掠过水面。   宽松的白色衬衫被水浸透,半透明地贴在身上。   布料下若隐若现的腰线收束得恰到好处,覆着层薄而匀称的肌肉。   水珠滚过胸膛时,能看清锁骨下方两枚对称的红痕,像是谁刻意点上去的记号。   丝绸质地的黑色短裤堪堪遮住大腿根部,遇水后紧紧贴着肌肤,勾勒出饱满的臀线。   那双笔直的长腿白得晃眼,膝盖泛着淡淡的粉,小腿线条流畅得像精心雕琢的玉器,脚踝处凸起的骨节精致得让人想用指尖丈量。   当他弯腰撩起水面漂浮的橡皮鸭时,衬衫下摆掀起一角,露出截雪白的腰肢。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几个正在玩水球的年轻人不慎将球砸到了同伴脸上。   “仙子!”不远处有个穿泳裙的小姑娘拽着妈妈衣角,童言无忌地指着安倾弈,“那个哥哥是美人鱼变的吗?”   安倾弈闻声转头,唇角自然漾起个浅笑。   沾水的睫毛在阳光下变成透明的白色,连鼻梁上细小的绒毛都生动起来。   这个笑容让更衣室门口正在系浴巾的男生失手扯松了带子,也让饮料摊前的两个女生同时把柠檬水打翻在对方身上。   但他对这些灼热的视线浑然不觉,只是低头摆弄着防水手环上闪烁的蓝光——那是夏翊设置的定位器。   发梢滴落的水珠在手环上碎成几瓣,像谁偷偷摔碎的星星。   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锁骨凹陷处积成一小汪晶莹的水洼。   安倾弈漫不经心地拨开黏在颈侧的发丝,浅绿色的眸子扫过喧闹的水上乐园,像掠过湖面的翠鸟,不为任何倒影停留。   一个穿着黑色泳裤的健身教练已经在他附近来回游了三趟,鼓起勇气游近时,安倾弈正低头咬开果汁吸管的包装纸。   粉色的唇瓣含着透明吸管,喉结随着吞咽轻轻滚动,溅在脖子上的橙汁顺着血管的脉络往下滑。   教练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潜入水底,在池底吐出一串失落的泡泡。   不远处的高台上,两个染着金发的女孩你推我搡。   “你去要号码!”   “他看起来太仙了,我不敢……”她们的窃窃私语被跳台溅起的水花打碎。   其中大胆的那个终于滑下泳池,假装不经意地游过安倾弈身边,却被他抬手整理头发的动作晃了神,一头撞在浮标上。   救生员第三次调整坐姿,望远镜的镜头始终追随着那道白色身影。   当安倾弈弯腰拧干衣摆时,他猛地站起身,又在对上那双清凌凌的淡绿色眼睛时,红着脸按响了"禁止奔跑"的哨音。   就连路过的小朋友都会突然安静,攥紧家长的手小声问:“那个哥哥是不是童话书里的精灵?”   而他们的父母往往也看呆了眼,忘了回答。   安倾弈却只是靠在池边,指尖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手环。   夏翊设置的蓝色指示灯在水雾中一闪一闪,像暗夜里的灯塔。   有人借着递毛巾的机会想碰他的手,他却突然直起身,水珠顺着小腿流进排水槽。   那人只抓到一把潮湿的空气,和一句飘散的"谢谢,不用"。   整个水上乐园的喧嚣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他站在人群中央,又仿佛隔着一层透明的结界。   那些炽热的视线、刻意的偶遇、咽到一半的搭讪,全都像浪花拍在礁石上,碎成泡沫后又退回了海里。   直到他接起电话,才突然鲜活起来。   浅绿色的眼睛亮得像被阳光穿透的树叶,嘴角扬起真实的弧度。   那些精心准备的搭讪台词永远没机会说出口了——除了夏翊之外,他从不为谁停留。   安倾弈一个人在水上乐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   原本兴致勃勃的心情因为夏翊的缺席而变得索然无味。   他随手拨了拨被水打湿的长发,浅绿色的眸子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透亮,像是被水洗过的翡翠。   此时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男人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犹豫不决,也没有假装偶遇。   他径直走到安倾弈面前,大大方方地往他身旁一坐,溅起的水花沾湿了安倾弈的衬衫下摆。   “一个人?”男人问,嗓音低沉,带着点懒洋洋的笑意。   安倾弈往旁边挪了挪,没说话。   男人也不恼,反而凑近了些,手臂搭在池边,几乎要碰到安倾弈的肩膀:“我叫陆青岩,你呢?”   安倾弈侧头瞥了他一眼,浅绿色的眸子里没什么情绪:“我不是一个人。”   “知道。”陆青岩笑得更欢了,“刚才看见了,挺帅的。”   安倾弈微微蹙眉,不太明白这人什么意思。   陆青岩却自顾自地继续道:“但你们又没结婚,对吧?”他歪着头,目光坦荡地落在安倾弈脸上,“我喜欢你,想追你,有什么问题?”   安倾弈被他的直白噎了一下,略微皱起眉:“我有丈夫。"   “那又怎样?”陆青岩耸耸肩,“我又不是要拆散你们。”他忽然伸手,轻轻捏住安倾弈的下巴,迫使他直视自己,“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如果哪天你腻了那个冷冰冰的家伙,我这里随时欢迎你。”   安倾弈拍开他的手,眉头皱得更紧:“我不会腻。”   “谁知道呢?”陆青岩收回手,笑得痞气十足,“感情这种事,变数太多了。”   他忽然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安倾弈,水珠顺着他的腹肌滑落:“反正最近我会一直在这个城市,等你改变主意。”   说完把一张名片塞进了安倾弈的衣领,卡片顺着胸膛滑落到腹部,最终停在那里。   陆青岩冲他笑了一下转身跳进泳池,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安倾弈的裤脚。   安倾弈盯着他的背影,心里莫名有些烦躁。   这家伙……怎么这么难缠?   ---------------------------------------- 第五十六章   陆青岩的目的从来都是明目张胆的。   在急速滑道排队处,安倾弈正低头整理泳镜,突然感觉一道阴影笼罩下来。   陆青岩不知何时排在了他身后,水珠顺着他结实的腹肌滑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这个项目要两个人一组。”陆青岩的声音带着笑意,“要不要一起?”   安倾弈头也不回地往前挪了一步,浅色的长发甩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发梢上的水珠溅在陆青岩胸口。   在造浪池中央,安倾弈正随着波浪起伏,突然被人从身后稳稳扶住。   陆青岩的胸膛贴着他的后背,低沉的声音混着水声传来:“小心,这波浪比想象中要大。”   安倾弈猛地挣脱,浅绿色的眸子在水雾中更显清冷:“别碰我。”   最过分的是在漂流河。   安倾弈正靠在泳圈上闭目养神,突然感觉水流一滞。   睁开眼,陆青岩不知何时游到了他身边,手臂搭在他的泳圈边缘。   “真巧。”陆青岩笑得灿烂,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这个项目要漂20分钟,不如聊聊天?”   安倾弈直接翻身下了泳圈,头也不回地游向岸边。   在冲浪模拟器前,陆青岩故意在安倾弈面前展示自己高超的冲浪技巧。   他站在冲浪板上,肌肉线条在阳光下格外分明,引来周围一片赞叹声。   结束表演后,他浑身湿漉漉地走到安倾弈面前:   “要不要我教你?”   安倾弈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走向儿童区。   在温泉池边,陆青岩又"恰好"出现在安倾弈隔壁的位置。   他慵懒地靠在池边,水汽氤氲中,他的声音带着蛊惑:“你知道吗?你越是这样,我越觉得有趣。”   安倾弈终于抬眼看他,浅绿色的眸子里满是厌烦:“你到底想干什么?”   “让你记住我。”陆青岩凑近一些,水珠从他的睫毛上滴落,“哪怕是以讨厌的方式。”   安倾弈起身离开,溅起的水花打在陆青岩脸上。   后者却笑了起来,看着那道纤细的背影,低声自语:“我是不会放弃的。”   安倾弈坐在水上乐园入口处的长椅上,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浅绿色的眸子认真地望着门口的方向。   陆青岩毫不客气地在他身旁坐下,手臂搭在椅背上,几乎将他半圈在自己的范围内。   “怎么不玩了?”陆青岩笑着问,声音低沉又带着几分懒散的调笑,"不会是在等我吧?"   安倾弈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只是低头摆弄着手腕上的防水手环,指尖轻轻摩挲着夏翊设置的蓝色指示灯,像是在确认它的存在。   陆青岩也不在意他的冷淡,自顾自地开始讲起自己的"光辉事迹"——什么徒手攀岩征服过某某高峰,在某某极限运动比赛里拿过冠军,甚至还提到自己名下有几家连锁健身房,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炫耀。   安倾弈听得烦了,终于叹了口气,打断他:“我有丈夫,我们很相爱,只是今天来这里才把戒指摘下来了。”他抬眸,冷淡地看向陆青岩,“可以请你走开吗?”   陆青岩挑了挑眉,不仅没被劝退,反而笑得更加肆意:“你有丈夫?那就让他进来啊,总要让我知道输在哪里了吧?”   安倾弈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拿起手机,直接拨通了夏翊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夏翊的声音就透过听筒传来,低沉温柔,像是早就等在手机旁一样——   “崽崽,怎么了?”   安倾弈听到这个称呼,睫毛轻轻颤了颤。   明明刚刚还冷着脸对陆青岩爱搭不理,这会却无意识地抿了抿唇,声音不自觉地软了下来,带着点委屈:   “你还没好吗?我一个人什么都不想玩……”   电话那头,夏翊的键盘声停了下来。   “在开会?”安倾弈小声问,指尖无意识地绕着湿漉漉的发尾。   “嗯。”夏翊的声音放得更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没有关系,我在听,你说。”   背景音里隐约传来其他人的讨论声,但很快被夏翊一句"稍等"打断,随后是椅子挪动的声音,像是他特意走到了安静的角落。   “很无聊?” 他问,语气里带着了然的笑意。   安倾弈嗯了一声,声音闷闷的:“你不在,玩什么都没意思……”   电话那头,夏翊似乎低笑了一下,呼吸声透过听筒传来,轻轻的,像是羽毛扫过耳廓。   “再等我一会。” 他说,声音里带着轻哄,很有耐心,“会议一结束,我马上过去接你,或者你先坐车回来,司机在门口,好不好?”   安倾弈没说话,但陆青岩能看到他微微鼓起的脸颊——明明还是那副冷淡漂亮的脸,却因为这个小动作莫名生动起来,像是闹脾气的小猫。   夏翊仿佛能猜到他的表情,声音更轻了:“乖,别不高兴。”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晚上带你去山顶露营,嗯?你上次不是说想看烟花?我让人准备了。”   安倾弈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但语气还是故作勉强:“……真的?”   “真的。” 夏翊的声音带着纵容,“还带了你要的那个星空投影仪,帐篷也按你喜欢的搭好了。”   安倾弈的嘴角终于忍不住翘了起来,但又很快压下去,小声嘟囔:“那你要快点……”   “好。”夏翊答应得干脆,又低声补了一句,“乖崽崽,等我。”   电话挂断后,安倾弈还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两秒,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而一旁的陆青岩,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   自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   安倾弈看向他,脸上的温柔和依赖瞬间消失,又恢复了那副冷淡疏离的模样。   他看向陆青岩,声音平静:“现在可以请你离开了吗?”   陆青岩全程听完了他们的对话,甚至因为安倾弈开了免提,夏翊温柔哄人的语气和安倾弈不自觉的撒娇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懒散地靠在椅背上,不仅没被劝退,反而笑得更加肆意:“他不是有事没来吗?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我为什么要走?”   安倾弈终于彻底冷下脸来。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他声音冷得像冰,“我有爱人,我们结婚了,我很爱他,他也爱我,你在这里纠缠有什么意义?”   陆青岩耸耸肩,一脸无所谓:“在感情面前谁都有机会,不存在一辈子这种说法,爱过了分开这才会是常态不是吗。”   安倾弈气得冷笑:“你是不是有病?”   陆青岩不仅没生气,反而笑得更加愉悦:“是啊,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病了。”   安倾弈彻底被他的厚脸皮震惊了,站起身冷冷丢下一句"真是有病",转身就走。   陆青岩看着他的背影,慢悠悠地站起身,双手插兜跟了上去。   安倾弈上了停在门口的黑色轿车,司机恭敬地关上车门。   陆青岩站在不远处,眯着眼记下了车牌号和行驶方向,直到车子消失在视线里,他才转身走向自己的跑车。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轻笑着启动车子,跟着导航朝那家顶级度假酒店驶去,“反正……我有的是耐心。”   夜色渐深,陆青岩站在酒店大堂,指尖把玩着一张房卡——那是他刚刚用"VIP客户"身份从前台"问"来的信息。   他抬头看向顶层的套房,唇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   “小美人,我们……来日方长。” 第五十七章   酒店顶楼。   安倾弈赤着脚踩在酒店柔软的地毯上,刚洗完澡的皮肤还泛着淡淡的粉色。   他走到正在看文件的夏翊身后,突然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他故意压低声音,却藏不住语气里的笑意。   夏翊唇角微扬,抬手握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拽就把人拉到了怀里。   安倾弈跌坐在他腿上,湿漉漉的长发扫过夏翊的颈侧,带着沐浴露的淡香。   “我家崽崽。”夏翊的声音低哑,手指拨开他额前的碎发,“头发又不吹干。”   安倾弈撇撇嘴:“懒得吹。”   他说着就要起身,却被夏翊扣住腰按了回去。   男人的手掌温热,隔着薄薄的睡衣布料传来清晰的温度。   “我帮你。”   夏翊拿过一旁的吹风机,手指穿过安倾弈浅色的长发。   暖风嗡嗡作响,安倾弈舒服地眯起眼,像只被顺毛的猫,不自觉地往夏翊怀里蹭了蹭。   吹风机关掉的瞬间,安倾弈突然转身,双手捧住夏翊的脸吻了上去。   这个吻来得突然,带着洗发水的甜香,青涩又热情。   夏翊愣了一秒,随即反客为主,手掌托住他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安倾弈的唇瓣柔软,带着刚喝完牛奶的甜味,让人忍不住想尝更多。   “唔……”   安倾弈被亲得喘不过气,手指无意识地揪住夏翊的衬衫。   分开时,他的睫毛湿漉漉的,脸颊泛着红晕,嘴唇被吻得水润嫣红。   夏翊用拇指擦过他湿润的唇角,声音沙哑:“今天这么主动?”   “说得好像我不喜欢亲你一样。”安倾弈瞪他,可泛红的耳尖出卖了他的害羞。   夏翊低笑,凑近他耳边:“那再来一次?”   “不要……”安倾弈嘴上拒绝,身体却很诚实地往前倾。   夏翊扣住他的下巴,再次吻了上去。   这次的吻温柔又缠绵,像是要把所有的爱意都融进这个吻里。安倾弈被亲得浑身发软,整个人都挂在了夏翊身上。   “翊哥……”分开时,安倾弈声音软得不像话,“我腿麻了……”   夏翊直接把他抱起来放到床上,俯身撑在他上方:“还亲吗?”   安倾弈眨眨眼,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下带:“不要。”   夏翊轻笑一声,低下头。   这个吻比之前都要热烈。   夏翊的手掌滑进他的睡衣下摆,在腰窝处流连。   安倾弈轻颤了一下,却没有躲,反而更紧地抱住了他。   安倾弈被夏翊抱在怀里亲了好半天,才被放过。   他整个人软绵绵地趴在夏翊胸口,嘴唇被亲得泛红,睫毛湿漉漉的,像是被欺负狠了的小动物。   夏翊稍稍退开,鼻尖蹭了蹭他的侧颈:“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安倾弈盘腿坐在床上,手里捏着夏翊的睡衣带子绕来绕去,眉头微微蹙着。   "……然后他就一直跟着我,"他撇撇嘴,手指无意识地用力,把睡衣带子绞得紧紧的,“说什么'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烦死了。”   夏翊原本正靠在床头,一只手轻轻揉着他的后颈。   听到这里,手指微微一顿,眸色沉了几分。   安倾弈没注意到,还在气鼓鼓地吐槽:“我都说了我结婚了,他还——”   “他碰你了?”   夏翊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一个度。   安倾弈一愣,抬头对上夏翊的眼睛。   那双总是温柔注视他的黑眸此刻暗沉沉的,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平静下涌动着危险的气息。   “没有。”安倾弈摇头,下意识抓住夏翊的手,“他就是嘴上烦人……”   夏翊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力道比平时重了些。   他垂眸盯着两人交握的手,喉结滚动了一下,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安倾弈凑近一点,用额头蹭了蹭他的肩膀:“你别生气嘛。”   夏翊突然抬手扣住他的后脑,重重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明显的占有欲,又凶又急,像是要把什么印记烙在他唇上。   安倾弈被亲得喘不过气,手指紧紧抓住夏翊的衣襟。   分开时,夏翊的拇指按在他红肿的唇瓣上,声音沙哑:“你当时就应该告诉我的,崽崽。”   这句"崽崽"叫得又低又沉,带着点危险的意味。   安倾弈伸手抚上他的脸,指尖轻轻描摹着他的轮廓:“当时你在忙嘛,我就算再怎么任性,也不能让你丢下重要的工作来找我。”他眨了眨眼,故意道,“我可不是祸国妖妃。”   夏翊嘴角微微上扬:“怎么不是了?”他扣住安倾弈的腰,把人往怀里带了带,“每天抱着你都不想起床。”   安倾弈得意地扬起眉眼,手指在他胸口一点一点上移,从锁骨滑到喉结,最后停在唇角:“那是我有魅力。”他倾身凑到夏翊耳边,软着嗓音轻轻道,“这只能怪你……经不住诱惑啊,夏总~”   最后两个字带着温热的气息洒在耳侧,夏翊喉结滚动,一把扣住那双点火的手,低头吻上那张总是诱惑他的唇。   他感觉到夏翊的手臂收紧,像是要把他揉进骨血里。   过了好一会儿,头顶才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我的崽崽太招人了。”   安倾弈偷偷弯起嘴角,抬头亲了亲他的下巴:“那你要看紧点。”   夏翊眸色一暗,直接翻身把他压进柔软的床铺里:“看来今晚得好好做个标记。”   安倾弈还没来得及抗议,就被堵住了唇。   窗外月色正好,而他们还有一下午的时间来证明——   这个标记,到底要做得多深。   天雷勾地火。   窗外,夕阳渐渐西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交叠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直到傍晚,安倾弈才被夏翊牵着去酒店二楼吃晚餐。   他脖颈上遮不住的吻痕在灯光下格外显眼,他紧紧抓着夏翊的手臂。   夏翊面色上倒是看不出什么,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唯独领口微微敞开,隐约能看到锁骨上几道浅浅的咬痕和藏在衣服下腰上的指痕。   连臀瓣都红红的一片。   餐厅里,水晶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安倾弈刚坐下,就感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他抬眼看去,正好对上不远处陆青岩玩味的目光。   那人举着红酒杯,冲他挑了挑眉,眼神在他颈间的痕迹上停留了几秒,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安倾弈冷冷地收回视线,转头对夏翊撒娇道:“翊翊,我想吃你切好的牛排。”   夏翊轻笑,拿起刀叉,慢条斯理地帮他切肉,动作优雅得像在完成什么艺术品。   陆青岩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嘴里的红酒没了滋味。   ——原来在面对爱人的时候,是这样的啊。   ---------------------------------------- 第五十八章   暮色渐沉,山顶的风掠过草尖,带着夏末特有的清爽。   安倾弈坐在越野车敞开的尾箱上,晃着两条腿,手里捏着一包刚拆开的薯片。   “翊翊——”他拖长音调喊,指尖捏着一片薯片晃了晃,“要不要吃?”   夏翊正半跪在地上固定帐篷钉,闻言抬头。   晚霞的余晖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将睫毛染成淡金色。   他张开嘴:“喂我。”   安倾弈眼睛一亮,跳下车小跑过去,却在即将递到夏翊唇边时突然缩回手,笑嘻嘻地把薯片进自己嘴里:“自己拿~”   夏翊挑眉,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就着这个姿势倾身向前,直接从他唇间把薯片抢了过来。   “不硌嘴吗?”安倾弈红着脸问,指尖还沾着粉。   夏翊舔了舔唇角:“你都含软了。”   帐篷很快支了起来,夏翊的动作利落又熟练,手臂的肌肉线条在暮色中格外分明。   安倾弈蹲在旁边看,时不时伸手捣乱——故意把固定绳绕成蝴蝶结,或者突然趴到夏翊背上当人形挂件。   “崽崽,”夏翊反手托住他的腿弯,“再闹今晚睡露天。”   安倾弈把脸埋在他肩窝里闷笑:“那你舍得吗?”   夏翊没回答,只是突然直起身,背着他在原地转了个圈。   安倾弈惊叫一声,双腿下意识缠紧他的腰,浅色的长发在风中扬起,像流散的星光。   帐篷里铺了厚厚的毛毯,安倾弈跪坐在上面,看夏翊挂小灯泡。   暖黄的光串在头顶亮起时,他忍不住哇了一声,眼睛亮晶晶的:“像住在星星里。”   夏翊转身把他搂进怀里,鼻尖蹭了蹭他的耳垂:“还差一样东西。”   “嗯?”   驱蚊水被细致地喷在帐篷每个角落,夏翊的手指抚过安倾弈裸露的脚踝:“这里也要。”冰凉的喷雾激得安倾弈一颤,笑着往后退,却被夏翊捉住小腿拖回来。   “跑什么?”夏翊低头在他小腿上亲了一下,“还没涂完。”   安倾弈痒得直躲,长发散了一毯子。   打闹间小灯泡被撞得摇晃,光影在他们交叠的身影上流淌,像一场温柔的梦境。   最后安倾弈气喘吁吁地被夏翊圈在怀里,后背贴着对方温热的胸膛。   夏翊的下巴搁在他发顶,声音透过胸腔传来,震得他耳膜发麻:“烟花快要开始了。”   安倾弈盘腿坐在帐篷口,整个人都歪在夏翊的身上,眼里盛满了细碎的光。   “什么时候开始啊?”安倾弈歪头问,声音软软的。   夏翊抱住他看了眼手表:“快了。”   手指轻轻梳理着他的长发。   看着他等不及的模样,无声的笑了一下开口道:“想知道你第一次和我表白之后我为什么要躲你吗?”   帐篷里安静了几秒,只有远处隐约的虫鸣。   “因为……”夏翊的声音很低,像是在揭一道陈年的伤疤,“我的喜欢,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安倾弈仰头看他,浅绿色的眸子里映着帐篷里暖黄的光。   “多到……有些变质。”夏翊轻轻抚摸他的脸颊,“我想把你锁起来,让你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永远只能看着我。”他垂下眼,“爱不是这样的,我知道这样的我不对劲,所以……去看医生了。”   “医生说是偏执症,现下最好先和你分开一段时间试试看,所以我就开始躲着你,我只是不想伤害你,不是不爱你……”   那双溢满了爱意的淡绿色眼睛静静的看着自己,这让夏翊很安心。   安倾弈眨了眨眼,突然笑了:"可以哦。"   夏翊愣住。   “只要是翊翊,怎么样都可以。”安倾弈凑近,鼻尖蹭了蹭他的,“锁起来也行,关起来也行,我都愿意。”   近乎玩笑的话语,对视上的瞬间,眼中只剩下认真。   夏翊的呼吸一滞,猛地将他搂进怀里。   两颗心跳动的频率逐渐重合,分不清彼此。   就在这时,第一朵烟花在夜空中炸开,绚丽的色彩照亮了整个山顶。   金红色的花火在夜空绽开时,安倾弈转过头,发现夏翊一直在看他。   “怎么不看烟花?”他小声问。   夏翊的拇指抚过他的眼尾:“这里更好看。”   山顶的风忽然停了。   安倾弈仰起脸时,夏翊正垂眸看他。   帐篷里的小灯泡在暮色中浮沉,暖黄的光晕染在夏翊的睫毛上,落下一片细碎的影。   他的瞳孔很深,像夜海,安倾弈望着望着,就溺了进去。   “翊翊……”   夏翊的拇指抚上他的唇角,很轻地摩挲:“我在。”   远处传来烟花升空的尖啸,可谁都没有转头。   下一朵金红色烟花炸开的瞬间,夏翊低头吻住了他。   安倾弈的呼吸被吞没,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夏翊的衣襟。   唇齿间的热度比夜空中的星火更烫,夏翊的掌心贴着他的后颈,像是要把他融进骨血里。   “唔……”   安倾弈被亲得发软,睫毛颤得像蝶翼。   夏翊稍稍退开,鼻尖蹭着他的,呼吸交错间低声问:“换气都不会了?”   安倾弈红着脸瞪他,眼里水光潋滟。   夏翊低笑,又吻上去,这次更凶,像是要把他拆吃入腹。   第二朵烟花在头顶绽开,蓝紫色的光透过帐篷,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流淌。   安倾弈的指尖陷进夏翊的衣领,喉间溢出小动物似的呜咽。   夏翊终于放过他的唇,转而去咬他的耳垂:“崽崽,睁眼。”   安倾弈睁开眼,正对上第三朵烟花盛放的华彩——万千流金倾泻而下,将夏翊的轮廓镀上璀璨的边。   他的眉骨、鼻梁、唇角,每一处线条都浸在绚烂的光里,英俊得令人心颤。   “好看吗?”夏翊问。   安倾弈说不出话,只能点头。   夏翊的拇指擦过他的眼尾,才发现他哭了。   “哭什么?”   “太亮了……”安倾弈哽咽着,却扬起一个笑,“眼睛疼。”   夏翊吻掉他的泪,咸涩的,滚烫的。   更多的烟花升空,将夜幕撕成一片一片的绸缎,红的是朱砂,蓝的是深海,金的是烈日,统统坠落进安倾弈浅绿色的眼睛里。   夏翊忽然觉得,这些璀璨都不及怀中人万分之一明亮。   他捧起安倾弈的脸,在又一朵烟花炸响时抵着他的额头说:“我爱你。”   声音很轻,却比所有轰鸣都震耳欲聋。   安倾弈的眼泪掉得更凶,他拽住夏翊的衣领,将唇贴上去:“再说一遍……”   夏翊扣住他的后脑,在漫天华彩下,将誓言渡进他唇齿间。   “我爱你。”   “永远。”   烟花依旧在绽放,可他们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世界缩成方寸之地,只剩下彼此交缠的呼吸,和两颗疯狂跳动的心。   帐篷外,星火漫天;帐篷内,爱意疯长。   ——   陆青岩坐在驾驶座上,车窗半开,山风裹挟着隐约的烟花爆鸣声灌进来。   他指尖夹着的烟已经燃到尽头,猩红的火光在昏暗的车厢里明灭,烟灰簌簌落在真皮座椅上,烫出几个细小的焦痕。   他低头看着膝头的日记本。米色麻布封面被山顶的露水浸湿了一角,翻开时发出细微的脆响。   「Day7:翊哥今天弹了钢琴,手指好好看。想亲。」   字迹圆润可爱,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爱心。   陆青岩突然笑了一声,笑声却卡在喉咙里,变成一声闷咳。   他抬手按了按眼眶,发现自己的手指在抖。   烟灰落在纸页上,他慌忙去拍,却在斑驳的铅字间看到更多刺眼的甜蜜——   「翊翊推沙煲作弊!哼,生气了!不过他哄我了,那就原谅他吧。」   「他喂我吃草莓时咬到了他的手指。」   「早安吻有薄荷牙膏的味道。」   「他说要带我去看极光。」   每一笔都像刀,剐得他心脏生疼。   远处又一阵烟花升空,紫色与金色的光透过天窗泼进来,照亮他绷紧的下颌线。   后视镜里,自己的眼睛布满血丝,狼狈得可笑。   他猛地合上本子,皮革封底发出"啪"的一声响。   引擎轰鸣,越野车碾过碎石路冲向酒店。   前台被他阴沉的表情吓到,递房卡时差点摔了托盘。   电梯镜面映出他凌乱的头发和皱巴巴的衬衫——原来自己看起来这么不堪。   日记本被轻轻放在1809号房门前的羊毛地毯上。   陆青岩蹲下身,突然注意到扉页还有一行小字:   「要永远做翊翊的爱人。」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久到眼眶发酸,才缓缓起身。   转身时西装裤口袋里的项链盒硌到大腿,那是他今天原本准备用来表白的东西。   顶楼传来烟花的最后一波轰鸣,整面落地窗都在震颤。   陆青岩站在走廊尽头的阴影里,看着那本日记逐渐被晨曦染成淡金色,终于掏出手机。   “喂,帮我订最早去冰岛的机票。”   挂断电话后,他最后望了一眼1809紧闭的房门。   门缝底下透出的暖光,和他再没有关系了。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山顶最后一朵烟花凋零。   有些人,注定是别人的星辰。   而山顶上,烟花依旧绚烂,相爱的人依旧在接吻。   ---------------------------------------- 第五十九章   最后一朵烟花在夜空中碎成金粉,安倾弈懒洋洋地躺在夏翊怀里,指尖绕着对方衬衫的纽扣玩。   夜风掠过帐篷的纱帘,带着草木清香灌进来,小灯泡在头顶轻轻摇晃,在他们身上投下流动的光斑。   “翊翊……”安倾弈突然直起身,伸手去够放在角落的背包,“我给你看个东西。”   他在包里翻找半天,又光着脚跑出去在车里搜寻,最后垂头丧气地钻回帐篷,扑进夏翊怀里:“算了,找不到了。”   夏翊拿出湿纸巾抓住他的脚踝,细致的给他擦着脚底,然后把人抱过来。   捏住他的脸颊:“到底找什么?”   安倾弈把脸埋在他胸口乱蹭,发丝扫过夏翊的喉结:“不告诉你。”   “告诉我。”夏翊亲他一下。   安倾弈摇头,夏翊就再亲一下。   见他还是不肯说,干脆把人按倒在毛毯上,从眉心一路吻到锁骨。   安倾弈笑得发颤,手指插进夏翊的发间:“痒……”   夏翊撑在他上方,眸色深沉:“说不说?”   安倾弈眨眨眼,突然仰头在他喉结上轻轻咬了一口:“就不说。”   夜风骤急,帐篷里的小灯泡剧烈摇晃,光影交错间,再没人提起那件"找不到的东西"。   胡闹了一晚上后的次日。   飞机穿过云层,舷窗外是棉花糖般的云海。   安倾弈盘腿坐在头等舱的座椅上,手里捏着一把扑克牌,眉头紧锁。   “三带一。”夏翊甩出四张牌,语气平静。   安倾弈盯着自己手里的牌,又偷瞄夏翊的表情,最后可怜巴巴地抬头:“翊翊~”   夏翊轻笑,指尖在扶手上轻敲:“耍赖无效。”   又一轮惨败后,安倾弈把牌一扔,扑过去掐夏翊的脸:“你肯定作弊了!”   夏翊任由他闹,等他发泄够了才扣住他的手腕:“加点赌注?”   “什么赌注?”安倾弈警觉地眯起眼。   夏翊贴在他耳边,热气喷洒在敏感的耳廓,唇角微动。   此时飞机颠簸了一下,声音被盖过,说了什么只有两位当事人知晓。   安倾弈耳尖瞬间充血,猛地推开他:“不行!绝对不行!”   “你也可以提相同的条件。”夏翊慢条斯理地洗牌,眼神却锁着他,“比如……让我穿那件你偷偷买的兔子睡衣?”   安倾弈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夏翊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你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   安倾弈哼了一声,嘴硬道:“那是买我自己穿的!”   夏翊捏住他的手指:“那就……”   安倾弈眼睛一亮,随即陷入天人交战。   最终好奇心战胜羞耻心,他咬牙点头:“成交!”   三局过后——   “王炸。”夏翊甩出最后两张牌,在安倾弈绝望的眼神中微笑,“承让。”   安倾弈一局都没有赢过。   飞机刚落地,安倾弈就解开安全带,头也不回地往舱门走。   夏翊拎着两人的随身行李跟在后面,看着他气鼓鼓的背影,唇角微扬。   “崽崽。”夏翊在人行道上喊他。   安倾弈脚步一顿,却故意不回头,反而走得更快了。   夏翊大步上前,伸手去牵他,却被躲开。   安倾弈侧过身,故意不看他:“别碰我。”   夏翊也不恼,绕到他面前,微微侧身:“生气了?。”   安倾弈立刻把脸转向另一边:“没有。”   夏翊又跟着挪了一步,这次直接挡在他面前,低头看他:“那怎么不等我?”   安倾弈抿着唇不说话,浅绿色的眸子瞥向别处,就是不肯看他。   夏翊伸手轻轻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真不理我了?”   安倾弈拍开他的手,耳尖却悄悄红了:“……骗子。”   夏翊低笑,手指滑到他耳后,轻轻揉了揉:“我怎么骗你了?”   “你说就一次……”安倾弈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闭了嘴,脸颊烧得通红。   夏翊眸色一深,突然揽住他的腰,把人往怀里带。   安倾弈下意识挣扎,却被他扣得更紧。   “我的错。”夏翊贴在他耳边,声音低沉又温柔,“回家给你做香草抹茶大福,好不好?”   安倾弈手指蜷了蜷,还是没说话,但也没再推开他。   夏翊继续哄:“再陪你打三天游戏,输的人做俯卧撑。”   安倾弈睫毛颤了颤,嘴角微微动了动,又强行压下去,故作冷淡的轻哼:“……谁稀罕。”   夏翊看着他强撑的表情,心里软成一片。   他低头,在安倾弈唇上轻轻亲了一下:“那崽崽想要什么?”   安倾弈终于抬眼看他,浅绿色的眸子里映着机场明亮的灯光,像是盛满了星星。   他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夏翊又补了一句:“除了反悔赌注,什么都行。”   “……”   安倾弈瞪着他,手指却悄悄抓住了他的衣袖。   