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摄政王买回去之后 被摄政王买回去之后 第85章
作者:昨夜何事
跑到一处水源前停下,马脑袋上都冒着汗蒸汽,低头在雪堆里寻摸青草吃。
他跟今上一个姓,因为身份特殊,小时候到处逃避追杀,幸亏有许昭相救,那次才顺利逃出京城,来到北漠。
带他入京城的是裕王爷,后来追杀他的是年牧归,不想叫他活着的是小皇帝。
可到了最后,他逃出京城有碰到刺杀的时候,救他的人却是年牧归。
当时,十几岁的他一身的伤,问年牧归为什么。
因为你是先帝血脉,不该死在臣子手里。
自那时起,宁€€才知道,年牧归忠心小皇帝,不在朝中为他留一丝隐患,却实际上忠心的是先帝。
大概是知遇之恩吧,他想,有血性的人总是重恩义的。
年牧归帮他逃出京城,派人把他送到北漠,只有一个条件,便是不许他再回京城。
北漠王没有子嗣,宁€€顺理成章便继承了王位,成了新的年轻的北漠王。
他曾经趁年牧归出征之时,悄悄潜回京城,想要带许昭走。
许昭拒绝了,他颇为惊讶,他怎么会愿意跟着那么一个城府深沉的暴虐之人。
许昭方才失控的样子在眼前闪过,宁€€弯腰抓了一堆雪,朝远处扔过去。
恩公真得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么?
他有些惆怅,但很快又开心起来:毕竟恩公不会再回京城了,一切总是来日方长的。
半个月前,他接到年牧归的密信,叫他到京城一趟。
他赶到的时候,才知道年牧归已经离京多时了,这次是想打回京城,叫他来助力。
年牧归进京很顺利,宁€€带着人便一直埋伏在城外,不叫自己的人马随意进京,是他对年牧归的承诺。
不过,他自己却忍不住,几天后便混进了京城,在一处驿站住着。
又过了几日,年牧归竟然直接来了他所在的驿站,告诉他,京城恐怕有变故。
风险太大,又只是猜测,年牧归没有叫宁€€调兵,只是同他说,若是摄政王府有动静,只叫他带许昭走,回北漠去。
前几日,宁€€正在茶楼坐着,远远看见摄政王府的火光,便急忙赶了过去。
他身手好,又是一个人,轻易便进了王府,正好碰到带着许昭来接应的人,便是小乙。
摄政王府混乱异常,宁€€无暇多顾,打晕了许昭,扛着人便逃出王府,在后巷上马,一路跑回北漠,不敢停留。
他不想掺和什么京城的权利算计,反正恩公好好在自己这里,其他的便由着去吧。
马儿吃饱了草,宁€€又跨上马背,朝着营帐跑去。
许昭的营帐黑着灯,门口守着的仆从见他过来,纷纷来禀报。
“小公子摔了吃食,也不叫人进去,不让点灯,一个人在床边坐着,这怎么行呢,他还发着烧呢。”
宁€€心急地朝营帐里看了一眼,想迈步又收了回来。
“叫人把屋里弄热乎些,别断了炭火,”宁€€吩咐道,“他方才喝的汤里面便掺了药,想必一会便能退烧,你们几个在这儿守着,有什么动静及时来报。”
说完,宁€€也不回帐,叫人支了桌子,在许昭营帐门口独自喝酒。
许昭是第二天傍晚才出来的。
他身上穿着来时那件单衣,跟宁€€说:“我饿了。”
说完,一脑袋栽进了雪地里。
宁€€急忙把人抱进营帐,仆从七手八脚地忙进忙出,给许昭裹上厚被子,又往嘴里塞了参片。
扶着他灌下去一碗糖水之后,许昭才睁开眼睛。
他有些呆滞,也不说话,宁€€拿来的东西堆在炕桌上,他饿了便吃一些,吃一半吐一半。
大夫说他是悲伤过度,要好生休养一阵。
几日之后,许昭能下床了,可仍然是不愿意说话,也不看人,吃些东西便回去躺着。
这日傍晚,许昭胃口不错,吃了不少饼饵,脸色也好了很多。
宁€€大喜过望,只要他肯吃东西,其他的都好说。
他叫人在许昭营帐外守着,自己回去休息。
很久没怎么睡了,宁€€一头倒在床上,睡得很快。
半夜,外头有呼喊声。
营帐的窗户被敲了好大一会,宁€€才猛地醒来。
他披上斗篷,拔腿便向外跑去。
门口的仆从一脸急迫,大喊:“小少爷偷了战马,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快出营了,咱们的人已经追上去了!”
