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引力法则 吸引力法则 第27章
作者:江亭
男人一边被保安架着一边还在嚷:“周宿,你会遭报应的!周宿!我女儿在天上看着你!”
周宿冷着一张冻青的脸,不顾陆效禹阻挡地走到男人面前,当着所有人说:“孟先生,你女儿是自杀的。不要再来骚扰我,要不然,下次我一定会报警的。”
升旗一结束,丁一闻就被陆效禹拖到了洗手间。
周宿在里面等着他们。他把“清洁中”的告示牌立在了洗手间门口,转身回来才冲丁一闻打招呼:“你确实是有点记者的潜质啊,我都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孟雪妍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丁一闻先看了一眼陆效禹,问:“为什么你这么帮着他?你们俩不会真的谈恋爱吧?”
陆效禹一巴掌拍在他的脑后:“不帮着他,难道帮着你?”
丁一闻痛呼一声,抱着脑袋:“好好好,我说我说!”暴力面前,他屈服了:“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个事情,好多人都知道了好不好?”
“是孟肇元自己拿个纸皮板子在医院门口晃荡,上面写了你杀了他女儿的事情。来来往往很多人都能看到啊,又不是只有我一个。难道我路过看到还有罪?”
周宿皱着眉头:“他去精神病院闹事?”
丁一闻点头:“医院保安说,你出院之后不久,他就开始出现了。可能是警方之前把你保护得很好,他不知道你在医院里,你出院之后才有消息流出去,但他接到的消息已经延迟了。”
“是你告诉他我在这里读书的?”
“我没有!绝对没有!”
“你当然不用直接告诉他。只要把消息散出去,他自然会知道。”
“知道你在这里念书的人很多啊,全校学生都可以散消息好吧?”
“别转移话题。你没跟他接触过?不可能吧?”
丁一闻撇了撇嘴:“我是记者,我看到有意思的事情想去了解很正常啊。我又没有把消息卖给别人赚钱,又没有正式发布过未经确认的消息,只是在调查。新闻自由权总是有吧?”
“新闻自由权?”陆效禹把他们的聊天记录调出来:“孟雪妍才13岁,你把一个未成年人受害者的照片发给我,传播他人隐私,造谣她的死亡,够得上严重违反记者道德职业吧?你还有脸跟我说新闻自由权?”
丁一闻确实没算到,陆效禹对周宿的信任增加了。
他蔫了:“好吧,我就只和孟肇元喝过一次茶。但他那个人说话根本没有逻辑,颠三倒四,像个疯子一样,所以后来我就再也没找过他了。”
“然后呢?别告诉我这样你就放弃了?没找过他们家其他人吗?”周宿问。
“他们家在外地我也没时间去啊,况且,就这么个家哪还有什么人?女儿死了,老婆离婚回老家了,他现在一个人租住在下塘,一身病,屋子里全是药,速冻饺子都吃不起,就那次喝茶,还是我买的单。”
“不对。我记得孟肇元是在大公司上班的。”
“我问过他的房东,孟肇元让他介绍过附近的零工,应该是没有固定工作的。”
“就算没有固定工作,也该有点积蓄。”
“唉,他自己的事自己都说不清楚,一会儿说是老婆抛弃他,卷走了财产,说着说着,又变成是做了手术花光了钱,最后又说,是他主动离婚,净身出户。反正经常打脸,没一个字靠谱。”
周宿沉默了一下。
丁一闻叹气:“他不仅去医院闹事,也在网上横冲直撞,他还给我看他在网上发的帖子和视频,举着身份证把自己实名住址都爆出来了。不过可能是他太胡言乱语,没什么关注度。”
“谁知道发疯是不是装的,为了博噱头?”陆效禹讽刺。
“发疯不可怕,怕就怕在持续性地发疯。”丁一闻看着周宿:“他是盯上你了,周宿,他会一直骚扰你,你到哪里他到哪里,见缝插针找你麻烦。他反正什么都没有了,他下地狱也要拖你当垫背的。”
周宿冷笑:“谁拖谁,还不好说呢。”
陆效禹问:“他的诉求到底是什么?要钱?还是偿命?”
