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壑玫瑰雨 心壑玫瑰雨 第29章

作者:泥巴姥爷 标签: 玄幻灵异

  “唔……今天又要干什么啊?”

  宴卿打了个哈欠,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下来,看样子还能再睡好几个小时。

  洛璃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脸,“去见一个人,一个很有意思的朋友。”

  宴卿百般不乐意地换好了衣服,一脸困倦,明明已经睡了很久,却依旧没什么精神。

  去到日料店的时候,洛璃接到了艾尔特的电话,让他到隔壁的火锅店来。

  带着宴卿走近火锅店的时候,宴卿明显皱了皱眉,他不太喜欢这个地方,感觉空气里都漂浮着辣味,刺得他眼睛鼻子都不舒服。

  但看洛璃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宴卿也就没说话,眨了眨不太舒服的眼睛,跟在洛璃身边,绕过热火朝天的大堂,绕到了二楼的开放式包厢里。

  “洛宝!我的宝哎,快来坐。”

  洛璃浑身一抖,抖落了一地鸡皮疙瘩,不太自在地看了一眼宴卿,对方眯着眼睛,轻轻撇了他一眼。

  宴卿在心里默默吐槽:真是腻歪。

  艾尔特性格奔放,长相俊美,远看静若处子,近距离接触之后才会发现:是个脱兔。

  洛璃想不到艾尔特突然改地点是为了什么,毕竟这人的心思实在难猜,有时候是深思熟虑,有时候又是随心所欲。

  不过,开始上菜之后,洛璃隐约明白了。

  艾尔特在以一种特殊的方式试探宴卿。

  “洛璃,这是你的朋友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艾尔特讲一盘牛肉丸子放在了宴卿面前,端盘子的手歪了歪,一颗小丸子跑了出来,在桌子上蹦哒了两下,滚落一旁。

  宴卿皱了皱眉,看着盘子里仅剩的七个丸子,心里很不舒服。

  “介绍一下,这位是宴卿,国内知名的编剧。”

  艾尔特很给面子,“嗷”了一声,“我看过《管道玫瑰》,宣传图很有意思。”

  洛璃面露难色,艾尔特说点什么不好,偏要说《管道玫瑰》,虽说国外的接受度普遍比国内高,但《管道玫瑰》给宴卿带来的,多半是不好的影响。

  洛璃眼神示意了艾尔特,但对方则是轻轻点了点桌面,让洛璃不用担心。

  宴卿果然有点反应,抬起眼看了一眼艾尔特,“我知道你,你是心理专家,艾尔特。”

  艾尔特笑着摆摆手,从宴卿面前的盘子里挑走了两颗牛肉丸子,丢进了火锅里。

  宴卿盯着盘子里的五个丸子,牙突然很痒,蚀骨锥心的痒,让他焦躁不已,也拿起了筷子,挑走了一个丸子,丢进了火锅里。

  他刚刚挑走,艾尔特眼疾手快,也再次夹了一个丢进火锅里,宴卿见状,不满地抿着嘴,一言不发。

  艾尔特挑了挑眉,笑着问道:“怎么了吗?突然看我干什么呢?”

  洛璃瞧着宴卿的眉心皱了起来,捏着筷子的指尖微微有些颤抖,似乎在忍耐什么。

  艾尔特见好就收,打着哈哈将宴卿面前的牛肉丸子全丢进了火锅里。

  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宴卿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洛璃看得一头雾水,向艾尔特投去不解的眼神。

  不过几十秒,他就收到了艾尔特的微信。

  【特艾你哟】:双数强迫症。

  【作者有话要说】

  卿卿(咬牙切齿):讨厌这个医生!需要海星星安慰!

