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第五自治星 联邦第五自治星 第9章
作者：藤萝恋月
华夏时间，三月末，地球B区空港就接到了多艘来自不同星球的旅游飞船，联合大学附近的酒店难得出现了满房的情况。
这些入住人的信息资料没有什么问题，当时并没有引起酒店工作人员的重视，只以为这些学生是来华夏大学做交流之类的。
几天之后，骆清逸结束了速成班的课，和卫煊结伴前往机甲院大楼。
“安德鲁教授昨天发来了新数据，我研究了一晚上，觉得这个假设要推进生物机甲的开端还差得远，但是推动新型机甲的研发还是有帮助的。”
卫煊“嗯”了一声：“只是拟设？”
“数据不全无法进行详细计算，首都星那边只提供了几个失败数据，都和我的想法无冲突，所以我觉得可能性很高。我想着你等会儿没课了，就拉上你过去帮忙看看，比起学校中的老师，你更能应付‘战争模拟’。”
联邦的机甲大约分为两种：军用机甲和民用机甲。前者的性能更多，杀伤力更大。民用机甲一般是军用机甲的改装版，用于日常训练、民间交流等等，就算把机甲内的杀伤手段都用上也不一定能伤害驾驶人员。
安德鲁教授人在地球心在首都，听说最近研究院那边又出了个可能性很高的方案，安德鲁教授有心参与实验，奈何实验所用的一些仪器和数据，地球身为自治星不被允许拥有，就只能用光脑进行模拟研究，套入他们自己计算的数据。因为生物机甲研究院的研发都是优先军用机甲，可惜学校中的模拟机甲数据都是民用的，如今只能找军方的人来帮忙。
“如果我计算正确，就算这次模拟成果瑕疵众多，但是主概念是完全成立的，你……”
话还没说到一半，便被一声尖叫打断了：“啊啊啊啊啊是卫少将！”
“我看到了活的卫上将，他比照片上还要帅！”
“他旁边那位就是骆大元帅的儿子吗，骆大元帅才死了不到半年，他家人就能这样和别人有说有笑了呀？”
“他们靠那么近那么近，奉命保护需要那么近吗？”
周围传来饱含兴奋的讨论声，骆清逸皱着眉望去，才发现之前走在他们身边的男男女女都已经聚在了一起，不顾场合地对他们评头论足。
这些人看上去也就介于高中和大学之间，甚至有几个长得格外稚嫩，如果不是天生娃娃脸，那么就可能是未成年孩子。
骆清逸以前去见他姐的时候见过他姐的粉丝的疯狂样，此时看到这群人的样子，无比确定这些人疯了一般喜欢卫煊。
明星还能有保镖拦着呢，他们两个走在校园里面，谁会帮他们拦着疯狂的人群，眨眼之间这些人就涌了过来。
“卫少将我好喜欢你啊！我看过军方剪辑的有关你的视频，你真的好帅！”
“少将你要在地球住多久呀？这个星球那么小，你来这里驻防吃苦我们好心疼的！”
“这位帅哥你就是骆大元帅的儿子吗？资料上说你的中心大学的高材生呀，为什么要来这里做个小老师呢？”
“如果你申请调职的话，军方安排保护你的卫少将就可以跟着你走了！”
这些人不仅仅把卫煊的个人信息背熟了，估计还把骆清逸的信息找了出来，毕竟中心大学的招生和考试信息都是对外公布的，骆清逸在校期间表现好、得奖多，就算隐去了一些需要保密的个人信息，但是在校表现方面只要去中心大学的官网查，一搜一个准。
这些粉丝将他们围了个滴水不漏，大概顾着卫煊的身份没有用手去揩油，但是却挤在一起，身体与身体之间接触得十分紧密。
骆清逸甚至听到了一个男生的声音：“我碰到卫少将了，我碰到卫少将了。”可谓是极为痴汉了。
他当机立断给校警发了高等级红色等级求救信息。吓得保卫室一众人撞翻了好几张桌子，几乎全体出动，向着他定位的方向冲了过来。
庆幸的是他们训练有素，骆清逸的求救信号没法出去多久就一群人赶了过来，冲破了这些陌生人的包围，卫煊不堪骚扰，一手圈着他的腰，另一只手用力拨开了人群：“请让开。” 可惜这次组团来“围观”他们的实在太多，人外还有人，卫煊不能冲着普通人下重手，两人走得艰难。
