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麒麟认错反派师尊后 小麒麟认错反派师尊后 第37章
作者:柴帽双全
郭朝阳站在船头甲板,正跟卢新洲闲聊着离开这段时间门派内发生的事, 突然的, 郭朝阳像是发现了什么,紧张兮兮道:“师兄, 那匹马又来了,你快跑吧!”
船舷过道处,隐约可见一抹白色带毛的身影,走路时还发出“哒哒”的轻快声响, 赫然是他师叔几天前捡的那匹小白马。
“他来就来, 一匹马而已,我还怕了他吗!”卢新洲说是这么说,身体却是不自觉绷紧, 虽没有拔剑,但也是严阵以待, 如临大敌。
马不是猛兽,没有獠牙利爪, 而且这还是一匹小马,看起来跟小鹿一样大,按理说实在没有必要如此紧张, 但是没办法, 他实在是被踢得有阴影了。
从裴九徵把小马捡回来跟他们一起同行上路算起,至今一共过去五天, 而五天里, 卢新洲被踢了三次,一次飞得比一次远。
第一次姑且算是情有可原吧, 他驱赶对方还叫对方野马的事大概是让小马不高兴了,踹得他飞了半条街,当时卢新洲是很生气的,撸起袖子就想给这匹不知哪来的野马点颜色看看,不过后来看他师尊对这匹小马似乎是格外喜爱,他拜入裴九徵门下几十年都没看过他师尊对任何人或物有过如此明显外露的喜爱情绪,这些天里一直把小马带在身边,每天都摸毛喂草,喂得还都是价值不菲的灵草。
说来也怪,这匹马看起来平平无奇,就是毛色白了点,模样在马中算是俊秀了点,但看蹄看毛看尾都只是一匹普通小马,可是他吃那些灵气浓郁的高阶灵草竟是没有任何消化不良的问题,来者不拒,且十分挑嘴,便宜的金禾草之类的他还不肯吃,就这几天时间,他吃下去的灵草价值估计也得有一座小型灵石矿了。
虽然败家,但总归败的不是卢新洲的家,他师尊开心就好,而且这匹马似乎还颇有灵性,能听懂人话,也许是得了某种机缘造化,又或者是混杂有什么灵兽血脉,只是血脉稀薄外形上没有显现出来,但反正他似乎可以勉强算做一匹不同于凡马的灵马。
豢养灵兽的修士不少,有些是作为战斗伙伴,也有些是作为宠物,他师尊自然不需要这么匹小马来做战宠,只是单纯作为宠物的话,别的仙尊多是养些可爱的外形类似猫狗的可以一手抱起的毛绒团子,又或者仙鹤那样轻灵飘逸的,马这个物种就没在灵宠类目出现过,裴九徵的审美可谓是独特到有点格格不入了,但还是那句话,他师尊开心就好。
虽万般幽怨,但卢新洲还是接受了他师尊在路上捡了匹马还准备当灵宠养的事实,他也大度地原谅了小马刚见面就把他踹飞半条街的事,作为裴九徵门下现有的辈分最大年龄最长的徒弟,他对一切新入门的师弟都是多有照顾的,新入门的小马自然也不例外。
于是,趁风翼船在码头停靠的短暂间隙,他特地在附近的集镇上买了一套马鞍马缰,准备给小马戴上,他还特地挑的材质柔软的皮革,结果这匹坏马不识好人心,在他拿着马缰走过来时,身体一转,后蹄一扬,将卢新洲连带着他手里的马缰套装一起踹进了风翼船航行的宽广大河里。
之后师弟们在船上惊叫呼喊,好不容易拜托玄武城的人临时把船停下来,把卢新洲从水里捞上来的事不谈,又挨了一脚还在大河里因为未来得及及时闭气而呛了好几口水的卢新洲尚且没有去告状,那匹恶马竟然先跑去告状了,叼着裴九徵的衣摆将人带到甲板,用蹄子比比划划,比划完后还躲在他师尊身后,一副卢新洲彷佛是什么登徒子要迫害他一样的嘴脸。
虽然小马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用蹄子比划的动作更是犹如天书,难以理解,在场旁观的其他人都对事情经过一头雾水,但裴九徵却彷佛全部听懂了一般,眉头微蹙着教训说:“他不喜欢戴那些,你吓到他了。”
没错,他教训的不是胡乱踢人的恶马,而是无辜被踢下河的卢新洲,天地良心,给马戴缰绳有什么错?除了无主的野马,哪匹马不戴?
全身湿漉漉的卢新洲顿时犹如怨气深重的水鬼,但他忍了,像第一次一样,看在他师尊的面子上,他忍了!