第38章 醉酒的猫咪

  这一顿饭把宴卿吃得精疲力尽,倒也不是因为吃多了东西感到累,而是那些散的食材,让他感到无比焦虑。

  丸子类会到处跑就算了,个数还总是单数,不是单数也会被艾尔特有意与无意地弄成单数。

  还有那些肉,生的东西摆在宴卿的面前,红色或者带血,就会让他感到很不适,忍不住想扣指甲。

  再就是那令人头脑发胀的火锅,热意蒸腾着辣子味儿,烟熏火燎地在宴卿面前张牙舞爪,引得一些幻觉在眼前不停地乱晃。

  胖茄子和小怪兽在火锅边上手拉手地跳舞,一些硕鼠捧着牛羊肉大快朵颐,血红色的泡泡在宴卿面前不断地飘,惹得他头晕眼花,几次差点吐出来。

  而他抬起眼,就能看到艾尔特身边坐着一个人,没有脸,没有枯枝了,只剩下血淋淋的眼眶,随着扭曲的脸淌下黑血。

  为了不让自己太倒胃口,宴卿难得主动在冰桶里拿了一瓶啤酒,开了酒盖子就往嘴里灌,冰冷刺激的酒被他一口一口吞进肚子里。

  洛璃和艾尔特叙旧,宴卿就在旁边,边听边喝酒,等到洛璃有心想拦的时候,桌子上已经空了三瓶酒。

  看着宴卿明显已经醉意朦胧的眼,艾尔特阻止了他一下,“让他喝吧,等他醉了,反倒好说话。”

  “什么好说话?”

  宴卿眯着眼,又喝了一口,眼前的很多幻象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连洛璃和艾尔特的脸也是,变得扭曲。

  艾尔特笑了笑,给他夹了一块肉,“没什么,都没怎么见你吃饭,不饿吗?”

  据他所知,宴卿已经十几个小时水米不沾了,正常来说,怎么也该饿了。

  “不想吃,拿走。”

  宴卿把碗扒开了,喝醉了的人不知道轻重,险些把碗打进锅里,幸好洛璃手快,扶了一把。

  洛璃嘴里发苦,他是知道宴卿喝醉了有多难搞的,第一次见面就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

  在艾尔特的试探中,不难看出问题,见宴卿已经醉得稀里糊涂了,也就直接跟洛璃说了。

  “目前我能断定,他有中度双数强迫症,以及中度的厌食症,其余的,还需要专门的诊断才能判断。”

  艾尔特说完结果,看着洛璃担忧的神色,拍了拍他的手背,“没事的,这才多大点事,还能控制得住,过几天,我挑个日子,你带他去我家,我给他看看。”

  洛璃答应了,而艾尔特吃饱喝足,拍拍屁股就走了,剩下洛璃,看着还在喝酒的宴卿,一阵头疼。

  “宴卿,别喝了,听话,我们回家吧?”

  洛璃想要去拿宴卿手里的酒瓶,却被宴卿躲了过去,仰头将瓶子里的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不要,别在我手里抢东西。”

  宴卿背对着洛璃,将头靠在窗上,这个时候醉意涌上心头,一阵一阵地泛着恶心,害得宴卿头重脚轻,躲得差点倒地上去。

  当然,如果不是洛璃一直揽着他的腰,他早该滚地上去了。

  洛璃看着他难受地靠在玻璃窗上喘气,不免心疼,用微凉的手摸了摸宴卿滚烫的脸,醉意将宴卿的脸颊和眼尾,烧成了晚霞时分的火烧云,颜色漂亮得让人心碎。

  宴卿看着洛璃那模糊的脸,一头载到了他肩上,被洛璃扶着走出火锅店,走到门口的时候,洛璃被门槛绊了一跤,手里一晃,宴卿就摔趴地上了。

  所幸喝醉的人身体麻木,宴卿这一跤更像摔在棉花糖上,一点也不疼,趴在地上就睡着了。

  门口的服务员看见洛璃的窘态,连忙过来帮着把宴卿扶了起来,而陌生的气息刚刚接近他,他就挣扎起来,推开了服务员,在地上滚了一圈……

  “哎?”

  服务员一愣,看到宴卿的侧脸,“这是……他是宴卿?”