宁€€大惊,两指在嘴边做个形状,吹出一声响亮的号子。
一匹雪白战马飞奔过来。
战马行至眼前,宁€€伸手一拽缰绳,翻身跨上马背,朝着许昭的方向追去。
北漠茫茫大雪,许昭又不常骑马,一定跑不远。
宁€€向前追了几里地,仍然不见许昭的身影,他问跟来的仆从,“确定是这个方向?”
“没错,”仆从道,“小少爷骑马冲出个口子,径直便上了大道,这是回京的方向没错。”
看来许昭这几日并非只是忙着伤心,不知什么时候还摸清了这片营帐的地势。
他虽然身子还虚弱,可有一股子犟劲,带走的那匹马也是精良战马,若在跑上半个时辰,进了大盛边境,宁€€便不好找人了。
他有些急躁,勒紧缰绳,看着这茫茫雪原。
“叫人潜入边境,一旦发现许昭踪迹,即刻把人绑了带回来。”
仆从领命,带着人向边境方向跑去。
宁€€边走边观察着雪地上的痕迹,突然发现前面有马蹄印。
他纵马疾驰,朝那个方向跑去,不到几百米,马蹄印便消失了。
宁€€叹口气,无奈地掉转马头。
余光一瞥,看见身侧有个黑影嗖地穿过,朝着他侧面方向跑了。
宁€€暗道许昭狡猾,转身时已经追不及,混乱中抽出腰间匕首,朝那黑影的马蹄子上扔了过去。
一人一马瞬间摔倒,宁€€眼疾手快,伸手一捞,接住了要摔下来的许昭。
两个人在雪地里滚了好几圈,碰到旁边的大石头才停下来。
许昭仰着头,目光呆滞地看着天上。
暮色深沉,天上又开始飘雪花,簌簌地朝脸上落着。
许昭突然抱住宁€€的胳膊,嚎啕大哭起来。
北漠和中原很不一样,这里入冬早,风很大,雪一晚上就能落厚厚一层。
这里的酒也烈,许昭喝了一口,辣得直哈气。
身上却暖和了,肚子里也烧烧的。
他眼圈一热,又有点想哭。
这几天哭太多次了,他觉得自己怎么也坚强不起来,吃东西也尝不到味道。
这感觉太难受了。
本想着不管不顾闯回京城的,反正烂命一条,走到哪算哪,若到不了京城,也算是跟年牧归殉情了。
听着多伟大。
可是闯到一半,看着北漠似乎怎么也跑不出去的茫茫大雪,许昭脑子里有根筋突然闪了一下。
万一年牧归没死呢?
虽然自己亲眼看着年牧归倒在面前,宁€€也信誓旦旦说他死了,可是万一呢?
年牧归能提前安排小乙护着他的院子,而且,虽然宁€€没说,但总不能是他闲来无事路过摄政王府,顺手救了个人吧。
是啊,万一年牧归没死呢,多少困难都过来了,好几次许昭觉得完蛋了的时候,年牧归总能像个巨大靠山一样撑着他,好像怎么都不会倒。
宁€€肯定没说实话。
许昭坐在营帐里,一边流眼泪,一边往嘴里灌酒,一边又被辣得流眼泪。
旁边伺候他的细奴皱眉看着,表情都愁成一团了。
这小少爷的眼泪也太丰富了吧。
他叹口气,想着,自家殿下真是执着,人家夫君新丧,摆明了是要为夫守寡,他还上赶着把人扣住,这得到什么时候才算好啊。
这么想着,抬头一看,那边的小少爷果然不知从哪里弄出来一块白布,端端正正地缠在了头上。
你看,我就说吧,人家是要为夫守寡的。
细奴心里纠结,想劝许昭把白布撤了,又觉得太不仁义。
中原守寡要几年啊,别来上个十几二十年的,把殿下都熬老了。
细奴无奈去禀报宁€€,宁€€表示,只要许昭愿意吃饭睡觉,其他的便由他去。
可是,许昭折腾的有点太过了。
膳桌上荤菜叫撤了,牛肉羊肉的上什么仍什么,只吃素的。
他的营帐里到处挂了白布,连床单都是白的,屋里一点稍为喜庆些的颜色都不叫有。
床前朝着中原方向摆了供桌,上面奉着一块他自己刻的年牧归牌位,大剌剌写着“亡夫”。
成天也不跟人说话,有时候又突然发笑,对着那块牌位笑,还自言自语,弄得细奴一身冷汗。
总是后半夜等人都睡了才起来,点上白蜡烛,在窗边定定地站着,几次把出来尿尿的护卫差点吓得尿裤子。
这几日更是有些魔怔了,就那么坐在床上,也不睡觉,手里拿个小刀,不时在胳膊上比划几下。
细奴眼睛都不敢眨,紧紧盯着他那小刀,刀刃每挨到皮肤一下,他都觉得自己要两眼一闭昏过去。
几天过去,细奴不敢懈怠,感觉自己跟许昭差不多,都不太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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