夏翊假装没看见,继续低声哄着:“穿兔子睡衣也行,陪你熬夜看电影也行,或者……”   他故意拖长音调,看着安倾弈的耳朵越来越红,才笑着说完:“给你当一整天的抱枕?”   安倾弈终于绷不住了,嘴角微微翘起,又立刻抿住,故作凶狠地瞪他:“……你说的。”   夏翊点头,手指穿过他的长发:“我说的。”   暮色渐沉,机场的玻璃穹顶外,晚霞染红了整片天空。   云层被夕阳镀上金边,像是一团团燃烧的火焰,又渐渐融化成温柔的粉紫色。   远处的跑道灯一盏盏亮起,指引着归途的航班。   而在这片绚烂的天幕下,夏翊低头吻了吻安倾弈的发顶,将人紧紧搂在怀里。   安倾弈虽然还板着脸,手指却悄悄攥紧了他的衣角,像是怕他跑掉似的。   夏翊轻笑,收紧了手臂。   ——他的崽崽,连生气都这么可爱。   一位摄影师出现在附近,举起摄像机寻找着。   暮色渐染的街道上,镜头像被晚风托起般缓缓上移。   沥青路面蒸腾的暑气渐渐消散在视野里,梧桐树梢掠过画面上缘,惊飞一群翅膀镶着金边的鸽子。   天空正进行着一天中最盛大的演出——靛青色的云絮浸透了玫瑰汁液,又被打翻的橘子汽水染出琥珀光晕,整片穹顶宛如上帝失手跌碎的调色盘。   当镜头掠过爬满夕照的咖啡馆招牌,在晾衣绳飘扬的床单间轻盈穿行时,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下来。   晾晒的白色棉布在风里鼓起如船帆,某扇忘记关闭的百叶窗将阳光切成流动的金箔。   然后视线开始坠落,像一片知晓归处的羽毛,穿过二楼阳台垂落的紫藤花瀑,掠过消防梯上打盹的玳瑁猫,最终停驻在那对站在机场外相拥的两个人。   他的手指正悬在他耳畔,轻轻摘下一粒椴树花,却忘了收回手臂。   他睫毛投下的阴影里藏着整个夏天的悸动,发丝间缠绕着刚出炉的可颂香气。   两人之间那三十公分的空气正在发酵,酝酿着某种比晚霞更稠密的甜。   橱窗暖光为他们镀上蜂蜜色的轮廓时,一朵椴树花再次突然落在他肩头——落在他扬起笑的唇边。   两个人都停下动作随即笑开。   这个即将被亲吻的失误,让整条街道的暮色都醉成了粉红色。   摄影师按下摄影键。   画面定格在这一刻。   ---------------------------------------- 第六十章   婚后一年。   两个人都陆陆续续的开始忙碌。   自从安倾弈进组拍戏、夏翊出国谈合作后,两人的迅博评论区彻底沦陷。   【结婚直播重播第八遍,糖渣都要舔没了!两位正主能不能看看我们这些饿死的CP粉啊!】   【异地恋???我磕的CP怎么能异地恋!夏总快把你家崽崽揣兜里带走!】   【求求了,随便发点啥吧,一张合照也行,一句互动也行,孩子要饿死了!】   CP粉们甚至扒出了两人过去的同框照片,连夏翊某次采访时无名指上的戒指反光都能分析出三百字小作文,评论区热闹得像过年。   剧组看准热度,直接给安倾弈安排了个粉丝问答环节,问题全是从CP粉评论里精选出来的。   一开始还算正常——   「最喜欢夏总哪一点?」   安倾弈抿唇笑了笑,耳尖微红:“……都喜欢。”   「谁先表白的?」   他低头玩手指:“……我。”   「夏总私下怎么称呼你?」   “崽崽……”声音越来越小。   然后,画风逐渐失控——   「夏总体力怎么样?能详细描述一下吗?」   「一夜几次,最喜欢什么姿势?」   「初夜是什么样的,仔细说说。」   「有没有玩过什么play?」   「有没有用过小玩具?」   「有没有野战?」   「最激烈的一次是在什么时候、在哪,还有过程。」   安倾弈瞬间僵住,整张脸"唰"地红透,猛地站起身:“这、这什么问题啊!”   场务在镜头外憋笑憋得发抖,还对着CP粉们指指点点:“你们看看你们问的都是什么!把人都吓跑了!”   视频最后,安倾弈落荒而逃的背影和场务的笑声成了最大亮点。   采访视频一出,CP粉彻底疯了。   【啊啊啊崽崽害羞逃跑的样子太可爱了!夏总快来管管!】   【没回答的问题是不是可以默认答案是非常好???】   【@祈安公司CEO—夏翊 夏总!你家崽崽被我们问跑了!快出来回答问题!】   评论区越来越离谱,甚至有人把问题搬运到夏翊的迅博下面,刷了满屏的「求夏总补答!」   当晚,夏翊更新了一条迅博——   祈安公司CEO—夏翊回复:熠熠生辉最吊:求夏总补答!   体力问题?每次都要闹到快早上,剩下的就不方便说了。   配图是一张安倾弈睡着的侧脸,人在夏翊的怀里,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脖子上锁骨上都是新鲜的红痕。   【????这是我们可以听的吗???】   【夏总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这是官方发糖吗?这是直接给我们灌糖浆啊!】   【好色!】   安倾弈看到后直接评论:「夏翊!!你今晚睡书房!!」   夏翊秒回:「崽崽乖,回家任你处置,但分房睡不可能。」   CP粉们:   【哈哈哈哈哈哈救命啊这什么老夫老妻既视感!】   【夏总:哄人,我是专业的。】   【哈哈哈哈,玩过了被制裁了!】   【安安好娇!嘶哈嘶哈!】   【你们两个一定要大do特do!】   后面一位名叫周予的娱乐记者偶然拍到了两人在机场的同框照片——夏翊背着睡着的安倾弈,手上还拎着他的小背包。   照片一发,CP粉们瞬间沸腾,直接给周予封了「熠熠生辉站姐」的称号,尽管他是个185的钢铁直男。   从此,周予开启了专业蹲守模式——   公园长椅上,夏翊低头给安倾弈系鞋带;停车场里,安倾弈跳起来挂到夏翊背上闹他;深夜的便利店前,夏翊把困得东倒西歪的安倾弈搂进怀里;最绝的是一张模糊的接吻照,夏翊把安倾弈压在车门前亲,后者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西装外套。   CP粉:【周哥!你就是我的神!】   【这哪是站姐,这是月老下凡啊!】   周予也很无奈:【我只是个拍八卦的,谁知道拍着拍着变成CP头子了……】   安倾弈的新电影票房大爆,夏翊的跨国项目市值翻倍。   颁奖典礼上,安倾弈捧着奖杯,对着镜头笑得灿烂:“谢谢我的先生,他一直是我的光。”   台下,夏翊注视着他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当晚,迅博热搜爆了——   #安倾弈夏翊 熠熠生辉#   #请你们永远相爱#   CP粉们一边哭一边嗑:【我们磕的CP,真的在各自的领域闪闪发光!】   ——   演播厅灯光璀璨,主持人笑着宣布:“欢迎夏翊和安倾弈来到《甜蜜大作战》!”   镜头切到两人身上——夏翊一身黑色卫衣,肩宽腿长;安倾弈穿着浅蓝色卫衣,浅色长发扎成马尾,整个人清爽又漂亮。   弹幕瞬间爆炸:   【啊啊啊结婚后第一次合体上节目!】   【夏总看崽崽的眼神拉丝了救命!】   【这颜值是真实存在的吗???】   【情侣装!我死了!】   安倾弈乖巧地对着镜头挥手,夏翊则直接揽住他的腰,低头问:“紧张?”   “有点……”安倾弈小声回答。   毕竟第一次和夏翊一起录节目,不太习惯当众撒狗粮。   夏翊捏了捏他的手指:“不怕,有我。”   【还没开始就虐狗???】   【夏总:我家崽崽只需要躺平】   第一关:高空取物   任务要求:嘉宾需攀爬十米高的绳网,取下顶端的旗帜。   其他嘉宾还在做热身,夏翊已经利落地脱掉卫衣,露出里面的黑色背心。   紧实的肌肉线条在阳光下格外分明,现场工作人员都忍不住小声惊呼。   “翊翊加油!”安倾弈坐在休息区,晃着腿给他打气。   夏翊回头看他:“奖励呢?”   安倾弈脸一红,比了个小心心。   【崽崽好可爱啊啊啊!】   【夏总这肌肉我嘶哈嘶哈!】   【xql也太甜了吧!】   哨声响起,夏翊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他攀爬的速度快得惊人,手臂肌肉绷紧,三两下就登顶取下旗帜,全程不到三分钟。   其他嘉宾目瞪口呆:“这特么是人类的体能??”   夏翊跳下来,径直走向安倾弈。   还没等主持人宣布成绩,他就扣住安倾弈的后脑,当众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又咬了一口。   “不够。”夏翊低声说,随即在安倾弈白皙的脖子上咬了个明显的红痕。   安倾弈瞬间从脖子红到耳根,捂着脸躲进夏翊怀里。   【????这是我能免费看的???】   【夏总:我不仅要赢,还要秀恩爱,尔等望尘莫及吧。王之轻蔑】   【其他嘉宾:我们是来参加节目的不是来吃狗粮的……】   导演在监视器后扶额:“这段播出去收视率要炸……”   第二关:美食猜猜乐   规则:一人蒙眼品尝食物,另一人根据表情猜是什么。   安倾弈被蒙上眼睛,夏翊站在他面前,手指轻轻捏着他的下巴:“张嘴。”   第一道是柠檬。   安倾弈酸得整张脸皱成一团,夏翊立刻答对。   第二道是辣椒酱。   安倾弈被辣得眼泪汪汪,夏翊直接喊停:“暂停一下,他不能吃辣。”   导演:“……这是任务。”   夏翊冷眼扫过去:“换一道。”   【护妻狂魔上线!】   【导演:这节目没法录了。】   最终,夏翊凭借对安倾弈微表情的精准解读,再次拿下第一。   安倾弈解开眼罩,眼睛还红红的:“赢了吗?”   “嗯。”夏翊用拇指擦掉他眼角的泪,“奖励呢?”   安倾弈踮脚在他唇上快速亲了一下,然后躲到三米外。   夏翊挑眉:“跑什么?”   “怕你又要咬我……”   全场爆笑。   第三关:默契大挑战   终极任务:两人背对背回答关于对方的问题,答案一致得分。   导演:“第一个问题——安倾弈最喜欢的颜色?”   夏翊/安倾弈:“浅绿色。”   “夏总最爱的饮品?”   “苦咖啡。”   连续十题全对后,难度升级——   “第一次亲亲的地点?”   安倾弈耳尖通红,小声回答:“家里……床上……”   夏翊勾起嘴角:“嗯,我偷亲的他。”   【啊啊啊细节!!】   【崽崽害羞的样子真的太可爱了!】   最后一题:“对方最敏感的地方是?”   安倾弈瞬间炸毛:“这什么问题啊!!”   夏翊面不改色:“全部。”   导演看着安倾弈。   最终还是回答了,只不过声音很小:“大腿根……”   因为这题没有答案所以说什么都答案正确。   【这是我能知道的吗!】   【安安好敏感哦~】   【夏总的敏感点真的好色!】   全场嘉宾哀嚎:“这游戏没法玩!他们根本是作弊级默契!”   终场:颁奖环节   毫无悬念,夏翊和安倾弈获得最终胜利。   导演递过奖杯:“有什么想对彼此说的?”   夏翊接过奖杯,直接塞到安倾弈怀里:“他的。”   然后当着所有镜头的面,低头吻住自家爱人:“辛苦了。”   安倾弈红着脸小声反驳:“明明都是你在努力……”   【我宣布这是年度最甜综艺!】   【民政局呢?快给他们把结婚证焊死!】   导演看着飙升的收视率,默默掏出手机:“下一季还请他们……”   ---------------------------------------- 第六十一章   两个人又忙碌的分开了很久。   夏翊推开家门时,屋内一片寂静。   他扯松领带,随手扔在沙发上,径直走向浴室。   热水冲刷掉一身的疲惫,却冲不散心里那点烦躁——安倾弈的航班因为暴雪延误了,今晚回不来。   他裹着浴巾走出浴室,水珠顺着胸膛滑落,没入腰间的布料。   衣帽间的灯亮着,夏翊走进去,目光扫过安倾弈的衣柜,突然不想穿自己的睡衣了。   手指拨过一件件衣物,最后挑出一件浅蓝色的棉质睡衣——安倾弈常穿的那件。   他刚把衣服拿出来,一个米色封面的本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他脚边。   夏翊弯腰捡起,一眼就看见封面上那行圆润可爱的小字:   「要永远做翊翊的爱人。」   他怔了怔,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翻开本子,里面是安倾弈蜜月时写的日记——   「Day1:翊哥亲掉了我嘴角的奶油,好甜。」   「Day3:海底告白!笨蛋,明明已经结婚了……不过我很开心!」   「Day5:堆沙堡作弊,生气!但他哄我了,那就原谅他吧~」   每一页都写着琐碎的甜蜜,夏翊甚至能想象安倾弈趴在床上写这些时,嘴角翘起的模样。   正打算把本子手好,脑袋忽然灵光一闪——他想起山顶那晚,安倾弈翻箱倒柜要找的东西,应该就是这个本子。   心里的郁气散了大半,夏翊看着手中的本子眼神非常温柔。   后背突然贴上一具温暖的身体。   熟悉的气息包裹过来,他猛地转身——   安倾弈就站在他面前,发梢还带着室外的寒气,脸颊被冻得微红,眼睛却亮得像星星:“翊翊,我改签了航班。”   话没说完,夏翊就扣住他的后脑吻了上去。   这个吻又急又凶,像是要把这几天的思念都补回来。   安倾弈被亲得喘不过气,手指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却还是仰着头回应。   “等、等等……”安倾弈在换气的间隙艰难开口,“我还没洗澡……”   夏翊直接把他剥光了:“一会儿一起洗。”   从衣帽间闹腾到床上。   床单被折腾得一团糟。   安倾弈压在夏翊身上,手指抚过他汗湿的胸膛:“疼不疼?我太急了也没有kz好……。”   夏翊摇头,腿环着他的腰:“就是要疼才好。”   疼才真实,疼才证明这不是梦。   安倾弈低头亲了亲他的喉结,两个人又开始闹腾。   这一次夏翊完全躺平任由安倾弈从头到尾处于主导位。   五六个小时后,两个人一起去洗澡。   浴缸里的水雾氤氲,安倾弈被夏翊圈在怀里,温热的水流漫过肩膀,蒸得他皮肤泛着淡淡的粉色。   他抬手将湿漉漉的长发挽起,随意地用发绳绑住,露出修长的脖颈。   灯光从头顶洒落,水珠顺着他的颈线滑下,皮肤莹润如白玉,在氤氲的水汽中泛着细腻的光泽。   夏翊的视线落在那段脖颈上,眸色微暗,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伸手抚上安倾弈的肩,嗓音因为方才的胡闹而低哑:“那个本子找到了。”   “什么本子?”安倾弈微微偏头,发丝还滴着水,浅绿色的眸子带着一丝疑惑。   他双手仍抬着,脖颈的线条因这个动作拉得更长,锁骨凹陷处积着一小汪水,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夏翊的指尖顺着他的肩线滑到颈侧,低头在那片莹白的肌肤上轻轻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淡红的痕迹。   “那个日记本。”   安倾弈轻轻哼了一声,身体往后靠了靠,贴进夏翊怀里:“我还以为丢了。”   夏翊低笑,唇瓣贴着他的耳垂,声音又低又沉:“应该是混在衣服里了,所以没找到。”   安倾弈歪了歪头,躲开他若有似无的亲吻,却又被夏翊扣着下巴转回来,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   他微微挣扎了一下,没挣开,索性任由他亲,只是嘴里还嘟囔着:“我记得我带出来了的,当时说忘了东西就是去拿它的……”   话音未落,两人同时顿住。   记忆如潮水般回溯——   酒店大堂的水晶灯折射出冷冽的光,夏翊站在门口,单手插兜,面无表情地等待着爱人。   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夏翊头也不抬,直到一道阴影笼罩过来。   “你好。”陆青岩站在他面前,唇角挂着玩味的笑,“真巧。”   夏翊目光冷淡地扫了他一眼:“滚开。”   陆青岩非但没动,反而上前一步:“美人呢?怎么没和你一起?”   夏翊眸色平淡,声音冷得像冰:“与你无关。”   陆青岩轻笑,眼神挑衅:“怎么无关?我可是很认真在追他。”   空气瞬间凝固。   夏翊缓缓抬眼,黑眸里翻涌着危险的气息:“你再说一遍?”   陆青岩丝毫不惧,甚至笑得更加肆意:“我说,我对美人很感兴趣,不如……”   “不如什么?”夏翊打断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让位?”   他上前一步,身高带来的压迫感让陆青岩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听着,”夏翊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刀,“他是我的爱人,是我的合法配偶,是我捧在手心里宠着的人。”他眯起眼,“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肖想他?”   陆青岩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如常:“这么自信?”   夏翊懒得再废话,直接道:“需要揍你一顿,还是你自己滚?”   陆青岩看了夏翊一眼最终还是走了。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   安倾弈背着包匆匆走出电梯,因为怕夏翊等急了连包上的拉链没拉好都没发觉。   一抬头就看见陆青岩走了过来,两人之间的气氛开始剑拔弩张。   他眉头一皱:"陆青岩,你又想干什么?"   陆青岩看见安倾弈时眼睛一亮:“美人,我……”   “闭嘴。”安倾弈直接打断,浅绿色的眸子里满是厌烦,“我说过多少次了,我有丈夫,我们很相爱,你能不能别像个苍蝇一样缠着人?”   陆青岩被骂得一愣,随即笑道:“脾气还真挺大的。”   安倾弈懒得理他直接略过他就往外走。   陆青岩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等等!”   安倾弈猛地甩开他:“你有病吧!”   这下彻底火了,白皙的脸颊气得泛红,“再碰我一下试试?”   陆青岩看着安倾弈炸毛的样子,突然觉得有趣:“这么凶?你对象平时怎么受得了你的?”   安倾弈冷笑:"关你屁事。"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背影都写着"莫挨老子"。   陆青岩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背影,然后一低头就看见了孤零零的本子,弯腰捡起那本日记,无奈轻笑一声,拿着本子追了上去。   “居然是他送回来的……”安倾弈嘀咕。   夏翊捏了捏他的耳垂:“算他识相。”   两人对视一眼后同时笑了起来。   泡沫在他们之间浮动,像某种隐秘的承诺,每一次触碰都让水纹更加缠绵。   他仰起头,他的吻便落在了颈间,温热得比浴水更让人沉溺。   窗外或许有风声,或许有城市的喧嚣,但此刻,世界只剩下这一方小小的水域——他们的港湾,他们的归宿。   水渐渐凉了,可谁又在乎呢?他的怀抱,从来都是最暖的归处。   就像日记本一样再怎么兜兜转转,最终还是会回到了爱人的手里,那里才是此生的归宿。   相爱的人要永不分离。   夕阳将最后一缕金晖洒在蜿蜒的小路上,像是神明随手抛下的金线,将他们缠绕成解不开的同心结。   晚风掠过梧桐新生的嫩叶,沙沙声里藏着年少时未说完的絮语,此刻都化作相扣的指间温热的脉搏。   远处亮起的万家灯火中,总有一盏是为他们而明,玻璃窗上浮动着两个依偎的剪影,如同岁月长河里永不分离的并蒂莲。   飘落的樱花坠入茶杯泛起涟漪,倒映着交换的吻里,有春雪消融的甜,有秋霜酿成的醇,更有无数个明天将要共同拆封的晨光。   命运曾像淘气的风铃般将他们推远又拉近,而今所有颠簸都成了掌纹里交错的甜蜜证明。   当钟声敲响第十二个圆满的轮回,鬓边白发与月光缠绕时,他们依然能从对方眼中看见——那个让整个宇宙都黯然失色的,最初的心动瞬间。   【正文完】   ---------------------------------------- 第六十二章   在之前。   安倾弈好奇的推开地下室的门时,还以为会发现什么有趣的宝藏。   地下室的灯光很暗,像蒙着一层雾。   他看见游意站在阴影里,修长的手指握着青瓷茶壶,正往夏翊面前的杯子里斟茶。   水声淅沥,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说了多少次,别弄脏地毯。”游意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无奈的纵容。   安倾弈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景在星正懒洋洋地靠在一把椅子上,手里转着一把银亮的剔骨刀。   刀面反射的冷光在他指尖跳跃,像只乖顺的蝴蝶。   “困死了……”景在星打了个哈欠,刀尖随意地往前一戳,“最后问一次,东西在哪?”   直到这时,安倾弈才注意到椅子上绑着个人。   那人垂着头,衣服破破烂烂的,脚边有一滩深色的痕迹。   被绑着的人突然抬头,朝景在星啐了一口。   景在星笑了。   安倾弈从没见过爸爸这样的笑容——唇角勾着,眼睛却冷得像冰。   刀光一闪,那人猛地抽搐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吵死了。”夏翊突然开口。   茶杯落在茶几上,一声轻响。   景在星的笑容立刻变得真实:“遵命,爷。”   安倾弈眨了眨眼。   他其实看不太清楚——景在星的身影挡住了大部分画面,只能听到黏腻的水声和压抑的呜咽。   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害怕,反而有种隐秘的兴奋,像发现了大人们精心藏起的糖果罐。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小少爷!您怎么在这?!”   陌生的声音炸响在耳边,安倾弈还没回头,就被一双带着茶香的手捂住了眼睛。   “别看。”   是夏翊的声音。   安倾弈乖乖站着,感觉到夏翊的另一只手环住了他的腰。   他听见慌乱的脚步声,布料摩擦的窸窣声,还有游意压低嗓音的吩咐:“拖出去,处理干净。”   空气中飘来一丝铁锈味,很快被浓郁的香水气息覆盖。   等恢复视线时,地下室已经焕然一新。   夏翊摸着他的头,神色柔和:“睡醒了?”   安倾弈笑起来:“饿了。”   景在星换了件干净衬衫,正笑着对安倾弈张开双臂:“来,爸爸抱。”   安倾弈皱着小鼻子往夏翊怀里钻:“爸爸臭!”   被打击到的景在星捂着胸口:“你说什么?”   “给你做糖醋排骨。”夏翊揉揉他的头发转移话题,“好不好?”   “好!”   游意上前牵住他的手往外走着,回头看见景在星的眼神实在是太幽怨了。   安倾弈还是哄了哄他:“但我还是喜欢爸爸的。”   景在星瞬间被哄好。   晚上等安倾弈睡下后,游意叫来发现安倾弈的手下询问着。   “安安当时看了很久吗?”   手下摸着脑袋:“看样子像是刚进去。”   偏偏地下室周围没有安监控。   游意让他下去了,拿出手机给夏翊发了个消息。   那天晚上,安倾弈做了个梦。   梦里他拿着景在星的剔骨刀,刀尖滴落的不是血,而是融化的草莓糖浆。   夏翊在身后环着他,握着他的手轻轻捅进棉花糖做的假人里。   “崽崽真棒。”夏翊在他耳边说。   安倾弈笑醒了。   ——   安倾弈渐渐意识到,夏翊的世界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第一次是在夏家的书房,他推门进去时,夏翊正背对着他打电话,声音低沉冰冷:“处理干净。”   他转身看见安倾弈,眼神瞬间柔和下来,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崽崽,怎么了?”   安倾弈眨了眨眼,浅绿色的眸子清澈见底:“翊翊在忙?”   “一点小事。”夏翊轻描淡写地带过,仿佛刚才那个令人胆寒的语气不是他。   安倾弈乖巧地点头,心里却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原来他的翊翊,并不是表面那样温柔无害。   从那以后,他开始有意无意地试探夏翊的底线。   公司里有个女生总是借故接近夏翊,安倾弈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   只是若有似无的用那张无辜又貌美的脸让这位女生给他跑腿、做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从而耽误她自己的工作。   摆明了自己不喜欢她的态度。   直到某天,那个女生突然辞职,据说是因为做事不够成熟稳重。   “翊翊。”安倾弈歪着头问,“你知道那个姐姐为什么辞职吗?”   夏翊正在给他剥橘子,闻言抬头:“谁?”   安倾弈笑了,眼睛弯成月牙:“没什么。”   他当然知道是夏翊做的,但他更享受这种被纵容的感觉。   后来,但凡有人对夏翊表现出过分的兴趣,都会莫名其妙地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安倾弈从不亲自动手,只是用那双无辜的眼睛看着夏翊,语气茫然:“我做什么了吗?”   而夏翊,永远会揉揉他的头发:“没有,崽崽最乖了。”   那个曾经虐待小黑狗的那群人中有一个漏网之鱼,现如今和安倾弈在一个学校。   还是一如既往的当着霸凌者,带领着人孤立安倾弈叫他怪胎。   安倾弈一般都都看不见听不见,最近却感觉越来越烦躁,直到——   “怪胎!”男生领着其他人堵在走廊,“听说你喜欢那个来接你的男人?他知道你是同性恋吗?”   安倾弈脚步一顿,浅绿色的眸子暗了下来。   “要不要我告诉他?”男生恶意地笑着,“看他会不会觉得你恶心——”   安倾弈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吵,好吵,真的好吵,怎么能让他安静下来?   等回过神来时,男生已经满脸是血,躺在地上呻吟。   安倾弈坐在他身上,手里还揪着他的衣领,莹白的脸颊溅上几滴血迹,在阳光下格外刺目。   “哦?安静了?”   他笑起来,眉眼弯弯,却让人不寒而栗。   转头看向那群吓呆的小弟时浅色发丝微扬,笑的很漂亮声音温柔得诡异:“你们也要吗?”   没人敢动。   安倾弈站起身,拖着男生的领子往厕所走,血迹在地板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他的声音轻快得像在唱歌:“要救他吗?可以哦~”   “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呢~”   那一刻,他像个精致的邪恶瓷娃娃,美丽却充满着危险。   再美的花儿也有着伤人的刺,请勿采摘哦~   厕所里,男生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对、对不起……我错了……”   安倾弈歪着头看他,浅绿色的瞳孔幽深如潭:“是你们先欺负人的,现在被欺负就受不了了?”   他抬手捋了捋头发,笑容更加耀眼:“那可怎么办?我还没玩够呢~”   指尖轻轻抬起男生的下巴,声音甜得像蜜:“乖孩子,再坚持一下?”   从那天起,霸凌者和被霸凌者的身份彻底颠倒。   随着年龄的增长,安倾弈心里对夏翊的占有欲渐渐控制不住,总有爆发的那一天。   “夏翊,喜欢,我喜欢你。”   ——   安倾弈把夏翊堵在卧室里。   “翊翊。”他仰着头,浅绿色的眼睛亮得惊人,“我喜欢你。”   不是依赖,不是崇拜,是赤裸裸的占有。   夏翊眸色一暗,手指抚上他的脸颊:“崽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安倾弈凑近,呼吸喷洒在他唇上,“你是我一个人的。”   他吻住了夏翊。   这个吻带着血腥味和疯狂的占有欲,像是要把对方拆吃入腹。   夏翊扣住他的后脑,反客为主,将人压在了墙上。   “记住,”他在安倾弈耳边低语,“你也是我的。”   安倾弈笑起来,眼神疯狂又甜蜜:“好啊,我们互相占有。”   两个人对视着,然后同时偏过头笑了起来。   安倾弈埋在夏翊怀里笑的一颤一颤的。   夏翊笑着捏了捏他的耳垂:“好疯啊,崽崽。”   安倾弈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要是你当时没有逃避,那后续应该就是今天这个样子了。”   夏翊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没有逃避。”   只是在压抑骨子里那股疯狂,让他不至于伤害到他的宝贝。   安倾弈在他脖颈处轻蹭着:“我知道。”   两个人的疯劲谁都不输谁。   窗外,夕阳如血,将两人的影子融为一体,再也分不清彼此。   ---------------------------------------- 第六十三章   安倾弈刚大火那会儿,网上铺天盖地都是他的脸。   综艺镜头里,他浅色的长发随意扎起,几缕碎发垂在脸侧,浅绿色的眸子像是盛着一汪春水,皮肤白得在阳光下几乎透明。   颜值粉们疯狂舔屏,超话里全是「啊啊啊老婆好美」「这脸是真实存在的吗」的嚎叫。   但黑粉也如影随形——   「装什么柔弱?不就过个敏吗?矫情!」   「一个大男人整天病恹恹的,恶心!」   「拍个戏还要自带床单被罩,当自己公主呢?」   粉丝们气得要死,抄起键盘就和黑子对线。   「你爹过敏休克的时候你是不是也站旁边说'装什么装'?」   「建议黑子先照照镜子,您那脸配提'恶心'俩字吗?」   正吵得不可开交,安倾弈本尊突然空降评论区:   安倾弈V:我娇气我乐意,我有钱我乐意,我有人宠我乐意。   配图是他窝在夏翊怀里比耶的照片,夏翊的手正捏着他的脸颊肉。   粉丝:「哈哈哈哈正主下场打脸!」   黑粉:「……」   某次片场休息时,安倾弈缩在躺椅上和夏翊视频。   他裹着毛茸茸的毯子,只露出一张粉扑扑的脸,对着屏幕哼哼唧唧:   “剧组的盒饭好难吃……”他撇着嘴,“我想吃你做的饭。”   夏翊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低沉温柔:“好,明天让王德发送过去。”   “不要他送,”安倾弈晃了晃脑袋,“想要你自己送过来。”   “乖,我这边忙完就去看你。”   安倾弈眼睛一亮:“真的?”   “嗯。”夏翊轻笑,“再给你带香草抹茶大福。”   安倾弈顿时眉开眼笑,正要说话,突然发现镜头外多了个黑影——场务扛着摄像机,正鬼鬼祟祟地对着他拍。   “……?”   场务咧嘴一笑,扛着机器拔腿就跑。   当晚,#安倾弈夏翊视频撒娇#冲上热搜。   「救命啊甜死我了!」   「夏总哄人的声音苏断腿!」   「场务加鸡腿!这角度绝了!」   黑粉又冒头:「吃个饭都要人哄,巨婴吗?」   粉丝直接怼回去:   「要真饿死了你就是杀人犯哈,放心我们一定去你坟头放鞭炮~」   「酸鸡跳脚的样子真可爱,是不是从来没人哄过你啊?」   第二天,剧组晒出加餐视频——全员举着米其林餐厅的外卖盒,齐声喊:“谢谢夏总的加餐!谢谢安老师让夏总加餐!”   粉丝:「黑子呢?出来说话!」   「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的饭吧?可怜哦~」   发现怼不过的黑粉们渐渐销声匿迹。   祁安集团总裁办公室。   夏翊把手机开免提放在一旁,手里翻着合同,旁边堆着半人高的文件。   游意安静地站在一旁,随时准备接手工作。   电话那头,安倾弈的声音软乎乎的:“这次酒店的床上用品还是不行,我背上起小红点了……”   夏翊头也不抬:“让王德发去买新的。”   “去了……”安倾弈小声嘟囔,“但感觉自己好麻烦啊,总是要你们操心。”   夏翊签完最后一份合同,递给游意,拿起手机柔声道:“娇气怎么了?那也是我惯出来的。”他站起身往外走,“我希望你能再娇气一点,最好吃饭、穿衣服、走路,上厕所都只能依靠我。”   “翊翊!”安倾弈红着脸喊他。   夏翊低笑:“你不麻烦。”他坐进车里,示意司机去机场,“这些事都不费神,再说……”   飞机划过云层,夏翊望着窗外的夜色,声音温柔至极:   “你有娇气的资本,我可以一辈子惯着你。”   深夜的酒店房门被敲响。   安倾弈光着脚跑去开门,还没看清人就被一把抱起来。   夏翊的吻落在他耳畔:“想我没?”   安倾弈手脚并用地缠住他:“想……”   夏翊抱着他往屋里走,顺手关上门。   安倾弈被放在床上,仰头看着自家爱人脱外套、解领带,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翊翊……”他伸手去拉夏翊的衣角。   夏翊俯身撑在他上方,手指抚过他的锁骨:“娇气包。”   安倾弈不服气地瞪他,却在下一秒被吻住。   这个吻又深又急,像是要把这几天的思念都补回来。   衣衫落地,喘息交织。   安倾弈红着眼眶咬夏翊的肩膀:“等、等一下……”   夏翊吻去他眼角的泪,因嘴里含着东西声音有些模糊不清:“不是要我惯着你吗?”他扣住安倾弈的手,十指相缠,吐出嘴里的东西“这就受不住了?”   窗外,月光如水。   而屋内,气温高涨。   又三个月后。   飞机刚落地,安倾弈就被夏翊从VIP通道接了出来。   他戴着口罩和鸭舌帽,浅色的长发随意扎住,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   夏翊伸手想帮他拿行李,却被他躲开。   “怎么了?”夏翊挑眉。   安倾弈不说话,只是闷头往前走,浅绿色的眸子透着明显的不高兴。   夏翊跟在他身后,手指轻轻勾了勾他的小拇指:“崽崽?”   “别叫我。”安倾弈甩开他的手,声音闷闷的,“一见面就要去接受采访,连亲亲都没有。”   夏翊失笑,刚想哄人,手机就震动起来。   王德发的消息跳出来:   「夏总,算我求您了,这个采访真的特别重要!他一见到您就不想工作了,只有您能劝动他!」   夏翊叹了口气,上前把安倾弈拉进怀里,低头在他耳边轻声道:“采访完补偿你,嗯?”   安倾弈撇撇嘴,还是不高兴。   夏翊干脆扣住他的下巴,直接吻了上去。   这个吻又深又急,安倾弈被亲得腿软,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他的衣领。   分开时,两人呼吸都有些乱。   “……多久?”安倾弈红着脸问。   “半小时。”夏翊捏了捏他的耳垂,“我陪你。”   采访间里,安倾弈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白色的高领毛衣衬得他肤色如雪,杏色大衣随意搭在肩上,浅色的长发垂在一侧,整个人像只懒洋洋的猫。   夏翊坐在远一点的单人沙发上,长腿交叠,目光始终落在安倾弈身上,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负责录像的工作人员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画面,悄悄调整镜头,将这一幕定格——   画面里,夏翊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而安倾弈虽然对着镜头,余光却一直瞥向夏翊。   画面中的两个人一个帅一个美。   主持人清了清嗓子:“第一个问题,粉丝们很好奇,你平时私下和夏总相处是什么模式?”   安倾弈漫不经心地玩着袖口:“就……普通情侣那样。”   “能具体说说吗?”   “不能。”   主持人:“……”   夏翊轻笑一声,接过话头:“他比较害羞。”   安倾弈瞪他一眼,耳尖却悄悄红了。   采访艰难地进行着,直到最后一个问题——   “对于粉丝说你很娇气这件事,你怎么看?”   夏翊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主持人后背一凉,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安倾弈倒是很淡定,薄唇微勾:“被某人惯的。”