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快管管他吧! 队长快管管他吧! 第103章
作者:边州十二里
丁渠深他们一行人一来就看到面前这个场景,他当即低声一呵:“这是在干什么!”
旁边的警察见他来,犹如看到了主心骨,连忙道:“我们拦不住这位受害人家属,她刚刚闯入公安厅指名道姓把贺副队叫了出来,然后就这样了。”
从她一进来到现在,时间过去了多久,她就吼了贺连泽多久。
这段时间贺连泽一言不发,就这样静静地回望着她。
“受害者家属情绪过于激动,先把人安抚住带去休息室。”丁渠深显然是知道贺连泽与贺晨家人之间的事情的,所以没有犹豫就吩咐了警察。同时喊了贺连泽一声:“过来。”
女人还在尖叫辱骂,贺连泽听到呼唤后深深的再看了一眼她,然后转身走到了丁渠深身边。
丁渠深什么都没问他,只是道:“下次你不用出面。让其他警察见她就好了。”
他略略颔首,算是应下了。
特案组和刑侦队其他人只了解到贺连泽与他表弟贺晨没有什么情分,但不知道他们家人之间竟然会闹成这样,便也不敢多言,担心说错一句再惹当事人伤心。
贺连泽站在丁渠深身边,顿了会儿,说:“她只来找了我这一次。”
丁渠深似有若无的“嗯”了一声,抬眼瞟过他:“这牵扯的是你的私事,你想自己处理也可以。”
他没有做声。
那位闹事的女性最后被警察带着去了休息室,但一路上依旧不断地骂着贺连泽。
而今天发生的这些贺连泽早就预料到了,但也没有做出应对,只是让她发泄出来。
其他人多多少少也察觉出来了,他的反应明显不对劲,不过碍于关系,他们不能随便上去就问人家私事。
等到大厅人群散开,他们的视野才宽敞起来。于是一眼就看见了公安厅门口站着的陆和锦,不知道对方已经在门口看了多久了。
“陆队!”经历上次陆和锦被丁渠深暂时停职离开湛州市后,许湘每一次再看见他心里都不禁泛起小小的激动。
陆和锦扫过她,点点头,一边走近一边问:“刚刚是章若?”
章若就是贺晨母亲的名字。
他们点头应下。
“没想到啊,”出乎大家意料的是,他率先转头跟贺连泽笑了声,“你挺……窝囊的?”
贺连泽脸色黑了黑。
“陆队……”许湘讷讷,不明白他一来就开始挑火的行为,但又实在好奇他的意思,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劝。
然而贺连泽在沉下表情之后,再看向陆和锦的时候突然问:“你怎么知道?”
陆和锦自然清楚,好笑:“我查了资料,又根据刚刚章若的反应和你的反应猜出来的。看来还真猜对了?”
果不其然,贺连泽听后就绷紧了下颔线。
一行人看看陆和锦又瞧瞧贺连泽,都不约而同选择噤声。
丁渠深作为中间人直接分开了他们俩,道:“都这么闲就去查案。”
陆和锦哼了一声,只是跟贺连泽擦肩而过的时候略微停顿一秒,声音低得只能贺连泽听见。
“你又不欠他们的。”
他一顿,又定在了原处。
而陆和锦已经扬长而去了。
其他人斟酌不请,最后只让他好好休息一下,便紧随着去调查了。
贺连泽定在大厅一段时间,垂下了眼眸。
是啊,他早不欠贺晨他们一家的了。
第94章 蒙娜丽莎案(七)
贺连泽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了婚。
他母亲放弃了房产换来了他的抚养权。
那时候他已经开始记事了,他和母亲从家里搬出来后无处可去。母亲只能带着他找上了他的小姨,在她那里借住了一段时间。
贺连泽透过门缝,经常可以看见小姨叉腰气急的说话,一直在怪母亲为什么坚持离婚。她一直觉得如果他们没离婚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而母亲则坐在床边低着头沉默不语。等到小姨终于离开房间,看见守在门外的他,哼了一声,直接走了。贺连泽没管她,嗒嗒跑到母亲身边,才发现妈妈红着眼睛,抱着他笑了笑。
那天晚上,他听得很清楚,妈妈搂住他,低声问:“妈妈去外面挣钱养你,好不好?”