丁一闻显得阴恻恻的:“如果他两个都要呢?”
陆效禹正想回答,叶丛波出现在了洗手间门口:“周宿。陆效禹。”
丁一闻见到老师立刻大叫:“老师!他们俩打我!救命!”
叶丛波没他:“你们俩,跟我来。”
三个人的目的地是校长办公室。和他们几乎同时到的还有陆百宁。
周宿在看到陆百宁的同时感觉到一阵羞耻,他低头避开了女人关切的凝视。
没想到,陆百宁一步迈上来拉他的手:“没事吧?有没有伤到?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
周宿更加心酸:“我没事。给您添麻烦了。”
校长对着陆百宁很客气:“效禹妈妈,太好了,这件事也只有你才能协助学校解决。”
陆百宁表明态度:“您放心,我一定全力支持学校。”
他们在校长的会客室里坐下谈。因为叶丛波还有课,所以他先离开了。
陆百宁很恳切地说:“孟家的事,我事先知道,没有跟您说,是因为觉得没必要,周宿完全是无辜的,那个小女孩确实是自杀。案子所有相关材料我都看过,当时也是以自杀结案的。”
“我相信您的专业能力。”校长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只是现在......”
“您说。”
“这个人很棘手。他一直在学校门口附近徘徊,我们能做的只能是驱赶,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但他要是总跑来闹事,很影响学校形象,学生家长们的意见也很大。”
“我解。”
“他现在还嚷嚷着,要去教育局投诉,虽然我们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但处投诉也头疼呐。”
陆百宁想了想:“要不您看这样行不行?先由我出面和对方谈谈,他要是能明事,那是最好的,要是不行,我再去找他所在街道和单位谈话。咱们都是文明人,先礼后兵嘛。”
校长要的就是她的这句话:“没问题,需要校方配合什么,我一定配合。”
“他现在人在哪里?还在学校附近吗?”
“对。我可以让保安把他请过来,你们谈。”
陆百宁看了一眼周宿:“不用,让保安把他请到保安室,我去跟他谈吧。就怕这个人心术不正,会做出极端的事情,您还是避一避比较好,两个孩子也先回去上课。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校长先给保安室打了个电话,然后把他们送到楼下。
三人步子都没迈出行政楼的门槛,正好撞到保安和孟肇元向行政楼走过来。
校长皱眉道:“不是说让你们在保安室等着吗?”
年轻的小保安愣了愣,好像也很意外。
但就他愣了这么两秒的功夫,孟肇元看到了站在陆百宁旁边的周宿。他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口里喊着“杀人犯还我女儿!”,一个猛虎扑食扑到了周宿面前,手里不知道哪里来的一把美工刀,刀刃攒在手心里竟然一点寒光不露。
周宿本能地后退避开,一只穿着警察制服的手截到他面前,干净利落扯住了孟肇元的手腕,手肘借力猛击在中年男人的胸口!肋骨发出轻脆的断裂声。
孟肇元痛呼,手指一松,美工刀掉在地上。陆百宁反剪他的手臂,两个动作卸掉了他的肩膀,孟肇元甚至都没看清楚她肩膀上的肩章,双臂被快速制住,小腿突然剧烈疼痛,他不得不跪在地上。
紧接着“咔哒”一声,冰凉锐利的钢制手铐已经落锁。
“孟肇元,你在公共场所持刀企图捅刺他人,人证物证俱在,构成故意杀人罪。我现在正式逮捕你。”陆百宁面无表情,一脚将孟肇元踩在地上,迫使对方老老实实面部贴地,“你有权保持沉默,也有权委托律师,但你对警察所说任何一切都将可能作为法庭证据。”
孟肇元被她踩着,双脚还在挣扎:“周宿!我要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陆百宁掏出手机把语音录了,打电话呼叫同事和警车。
保安在旁边惊魂未定:“我......我不知道他会......我......”
校长面色苍白,劈头盖脸对着保安骂:“让你看个人都看不好,怎么回事?说了把人带到保安室,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你还把他带到学校里面来,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吗?”
