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拿了白月光剧本 渣攻拿了白月光剧本 第24章
作者:涂山茶
第39章
祁京墨也是个少爷脾气, 断然没有被挑衅了不报复回去的道理。一时间也是发了狠,命令催眠师不管还有什么手段,全都给这小子用上。
他还自己挪了把椅子过来, 准备近距离欣赏这人痛苦破碎的表情。
十几分钟后,在催眠师和助理的摆弄下, 覃雾整个人都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一样被动。他被推搡着捆缚在担架床上,清瘦的腰肢被手术带勒出了薄薄的轮廓, 食指上夹着一个心率监测器, 高挺的鼻梁被氧气面罩硌出了一道红红的印子, 呼吸间都会有浅薄的雾气凝结成水珠, 惹得他视线都模糊了。
说话也只能发出含糊的字眼,但看那凶巴巴的眼神和陡然加剧的心跳频率也知道是在骂人。
“姓祁的唔,我日你大爷。”
“没礼貌, 不要随便肖想别人的长辈。”
还行, 这小子还挺精神的。祁狗本来还有点担心, 顿时被气乐了。
见到雇主好半天没有下一个指令,久经沙场的催眠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懂事的乙方是该在适当的时候给递一下台阶的。
“祁先生, 我们有必要告知您深度催眠的风险。人的大脑中掌管记忆的分区是很脆弱的一块儿, 正常都是在遵循着规律折叠和清洗记忆的, 所以很多时候忘了就是忘了, 这真怪罪不了谁的。
“我们催眠师即使使用电流刺激或者生化药剂能唤醒一部分意识, 也不一定是您想要的那些片段,还极有可能因为操作不当,轻则让患者失忆, 重则变成痴呆。您确定还要继续吗?”
催眠师也在紧张盯着祁京墨的反应,而后者早就在听着的时候无意识地啃咬着自己的手指关节了,他在焦灼。
覃雾只是身体动不了, 但是他耳朵好使啊,吓得心跳都漏了几拍,仪器上磕磕绊绊的心电图就非常明显,让无意间瞥见这一幕的祁京墨暗自发笑。
小怂包,还以为你真不怕呢。
他摆了摆手,把催眠师们轰走了,哪能真让他们乱来啊。这人十之八·九就是他兄弟,虐一顿出出气就行了,真把人搞成痴呆了自己可没地儿后悔去。
但该审还是要审的,祁京墨的手掌覆盖住了墙上的一个开关,猛地下压。
覃雾头顶的昏黄筒灯瞬间就变作了刺眼的白光,斜45度下探下来,压迫感十足。
覃雾下意识就想躲闪,却浑身动弹不得,睫毛扑簌簌颤动了几下就放弃抵抗了,有呼吸面罩的绳子牵引他连偏过头去都做不到,只能重重地踢了几脚床尾的铁栏杆。
“委屈上了?切,也就这点能耐了。”
祁太子叹了口气,给这人把难受的罩子解开了,随手往地上一丢。在回过身的时候猛然对上了覃雾那双泛红的眼睛,湿漉漉的,没有睁圆,这个角度就像极了他兄弟。
惹得祁京墨心里一紧,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心没那么硬了,也就有闲工夫注意到了覃雾干燥的嘴唇,哦,折腾几个小时了忘了给这小子喝水了。
“渴不渴?我这人很护短的,你如果是我兄弟我一定掏心掏肺地对你好,承认吧宝贝儿。”
“要喝水。但我真不是你兄弟,别闹了。”覃雾这下说话能说利索了,只是嗓音里还能听出来些沙哑。
祁京墨深吸了一口气,他真是欠了这小子的。
两个人的姿势极其怪异,一个被捆绑成了木乃伊,勉强只有头能自由活动。一个踩在椅面上,瞧着像个山野土匪但是在笨手笨脚地照顾着人,手微微掌控着矿泉水瓶的歪斜角度,尽量不把人呛到。
古怪中又透着一股子莫名的和谐。
此时正在监控室里候着的方医生和助理,都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他们做的那十几种方案都白瞎了。早就看出来了这俩人关系亲近了,哪能真当成仇人折磨,回头甲方不乐意了拖欠他们尾款怎么办?
一瓶水都灌了大半,祁京墨觉得自己仁至义尽了。
他的声线带着点纨绔子弟的上扬调调,又比当年要成熟深沉了很多,是一种不显山不露水的贵气。
“不是我就不明白了,你在犟个什么劲儿啊。这半年里处心积虑地围着央央的交际圈打转,席铮当苦行僧你去救,晏老爷子身体不好了你也去救,都到这份上了还是不肯承认吗?”
顿了顿,又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小祖宗,你气死我算了。”
“人死不能复生,祁少就算把A市都翻个底朝天也没用。还不如接受我的建议,让我代替那位白月光不就好了吗?当一个人眼中的替身是当,当一群人的也是当,我业务很熟练的。你信我。”
覃雾这会儿身体舒服点了,就又开始满嘴跑火车。
我信你个头。
祁京墨让他气得牙根痒痒,还有那么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我不管你怎么回来的,但回来了不认我是几个意思?先去给席铮当金丝雀又是几个意思?