他不是很懂,但还是点了点头。然后妈妈就更加抱紧了他,哽咽了一下:“妈妈一个人也能坚持下去的……不会放弃你的。”
于是母亲选择了出国工作,把贺连泽托付给小姨,每月将生活费打给小姨,让贺连泽在国内良好的环境里成长。
但是贺连泽能够感受到,其实小姨并不喜欢他,只保证他最低的生活用度就不再关注他了。这样倒还好,贺连泽最初还乐于没人约束他,只是后来他越来越大,成绩越来越优异,开始经常拿奖回家,却发现小姨对他的敌视态度越来越明显。
小姨有一个比他小两岁的孩子,他们俩一开始还会一起玩闹,可后来每次小姨一看见他们在一起,就会尖着嗓子拉开表弟,阴阳怪气的说他们不配跟这么优秀的人玩。贺连泽不知道她又对表弟灌输了什么思想,那个主动接触他的表弟也逐渐厌恶起了他,在一次小姨拿他跟表弟对比时,表弟终于忍无可忍的发怒了,当晚就砸了贺连泽房间里所有东西,让他滚出去。
那晚他蹲在路边借别人的手机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妈妈惊讶之余笑着问他和小姨怎么样,虽然掩饰得很好但他还是听出了对方的疲惫。他那席哭诉就这样吞回了肚子里,沉默着撒了谎。
他想,既然妈妈那么劳累了,他不想再增添她的负担,他被小姨她们这么对待没什么,只要他寄宿就好了。
上了初中之后,他就开始一直寄宿学校,很少回到小姨家。
等到他读上大学,进入公安厅后,小姨一家对他的态度就忽的有了转变。小姨主动找上了他,第一次和颜悦色的跟他说话,话里话外都是她们好不容易抚养他长大,他需要知恩图报,让他多帮衬他的表弟。后来很多次贺晨闹事,他作为“表哥”都出面解决了。
而上次贺晨跟季钰发生矛盾,他是最后一次“报恩”了。那次之后,他就拒绝了他们家所有的请求。
在他心里,就算有情分,那情分也已经还完了。
贺连泽深吸口气,后背靠在沙发背倚上,在一片寂静中又缓缓呼出。
不知不觉又回想到了过去,但如今重要的与此无关。
……宋忱。
他的手机就这样亮着屏幕放在桌面上,屏幕显示界面是与宋忱的聊天框。
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前一段时间他发给对方的信息上。
宋忱死亡后,他从混乱的思绪中抽身出来后就察觉到了不对。悼念会太急促了,当初在医院段厅长和丁渠深的态度也是,他被拦着没能再见一面宋忱。这些都很怪异,尤其是陆和锦的反应。
太平淡了一点。
不对劲。
贺连泽揉了揉额角,眼帘垂下,落下一片莫测的阴影。
*
果不其然,侦技科在检查酒吧监控一遍后就发现了异常,监控确实被人动过,并且失去的那段监控无法恢复。
侦技科的人急的焦头烂额,特案组这边的人就再次出动去往酒吧进行再一次的案发现场搜查。
127号包厢她们早之前就搜查过一遍,通过窒息元素找到了包厢里捂住人口鼻的抱枕。
根据推测,在季钰走后,贺晨待在包厢里继续喝酒,已经醉的昏昏沉沉。这时候包厢门被凶手打开,拿出酒精注射器,在贺晨烂泥一般的醉态中直接从他舌根注射进去。死者受到刺激,立马挣扎起来,但奈何人已经醉的大脑昏沉,挣扎开来后早就注射完毕了。
注射完酒精后凶手并没有径直离开现场,反而沉静的坐下来,等到酒精中毒反应开始明显起来后,凶手再起身,拿起包厢里就有的抱枕盖在了死者面部,堵住死者口鼻令其不能呼吸。死者在双重影响下无法挣开对方,最后死亡。
而他死亡后,凶手才真正露出真面目。