骆清逸黑着一张脸：“发信息报警，通知军方的人过来。”
正在兴奋尖叫的追星少年少女们一瞬间哑了火，随即脸都白了����没听说过追星还要被问责的����下一刻他们以更尖锐的声音吵了起来。
“我们只是喜欢卫上将，为什么要抓我们！”
“我们又没有做什么！”
“我们千里迢迢从别的星球来看卫少将，你们居然要对我们动手！”
这群追星族闹成一团，偏偏校警带来的人够多，一个都没能动弹。
“骆院长，这……”校警看向骆清逸，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做，大学这种小社会从来都是个公共区域，他们没料到这里能进入一群追星族，可是人家只是普通追星，真要说起来，难不成让卫煊告他们“揩油”？就是明星还有被占便宜的时候呢。
“拘起来。”骆清逸面沉如水，“我怀疑这里面混进了别有用心的人。”卫煊不能控告，他这个“被保护人”却有足够的理由报警，毕竟生命最重要。
这件事在学校里闹的动静不小，一时冲动跑到地球来“追星”的也就是十几岁的孩子，骆清逸看见的那几个疑似娃娃脸但是有可能年纪最小的人，在经过调查之后才发现这些人是真的年纪小，只有15岁，还在上初中，逃了课跟着自己的姐姐或者哥哥来的����有的人甚至是瞒着父母结伴而来。
少年人最容易受到“英雄”的影响，军方剪辑的那些视频最近炸得整个联邦少年都有了个英雄梦，据说机甲相关专业的学生都努力了很多。
少年人笨拙地表达着自己的喜欢，也不管会不会给别人带来麻烦，大概是追星追得多了，往日里被保安拦着或者被别人拦着，等偶像走了就没什么事了。
如今壮着胆子来到地球，看着周围没有人阻拦，看到偶像的那一刻就奋不顾身地扑上去了。
没想到一时冲动换来了拘留，当下吓得脸都白了，不少人不管不顾地蹲在地上大哭，勾得不少人恻隐之心都起来了。但是想起刚刚他们制造的混乱，卫煊和骆清逸还是没有心软，冷着脸让校警把人带走，然后通知警方过来。
来围住他们的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一个个看到警方来真的之后原本的假哭也变成了真哭，那哭声又尖又细，刺得人耳朵疼。警方来的人快且多，一到现场就镇住了这群或是真哭或是假哭的青少年，严肃地一个个查探他们的情况。
“大多数是逃课过来的，有些和学校请了病假，家里父母出差去了外星，就无所顾忌了。他们的身份信息都排查过了，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办公室里，警方细细地跟骆清逸说着审问结果，“已经通知了他们的家长。”
“辛苦几位了。”骆清逸点点头，“给你们添麻烦了。”
警官和气地笑了笑：“军部还会进一步盘查，等他们的父母来了也就差不多了，希望这次的事情能给他们上一课，不要再做出这种事了。”
除去来学校“追星”的“先锋部队”，学校周围的不少旅馆酒店都有从别的星球来的新住客，最开始他们结伴而来的时候没什么人在意，如今发生了这件事，骆清逸又以“怀疑人群中有不法分子”的理由报了警，为了安全起见，警方只好对大学城近期的住客进行排查。
结果不出所料，除去来学校的小孩子，旅馆里其实还住着不少冲着卫煊来的年轻人。只不过比起少年人的冲动，这些年轻人更能自我控制一些，不，或许不是自我控制住了自己……
“据他们交代，除去被我们带走的那些小孩子，他们组队同行的人之中还有几个外出购买生活用品，不过至今没有回来，我们派了人出去找，但是很遗憾并没有找到。”警长脸色阴沉。
