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引力法则 吸引力法则 第13章
作者:江亭
周宿叹了口气。
宋医生给了他一个拥抱:“我很庆幸你活下来了。周宿。你也应该这么想。”
周宿沉重地点点头。
“保护好自己。继续活下去。”宋医生鼓励他。
从医院出来,周宿看了看时间,打了个车去高铁站。
他在高铁站买了一张最近一班去临市的车票,四十五分钟后到达了目的地。从高铁站出来,他先进便利店买了一包烟,然后上了一辆摩的。
二十分钟的路程摩托车逐渐驶离了平整的大路和高楼,景色被大片的林地和农田替代。从颠簸的土路拐进一块牌坊里,顺着高过人的杂草小路再走十分钟,在一个矮坡上看到两间瓦房。
周宿下了车,付钱后把烟给了摩的司机,让他等自己一会儿。
司机回到路上抽烟。
周宿绕着两间瓦房溜达了一圈,四处杂草发黄,地面干涸,门槛前的石阶上满是灰尘,应该是许久没有人来过了。主屋大门紧闭,上面还贴了封条。
周宿核对了一下手机上的定位地址,然后拐到侧屋门口,在门前的石墩子后面的一个空花盆下面,找到了一把钥匙。
他从书包里掏出一副一次性鞋套和塑胶手套,穿戴好后,揭了封条,用钥匙开了大门进屋。
大堂里昏沉沉的,光线沿着窗户缝穿插在漂浮的灰尘中间。
靠门左手边是一张饭桌,两条凳子,铡刀、锄头、簸箕和一大堆晒干的玉米堆在角落里,墙上挂着两捆粗绳。饭桌对面的墙上钉了一个神龛,两根红蜡烛并腐烂的供品摆在铜铸的观音像前,观音脚下是冰箱,一副相框摆在冰箱上被按倒了,相框旁边是一部电话。
周宿先把那相框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后打开冰箱。冰箱还通着电,淡淡的腐臭味扑鼻,下层冷藏区有一个绿色烫金边纸盒,一个盒子占了一层。
周宿把盒子抽出来,上面印有“兴安岭养生礼盒”的字样。盒子里是一大朵蘑菇似的东西。
这时,冰箱下面突然蹿出一道黑影,踩着周宿的鞋面吱吱呀呀地蹿出去!
周宿吓得往后一跳,手里的盒子差点摔出去,站稳才看清楚是一只老鼠,那老鼠不知道在这里作了多久的窝,养得膘肥油润,浑圆的大屁股甩着长尾巴在门口闪了一下,迅速地消失了。
他把盒子按照原位放好,绕进屋子里唯一的房间,大木板床支着黄帐子,整整齐齐的快递纸箱靠墙放着,一直摞到天花板上面去。有许多箱子连封条都没有拆。
周宿小心翼翼从箱子堆中间跨过去,在最里头的墙角跟,找到一个和快递箱放在一起的木盒子,灰扑扑的,显然也已经放了很久了。
他把木盒子拿起来,很沉,大小勉强能塞进书包里。
回到外厅,他绕回了佛龛下面,在相框旁边找到座机电话。
听筒拿起来还是有声的,他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过了一会儿,接通了。
“您好,请转接W4410号,谢谢。”他对着听筒说,“我是他的家属,从他家里打来的。”
对面经过了一阵沉默,男人很快接起了电话:“喂。”
周宿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东西我找到了。”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也不等对方回话,把电话挂了。
然后他从屋子里出来,重新锁上门,把封条盖上,钥匙放回石墩子后面,把鞋套和塑胶手套脱了,也放进书包里,找到摩的司机,按原路返回高铁站。
等到了陆家,时间已经有点晚。
幸好陆效禹打球还没回来,于是陆百宁一直在抱怨儿子贪玩,没多问周宿。
周宿回房间洗了个澡,本来是打算去厨房帮陆百宁剥板栗的。手机这个时候响起来。
是丁一闻:“操,你终于接电话了!”
周宿查了一下手机,果然有两个电话没接:“我在诊室里面,不能看手机。怎么了?”
丁一闻掩盖不住兴奋的语调:“你一定想不到陆效禹今天去了哪里!”
周宿往门外看了看,确定陆百宁还在楼下:“他不是在打球?”
“他的确是去了球场,不过只打了一个小时就走了。”丁一闻还喘着气,像是刚刚剧烈地运动完:“然后他去了汽车站,买了一张去信石的票。”
“信石?!”周宿皱起眉来。
丁一闻信誓旦旦:“对,就是信石。”
周宿握着电话,有两秒的不可置信。
信石区是高岭市最小的区,偏僻,荒芜,一般没人去,因为那里既没有产业也不是居民区。
唯一有的东西,就是信石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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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宿对效禹是有好感的,但还不是那种喜欢哈。
第12章 看来是我错了
陆效禹去监狱干什么?
探监?还是查案?他有什么由需要去监狱而不能让当刑警的陆百宁去?
陆百宁知道他去吗?如果知道,那是他们母子还有周宿不知道的事情?如果不知道,陆效禹为什么又要瞒着母亲去监狱?
周宿一下子脑子很乱:“你确定他是进了监狱?还是只确定他去了信石?”
