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零战绩 非零战绩 第24章
作者:零玖一
白诗南悄声说:“一,二,三。”
三字落,之前从厕所出来的两个吸血鬼猎人突然发狂,其中一人下体爆裂,鲜血从裤裆渗出来,顺着裤筒流到地上。
“啊!”人群炸开,大家以为遭遇了什么恐怖袭击。
名表男浑身痉挛,抽搐倒地,另一个人迅速脱光衣服,精神失常地裸奔跳舞。
“旋转,跳跃,你闭着眼。”那人哼唱,一字马劈叉,然后他把目光锁定在金发男身上,四肢着地,爬过去扑到他身上,一顿拖泥带水地狗啃
“啊啊啊啊啊啊啊。”金发男恶心地尖叫,“拉开他!快点拉开他!”
两个追踪者既然现身,也不必隐藏,他们遥看方蕲和白诗南已经过了检票口,一颗悬着心终于放下,还有一个炼命师隐身在暗处,时刻紧跟方蕲,观察他们的动向,而他们的出现也不过是为了消除方蕲的疑虑。
蒋召南这招理应万无一失。
方蕲和白诗南登上飞机,方蕲心里读秒,幸运的是,经过刚才那场动乱,他已成功锁定人群中的另类€€€€处事不惊的跟踪者,因为对任务的执着,不想错过对方蕲他们的监视,反而暴露了身份,不幸的是,他戴着口罩和墨镜,跟着方蕲他们上了飞机,他身上有运夷,小白无法选定他,而一分钟后,飞机会关闭机舱门,也就是说,方蕲必须在最后两秒抽走那人咒缚的命格,在他尚未反应过来时,小白衔接对他的操控,这需要两人紧密的默契和配合。
现实,没有为他们预留演习的时间。
还剩三十秒,秒针每走一步,都在方蕲的神经上起舞。
白诗南没往机舱里边走,始终孤僻地站在头等舱和经济舱的交界口,气场生人勿近,方蕲不动声色地走向那人,一节机舱,唯二的出入口被方蕲和白诗南堵死,可当方蕲即将靠近那人时,他突然起身,往反方向疾步走开。
时间转瞬即逝,一秒……五秒,机舱内不少行人在寻自己的座位,方蕲着急地追上前,无奈被前方挤过来的路人挡住去路
十秒……十三秒……只剩下最后十七秒!如果碰不到他,就无法夺走困在他身上的“运夷”。
就在这时,不知是谁惊叫了一声,原本好好摆放在隔板上的行李一个一个全都滑落下来,砸得原本还在磨磨蹭蹭整理行李箱的乘客抱头叫苦。
那人自然被一只大行李箱撞到脑袋,方蕲当仁不让地迈开长腿,踩着地上七零八落的行李箱和背包来到他身边。
“抱歉了。”方蕲微笑,快手一闪,手指附近的气流突兀地震动,好像有一股无形的能量在缠绕周转,最后凝成一团肉眼无法瞧见的气,湮没于掌心。
那人狠狠地打了个哆嗦,须臾的茫然,灵魂仿佛被抽走,僵在原地无法动弹半分
白诗南的眼中闪过绯红的亮光,那人只觉得彻骨的寒意席卷全身,他像浸泡在冰池中,四周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忽冷忽热,忽高忽低,他在打转,且转速越来越快,他想呐喊,可叫不出声。
接着,他不受控制地站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静等飞机准时起飞。
白诗南做到了,在方蕲夺走对方命格的刹那,他把握好时机控制住那人,不给对方一丝反应的时间,技能衔接堪称天衣无缝。
机场外,方蕲忍不住地竖起大拇指,“小白,真棒!”