他瞥了一眼镜头,“你们有意见?”   主持人:“……”   你看我敢有意见吗?   安倾弈笑了一声,继续道:“有意见记得去找祁安集团的CEO哦~”他故意拖长音调,“毕竟这可是他手把手纵容出来的。”   主持人:“……”   我该死,不该多嘴的。   夏翊起身,走到镜头前:“请问,我可以带走我的家属了吗?”   主持人疯狂点头:“可以可以!”   夏翊弯腰,直接把安倾弈从沙发上抱了起来,大步离开。   安倾弈搂着他的脖子,得意地冲镜头眨了眨眼。   采访视频从头到尾一点没剪,直接发了出去。   CP粉们瞬间炸了——   「啊啊啊夏总那个眼神!我死了!」   「主持人: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安倾弈:我娇气怎么了?我老公惯的!不服憋着!」   那张偷拍的照片更是被疯传,画面里夏翊温柔的目光和安倾弈微红的耳尖,成了CP粉们最好的糖。   「熠熠生辉就是最甜的!不服来战!」   而两位正主,早已回到家中,继续他们的"补偿"计划。   ---------------------------------------- 第六十四章   夏翊的醋意从来不是明晃晃的。   他不会像安倾弈那样,吃醋了就鼓着脸不理人,或者干脆拽着夏翊的袖子,直截了当地说我不高兴要哄。   夏翊的醋意是藏在骨子里的,像蛰伏在暗处的兽,表面平静,内里却早已翻涌成一片暴烈的海。   比如之前——   安倾弈拍戏时,有个新人演员总借着对戏的机会往他身边凑。   夏翊去探班时,正巧看见那人伸手想替安倾弈整理头发,不理会主人公的拒绝指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耳垂。   夏翊站在片场外,面色如常,甚至对迎上来的导演礼貌颔首。   可当安倾弈小跑过来,仰着脸冲他笑时,夏翊却抬手,拇指重重擦过他的唇角——那里沾了一点咖啡渍。   “翊翊?”安倾弈被他擦得有些疼,疑惑地眨眼。   夏翊没说话,只是低头吻住了他。   这个吻又深又重,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安倾弈被他扣着后脑,整个人都陷进他怀里。   片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愣在原地,包括那个新人演员。   分开时,安倾弈的唇已经被亲得红肿,眼里泛着水光。   夏翊用指腹蹭了蹭他的下唇,声音低沉:“晚上我来接你。”   说完,他抬眼,目光淡淡地扫过那个僵在原地的新人,唇角微扬,是个礼貌又疏离的笑,可眼神却冷得吓人。   安倾弈代言某个奢侈品时,品牌方安排了一位女模特和他一起拍摄。   宣传照里,女模特的手搭在安倾弈肩上,两人靠得极近。   夏翊看到成片后,什么也没说。   当晚,他亲自开车去接安倾弈。   车门一关,他就把人按在座椅上亲。   安倾弈被他亲得晕头转向,直到锁骨传来刺痛,才猛地回神:“翊翊!明天还有拍摄……”   夏翊咬着他的颈侧,声音含糊:“嗯,我知道。”   第二天,化妆师看着安倾弈脖子上遮不住的吻痕,手抖得差点打翻粉底液。   安倾弈红着脸解释:“蚊子......蚊子咬的。”   化妆师:“……”   这蚊子怕不是吸血鬼变的。   拍摄时,女模特的手刚搭上安倾弈的肩,就感觉一道冰冷的视线钉在自己身上。   她一抬头,正对上不远处夏翊似笑非笑的眼神。   那只手瞬间收了回来。   最过分的是在一次商业晚宴上。   安倾弈作为品牌代言人出席,夏翊则以合作方身份参加。   两人明明坐在一起,却装得像是陌生人。   因为夏翊最近疯狂的举动,安倾弈有点小生气,夏翊还没哄好就这样了。   实际就是脸皮薄被刺激大发了。   有个投资人喝多了,完全忘了活阎王在附近,借着酒劲凑到安倾弈身边,手不老实地想往他腰上搭:“安先生比电视上还好看……”   安倾弈还没来得及躲,夏翊就站了起来。   “李总。”他微笑着举杯,声音不轻不重,恰好能让周围人都听见,“听说您最近在谈城东那块地?巧了,我昨天刚和国土资源局的王局吃过饭。”   投资人的手僵在半空,酒瞬间醒了大半。   夏翊继续道:“对了,您上个月在澳门输的那笔钱,补上了吗?”   投资人的脸唰地白了。   安倾弈在一旁憋笑憋得肩膀发抖。   夏翊瞥他一眼,突然伸手,指尖在他耳垂上轻轻一捏:“笑什么?”   这亲昵的小动作让周围人瞬间明白了什么。   投资人灰溜溜地走了,再没敢往这边看一眼。   晚宴结束后,夏翊把安倾弈压在车后座亲。   安倾弈被他亲得喘不过气,手指揪着他的领带:“翊翊……你吃醋了?”   夏翊咬着他的喉结,声音沙哑:“你说呢?”   夏翊的醋意从不张扬,却总能让人不寒而栗。   安倾弈拍戏时,剧组再没人敢对他动手动脚;合作方谈代言时,都会主动避开亲密戏份;就连粉丝接机,都会自觉保持距离。   所有人都知道——   安倾弈是夏翊的逆鳞。   碰不得,抢不得。   此外还有——   周慎野的剧组向来以严谨著称,但今天的气氛却格外诡异。   安倾弈刚拍完一场戏,正坐在休息区喝水,浅色的长发被汗水打湿,贴在修长的脖颈上。   周慎野走过来,递给他一条干净的毛巾:“擦擦汗,别感冒了。”   “谢谢慎野。”安倾弈笑着接过,刚要抬手,身后突然贴上一具温热的身体。   夏翊的手臂环过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声音低沉:“崽崽,累不累?”   安倾弈耳尖一热,下意识想躲:“翊翊,你怎么来了?”   夏翊没回答,反而就着这个姿势,低头在他颈侧亲了一下,唇瓣刻意在皮肤上多停留了几秒,留下一个明显的红痕。   他的目光扫过一旁的周慎野,眸色深沉:“想你了,来看看。”   周慎野挑眉,识趣地退开两步:“你们聊。”   等周慎野走远,安倾弈才红着脸推夏翊:“你干嘛……”   夏翊捏了捏他的腰:“宣示主权。”   更有……   某品牌酒会上,安倾弈作为代言人出席。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浅绿色的眸子在灯光下格外引人注目。   一位投资商借着敬酒的机会,大胆发言:“安先生,有没有兴趣换个金主?”   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安倾弈刚要皱眉骂他,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扣住自己的腰。   “想死?”夏翊的声音冷得像冰,“我不介意帮你一把。”   投资商脸色一变,讪笑着后退:“夏总,误会误会……”   三天后,这位投资商名下的公司突然被爆出财务丑闻,股价暴跌。   安倾弈窝在夏翊怀里看新闻,抬头问他:“你做的?”   夏翊亲了亲他的发顶:“他自找的。”   而吃醋的后果就是要安倾弈努力的做*来哄人,把人做到失神才能消解一些醋意。   周一早晨,游意推开办公室的门,看见安倾弈坐在夏翊的椅子上,正在翻文件。   “安安?”游意一愣,“爷呢?”   安倾弈抬起头,脖颈上的吻痕清晰可见,眼尾还泛着红:“爹地……”他不好意思地捂了捂脸,“昨天闹太过了,翊翊今天起不来,所以我来帮他处理工作。”   游意:“……”   他盯着安倾弈看了足足十秒,大脑一片空白。   我乖巧软糯的儿子是上面那个?   而那个气场两米八的主子是下面那个?   这个认知让游意一整天都心不在焉,连文件拿反了都没发现。   “爹地?爹地!”安倾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这个报表你看一下?”   游意猛地回神:“……好。”   晚上回到家,游意还在恍惚。   景在星从背后抱住他:“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游意转过身,表情复杂:“你知道……爷和安安,谁上谁下吗?”   得知真相的景在星:“???”   他掏了掏耳朵:“我幻听了?”   游意把白天的事说了一遍,景在星的表情从震惊到茫然,最后定格在一种奇妙的欣慰上:“不错,长大了。”   游意:……这是重点吗?   自从发现夏翊吃醋的后果很严重后,安倾弈开始主动避嫌。   剧组聚餐,他永远坐在离异性最远的位置;接受采访,提到"理想型"时直接亮出婚戒;就连拍戏时的亲密镜头,也会提前和夏翊报备。   但即便如此,夏翊的醋意还是防不胜防。   某次综艺录制,主持人开玩笑问:“如果和合作演员因戏生情怎么办?”   安倾弈还没回答,现场观众突然骚动起来。   夏翊不知何时出现在台下,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安倾弈立刻对着镜头举起手:“已婚,勿扰。”   当晚,夏翊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对这个回答的满意度——安倾弈求饶喊得嗓子都哑了,最后被抱着去洗澡时还在打着颤:“我、我都那么避嫌了……”   一些小玩具。   夏翊亲了亲他红肿的眼皮:“崽崽乖,这是奖励。”   剧组的人已经习惯了安倾弈时不时带着吻痕来上班。   化妆师每次都要费心遮掩,忍不住调侃:“夏总这是属狗的吗?”   安倾弈红着脸不说话,心里默默吐槽:比狗凶多了。   王德发更是见怪不怪,直接给他准备了高领毛衣:“冬天穿这个,省得化妆师抱怨。”   就连周慎野都学会了在拍戏时避开他的脖子:“这场戏侧脸拍吧,你……”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示意,“太明显了。”   安倾弈欲哭无泪,回家就把夏翊压在床上:“你能不能收敛点!”   夏翊任由他动作,笑得意味深长:“崽崽现在不是挺有气势的?”   安倾弈不说话了,开始身体力行健康运动。   ---------------------------------------- 第六十五章   安倾弈的母亲林昭棠,从来就不是个认命的人。   父母离世那年,她刚满十六岁,弟弟林亦辰只有十岁。   亲戚们像踢皮球一样推诿着两个"拖油瓶"的去处,最终是林昭棠攥着弟弟的手,站在法院门口对法官说:“我们自己过。”   她卖了老家的房子,带着弟弟搬进城里一间三十平米的出租屋。   白天上学,晚上在便利店打工,凌晨三点还伏在缝纫机前替服装厂赶工。   林亦辰的白化病需要定期治疗,她就把药瓶上的标签撕下来贴在课本扉页,逼自己记住每一个药理名词。   “姐,这个好苦。”林亦辰皱着眉吞下药片。   林昭棠把最后一块巧克力塞进他嘴里:“咽下去,明天给你买草莓蛋糕。”   她骗他的。   那晚她蹲在药店后门,等店员扔出过期药品,然后偷偷捡走还能用的几板药片。   gk那年,林昭棠以全市第三的成绩考入顶尖学府。   报道当天,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站在校长办公室,冷静地谈判:”我需要全额奖学金,外加勤工俭学名额。”   校长推了推眼镜:“理由?”   她掏出安辰的病历本拍在桌上:“我要带我弟弟一起上学。”   学校破例给了她单人宿舍。   林亦辰在附近特殊学校就读,每天放学就趴在图书馆角落写作业,等姐姐下班来接他。   有次被几个混混堵在巷子里嘲笑"白毛怪",林昭棠抄起铁棍把人打得头破血流。   “记住,”她擦掉弟弟脸上的泪,“有人欺负你就打回去,打不过就喊我。”   她大二开始创业,倒卖二手教材起家,毕业时已经开了三家连锁书店。   林亦辰的病渐渐稳定,甚至考上了美术学院。   所有人都说林家姐弟是奇迹,直到她在融资酒会上遇见安叙。   安叙是安氏集团的独子,牛津留学归来,西装袖扣都刻着家徽。   他却为那个穿高仿礼服裙的女孩驻足——林昭棠正用三种语言轮流和外商谈判,裙摆沾了红酒渍也毫不在意。   “需要帮忙吗?”他递上手帕。   林昭棠瞥他一眼:“不必,我弟弟也会弄脏手帕。”   后来安叙才知道,她说的弟弟是那个总来公司送画的银发少年。   第一次去林家吃饭,他看见林亦辰正在调颜料,林昭棠系着围裙炒菜,油烟机轰隆隆响。   “别介意,”林亦辰给他倒茶,“我姐说装抽油烟机不如多买两盒药。”   安叙突然鼻子一酸。   三个月后他跪在安家祖宅,额头磕出血:“我只要林昭棠。”   安父砸了整套茶具:“她带着个白化病拖油瓶!”   “小辰是插画师,上个月刚获国际大奖。”安叙掏出手机,屏保是林昭棠在签合同,林亦辰笑着给她别发卡。   安父安母态度很坚决,不许他娶个没爸没妈还带着个有病的拖油瓶。   但安叙毅然决然的娶了他心爱的女人。   婚礼很简单,林亦辰牵着姐姐走过红毯。   安家二老没来,却在安倾弈出生时突然出现。   婴儿皮肤雪白,睫毛却是黑的,安母松了口气:“总算不像那个……”   话音未落,林亦辰剧烈咳嗽起来,指缝渗出血丝。   后来医生说是长期服药导致的器官衰竭。   葬礼那天,林昭棠一滴泪都没掉,只是把林亦辰最后一幅画——《姐姐的婚礼》挂在了灵堂正中。   安倾弈两岁前一切正常,直到某天家里的保姆惊慌地打电话:“孩子头发在变白!”   基因检测报告像一道诅咒:迟发性白化病。   “造孽啊!”安母把诊断书摔在林昭棠脸上,“你弟弟的脏病传给我孙子!”   中秋夜,林昭棠沉默地收拾餐具,安叙挡在她身前:“爸妈,我们先回去了。”   意外来得突然。   摇摇欲坠挂在山崖边后那辆毫不减速的的车子亮着刺眼远光灯时,安叙最后动作是把安倾弈塞进林昭棠的怀里,自己再把两人全部都抱在怀里,重重向下坠去。   至此天人永隔。   夏翊第一次去安家祖宅,是安叙夫妇去世的第一年。   “滚出去!”安父的拐杖砸在夏翊的脚边,“要不是那两个灾星,我儿子和孙子怎么会……”   安母也在发疯:“不要跟我提那个怪胎!我只要我儿子回来!”   夏翊一脚踹翻古董花瓶:“二老年纪大了,我请了两位护工。”他掏出支票本,“医药费我出,条件是——”钢笔尖刺破纸张,“永远别出现在倾弈面前。”   出门时,夏翊回头看了眼客厅。   安母正颤抖着去捡撕碎的支票,像在捡当年被自己摔碎的诊断书。   回程车上,景在星把空调调高两度:“冷吗?”   夏翊摇头,心里发堵。   崽崽唯二存在的亲人都不想认这个孙子。   没关系,他会给安倾弈想要的宠爱——这是他的承诺。   他忽然想起安倾弈母亲日记里的话:“你舅舅说,白色是最包容的颜色,能折射所有光。”   夏翊握紧自己的手。   那些没能杀死他们的,最终都成了逆光生长的养分。   ——   晨雾未散,墓园里浮着一层潮湿的凉意。   夏翊撑着黑伞,伞面微微倾斜,将安倾弈整个人笼在阴影里。   雨水顺着青石板蜿蜒,浸湿了鞋尖。   安倾弈站在墓碑前,目光落在黑白照片上——那是两张年轻的笑脸,男人温润儒雅,女人眉眼坚毅,和他记忆里模糊的影子重叠又分离。   “爸爸妈妈……”安倾弈开口,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什么,“安安来看你们了……”   这是他失忆后第一次来看望他的亲生父母。   夏翊的手牵上他的手,掌心温度透过衣料传来:“人我照顾的很好,不用操心。”   简单的一句话,却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尘封的过往。   安倾弈盯着母亲照片里那双和自己如出一辙的浅色眼睛,突然觉得呼吸困难。   “我记不清了。”他喃喃道,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衣角,“只记得……那天很混乱,有人一直抱着我……”   夏翊沉默地将他往怀里带了带。   雨声渐密,打在山茶花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妈妈很爱你。”夏翊低声说,“她最后……把你护在怀里。”   安倾弈的睫毛颤了颤,一滴水珠滚落,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他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冰凉的碑石,像是在触碰一个遥远的梦。   “对不起……”他声音哽咽,“现在才来看你们……”   夏翊单膝跪在他身旁,黑伞依旧稳稳地罩在两人头顶。   他握住安倾弈发抖的手,十指相扣:“他们知道的。”   雨幕中,墓碑前的白玫瑰被洗得发亮。   安倾弈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小小的月饼——和当年他攥在手里的那块一模一样。   “中秋……快到了。”他小心翼翼地把月饼放在墓前,“这次……是豆沙馅的。”   夏翊别过脸,喉结滚动。   当年那辆报废的车里还有一盒未吃完的月饼。   回去的路上,雨停了。   安倾弈望着车窗外的阳光,忽然开口:“翊翊。”   “嗯?”   “下次……”他转头看向夏翊,浅色的瞳孔里映着晴空,“带我去看看舅舅吧。”   夏翊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好。”   车驶出墓园,后视镜里,那束白玫瑰在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告别,又像是回应。   ---------------------------------------- 第六十六章   夏翊站在更衣室外,指尖的烟已经燃到了尽头,他却浑然不觉。   更衣室的帘子紧闭,里面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像羽毛一样挠着他的神经。   他深吸一口气,喉结滚动,烟灰簌簌落在皮鞋上。   “崽崽,”他嗓音沙哑,“好了吗?”   里面传来安倾弈恼羞成怒的声音:“闭嘴!”   夏翊低笑,指节无意识地敲着墙面。   这是上次打扑克输了的赌注——他让安倾弈穿女装,不是惩罚,纯粹是私下的情趣。   帘子"唰"地拉开——   夏翊的呼吸一滞。   安倾弈赤着脚站在地毯上,黑色的丝绒吊带裙堪堪遮住大腿根,衬得皮肤白得晃眼。   裙子领口开得低,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半边肩膀,细细的肩带仿佛一扯就会断。   他的腿又直又长,在裙摆下若隐若现,膝盖泛着淡淡的粉,像是被人欺负过。   脚踝纤细,踝骨凸起,让人想用掌心丈量。   夏翊的目光上移,停在安倾弈脸上。   化妆师给他画了淡妆——眼尾微微上挑,睫毛纤长,唇瓣涂了层水红色的釉,泛着诱人的光泽。   浅色的长发被卷成大波浪,散在肩头,发梢扫过锁骨,像流淌的蜜。   “看够了吗?”安倾弈咬牙切齿,耳尖红得滴血。   夏翊没说话,直接上前一步,扣住他的腰按在墙上。   安倾弈惊呼一声,裙摆因为这个动作往上蹿了一截,大腿几乎全部暴露在空气中。   “夏翊!”他慌乱地按住裙摆,“你答应过只是穿给你看……”   夏翊低头咬住他的耳垂:“我反悔了。”   这件黑色裙子太短不适合穿出去,安倾弈又去换了一件,妆造也要重新做。   夏翊照旧在外面等着他。   更衣室的灯光很亮,安倾弈站在全身镜前,盯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自己,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   浅色的长发垂到腰间,发尾微卷,衬得他的皮肤更加白皙。   化妆师给他改了妆容,眼尾微微上挑,睫毛刷得又长又密,眨眼时像两把小扇子。   唇色是淡淡的樱花粉,看起来柔软得让人想咬一口。   他身上穿着一条奶白色的连衣裙,裙摆刚到膝盖上方,露出又白的一截大腿和又直小腿。   领口是V字设计,锁骨若隐若现,腰线收得极好,勾勒出纤细的腰身。   “翊、翊翊……”安倾弈声音发颤,手指揪着裙摆,根本不敢抬头看镜子。   门外,夏翊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崽崽,再不出来我进去了。”   “别!”安倾弈慌忙阻止,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推开了更衣室的门。   夏翊原本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听到动静抬头,瞬间怔住。   安倾弈站在门口,浅色的长发垂在肩头,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浅绿色的眸子因为羞怯而微微闪烁,整个人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精灵,漂亮得不可思议。   “……翊翊?”安倾弈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能、能换了吗?”   夏翊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目光灼热得几乎要将他融化:“不能。”   安倾弈抬头瞪他,可那双水润的眼睛毫无威慑力,反而让夏翊喉结滚动,低头吻住了他。   “唔……”安倾弈被他亲得腿软,手指紧紧抓住他的衣袖,“妆…妆会花……”   夏翊轻笑,拇指擦过他的唇角:“再画就是了。”   安倾弈被夏翊搂着腰走出商场时,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   路人的目光像火一样灼着他,偏偏夏翊还故意凑在他耳边说:“崽崽,他们都在看你。”   “……闭嘴!”   夏翊低笑,突然把他打横抱起。   安倾弈的裙摆扬起,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周围瞬间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夏翊!!”   “乖,”夏翊亲了亲他泛红的眼角,“先让我亲亲再去逛街。”   商场里人来人往,安倾弈低着头,紧紧跟在夏翊身后,生怕被人认出来。   “走那么慢干什么?”夏翊回头,伸手牵住他,“怕人看?”   安倾弈红着脸点头:“万一被认出来……”   夏翊捏了捏他的手指:“认出来又怎样?”   正说着,迎面走来几个年轻人,目光在安倾弈身上停留了几秒,小声议论:“那个小姐姐好漂亮……”   安倾弈瞬间僵住,下意识往夏翊身后躲。   夏翊顺势搂住他的腰,低头在他耳边道:“听到没?他们夸你漂亮。”   安倾弈耳根通红,掐了他一下:“小嘴巴……”   午餐选在一家高档西餐厅。   安倾弈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浅色的长发像是镀了一层光,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服务员来点单时,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小姐,您的头发真好看。”   安倾弈尴尬得脚趾抠地,低着头不说话。   夏翊笑着接过菜单:“谢谢,我太太比较害羞。”   服务员了然一笑,转身离开。   安倾弈瞪他:“谁是你太太!”   夏翊挑眉:“那叫什么?女朋友?”   “……”   安倾弈气得不想理他,低头切牛排,结果手一抖,刀叉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夏翊轻笑,接过他手里的刀叉,慢条斯理地帮他切好:“我来。”   他的动作优雅又熟练,切好的牛排大小均匀,甚至还摆成了爱心的形状。   安倾弈看着盘子里的爱心,脸颊更红了。   “吃吧。”夏翊把盘子推到他面前,眼神温柔。   安倾弈小声嘟囔:“……犯规。”   夏翊选了一部爱情片。   放映厅里灯光昏暗,安倾弈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悄悄舒了口气。   电影放到一半,男女主角在雨中接吻。   夏翊突然凑过来,低声道:“我们也试试?”   “试什么……”安倾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吻住了。   这个吻又深又缠绵,安倾弈被他亲得晕头转向,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他的衣领。   分开时,他气喘吁吁,唇上的口红早就被吃光了,只剩下自然的嫣红。   “你……”安倾弈羞愤地瞪他,“这是公共场合!”   夏翊舔了舔唇角,意犹未尽:“又没人看见。”   话音刚落,后排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安倾弈浑身一僵,整个人缩进夏翊怀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夏翊搂着他,笑得胸腔震动:“害羞什么?我们合法。”   终于熬到回家,安倾弈第一时间冲进浴室,想把妆卸掉。   夏翊跟进来,从背后抱住他:“急什么?”   “你出去……”安倾弈推他,却被夏翊扣住手腕按在洗手台上。   镜子里,夏翊低头吻他的后颈,声音沙哑:“崽崽,你今天真好看。”   安倾弈被他亲得发软,声音带着哭腔:“翊翊……”   “嗯?”   “……裙子拉链卡住了。”   夏翊低笑,手指顺着他的脊背滑下,轻轻拉开拉链:“我帮你。”   裙子滑落在地,安倾弈浑身泛着粉红,像是熟透的夏日水果。   夏翊将他转过来,低头吻住他的唇:“赌注还没结束。”   “……什么?”   “一天,还没到24小时。”   安倾弈睁大眼睛:“你耍赖!”   夏翊轻笑,一把将他抱起来:“愿赌服输。”   ——   看来安安女装之旅很不错!   ---------------------------------------- 第六十七章   巴黎的街头落着细雪,夏翊一个人走在异国的街道上。   他穿着黑色大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里面一丝不苟的西装衬衫。   皮手套包裹着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像是艺术品。   他的面容轮廓深邃,眉眼间透着冷峻,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路过的行人频频回头,有大胆的姑娘甚至上前搭讪,他只是用流利的法语淡淡地回一句抱歉,脚步未停,径直走过。   街道两旁的咖啡馆里,情侣们依偎在一起,笑着分享同一块甜点;街角的长椅上,一对老夫妇牵着手,安静地看着来往的行人;就连路边卖花的商贩,都在热情地向路过的爱人推销玫瑰。   整个世界仿佛浸泡在蜜糖里,连空气都甜得发腻。   夏翊站在塞纳河畔的樱花树下,看着粉白的花瓣一片片飘落,坠入幽暗的河水,随波逐流。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白雾在寒冷的空气中弥漫,又很快消散。   ——就像他的人生。   在夏榕的期望下,他接过了夏家的担子,成为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夏爷";又在时代的浪潮中白手起家,将夏氏集团推上了巅峰。   商场上,他手段狠厉,从不留情;谈判桌上,他运筹帷幄,无人能敌。   任谁提起夏翊,都要敬畏三分,赞一句年轻有为。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具躯壳里,空空如也。   他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财富、地位、权势,可他却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活得像一具精致的傀儡,按部就班地执行着"夏翊"这个角色该做的一切。   没有渴望,没有期待,甚至没有情绪。   手机震动,是游意打来的电话。   “爷,航班已经安排好了,两小时后起飞。”   “我知道了。”他应了一声,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挂断电话,他最后看了一眼飘落的樱花,转身离开。   细雪打湿了他的肩头,他却浑然不觉。   这就是他的生活,也是他的态度——   无欲无求,无悲无喜。   直到,他遇见那个浅绿色眼睛的少年。   夏翊收起手机,视线漫不经心地掠过河面上的拱桥。   塞纳河的水泛着冬日的灰蓝,拱桥上行人匆匆,雪花零星飘落。   就在这灰蒙蒙的画卷里,一抹白色突兀地闯进他的视野——   那是个坐在桥边画画的年轻人。   浅色的长发被风吹起,在雪中划出细碎的弧光。   他微微低头,淡绿色的眸子专注地盯着画板,睫毛上落着几片雪花,眨眼时便簌簌抖落。   握着画笔的手指修长白皙,关节处冻得泛红,却依然灵活地在纸上勾勒。   他穿着杏色大衣,驼色千鸟格围巾松松地绕在颈间,露出一截瓷白的脖颈。   整个人像是被刻意安置在这灰暗世界里的唯一亮色,连飘落的雪都成了陪衬。   夏翊不自觉地停下脚步。   忽然,那年轻人笑了起来——   像是冰封的湖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阳光倾泻而入。   他的眼睛弯成月牙,嘴角扬起小小的弧度,整个人瞬间鲜活起来。   夏翊沉寂多年的心脏突然重重一跳,血液奔涌的声音在耳膜里轰鸣。   可那人没看见他,只是为完成的画作开心。   收拾画具时,围巾滑落肩头,露出锁骨处一枚小小的红痣。   夏翊猛地转身向桥上走去。   不知何时涌来的人潮阻挡了他的脚步。   游客、情侣、街头艺人挤满了狭窄的桥面。   夏翊皱眉说着“借过”,却在挤到桥中央时,发现那个位置已经空了。   只剩几片未化的雪,证明刚才不是幻觉。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雪花落满肩头,直到游意再次打来电话。   回酒店的路上,夏翊恍惚觉得,那惊鸿一瞥或许只是自己漫长空虚里的一场幻梦。   梦醒了人也该清醒过来了。   拐角处,他与人撞了个满怀。   画纸雪花般散落一地。   夏翊跌坐在地上,抬头时呼吸一滞——   浅绿色的眼睛,冻红的指尖,还有惊慌失措的表情。   “对不起!”少年手忙脚乱地捡着画纸,围巾散开大半,“我没看路……”   声音清润,带着点软糯的尾音。   很好听。   夏翊机械地帮他拾起画具,指尖相触时,对方的手指冰凉。   他想握住暖一暖,却只是克制的收回手。   “没事。”他听见自己说,声音哑得不像话。   少年看了眼手表,突然把一幅画塞进他怀里:“这个送你!真的很抱歉!”   不等夏翊回应,他就抱着画具跑远了,长发在风雪中飞扬。   展开的画纸上,是方才河畔的景色——灰蓝的河水,飘落的樱花,还有……   树下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   画中的夏翊仰头望着天空,雪花落在他眉梢。   明明只是背影,却透出令人心悸的孤独。   手机里游意还在询问航班事宜。   夏翊望着那人消失的方向,忽然笑了:“推迟几天吧,我忽然有急事要留下。”   挂断电话,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   雪还在下,但有什么东西,悄然融化了。   一见钟情,向来被世人目为俗套之事。   文人墨客笔下,早已将此等情事写得滥了,街头巷尾的闲谈中,亦不乏此类话题。   然而,俗套归俗套,当那电光石火的一瞬真正降临时,却仍旧能叫人惊心动魄,血脉偾张。   那是一种突如其来的震颤,仿佛天地间骤然亮起一道闪电,将混沌的心室照得通明。   眼波相接的刹那,五脏六腑都跟着翻腾起来,血液在脉管里奔腾,如同沸水般咕嘟作响。   理性在这等时刻最是无用,它像一堵朽坏的土墙,被情感的洪流一冲即溃。   世人常道一见钟情浅薄,殊不知这等瞬间的悸动,往往比经年累月的相处更为深刻。   它是灵魂深处的共鸣,是前世今生的呼应,是千万人中独独为之一震的宿命。   那片刻的惊艳,足以抵得过半生的平淡,让人甘愿为之赴汤蹈火,九死不悔。   这等情状,看似浮光掠影,实则刻骨铭心。   它来得迅猛,去得也突兀,却总在记忆里留下最鲜明的印记。   哪怕多年后回想起来,那一刻的心跳声犹在耳畔,那一眼的温度仍灼烧着皮肤。   一见钟情之所以不朽,正因它捕捉了人性中最原始、最本真的悸动,那是超越理性的生命本能,是挣脱世俗的灵魂震颤。   俗套的表象下,往往藏着最惊心动魄的真实。   一见钟情便是如此,它被说烂了,写滥了,嘲笑了,却依然在每个猝不及防的瞬间,让一颗又一颗心为之沸腾。   譬如你对一个人心动的时候,两者皆是如此。   暮色四合,夕阳的余晖将小院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   安倾弈推开雕花木门时,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他背着沉甸甸的画具,浅色的长发被晚风撩起,有几缕调皮地黏在唇边。   院子里正热闹。   林亦辰挽着袖子蹲在青石板地上,修长的手指正揉搓着一只金毛犬的泡沫。   温水从铜盆里溅出来,打湿了他的牛仔裤脚。   狗狗舒服地眯着眼,尾巴啪嗒啪嗒拍着地面,溅起一串水珠。   “泡泡别乱动。”林亦辰轻声哄着,指尖挠了挠狗狗的下巴,阳光落在他带笑的眼角,连睫毛都染成了琥珀色。   葡萄架下的躺椅上,林昭棠正晃着脚数落人:“安大少爷,这月第三个盘子了。”她捏着碎瓷片晃了晃,阳光穿透薄胎瓷,在她掌心投下细碎的光斑,“乾隆年间的青花,你当超市赠品呢?”   安叙单膝跪在躺椅旁,闻言笑着把剥好的荔枝递到她唇边:“夫人息怒。”晶莹的果肉颤巍巍抵着林昭棠的唇,他指尖还沾着汁水,“尝尝?岭南刚送来的。”   林昭棠瞪他,却还是张口咬住。   甜汁溢出的瞬间,安叙用拇指抹去她唇角的水光,换来一记不轻不重的踹。   木门处的响动引得三人同时转头。   “我回来啦!”安倾弈站在门口笑,画板边缘还沾着未干的颜料。   晚风穿过他的长发,杏色大衣下摆翻飞,像只归巢的鸟。   “欢迎回来!”   三声应答叠在一起。   林亦辰甩着手上的水珠站起来,金毛犬抖着毛往安倾弈身上扑;林昭棠吐出荔枝核,赤着脚跳下躺椅;安叙则顺手接过安倾弈肩上的画具,指尖蹭到他冰凉的耳垂:“这么凉?”   安倾弈任由金毛蹭脏自己的裤脚,弯腰时长发垂落,发梢扫过狗狗湿润的鼻尖。   他笑着从包里掏出速写本:“给你们看个好东西——”   翻开的纸页上,是塞纳河畔的初雪,和雪中惊鸿一瞥的黑衣男人。   林昭棠凑过来,突然咦了一声:“这不是……”   安叙按住她肩膀,冲安倾弈挑眉:“画得不错。”   暮色渐深,小院的灯一盏盏亮起来。   谁都没注意到,墙角的监控屏幕里,有个穿黑大衣的身影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站了很久,最终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 第六十八章   暮色四合,小院里的老槐树在晚风中沙沙作响,树梢上挂着的铜铃叮叮咚咚,像是为归家的人奏响温柔的乐章。   厨房的玻璃窗蒙着薄薄的水雾,暖黄的灯光透出来,映着安倾弈忙碌的身影。   他踮着脚从橱柜里取青瓷碗,浅色的长发用一根木簪松松挽起,仍有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颈侧。   “安安,小心别摔了。”