虽然信石只有监狱,但也可能是通过信石去别的地方。
“肯定是进了监狱。”丁一闻也是有自信的:“我坐了晚他一班的汽车到的信石,在外头等了一个多小时,亲眼看到他从监狱的探访入口出来。然后我们坐同一班车回来,他现在已经回到球场了。”
“而且,他大概率是去探视犯人的。”丁一闻分析:“因为他在汽车站外面的小超市里买了一点生活用品,牙膏肥皂毛巾眼罩之类的,装在一个小塑料袋子里,等他出来的时候小袋子就没了。要是拜访她妈的同事或者监狱系统的朋友,不会送这些东西。”
入狱探视要提前预约,还需要递交完备的申请资料,丁一闻没办法贸然跟进去,也只能推测到这一步。
不过,就算是知道陆效禹去监狱,也已经是非常重大的发现了。
“我爸以前在报社是跑重大突发线的,他还有一点关系在公检法,我可以拜托他查一查,陆效禹今天去监狱探视了谁、干了什么。不过要花一些时间。”丁一闻补充。
周宿觉得嘴巴有点发干,他脑袋还没跟上来:“行。这次干得不错。”
“你难道不好奇吗?”丁一闻对他平静的反应有点不满:“这可是大新闻!警察的儿子跑到监狱里去,说明什么,他可能和罪犯有联系啊!会是什么罪犯?为什么他们会有关系?陆效禹会不会也做过什么不法勾当?还有,你不知道谁关在信石监狱吗?”
周宿揉着太阳穴:“我知道。”
9.23周家灭门案的杀人犯晁保平,就关在信石监狱。
“如果,我的意思是,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是去......”丁一闻说。
“等核实了再下结论。”周宿打断他:“也可能是他自己的私事,或者是陆阿姨相关的私事。”
他还不愿意往坏的那个方向去想。
丁一闻继续汇报:“哦对了,王之宪的公司我也查到了一点事情。”
“我在网上看到王之宪的公司在裁员,就顺着论坛找到了一个刚刚被裁的员工,小中层,在布谷鸟干了七年了,对公司还是有点了解的。”
“他说布谷鸟情况真的不太好。这一批他们裁了百分之十,接下来预计还要裁百分之十五到二十,有的部门干脆直接整个端掉。这是自布谷鸟创立以来最大一次规模的裁员。”
周宿问:“他有没有说公司被盗窃的事情?”
“有,大概是在18年6月左右,王之宪的办公室遭遇过一次恐怖的洗劫。大量现金、卡、值钱的收藏品被盗,听说损失保守估计有上百万。”
“办公室被盗?不是公司账上的钱吗?”
“不是。我也以为是挪用公款呢。”
“那这件事后来怎么处了?”
“没有处。员工们都在猜是内部人员干的,毕竟老总办公室也不是说进就进的,而且之后一直没有报警,不知道是内部处了,还是怕报警后牵扯出更多不好的事情来。”
“不好的事情?”
“对。小中层说,布谷鸟一直在运营上有很多问题。比如算法机制不公平,头部主播吃肉,中小体量的博主连汤都喝不上;内容质量低下,有不少暴力或者黄色擦边直播;主播素质堪忧,屡屡暴雷等等,总之警察要介入的话,也会很麻烦。”
“问题日积月累,最终导致了公司运营危机。”
“是。以布谷鸟体量,洗劫一次办公室还不至于对它造成致命性的打击,主要是管和运营积弊导致了公司危机。当然,办公室被盗王之宪也很愤怒就是了,传闻里面大部分是他的私产,对他个人来说损失很大。”
这和周宿设想的情况不太一样:“王之宪放那么多私产在办公室里干什么?”
有哪个公司老总会在自己办公室里放大量的现金、卡和收藏品的?一般不都是放在家里地库或者银行保险柜吗?办公室毕竟是人来人往的地方,放大量财物,不是明摆着招贼?
“这就不太清楚了。”丁一闻说:“反正这整个事都透露着一股子诡异。”
周宿听到了楼下开门的声音。
估计是陆效禹回来了。
他只能匆匆和丁一闻交代:“我要挂了。其他事明天我们回学校详谈吧。”
丁一闻还意犹未尽:“那中午饭堂?老位置?”
饭堂人太多了。周宿下意识想去生物园,但是想起闫相友的剪报本又有点犹豫:“你挑个低调一点的地方行不行?非要搞得大张旗鼓是吧?”
丁一闻觉得他很难伺候,又不敢说不:“那......要不图书资料室?那里中午开门,但少人。”
十一中的高中部是老校区,因为在城区,所以校区面积不大,也没有专门的图书馆,只在教学楼的一楼靠近楼梯间的地方挑了一间大教室,改成图书资料室,既是图书室也作档案馆,藏书不多,平时没什么学生会去。
周宿中午下了叶丛波的小灶班,先去打了饭,才往图书室走。
他昨晚没睡好,脑子里都是陆效禹探监的事情,今天上课也没什么精神,撑到中午眼皮子都快睁不开了,抱着饭盒实际上没有心思吃饭,只顾低头走路,差点还撞上个女同学。
女孩子跟他擦着肩膀过去,挨了一下:“哎呀,你小心点呀。”
周宿道了个歉,让开一个身子让她先过去。
女孩子前脚刚挪开,一个花盆从天而降,在周宿跟前砸了下来!
咣当好大一声!
陶瓷盆整个摔得稀碎。里头的枯枝连根带土散一地。
女孩子吓得尖叫,脸色苍白。
周宿猛地抬头往上看,楼上几个学生趴在护栏上也惊愕地往下望,寻找着尖叫的来源。
教学楼有六层高,每层走廊都有盆栽,天台上也有一些,说不好是从哪个地方摔下来的。
但不论是从哪而来,都足够砸死人的了。
“怎么回事?”丁一闻也到了,他看到摔碎的花盆,脸色一沉:“有人高空掷物?”
周宿蹲下来查看花盆的碎片,底部的碎片上有一个白色颜料涂制的编码BP-011。
生物园的园艺用品都是以“BP”作编码开头。周宿做过登记造册所以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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