然而,有一有二就有三,在第二次被踹后没两天,卢新洲就再次被踹进河里。
这回更是不讲道理,马都是要驮人的,这天经地义,理所当然,卢新洲倒不需要这么匹小马驮他,那算是虐待,确实不占理,但让小马驮点行李总不过分吧?很快风翼船要到站了,之后有一段路需要步行,他们行李中有些不太好放进储物袋里的包裹,不算重,让小马驮着正合适。
为此,卢新洲还从玄武城管理灵兽的玄武卫手中买了点饲养灵兽用的金禾草,想喂一把草讨好一二再说出自己想让小马驮行李的事,结果这匹马对他喂的金禾草不屑一顾,他甚至还隐隐从马脸上看出了点鄙夷嫌弃。
也是这回,卢新洲发现了这匹马格外挑嘴的事实,但是不要紧,不吃就不吃,他依然说了自己想让小马驮行李的事,并且循循善诱,给小马上了一堂马德课,课程内容大致是“你是一匹马,你生来就是要驮行李的”,“如果你不驮行李,你就不是一匹好马,师尊就不喜欢你了”等一系列充满了大人类主义偏见和刻板印象的话语。
而卢新洲在滔滔不绝时,全然没发现小马的耳朵越撇越低,并且在耳朵撇到最低后迈着小蹄子后退两步,身体一转,后蹄一扬,以跟前两次一样流畅自然的动作踢出了全新的佳绩。
好在这回离岸已经不远了,不需要再劳动玄武城的人把船停下来捞他,但卢新洲带着满腹怨气自己从水里游上岸时,却发现那匹恶马又去先告状了。
这回的案情主要是他在给小马上马德课让他背行李,文字居多,跟上回简单的戴马缰案情不同,但小马一通比比划划,也不知道他师尊到底是怎么看懂的,简直像是会什么读马术一样,不光读懂了卢新洲想让小马背行李的事,还读懂了他说的那些充满大人类主义偏见和刻板印象的话,裴九徵又是蹙着眉头教训,全套否定了卢新洲的理论不说,还让卢新洲对小马道歉。
卢新洲带着强烈的怨气与不平道歉了,但是一而再,再而三,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跟小马的梁子是彻底结下了,内心同时狠狠把这三笔账记下。
只是他这账记得颇有些无能狂怒的意味,毕竟他又能怎么办呢?那匹马有他师尊撑腰,而且不得不说,小马是有些实力的,那无情铁蹄的威力相当了得,卢新洲被连踢三次,不是不想躲,也不是他有喜欢被踢的奇怪爱好,而是他躲不掉,那小马蹄又快又狠,都不给人反应的时间,就一蹄给他踹进河里了。
因而,虽心里发着不报此仇誓不为人的狠誓,卢新洲身体却很老实地没有再去招惹小马,只是不招惹尚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借口,看到马来,还要他跑,那也太丢脸了,他身为裴九徵门下现今资历最老年龄最长的师兄,怎么能在师弟们面前做这种事呢?好像他怕了这匹马一样!
所以那抹白色带毛的身影越走越近时,卢新洲就死撑着站在原地,一副区区小马有何可惧的大丈夫气概。
他不惧,旁边的郭朝阳却很怕,他急声催促道:“师兄,你再不跑,这回就不是飞进河里了!”
他们现在所在的云舟渡虽是渔船造型,却是件飞行法器,此刻穿梭在万丈高的云山雾海中,虽说离开地眼范围后已经可以御剑了,但依那小马蹄的威力,卢新洲能不能在着陆前及时缓过来唤出灵剑可说不定。
“不跑!说什么都不跑!”卢新洲眼中是视死如归的坚毅,“我堂堂七尺男儿,还怕了这么匹小马不成!”
“师兄!”郭朝阳感动地看着卢新洲,心想师兄不愧是师兄,这份勇气当为我辈楷模,于是他也豪情万丈道,“我陪师兄一起!”
“好师弟!”卢新洲揽住郭朝阳的肩膀,师兄弟二人深情对望,随后一起转头,犹如看着洪水猛兽般,看向那愈走愈近的实际上只有小鹿一样大的小马。
路乘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仿佛马上就要为了维护人类尊严而勇敢就义的两人,迈着小蹄“哒哒”从二人身旁走过,但走了几步后,他又突然回过头来,做了一个前扑的假动作,然后果不其然地看到两人惊叫一声,什么勇敢就义,视死如归,通通都变成被瞬间戳破的纸老虎,郭朝阳犹如兔子一样飞窜出去,不是他不讲义气,而是马蹄实在太可怕,他还没被小马踢过,但卢新洲三次飞出去的弧线郭朝阳都是看到了的,卢新洲是元婴期都会被踢飞,想来筑基期的他一定会飞得更远吧!