他不能接受自己兄弟不跟他关系最好。
覃雾也叹了口气,渣男也没有那么好当啊。
他的身份是快穿宿主,交了任务以后就该赶去下一个位面了,没有办法永远停留在这里。他们家老爷子的情况特殊,爷爷年事已高,倾注了全部心血培养的继承人离世了对他的打击非常大,心气儿都散了,再这么心如槁木地熬下去真就不剩多少日子了,所以覃雾才主动给了信号。
但是祁狗他们这些朋友不一样啊,还年轻,二十啷当岁的年纪有什么忘不掉的。就算再撕心裂肺的过往,有个几年也就淡忘得差不多了,真以为现实生活是青春疼痛偶像剧啊,谁还能念叨谁一辈子不成。
所以覃雾不想给人希望,然后再让他们失去一次。其实他刚拿到这个位面坐标的时候就可以扭头就走的,他的宿主权限非常高,想不接的剧本就可以推掉。但他还是来了,就是想亲自回来看看这帮家伙们过得好不好。
如果实在有几个不依不饶的,他就亲身上阵推波助澜一下,让他们忘掉晏淮央重新开始就是了。
世界上的任何替身剧本,都比不过正主轻飘飘的一句:算了。
这边还在感时伤怀的时候,那边晏非的电话已经播出了火星子了,可惜祁京墨太沉浸于抓人了他直接手机静音。
所以当席铮带来的保镖悄无声息地接管了这个地下室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直升机收拢着翅膀尽量不发出噪音,男人没等飞机停稳就纵身跳了下来,疯了一样地往这边冲过来。
下一瞬,简陋的铁门直接被踹开,一身森冷气场的男人出现在了地下室入口,直面的就是他家小情人被绑在床上仿佛在跟人进行什么情趣play一样。
屋内的两人也大脑宕机了,似乎同一时间意识到这是个什么糟糕的场面。
啊啊啊啊,覃雾脸都烧得慌,他好想死啊怎么办?
与此同时,祁狗子也面色尴尬,也不知道是脑补了点什么玩意儿。他也知道自己把人家小情人拐走了心虚,有那么点子偷人的背德感。
虽然以他那直不楞登的情商他也偷不明白就是了。
总之,电光火石之间,京圈太子爷还是有担当的,他迅速脱下来自己的黑色大衣把覃雾兜头罩住了大半个身子,让覃雾的视线一下子就黑了。
覃雾心如死灰,您真客气。
他挣扎了一下,试图把这破衣服扒拉下来偷窥一下他家金主的脸色,但是手脚都被捆着呢根本做不到,反而显得他们两个更加欲盖弥彰了。
挺好的,活人微死了已经,这比全景视角观摩自己撞崖都刺激。
第40章
席铮的皮鞋踩在水泥地面上的沉闷声响, 如同死神的镰刀缓缓拖行,使得这个本来就不见天日的地下室愈发压抑。
男人都是有领地意识的,隐隐感觉到另一个强大雄性入侵的祁京墨早已经调动起了全部的注意力, 浑身肌肉绷紧,随时准备干一架了。
但席铮这会儿还顾不上他, 他厌恶地将那黑色大衣往地上一扔,仔细检查着小情人的状态, 很漂亮的脸蛋都萎靡下来了, 唇瓣干裂, 眼神空洞, 被关在这样黑漆漆的小屋子里不知道多长时间了,被养得非常差。
他帮覃雾解开了所有的束缚,看着这个男孩子从担架床上骨碌下来的时候都晃了晃身体, 差点站不稳, 眸色间也是无奈和心疼的神色。
自己家养的很娇贵的猫咪, 放着舒服日子不过,偏要去外面闯一闯, 等主人找到他的时候浑身的毛毛都打绺了, 爪子也被捕兽夹给夹瘸了, 模样狼狈得很。
席铮冷着脸质问:“不是说一直在晏家端茶倒水吗?怎么, 这地下室也是晏老爷子开的?”
覃雾垂着头没应声, 心虚地不敢说话。
“你吼他做什么,人是我抓过来的,他就一个小玩意儿能有什么反抗之力。”
祁京墨保护欲爆棚, 作势就要冲过去拦着。
等待着他的就是席铮倏忽而至的拳头,隆起的指骨关节带着极重的力道砸过去,一下子祁京墨的嘴角就淌出血来了。速度太快了, 看那刁钻的角度似乎也早就是酝酿着要揍他的。
挨了这么一下,祁京墨也从那种被抓包的浑浑噩噩中清醒了过来,也是脾气上来了。这个世界上能压他一头的人要么没出生,要么已经死了,哦还多了另一种可能性,还有死不承认的,他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覃雾。
见席铮不紧不慢地也脱了外套,祁京墨的眼睛里瞬间燃起了战火,都是深宅大院里受过继承人武力值训练的公子哥儿,谁不知道谁啊,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就这样厮打成了一团,拳拳到肉,都下了狠手。
催眠师和助理都看懵圈了,他们还等着甲方说一句任务结束了可以领尾款的,怎么刚刚还颐指气使的甲方就跟人干起来了啊?