林昭棠倚在门框上,手里捧着一碟刚拌好的凉菜。   她穿着简单的棉麻长裙,发间别着安叙今早摘的茉莉,香气清幽。   安倾弈回头冲她笑,眼睛弯成月牙:“知道啦,妈妈。”   院子里传来水声和笑声。   林亦辰正拿着花洒给金毛犬冲洗泡沫,水珠在夕阳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   泡泡甩着尾巴,溅得他满身是水,白衬衫湿漉漉地贴在身上,隐约可见精瘦的腰线。   “舅舅!”安倾弈趴在窗台上喊,“爸爸又偷吃红烧肉了!”   葡萄架下,安叙正偷偷从砂锅里夹出一块颤巍巍的东坡肉,闻言手一抖,肉块啪嗒掉回锅里。   林昭棠挑眉看他,他立刻举起双手:“我给老婆试咸淡。”   林亦辰笑着摇头,水珠从发梢甩落。   他蹲下身揉了揉泡泡的脑袋:“走,吃饭去。”   餐桌上摆得满满当当。   青花瓷盘里盛着糖醋排骨,琥珀色的酱汁裹着嫩肉;白瓷碗中是奶白的鱼头豆腐汤,葱花翠绿;还有安倾弈最爱的虾仁蒸蛋,嫩黄的蛋羹上缀着粉白的虾仁,像幅水彩画。   “我们崽崽多吃点。”安叙给安倾弈夹了块排骨,又给林昭棠舀了勺豆腐,“今天画画累了吧?”   安倾弈鼓着腮帮子摇头,长发滑落肩头。   林亦辰自然地伸手替他拢到耳后,指尖碰到他冰凉的耳垂,皱眉道:“明天出门多穿一点。”   隔壁刘奶奶端着刚蒸的桂花糕过来,笑呵呵地放在桌上:“给小弈的,趁热吃。”   “谢谢奶奶!”安倾弈眼睛一亮,嘴角沾着饭粒就去接。   林昭棠用帕子给他擦脸,动作轻柔得像在擦拭珍贵的瓷器。   泡泡趴在桌下,脑袋枕着安倾弈的拖鞋,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地板。   夜风拂过院角的夜来香,香气混着饭菜的热气,熏得人昏昏欲睡。   远处谁家的电视机在放晚间新闻,近处蟋蟀在草丛里低鸣。   安倾弈捧着碗,看着灯光下三个最爱的人,忽然觉得心里满满的,像是盛了一碗温热的甜酒酿。   次日。   安倾弈懒洋洋地陷在沙发里,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身上,浅色的长发散落在靠垫间,像流淌的蜜。   他正打算享受难得的独处时光,手机却不合时宜地振动起来。   “出来赛车。”朋友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不容拒绝的兴奋。   安倾弈叹了口气,指尖绕着发尾:“我已经很久没玩了。”   “试试呗。”朋友笑道,“美人开赛车可是百看不厌的风景。”   拗不过对方的坚持,安倾弈最终还是答应了。   他随手抓起一件黑色皮衣套在身上,浅色长发随意地扎起,几缕碎发垂在耳侧,衬得那张精致的脸愈发夺目。   赛车场人声鼎沸。   当安倾弈出现时,整个场地的气氛瞬间被点燃。   他漫不经心地戴上手套,淡绿色的眸子扫过赛道,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又来一个花瓶。”人群中有人嗤笑,“长得好看就能玩赛车?”   旁边立刻有人怼回去:“那张脸是神仙的作品,麻烦你这种被女娲抛弃的烂泥脸别往前凑,辣眼睛。”   安倾弈听见了,却只是轻笑一声,毫不在意地跨进赛车。   引擎轰鸣的瞬间,他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像蛰伏已久的猎豹终于等到了猎物。   起跑线上,美人开车,全场屏息。   安倾弈的驾驶风格和他本人一样——又美又疯。   他过弯时不减速,车身几乎贴着护栏划过,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火星四溅。   浅色的长发在风中狂舞,像一道流动的光。   直道加速时,他的嘴角扬起肆意的弧度,淡绿色的眼睛在阳光下如同剔透的翡翠,蛊惑着所有人的视线。   “操……”观众席上有人喃喃道,“这他妈是赛车还是艺术表演?”   夏翊站在最佳观赛点,手里的微型相机一刻不停。   镜头里的安倾弈美得惊心动魄——   过弯时紧绷的下颌线;加速时飞扬的发丝;冲线刹那绽开的笑容。   每一帧都让夏翊心跳加速。   最后一圈,安倾弈玩了个极其危险的漂移,车身几乎横着滑过终点线。   全场沸腾。   看了安倾弈赛车后,朋友跃跃欲试的坐上了他的副驾。   安倾弈懒洋洋地靠在赛车座椅上,浅色的长发随意扎成一束,几缕碎发被风吹得拂过脸颊。   他漫不经心地调试着方向盘,淡绿色的眸子在阳光下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像两块浸在泉水里的翡翠。   “准备好了吗?”朋友趴在车窗边兴奋地问。   安倾弈勾起唇角,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应该是问你准备好了吗。”   引擎轰鸣的瞬间,周围嘈杂的人声突然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那辆银灰色的跑车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第一个弯道。   安倾弈没有减速。   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车身几乎与护栏平行,在即将撞上的瞬间猛地甩尾漂移。   浅色的长发在惯性作用下扬起,露出他微微泛红的耳尖和专注的侧脸。   “操!”场边有人惊呼,“这他妈是玩命啊!”   直道加速。   安倾弈将油门踩到底,仪表盘指针疯狂右摆。   风压将他整个人按在座椅上,领口被吹得大开,锁骨处那枚红痣若隐若现。   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嘴角带着近乎疯狂的笑意。   最后一个S弯。   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减速了。   可安倾弈却突然松开方向盘,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单手扯开发绳,任由长发在风中飞舞。   另一只手猛地拉起手刹——   车身几乎腾空而起,在赛道中央旋转了整整三百六十度,最后稳稳停在终点线上。   死寂。   然后是震耳欲聋的欢呼。   安倾弈靠在车门上喘气,汗水顺着脖颈滑进衣领。   他仰头喝水的样子像极了某种餍足的猫科动物,喉结滚动时,场边不知多少人跟着咽了口水。   “还玩吗?”朋友声音发抖地问。   安倾弈勾唇一笑:“要玩当然就得玩的尽兴。”   眼尾微扬,犹如耀眼夺目的世界中心。   ---------------------------------------- 第六十九章   引擎的嘶吼如同远古巨兽的咆哮,撕裂了赛道上凝滞的空气。   安倾弈的浅色长发在时速300公里的狂风中翻飞,像是被月光浸透的丝绸,在刺眼的车灯下泛着冷冽的银光。   他微微眯起那双淡绿色的眼瞳,瞳孔深处闪烁着近乎妖异的兴奋,仿佛一只蛰伏千年的狐妖终于等到了狩猎的狂欢。   赛车在弯道边缘极限漂移,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尖啸,火星迸溅,如同他眼底燃烧的疯狂。   观众席上的尖叫声如浪潮般翻涌,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他,像是被某种不可抗拒的魔力攫住。   有人失控地站起身,有人死死攥紧栏杆,指节发白——他们明知危险,却仍忍不住想要靠近,哪怕只是被他余光扫过,都像是被妖精蛊惑的凡人,甘愿坠入深渊。   “加油!冲线!”疯狂的呐喊声中,他忽然在直道尽头松开方向盘,双手张开,任由赛车以近乎自杀的姿态冲向护栏。   观众席瞬间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有人捂住眼睛不敢看,却又从指缝间偷窥——他们既怕他死,又怕他不够疯。   在车身即将撞毁的刹那,他猛地拉回方向,赛车如鬼魅般擦着护栏掠过,金属摩擦的火星在他身后拖曳成一条妖异的尾迹。   他低笑一声,嗓音沙哑而蛊惑:“怕什么?又死不了。”   大屏幕特写里,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惊心动魄的弧度,淡绿色的眼瞳在护目镜下闪烁,像是深夜里蛊惑书生的妖精,明知危险,却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观众席里有一道声音颤抖着传出:“这已经不是赛车了……这是玩命,是表演,是……”   是妖精的狂欢。   当他摘下头盔,随手抛向观众席时,无数双手疯魔般高举,仿佛只要能触碰到他的一缕发丝,就甘愿沦为他的祭品。   大屏幕上,安倾弈的脸骤然放大——浅色的长发被汗水微微浸湿,几缕发丝黏在瓷白的脸颊边,在炽烈的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他的皮肤因为疾速的刺激而透出淡淡的绯红,鼻尖还挂着一点晶莹的汗珠,可那双淡绿色的眼瞳却亮得惊人,像是淬了毒的翡翠,妖异又蛊惑。   他唇角微扬,笑得恣意又张扬,仿佛全世界的聚光灯天生就该为他而亮。   观众席瞬间炸开,尖叫声几乎掀翻赛场穹顶,无数人疯狂挥舞着手臂,像是被他的美貌击中灵魂,只能靠嘶吼来宣泄内心的震撼。   “啊啊啊啊,美人——!!!”   “这张脸是真实存在的吗?!”   “救命!他看镜头了!他在对我笑!!!”   场边,他的朋友扶额叹气,一脸头疼:“……你这张脸啊。”   安倾弈漫不经心地甩了甩湿漉漉的长发,汗珠飞溅,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金芒。   他挑眉,笑得理所当然:“那又怎么了?”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语气自信又张扬——   “我就是长得漂亮。”   朋友噎住,半晌才哭笑不得地摇头。   没错,安倾弈这张脸,就是神。   观众席彻底疯了。   当安倾弈的名字再次出现在大屏幕上时,整个赛场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尖叫声、口哨声、疯狂的呐喊几乎要掀翻穹顶。   有人挥舞着印有他名字的旗帜,有人甚至激动得踩上座椅,只为了能多看他一眼。   赌注台前更是挤得水泄不通——赔率已经一边倒,几乎所有人都把筹码押在了他身上。   “这还用赌?美人根本就是必胜!”   “废话,谁敢赌他输?那不是送钱吗?”   几个不信邪的愣头青偏要反着押,结果立刻被周围人用看傻子的眼神围攻。   安倾弈站在不远处,单手抱着头盔,漫不经心地听着这些议论。   他淡绿色的眸子扫过赌盘,在看到自己名字下那堆成小山的筹码时,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突然,他迈步走向赌台,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从朋友口袋里抽出两张钞票。   “喂!”朋友瞪大眼睛。   安倾弈置若罔闻,修长的手指夹着纸币,在唇边轻轻一吻,随即啪的一声甩进自己的赌盘里。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带着几分慵懒的嚣张。   他抬眸,冲全场挑衅般一笑:“既然大家都这么热情……”   话音未落,他已经利落地戴上头盔,转身走向赛道。   引擎轰鸣的瞬间,观众席再次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   ——这根本不是什么赌局。   ——这是安倾弈一个人的表演秀。   赛车如银色闪电般冲出去,每一个过弯都精准到毫米,每一次加速都让心跳失控。   当他以绝对优势冲过终点线时,整个赛场陷入了癫狂。   那些押注的人疯狂挥舞着赌票,而那几个不信邪的倒霉蛋早已面如土色。   安倾弈在阳光下笑得肆意张扬。   自此,赛车圈多了一个神话——一个用美貌蛊惑人心,用实力碾压全场的,妖精般的传说。   他摘下头盔,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亮。   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兴奋,眼尾微微泛红,像是刚从一场极致的欢愉中抽身。   夏翊的相机定格在这一刻。   他隔着人群凝视着安倾弈,喉结滚动。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   安倾弈是他最原始的冲动,是理智无法压制的渴望,是灰暗生命里唯一的光。   而他要做的,就是获得这束光的青睐。   观众席已经疯了。   “天啊天啊!快看大屏幕!安倾弈的镜头特写!”染着樱花粉头发的女孩猛地抓住闺蜜的手臂,指甲几乎要陷进对方的皮肉里,“你看他那个汗湿的头发!怎么会有人连流汗都这么好看?这合理吗?这科学吗?!”   大屏幕上,安倾弈正随意地撩开黏在颈间的浅色发丝,一颗汗珠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在阳光下折射出钻石般的光芒。   观众席顿时爆发出一阵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救命!他的皮肤在发光!”后排戴着猫耳发箍的女生捂住胸口,“这绝对不是人类该有的皮肤质感!你看那个光泽,那个透明度——简直像玉器一样!”   “而且他根本不上妆的好吗!”旁边举着单反相机的站姐激动地调出刚拍的特写,“我放大十倍都看不到毛孔!这合理吗?我们用的是同一种氧气吗?”   赛道边,安倾弈正低头调试手套,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观众席立刻又炸开一波尖叫。   “睫毛精转世!这长度是真实存在的吗?”   “而且你们注意到没有,他的睫毛是浅色的!在阳光下会变成透明的!”   “啊啊啊他抬头了!快看他的眼睛!”   大屏幕上,那双淡绿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像两汪融化的翡翠,带着几分乖巧的笑意扫过观众席。   整个赛场瞬间安静了半秒,随即爆发出更高分贝的尖叫。   “我的妈呀!这个眼神!我人没了!”   “他刚才是不是在看我们这个方向?!”   “放屁!明明是在看我!”   两个女生差点打起来时,第三个人幽幽道:“省省吧,他看谁都像在深情凝视……这就是妖精的天赋技能啊……”   赛后采访中,当记者问及观众对他外表的狂热评价时,安倾弈只是随意地撩了下头发,淡绿色的眼眸闪过一丝狡黠:“长得好看又不是我的错。”   这句话通过大喇叭传遍全场,观众席的尖叫声几乎震碎玻璃。   夕阳西下,赛场的灯光渐次亮起。   但观众席上的讨论仍在继续,关于那个浅色长发、淡绿眼眸的赛车妖精的传说,才刚刚开始流传。   ---------------------------------------- 第七十章   安倾弈刚领完赛车比赛的奖金,指尖还沾着领奖台上香槟的甜腻。   他匆匆去了趟洗手间,冰凉的水流冲过手腕,将那股黏腻感洗去。   镜子里的年轻人发梢微湿,浅绿色的眸子因为胜利而亮得惊人,脸颊还带着未褪的兴奋红晕。   “安安!”朋友在场馆后门探头,“快点,庆功宴要迟到了!”   是粉丝极力要为美人办的庆功宴。   “来了。”安倾弈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推开洗手间的门。   走廊灯光昏暗,他刚拐过弯,就被一个黑影拦住了去路。   “安选手。”那人堵在他面前,眼睛里闪着不正常的光,“我从你出道赛就关注你了,能不能……”   安倾弈后退半步,礼貌地笑了笑:“谢谢支持,但我现在要去找朋友。”   他侧身想走,对方却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就五分钟!我买了你所有的周边,我——”   “松手。”安倾弈沉下脸,浅绿色的眸子冷了下来。   那人不仅没松,反而变本加厉地凑近,呼吸都喷在他脸上:“你比赛时弯腰检查轮胎的样子太性感了,我每晚都……”   安倾弈胃里一阵翻腾,刚想抬膝给他一下,突然被一股力道拽得踉跄后退——   后背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   冷冽的气息瞬间包裹了他,安倾弈的脸颊隔着衬衫贴上对方饱满的胸肌,热度透过衣料灼烧着他的皮肤。   一只手臂横在他腰间,将他牢牢锁在怀里。   “说了让你滚。”低沉的嗓音在头顶炸开,刺激得他耳膜发麻,“听不懂?”   安倾弈耳尖一颤,酥麻感顺着脊背窜上来,整个人瞬间红成了煮熟的虾子。   变态粉丝脸色扭曲:“关你什么事!我和安选手——”   “他碰你哪了?”男人没理会那人的叫嚣,低头问安倾弈,声音轻得危险。   安倾弈下意识指了指右手腕,那里还留着几道红痕。   下一秒,捂着他耳朵的手掌温热干燥,将污言秽语隔绝在外。   他听见男人冰冷的声音从胸腔传来:“再多说一个字,我让你这辈子都开不了口。”   变态粉丝被激怒了,挥拳冲上来。   安倾弈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突然腾空——他被男人单手抱了起来!   视线天旋地转间,一声闷响,那人已经被踹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   “夏总!”赶来的安保人员惊呼。   男人——夏翊瞥了他们一眼,抱着安倾弈转身就走。   这种垃圾不值得为其浪费精力。   夏翊的手稳稳地托着安倾弈的腰,将他整个人圈在怀里,低头轻声问道:“有没有事?”   他的声音低沉温柔,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关切。   安倾弈被他这样抱着,鼻尖全是对方身上冷冽又好闻的气息,混合着一丝淡淡的烟草味,熏得他耳根发烫。   “没、没事……”安倾弈小声回答,声音细若蚊呐。   他垂着眼不敢看夏翊,长睫不安地颤动着,在眼下投下一片细碎的阴影。   从夏翊的角度,能清晰地看到他泛红的耳尖和微微颤抖的唇瓣,连带着眼尾都染上了一层薄红,像是抹了胭脂,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夏翊喉结滚了滚,眸色暗沉下来。   安倾弈半晌才反应过来对方还在等自己回答,结结巴巴地补充:“真的……真的没事……”   他整个人都羞得发软,脑子里乱糟糟的——   怎么这么轻松就被他抱起来了?   虽然自己体重偏轻,但好歹也是个成年男性的体重,夏翊却像抱着一片羽毛似的,手臂稳得没有一丝颤抖。   他身材……一定很好……   刚才脸颊不小心蹭到对方的胸膛,隔着衬衫都能感受到紧实的肌肉线条。   安倾弈无意识地抿了抿唇,耳尖的红晕一路蔓延到脖颈,连带着被夏翊手掌贴着的腰侧都隐隐发烫。   “放、放我下来……”他小声抗议,手指无意识地揪住夏翊的衣襟,却又不敢用力,像是欲拒还迎。   夏翊低笑,呼吸喷洒在他耳畔:“确定?”   安倾弈点点头,却又在夏翊作势要松手时下意识搂紧了他的脖子。   这个动作让两人皆是一愣,安倾弈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整张脸埋进夏翊肩窝,声音闷闷的:“……还是别放了。”   耳朵和脸颊重新布满绯红。   夏翊胸腔震动,发出一声愉悦的轻笑。   他收紧了手臂,将人抱得更稳:“好,不放。”   安倾弈红着脸想——   这下真的……丢人丢大了……   休息室里,夏翊小心翼翼地将安倾弈放在柔软的沙发上,目光细细地在他身上扫过,确认他确实没有受伤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安倾弈坐在那儿,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视线飘忽不定——看天花板上的吊灯,看墙角摆放的绿植,看地板上的花纹,就是不敢看站在面前的夏翊。   夏翊转身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瓶矿泉水,修长的手指拧开瓶盖,递到他面前:“喝点水。”   “谢、谢谢……”安倾弈接过水瓶,指尖不小心碰到夏翊的手,像是被烫到似的迅速缩回。   他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啜饮着,喉结随着吞咽轻轻滚动,在白皙的脖颈上划出优美的弧线。   夏翊在他对面坐下,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姿态端正得像是参加什么重要会议:“我叫夏翊,29岁,目前经营一家规模比较大的公司。”   安倾弈捧着水瓶,愣愣地听着他一本正经地自我介绍,连喝水都忘了。   “喜欢滑雪和露营,不喝酒,偶尔会抽一点烟,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戒。”夏翊顿了顿,难得有些紧张地抿了下唇,“没有不良嗜好。”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以后你的每场比赛,我都会在场。”   说完这些,他深吸一口气,深邃的眼眸直视着安倾弈:“可以请你吃个饭吗?”   听的出来那句看比赛不是商量,是通知。   安倾弈睁大眼睛,后知后觉地发现——   他好像被什么不得了的人盯上了。   不过——   安倾弈眨了眨眼,突然笑了。   那笑容像是冬日里突然绽放的春花,明媚得晃眼。   他眉眼弯弯,浅绿色的眸子盛满星光,唇角扬起可爱的弧度:“好啊。”   谁让他现在对这个夏翊很感兴趣呢。   夏翊怔住了。   他见过无数美景,却都不及此刻安倾弈的一个笑容。   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跳得又快又重。   果然是摄人心魄的妖精。   夏翊想,自己大概这辈子都逃不掉了。   ---------------------------------------- 第七十一章   安倾弈跟着夏翊并肩走在街上,忽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夏翊疑惑地转头看他,深邃的眉眼在街灯下显得格外温柔。   “你是想和我约会吧?”安倾弈歪着头,浅绿色的眼睛里盛满了狡黠的笑意。   夏翊的耳朵唰地红了,连带着脖颈都泛起一层薄红。   他下意识想否认,却又舍不得说谎,最后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   安倾弈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掏出手机飞快地给朋友发了条消息。   手机那头的朋友秒回:   「?」   「等了你半天就为了爽约???」   安倾弈偷笑着把手机塞回口袋,假装没看见。   走到街口时,安倾弈突然停下脚步:“你开车了吗?”   夏翊点头,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车钥匙。   “既然是约会,”安倾弈指了指不远处的霓虹灯招牌,“那家餐厅还不错,我们走着去吧?”   夏翊又点头,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安倾弈被夜风吹起的长发。   两人沿着人行道慢慢走着。   安倾弈故意放慢脚步,时不时用肩膀轻轻撞一下夏翊:“你怎么都不说话?”   夏翊抿了抿唇,半晌才憋出一句:“……怕说错话。”   安倾弈被他的认真逗笑了:“我说,你听着?”   夏翊如释重负地点头。   “这家餐厅的提拉米苏很好吃……”   夏翊点头。   “我上周来过一次……”   点头。   “其实我更喜欢吃舅舅做的……”   还是点头。   安倾弈:……   这是什么大宝贝。   说让他听着还就真‘听着’。   安倾弈突然停下脚步,夏翊差点撞上他。   “我要是现在亲你,你也会点头吗?”   夏翊僵在原地,耳尖红得能滴血。   他张了张嘴,最后竟然真的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安倾弈笑倒在夏翊肩上,长发扫过他的下巴:“夏总,你这样……太犯规了……”   过分纯情了。   很可爱。   夜风拂过,将两人的影子融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安倾弈坐在餐厅的角落,偷偷打量着对面的男人。   夏翊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眉眼深邃,轮廓锋利,不说话时整个人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峻。   可当他低头切牛排时,安倾弈却注意到他的睫毛很长,在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莫名中和了那股凌厉的气场。   “要尝尝我的吗?”夏翊突然开口,将切好的牛排推到他面前。   安倾弈愣了一下,叉子悬在半空:“啊?可这是你的……”   “你刚才盯着它看了三次。”夏翊唇角微扬,“应该是想试试。”   安倾弈耳尖一热,没想到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了。   他低头戳了戳那块牛排,小声嘟囔:“……谢谢。”   原来只是长得凶,性格却意外的柔软嘛。   真是可爱。   他偷偷想着,嘴角不自觉翘了起来。   吃完饭,夏翊带他去了附近的公园。   夜风微凉,安倾弈只穿了件单薄的长袖衫和皮衣,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下一秒,一件带着体温的西装外套披在了他肩上。   “穿上。”夏翊的语气不容拒绝。   安倾弈捏着外套边缘,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冷冽气息。   他抬头想道谢,却见夏翊已经走到前面,背影挺拔如松,像是早就习惯照顾别人。   原来……还挺可靠的嘛。   路过冰淇淋摊时,安倾弈多看了两眼。   夏翊二话不说买了一个递给他,却在安倾弈伸手接时突然抬高:“先说好,只能吃一半。”   “为什么?!”   “你刚才咳嗽了。”夏翊挑眉,“嗓子不舒服还吃冰的?”   安倾弈瞪大眼睛:“你连这都注意到了?”   夏翊没回答,只是把冰淇淋递到他唇边,眼底藏着笑意:“就一半。”   安倾弈鬼使神差地低头舔了一口,奶油在舌尖化开,甜得他眯起眼。   等他回过神,才发现夏翊的目光落在自己唇上,眸色深沉。   “咳……另一半给你。”他慌乱地移开视线,耳根发烫。   夏翊接过冰淇淋,却就着他刚才咬过的地方咬了下去。   “很甜。”   安倾弈的心脏猛地一跳。   坏男人!   酒吧灯光昏暗,包厢里放着慵懒的爵士乐,暗紫色的射灯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威士忌的醇香和若有若无的香水味,混合成一种令人眩晕的暧昧气息。   安倾弈坐在皮质沙发的角落,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玻璃杯壁。   冰块早已融化,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他的手指滑落,在黑色大理石桌面上积成一滩小小的水洼。   夏翊就坐在他对面,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西装外套早已脱下,只余一件深灰色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   他手里把玩着一个金属打火机,开合的"咔嗒"声在音乐间隙格外清晰。   “还要喝吗?”夏翊倾身向前,声音低沉。   安倾弈抬眸,正对上他深邃的眼睛。   酒精让夏翊的瞳孔显得比平时更黑,像是化不开的墨,又像是暗潮涌动的海。他下意识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不了。”   夏翊的目光落在他湿润的唇瓣上,喉结微动。   他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擦过安倾弈的嘴角:“沾到酒了。”   这个触碰轻得像羽毛,却让安倾弈浑身一颤。   夏翊的手指很烫,和他本人给人的感觉一样——克制的外表下,藏着近乎灼人的温度。   音乐不知何时换成了节奏舒缓的蓝调,低沉的贝斯声震得胸腔发麻。   安倾弈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夏翊越靠越近的身影。   “你知道吗?”夏翊的声音带着微醺的沙哑,“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想这样……”   他的手掌贴上安倾弈的后颈,拇指轻轻摩挲着那块敏感的皮肤。   安倾弈呼吸一滞,浅绿色的眸子蒙上一层水雾。   “想怎样?”他听见自己问,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夏翊低笑,鼻尖几乎贴上他的:“想把你困在我的领地里。”   威士忌的余韵在唇齿间发酵,夏翊的气息铺天盖地地笼罩下来。   安倾弈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沦在这个带着酒香的吻里。   包厢外,服务生识趣地挂上了‘请勿打扰’的牌子。   亲完一轮后。   安倾弈小口啜饮着鸡尾酒,脸颊因为接吻泛起薄红。   “你平时也这么会照顾人吗?”他晃着酒杯忽然问道。   夏翊靠在沙发上,领带微微松开:“只对你。”   “为什么?”   “因为……”夏翊倾身向前,手指擦过他唇角沾到的酒液,“你看起来需要被好好照顾。”   安倾弈呼吸一滞。   夏翊的指尖温热,触碰转瞬即逝,却像是火星,烫得他心跳加速。   音乐忽然换了,节奏暧昧的音乐回荡在包厢里。   夏翊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一寸寸描摹,从湿润的唇到泛红的眼尾。   “安倾弈。”他突然连名带姓地叫他。   “嗯?”   “我可以吻你吗?”   安倾弈睁大眼睛,酒意瞬间清醒了几分。   可还没等他回答,夏翊已经扣住他的后脑,低头覆了上来。   这个吻温柔又强势,带着淡淡的威士忌味道。   安倾弈手指揪住他的衬衫,被动地承受着,直到氧气耗尽才被放开。   “你……”他气喘吁吁,“我们才认识一天……”   夏翊拇指蹭过他的下唇,声音低哑:“可你明明一样在偷看着我。” 轻轻按压下去,“我们……彼此彼此。”   安倾弈羞恼地瞪他,却被夏翊再次吻住。   这次,他没有推开。   后来安倾弈才知道,夏翊根本不是对谁都温柔——   他会因为合作方对安倾弈出言不逊而当场翻脸;会在安倾弈教学时,让整个画室都知道“别碰他的人”;甚至会在安倾弈发烧时,连夜开车跨省去买他最爱吃的那家粥。   而那个在酒吧包厢里的吻,只是开始。   ——原来长得凶,性格也凶,唯独对他,温柔得要命。   ---------------------------------------- 第七十二章   清晨的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夏翊已经醒了。   他侧过身,看着身旁还在熟睡中的安倾弈——浅色的长发散在枕头上,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嘴角微微翘着,像是在做什么美梦。   夏翊伸手,指尖轻轻抚过他的脸颊,触感温软细腻,让人舍不得移开。   他低头,在安倾弈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早安,宝宝。”   安倾弈无意识地往他这边蹭了蹭,却没醒。   夏翊笑了笑,轻手轻脚地起身,替他掖好被角,这才去洗漱。   半小时后,夏翊穿戴整齐地站在穿衣镜前——深灰色的西装,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衬衫的领口扣得一丝不苟,连袖扣都选了安倾弈最喜欢的那对蓝宝石。   他拿起车钥匙,轻轻关上酒店房门。   商场刚开门,夏翊已经站在了奢侈品专柜前。   “这款腕表适合什么年纪的男性?”他指着玻璃柜里的一款限量版百达翡丽。   “四十岁左右的成功人士都很合适。”导购微笑着回答。   “包起来。”   他又去挑了女士珠宝——一条翡翠项链,成色极佳,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年轻人很少选这么传统的款式呢。”导购一边包装一边搭话。   夏翊唇角微扬:“送长辈。”   最后,他停在玩具专区,目光落在一个限量版机甲模型上。   安倾弈曾经提过,他舅舅是个机甲迷。   购物袋渐渐堆满了后座。   夏翊坐进驾驶位,看了眼导航——距离安倾弈家还有四十分钟车程。   他深吸一口气,发动了车子。   安家别墅坐落在城郊的半山腰,环境清幽。   夏翊停好车,拎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前,罕见地有些紧张。   门铃响了三声,来开门的是一位优雅的中年女性——安倾弈的母亲林昭棠。   “阿姨好。”夏翊微微鞠躬,“我是夏翊。”   林昭棠愣了一秒,随即笑起来:“是小夏啊,快进来。”   客厅里,安叙正在看报纸,闻声抬头,目光犀利地打量着夏翊。   一旁的林亦辰则盯着他手里的机甲模型,眼睛发亮。   “叔叔好。”夏翊将礼物一一放下,“这是给您的手表,阿姨的项链,还有……”   他话没说完,林亦辰已经抢过模型盒子:“雷霆战神限量版?!这都绝版十年了!”   安叙轻咳一声,林亦辰这才讪讪地坐回去。   “坐吧。”安父指了指沙发,“崽崽呢?”   “还在睡。”夏翊如实回答,“昨晚……睡得比较晚。”   毕竟亲了很久还喝醉了。   林昭棠端茶的手一顿,安叙的报纸捏皱了一角。   空气突然安静。   夏翊反应过来面不改色地补充:“在看电影。”   “哦——”安叙拉长音调,意味深长,“什么电影啊?”   “《泰坦尼克号》。”   “四个小时那个?”   “加长版。”   安叙:“……”   林昭棠噗嗤一笑,把茶杯推到夏翊面前:“行了,别逗孩子了。”   她看着夏翊紧绷的坐姿,柔声道:“崽崽从小被我们宠坏了,以后……”   “我会照顾好他。”夏翊打断她,眼神坚定,“以我的生命起誓。”   客厅再次安静下来。   半晌,安叙放下报纸,轻叹一声:“喝茶吧,凉了。”   夏翊端起茶杯,指尖微微发颤——他知道,这是默许。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茶杯上的热气袅袅升起。   这一刻,夏翊忽然觉得,自己终于有了归处。   安倾弈从柔软的床铺间撑起身子时,脑袋里像是灌了铅一般昏沉。   