“估计已经走了，”骆清逸冷笑着说，“我刚刚和他们聊了一下，他们一开始并没有来地球的想法，是在网上和人交流的时候被说动的。”沉迷追星的某些人，最容易被煽动，更别提最近军方放出来的宣传视频一部比一部热血，这些人的热情已经被拱火到了顶点了，再被人三言两语说几句，不动身才怪呢。
卫煊的脸色也不是很好，他还在和自己的父亲发消息，卡利斯上将那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没能让卫煊的脸色好起来。
“这件事我们会进行后续跟踪的……”原本以为是一件小事，没想到居然会被牵扯出一系列的意外，警长叹息着安抚了骆清逸，让他们先回家等候后续通知。
骆清逸和卫煊却没有回家，因为他们之前约了安德鲁教授，这段时间双方之间的关系缓和了很多，骆清逸并不想因为这件事延后安德鲁教授的后续实验。
等到双方会合，安德鲁教授先是对他们的遭遇关心了一会儿，一行人才上了全息网。
第16章 十六
全息网的机甲频道中有专供研究用的房间，对比科研院所的专用实验频道有些简陋，但是对于目前的研究来说已经足够了。
“R神经反应进行了很大的改装，循环装置也设置好了，T区蓄能改成了……”安德鲁一边展示着卫煊常用的那架机甲的性能和他们模拟设计出的新型机甲的性能对比，最后总结道，“你进入其中2分钟后实验室会模拟‘遇险’环境，机甲的储备能源在1分钟能会被‘人为’屏蔽并切断，你需要在1分钟能开启机甲自动循环系统，躲避攻击。”
卫煊点了点头，进了模拟舱。
“收集数据，注意情况。”安德鲁大喊一声，研究室中大家严阵以待。
骆清逸成为了安德鲁的左右手，一边负责数据收集和计算，一边给辅助安德鲁下命令。
“实验10秒后开始，请实验体开启机甲设备。十、九、八……二、一，开启。”模拟舱环境骤然变成了太空，卫煊操纵的机甲在一片光带穿梭，这些个“光带”是宇宙碎石、冰块组成的“垃圾区”，穿越其中至少需要十分钟，并这个垃圾区的物体的移动且相互碰撞的。在太空中，任何一种碰撞都能给机体造成伤害，卫煊在穿梭的过程中，还要击毁冲他而来的碎石。
“教授，机甲数据稳定，与实验体平日驾驶机甲的数据完全吻合，可开启‘遇险’。”
安德鲁专注地看着屏幕：“十秒后开启。”
“倒计时……二、一，‘遇险’模拟开启。”
他伸手按下了按钮，屏幕显示有无数的信息源干扰了卫煊的机甲，很快，机甲内部就报了警。
卫煊应该在军区经历过多次的遇险训练，此时听见机甲的警报，面不改色地开启了求救信息发送����在生物机甲没有进一步消息的现在，所有机甲驾驶人在遇险的第一时刻都会发出自己的定位，方便队友的救援����然后才按照安德鲁的吩咐尝试开启预设的机甲自动循环。
骆清逸站在屏幕外，抿紧了唇。
模拟实验的遇险场景、甚至军区的遇险演练，给驾驶员的反应时间一般都是30秒到一分钟，在现在这个年代，只要还有一秒钟，就有可能将信息发出去����从卫煊刚刚发出定位到手指摁在机甲循环预设键上，根本没用到一秒����能不能发出求救信息，关系着后期一系列的战争部署，甚至关系驾驶员的安全。
可是战争之中，敌军的屏蔽装备是不可能30秒后才生效的，而且就算你发出了信息，也有可能被他们拦截，就算拦截不成功，他们也不会任由你在原地等救援人员的到来……
联邦需要生物机甲，哪怕是帝国已经投降。
模拟仓中，卫煊按照安德鲁的命令给机甲更换指令，然而就如骆清逸之前对他说的，现在还不是生物机甲的时代，这次的实验也许能发现新的机甲性能，但是距离生物机甲问世，还差了很远。
机甲仓的报警变得刺耳而频繁，能源供给变慢，机甲无法对周围的危险进行攻击清理，宇宙中特有的失重穿透机甲冰冷的机身渐渐作用在人的身上，庆幸的是氧气循环虽然停止了，但是机甲内的备用氧气目前还十分充足。
耳边的警报骤然停止，那是整部机甲能源全断，信息被屏蔽的表现。
卫煊冷静地按照安德鲁的指示操作，然而机甲没有任何的反应。