结果他刚窜了两步,便跟同样踉跄欲跑的卢新洲撞在一起,双双栽倒,胳膊腿互相绊着,难以爬起。
路乘看着这两人你绊我我绊你的狼狈模样,甩甩尾巴,马脸上露出一抹轻蔑又不屑的鄙夷,然后再次迈着小蹄,犹如胜利者一样高昂着头颅,骄傲自信地“哒哒”走了。
留仍栽倒在地上没起来的卢新洲和郭朝阳在原处,看着小马远去的背影,在心中同时倒吸口凉气,这匹马竟然还会用假动作吓唬人,真是恐怖如斯!
第047章 魂铃封印
路乘在云舟渡上“哒哒”地四处晃悠了一圈, 最后又回到二层最大也是唯一的船舱中。
他用脑袋把门顶开,再用后蹄把门带上,随后动作熟稔地往盘膝坐在屋中看书的裴九徵面前一趴, 霸道地把书叼走, 再身体一歪,正倒在对方带着股清冷松檀香气的怀中。
裴九徵手中正阅读到一半的书册被小马扔出去, 他也不恼,只配合地抬手将其环住,五指轻抚过小马颈部的毛发,温声说:“出去做了什么?”
随便逛逛。路乘闭着眼享受哥哥的顺毛, 嘴里发出两声哼唧, 搁旁人是肯定听不懂的,但裴九徵理解起来却仿佛毫无障碍。
“空中风大,不要太靠近船舷。”他仔细叮嘱。
云舟渡外侧是罩有一层防风结界的, 但是将风完全隔绝不免少了些许泛舟云海的意趣,因此这法器的制造者设置防风结界时只是将风力削减, 使高速航行的凌厉劲风柔和成徐徐的清风,不过空中气流急乱, 时而也会突然起一阵经过削减依然让人有些站立不稳的大风,而若是恰好站在船舷边缘,可能就不小心被风卷下去了。
当然, 他那些弟子自然是不惧, 即便真的没站稳飞出去也可以自己御剑再飞回来,可是小马不会御剑, 虽然他可以一蹄把元婴期的卢新洲踹飞, 一个前扑的假动作就让卢新洲和郭朝阳抱头鼠窜,人类的尊严扫地, 但在裴九徵眼中他仍然是一匹弱小容易受到伤害的小小马。
知道啦知道啦。路乘又哼唧两声,声音里是不以为意,他把脑袋在裴九徵怀里信赖地拱蹭着,像是在说:就算我被卷下去,哥哥也一定会来救我的。
裴九徵摇摇头,屈指在小马脑袋上轻敲了一下,像是不听话的惩戒,却更像是无奈的宠溺。
路乘耳朵抖了两下,完全没有反省的意思,他顺着裴九徵敲他的手,把脑袋拱进对方右手的袖子里,一阵乱钻,像是在寻找什么。
“在这边。”裴九徵抬起左手,露出袖袍中内嵌着的储物法器,他揉揉小马的耳朵,不解发问,“为何你总喜欢钻右边?”
因为某人的储物法器在右边袖口里,他钻习惯了。路乘不可避免地想到商砚书,说来他跑了也有五天了,不知道商砚书现在在干嘛,是不是在找自己。
路乘其实是有点后悔的,商砚书好歹养了他十年,他不该不辞而别的,走当然是要走的,和离也是要和离的,只是他在走之前,即便不当面说出真相,也可以留一封和离书,但他当时太害怕了,而且商砚书的表现也愈发可疑了,路乘不觉得自己当时那种要被吃掉的危机感是错觉,所以他即便后悔也不敢再回去。
算了算了,大概找一阵找不到商砚书自己也就放弃了吧,反正他也不做人了,就让路乘消失吧,以后他就是一匹小马,小马有什么错呢?小马什么都不懂。路乘一边吃着裴九徵喂给他的灵草,一边没心没肺地说服了自己。
“好了,不要吃太多。”裴九徵控制着喂给路乘的灵草数量,自然不是心疼灵石,而是担心小马吃太多消化不了。
好吧,他也差不多吃饱了。路乘还是很听哥哥话的,把嘴里的灵草嚼完咽下,他便往裴九徵怀里一躺,进行例行的饭后揉肚子环节。
每次给路乘喂完灵草,裴九徵都要帮其揉肚子,帮助消化,也是检查小马有没有不适的症状,虽说他冥冥中觉得喂这些不会有问题,但从常理上推断,这些灵气浓郁的灵草不是一匹小马能承受的,因而裴九徵每回喂得都很小心,控制数量,同时也要时刻观察小马吃完灵草后的反应。
路乘自然是没什么反应的,他只会在裴九徵揉肚子时舒舒服服地开始打盹,这一回同样,裴九徵揉了没一会儿,他就美美地睡着了。