白诗南搓搓鼻子,扬起脸,“方蕲,也棒。”
飞机升空,除了卫星电话,任何通讯方式全部断开,这班航班虽然会中途转机,但是那人身上全部的证件和钱包都被方蕲顺手牵羊拿走,就算他想证明自己,等一级级上报,再一层层审查下来,足够为方蕲争取到“突破”的时间,来个出其不意的回马枪。
方蕲大费周章,假意迎合,只为消除组织的顾虑,降低他们的戒心,他知道炼命师是群骄傲的人,骄傲到自以为是,故而以他们的想当然,与其选择编织一大段谎言唬弄方蕲,不如直截了当地送走他,更符合炼命师以上克下的理念。
可惜这套观念对“反骨仔”方蕲不管用。
两人和八两在杂货铺汇合,拦了出租车直奔树桥屋村,位于冬琅市树桥街道经济最落后的地段,又称乡中乡,那里几乎全是破瓦平房和低矮的破旧公寓,整个村子就像一块东拼西凑的破布,大多蛆居着流浪汉,贫民和手脚不便的孤寡老人。
方蕲蹙眉,想起卢令令临走前和他说,树桥街道本来接了政府批文,要修路改造,承包商还是极富盛名的绿洲建工,也就是卢令令的雇主,后来绿洲工地出了大事,这事就搁置了下来。
树桥街道,四层楼高的破旧公寓,杂乱的过道,散发着腐臭的角落,连楼道的白炽灯,都不断的闪烁,滋啦的电线随时会短路爆灯丝。
一间房内,满地的垃圾,半开的冰箱里尚有几天前没吃完的杂酱面,脱落的墙皮上长出了真菌,潮湿的角落布满苔藓,肮脏,杂乱,腐烂,酸臭。
“四,十,十八,二十二,二十三,三十二,最后一个数字……”主持人兴奋地播报着双色球开奖号码。
臃肿的妇人死死捏着彩票,五官扭曲到变形。
“十六!”主持人愉快地高喊,仿佛中奖的人是他,而不是电视机屏幕前,眼巴巴地等着开奖的幸运儿。
“我再重复一遍,四,十,十八,二十二,三十二,十六!恭喜屏幕前,中奖的……”主持人地话还没说完,电视机就被妇人愤怒地砸碎!
五十六次!整整五十六次了!和她五十六年蹩脚的人生一样!是魔鬼和她开的玩笑。
绝对是故意的,每一期,她买的数字都和开奖的一样,就像这张彩票上,它同样列着那些数字,但是,老天仿佛在戏弄她,存心让她难堪,折磨她,嘲讽她,中伤她!因为每一个数字都不在它们应该存在的位置上!
第30章 :诡迹线(八)
“臭老天,我到底造了什么孽,你要我成为全世界离幸运最近的倒霉蛋。”妇人正是李海雯,她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撕烂彩票,无能狂怒,悲恸哀嚎,宣泄着她的怨恨,沮丧和痛苦。
她活着早就没期待了,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人生就此潦倒沉寂,不甘心她的仇人家庭幸福,志得意满,她无数次地幻想逆袭,改变窘境,可现实一次接着一次地给了她沉痛的打击。
这次,她花完了全部的积蓄,推敲演算,排列组合,买了5000组彩票,这是她从未投注过的巨额成本,她发誓,不成功便成仁。
结果,她干嚎着,已经哭不出来了,在无尽的煎熬中,身心破碎。
“谁来杀死我,谁来杀死我!”李海雯哭哑了嗓子,用力捶打劣质的复合地板,“杀了我!杀了我吧!”
自杀需要勇气,好几次刀片划破表皮,刘海雯看着滚出的血珠子,她就懊丧地丢掉利器。
“真的受够了,受够了!”刘海雯的声嘶力竭,传来邻居无情地咒骂,同时惊扰了晚上出来觅食的鼠蚁。
踢踏。
踢踏。
踏踏踏踏踏。
纪向薄在黑夜中狂奔,浑身喧嚣着暴虐的气息,以无法阻挡的气势穿梭于公寓的楼道,蓦然出现在这个不幸的女人面前。
妇女瞪大了惊恐的眼睛,颤抖着干裂的嘴唇,神情恍惚地问:“死神,死神来取我命了吗?”
纪向薄的周身汹涌着黑气,他的眼神介于善恶之间,有着悲天悯人的慈悲,也怀着穷凶极恶的凶悍。
妇女怆然泪下,意外的是,黑影也流下来一行眼泪。
紧接着,他以极快的手法点中了妇人的灵道穴,妇人晕厥,纪向薄的手掌按在她头顶,随着他一声爆呵,他身上的凶焰猛涨,侵吞着妇人头顶冒出的黑气。
两股气纠结缠斗在一起,纪向薄颓然跪地,地板顿时凹陷崩裂。
屋内的玻璃制品包括门窗全部应声震碎,纪向薄痛不欲生地用头撞地,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流出,狼狈而绝望。
他在和命格“一念地狱”搏斗,这只即将进化的凶命,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霸道地想要挣脱男人的吞噬。
“臭东西。”纪向薄怒吼,一拳凿穿了地板,“你也怕死!”