他揉了揉太阳穴,宿醉带来的钝痛感让他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环顾四周,陌生的酒店套房装潢精致,窗帘缝隙透进几缕晨光,在地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等等,酒店?   安倾弈猛地睁大眼睛,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酒吧昏暗的灯光下,夏翊深邃的眉眼近在咫尺。   酒精让他的思维变得迟钝,却让感官更加敏锐——夏翊的唇很软,带着淡淡的威士忌气息,吻得又凶又急,像是要将他拆吃入腹。   他们吻了很久,从酒吧的包厢到计程车的后座,再到酒店电梯里……   然后呢?   安倾弈的脸唰地红透了。   他完全不记得之后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像块融化的糖,黏在夏翊身上不肯下来。   “这也太羞耻了……”他捂住发烫的脸,声音闷在掌心里,“他会不会觉得我很随便?”   懊恼地踢了踢被子,安倾弈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拖着酸软的身体走进浴室,镜子里的自己让他呼吸一滞。   红肿的唇瓣明显是被人狠狠疼爱过的痕迹,锁骨上的红痣周围印着几枚暧昧的吻痕,在瓷白的肌肤上格外醒目。   更过分的是,连耳后都有一小块淤红,像是被人用力吮吸过。   “夏翊这个……”安倾弈羞愤地瞪着镜子,却想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   他匆匆洗漱完毕,套上酒店的浴袍,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推开卧室门——   夏翊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西装革履,神色如常地翻看文件。   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深邃的黑眸直直望过来。   四目相对。   安倾弈僵在原地,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早。”夏翊合上文件,唇角微扬,“睡得还好吗?”   他的声音低沉温柔,仿佛昨晚那个把他按在电梯墙上亲得腿软的人不是自己。   安倾弈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该怎么回答?说自己完全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还是质问对方为什么在自己身上留下这么多痕迹?   夏翊似乎看出他的窘迫,起身走过来。   随着距离拉近,安倾弈不自觉地后退,直到后背贴上墙壁。   “躲什么?”夏翊单手撑在他耳侧,另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唇角,“疼吗?”   安倾弈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睛:“昨晚……我们……”   “只是接吻。”夏翊低笑,“你睡着了,我就没继续。”   安倾弈睁开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真的?”   “嗯。”夏翊的拇指摩挲着他的下唇,“虽然我很想,但趁人之危不是我的风格。”   这句话让安倾弈既松了口气,又莫名有些失落。   他垂下眼睫,小声嘟囔:“那这些痕迹……”   “宣示主权。”夏翊突然靠近,呼吸喷洒在他耳畔,“你有太多人喜欢,我总得做些什么才能安心。”   安倾弈浑身一颤,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打横抱了起来。   “唉!”   他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夏翊的脖子:“干什么?”   “吃早餐。”夏翊抱着他往餐厅走,“你昨晚一直喊饿。”   安倾弈把脸埋在他肩头,羞得不敢抬头——   完蛋了,他好像更喜欢夏翊了。   安倾弈站在衣帽间里,指尖轻轻抚过夏翊为他准备的衣服——一件剪裁精致的白色衬衫,搭配浅驼色的休闲裤,袖口还绣着他们名字的缩写。   他穿上后,整个人像是被镀上一层柔光,浅金色的长发散在肩头,衬得肤色愈发白皙透亮。   夏翊推门进来时,呼吸明显一滞。   “好看吗?”安倾弈转了个圈,浅绿色的眸子亮晶晶的。   夏翊没说话,直接大步上前,扣住他的手腕将人按在了墙上。   “翊翊?”安倾弈还没反应过来,唇就被堵住了。   这个吻又急又重,夏翊的舌尖撬开他的齿关,肆意掠夺着他的呼吸。   安倾弈仰着头承受,手指无意识地揪住夏翊的衣襟,很快就被亲得腿软。   “唔……”他轻轻推了推夏翊的胸膛,却被搂得更紧。   夏翊稍稍退开,给他换了口气,又立刻覆了上去。   安倾弈的手拍着他的肩膀,却像是挠痒痒似的,反而让夏翊吻得更深。   等终于被放开时,安倾弈的眼尾已经红了一片,嘴唇水润微肿。   他喘着气瞪夏翊:“我不是说不要了嘛……”   夏翊拇指抚过他的眼尾,低笑:“我已经拜访过你的父母了。”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危险的愉悦,“所以现在你是我的了,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霸道的话语让安倾弈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夏翊顺势将他搂进怀里,掌心贴着他的腰际,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   安倾弈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也笑了起来。   是啊,这个男人——这个在商场上雷厉风行、令人闻风丧胆的夏总,现在也是他的了。   是他的恋人,是他的爱人,是未来要共度一生的人,是法律认可的合法伴侣。   想到这里,安倾弈主动环住夏翊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一下:“那你要对我负责到底。”   夏翊眸色一暗,直接将人打横抱起:“乐意之至。”   ---------------------------------------- 第七十三章   两个不同的脑洞。   所以没什么逻辑,宝宝们当两个小片段看就行(v)   一   清晨六点整。   安倾弈是被吻醒的。   夏翊的唇贴在他的后颈,温热的气息拂过敏感的皮肤,手指顺着睡衣下摆滑进去,在腰窝处轻轻打转。   “唔……”安倾弈迷迷糊糊地翻身,还没睁眼就被堵住了唇。   这个吻带着薄荷牙膏的清凉,温柔又缠绵。   夏翊的指尖拨开他额前的碎发,低声道:“早安,崽崽。”   安倾弈眯着眼往他怀里钻:“这么早……”   “今天520。”夏翊咬他的耳垂,“给你准备了礼物。”   安倾弈瞬间清醒,眼睛亮晶晶的:“什么礼物?”   夏翊却不回答,只是笑着把他抱起来:“先洗漱。”   上午8:30。   餐桌上摆着心形煎蛋和草莓奶昔,旁边放着一个丝绒小盒子。   安倾弈刚伸手去拿,就被夏翊扣住手腕。   “先吃饭。”夏翊把叉子塞到他手里,“不然待会儿没力气。”   安倾弈耳尖一红,小声嘀咕:“……你又来。”   盒子里的是一对定制袖扣,铂金底座上镶嵌着两颗罕见的帕拉伊巴碧玺,在阳光下泛着霓虹般的蓝绿色光芒,像极了安倾弈的眼睛。   “喜欢吗?”夏翊问。   安倾弈盯着袖扣看了很久,突然扑过去抱住他:“喜欢!”   夏翊顺势托住他的臀,把人抱到料理台上亲。   草莓奶昔的甜香在唇齿间蔓延,安倾弈的拖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中午12:00。   夏氏集团全体员工收到了特别通知——   「今日全员提前下班,带薪约会。」   总裁办的小群里炸开了锅:   「卧槽!夏总被魂穿了?」   「老板娘昨晚吹的枕边风吧?」   「不管了!我要去磕CP了!」   而此时,两位正主正在私人影院里看《罗马假日》。   安倾弈窝在夏翊怀里,指尖绕着他的领带玩:“翊翊,我们第一次约会看的也是这部电影。”   夏翊嗯了一声,低头亲他的发顶:“你当时睡着了。”   “那是因为你选的片子太无聊!”安倾弈抬头瞪他,却被趁机偷了个吻。   荧幕上,赫本和派克在许愿墙前接吻。   夏翊突然捏住安倾弈的下巴:“我们也试试?”   “试什——唔!”   后排的保镖默默戴上了墨镜。   下午15:00。   安倾弈的迅博突然更新了一张照片——两只交握的手,无名指上的婚戒闪闪发光。   配文只有一颗爱心。   评论区瞬间沦陷:   「啊啊啊正主发糖了!」   「这手!这戒指!我没了!」   「夏总呢?快出来认领你家崽崽!」   三分钟后,夏翊转发并评论:   「我的。」   CP粉们集体阵亡。   傍晚18:00。   山顶帐篷里,安倾弈气喘吁吁地推夏翊:“烟花……烟花要开始了……”   夏翊咬着他的锁骨:“等会儿再看。”   “不行!”安倾弈挣扎着坐起来,“你说好要陪我看的!”   夏翊无奈,只好用毛毯把他裹成蚕宝宝抱到帐篷外。   第一朵烟花炸开时,安倾弈惊呼一声,眼睛亮得像星星。   夏翊却只顾着看他,指尖拂过他泛红的脸颊:“好看吗?”   “好看!”安倾弈转头,正对上夏翊专注的目光,“……你看烟花呀,看我干嘛?”   夏翊低头吻他:“这里更好看。”   深夜23:59。   安倾弈困得手指都抬不起来,迷迷糊糊间感觉夏翊在亲他的眼角。   “崽崽,”夏翊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520快乐。”   安倾弈强撑着眼皮,凑过去在他唇上碰了碰:“……每天都要这么快乐。”   窗外,最后一朵烟花消散在夜空里。   而他们的故事,永远不会有终点。   二   星历520年,人马座α星系,空间站「极光」   安倾弈被重力模拟系统轻柔唤醒时,舷窗外正掠过一片玫瑰星云。   “夏翊?”他揉着眼睛坐起身,发现枕边放着一枚全息投影仪。   指尖刚触碰,投影便在空中展开——   夏翊的影像出现在床边,穿着星际舰队指挥官制服,嘴角噙着笑:“崽崽,今天是你休眠舱解冻的第520天。”   全息影像俯身,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虚拟的吻:“我在仙女座β星等你。”   上午8:00,星际航道。   安倾弈驾驶着小型跃迁飞船冲出空间站,导航屏上闪烁着夏翊设置的星路——由52颗脉冲星连成的心形航线。   “笨蛋……”他红着脸嘟囔,手指却诚实地输入了跃迁坐标。   飞船穿过虫洞时,舷窗突然被什么东西遮挡。   安倾弈抬头,看见数以万计的机械萤火虫组成银河间最大的告白:   [安倾弈,我的小行星只为你公转]   通讯器滋滋响起,夏翊的声音带着电磁干扰的杂音:“喜欢吗?”   安倾弈把脸贴在舷窗上:“土死了……”   尾音却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正午12:00,仙女座β星。   这颗液态行星表面漂浮着无数发光水母状生物。   夏翊的星舰悬停在气态层上方,舱门打开时,安倾弈看见整个指挥室飘满了反重力玫瑰。   “指挥官滥用职权?”安倾弈飘进舱内,发梢沾着星尘。   夏翊揽住他的腰,两人在零重力环境下旋转着撞上控制台:“是合理调配战略物资。”   全息星图突然变成烟花绽放的图案,机械副官发出抗议:“警告!能量浪费!”   夏翊关掉警报系统,低头吻住安倾弈:“今天允许浪费。”   为了我的宝贝,偶尔浪费一次不算什么。   副官:……   真·烽火戏诸侯。   傍晚18:00,小行星带。   他们在漂浮的陨石上野餐。   夏翊打开恒温箱,取出用分子料理技术保存的提拉米苏——这是安倾弈冬眠前最爱的21世纪甜品。   “尝尝,夏翊挖了一勺喂他,“按古地球配方做的。”   安倾弈咬住勺子,眼眶突然红了:“……和当年那家店味道一样。”   夏翊用拇指擦去他嘴角的咖啡粉:“我学了五百年。”   这不是情话,是事实。   在安倾弈因基因冷冻沉睡的五个世纪里,夏翊确实一遍遍复刻着记忆中的味道。   午夜23:59,曲速引擎舱。   安倾弈被按在能量核心舱的外壁上,背后是流淌着幽蓝光芒的曲速粒子流。   夏翊的制服外套早已不知所踪,白衬衫领口大敞,露出锁骨上安倾弈刚咬出的牙印。   “等、等等!”安倾弈慌乱地抓住他探进航天服的手,“这里会被监控……”   夏翊按下腕表,整艘星舰的灯光瞬间变成暧昧的暗红色:“现在没有了。”俯身亲了亲他,“就算有监控,被看光的也是我,你怕什么?”   安倾弈气恼:“那更不行!”   ——   机械副官在门外疯狂闪烁警示灯:“违反安全条例第520条!”   没人理它。   次日清晨,舰长休息室。   安倾弈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无名指上多了一枚戒指——用超新星爆发残留的稀有金属打造,内圈刻着星坐标:   [安倾弈休眠舱定位点·永远的家]   夏翊从身后抱住他,吻落在后颈的冬眠注射痕迹上:“下次长眠,我们一起。”   舷窗外,两颗中子星正在上演宇宙间最漫长的双人舞。   ---------------------------------------- 第七十四章   夏翊从小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   他成绩永远第一,作业永远工整,连课桌里的课本都按颜色分类排列。   老师们提起他时,眼睛都会发光,仿佛在谈论什么稀世珍宝。   但夏翊本人对此毫无感觉。   他每天按时上学,安静听课,面无表情地完成所有任务,然后面无表情地回家。   同学们私下叫他‘冰山学神’,说他眼睛里装的不是瞳孔,是两台精密运转的计算机。   直到那年,班主任把景在星调到了他旁边。   景在星是个传奇。   他能在早自习时趴在桌上睡得天昏地暗,却在被点名回答问题时准确说出课本第几页第几行;他书包里永远装着最新款的游戏机,考试却永远名列前茅;最离谱的是,他上周刚因为在校外打架被通报批评,这周又因为奥数竞赛拿了金奖被校长亲自表扬。   “景在星!”班主任把教案摔得啪啪响,“你能不能有点学生的样子?!”   少年懒洋洋地靠着椅背,校服外套松垮垮地搭在肩上,闻言只是挑了挑眉:“我成绩不够好吗?”   “这是态度问题!”   “哦。”景在星转着笔,“那您找个态度好的去参加竞赛呗。”   全班寂静。   夏翊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班主任寄予厚望地安排成了景在星的新同桌。   “夏翊啊,”班主任拍着他的肩,语重心长,“老师相信你能起到表率作用。”   夏翊面无表情地点头。   景在星在旁边嗤笑一声。   第二天清晨,夏翊像往常一样准时到校,却在门口被一道身影拦住。   景在星斜倚在校门边的梧桐树下,单肩背着书包,嘴里还叼着袋牛奶。   看见夏翊,他眼睛一亮,三两步走过来:“早啊,同桌。”   夏翊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景在星也不在意,跟在他身边喋喋不休:“昨晚新出的《星际战甲》你玩了吗?那个终极BOSS的设计简直反人类……”   夏翊脚步不停,目光直视前方。   “对了,中央广场新开了家电玩城,周末一起去?”   依旧没有回应。   景在星突然停下,夏翊走出几步才发现身边没人了。   他回头,看见少年站在原地,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喂,”景在星歪着头,“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   夏翊沉默两秒:“听了。”   “那你为什么不回答?”   “没必要。”   景在星瞪大眼睛,随即笑出声:“夏翊,你该不会是个面瘫吧?”   夏翊:“……”   这个结论似乎让景在星找到了新乐趣。   从那天起,他变本加厉地围着夏翊转——   早自习时往他抽屉里塞温热的豆浆;上课时在笔记本上画丑化他的漫画;午休时非要挤在他旁边打游戏,还非要解说剧情。   夏翊始终无动于衷。   直到某天放学,景在星发现夏翊的书包里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沓电玩城的优惠券,正是他前几天随口提过的那家。   “……”景在星盯着那些券看了很久,突然笑了。   原来不是没听进去,是全都记在心里了啊。   他郑重其事地把券塞回去,心想:这个面瘫同桌,果然需要好好照顾。   夏翊回头时,就看见景在星对着空气疯狂点头,眼神坚定得像要入党。   “?”夏翊微微皱眉。   ……这家伙,终于被老师逼疯了吗?   新学期开学第一天,教室里闹哄哄的。   景在星正趴在桌上补觉,忽然听见班主任拍了拍讲台:“安静,今天我们班来了位新同学。”   他懒洋洋地抬头,视线在触及讲台上那道身影时微微一顿。   转校生穿着熨烫得一丝不苟的校服,黑发略长,堪堪遮住一点眉骨。   他站在讲台边,神色冷淡,声音也淡:“游意。”   就两个字,连句"请多指教"都懒得说。   教室里一时安静得有些尴尬。   景在星忍不住吹了声口哨——无声的那种,只动了动唇形。   游意的目光扫过来,在他脸上停留了半秒,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然后径直走向后排的空位。   “啧。”景在星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的背影,“和夏翊一样冷啊。”   午休时间,景在星正叼着冰棍在树荫下乘凉,小弟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星哥!阿凯他们被打了!”   “谁干的?”   “就、就那个新来的……”   等景在星赶到小树林时,场面比他想象的还要精彩——他那几个号称"打遍年级无敌手"的小弟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哀嚎,而游意站在中间,校服外套都没乱,连呼吸都没变一下。   景在星忍不住笑了。   这哪是和夏翊一样冷?这分明是移动的冰山,比夏翊冷多了。   “星哥!”小弟看见他,像看见救星似的,“这小子——”   “闭嘴。”景在星一脚踹过去,“知道这是谁吗就敢招惹?”   小弟们一脸懵。   景在星指了指游意,笑得嚣张:“这我的人,你们嫂子。以后再敢找麻烦,别说他了,我都得揍你们。”   小弟们:“……是!”   游意:“?”   等人都散了,景在星刚转身,就被游意一把揪住领子按在了树上。   后背撞上粗糙的树干,他却不慌不忙,甚至还有闲心调笑:“老婆,下手这么狠啊?”   游意冷着脸:“闭嘴。”   景在星顺势搂住他的腰,一个巧劲翻身,反而把游意压在了树干上。   游意挣扎了一下,被他扣住手腕:“别动,让我抱会儿。”   “放开。”   “不要。”景在星凑近他耳边,呼吸喷在耳廓上,“老婆这么凶,我很害怕的。”   游意:“……”   景在星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突然低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我知道了,你乖乖的?”   游意沉默几秒,放下了抵在他胸前的手。   景在星把人搂进怀里,声音难得温柔:“找过来很辛苦吧?没事了,以后我都在。”   游意没说话,只是紧紧抓住了他的校服外套,手指关节都泛了白。   第二天,夏翊发现自己的小跟班景在星身边多了个人。   “这我老婆。”景在星揽着游意的肩,笑得春风得意。   游意没反驳,只是安静地站在他身边,算是默认。   夏翊:“……”   他看了看景在星,又看了看游意,最后面无表情地转身走了。   景在星在后面喊:“老大!你去哪?”   夏翊头也不回:“学习。”   再待下去,他怕自己被这恋爱的酸臭味熏死。   夏翊面无表情地拎起自己的课桌,在全班同学惊讶的目光中,一言不发地从景在星旁边搬走,落座在后一排。   桌椅摩擦地面的声音刺耳又突兀,景在星抬起头,只来得及看见夏翊冷冰冰的背影。   他挑了挑眉,笑了一下。   游意自然而然的成了他的新同桌。   两个人更近一步。   夏翊本以为搬到后面就能眼不见为净。   但他错了。   从后一排望去,景在星和游意的互动简直一览无余——   景在星凑过去看游意的笔记,发丝几乎要碰到他的脸颊; 景在星被逗笑时,会下意识用课本挡住半张脸,但泛红的耳尖还是暴露在夏翊的视线里; 更过分的是,景在星经常会突然伸手,帮游意摘掉头发上并不存在的绒毛,或者"不小心"碰到他的手。   夏翊:“……”   他盯着前方两人的背影,手里的笔几乎要被捏断。   语文课上。   老师正在讲解《鹊桥仙》,读到"金风玉露一相逢"时,景在星突然在笔记本上写了什么,推给游意看。   游意看完,耳根瞬间红透,用力地把纸页揉成一团,按在了他的脸上。   夏翊眯起眼。   数学课上。   景在星假装不会做题,非要游意手把手教他。   两人的手臂贴在一起,头几乎靠在一块。   夏翊的草稿纸上多了一道深深的划痕。   体育课上。   景在星打完篮球,直接撩起衣摆擦汗,露出精瘦的腰腹。   游意别过脸,却被景在星笑着搂住肩膀:“害羞什么?”   夏翊手里的矿泉水瓶"咔"地一声变形了。   放学后,夏翊收拾着书包。   他本以为换座后能清静些,结果现在反而被迫全天候围观那两人的互动。   回到家,夏翊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海里全是今天看到的画面。   搬到后面似乎是个错误。   要被狗粮淹没了。   ---------------------------------------- 第七十五章   就这样被迫吃了几天狗粮后,景在星终于在某天早上宣布,他要去看看他乖巧可爱懂事又很漂亮的小表弟。   “我家小表弟又乖又可爱,”景在星一边收拾书包一边絮絮叨叨,眼睛里闪着光,“身体一直不好,好不容易能上学了还在同一个学校,虽然比我低一届,但我得去看看。”   游意撑着下巴看书,闻言难得地应和:“嗯,是很可爱。”   夏翊坐在他们的后一排,面无表情地翻着书,耳边全是景在星对他小表弟的夸赞——   “他特别懂事,从来不闹脾气。”   “成绩也很好,老师都夸他聪明。”   “笑起来的时候特别甜,像只童话里的精灵。”   ……好一个顶级弟控。   夏翊合上书,起身准备离开教室。   景在星突然叫住他:“夏翊!”   夏翊脚步一顿,回头看他。   景在星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不在的时候,游意会跟着你。”   夏翊:“……?”   景在星一脸认真:“你一个人容易被找麻烦,有游意在会安全点。”   夏翊:“……”   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无语成了我的主语。   于是,接下来游意就像个影子一样跟在夏翊身后。   夏翊去图书馆,游意就坐在他对面,没什么情绪地翻着一本漫画书; 夏翊去操场跑步,游意就在旁边慢悠悠地散步,时不时看他一眼确定还在; 夏翊去小卖部买水,游意就顺手也拿一瓶,还非要递给他:“请你喝。”   夏翊:“……”   他选择当游意不存在。   午饭时间,食堂人满为患。   夏翊不喜欢拥挤,干脆绕了条小路过去。   这条小路两旁种满了高大的梧桐树,枝叶茂密,阳光透过缝隙洒在地上,斑斑驳驳的。   平时很少有人走,安静得只能听见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游意跟在后面,皱了皱眉,终于开口了——   “这里很容易被围。”   夏翊头也不回:“都说了没人会找我麻烦。”   游意固执地跟上:“他让我跟着你。”   夏翊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   ……算了,说了也没用,还不如当哑巴。   毕竟他挺擅长的。   他转身继续往前走,却在经过拐角处时,一抹白色突然从侧面冲了出来——   “砰!”   夏翊还没反应过来,怀里就撞进了一个人。   那抹白是忽然落进眼里的。   起初只是风里一缕微颤的波动,像被阳光无意掀开的纱,又似某段旋律在空气中凝成的实体——轻盈得几乎虚幻,却在触碰的瞬间骤然有了温度与重量。   身体比思绪更先回应。   胸膛被某种柔软的力度撞得微微发疼,却在那股清冽气息涌入呼吸时化作一片温热的酥麻。   像是初雪融化在掌心,又像春夜第一缕风挟着花信掠过鼻尖,那味道分明陌生,却莫名熟悉得令人眼眶发热。   跌倒的过程忽然变得很慢。   衣料摩挲出细碎的响动,发丝缠绕着划过颈侧,如同命运正以最温柔的笔触在他们相触的肌肤上书写注脚。   指尖不自觉收紧的刹那,他听见怀里传来一声惊呼——清凌凌的很慌张,像是月光跌进瓷盏,又像某个藏在记忆深处的童话被重新翻开扉页。   此刻的拥抱尚未被赋予任何意义,却已然有了宿命的形状。   对方因跑得太急,整个人都扑进了他怀里,夏翊下意识伸手接住,却因为冲击力太大,两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他像是被微风推着撞进我怀里的。   那一瞬,世界忽然变得很慢——衣摆扬起,发丝掠过我的下颌,像潮水漫上沙滩时最轻的那道浪。   我嗅到微咸的气味混着清爽的甜,像是阳光下融化的海盐焦糖,又像被晒暖的柑橘皮落进玻璃汽水,清冽里裹着令人心尖发颤的温存。   我们踉跄着跌坐下去,而我的手臂早已自作主张地环住了他。   隔着衣料传来体温,像正午的沙滩般发烫。   他的手攥着我的袖口,骨节微微泛白,呼吸扫过我颈侧时带着薄荷糖的气息——我想起小时候含着一颗糖跳进海浪里的夏天,也是这样猝不及防的甜与悸动。   潮声在耳膜里鼓噪,不知是来自不远处的海岸,还是两颗心脏相贴时震荡的回响。   夏翊懵了一瞬,低头看向怀里的人——   是个男生。   生得极美。   他有一头浅色的长短发,发丝细软如绸缎,在阳光下泛着蜜糖般的光泽,垂落时如星河倾泻,铺满肩头。   发间偶尔露出的一截后颈白皙如玉,线条纤细优雅,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留下痕迹。   他的脸很小,轮廓精致如工笔画勾勒而出。   额头饱满光洁,眉形如远山含黛,不画而翠。   最摄人心魄的是那双眼睛——浅绿色的瞳仁像是森林深处的湖泊,清澈透亮,眼尾微微上挑,不笑时带着几分清冷疏离,笑起来却弯成月牙,漾着细碎的光。   睫毛又长又密,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眨眼时如同蝶翼轻颤。   鼻梁高挺却不显硬朗,反倒添了几分矜贵气。   唇形饱满,唇色是自然的嫣红,像是沾了晨露的玫瑰花瓣,说话时若隐若现的虎牙更添灵动。   他的皮肤极白,像是上好的羊脂玉,透着淡淡的粉。   锁骨精致分明,腰肢纤细柔韧,手指修长如玉雕,连指尖都泛着淡淡的粉。   最绝的是他通身的气质——既有少年人的纯净灵动,又带着不自知的蛊惑。   当他抬眼看来时,浅绿色的眸子水光潋滟,让人想起森林里不谙世事却又勾人心魄的精灵。   这样的一张脸,配上那副纤细却不瘦弱的身材,宽松的衣物下若隐若现的腰线,走动时发丝飞扬的弧度——   当真是人间绝色,见之难忘。   穿着学校的白色校服衬衫,因为摔倒而微微泛红的耳尖。   对方似乎也摔懵了,手还揪着夏翊的衣领,抬起头时,一双浅绿色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受惊的小动物。   夏翊呼吸一滞。   游意站在旁边,意外的道,“安安?”   夏翊:"……?"   ——那个景在星说的又乖又可爱、身体不好、笑起来像精灵的……小表弟?   怀里的人眨了眨眼,终于回过神,慌慌张张地想要爬起来:“对、对不起!我跑太快了没看路……”   夏翊下意识扶住他的腰,怕他再摔一次。   安倾弈站稳后,整张脸都红了,低着头不敢看夏翊,声音细如蚊呐:“谢、谢谢……”   夏翊:“……”   他盯着对方泛红的耳尖,突然觉得——   景在星说的没错。   ……确实挺可爱的。   心啊,在久违的疯狂地跳动着。   ---------------------------------------- 第七十六章   安倾弈跑得很快,浅色的中长发在风中扬起,像一簇燃烧的火焰。   他的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白皙的脸颊因为剧烈运动而泛着红晕。   他慌不择路地拐进一条小巷,却在转角处猛地撞上一个人——   “砰!”   安倾弈整个人扑进对方怀里,额头重重磕在那人坚硬的胸膛上。   他疼得嘶了一声,眼泪差点掉下来。   “……没事吧?”   头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安倾弈抬头,对上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男生很高,轮廓锋利,眉骨处尽显冷漠,衬得整个人愈发冷峻。   他穿着干净整洁又有香味的校服,此刻正微微皱眉,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安倾弈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后退:“对、对不起!”   他退得太急,脚下一绊,差点摔倒。   男生伸手扣住他的手腕,稳稳扶住了他。   “不用着急。”   游意:“安安?”   安倾弈这才注意到游意这个表嫂。   游意问他怎么跑的这么急。   安倾弈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回答,巷口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骂骂咧咧的叫喊——   “那小兔崽子跑哪去了?!”   “妈的,敢耍我们,逮到有他好看!”   安倾弈的脸色瞬间煞白,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男人的袖口:“有、有人在追我……他们……好凶……”   他的声音发抖,浅绿色的眼睛里盛满了惊慌,像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动物。   手下意识的抓住就近的衣袖。   夏翊垂眸看着袖口上那只纤细的手,又抬眼看向巷口越来越近的人影,眸色渐深。   巷口的光线被几道身影挡住。   三个彪形大汉堵在那里,为首的黄毛叼着烟,冷笑一声:“跑啊,怎么不跑了?”   安倾弈浑身一僵,往夏翊身后缩得更紧了。   夏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攥出褶皱的袖口,又抬眼看向那几人,声音平静:“你们追他?”   黄毛嗤笑:“关你屁事?识相的就滚远点,别多管闲——”   "闲事"两个字还没说完,夏翊已经一拳砸在了他脸上。   “砰!”   黄毛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鼻血瞬间喷涌而出。   游意:“……”   景在星好像没说他会打架吧……   安倾弈:“……???”   原来不止看着凶实际上更凶……   剩下两个大汉愣了一秒,随即暴怒:“找死!”   他们冲上来,夏翊侧身避开第一个人的拳头,抬腿踹在对方膝窝。   那人惨叫一声跪倒在地,夏翊顺势扣住他的后颈,狠狠往地上一按——   “咚!”   脸着地。   第三个人见状,从腰间抽出一把折叠刀,狞笑着刺向夏翊的后背。   安倾弈瞳孔骤缩,想都没想就扑上去:“小心!”   夏翊反应极快,转身一把揽住安倾弈的腰,将他护在怀里,同时抬腿横扫,精准踢在那人手腕上。   “咔嚓!”   腕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那人捂着手腕哀嚎。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十秒。   巷子里一片死寂。   安倾弈呆呆地仰头看着夏翊,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夏翊低头看他:“受伤了?”   安倾弈摇头,声音轻得像羽毛:“没、没有……”   夏翊嗯了一声,松开揽着他腰的手,转头看向游意:“处理一下。”   游意叹了口气,认命地拿出手机打电话。   半小时后,安倾弈坐在药店门口的椅子上上,手里捏着一瓶碘伏,小心翼翼地给夏翊手背上的擦伤消毒。   “疼吗?”他小声问。   夏翊垂眸看着他专注的侧脸,没说话。   安倾弈的睫毛很长,在灯光下投下一片细密的阴影。   他的鼻尖上有一颗很小很小的痣,随着呼吸轻轻翕动。   夏翊忽然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安倾弈动作一顿,懵懵地抬头:“……?”   他的眼睛很亮,像是盛着一汪清泉,干净得能一眼望到底。   夏翊的心突然软了一下。   安倾弈虽然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还是下意识在他手心里蹭了蹭,像只撒娇的猫。   夏翊僵住了。   ——完了。   他想。   ——他喜欢上他了。   一撞钟情。   后来,夏翊才知道,安倾弈那天刚上学,那天被几个地痞盯上,差点抢走他的零花钱——三千块钱。   一沓红票票放在书包里,不被盯上就怪了。   再后来,夏翊想办法让那几个人在局子里蹲了半个月。   而安倾弈,则成了他生命中最明亮的意外。   教室里,窗外的阳光斜斜地洒进来,落在课桌上,映出细小的尘埃。   夏翊和游意刚推门进来,就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   景在星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目光如炬地盯着他们俩——准确地说,是盯着游意脸上的淤青。   “你们打架去了?”景在星眯起眼,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爽,“怎么不叫我?”   游意眨了眨眼,还没开口,景在星就已经站起身,几步走到他面前,伸手轻轻碰了碰他脸上的伤,眉头皱得更紧了:“疼不疼?”   游意摇头:“没事,小伤。”   景在星冷哼一声,但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创可贴,动作熟练地贴在游意的脸颊上,嘴里还念叨着:“打架不叫我,受伤了才回来找我?”   游意无奈,只好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所以,你们是为了救我小表弟?”景在星挑眉,语气微妙。   游意点头:“那几个混混想抢他的东西,正好被我们撞见了。”   景在星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居然趁我不在动我小表弟……”他捏了捏指节,发出"咔哒"的声响,“下次别让我逮到。”   