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壑玫瑰雨 心壑玫瑰雨 第19章
作者:泥巴姥爷
上次被留下的是宴卿,这次轮到岑凯铭了。
“你小子真命好,上次可没这回事儿多。”
岑凯铭没好气地埋怨了两句,宴卿没有安慰人的经验,很正经地说:“下次有什么访谈的,我替你,稿子我分多的。”
岑凯铭震惊,张大了嘴巴,“你要去……访谈?那玩意儿可烦了,会逮着你问,疯狂抓你的小细节,半句话都不能说错。”
一提到这个岑凯铭是真的发怵,他最怕的就是有推脱不掉的访谈,尤其是大多数访谈问题里面会追问他和宴卿私下的关系,到底像不像传闻里说得那么不堪。
每次岑凯铭都是澄清了再澄清,但还是会被有心之人抓住某些词语不放。
其实他们最想邀请的是宴卿,而宴卿则是因为脾气太烂,根本请不动。
于是他们才把枪口对准了好好先生岑凯铭。
“我知道你每次去都会为难,总得有一次会是我。”
宴卿没有任何表情,他不世俗,只是因为融入不进去而已,但他不是不懂。
他甚至比那些人更明白他们对热度的欲望,对肮脏的渴求。
总有一次会是他躲不掉的。
那倒不如他自己选择一个去面对。
“那好吧……到时候再说吧,要是舆论情况不好的话,还是我去吧。”
岑凯铭也不是真的抱怨,不过是随意说两句嘴而已,只是宴卿容易当真。
宴卿点了点头,侧目就看到已经准备妥当的单重华,这次他饰演的是一个行事狠辣的卧底。
他的搭档是宴卿没有合作过的一个新人。
应该是陈导亲自选角的。
因为单重华会跳舞,所以陈导破格二次录用了他。
说是破格,但宴卿明白,是陈导给裴醉玉做了不少工作,好不容易才把人给请出来。
“宴卿,你们还不去吗?”
单重华说着,和岑凯铭握了握手,又靠到了宴卿身边。
“你们先听陈导的安排吧,一般没有大问题,我们不会插手的。”
宴卿话是这样说,但还是被单重华拉到了戏场,看人家演。
宴卿其实很不喜欢参与这个过程,因为能把他的文字完全演出那个感觉的人,实在太少。
很多时候都要习惯将就和忍让。
宴卿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偶尔充当单重华的搭档,陪他对戏。
倒也没有平时那么无聊。
直到另一个主演演到了某一个情节。
宴卿和岑凯铭都同时蹙起了眉,看了彼此一眼,最终还是去让陈导叫停了。
【作者有话要说】
要开始事业篇了,看严肃的猫咪
第25章 生气
陈导也很不高兴,也是在这次沟通里,宴卿才明白,这次这个人并不是陈导亲自选角。
而是被人硬塞进来的。
又和当初的单重华不同,当初单重华都只是演一个戏份不多的配角练手,而这人一来就要了主角。
还是个很难驾驭的主角。
陈导眉毛拧得能夹死蚊子,“这不行,他形象也不贴,演技更是大问题。”
岑凯铭则是在这次交谈里面充当老好人,拉着那个叫张冬昀的年轻人讲戏,给他分析该怎么演。
宴卿坐在陈导身边,一言不发,很失望,更是神色不明地看了一眼陈导。
陈导知道他心里不舒服。
自己辛辛苦苦写出来的东西,被人演成这样,换谁看了都闹心。
宴卿看着那个不太服气的年轻人,心里更加烦躁。
最终在张冬昀NG无数次之后,宴卿一脚踹翻了面前的小桌子,陈导还没发话,他直接走进片场叫停。
“不会演就不要再演了。”
站在张冬昀对面的单重华也被宴卿吓了一跳,虽然他也被张冬昀搞得很烦了,但也没到宴卿这么生气的地步。
“你们都说我不会演,讲也讲了,我也照你们说的做了,哪儿来那么多屁事啊!你他妈算老几?”
张冬昀横了宴卿一眼,用胳膊撞了宴卿一下,这一碰更是触了宴卿的霉头。
看着已经背对他的张冬昀,宴卿胸腔里燃起前所未有的恼怒,抬手直接抓住了张冬昀的肩,一个过肩摔直接把人摔到了片场聚光灯的最中间。
一声巨响落下之后,整个片场有过死寂一般的一瞬间安静。
张冬昀眯着眼,浑身酸痛,一时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众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宴卿提起一边的道具铁锤,这个铁锤是为了后续剧情专门定做的,手柄很长,宴卿握在手里的时候,铁锤拖行在地面上,发出金属专属的声音。
“说了那么多遍,不听?”