楼下传来住户的谩骂和寻找武器的动静。
“小白,快。”方蕲踩着隔壁屋顶的水箱,借力蹿进了目标楼层,卸力打滚,稳稳起身。
白诗南和八两一前一后赶到。
三人收敛气息,方蕲连“命”都舍弃,只因为对方是纪向薄,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他在那。”方蕲比了个手势,白诗南会意。
一念地狱
命格:修炼格
年岁:三百九十八年
预兆:离幸运永远只有一步之遥,苦苦等来的结果始终以坏消息告终。比如买彩票数字全中,顺序全乱;演唱会门票,等排到你的时候,对不起,售罄了;你刚粉上的明星没过几天,他就会花式塌房;你和钦慕的男生,座位中间总是隔着班花等等。
特性:它不断抛出成功的诱饵,在宿主触手可及时,把宿主从天堂打入地狱,让宿主经历大起大落,过喜过悲的极致落差,在究极倒霉的事故中,精神,情绪和人生信念全部崩溃,最终成为命格羽化的人蛹。
进化:无量业火,恶道罗门
纪向薄猝然抬头,脚底凝气,地面土石崩塌,他强行突破楼层,直坠一楼。
每一层的住户惊谔地看着自己天花板和地板被贯穿,但是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干的,对方只有一团模糊的黑影,就像画手打草稿的素描线。
方蕲和白诗南并无纪向薄那般不顾一切,他们一左一右翻身下楼,从走道两端包抄,迅速逼近。
就在离纪向薄只有半截走廊的距离时,纪向薄出其不意,倏然撞裂一堵墙,风卷残云般从别人家中穿过,方蕲和白诗南紧咬不放。
“什么鬼东西!”
“是妖怪吗?”
“总之不是人,太恐怖了。”
身后徒留下那屋主人惊惧的声音。
三道人影,疾如闪电,在这座城市的上空,奔走追逐,纪向薄无心恋战,缭乱的凶焰将他灼烧得神志不清 ,他像无头苍蝇般,横冲直撞,直到走投无路,他被方蕲和白诗南逼进死胡同。
两人,一猫,奇怪又熟悉不过的组合。
纪向薄垂下双臂,喉咙底发出恐吓的兽吼声,指骨骨节咯咯咯作响,他扭动僵硬的脖子,警惕地观察方蕲和白诗南,还有藏有稀有命格的八两。
那只小猫,吃掉算了。
纪向薄森然的目光锁定八两。
方蕲的手拂过八两额头,转录命格的速度出神入化,“八两,走远点。”
纪向薄狞笑,“我会先杀了你们,再吃掉你的猫。”
方蕲可不认为纪向薄在开玩笑,他神色凝重地说:“向哥,告诉我原因,让我帮你。”
纪向薄大笑,“帮我?大言不惭。”
说话间,纪向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方蕲,身形快成残影,弹腿侧踹,方蕲抬臂格挡,纪向薄凌空借力旋转,单腿下压,胫骨踢击,狠辣的劲风刮过方蕲的右脸,在他脸颊上划出一道血口子。
方蕲不遑多让,他抓准时机,手臂向下挥击,手肘对准纪向薄的侧面进行垂直击打。
纪向薄笑容更加放肆,在方蕲击中他的同时,他坚硬如铁的拳头重重地招呼在方蕲头上。
鲜血直流,两人面部挂彩,但笑得格外畅快,豪迈,仿佛这不是一场殊死搏斗,而是难遇对手的酣畅发泄。
下颔刺拳。
直拳击打。
裸绞突刺。
膝顶冲踢……
方蕲和纪向薄在短短几分钟内过了几百招,两人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眼花缭乱,纯体术的对决,横扫的劲风惊掠破空,撕绞空气,连高速摄像头都无法捕捉清的身影。
应该重新定义的“快”!
属于两位顶尖炼命师之间的格斗,归于两个时代的天才,旧时代和新生代,过去和未来,腐朽和复生,无望和希望。
纪向薄的胶鞋底砸烂了地面,方蕲滑步退开数米,堪堪避开了对方连贯狠绝的致命一击。
方蕲的肋骨被踹断了一根,头部鲜血淋漓,粗看之下落了下风。
整场打斗,压根没有白诗南插足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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