说完,景在星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夏翊,问道:“你没事吧?”   夏翊恍惚回神,目光从窗外收回来,淡淡地应了一声:“没事。”   景在星点点头,刚想继续和游意说话,却突然察觉到不对劲——夏翊的状态太奇怪了。   平时的夏翊冷静自持,眼神锐利得像刀,可现在,他的目光飘忽,甚至有些……心不在焉?   景在星狐疑地盯着他:“你真没事?"   夏翊抿了抿唇,似乎在犹豫什么,最终还是开口:“……能不能把你小表弟的联系方式推给我。”   景在星:“……?”   他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你刚才说什么?”景在星掏了掏耳朵,“联系方式?谁的?”   夏翊面无表情地重复:“你小表弟的。”   景在星:“……”   游意:“……”   教室里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景在星的表情从震惊到茫然,最后定格在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上。   他盯着夏翊看了足足十秒,才缓缓开口:“……你认真的?”   夏翊没说话,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景在星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行啊,夏翊,你居然对我小表弟一见钟情?”   虽然笑着,但这语气越听越像是咬牙切齿。   但某人没听出来。   夏翊耳尖微红,但面上依旧镇定:“只是觉得他需要人照顾。”   景在星嗤笑一声:“得了吧,你什么时候这么热心了?”   游意在一旁默默补刀:“他刚才打架的时候,全程护着安倾弈,连根头发丝都没让人碰到。”   夏翊:“……”   景在星挑眉,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饶有兴趣地凑近夏翊:“所以,你是喜欢上我小表弟了?”   夏翊别过脸,声音冷淡:“随便你怎么想。”   但他的耳根已经红透了。   景在星:……   你看着自己的耳朵再说一遍呢?   景在星最终还是把安倾弈的联系方式推给了夏翊,但附带了一条警告:“我小表弟单纯得很,你别欺负他。”   夏翊没理他,低头看着手机上新添加的联系人——安倾弈的头像是一只白色的小猫,软乎乎的,和他本人一样。   他点开聊天框,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几秒,最终只发了一句简单的:「我是夏翊。」   几乎是下一秒,安倾弈就回复了:「夏翊哥哥!今天谢谢你!」   后面还跟着一个可爱的小猫表情包。   夏翊的唇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景在星在一旁看得直摇头:“完了,夏翊,你栽了。”   夏翊收起手机,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闭嘴。”   景在星哈哈大笑,拍了拍游意的肩膀:“游意,你看,咱们夏大少爷也有今天!”   游意无奈地笑了笑,但眼神却温柔地落在景在星身上:“嗯,挺有意思的。”   放学后,夏翊站在校门口,目光扫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最终定格在一道熟悉的身影上——   安倾弈背着书包,浅色的中长发扎成马尾,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   他正低头看手机,嘴角带着浅浅的笑,似乎是在回复谁的消息。   夏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夏翊哥哥,你放学了吗?」   他抬头,看着不远处毫无察觉的安倾弈,回复:「嗯,在校门口。」   安倾弈一愣,猛地抬头,四处张望,最终对上了夏翊的视线。   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盛满了星星。   夏翊的心跳漏了一拍。   ——完了。   他想。   ——他真的栽了。   ---------------------------------------- 第七十七章   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后,夏翊就开始了他的追求计划。   然而追求方式直白到让景在星怀疑他被夺舍了。   ——比如,安倾弈随口提了一句“早上起不来,总来不及吃早饭”,第二天开始,他的课桌上就雷打不动地出现一份热腾腾的早餐。   豆浆永远三分糖,包子永远是鲜肉馅,连煎蛋的形状都完美得像复制粘贴。   “你买的?”安倾弈咬着吸管,眨巴着眼睛问。   夏翊面不改色:“嗯,顺路。”   景在星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顺路?夏翊家住城东,学校在城西,买个早饭要横跨整座城市,这叫顺路?   ——再比如,安倾弈体育课跑完800米累得直喘,刚瘫在树荫下,一瓶冰镇柠檬水就递到眼前。   瓶身上凝着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夏翊哥哥?”安倾弈接过水,指尖不小心碰到夏翊的手背,凉丝丝的触感让他下意识缩了缩。   夏翊没说话,只是伸手拨开他被汗水黏在额前的碎发,动作轻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远处的景在星看得目瞪口呆,拽着游意的袖子疯狂摇晃:“游意!游意!夏翊是不是中邪了?!他什么时候这么温柔过?!”   游意默默把自己的袖子救回来:“可能……开窍了吧。”   ——最过分的是下雨天。   安倾弈忘带伞,正站在教学楼门口发愁,忽然感觉头顶一暗。   夏翊撑着一把黑伞站在他身侧,伞面稳稳地朝他这边倾斜。   “送你回去。”   安倾弈愣愣地点头,钻进伞下。   雨丝淅沥,两个人的肩膀轻轻碰在一起,夏翊身上的冷香混着雨水的潮湿气息,莫名让人安心。   走到半路,安倾弈突然发现——夏翊的右肩全湿了。   “夏翊哥哥!你伞拿歪了!”他急忙去推夏翊的手腕,想把伞扶正。   夏翊却纹丝不动:“没事。”   “会感冒的!”   “不会。”   “……”   安倾弈气得跺脚,最后干脆一把抱住夏翊的胳膊,整个人贴上去:“那这样!这样就不会淋到了!”   夏翊僵了一瞬,喉结滚动:“……嗯。”   躲在走廊里偷看的景在星差点把栏杆捏碎:“这都不心动?!我小表弟是木头吗?!”   游意若有所思:“可能不是木头,是还没反应过来。”   安倾弈视角:   清晨六点,安倾弈揉着眼睛推开教室门时,差点被桌上冒着热气的早餐惊得后退一步。   蟹黄汤包晶莹剔透地躺在青瓷蒸笼里,旁边是撒了桂花蜜的酒酿圆子,保温杯上还贴着便利贴:「趁热吃。——夏翊」   “夏翊哥哥买的?”安倾弈捏着便利贴转头,正对上后门夏翊的目光。   晨光透过玻璃窗给他冷峻的轮廓镀上柔光,连眉骨疤痕都显得温柔。   景在星咬着食堂馒头撞见这一幕,差点噎住:“你居然会买早餐?上次我发烧让你带粥,你说'饿不死'。”   夏翊单手插兜走过他身边:“你和他能一样?”   安倾弈正捧着汤包小口咬,汤汁沾在唇上,伸出舌尖舔了舔。   夏翊突然俯身,拇指蹭过他唇角:“沾到了。”   少年耳尖瞬间红透,而景在星手里的馒头"啪嗒"掉在地上。   暴雨突至时,安倾弈正蹲在图书馆台阶上发愁。   浅色发梢滴着水,衬衫透出肩胛骨的轮廓,像只淋湿的雏鸟。   黑伞突然笼罩头顶,夏翊的体温透过校服外套传来:“穿上。”   “夏翊哥哥怎么在这?”安倾弈裹紧带着雪松香的外套,鼻尖冻得发红。   “路过。”夏翊面不改色地撒谎,其实他在三楼窗边盯了半小时。   伞面不着痕迹地倾斜,自己右肩被雨淋得透湿。   景在星在走廊目睹全程,看着夏翊把安倾弈送到宿舍楼下,还弯腰替他系好松开的鞋带,忍不住发消息:「你被下降头了?不是对爱情不感兴趣吗?」   夏翊回复:「滚。」   凌晨两点零六分,夏翊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界面,拇指悬在呼叫按钮上方。   卧室里只有空调运转的细微声响,他的呼吸已经恢复平稳,只有左手无意识揪紧被单的褶皱暴露着方才的惊悸。   三声等待音后,听筒里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夏翊哥哥?”安倾弈的声音裹着蜂蜜般稠厚的睡意,尾音像融化的太妃糖软软拖长,“发生……什么事了?”   夏翊的指节抵在唇前,喉结滚动两次才开口:“抱歉,这个时间打给你。”他的声线平稳得像在讨论明日天气,如果忽略其中细微的沙哑,“做了个不太好的梦。”   电话那头传来被子掀开的动静,接着是玻璃杯与桌面的轻碰。   当安倾弈再开口时,睡意里混入了清冽的水汽:“我在听。”简单的三个字被他说得像羽毛拂过耳廓。   夏翊望着窗帘缝隙漏进的月光,突然发现自己的左手已经松开了被单。   他闭上眼睛,允许自己在这一刻泄露些许脆弱:“听到你的声音就好。”这句话比预想的更轻,几乎像句叹息。   听筒里传来衣物摩挲声,仿佛安倾弈把手机贴得更近。   “要我给你念段天气预报吗?”他带着鼻音轻笑,“现在播报凌晨两点十分的心理晴雨表……”   夏翊的嘴角不自觉扬起。   这个永远都冷心冷眼,不会表露出情绪的男生,此刻任由笑意爬上眼角。   他听着电话那头故意板正的播音腔,后知后觉发现掌心残留的冷汗早已蒸发在夏夜暖风中。   月光描摹着他孤寂的影子,脚边是摔碎的玻璃杯。   有人轻轻拾起那些锋利的光,一片一片,拼成星星送给他。   后来他安倾弈才知道,夏翊有严重的睡眠障碍。   但从那天起,他手机里多了条凌晨时分的通话记录,时长通常是整夜。   有时是夏翊低沉的读书声,有时只是彼此的呼吸。   两颗炽烈跳动的火焰,在温差中彼此试探。   一颗带着盛夏午后的灼热,一颗凝着深秋晨露的微凉,每一次搏动都在丈量着彼此之间的距离。   热浪与寒流交织处,蒸腾起朦胧的雾气,那是温度在相爱时特有的语言。   ——   安倾弈最近很烦躁。   ——每当夏翊靠近,他的心跳就会莫名其妙加速,像是有只小鹿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你是不是发烧了?”景在星摸了摸他的额头,“脸这么红。”   “没有。”安倾弈拿开他的手,趴在课桌上装死。   他不懂自己怎么了。   明明夏翊对他很好,好到让他受宠若惊,可每次接受这份"好"时,心里又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像是……像是……   像是想要更多。   ——午休时,他看见夏翊被隔壁班的班花拦住。   女生红着脸递出一封情书,夏翊却冷淡地摇头,目光越过她,直直地看向教室里的安倾弈。   安倾弈唰地低下头,假装在写作业,可笔尖在纸上洇出一大团墨迹。   ——放学后,他故意磨蹭到最后才走,结果一出门就看见夏翊靠在墙边等他。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安倾弈脚下。   “今天怎么这么慢?”夏翊问。   安倾弈莫名有些心虚:“今天作业太多了……”   夏翊接过他的书包:“走吧。”   回家的路上,安倾弈偷偷瞄了一眼夏翊的侧脸。   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下颌线锋利得像刀刻。他突然想起班里女生们的议论——“夏翊好帅啊”、“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   心里那股烦躁又涌了上来。   “夏翊哥哥。”   “嗯?”   “你……”安倾弈攥紧衣角,“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呀?”   夏翊脚步一顿,转头看他。   夕阳将他的眸子染成琥珀色,里面盛着安倾弈看不懂的情绪。   “单纯的。”他轻声说,“爱笑的。”   “……还有呢?”   夏翊伸手,将他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呆一点的,也很好。”   这个没看出来自己在追求他的笨蛋。   安倾弈愣在原地,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直到这一刻,他才隐约意识到。   自己可能,大概,也许……   喜欢上夏翊了。   而夏翊喜欢的类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 第七十八章   安倾弈最近变得很奇怪。   夏翊坐在学生会办公室里,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落在窗外——安倾弈正抱着一摞摇摇欲坠的作业本,笨拙地往教学楼走,脸上挂着过分灿烂的笑容。   这已经是这周第三次了。   上周五,安倾弈突然报名参加了烹饪社,结果把厨房炸了,夏翊不得不亲自去教务处领人;周一,他又莫名其妙地加入了园艺社,浇花时把水管对着窗户,喷了路过的教导主任一身;昨天更离谱,他居然跑去帮低年级的学生搬器材,结果摔了一跤,膝盖磕得淤青,最后还是夏翊背他去医务室。   ——太反常了。   以前的安倾弈安静又内敛,喜欢一个人坐在图书馆看书,偶尔抬头时,浅绿色的眼睛里带着淡淡的疏离。   只有面对亲近之人才会展露可爱的笑容。   可现在,他像是突然变了个人,整天笑得傻乎乎的,还总往人多的地方凑,笨手笨脚地做些根本不适合他的事。   夏翊皱起眉。   “夏翊哥哥!”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安倾弈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脸颊红扑扑的,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白皙的皮肤上。   他手里捧着一杯苦咖啡,献宝似的递到夏翊面前:“给你!”   夏翊低头看了一眼——咖啡杯上贴着一张便签,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旁边写着「谢谢夏翊哥哥一直照顾我!」。   “……为什么突然给我这个?”夏翊问。   安倾弈眨了眨眼,笑容更加灿烂:“因为你喜欢喝的啊!”   夏翊一愣:“我什么时候说过?”   “景在星告诉我的!”安倾弈凑近一点,眼睛亮晶晶的,“他还说,你喜欢吃咸口,不太能吃辣,不喜欢鱼腥草……”   话音未落,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猛地捂住嘴,耳根瞬间红透。   夏翊盯着他,终于明白了这段时间的反常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在讨好他。   笨拙的、小心翼翼的,用最直白的方式,努力变成他喜欢的样子。   夏翊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酸又软。   他伸手接过咖啡,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安倾弈的手背,感受到对方瞬间僵硬的反应,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谢谢。”   安倾弈眼睛一亮,像是得到了莫大的奖励,笑得更加开心:“不、不客气!”   夏翊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舌尖化开。   他抬眸,看着安倾弈期待的眼神,突然开口:“下次别去烹饪社了。”   “啊?”安倾弈一愣,“为什么?”   “厨房炸了很危险。”夏翊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   “而且?”   “而且你不用特意变成我喜欢的样子。”夏翊的声音很轻,却格外清晰,“现在的你,就很好。”   安倾弈呆住了。   他的脸一点点涨红,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角,结结巴巴地问:“真、真的吗?”   夏翊点头,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真的。”   安倾弈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盛满了星星。   他傻乎乎地笑了半天,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小声问道:“那……那我能继续给你送咖啡吗?”   夏翊看着他期待的表情,忍不住低笑:“随你。”   安倾弈欢呼一声,转身就跑,结果不小心撞到了门框,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夏翊:“……”   安倾弈捂着膝盖,疼得眼泪汪汪,但还是回头冲他笑:“我、我没事!”   夏翊叹了口气,起身走过去,轻轻拨开他的手,检查了一下发红的膝盖:“笨。”   安倾弈瘪了瘪嘴,小声辩解:“我不笨……”   夏翊没说话,只是用手指轻轻揉了揉他的伤处,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   安倾弈呆呆地看着他,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胸膛。   ——原来被喜欢的人关心,是这种感觉。   自从夏翊说过"做你自己就好"之后,他就彻底放开了胆子,像只终于找到依靠的小动物,整天围着夏翊转。   “夏翊哥哥——”   图书馆里,安倾弈趴在桌子上,用笔帽轻轻戳了戳夏翊的手背,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这道题我不会。”   夏翊转头,对上他亮晶晶的眼睛。   安倾弈的睫毛很长,在灯光下投下一片细密的阴影,鼻尖微微翘起,嘴唇因为刚喝过水而泛着水光。   夏翊喉结滚动了一下,伸手接过他的笔:“哪里不会?”   安倾弈立刻凑近,肩膀贴着肩膀,手指点在习题册上:“这里。”   他的发丝扫过夏翊的颈侧,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和他身上的味道。   夏翊的呼吸微微一滞,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题目上,声音却比平时低了几分:“……先求导。”   安倾弈嗯了一声,目光却偷偷落在夏翊的侧脸上。   夏翊的轮廓很锋利,眉骨高,鼻梁挺,下颌线像是被精心雕刻过一样,连喉结的弧度都恰到好处。   他看得入神,直到夏翊突然转头:“听懂了吗?”   安倾弈猝不及防地对上他的眼睛,心跳猛地加速,耳尖瞬间红了:“听、听懂了!”   夏翊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唇角微扬:“那重复一遍。”   安倾弈:“……”   他根本没听。   ——   暧昧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无声蔓延。   食堂里,安倾弈会自然而然地把自己碗里的肉夹给夏翊:“夏翊哥哥多吃点。”   夏翊则会在他嘴角沾上饭粒时,伸手轻轻擦掉:“慢点吃。”   篮球场上,安倾弈抱着夏翊的外套站在场边,眼睛亮亮地为他加油。   夏翊每进一个球,都会下意识看向他,仿佛他才是唯一的观众。   所有人都能看出端倪——   “他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班上的女生们窃窃私语,“真的很黏糊。”   “我看早就暗度陈仓了吧?”   “夏翊看安倾弈的眼神,啧啧,拉丝了都。”   唯独两位当事人毫无察觉。   夏翊觉得在两人在一起之前要克制。   安倾弈则认为,夏翊对谁都这么好,自己只是其中之一。   景在星是第一个受不了的。   某天午休,他拽着游意躲到天台,指着楼下并肩而行的两人,咬牙切齿:“他俩到底什么时候捅破那层窗户纸?”   典型皇上不急太监急。   游意淡定地喝了口可乐:“谁知道呢。”   “再这样下去我要疯了!”景在星抓狂,“夏翊那眼神,跟要把安倾弈吃了似的,结果连手都不敢牵?”   游意挑眉:“你很急?”   景在星噎住:“我只是看不下去!”   游意轻笑,突然凑近他:“那不如我们先来谈谈……你答应我的事?”   景在星:“……”   他后悔了,他就不该因为受不了那俩人的暧昧气氛而答应游意的条件。   明明是他先提出来的 ,想给自己谋福利,结果游意听了他的要求后提出比试,谁赢听谁的。   比的是成绩。   而景在星成绩虽好,但没有游意好。   ……   夏翊最近很煎熬。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想亲近安倾弈的冲动。   安倾弈笑的时候,他想吻他。   安倾弈撒娇的时候,他想把他搂进怀里。   甚至安倾弈安安静静看书时,他都想摸摸他的头发,或者捏捏他的耳垂。   但他不能。   ——在确定关系之前,他必须克制。   而安倾弈同样不好过。   他总是不自觉地盯着夏翊的嘴唇看,然后被自己大胆的想法吓到,整张脸烧得通红。   “我怎么能这么想夏翊哥哥……”他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小声嘀咕,“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讨厌我……”   转折发生在某个雨夜。   安倾弈忘了带伞,站在教学楼门口不知所措。   夏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把外套罩在他头上:“走吧。”   雨很大,两人挤在一把伞下,肩膀贴着肩膀。   安倾弈的心跳快得不像话,偷偷往夏翊那边靠了靠。   熟悉又诱人的香气席卷整个伞下。   夏翊突然停下脚步。   “安倾弈。”他声音沙哑,“你知不知道……”   安倾弈抬头:“嗯?”   夏翊深吸一口气,终于问出了那个憋了很久的问题:“你喜不喜欢我?”   雨声哗啦,安倾弈却觉得世界突然安静了。   他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回答,夏翊就低头吻住了他。   这个吻很轻,像羽毛拂过,却让安倾弈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分开时,夏翊抵着他的额头,声音低哑:“现在知道了。”   安倾弈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安倾弈眨了眨眼,突然笑了:“夏翊哥哥,你耳朵好红啊。”   他们之间彼此彼此。   夏翊:“……”   他认命地叹了口气,把人搂进怀里:“回家。”   第二天,景在星看着手牵手出现的两人,得意地转向游意:“我赢了!”   游意从书中抬起头:“什么?”   “赌他们这周内在一起,”景在星得意地晃了晃手机,“你输了哦,老婆~”   游意轻笑,凑到他耳边低声道:“那我们先来履行一下之前你输了的要求?”   景在星:“……”   他决定再也不掺和情侣的事了。   ---------------------------------------- 第七十九章   自从那个雨天的吻之后,夏翊和安倾弈之间的关系便悄然改变。   虽然谁都没有正式开口确认,但彼此心照不宣——他们早已不是普通朋友。   只是其他人不知道罢了。   班级里的同学最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们有没有发现,夏翊和安倾弈最近怪怪的?”课间,有人小声嘀咕。   “对对对!我也觉得!夏翊以前从来不给人讲题,现在天天往安倾弈这跑!”   “还有上次两个班一起上体育课,安倾弈摔了一跤,夏翊直接冲过去把人抱起来了!那眼神,啧啧啧……”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却始终想不明白——这两人明明甜得冒泡,怎么还没在一起?   而话题中心的两位主角,此刻正躲在教学楼后的樱花树下。   “夏翊哥哥……”安倾弈被夏翊圈在树干和自己之间,脸颊微红,“快上课了……”   夏翊低头,鼻尖蹭了蹭他的:“亲一下就走。”   安倾弈抿了抿唇,乖乖仰起脸。   这个吻很轻,像羽毛拂过。   夏翊原本只想浅尝辄止,可安倾弈青涩的反应总让他忍不住加深。   唇瓣相贴的瞬间,安倾弈的睫毛颤了颤,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夏翊的衣角。   分开时,安倾弈的呼吸已经乱了,眼里泛着水光。   夏翊用拇指擦过他的唇角,声音低哑:“怎么还学不会换气?”   安倾弈红着脸瞪他:“……你又没教。”   夏翊眸色一暗,再次低头:“现在教。”   夏翊发现,自从第一次接吻后,自己就像上了瘾。   以前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安倾弈面前土崩瓦解。   只要看到那粉色的唇瓣,他就想吻上去;只要听到那软软的声音,他就想把人搂进怀里。   更糟糕的是,安倾弈对此毫无自觉。   “夏翊哥哥,这道题怎么做?”   安倾弈拿着练习册凑过来,发丝扫过夏翊的手背,带着淡淡的香气。   夏翊盯着他开合的唇,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夏翊哥哥?”安倾弈疑惑地眨眼。   夏翊突然合上练习册,拽着他起身:“出去说。”   空无一人的走廊拐角,安倾弈被按在墙上亲得腿软。   练习册啪地掉在地上,却没人去捡。   “题……”安倾弈喘息着推开他,“还没讲……”   夏翊咬了下他的下唇:“专心点。”   安倾弈的接吻技术始终没有长进。   每次夏翊说‘你主动一次’,他都只会乖乖贴上去,嘴唇碰嘴唇,然后不知所措地停在那里。   像只懵懂的小动物。   “就这样?”夏翊挑眉。   安倾弈耳尖通红:“……不然呢?”   他是真的不会,之前生病一直在医院里待着,人际关系简单,这方面就更单薄了。   且就算夏翊亲了他很多次,但每次亲上的时候脑袋就成了浆糊,根本清醒不了。   会不了一点。   夏翊低笑,扣住他的后脑加深这个吻。   唇舌交缠间,安倾弈很快晕头转向,整个人软在他怀里。   分开时,安倾弈的眼里雾蒙蒙的,唇瓣水润嫣红。   夏翊忍不住又亲了亲他的鼻尖:“下次继续练习。”   最要命的是,安倾弈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诱人。   被亲得迷迷糊糊时,他会无意识地往夏翊怀里钻;被放开时,又会用湿漉漉的眼神望着对方,像是无声的邀请。   某天放学后,夏翊把安倾弈堵在器材室里亲了足足十分钟。   “夏翊哥哥……”安倾弈靠在他肩上平复呼吸,“我们这样……算谈恋爱吗?”   夏翊捏了捏他的后颈:“你觉得呢?”   亲都亲了。   安倾弈抬头,眼睛亮晶晶的:“那你要不要……当我男朋友?”   夏翊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低头,在安倾弈唇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早就是了。”   窗外,夕阳西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交叠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安倾弈发现夏翊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他是个亲亲狂魔。   一开始,安倾弈还觉得挺甜蜜的。   夏翊平时冷着一张脸,生人勿近,唯独对他温柔得要命,时不时就要凑过来亲一下额头、鼻尖或者嘴角,蜻蜓点水般,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占有欲。   可渐渐地,安倾弈发现事情不太对劲。   夏翊根本亲不够。   无论是在图书馆的角落,还是在放学后的空教室里,甚至是在学校天台的风口处,只要周围没人,夏翊就会把他拉进怀里,低头吻住他的唇,一亲就是好久,怎么都不肯放。   安倾弈一开始还会害羞地推他,可夏翊的吻技实在太好,亲着亲着他就软了态度,手指无意识地攥住夏翊的衣领,迷迷糊糊地回应。   直到——   “砰!”   空教室后门突然被敲响。   “唉?怎么打不开?”   “你是不是记错了?这不是空教室吧?”   “可能?但我之前明明开过啊?”   “哎呀,走了。”   但凡他们要是来窗户这一抬头就能看见夏翊把安倾弈抵在墙上亲得难舍难分。   安倾弈在门被敲响时瞬间清醒,猛地推开夏翊,整张脸涨得通红,手忙脚乱地擦了擦嘴唇:“有、有人……”   夏翊捏了捏他的耳垂:“我锁门了,继续。”   安倾弈:“……”   他瞪着夏翊,羞恼道:“不亲了,都怪你!”   夏翊一脸淡定,甚至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嗯,怪我。”   说完,又低头凑过来想继续。   安倾弈气得踩了他一脚:“夏翊!这是在学校!”   夏翊挑眉:“所以?”   “所以不能随便亲!”安倾弈红着脸教育他,“万一被别人看到了怎么办?”   夏翊看着他炸毛的样子,不仅没反省,反而觉得可爱得要命,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可你太好亲了,忍不住。”   安倾弈:“……”   这算什么理由?!   更过分的是在两个班一起的体育课上。   安倾弈刚跑完800米,累得气喘吁吁,坐在树荫下休息。   夏翊走过来,递给他一瓶水,顺势在他旁边坐下。   “累不累?”夏翊问,手指轻轻擦去他额角的汗珠。   安倾弈摇摇头,仰头灌了几口水,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   夏翊盯着看了一会儿,眸色渐深,突然伸手扣住他的后颈,低头吻了上去。   “唔……!”   安倾弈瞪大眼睛,手里的水瓶啪地掉在地上。   夏翊的舌尖撬开他的齿关,强势地掠夺着他口腔里残留的水汽,吻得又深又重。   不远处,体育老师的哨声和同学们的嬉闹声清晰可闻,安倾弈紧张得手指都蜷缩起来,可夏翊却像没听见似的,依旧吻得专注。   直到安倾弈喘不过气,用力推他,夏翊才依依不舍地放开,拇指蹭了蹭他湿润的唇角:“甜。”   安倾弈又羞又气:“夏翊!这是操场!”   夏翊嗯了一声,语气理所当然:“所以呢?”   安倾弈:“……”   他算是看明白了,夏翊根本不在乎场合,只要想亲,就一定要亲到。   终于,在某天放学后的空教室里,安倾弈忍无可忍,决定好好教育一下这个亲亲狂魔。   “夏翊!”他板着脸,严肃地看着对方,“我们得谈谈。”   气的连哥哥都不叫了。   夏翊靠在课桌边,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目光却一直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唇瓣。   安倾弈没注意到他的眼神,继续义正言辞:“你不能总是这样,想亲就亲,万一被别人看到……”   话还没说完,夏翊突然伸手把他拉进怀里,低头堵住了他的嘴。   “唔……!”   安倾弈气得捶他,可夏翊却纹丝不动,甚至变本加厉地把他压在了课桌上,吻得更深。   一吻结束,安倾弈气喘吁吁,眼角泛红,嘴唇被亲得水润嫣红,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夏翊满意地舔了舔唇角:“教育完了?”   安倾弈:“……”   这日子没法过了!   他羞恼地瞪着夏翊,可对方却一脸无辜,甚至凑过来又亲了亲他的鼻尖:“宝宝,你瞪我的样子也好可爱。”   安倾弈:“……”   完了,这人没救了。   ---------------------------------------- 第八十章   周六的游乐园里,阳光明媚,人群熙攘。   景在星揽着游意的肩膀,笑眯眯地看着对面牵着手的小情侣,语气调侃:“哟,终于在一起了?我还以为你们要拉扯到毕业呢。”   安倾弈耳尖微红,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手指不自觉地绞着夏翊的袖口。   夏翊感受到他的紧张,握紧了他的手,抬眸淡淡地瞥了景在星一眼:“总比你强,暗恋三年才敢表白。”   景在星:“……”   他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夏翊!你居然揭我短?!”   夏翊挑眉:“实话实说而已。”   景在星噎住,转头就把脸埋进游意肩上,哼哼唧唧地撒娇:“老婆~他们都挤兑我。”   游意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脑袋,语气平静:“有时候也要想想自己的原因。”   景在星猛地抬头,一脸受伤:“老婆,你一点都不可爱了!”   游意淡定地推了推眼镜:“我本来就不可爱。”   安倾弈看着他们斗嘴,忍不住笑出声。   夏翊侧头看他,眼底也染上笑意,手指轻轻捏了捏他的掌心:“想玩什么?”   “摩天轮!”安倾弈眼睛亮晶晶的,“听说在最高点接吻的情侣会永远在一起。”   景在星立刻插嘴:“那是骗小孩的。”   安倾弈噘嘴:“那就玩别的吧……”   夏翊冷冷扫他一眼:“你闭嘴。”   游意拽了拽景在星的袖子:“走吧,你又骂不过他。”   景在星不情不愿地被拖走,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冲夏翊做鬼脸。   水上乐园的造浪池里,安倾弈整个人挂在夏翊身上,像只树袋熊一样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夏翊哥哥——”他拖长音调,浅色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边,“那个大喇叭我不敢玩……”   夏翊托着他的腰,防止他滑下去:“那去漂流河?”   “嗯!”安倾弈眼睛一亮,凑上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夏翊哥哥最好啦!”   夏翊眸色一暗,扣住他的后脑直接吻了上去。   水花溅起,周围游客的起哄声都被隔绝在外,安倾弈被亲得晕晕乎乎,直到夏翊放开他,才红着脸小声嘟囔:“这么多人看着呢……”   “让他们看。”夏翊捏了捏他的耳垂,“我的。”   安倾弈耳尖更红了,把脸埋在他肩窝里蹭了蹭。   不远处,几个女生激动地掏出手机:“啊啊啊!好般配的一对!”   “景在星,你给我下来。”   游意站在高台下,额头青筋直跳。   景在星正站在15米高的跳水台上,冲他嚣张地挥手:“游小意!看哥给你表演个后空翻!”   “你试试。”   