宴卿的声音很轻,在微风中一吹就散,但却带着沁人心脾的凉意和阴森,单重华看着他的背影,浑身发冷过后,才想起来:宴卿说的是张冬昀的台词。
“非要跟我耍花招。”
随着尾音有些缱绻地落下,一锤砸向地面,将整张桌子砸得七零八落,巨大的声响终于唤醒了在场的所有人。
却没有阻止。
只是被吓到了,没有想到宴卿那么瘦弱的人,会有这么惊人的力量。
张冬昀恐惧地不停后退,“你要干什么!你疯了啊!”
“我早就疯了。”
说完又是一锤,直直砸在张冬昀背靠的墙上,无数被砸碎的水泥块和灰尘纷纷落下,砸在宴卿的头上,肩上。
而那巨大的铁锤横在张冬昀的头上,给他遮挡了大部分的掉落物。
鲜血顺着宴卿的额头往下落,殷红的血珠随着宴卿抬头,滑了满脸,宴卿看向侧面的机位,和单重华对视了一眼,艳红如血的舌尖卷走了掉在指尖上的血珠。
而后又回过头,看着已经被吓傻的张冬昀,宴卿拿下铁锤,竖在身边,单膝半跪,一脸阴翳,本就白皙的脸被鲜血映照得胜雪。
宴卿撑着站了起来,拍掉身上的灰尘,居高临下地看着张冬昀,缓缓问了一句:“知道该怎么演了吗?”
宴卿丢开铁锤,身形有些不稳,平时磕一下碰一下,都疼得要命,今天这一砸,痛意直钻心底。
宴卿站了起来,不太敢迈步,他眼睛本来就不好,现在被血沫糊了眼睛,越发看不清楚,直到单重华过来扶着他的胳膊,宴卿才敢放心走路。
“你……你看上去不太好。”
单重华帮他扒拉了一下被血和灰尘染了的额发,看到了还在滚出细小血珠的伤口。
宴卿提起一直放在柜子里的医药箱,没让助理跟上,只拉着单重华进了休息室。
“帮我随便擦一下就行,做做样子。”
宴卿现在的修复能力还算不错,只是这些年他一直疏于锻炼和保养,依旧退化了不少。
“还不如我给你舔舔好得快。”
单重华沾了生理盐水,给他冲洗破皮的地方,宴卿撇了他一眼,“谁要你舔,擦一擦,贴个止血贴,还没走出这个门就痊愈了。”
宴卿自己把头发弄了一下,看着已经重新变得干干净净的自己,又看了看头上的止血贴,满意地点了点头。
“干的不错。”
单重华得到了夸奖,笑得很明艳,宴卿看着他,恍如隔世。
本来心情好了一点点,宴卿突然又沮丧起来了。
单重华明显感觉到宴卿的情绪变化,不解到坐在他面前,轻声问他,“你到底怎么了啊?你怎么变了这么多?脸色也不好。”
宴卿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很多事情,我都,记不太清了。”
明明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宴卿却说得很艰难,眼里突然蓄了泪珠,他的记忆里已经忘却了那些痛苦,可他的身体,他浑身的细胞还替他记着。
宴卿双手插进发里,有些痛苦地弯下腰去,双肩有些发抖,空洞的眼里不断淌出眼泪,低声啜泣。
单重华被这一突变弄得手足无措,有些慌张地想要摸摸他的肩,却又担心刺激到宴卿。
“宴卿……你,你冷静一点,不要想了,忘了就忘了吧,别想了。”
宴卿抱着头,从座位上缩到了地上,头痛欲裂,用额头撞了一下地板,却没有感受到疼痛。
单重华抬起头,看着突然前来的洛璃,他很有预见地将手垫在了宴卿额头下。
“洛总?你怎么突然来了?”
洛璃现在没时间说,只让单重华先出去一下,单重华闻到了裴醉玉的味道,想到他也来了,就出去了。
洛璃将宴卿扶起来,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宴卿已经没有意识,只沉浸在巨大的痛苦之中,头抵在洛璃胸口,轻轻撞着洛璃。
“宴卿,别怕。”
洛璃摸了摸他的背,带着他坐在沙发上,一边亲吻他满是泪水的脸颊,一边轻抚他的背。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洛璃说了多少句“别怕”,宴卿才勉强平复下来,靠在洛璃的肩上,缓慢地呼吸着。
“宴卿?你好些了吗?”
宴卿没有回应,只是靠着他,呼吸着他身上的气味。
【作者有话要说】
卿卿一旦情绪波动过大,就会出现记忆错乱,理智崩溃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