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不语 夫郎不语 第137章

作者:岛里天下 标签: 种田文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骆家门第比他们范家高,这是事实,人家有的端,在他们面前确实也端得起。

  总也不能以弱求强,要求人家还要多低姿态的来待他们罢。

  与其求着高门贵户以礼相待,不如自个儿争气些把自家门户弄高些。

  天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更何况是谈婚论嫁,总有些不合意才是寻常,若当真事事都好了,只怕还是个陷阱。

  今日骆家备下厚厚的定亲礼来,堂间也没要求他们把珍儿嫁过去需得备下多厚的嫁妆才行,只言合礼就成,也很算是通情达理了。

  范景道:“他看不看得上我们家都不要紧,我只是担心珍儿往后过去了不顺心,她性子本就弱。”

  康和知晓范景忧心的是这茬,他哪里会因为旁人看不上他便心生恼意和烦恼的人,劝道:“媳妇和婆婆待的时间可比跟公公待的时候多,况且是骆家那般读书人户,最是讲究礼数的。”

  “云姨喜欢珍儿,不会与她为难。就算是骆童生没多满意,那也相处不多。”

  范景眉头动了动,他没言,但想了想,也还是稍舒了些心。

  康和捏了捏范景的手:“不要紧的,这也且只是定下亲。还有一载光景呢,其间两家定是要来往着,若当真有甚么不妥的,咱们还有机会。”

  范景应了一声。

第85章

  八月里头,桂花开得香,街市上四处都在卖桂花糕,桂花甜水,索性是还有专卖干桂花的。

  康和捡了四块儿桂花糕回铺子上,与范景吃。

  这应时节的吃食,日日都有得吃,连范景都有些吃的腻味了。

  他丢了块儿进嘴里头,吃了些茶水,剩下的如何都不动了。

  午间铺子上没甚么客,康和将一位老客要的饺子馅儿肉给剁好了包起来。

  今朝摊子上还剩了不少猪肉,像是猪蹄猪头外在猪下水这些余下的还能拿在贺小秋那边卤,旁的肉卤来味道差些,又还吃着柴,寻常都不会拿来卤吃。

  康和瞅着下午只怕也卖不出多少,索性自又取了块儿猪肉切做片,和了些淀粉,将肉片裹了淀粉浆。

  去贺小秋那头,起锅烧油,炸了些酥肉出来。

  这酥肉外头是炸熟的淀粉,脆脆香香的,一口咬开,里头的猪肉还嫩着。

  撒上些咸麻粉,是个下酒好菜。

  贺小秋吃了两块儿,觉得实在油香,就着清爽的茶吃恰是合口。

  “俺瞧着能炸点儿在铺子上卖,这油熟食总要比鲜猪肉耐放些。”

  贺小秋道:“夏月里头猪的那些零件儿还有法子收拾,纯纯的猪肉反倒是没那样好伺候。”

  康和吃着也觉好,酥肉趁热时能做过闲口吃,罢了,放冷凉了也能煮汤菜。

  夏月里的猪肉都是变着法儿的趁着新鲜给销出去,已是做了不少的熏肠腊肉了。

  他们家的甜口香肠倒是还真好卖,多得城里人户的喜欢。

  只香肠这般吃食,还是过年过节的时候吃的多些,素日里上桌子的机会见少。

  康和见范景竟然没过来吃酥肉,便与他端了一叠儿过去,想是人在屋中午睡,不想却没瞅见人。

  他上街寻人,听得街尾巴上一条小巷子里传出了呼声,寻着声儿过去。

  只见一群汉子正围在一处,嘴里吆喝着:“弄它,弄它!”

  “哎哟,啄它的脖儿啊!你这蠢物,可是要将俺害死不成!”

  康和见着范景也在那头,他快步过去,原是些人在纳凉斗鹌鹑。

  笼子里关着两只鹌鹑,正是雄赳赳的在搏斗。

  范景嫌屋里头热,本是在巷子口坐着纳凉,隔壁油店的老板也在风口上歇息,两人听得声儿,那油店老板喊着范景也过去瞅一眼。

  天气炎炎,也没甚多的耍乐,瞧两场斗鹌鹑还挺有些趣味。

  康和过去没一会儿,就又结束了一场斗鹌鹑。

  笼子里头那只威武的大鹌鹑,连赢了小些的那只鹌鹑两回了。

  “快快,再来上一局。”

  “俺再要来可裤儿都得输落了。”

  那攒局的豁牙男子央道:“图个乐呵,你这回甭压小的了,压那只大鹌鹑,它可厉害着咧!”

  受得男子哄,围着看的人都掏荷包,往那托盘里头丢钱进去。

  人见了大鹌鹑的威武,纷纷都压了铜子,倒是小鹌鹑没甚人肯压了。

  康和还只当是斗鹌鹑耍,不想竟是在赌钱。

  “吃鲈鱼麽?”

  康和听得范景忽得问了他一句:“忒贵,日子不过啦。”

  范景没言,只从身上摸出了五个铜子,一把丢进了铜盘里头。

  “哎呀,哥儿也来一把,你是压大还是压小?”