话音刚落,景在星已经一个利落的起跳,在空中转体两周半,扑通一声扎进水里,溅起巨大的水花。   游意黑着脸走到池边,还没开口,景在星就从水里冒出来,一把将他拽了下去。   “景在星。”游意浑身湿透,眼镜都歪了,“我手机还在口袋里。”   景在星笑嘻嘻地摘掉他的眼镜,顺手揣进自己泳裤口袋:“没事,哥赔你。”   “……”游意深吸一口气,“你先把我眼镜还我。”   “不还。”景在星凑近,湿漉漉的额头抵着他的,“这样多好,你看不清就不会生气了。”   游意:……   他确实有点近视,但不至于瞎。   四人约在乐园餐厅碰头。   安倾弈正乖乖坐在夏翊身边,小口小口喝着他递过来的冰镇柠檬水。   景在星大咧咧地瘫在椅子上,游意正拿着纸巾给他擦头发。   “你们玩什么了?”景在星叼着吸管问。   “漂流河。”夏翊淡定地切着牛排,“还有人造沙滩。”   “我们玩了跳台!”景在星兴奋地比划,“游意差点吓哭。”   游意面无表情地把纸巾拍在他脸上:“是你非要玩。”   安倾弈好奇地凑过去:“多高啊?”   “15米!”景在星得意洋洋,“下次带你玩?”   夏翊一个眼刀甩过来:“不行。”   景在星撇嘴:“小气。”   夕阳下沉,夜幕席卷。   摩天轮缓缓上升,安倾弈趴在玻璃窗上,看着逐渐变小的地面,兴奋地转头:“夏翊哥哥,你看!好高啊!”   夏翊看着他灿烂的笑容,心跳漏了一拍。   他伸手将人拉进怀里,低声道:“嗯,很高。”   安倾弈靠在他胸前,仰头问:“你相信那个传说吗?”   “哪个?”   “就是在最高点接吻……”安倾弈的声音越来越小,脸颊泛红。   夏翊低头,鼻尖蹭了蹭他的:“不信。”   安倾弈一愣,有些失落:“哦……”   “但我愿意试试。”夏翊捧起他的脸,在摩天轮达到最高点时,轻轻吻住他的唇。   安倾弈睁大眼睛,随即闭上眼,回应这个温柔的吻。   远处,过山车呼啸而过,景在星的尖叫声隐约传来。   游意淡定地坐在他旁边,伸手推开快要打到他头的手臂。   日暮洒在四个人身上,温暖又明亮。   夜晚的烟花秀开始前,景在星神秘兮兮地把游意拉到一旁。   “干嘛?”游意警惕地看着他。   景在星从背后掏出一个防水袋,里面装着游意早上说想买却断货的限量版游戏机:“生日快乐。”   游意愣住:“……我生日是下个月。”   “提前送不行啊?”景在星挠挠头,“反正……给你了。”   游意低头看着礼物,突然笑了:“谢谢。”   另一边,安倾弈正被夏翊圈在怀里,仰头看着第一朵烟花炸开。   “夏翊哥哥。”他小声说,“我今天特别开心。”   夏翊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嗯,以后常来。”   四人在绚烂的烟花下,不约而同地握紧了身边人的手。   次日周末。   景在星和夏翊坐在咖啡厅的角落,窗外阳光正好,树影婆娑。   景在星翘着二郎腿,手里搅动着杯中的咖啡,一脸八卦地凑近夏翊。   “所以,你是怎么表白的?”景在星笑眯眯地问,“我小表弟是不是感动得当场扑进你怀里?”   夏翊握着咖啡杯的手指微微一顿,抬起眼看他,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茫然。   景在星的笑容僵在脸上:“……你不会没表白吧?”   夏翊抿了抿唇,摇头。   “我靠!”景在星猛地拍桌,引得周围几桌客人纷纷侧目,“夏翊,你还是人吗?我小表弟居然愿意无名无分地跟着你?”   夏翊眉头一皱,声音冷了下来:“才不是。”   他抬眼直视景在星,漆黑的瞳孔里翻涌着某种执拗的情绪:“他是我的,是我的男朋友。”   一字一顿,像是宣告主权。   景在星一怔,不知为何,他竟从夏翊的眼神里捕捉到一丝几近偏执的疯劲,仿佛谁敢质疑这一点,他就会让对方彻底消失。   但下一秒,夏翊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仿佛刚才那一瞬只是错觉。   景在星咽了咽口水,干笑两声:“行行行,你说是就是……”他顿了顿,还是忍不住提醒,“不过,我劝你最好补个表白仪式,这个真的很重要。”   夏翊没说话,目光却飘向窗外。   不远处,安倾弈和游意正朝咖啡厅走来。   安倾弈手里拎着两杯奶茶,浅色的长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白皙的脸颊因为炎热而微微泛红。   似乎是感应到了夏翊的视线,安倾弈突然抬头,目光穿过玻璃窗,精准地捕捉到了他。   下一秒,那双浅绿色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盛满了星星。   安倾弈兴奋地冲夏翊挥手,笑容灿烂得让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夏翊的心跳漏了一拍。   安倾弈推门而入,小跑着扑到夏翊身边:“夏翊哥哥!我给你买了奶茶,是你喜欢的口味!”   夏翊伸手接过来,顺势将人揽进怀里,指尖轻轻拨开他额前的碎发:“累不累?”   安倾弈摇头,眼睛弯成月牙:“不累!”   景在星在一旁看得牙酸,忍不住插嘴:“小表弟,你就这么喜欢他?连个正式表白都没有,就心甘情愿当他男朋友?”   安倾弈一愣,转头看向夏翊,眼神里带着疑惑:“……我们没表白吗?”   夏翊:……   景在星:……   游意默默扶额。   安倾弈眨了眨眼,突然笑了:“没关系,我知道夏翊哥哥喜欢是我就行。”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夏翊的心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   ——他的宝宝,怎么能这么好哄?   ——又怎么可以这么好哄?   夏翊收紧手臂,将安倾弈搂得更紧,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 第八十一章   夏翊最近睡眠严重不足。   白天,他依旧和往常一样,和安倾弈腻在一起——陪他复习,给他带早餐,甚至在他排练话剧时坐在台下当观众,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可一到晚上,夏翊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人陷入一种诡异的焦虑状态。   ——该怎么表白才好?   这个念头像魔咒一样缠着他,让他连觉都睡不好。   凌晨两点,夏翊的台灯还亮着。   他面前摊着三本从图书馆借来的书:《浪漫告白100种》《如何让TA心动》《恋爱心理学》。   手指在键盘上敲击,搜索记录里全是——   「学生党最心动的表白方式」   「校园告白创意」   「怎么表白不会吓到对方」   夏翊皱着眉头,一条一条地筛选,可越看越不满意。   ——蜡烛摆心形?   太俗。   ——广播站点歌?   太土。   ——写情书?   不够特别。   他烦躁地合上电脑,仰头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他的宝宝,值得最好的。   第二天,夏翊顶着黑眼圈去上课。   安倾弈歪头看他:“夏翊哥哥,你昨晚没睡好?”   夏翊嗯了一声,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在想事情。”   “什么事啊?”安倾弈好奇地凑近,浅绿色的眸子亮晶晶的。   夏翊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心跳骤然加速,耳根发烫:“……没什么。”   安倾弈撇撇嘴,也没多问,低头继续写作业。   夏翊悄悄从书包里摸出一张纸——这是他昨晚写的表白计划初稿。   方案一:在图书馆的书里夹情书,等宝宝自己发现。   画叉。   方案二:带他去游乐园,在摩天轮最高处告白。   去过了,画叉。   方案三:让全校广播站放他最喜欢的歌,然后……   太引人注目,画叉。   夏翊盯着这些方案,越看越不满意。   ——不够特别,不够浪漫,配不上他的宝宝。   他烦躁地把纸揉成一团,塞回书包。   夏翊的状态越来越差。   他失眠,焦躁,食欲不振,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连穿的衣服都显得空荡荡的。   安倾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以为是生了病,开始格外细心地照顾他。   “夏翊哥哥,喝点热水。”安倾弈捧着保温杯,小心翼翼地递到夏翊面前,浅绿色的眼睛里盛满了担忧,“你脸色好差。”   夏翊抬眸看他,喉咙发紧。   安倾弈今天穿了一件宽松的白色毛衣,外面套着校服外套。   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纤细的锁骨。   他的头发有些乱,像是刚睡醒的样子,脸颊还带着一点红晕,看起来柔软又温暖。   夏翊接过水杯,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安倾弈的手指,那一瞬间的触感让他心跳加速。   他猛地收回手,水杯差点打翻。   “小心!”安倾弈连忙扶住杯子,有些困惑地看着他,“夏翊哥哥,你最近到底怎么了?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夏翊闭了闭眼,强压下心底翻涌的欲望:“……没事,只是有点累。”   安倾弈不信,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是不是发烧了?”   他的掌心温热,贴在夏翊的皮肤上,像是一簇火苗,烧得夏翊浑身发烫。   夏翊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安倾弈轻轻嘶了一声。   “夏翊哥哥?”安倾弈有些不安地眨了眨眼。   夏翊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松开手,声音沙哑:“……抱歉。”   安倾弈摇摇头,反而更担心了:“你最近真的很不对劲。”他凑近一些,仰着脸看夏翊,“要不要我陪你休息一会儿?”   他的气息近在咫尺,带着淡淡的荔枝味,是刚才喝的果汁。   明明表白的事还没计划好,但安倾弈对他的诱惑越来越浓郁。   哪怕就站在那里,自己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夏翊的呼吸一滞,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 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像羽毛搔过我的神经末梢,带着甜腻的折磨。   当他俯身靠近时,衣领间漏出的锁骨阴影宛如深渊,引诱我坠落。   我能闻到他皮肤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混合着他躯体特有的热度,在鼻腔里酿成令人眩晕的酒。   他说话时嘴角扬起的小小弧度,他思考时无意识轻咬的笔帽,甚至他蜷在沙发角落时露出的那一截脚踝——全都化作细小的钩子,拉扯着我摇摇欲坠的理智。   想用掌心丈量他腰线的弧度,想用舌尖品尝他睫毛上凝结的湿气,想在他最放松的时刻突然侵入他的领域,看他惊慌失措时瞳孔骤然收缩的模样。   这种渴望在骨髓深处燃烧,连指节都因压抑而隐隐作痛。   当他无意间用膝盖蹭过我的腿侧,电流般的快感瞬间窜上脊椎,险些击溃我精心构筑的防线。   最致命的是他全然不知自己散发的诱惑,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盛满无辜,却让我的罪恶感与渴望同时疯长。   每一次心跳都在胸腔里撞击出回响:想要更多,想把他揉进血肉,想在他每一寸肌肤上都烙下属于我的印记。   这种近乎暴虐的占有欲让我自己都感到恐惧,可当他含着笑意望过来时,所有的道德约束都在那目光中分崩离析。   他想抱他,想亲他,想把他按在怀里狠狠地占有,想听他哭着喊自己的名字……   这些念头疯狂地在他脑海里盘旋,折磨得他几乎发疯。   “不用。”夏翊猛地站起身,声音冷硬,“我去洗个脸。”   他几乎是逃进了厕所,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泼在脸上,却浇不灭心底的火。   镜子里的他双眼发红,像是困兽,挣扎在理智与欲望的边缘。   门外,安倾弈并没有进来,只是站在门外问道:“夏翊哥哥,你还好吗?”   夏翊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没事。”   “那、那我先去给你打点粥,你一会儿出来喝。”安倾弈的声音软软的,带着关切,“别着凉了。”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夏翊终于脱力般靠在墙上。   ——完了。   他想。   ——他快要忍不住了。   安倾弈站在窗口,看着锅里的小米粥咕嘟咕嘟冒着泡,香气弥漫。   他一边刷饭卡,一边忧心忡忡地想着夏翊的反常。   “难道是学习太累了?”他小声嘀咕,“还是我哪里惹他生气了?”   正想着,身后突然贴上一具温热的身体。   夏翊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双手撑在台上,将他困在方寸之间。   “夏翊哥哥?”安倾弈吓了一跳,转头看他,“你怎么……”   话未说完,夏翊已经低头,鼻尖蹭过他的耳垂,声音低哑:“……别动。”   安倾弈僵住了。   夏翊的呼吸喷在他的颈侧,灼热又沉重。   他的手臂肌肉紧绷,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夏翊哥哥……”安倾弈小声唤他,心跳如擂,“你、你到底怎么了?”   夏翊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安倾弈。”   “嗯?”   “……离我远一点。”夏翊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安倾弈愣住了。   他转过身,仰头看着夏翊泛红的眼睛,突然明白了什么。   “夏翊哥哥,”他的嘴角拉平,但眼神却格外认真,“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夏翊的瞳孔骤缩。   安倾弈鼓起勇气,伸手拽住他的衣领,轻轻往下拉:“如果是的话……”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请告诉我……为什么……我做错什么了吗?”   最后的尾音消失在风中。   夏翊拉着他去了废弃教室,将门反锁。   安倾弈眼角泛红,有些不知所措:“怎么——”   夏翊终于崩溃了理智,狠狠吻住了他。   外面还有其他人的声音,忽远忽近,但已经没人去管它了。   ---------------------------------------- 第八十二章   废弃的教室里,夕阳透过脏污的玻璃窗斜斜地洒进来,将两张拼在一起的课桌镀上一层暧昧的橘红色。   夏翊将安倾弈抵在桌边,————他浅色的发丝间,另一只手扣住他的腰,吻得又深又重。   安倾弈的背脊紧贴着冰凉的桌面,双手无力地抵在夏翊胸前,指尖微微发抖。   他的呼吸被彻底掠夺,唇舌被反复纠缠,每一次试图退缩都会被夏翊更凶狠地追上来,像是要将他整个人吞吃入腹。   “唔……”   细微的呜咽从交缠的唇齿间溢出,安倾弈的眼尾泛起潮红,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   他推拒的手渐渐失了力气,最终只能攥紧夏翊的衣服前襟,任由对方攻城掠地。   直到嘴里尝到咸涩,夏翊才猛地清醒过来。   他稍稍退开,看到安倾弈紧闭的双眼下挂着晶莹的泪珠,正顺着泛红的脸颊无声地滚落。   浅色的长发凌乱地铺散在桌面上,几缕发丝黏在汗湿的额头和红肿的唇边,整个人像是被暴雨打湿的玫瑰,艳丽又脆弱。   “……宝宝?”夏翊的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拇指轻轻擦过他的眼角,“弄疼你了?”   安倾弈不说话,只是偏过头,抿着红肿的唇继续掉眼泪。   他的睫毛抖得厉害,鼻尖和脸颊都泛着情动的粉色,被咬破的唇瓣上还沾着一点血珠,在夕阳下显得格外——。   夏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仅剩的理智在摇摇欲坠。   他低头吻掉那些泪珠,从湿漉漉的眼睫到滚烫的脸颊,最后停在微微发抖的唇角:“乖,不哭了……”   安倾弈终于睁开眼,浅绿色的眸子浸在泪水里,像是蒙着雾气的湖泊。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被夏翊趁机再次吻住。   这次的吻温柔了许多,夏翊耐心地舔去他唇上的血珠,含住他柔软的唇瓣轻轻——,像是安抚一只受惊的猫。   安倾弈的眼泪慢慢止住了,只是呼吸还有些不稳,手指无意识地抓着夏翊的发尾。   “还好吗?”夏翊抵着他的额头问。   安倾弈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小声嘟囔:“……你太凶了。”   夏翊低笑,指尖划过他泛红的眼尾:“谁让你这么招我?”   窗外的夕阳渐渐西沉,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拉得很长,映在斑驳的墙面上,再也分不清彼此。   夏翊将安倾弈压在坚硬的课桌上,吻得又深又重,手掌顺着他的腰线——,固定住他防止挣扎。   安倾弈猛地绷紧了身子,手指攥住他的手腕:“不行……”   声音颤抖。   夏翊低头咬住他,呼吸灼热声音含糊不清:“嘘,乖宝宝。”   他稍微抬起头来,强势地紧抓住安倾弈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就一次,嗯?”   “坏蛋……”安倾弈的抗议最终变成稀碎的声音,睫毛很快湿成一簇簇,手指无助地抓住课桌的角。   声音渐渐归于平静。   安倾弈整个人都在发抖,眼尾绯红一片,连脖颈都泛着诱人的粉色。   夏翊喉结滚动了几下,凑过去想吻他,却被一巴掌捂住嘴。   “现在不许亲我……”安倾弈声音发颤,羞恼地瞪他,“————!”   夏翊眨眨眼,——————,随着弧度————。   “没有了。”他含糊道。   安倾弈瞳孔地震:“谁让你——的!”   “——。”夏翊很认真道。   “骗人!”安倾弈彻底炸毛,“明明就……就……”他说不下去,整个人红得像只煮熟的虾子,眼泪都要气出来了。   夏翊见势不妙,赶紧把人搂进怀里哄。   手指轻轻梳理他汗湿的长发:“我错了。”低头亲亲他发红的鼻尖,“宝宝是最好吃的。”   “你闭嘴!”安倾弈把脸埋进他胸口乱蹭,声音闷闷的。   夏翊低笑,掌心抚过他清瘦的脊背:“不闹你了,给你——。”   “……我自己来!”   “手还在抖呢。”夏翊握住他纤细的手腕,指腹摩挲着内侧泛红的皮肤,“我帮你。”   安倾弈瘪着嘴任由他摆布,像只委屈的猫。   夏翊给他——后,他突然小声嘟囔 :“下次不许这样了,还在学校呢……”   “哪样?”夏翊故意问,手指蹭过他锁骨上的吻痕,“这样?”——滑到腰窝,“还是这样?”   安倾弈气得咬他肩膀:“都不许!”   夏翊闷哼一声,反而把他搂得更紧:“可宝宝明明也很喜欢。”   “我没有!”   “那刚才谁搂着我不放?”   安倾弈语塞,耳尖红得滴血。   夏翊趁机亲了亲他的发顶,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乖,明天煮抹茶牛奶给你赔罪?”   “……要加蜂蜜。”   “好。”   “还要听我的话。”   “嗯。”   “以后……”安倾弈揪着他的衣领,声音越来越小,“不能随便——,要——。”   夏翊眸色一暗,扣住他的后脑深深吻住:“这个不行。”   “不是说听我的话吗!”   “抱歉,但不行。”   “……”   等腿不软了之后安倾弈转身走得很快,脚步有些不稳,但背影却挺得笔直,像是刻意维持着最后一丝倔强。   夏翊站在原地没动,目光沉沉地追随着那道身影,直到他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   “出来吧。”   夏翊的声音很低,在空荡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景在星从拐角处走出来,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吓人。   他几步上前,一把揪住夏翊的衣领,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人提起来:“你做了什么?”   夏翊任由他拽着,神色平静:“我欲望难捱。”   “他还小!”景在星咬牙,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怒意,“你他妈疯了?”   夏翊的视线依旧落在安倾弈离去的方向,眸色深沉:“我知道,我没有越线。”   景在星盯着他看了许久,才缓缓松开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怒火:“我相信你不会,但你就不能忍住吗?这还是在学校里。”他顿了顿,语气复杂,“估计小表弟这次很难哄了。”   夏翊点头,唇角扯出一丝苦笑。   他刚才已经哄过一次了,可安倾弈连看都不愿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他的存在对我来说就是极大的诱惑。”夏翊低声道,声音沙哑,“哪怕就只是站在那里,都会让我的理智崩塌。”他看向景在星,“你懂这种感觉吗?”   景在星喉结滚了滚,没说话。   他当然懂。   当初刚和游意在一起时,他满脑子除了那档事完全容不下别的。   那时候游意的一举一动都能让他失控——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一次无意的触碰,甚至只是安静地坐在他身边看书,都能让他血液沸腾。   所以在得到允许之后的那一个星期,他每晚都把游意翻来覆去地折腾,像是疯了一样,怎么都要不够。   那种近乎病态的渴望,他比谁都清楚。   景在星沉默了很久,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你打算怎么办?”   夏翊垂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里还残留着安倾弈攥过的褶皱。   “我对安倾弈有瘾。”他轻声道,像是在陈述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一旦沾染,就戒不掉。   ——也不想戒。   后半句他没说出口,但景在星听懂了。   走廊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远处传来学生嬉笑打闹的声音,青春洋溢,无忧无虑。   而他们站在阴影处,一个为欲所困,一个无可奈何。   “别伤害他。”景在星最终只说了这一句,转身离开。   夏翊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掌心。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安倾弈发丝的触感,柔软得像羽毛,却在他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一片暗沉。   ——既然戒不掉,那就沉沦到底。   安倾弈也不可能逃的掉。   ---------------------------------------- 第八十三章   走廊尽头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将夏翊的身影拉得很长。   他站在原地没动,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方才触碰过安倾弈的指节,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少年肌肤的温度。   景在星已经离开,空荡的走廊里只剩他一人。   夏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忽然想起安倾弈转身时通红的耳尖,还有那双浅绿色眼睛里闪烁的水光——像是被欺负狠了的小动物,明明委屈得要命,却还要强装镇定。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攥了一下。   夏翊闭了闭眼,喉结滚动。   他当然知道安倾弈还小,知道这里是学校,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越界。   可当那个少年站在他面前,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时,所有的理智都在一瞬间土崩瓦解。   “我对安倾弈有瘾。”   这句话半点不假。   从第一次在遇见安倾弈开始,夏翊就知道自己完了。   少年微微仰起的脖颈,思考时无意识咬住的下唇,甚至是生气时皱起的鼻尖——所有细微的表情和动作都像是最致命的毒药,让他欲罢不能。   夏翊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   屏幕还停留在和安倾弈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消息是对方发来的一个小猫表情包,气鼓鼓的样子像极了本人。   他犹豫片刻,还是点开了输入框。   「宝宝,晚上一起走?」   消息发出去后,夏翊盯着屏幕看了许久,直到手机自动锁屏。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复。   夏翊苦笑一声,将手机塞回口袋。   他知道这次把人惹毛了,恐怕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哄好的。   但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   放学铃响起时,夏翊已经在校门口等了半个小时。   学生们鱼贯而出,三三两两地结伴离开。   夏翊靠在车边,目光始终盯着校门的方向,直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安倾弈背着书包走出来,浅色的头发在夕阳下泛着柔软的光。   他似乎没注意到夏翊,正低着头和身边的同学说话,嘴角挂着浅浅的笑。   夏翊眯了眯眼,直起身子。   “安倾弈。”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不远处的少年猛地僵住。   安倾弈转过头,在看到夏翊的瞬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抿了抿唇,拉着同学就要往反方向走。   夏翊快步上前,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不要躲我。”   “松开我。”安倾弈挣扎了一下,没挣脱,耳尖却悄悄红了。   旁边的同学见状,识趣地溜走了。   夏翊顺势将人往怀里带了带,低头凑到他耳边:“生气可以,但不准躲我。”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耳廓,安倾弈浑身一颤,声音都软了几分:“你、你先松开……”   “不松。”夏翊得寸进尺地将下巴搁在他肩上,“除非你答应不躲我。”   “……”   “那就在这儿抱着。”   安倾弈气得瞪他,浅绿色的眼睛里像是盛着一汪清泉,波光粼粼的,漂亮得让人心痒。   夏翊喉结滚动,忽然觉得口干舌燥。   “宝宝……”他声音沙哑,“别这么看我。”   安倾弈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整张脸瞬间涨得通红:“夏翊!你、你不要脸!”   夏翊低笑,趁他不备,低头在那张喋喋不休的嘴上亲了一下:“嗯,我不要脸。”   安倾弈彻底说不出话了。   然后夏翊就在他沉默中把人送回了家,还趁其不备偷了个告别吻。   安倾弈:……   ——   自打夏翊那次逾矩之后,安倾弈已经整整三天没理他了。   微信不回,电话不接,连在学校里远远看见都要绕道走。   夏翊站在走廊尽头,看着安倾弈头也不回地钻进教室,心里一阵发苦。   他不是不想哄,而是——   “你到底在搞什么?”景在星把一沓资料拍在夏翊桌上,“小表弟这几天蔫得像棵小白菜,游意都看不下去了。”   夏翊揉了揉太阳穴:“我在准备表白。”   “……哈?”   “之前太急了。”夏翊翻开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流程和细节,“这次想正式一点。”   景在星盯着那本堪比商业企划的表白方案,一时无语:“所以你宁可让他难过,也要憋这个大招?”   夏翊指尖一顿,声音低了几分:“……我怕哄好了,就准备不了了。”   因为到时候他肯定一心只想粘着人。   另一边,安倾弈趴在课桌上,把脸埋进臂弯里。   “还在生气?”同桌戳了戳他的肩膀,“夏学长刚才又在你窗户附近转悠了。”   安倾弈闷闷地嗯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角。   他不是不想理夏翊,只是那天的事太突然,他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来。   又一节同时上的体育课。   景在星找到了坐在边缘角落的安倾弈。   “和表哥聊聊?”   安倾弈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应该是夏翊哥哥让他来的……吧?   景在星在他旁边坐下,叹了口气开始直切要点:“夏翊这几天快疯了。”   安倾弈低着头,指尖绕着腿弯打转:“……他明明都没来找我,也没有和我说话。”   “他在准备一些东西。”景在星斟酌着用词,“很重要的东西。”   “他都没有告诉我……”安倾弈更失落了。   “……”   景在星抓了抓头,转移话题:“或许可以和你说说别的。”   随着景在星的讲述,安倾弈渐渐睁大了眼睛——   原来在他们在一起前还有这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夏翊记得他随口提过的每一件小事;原来那些"恰好"出现在他桌上的热牛奶和创可贴都不是巧合;原来在确定他的心意之前一直在克制……   哼,那也不是他在学校里为所欲为的借口。   “所以夏翊真的很喜欢你。”景在星说得口干舌燥,抓起手边的矿泉水灌了一大口。   安倾弈把脸埋进膝盖,声音闷闷的:“那他为什么不来找我?”   景在星差点被水呛到。   孩子这也太执拗了。   这要他怎么说?   说你家那位正在策划一场堪比世纪婚礼的表白仪式?   说了怕是今晚就要被夏翊沉进学校的人工湖。   “不是不喜欢你了。”景在星硬着头皮圆场,“是在准备……赔罪的礼物,哄人也得认真哄吧。”   安倾弈倏地抬头,浅绿色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   “真的。”景在星昧着良心点头,心想自己只能帮到这了。   当晚,安倾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是夏翊发来的第17条未读消息。   他鼓起勇气点开,最新一条写着:   「宝宝,明天周六你有没有时间?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出去?」   安倾弈把脸埋进枕头里,耳朵红得滴血。   手指悬在键盘上好久,才慢吞吞回了个「嗯。」   几乎是一瞬间,对话框上方就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随后跳出一条:   「晚安,明天见。」   安倾弈抱着手机滚进被子里,心跳声大得吓人。   窗外,一轮新月悄悄爬上枝头。   惊喜已经准备就绪了!   ---------------------------------------- 第八十四章   周末的清晨,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卧室,安倾弈蜷在夏翊怀里睡得正香。   夏翊轻轻拨开他额前的碎发,低头在他眉心落下一个吻。   “宝宝,起床了。”   夏翊天还没亮就过来了,舍不得吵醒安倾弈,就给景在星打电话,把人硬生生打醒了后顺利进到了安倾弈的房间。   当然两个人压着声音骂了几个回合。   景在星惨败。   但进到房间后还是把他的宝贝吵醒了,结果被拉着睡了回笼觉。   安倾弈迷迷糊糊地往被子里缩:“再睡五分钟……”   夏翊低笑,直接把人从被窝里捞出来:“宝宝,今天有安排。”   夏翊带安倾弈去了城郊的一家私人庄园。   庄园里种满了冬紫罗和风铃草。   微风拂过,各色的小花轻轻摇曳,像是落了一地的彩色星星。   “夏翊哥哥,这是……?”安倾弈惊讶地转头看他。   夏翊牵着他的手走到花园中央的白色凉亭下,神情难得有些郑重:“之前的事,是我太过急躁了,对不起宝宝。”   安倾弈眨了眨眼,还没反应过来,夏翊已经拿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   盒子里是一枚胸针——银质的铃兰花造型,花蕊处嵌着一颗小小的钻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景在星设计的,”夏翊低声解释,“他说你会喜欢。”   安倾弈的眼眶瞬间红了。   他当然知道这枚胸针的意义——铃兰是他母亲最爱的花,而钻石的位置,恰好是花心。   “原谅我了?”夏翊轻声问。   安倾弈扑上去抱住他,把脸埋在他肩窝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安倾弈不懂花不懂花语,所以他不知道冬紫罗和风铃草代表什么。   冬紫罗:花语是‘占有欲’,因其叶片遮挡阳光抑制其他植物生长,象征排他性。   风铃草:花语为‘嫉妒’,代表强烈的独占欲,收到此花可能暗示对方希望独占感情。   而这是夏翊的意思。   约会安排得很满。   他们去了安倾弈一直想尝试的陶艺工作室。   夏翊的手掌覆在安倾弈的手背上,指导他拉胚。   陶土在转盘上缓缓成型,安倾弈笑得眼睛弯弯:“夏翊哥哥,我们做个花瓶吧!”   结果成品歪歪扭扭,勉强能看出是个容器。   “……还是当笔筒吧。”安倾弈红着脸说。   夏翊却认真地把它包好:“带回家,插花用。”   吃饭的时候,夏翊带他去了一家隐藏在小巷里的私房菜馆。   老板是位和蔼的老爷爷,做的红烧肉入口即化。安倾弈吃得脸颊鼓鼓,像只餍足的仓鼠。   “慢点,”夏翊用拇指擦掉他嘴角的酱汁,“没人跟你抢。”   他们还去了海洋馆。   安倾弈趴在玻璃隧道上,看着魔鬼鱼从头顶滑过,兴奋地拽夏翊的袖子:“夏翊哥哥!