安德鲁叹息一声，经历了无数次失败之后，虽然不至于泄气，但是终归觉得失望。
“此次试验……”他正欲结束这场实验，一直在帮他计算数据的骆清逸却插了话。
“链接R区C区信号源，开启光脑紧急模式，即将智能自毁……”机甲能源被强制停止供给后，机甲内部的光脑是能开启紧急模式的，不过无法对机甲发出什么命令。
无法发出信号的机甲内光脑此时一般用于记录遗言，或者运气好只是在荒芜的星球上机甲能源被切断了，并且之前已经侥幸发出求救信息，在等待救援的时候能翻翻光脑的储存解闷。
在战场上，只要能源被切断信号发不出去，基本是被敌军按着打，哪来的时间录遗言。所以卫煊自然也想不出来此时打开紧急模式做什么，但是他还是按照骆清逸的要求进行了操作。
骆清逸的命令一条接一条地下来了。
实验室中，有人叫了他一声，被安德鲁教授阻止了。
骆清逸的眼睛还死盯着屏幕，命令有条不紊地传入卫煊的耳中。
“中区信号源转入后区……智能命令输入XXXXX……求救信息准备……智能自毁倒计时三秒……”
下一刻，实验室的人“啊”了一声，不可置信地看着安德鲁教授屏幕中收到的SOS信息。安德鲁颤抖着手点开，SOS信息简单地描述了求救人所在地。
信息发送成功了。
机甲驾驶室中的卫煊也没能反应过来，耳机中传来的骆清逸要求他检查机甲内部状况的命令，他没能第一时间回复。
片刻后，他才着手对机甲内部进行检查：“能源与信号依旧无法恢复，光脑智能系统损毁，机甲智能系统损毁，操作区出现异常，初步判断机甲内部系统要进行更换。”
可以说除了氧气供给，机甲内部全毁了，如果不更换内部设置，这架机甲差不多废了����完全意义上的废了，可能连宇宙辐射都抵挡不住的那种。
安德鲁关闭了模拟场景，示意卫煊可以出来了。
随后他看向了骆清逸，神色复杂。
“你是怎么想到的？”他问。
“有时候会有些奇怪的想法，当时就想着去试试。”骆清逸似乎笑了一下，但是并没有成功，似乎被卫煊的机甲最后飘在宇宙中被碎石各种击打的模样吓到了，“教授，刚刚的临场反应是不是可以开启一个新研究方向？”
“不可思议，”身后有位教授叫道，“清逸刚刚的方法使得光脑智能与机甲智能高速运转并且碰撞，虽然负荷运转导致自毁，但是自毁的那瞬间两个智能被命令合成的反应产生了信息源，初步判断其不受小部分干扰设施影响。虽然只有不到3秒的时间，但是若提前准备好求救信号，是有可能将其发出的。”
安德鲁教授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虽然这里的设备很简陋，他们模拟的场景很粗糙，但是只要发生过，那么就证明这个研究方向“有可能”。
这个结果与他们心心念念的“生物机甲”相差甚远，但却也是攻克“遇险”难题的一小步。
有机会发出求救信号，就有机会获救。也许在战场上，将士们发出求救信号后不一定能等来救援，但是普通人的获救率能大大提升。
安德鲁又骄傲又难过地拍了拍骆清逸的后背：“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不经意的一个想法就能帮他们这么大的忙，他果然没错看人！
骆清逸笑了笑，似乎能参与这个重大研究方向转折，十分与有荣焉：“教授你们接着忙，我和卫煊先回去了。”
完全沉浸在新数据的安德鲁教授冲着他做了个“快走”的手势，明显用完就扔，不打算和他再说什么。
好不容易等到安德鲁教授点头，骆清逸揉了揉自己的胃，有气无力地对卫煊说：“我们赶紧回去吧，我要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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