裴九徵抱着熟睡的小马,目光显出一股卢新洲他们之前见了会分外惊诧的柔和,但是这段时间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们师尊对其他事依然淡漠,即便是门下唯二的两名亲传弟子,也从不会过分亲近,却唯对小马例外,就眼下这又是摸毛又是揉肚子的举动,搁以前卢新洲是绝对不敢信的。
不过,等小马越睡越深,裴九徵从小马的鬃毛里摸出一个藏在这里的储物袋时,他眸中的柔和就慢慢敛去了。
在捡到小马的第一晚,裴九徵就发现了这个储物袋,他同时也探知过其中的内容,都是些小孩子的玩具,一把地字级的变幻成金错刀造型的灵剑稍微值得注意些,但也实在算不上重要的,真正让裴九徵在意的是那枚铃铛。
他何等眼力,自然是一眼就认出,那枚金色铃铛赫然是用魂魄炼制的,用魂魄炼器多是歹毒的邪修,不过这枚铃铛上倒是没有阴晦血气,而且观其器纹,也不像是有什么邪恶的用途,更像是一枚可以远程定位的传信法宝。
因灵力流转规则,法宝起效多有范围限制,通讯类的法宝同样受其约束,难以跨越重重山海,却唯有一法可以例外,那便是用己身魂魄炼器,如此无论相隔多远,皆可以此确认对方的位置。
但是用魂魄炼器也是极为冒险的,即便是心意相许的道侣,都未必肯冒这个风险,又是什么人用自己的魂魄炼制了这枚魂铃给小马呢?
裴九徵把铃铛拿在手中,垂着眸端详,铃铛上系着一根红绳,看长度应该是挂在脖颈上的,想来小马跟这个人曾经也是相当亲近的,但也只是曾经,否则小马不会特意躲着对方。
这显而易见,不然若是走失,直接用灵力激活铃铛上的器纹,再轻轻敲动,以魂魄制作此物的人自然会有感应,但小马的做法是将其摘下藏起来,这已然说明了一些问题。
裴九徵看着熟睡的小马,无声叹了口气,也不知小马在没遇到他的时候,到底遭遇了些什么,又跟这铃铛的主人又何种牵扯,其实一般人对此事做推断的话,可能会觉得是小马做了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然后跑路了,毕竟这铃铛的主人可是把魂魄都切割下来做成法器赠给他了,这份情意之重,不是能轻易偿还的。
但裴九徵考虑都没考虑过这种可能,毕竟他的小马怎么会有错呢?他那么弱小、单纯,容易受到欺骗,只能是铃铛主人做了对不起小马的事,并且还对小马死缠烂打。
小马大概自以为自己不敲动这枚铃铛对方就找不到自己,殊不知即便他不激活法器上的器纹,制作者也可以反向激活定位,只是要费些功夫。
在裴九徵发现这魂铃的当晚,那制作者便在试着定位,不过在铃铛中的残魂响应主人的呼唤发出震动前,便被裴九徵用法术封住了,几天里,对方又数次尝试,只是都未能突破裴九徵布下的封印,不过,在今晚,那魂铃轻颤着隐隐有了要冲破封印的迹象。
真是难缠。裴九徵眉头微微蹙起,也不知他的小马到底招惹上了个怎样执着的变态。
是的,变态,因为小马已经这么明显地不想见对方了,正常人尝试一两次就该识趣放弃了,如此紧追不放只能用死缠烂打的变态来形容。
想要彻底摆脱对方,将铃铛直接丢掉自然是最省事的,裴九徵也确实动过这个念头,但最终还是作罢,想来小马只是将其藏起来,而不是丢掉,多少是对此人有几分在意的。裴九徵不想让小马难过,因而在发现这枚铃铛后,只是施加了一层封印,便将其原样放了回去。
但既然对方如此难缠,裴九徵此刻在铃铛上额外又多加了十八道层层相扣的封印禁制,堪称固若金汤,再无被突破的可能后,他才将铃铛重新放回储物袋,再原样把储物袋藏到小马的毛毛里。
熟睡的路乘对此一无所知,就像他也不知道在距此已经相当遥远的北方大陆,玄武城附近的一座山底洞穴中,商砚书从血色阵法中睁开眼,眸中的戾气犹如积聚的雨云,虽暂时无声无息,却不知何时便会以毁灭磅礴之势倾泻而下。
“尊主,城中附近都找过了,没有发现此人的踪迹。”伏见跪伏在阵法外,几乎不敢对上商砚书的视线。
“裴九徵那边呢?”商砚书声线平静,但就是这种平静才叫人心惊,在伏见记忆中,即便是杀意最盛的情况,商砚书都是温柔含笑的,可此刻他脸上一切笑意温柔俱都敛去了,只余那犹如暴雨将至的诡异平静。