它好像在笑!”   夏翊没看鱼,目光始终落在安倾弈脸上:“嗯,很可爱。”   夏翊带着安倾弈去了市中心新开的意式冰淇淋店。   安倾弈弯着腰在冰柜前纠结了半天,最后选了草莓和抹茶双拼。   他舔了一口粉色的草莓球,眼睛瞬间亮起来,嘴角沾了一点奶油。   “夏翊哥哥,你尝尝——”他下意识把冰淇淋递过去,却在看到夏翊深邃的眼神时突然意识到这是自己吃过的勺子,耳尖唰地红了。   夏翊低笑,就着他的手含住勺尖,舌尖缓慢地舔过残留的冰淇淋。   他的目光始终锁着安倾弈,看着对方从脸颊一路红到脖颈。   “很甜。”夏翊意有所指。   安倾弈差点把冰淇淋扣在自己身上。   电影院。   恐怖片演到最吓人的片段时,安倾弈整个人缩进夏翊怀里,手指死死攥着他的衣服。   夏翊顺势搂住他的腰,掌心隔着薄薄的衣料摩挲。   “怕就闭眼。”他在安倾弈耳边低语,呼吸烫得惊人。   安倾弈摇头,倔强地盯着屏幕,却在鬼跳出来的瞬间转身把脸埋进夏翊肩窝。   夏翊闷笑,趁机吻了吻他发烫的耳垂。   后排突然传来一声的吐槽:“这到底是恐怖电影还是爱情片?一会都不用吃饭了。”   夏翊揽着安倾弈,嘴角上扬。   安倾弈则乖乖坐在位置上不动了,也不怕了。   摩天轮车厢里,安倾弈趴在玻璃上看逐渐变小的城市灯火。   夏翊从背后环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   “听说在最高点接吻的情侣会永远在一起。”安倾弈小声说。   “你上次就说过了。”夏翊扳过他的脸,在摩天轮即将到达顶点的瞬间吻上去。   安倾弈的睫毛剧烈颤抖,却乖乖仰头承受这个吻。   但不妨碍他们再亲一次。   舱体轻微摇晃,夕阳透过玻璃将两人交叠的身影镀上金边。   分开时,夏翊用拇指擦过安倾弈湿润的唇角:“如你所愿,现在你永远是我的了。”   从游乐园出来后。   突如其来的暴雨让两人躲进街角书店。   安倾弈的发梢滴着水,夏翊用纸巾轻轻帮他擦拭。   “夏翊哥哥。”安倾弈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角,“你看。”   夏翊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橱窗外,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将霓虹灯光折射成斑斓的色块,而他们的倒影就浮在这片朦胧的光晕里,像一幅被晕染的水彩画。   夏翊突然将人抵在书架前,在雨声的掩护下咬住他的唇。   安倾弈揪着他的衣领喘息时,听见夏翊哑声说:“这样就算被拍到,也看不清是谁。”   所以不用怕,大胆一点。   最后,夏翊带安倾弈上了山顶。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安倾弈好奇地问。   夏翊没回答,只是牵着他走到一片空地。   那里摆着一张铺着白色桌布的餐桌,周围点缀着星星灯。   简易版烛光晚餐后,夏翊突然站起身:“闭上眼睛。”   安倾弈乖乖照做。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随后是夏翊的声音:“可以睁眼了。"   安倾弈睁开眼,瞬间屏住了呼吸——   整片草地不知何时亮起了数以千计的萤火虫,像坠落的星辰般在他们周围飞舞。   而夏翊单膝跪地,手里捧着一枚戒指。   “宝宝……安倾弈。”他的声音有些哑,“你愿意……”   “我愿意!”安倾弈没等他说完就扑了上去,差点把夏翊撞倒。   夏翊接住他,低笑:“我还没有问完。”   “不管问什么我都愿意!”安倾弈搂着他的脖子,眼睛亮得惊人。   夏翊温柔地将戒指戴在他手上,然后吻住了他。   萤火虫在他们身边飞舞,星光洒落,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这一刻祝福。   回家路上,安倾弈玩累了,趴在夏翊背上昏昏欲睡。   夏翊托着他的腿弯,突然感觉颈侧一热——   安倾弈迷迷糊糊亲了他一口,软绵绵道:“最喜欢夏翊哥哥了……”   夏翊脚步一顿,转头看见某人已经闭眼装睡,睫毛却抖得厉害。   他收紧手臂,将背上的珍宝往上掂了掂。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缠绕在一起的藤蔓,再难分离。   ---------------------------------------- 第八十五章   六月的阳光透过梧桐树叶的间隙洒落,安倾弈站在校园的林荫道上,身上穿着熨烫整齐的校服,浅色的长发扎成低马尾,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他正和几个同学围在一起聊天,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唉,夏学长今天来吗?”一个女生好奇地问道,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芒。   安倾弈抿唇笑了笑,点点头:“来,校长邀请他来演讲了。”   “真好啊,”另一个男生感叹道,“听说夏学长和景学长合伙开的那家公司,才一年就上市了,前途不可限量啊。”   安倾弈没接话,但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心里像是被蜜糖浸泡过,甜滋滋的。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带着善意。   “确实厉害,”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突然插话,语气里带着刻意的羡慕,“不过,安倾弈,你和夏学长在一起,压力应该挺大的吧?毕竟他那么优秀,身边肯定不缺追求者……”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其他同学面面相觑,谁都能听出这话里的阴阳怪气。   安倾弈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他抬眸看向那人,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谢谢关心,不过——”   他顿了顿,声音轻而清晰:“比起操心别人的感情,不如先想想怎么提升自己那可怜的情商?”   眼镜男一愣,显然没料到安倾弈会这么直接地怼回来,脸色顿时涨红:“你…… ”   “真是蠢到不知所谓,”一道慵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能活到这么大也是奇迹。”   众人回头,只见景在星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他伸手搭在安倾弈肩上,唇角挂着玩味的笑,眼神却冷得像冰:“再怎么样,我小表弟也是你惹不起的存在,你哪来的脸跟他这么说话?嘴不想要还是觉得前途无所谓?”   眼镜男被怼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景在星和夏翊的公司虽然刚起步,但背后的人脉和资源早已不是普通学生能想象的,他确实惹不起。   就在这时,游意也走了过来。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整个人清爽又干练。   他递给安倾弈一个精致的礼盒,温和地笑道:“毕业快乐。”   安倾弈接过礼物,乖巧地道谢:“谢谢游意哥。”   说完,他的目光就开始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   景在星见状,抬手给了他一个脑瓜崩,力道很轻:“别瞅了,脖子都要扭断了,夏翊在后台不过来。”   安倾弈捂着额头哦了一声,耳尖微微发红,跟着他们一起走向礼堂。   毕业典礼正式开始。   校长和学生会主席先后发言,随后,主持人宣布:“下面有请我校优秀毕业生代表,夏翊学长为我们致辞。”   掌声雷动中,夏翊走上了讲台。   他穿着休闲西装,没有打领带,整个人看起来既正式又不失随意。   阳光透过礼堂的玻璃窗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   “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大家好。”   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回荡在礼堂里。   按照校长的要求,他的演讲内容中规中矩,无非是鼓励大家努力奋斗,踏入社会后如何面对挑战。   但当他谈到自己的创业经历时,语气里多了几分真实的情感:   “很多人问我成功的秘诀是什么,”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其实没什么秘诀,只是不想辜负某些人的期待罢了。”   台下的学生听得认真,不少人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演讲结束后,进入提问环节。   “学长,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一个大胆的新生站起来问道。   礼堂里顿时响起一阵起哄声。   夏翊神色不变,淡淡道:“安倾弈那样的。”   “哇——”全场沸腾。   安倾弈坐在台下,脸瞬间红透,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膝盖里。   这时,一个男生站了起来,语气有些挑衅:“学长,你真的认为你刚才说的那些一定是对的吗?你的努力也是如此?”   夏翊淡淡一笑:“当然——不是。”   全场安静下来。   “演讲稿是你们校长拿过来给我的,我只是稍微改了一下,”他坦然道,“对我来说,那些话并不完全正确。”   “那正确的呢?”男生追问。   夏翊的目光精准地落在安倾弈身上,丝毫不掩饰眼中的爱意:“有一个娇气的爱人就可以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遍整个礼堂:“这样的话,做什么都只想做到最好,这样才能给他一切最好的。”   “啊啊啊——!”尖叫声几乎掀翻屋顶。   安倾弈捂住发烫的脸,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膛。   夏翊看着他,眼底满是温柔:“那么,我的宝宝同学,你有没有什么想要提问的?”   安倾弈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微微一笑:“有哇。”   他顿了顿,在众人的注视下,一字一句地问道:“我想问问夏学长,愿不愿意和你的宝宝同学私奔?”   全场寂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夏翊什么也没说,直接放下话筒,穿过人群走向他。   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对方。   夏翊走到安倾弈面前,伸手将他打横抱起,在所有人的尖叫声中,大步走出了礼堂。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交叠在一起。   他们迎着风,迎着喧嚣 ,迎着未来——   私奔而去。   暑假。   十八岁的少年穿着宽松的体恤衫,浅色的长发扎成丸子,窝在夏翊办公室的沙发里打游戏。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给他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像是误入凡尘的精灵。   “翊翊——”他拖长音调喊,“我想喝奶茶。”   夏翊头也不抬地签完最后一份文件,拿起手机:“加双倍芋圆?”   “yes!”   助理早已见怪不怪,熟练地记下老板的奶茶订单。   这半年来,全公司上下都知道——夏总有个娇气又漂亮的小爱人,宠得跟眼珠子似的。   商业酒会上,夏翊端着香槟与人交谈。   安倾弈跟在他身边,手里捧着一杯果汁,时不时凑过去咬耳朵。   “翊翊,那个蛋糕好吃。”他拽拽夏翊的袖子,眼睛亮晶晶的。   夏翊立刻停下谈话说了句‘稍等’,转身去给他拿。   合作商看得咂舌:“夏总对爱人真是体贴。”   夏翊笑了笑,把蛋糕递给安倾弈,顺手捏了捏他的手心:“习惯了。”   安倾弈仰头冲他笑,浅绿色的眸子在灯光下像宝石一样璀璨。   夏翊没忍住,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   众人:“……”   这狗粮真是吃得猝不及防。   一次私人饭局,气氛轻松。   安倾弈最近迷上了纹身贴,但夏翊不让他往自己身上贴,于是他盯上了夏翊的手臂。   趁夏翊与人聊天,他偷偷掏出纹身贴,挽起夏翊的衬衫袖子,把贴纸按在他小臂上。   夏翊回头看他,勾了下嘴角,作势要收回手臂。   “别动。”他小声说,用纸巾沾了水,一点一点浸湿贴纸。   夏翊挑眉看他,安倾弈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理直气壮:“就贴一个嘛。”   夏翊失笑,用另一只手捏了捏他的脸,又亲了他一口,才继续与人交谈。   众人看得直乐,有人打趣:“夏总这是养了只小祖宗啊。”   夏翊勾唇:“嗯,我惯的。”   就在这时,一个想搭关系的老总带着个妩媚的男生走过来,直接无视了安倾弈,对着夏翊谄媚道:“夏总,这是我家侄子,一直很仰慕您……”   男生穿着紧身衬衫,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夏翊,手还不老实地往他肩上搭。   饭局瞬间安静。   安倾弈眯起眼,手里的叉子"啪"地戳进蛋糕里。   夏翊面无表情地避开男生的手,声音冷得像冰:“叶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总干笑:“年轻人交个朋友嘛……”   “交朋友?”夏翊冷笑,一把将安倾弈搂进怀里,“当着我爱人的面,给我塞人?”   安倾弈顺势靠在夏翊肩上,冲男生甜甜一笑:“不好意思哦,我家夏翊有主了哦。”   男生脸色煞白,老总更是冷汗直冒。   夏翊懒得废话,直接牵着安倾弈起身:“各位玩好,夏某就先告辞了。”   走出包厢前,安倾弈回头,冲众人眨眨眼:“对了,我家夏翊手臂上的纹身好看吗?不行我就换一个。”   众人:“……”   这哪是小祖宗,分明是只小狐狸。   接下来一个星期夏翊都带着一手臂,每天不重样的纹身去上班,衬衫袖子就没挽下来过。   不过唯一不同的就是脖子上会时不时的有一枚新鲜又圆润的还带着些许牙印的红痕。   后来,商圈里流传着一句话——   想和夏翊谈合作,先得讨他爱人的欢心,这样百分百能成。   而安倾弈,依旧每天窝在夏翊办公室打游戏,喝奶茶,贴纹身贴。   夏翊纵容地看着他,配合着把袖子挽起来,只不过嘛——   当然得讨些奖励啦。   办公室的门上的请勿打扰挂了很久才撤下。   而休息室已经一片狼藉。   安倾弈睡得安稳,夏翊从浴室出来亲了亲他的额头。   穿上衣服将身上的痕迹全部遮盖,伸手扶了扶不适的腰,继续出去工作着。   ---------------------------------------- 第八十六章   包厢里灯火通明,香槟塔折射着水晶吊灯的光,在墙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安倾弈盘腿坐在柔软的沙发垫上,浅色的长发松松地扎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衬得他肤白如雪。   “我昨晚做的梦就是这样了。”他抿了一口果汁,睫毛微微垂下,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软。   事情的经过是——   酒瓶在玻璃转盘上咕噜噜地转动,最终瓶口对准了安倾弈。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单萧喆懒洋洋地靠在温素淼肩上,手指把玩着恋人衬衫的纽扣。   “真心话。”安倾弈毫不犹豫。   景在星晃了晃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摇曳:“最近做的什么梦?说来听听。”   安倾弈耳尖微红,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梦到……上学时候的事。”他顿了顿,“梦到和夏翊puppy love。”   “哟——”景在星拖长音调,笑得促狭,“这是弥补遗憾啊?想和爷一起puppy love?”   安倾弈抓起一颗葡萄砸过去:“不关你的事。”   葡萄精准命中景在星额头,汁水溅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单萧喆笑出声,温素淼则无奈地抽出纸巾递给景在星。   “很好的梦。”温素淼温和地说,眼神闪烁着明亮。   安倾弈轻哼一声:“就是。”   酒过三巡,场面逐渐失控。   夏翊和游意因临时会议耽搁,迟迟未到。   包厢里的其他人见势,纷纷凑上来搭话——   “安老师,最近有部戏想请您看看……”   “安影帝,这是我们品牌的新款腕表,特别衬您的气质……”   “安前辈,能合个影吗?我妹妹特别喜欢你……”   景在星已经醉了,整个人歪在沙发里,战斗力直线下降。   温素淼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下意识看向单萧喆,眼神无声地求助。   单萧喆轻笑,捏了捏他的指尖,俯身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等着。”   他站起身,188的身高在人群中极具压迫感。   黑色衬衫包裹着结实的肌肉,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眉眼中的桀骜和凌厉的下颌线让他看起来凶悍又不好惹。   单萧喆什么也没说,只是走到安倾弈身边,抱臂往那一站。   人群瞬间安静了。   安倾弈悄悄松了口气,冲单萧喆眨眨眼表示感谢。   游戏继续。   酒瓶再次转动,这次对准了温素淼。   “大冒险。”他眨了眨眼有些意外,声音温和。   景在星醉醺醺地举手:“亲、亲单萧喆一下!要法式的!”   单萧喆挑眉,看向温素淼。   后者耳根微红,但还是凑过去,在他唇上轻轻一碰。   “这算什么法式!”景在星不满,“重来!”   单萧喆扣住温素淼的后脑,直接加深了这个吻。   分开时,温素淼喘着气,嘴唇泛着水光。   “满意了?”单萧喆斜睨景在星,表情餍足。   景在星竖起大拇指:“牛逼!”   下一轮,酒瓶指向单萧喆。   “真心话。”他搂着温素淼的腰,懒洋洋地说。   安倾弈坏笑:“第一次接吻是在哪里?”   单萧喆面不改色:“我家浴室。”   温素淼猛地呛到,单萧喆熟练地拍他的背。   景在星吹了声口哨:“玩得挺花啊!”   再下一轮,景在星中招。   “大冒险!”他豪迈地一拍桌子,“尽管来!”   安倾弈笑眯眯地递过手机:“给通讯录第三个人打电话,说'我想你了'。”   景在星掏出手机,翻开通讯录——第三个人赫然写着"老狐狸"。   他脸色一变,但众目睽睽之下只能硬着头皮拨通。   “喂?”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磁性的男声。   景在星闭了闭眼:“我、我想你了……”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你被绑架了?”   “没有!”   “定位发我,我让意哥接你回家。”   “不用你——”   电话已经挂了。   景在星瘫在沙发上:“完了……”   安倾弈一脸好奇:“谁呀?”   景在星又灌了一杯酒:“我同母异父的弟弟。”   “你们有联系?”安倾弈愣住了。   景在星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游戏继续着。   当夏翊和游意推开包厢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景在星抱着酒瓶哼哼唧唧,安倾弈则歪在温素淼肩上,脸颊酡红,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蛋糕。   “崽崽。”夏翊大步走过去,将人捞进怀里。   安倾弈抬头,眼睛亮晶晶的:“翊翊!”他伸手去摸夏翊的脸,“你长得真好看……”   游意看着已经有些糊涂了的某人,沉默了一瞬:“喝了多少?”   温素淼认真数着:“安安喝了三杯果汁……掺了一点香槟。”   单萧喆补充:“酒量差还贪杯。”   温素淼又去数景在星的:“安安爸爸喝点杂,一瓶伏特加和几杯长岛冰茶。”   夏翊打横抱起安倾弈:“我们先回去了。”   游意点头,伸手去扶景在星然后就被缠住动不了了。   安倾弈搂着他的脖子,突然凑到他耳边小声说:“翊翊,我梦见和你puppy love了……”   夏翊脚步一顿,低头看他:“现在这样也不错。”   说完,在众目睽睽之下亲了他一口。   包厢里顿时响起一片起哄声。   安倾弈醉醺醺的笑着,看着很乖。   夏翊没忍住又亲了一口才抱着人出去。   夏翊将安倾弈抱出来后,怀里的人已经醉得晕晕乎乎。   他酒量不好,偏偏又贪杯,几杯果酒下肚,整个人就软得像一滩水,脸颊泛着粉,睫毛湿漉漉的,连呼吸都带着甜腻的酒香。   “翊翊……”安倾弈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又软又黏,“不想坐车……”   夏翊低头看他:“那怎么回去?”   “散步……”安倾弈仰起脸,浅绿色的眸子在夜色中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星,“你牵着我走……好不好?”   夏翊根本拒绝不了。   他转身关上车门,对司机打了个手势,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安倾弈放到地上。   安倾弈脚刚沾地就晃了一下,夏翊连忙揽住他的腰,另一只手紧紧握住他的手指:“慢点。”   安倾弈却突然挣了挣:“不要牵手了……”   “嗯?”   “我要自己走……”他嘟囔着,试图把手抽回来。   夏翊皱眉:“不行,你会摔。”   安倾弈眨了眨眼,突然整个人贴上来,额头抵在夏翊肩膀上蹭啊蹭:“翊翊……哥哥……”声音软得能滴出水来,“就一下下嘛……”   夏翊:“……”   三秒后,夏翊败下阵来,松开了手。   安倾弈得到自由,立刻摇摇晃晃地往前走。   夜风拂过他的长发,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翊翊!”他突然转身,倒退着走,朝夏翊张开双臂,“接住我!”   夏翊心头一跳,快步上前,却见安倾弈已经自己蹦蹦跳跳地转了回去,一边走一边哼着不成调的歌。   “小心台阶。”夏翊提醒。   安倾弈哦了一声,蹲下来认真数了数面前的台阶:“一、二、三……”数到第五级时,他突然抬头,眼睛亮亮的,“翊翊,台阶是甜的!”   夏翊:“……?”   安倾弈已经俯身,在台阶上亲了一口,然后皱起脸:“骗人,明明是硬的……”   夏翊忍俊不禁,上前把他拉起来,拍了拍他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从车里拿出消毒的湿纸巾给他擦嘴:“笨蛋。”   安倾弈不服气,指着路边的树:“它刚才骂我!”   “它骂你什么?”   “它说……”安倾弈凑到夏翊耳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说翊翊是全世界最好看的人!”   夏翊逗他:“这不是实话?”   安倾弈瞪大眼睛,突然扑上来掐他的脸:“不许比我好看!”   夏翊笑着任他闹,等他闹够了才握住他的手:“还走不走?”   “走!”安倾弈雄赳赳气昂昂地迈步,结果被自己的脚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夏翊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无奈道:“还是我抱你吧。”   “不要!”安倾弈推开他,摇摇晃晃地站稳,“我、我能走直线!”   说着,他当真沿着人行道上的地砖缝,一步一步地走,还张开双臂保持平衡,像个走钢丝的小孩子。   夏翊跟在他身后,始终保持三步的距离,目光一刻也没从他身上移开。   夜风很轻,星光很亮。   安倾弈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来,仰头看向夜空:“翊翊,星星在跳舞……”   夏翊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是普通的星空,可落在醉鬼眼里,却成了奇幻的景象。   但那又如何。   “嗯,在为你跳舞。”他柔声附和。   安倾弈开心地转了个圈,长发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他转得太急,差点又摔倒,夏翊连忙上前,却见他已经自己站稳,还得意地冲他笑:“我厉害吧?”   夏翊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整颗心软得一塌糊涂:“厉害。”   走累了,安倾弈蹲在路边不肯动了,但又不要坐车。   夏翊在他面前蹲下,背对着他:“上来。”   安倾弈欢呼一声,扑到他背上,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脖子。   夏翊稳稳地托住他的腿,站起身。   “翊翊……”安倾弈把脸贴在他颈窝,声音渐渐低下去,“我好喜欢你啊……”   夏翊侧头,亲了亲他的发顶:“我知道。”   “那你……”安倾弈的声音越来越小,“喜欢我吗……”   “喜欢。”夏翊回答得毫不犹豫,“比星星还喜欢。”   背上的人已经没了动静,呼吸均匀绵长,显然是睡着了。   夏翊轻轻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睡得更舒服些。   司机缓缓将车停在他们身旁,夏翊摇摇头,示意他继续跟着。   月色如水,夏翊背着安倾弈,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他们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很长,很长。   ---------------------------------------- 第八十七章   游意生了一副极具欺骗性的皮囊。   他肤色冷白,眉眼如画,鼻梁高挺却不过分凌厉,唇形薄而优美,下颌线条流畅得像工笔画勾勒出来的。   最惹眼的是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通透的浅褐色,像是上好的蜜糖,温润又清透。   他习惯穿剪裁考究的衬衫,袖口永远整齐地扣到腕骨,领带系得一丝不苟。   往那儿一站,活脱脱一个从江南水墨画里走出来的贵公子,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书卷气。   ——直到他开口。   “这份企划是谁做的?”   会议室里,游意指尖点着文件,声音不轻不重,却让所有人后背一凉。   新来的项目经理硬着头皮举手:“是我……”   游意抬眸,琥珀色的眼睛冷得像冰:“数据错了三处,预算漏了一项,风险评估完全没做。”他合上文件,“重做,明天早上我要看到正确的版本。”   那人脸色煞白:“可明天是周——”   “周末?”游意淡淡的看着他,“你交这种东西上来,还想过周末?”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游意的记仇是刻在骨子里的。   去年有个合作方在酒桌上借着醉意摸了他的手,第二天对方公司的核心项目就遭到了税务局的突击检查。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景在星清楚——游意手里有一本"账册",上面记满了各路人士的软肋和把柄。   “以德报怨?”游意曾经对景在星说,“那是圣人做的事,我比较喜欢'以牙还牙,十倍奉还'。”   景在星当时就笑倒在他肩上:“所以我才能躲在老婆身后耀武扬威啊~”   比如上周的商业晚宴,景在星作为伴侣陪游意一起参加。   有个不长眼的富二代当众调侃景在星是"吃软饭的小白脸"。   游意什么也没说,只是当晚那人的父亲就接到了银行催收贷款的电话。   再比如上个月,竞争对手派商业间谍窃取公司机密。   游意将计就计,反手给对方送去一份精心设计的假数据,直接导致对方亏损近亿。   景在星全程窝在游意办公室的沙发上吃饼干,边吃边晃脚:“老婆好帅!”   自从跟着夏翊洗白开公司,游意就成了总裁特助。   他能在三分钟内梳理完五十页的合同,找出所有潜在风险;能在混乱的跨国会议中同时切换四种语言,把各方代表怼得哑口无言;甚至能在公司资金链即将断裂时,一夜之间拉来三个亿的投资。   最经典的一战是去年收购案。   对方仗着资历老,在谈判桌上百般刁难。   夏翊正要发火,游意轻轻按住了他的手臂。   “李总,”他推了推金丝眼镜,“听说您儿子在国外黄赌毒都占?”   对方当场变了脸色。   三天后,收购协议顺利签署,价格比预期低了15%。   公司里暗恋游意的人能排到写字楼门口。   女同事们说他像雪山上的月亮,清冷又矜贵;男同事们觉得他是智性恋天花板,能力强还长得帅。   茶水间常年流传着各种八卦——   “游特助昨天帮我改了PPT,他连标点符号都注意到了!”   “他训人的时候声音好好听,我能不能故意做错报表啊?”   “听说他结婚了?不可能!这么完美的人谁能配得上!”   没人知道,他们口中"清冷矜贵"的游特助,曾经在黑道火拼中一挑十,匕首玩得比钢笔还溜;"智性恋天花板"在家会被某个"小白脸"缠着要亲亲;而那个"配不上他的人",此刻正窝在他办公室的休息间,偷偷往他咖啡里加了三块方糖。   “老婆~”景在星从背后抱住他,“今晚吃火锅好不好?”   游意头也不回地关掉监控画面——那上面显示,又有个不怕死的实习生往他抽屉里塞了情书。   “先把这些处理了。”他冷着脸说。   景在星笑嘻嘻地亲他耳朵:“遵命,游总~”   林氏集团的少东家林晟第一次见到游意,是在一场商业晚宴上。   游意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金丝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正低头翻阅文件。   灯光落在他清冷的侧脸,像覆了一层薄薄的雪,让人移不开眼。   “游特助,”林晟端着香槟走过去,笑得风度翩翩,“久仰大名。”   游意抬头,礼貌颔首:“林少。”   就这一眼,林晟彻底栽了。   从此,游意的办公室每天都会收到九十九朵红玫瑰;午餐时间总有米其林主厨特制的便当送到公司;甚至游意常去的那家咖啡店,都被林晟买下来,只为了在他推门时说一句"游特助,今天想喝什么?我亲自给你做。"   游意拒绝得很干脆:“不必。”   但林晟不死心。   最过分的一次,游意加班到深夜,刚出公司大门就被林晟拦住。   对方开着一辆骚包的红色跑车,车门上粘着巨大的爱心气球,后备箱里塞满了玫瑰和奢侈品。   “游意,”林晟单膝跪地,举起一枚钻戒,“给我个机会?”   游意推了推眼镜,转身就走。   第二天,有人在公司后巷的垃圾桶里发现了被麻袋套着、鼻青脸肿的林晟。   起初,集团里的员工们对林晟的追求嗤之以鼻。   “游特助怎么可能看得上那种纨绔?”   “就是,我们游特助可是连那些老总都敢怼的人!”   但三个月过去,林晟的追求越来越离谱——   游意喜欢安静,林晟就包下整个图书馆送他;   游意胃不好,林晟高价请来国宴厨师学煲汤;   甚至游意随口提了句"今天下雨",十分钟后公司楼下就停了一辆装满雨伞的卡车,每把伞柄上都刻着"LY"。   “……其实,还挺用心的?”前台小妹小声说。   财务部的姐姐捧着心口:“他追了这么久都没放弃,有点感动……”   连最严肃的安保队长都开始偷偷给林晟通风报信:“游特助今天走西门!”   景在星知道这事时,正在国外保护着一位皇室之人。   因为身份太特殊,所以钦点景在星这个金牌保镖。   视频里,小弟支支吾吾:“那个……林少今天又来了,送了游特助一匹马……”   “马?!”景在星气得摔了钢笔。   他连夜飞回国,一下飞机就直奔造型工作室。   “给我弄个最帅的造型,”景在星咬牙切齿,“要帅得惨绝人寰那种!”   傍晚六点,景氏集团大楼前停着一辆哑光黑的布加迪。   景在星靠在车门上,长腿交叠,黑色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完美比例。   他故意解开两颗衬衫扣子,露出锁骨上若隐若现的吻痕,指间夹着的烟在暮色中明明灭灭。   “啊啊啊景总今天好帅!”   “那锁骨!那腰!我死了!”   在女员工们的尖叫声中,游意从公司大门出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显眼包,金丝眼镜后的眸光闪了闪。   “游意!”林晟突然从后面追上来,“明天有个拍卖会,一起——”   话没说完,景在星已经大步走来,一把将游意揽进怀里,低头亲了亲他的唇角:“有没有想我啊?宝贝~”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他们高冷的游特助,居然没有推开这个帅哥,反而悄悄抓紧了对方的衣摆!   景在星心情瞬间好到爆,得意地挑眉,看向呆若木鸡的林晟:“听说你在追我老婆?”   他慢条斯理地抬起手晃了晃无名指上的婚戒,在林晟眼前晃了晃:“认识这个吗?三年前就戴上了。”   林晟脸色煞白。   景在星搂着游意转身,临走前回头补刀:“顺便说一句,你送的马被我儿子当宠物养了,他很喜欢,谢谢啊。”   当晚,集团内部群炸了——   【卧槽!原来游特助早就和一个大帅哥结婚了?!】   【还有儿子了?!】   【所以对方是吃醋了专门回来宣示主权的吗!】   【kswl!!!】   而被讨论的两位主角,此刻正在总裁办公室的休息间里,进行更深入的"主权确认"。   游意被压在门上,眼镜歪到一边:“……幼稚。”   景在星咬着他的耳垂轻笑:“谁让有人不长眼,敢惦记我老婆。”   窗外,林晟送的玫瑰在垃圾桶里蔫头耷脑。   而真正的玫瑰,正在景在星怀里绽放。   。   。   。   是谁想看豹豹猫猫的番外来着?!   现在来啦!′`   嘿嘿!   还有就是宝宝们期待的新文它来啦!!!   一共有八个,宝宝们可以单选也可以多选,但每一个都只能投一票哦~   1.自卑敏感受x坚定温柔攻   2.自我厌弃有性瘾受x灿烂直球干净攻   3.温柔攻×偏执受   4.明星攻×经纪人受   5.少爷攻×总裁受   6.明星攻×CEO前影帝受   7.小可怜艺术家攻×霸总受   8.可爱乖巧受×多疑症攻   详细见这里!   期待宝宝们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