纪宁她们检查现场的同时自然检查了死者身上的画框,这种画框材质轻盈,并且可以组装拆卸,便于携带。恐怕凶手就是带着这种可拆卸的画框进入,在死者死后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框钉。
做完一切,凶手再施施然离开。
手法果真是粗暴简单。
而陆和锦再来调查的第一时间就问了丁渠深是否追查了凶手可能的逃跑路线,这一点是目前最重要的部分,丁渠深自然派了人去,可是跟他们最坏的打算一样,他们派出去的人只在一个车站的垃圾桶内找到了一个女士挎包,里面装着注射器以及其他化妆品。而凶手早就逃了。
陆和锦把这些消息告诉了宋忱,宋忱在沉默一段时间后,果断拨号给了邵安久。
邵安久被他叫去青怀市调查曾致,查清袁江被撕掉的笔记的事情。
这件事显然暂时没有进展。邵安久接到宋忱的电话后第一反应就是求饶解释:“宋队长,不是我主动告诉陆和锦,是他自己查到了你去了湛州市,然后逼我说出你的地址的……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才把你供出来的!”
宋忱早已消化了这个事实,好在目前陆和锦还没有表现出对他的处理方法,他也没怎么计较:“曾致你见过了吗?”
牵扯上正事,邵安久语气稍稍沉了沉,道:“见是见了……但没有查出有用信息。”
宋忱:“他表现的很正常?”
邵安久:“不是,他表现的太变态了。”他有苦难言,“变态得说的所有话都不能相信。”
“……”宋忱着实没料到会是这个反应,安静了片刻,问,“那边警察说什么了吗?”
“警察说这笔记被他们找到后就收起来了,中间没有给别人碰过。”他道。
“不可能,当时袁江死后有警察打电话告诉我笔记上写了我的名字,还有其他被涂抹的地方。但现在笔记上什么也没有了。”宋忱眉头紧锁,“确实有人动了。”
邵安久叹了口气:“这条线索真的太难查了,笔记本被警察收起来了,但是也放在大牢里,没有得到重视。期间虽然没有特别显眼的人被注意到,但一个人动动手段拿到笔记,那么无论是把页数烧了还是吃了都可以做到‘毁尸灭迹’,根本查不清楚。”
他说的是事实,宋忱不能不接受。他等了会儿,没有听到宋忱的回答,便问:“宋队长,这条线索你是想放弃了吗?”
意外的是,宋忱没有应下:“不会。这条线索就是线索,不用查了。”
邵安久一下子没听懂,“什么?”
“现在我们已经可以确定了,我之前的推测没错。”宋忱道。
如今曾致的表现和线索调查的中断无一不侧面印证了这个事实。
虽然他们无法再沿着查下去,但这反而证实了他们的猜想。
邵安久大概清楚了他的意思,默了默,说:“这些信息要是告诉丁主任,他可能就知道你在湛州市了。”
“没关系,他也差不多猜到了。”宋忱,“他们也在收网了。”
邵安久琢磨了一会儿:“我回去湛州市?”
“不用,先在青怀市继续待着吧。”宋忱没说要他留在那里干什么,但邵安久听后还是答应了要求。
既然他们开始收网了,那么宋忱也该出面了。
*
与此同时,季钰被送回公寓后,依旧按照最初的方式重新联系上了那个人。
蒙娜丽莎案跟他牵扯极大,他不可能傻到看不出,那个所谓的“礼物”是冲着他来的。
前脚让他杀了贺晨作为正式加入组织的敲门砖,后脚就亲自派人害了他,把这个罪名往他身上推。
“你们还是想让警方抓了我?”如今季钰已经彻底看清了,这个组织根本就没有相信他一开始说的投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