“也未曾发现。”伏见头低得更低,大气都不敢出。
不过……他又忍不住微微抬眼,欲言又止。
人虽然没有发现,但是他的属下们却打探到了一个奇怪的情报,那位照夜仙尊竟是新养了一匹马,且似乎颇为宠爱,将其当成爱宠。这也真是奇了,放眼修真界,有哪家仙尊是把马当做灵宠的?裴九徵的审美在魔修来看都颇为奇葩,伏见听完都忍不住跟下属八卦议论了一番,但思来想去,尊主眼下如此盛怒,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还是不要打搅了,否则若是被迁怒……
秉持着少说少错的原则,伏见将头重新低下。
他的那些微小动作,商砚书未曾注意,路乘没有去找裴九徵,让他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但也只是一些,对于整体的阴沉而言仍然微不足道。
想来路乘跑走还是被吓到的缘故,而不是什么有了新欢之类的,不过他这笨蛋徒儿竟然知道在魂铃上设封印来阻止自己找到他,还真是长本事了。
商砚书此刻竟是又笑了,虽然笑意不达眼底,且那扭曲的神情其实也很难定义成笑容。
“继续去找,另外……”他眸色暗沉,彷佛难以逃脱的囚笼,“同时去找麒麟的下落。”
“麒麟?”伏见因为太过诧异,不由抬头发问,“那不是百年前就已消失的圣兽?”
在对上商砚书那乍看阴冷却又好似有黑色火焰在其中燃烧着的可怖视线后,他又猛然意识到什么,赶紧低下头应道:“属下这就去!”
说完,便匆匆离去,几欲逃一般。
商砚书站在原地,自语的呢喃声在黑暗的洞穴中回荡,像是阴魂不散的鬼魅。
“爱徒,为师一定会找到你的,一定……”
“你逃不掉的……”
笑容在他唇边绽开,艳丽得仿若带血一般。
第048章 白玉京
从玄武城到承天剑宗所在的白玉京, 一路御剑疾驰,昼夜不歇,大概需要三天的时间, 但裴九徵虽然也有事要回宗门处理, 却也没有那样着急,因而行程并不是很紧张, 在不拖延耽搁,同时也保证必要休整的情况下,在第六日的晨间,一行人终于接近了承天剑宗所在的都城白玉京。
路乘站在云舟二层的露台上, 把脑袋探出去, 朝下张望,透过重重云雾,他远远可以看到下方一座规模并不输于玄武城的宏伟都城。
玄武城地势平坦, 幅员辽阔,城外周边数百里, 都是大片大片的适宜居住的平原,但白玉京则不然, 山脉绵延起伏,峰峦叠嶂,路乘从空中俯瞰远望, 感觉大地就像老叟脸上的褶皱, 整个城镇就没有个平坦的地方,而在这些错落交叠的山脉丘陵中心, 还有一座格外高耸的山脉, 峰顶犹如利剑般直插云霄,甚至比路乘眼下乘坐的正在云海中穿行的云舟渡还更高耸几分, 巍峨如承接天地的天柱,难以看到其尽头。
论繁华,白玉京大抵是比不过玄武城的,这险峻的地势就注定了它不会是个便于贸易来往的枢纽型城镇,不过它同样有其独特的风光,整座城市依山而建,傍水而居,建筑错落有致地分布于山脉平缓处,又以无数桥梁和隧道将其连接到一起,比之玄武城更多了几分巍峨奇险的宏大气魄。
也不知这城中有什么好吃的。路乘对一座城市的关注点向来都是先从吃开始,玄武城有其特色的春生海棠糕,想来白玉京一定也有类似的特色点心的吧,说来杜子衡他们之前还答应他来这里一定会盛情招待他呢,他现在来倒是来了,只是换了副模样,似乎也就不太好去讨要原本该有的招待了。
但是也不要紧,他有哥哥在。路乘还没去跟裴九徵说自己的想法,裴九徵就已经像是看出了他在想什么般,来到他身后,含笑说:“你想去城中逛逛?”
路乘把脑袋缩回来,开心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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