  洛璃很不想承认,就没说话,让服务员退开,他半跪在地上,将宴卿面对面抱了起来。

  服务员很识趣地站远了一点,在他退后的一瞬,远处有一声清脆的快门声响起,在喧嚣的商场里沉寂,没有任何人听见。

  宴卿扒在洛璃肩上,随着洛璃走动的频率,额头一晃一晃地碰着洛璃的脖子,上了车之后,洛璃才解放了双手。

  司机已经坐在前排,洛璃看着在他身上乱蹭脑袋的宴卿,果断把天鹅绒的帘子合了起来,避开了司机的视线。

  很快,洛璃就会觉得自己的决定无比明智,宴卿已经在往他怀里钻了。

  喝醉了的人没轻没重,直接把洛璃摁在了车窗上,熟练的咬开了扣子,

  洛璃被他蛮横地压在窗户上,粘着他的胸口,埋下去就啃,一双手还非常不听话,逮着哪里就捏哪里。

  洛璃被他烦得没办法,又舍不得推开他,担心一推,又跟上次一样,哭哭啼啼,闹得他手足无措。

  一想到前面的司机还能听到车后座这些暧昧的声音,尤其是宴卿哼哼唧唧地吸出声音,实在是引人遐想。

  洛璃感觉这辈子的脸都被宴卿给丢干净了,最终还是将这个烦人的家伙拉了起来,离开了他的胸口,宴卿茫然了一瞬,就被洛璃堵住了嘴。

  接触到柔软的嘴唇,宴卿很自觉地含住了他的下唇,叼在嘴里吮,这样声音小了很多。

  洛璃居然无奈地松了一口气,趁着这个空隙,将自己乱的不堪直视的衬衣扣好,只是上面的褶皱怎么也不可能捋平了。

  不过一小会儿,司机就开到了停车场,洛璃感觉到车停下来了,但是司机可能也尴尬,一直没有出声。

  洛璃闭了闭眼,夺回了自己的嘴巴,将宴卿摁到自己肩上,把人拖到自己身上,抱着下了车,用脚将门给踢上了,然后头也不敢回地逃离现场。

  相信司机能知道他该做什么的。

  洛璃的脸烧得厉害,恨不得找块地缝钻进去,或者买张去火星的火箭票,连夜逃离地球。

  只有罪魁祸首:宴卿,一直眯着眼睛,醉得厉害,什么也察觉不到,甚至还在不满自己的人工“奶嘴”不见了,张着嘴就开始咬洛璃的肩头,有点尖利的牙齿刺在他肩上,怎么都是疼的。

  将宴卿抱到床上之后,洛璃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坐在床头,看着趴在床上睡得很不安的人,无奈地爬到他身边。

  宴卿自主钻进他怀里之后,洛璃才想起来,门口的快递柜子里好像显示货物待取件,洛璃掏出手机一看,果然,他下单的东西已经到了,洛璃摸了摸宴卿的脸,笑得不怀好意,然后抽身离去。

  宴卿迷迷糊糊地被人推开,然后身边一空,眯着眼睛看着洛璃离开,陡然心慌不已,身体却重得厉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抬手想要抓住洛璃的衣角,最终慢了一步,洛璃走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从心底横生,迅速席卷全身,宴卿往床边爬了爬,累得头昏眼花,侧过头就能看到扭曲的墙面,龇牙咧嘴的胖茄子,阴森可怖的小怪兽。

  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光怪陆离,扭曲的空间,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宴卿眨了眨眼,感觉不到自己是谁。

  洛璃在门口取回了自己的快递,将东西拆了出来,走到厨房,用热水烫了烫,又用温水细细清洗了一下,才心满意足地回到房间。

  一进去就吓了一跳,宴卿大半个身子挂在阳台上,幸好有防护栏挡着,不然早就掉下去了。

  洛璃慌忙地丢下了东西,迅速跑到了窗边,拦腰抱住了宴卿,将他从高楼之外拉了回来,宴卿迷迷糊糊地看着洛璃,就连这个人也看不清,但他身上的气味很好闻。。

  很熟悉,很让人安心。

  宴卿顺从地被他抱到床上,脸上很冰冷,被晚风刮得失去了温度,洛璃看着他空洞的眼神,陡然心慌不已。

  就算是上一次,宴卿醉得那么厉害,也还会跟他说说话,能有一些正常的行为,而这一次......

  明明没有上一次醉得厉害,但宴卿的行为已经完全异常。

  甚至让洛璃感觉,宴卿已经无法判断是否认识自己。

  “宴卿?宴卿!”

  宴卿茫然地看着洛璃,他的声音在耳边判断,传入耳中的时候变得很奇怪,让他无法辨别洛璃在说什么。

  他好像被装在一个磨砂玻璃盒子里,看不清,摸不透,踩在云端,脚底软绵,随时可能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