方医生看覃雾自顾自在那里活动着手腕,丝毫没有劝架的意思,也是饶有兴味地凑上前:“你不去管管?”
出于职业病作祟,他早就看出来了这两段关系里谁才是占据主导地位的那个。
覃雾没骨头一样地靠着墙瘫着,有气无力地说道:“爱莫能助,我好柔弱啊。”
这次真不是装的,“大记忆恢复术”的后遗症都大差不差,虽然捡回来了一些宝贵的记忆碎片,但是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神经末梢都在叫嚣着过载的疼痛,头像要炸了一样痛。被捆了大半天、早上还走了很远山路的腿也是麻的,不靠着墙根本就像面条一样软绵绵。
当前回合,席总占据了上风,把祁京墨按在地上锤,“是你的人吗你就欺负?平日里我都没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
祁大少扑腾着试图把人掀翻,“你懂个屁,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管他是谁?我抢到手的人就是我的,巨额债务没还清之前谁都别想把他带走。”
席铮在集团里就是一言堂,被财经杂志盛赞是个决策果断、毫不拖泥带水的人,而他做出的决定也通常都是正确的。这样的一个男人又是豪门财阀的家主,所有的旁支亲属们都要看他的脸色过活,早就已经骄矜到不需要考虑任何人意见的程度了。
每个人的性格都是双刃剑,他的超强掌控欲附带着的一定是偏执、傲慢、顽固,他认定了的事情就算一条路走到黑他也认了。
所以这样的性格谈起恋爱来要么很多年不动心,要么就恋爱脑爆棚,谁跟他说小情人的坏话他都听不进去。
祁少听出了症结所在,“等等,这好办啊。我还以为是这小子死心塌地的非要跟着你呢。债务我替他还了,你把账单寄给我们家管事的,人我今天就要领走。”
席铮都懒得看他,凉薄的笑意里全是奚落:“你养?一天时间你就把他养得那么差了。”
“当年晏淮央没少跟你厮混吧,最后落了个什么下场?我好不容易找到个听话的乖小孩,你又想来祸害?赶紧滚蛋,友情提示一下我在往这边赶的时候就已经通知你们家老爷子了,说你疯病又犯了。”
宿敌就是宿敌,他是懂怎么戳人心窝子的,搁以前祁京墨得让他刺激得背过气去,但他现在这不是找到了主心骨嘛,怕你这点垃圾话?
祁狗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躲得远远的,正倚着墙角看热闹的覃雾,差点就要开口叫破这人的身份了。
但他又把话咽了回去,他才没有那么好心。
姓席的本来就是晏家过了明路的联姻对象,出入晏家老宅如入无人之境,真让他知道覃雾身份了岂不是蹬鼻子上脸了,万一不依不饶的要把这个名分做实了怎么办。
他可不想看着自己的好兄弟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娶也不行!娶这么个冰山扑克脸回家干什么,当空调使吗?
见实在是没他们什么事,催眠师打了个手势就开溜了,因为瞧着这边也都打累了,闹不出什么家破人亡的大事了。
都是差不多的年纪,长期保持锻炼的人体力上限也差不了多少,当祁京墨呼哧呼哧地坐地上休整的时候,席总也很不讲究地靠着墙坐下了,拧开了瓶矿泉水自顾自地灌着。
他找这小王八蛋找了一天,连一口水都没顾上喝。
上午在公司里刚开完一个会,想起来给覃雾打个视频电话,结果好半天没人接,辗转着让晏非去喊人的时候,那边又支支吾吾地打马虎眼,他就意识到出事了。
那辆越野车消失的地方就是晏家墓园附近的盘山公路,祁家那疯子带覃雾去墓地做什么?
一想到某些可能性的时候,席铮整个人都慌了,难得的有些不知所措,还是在助理再三呼唤下才回过神来,然后又不惜一切代价地让明着暗着的所有消息渠道的人都帮他找人,毫不夸张地说是快把A市翻个底朝天了。
好在,在他即将耐心告罄,忍不住要跟京城第一家族撕破脸的时候,他的下属定位到了这辆车最后一次出现的街口。
活动了活动筋骨,祁京墨虽然疼得呲牙咧嘴的,但之前压抑着的一肚子负面情绪倒也释放了大半,像以前在球场打球一样很自然地向覃雾伸手:“喂,把我拽起来。”
覃雾刚才走神了,这是他俩之间重复过很多次的生活场景,所以下意识就往那边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