周宿被陆效禹挡着站在后面,沉默地凝视着孟肇元。
警车很快就到了。陆百宁把孟肇元交给了同事,然后单独把保安叫了出来。
“你为什么要把孟肇元带进学校?”她敏锐地问。
校长在办公室打电话的时候,指令很明确,她听得很清楚,保安为什么会出错?
是不是保安希望把孟肇元带到周宿面前行刺?
保安以为她要拘捕自己,吓得眼睛都红了:“是他自己说要进来的!不是我!他说他认识学校校长,校长找他肯定有要事,说要是我怠慢了他他会投诉。不是我要把他带进来的!”
校长怒斥:“胡扯!我从来不认识他!”
保安倒了八辈子霉:“我真的没说谎,是他自己亲口说的,那就是他撒谎。我也不认识他呀。我哪里知道他要干什么呀......”
周宿看情形,插入了对话:“阿姨,我觉得孟肇元这个人可能有点精神不正常。他行迹疯癫,语言混乱,谎话连篇,他是有可能骗了保安的。”
陆百宁谨慎起见,还是把保安交给了同事:“到底谁说了谎,我们去局里测一测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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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章把我一年要写的感叹号都用完了,真的很不喜欢用感叹号(叹气)
第25章 不是一个人吗?
谁也没想到新的一周会以这样的方式开始。
上课的时候周宿还明显心不在焉,老师在黑板上挥舞的那只白粉笔,仿佛是孟肇元手里锃光雪亮的美工刀。
陆效禹担心他受惊过度:“在想什么?你脸色不好。”
周宿和他说说话情绪反而好些:“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孟肇元突然要杀我。”
“突然?他不是一直骚扰你吗?以前没有袭击过你?”
“没有,或者可能有,但是我不知道。”
“孟雪妍死的时候,他应该很愤怒才对,那时候他没有为难过你吗?”
“一开始孟家对我的确有怨气,孟肇元也和我父母在警局有过几次争吵,但没有来过我们家找麻烦。后来,很快警方认定了自杀,再然后我们家就搬家了,搬到了高岭,孟家也就没有出现过了。至于有没有在别的地方闹事,可能有,只是我无从知道。”
“所以我之前问你有没有仇人,你都没有想起他们来。”
“是。按来说,如果孟家有诉求,也应该是雪妍刚死的时候产生,而不是现在。”
“有没有可能孟肇元想杀你是因为,你是灭门案的幸存者?对孟肇元来说,灭门案就像一桩报应,他死了女儿,你们家也遭到了屠戮。如果你正好也死了,这就算是恶有恶报了。可偏巧你没死。”
对命运的不公感到不满,自己的生活又一而再下滑坠落,人就有可能做出极端选择。
周宿还有一个地方没想明白:“他行凶的时机也很奇怪。我刚进校门的时候,他其实已经看到了我,那个时候,他就可以杀我的。那个时候其实更容易成功,没有人防备他,人多又混乱,他还容易逃走。”
陆效禹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不可能预知到校长后面请他去保安室谈话。所以从他的角度来说,他只有一次机会,就是你进校门的时候。不在那个时候杀你,后面成功几率会大大减小。”
“对,就算是后面保安去请他,这时候所有人对他的防范已经非常充分了。”陆百宁之所以提出要单独和他谈,让两个孩子先回教室,就是一种防范。
“你觉得他像不像上次在学校后门袭击你的那个人?”
“你是说,他就是一直以来想杀我的人?”
陆效禹不想放过任何可能性:“首先,身高、年龄他都符合,身上也有慢性病,鞋码有可能是他故意穿错,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以前住过职工楼,哪里来的单元门的钥匙。不过,他应该是没办法随意进出学校的,如果是他,要考虑花盆的坠落或许和后门的袭击没有直接关系。”
周宿刚刚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孟肇元现在的住址和晁保平给他提供的“阳哥”的住址很接近,都在下塘,孟的工作情况和经济条件也相符,只是从性格特征上来看,孟肇元和“阳哥”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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