  范景朝那只小鹌鹑抬了抬下巴,周遭的人登时小声嘀咕了起来。

  “这斗鹌鹑总有人不信邪的,爱是反着压,以为能沾回大便宜咧。”

  “俺上回便是这般输了三十个铜子出去。”

  那攒局的男子复问范景一声:“哥儿,可是定下了不改?俺瞧你脸生头回耍,再与你一回重选的机会。”

  范景却不做改,就选定下那只斗败了两回的小鹌鹑,与他同来的油店老板见状,连也掏出了几个铜子来,他见人耍得乐乎,自早有些蠢蠢欲动。

  瞧连范景都下了注,再是坐不住。

  “俺与街坊压个相同的,图一回乐。”

  康和没耍过斗鹌鹑,不同其中的门道,只看个稀奇。

  须臾,在攒局男子的逗弄下,两只鹌鹑又给斗了起来。

  那大鹌鹑果真是厉害,几下便啄得那小鹌鹑扑腾着翅膀逃窜。

  只当是人都以为一局就快结束,小鹌鹑竟然发了狠,跳起来啄了大鹌鹑,毛给给揪下来好几根。

  下注的人见此,更是觉趣味,连忙吆喝着为自赌的那只助威。

  没一会儿,连胜了两回的大鹌鹑竟然败下了阵来,缩在笼子一角不肯动了。

  康和一乐,看向范景:“你还懂这个?”

  范景没言语,只从豁牙男子手上拿了自己赌赢的铜子,因着人都下注压的大鹌鹑,压小鹌鹑的不多,他跟油店老板一人得分了四十个铜子。

  “再来一局,再来一局!”

  人败得不甘,喊着再下注。

  油店的老板赢了钱,乐得开怀,受不得人劝,立又压了二十个铜子上去,问范景这回要压哪只。

  范景却将铜子丢进荷包,摆了摆头,他不耍了。

  任由人央,他也再不掏钱,拉着康和一同出了巷子去。

  “恁人咋这般,赢了便走,真是无趣得很。”

  见是留不住范景,几人骂骂咧咧的,不过片刻间,也就忘了这一茬,接着又投钱下注。

  倒是那攒局的豁牙男子,深看了眼走了的俩人。

  出了小巷子,康和道:“旁人都压那大鹌鹑,你咋就挑中了小的压?”

  范景同他道:“那大鹌鹑虽是看着威武,但耐性差,只要挨过了头几下攻击也便不成了。

  小鹌鹑瞅着不中用,可眼睛明亮伶俐,头两回求生绕笼躲避,遭了两回,已攒足了怒性,第三回自就发威了。”

  康和哪里晓得还有这么多说法,只道:“还晓不得你竟知这些。”

  范景道:“怎会不知,以前常在山头打猎,与这些活物接触的多了,难免会比旁人熟悉些习性。”

  说罢,他把得的四十个钱拿给康和,让他去买一尾鲈鱼。

  青鱼价贱,这些铜子倒是都能买上两尾了,奈何鲈鱼价高,自少不得还要添上一半的钱才能买上一尾。

  他们家虽也舍得吃肉了,但也少买贵的吃,这鲈鱼还是先前过节时旁人送了一尾来做礼,他们得吃了个鲜。

  家里人都喜好这好滋味,可非年非节的也舍不得教它上桌。

  康和便依范景的,去鱼市上选了一尾,晚间拿回去清蒸了吃。

  过了两三日,这日里铺子上弄了油锅来炸酥肉,倒是还得客赏脸,一包两包的买来吃个闲嘴。

  前头的一间酒肆上最是爱喊跑闲过来他们家的卤味铺子买下酒菜,这厢多了炸酥肉,也肯爱叫来吃。

  康和得闲嘛,近处些就不教跑闲,自走一趟,倒也省下一个铜子钱。

  “要点什麽。”

  康和前脚提了个食盒去了酒肆上,后脚就过来了个男子,范景招呼了人一声。

  那男子抬头看着范景,多是惊讶:“哥儿竟是这处的伙计麽?”

  范景闻言瞅了人一眼,只见这男子长着一嘴豁牙,说谈间眼角起纹,爱是露笑。

  乍瞧着还多是和善的人物,只范景见他说话时虽笑着,可笑意并不达眼底。

  男子见范景不言,便道:“前些日子在小巷里头,俺提了一笼儿鹌鹑供大伙儿耍乐,你来还赢了四十个钱咧,可还记得?”

  范景瞅他第一眼便认出人来了,只他装着不识。

  “你要甚么肉。”

  男子闻言,便道:“与俺一方五花罢,拿回去弄个下酒菜吃。俺在上风皮家酒肆打了一壶上好的羊羔酒,一角便要一百二十个钱咧。好酒得配好肉。”

  范景没搭他的腔,若换了康和,听得人这样说,指不得会同人说上几句,只可惜遇了范景。

  “肉切是不切。”

  那男子听此,道:“劳哥儿帮俺切做肉脍,厚厚的切,虽是切得厚了动不得几筷子,但俺这几日里使得起钱,吃罢了能再来买。”

  范景快刀便把肉切了起来,任凭人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