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异雄虫决定成为大帝 离异雄虫决定成为大帝 第20章

作者:衣上征尘 标签: 天之骄子 穿越重生 星际 追爱火葬场 穿越重生

  伊德瑞迩营的任务是侦查渗透,军部赋予这支精锐之兵极高的自由度,必要时阿缇琉丝可结合局势决定是否对海姆冥界的首领加尔姆执行斩首行动,而由第一军团费列克斯上将带领的主力部队则负责后勤接应。

  海姆冥界已经脱离帝国太久,关于这颗巨大行星的任何情报都有可能导致战局的变化,所以这支先锋队对战局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费列克斯出身贵族,在军中已经熬了几十年资历,却没有几场拿得出手的战役经历,否则换了军部其他任何一个真刀实枪闯出来的上将,都不会甘愿带领大部队缩在后方。

  “这该死的天气,难怪这块区域没有卫兵。”费列克斯上将每说一句话,都有细小的冰渣从空中掉落,“温度就是最好的守卫。”

  踌躇再三,这位自作聪明的上将没有选择听从阿缇琉丝的忠告,而是依旧命令部下将星舰降落在海姆冥界的某块无人区。

  然而几乎在落地的瞬间,极低的气温让庞大的发动机一旦关闭就再也无法启动,这支队伍至少目前是暂时困在这里了。

  此时的阿缇琉丝并不知道主力队伍已经降落海姆冥界,因为在他深入敌腹时,就已经给主力军发去警告。

  海姆冥界的原住民对这颗星球太过熟悉,他们只需要躲藏在壁垒中,就可以轻易耗死帝国军,所以在伊德瑞迩探查清楚敌军部署之前,星舰千万不能进入海姆冥界,否则远征军将再无退路。

  “该死的。”冷静如阿缇琉丝,收到大部队受困的消息时仍忍不住一拳砸在面前的冰川上,他闭上眼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沿着铁河继续前进,必须找到雪民的洞窟。”

  铁河是海姆冥界中唯一不冻河,被称为雪民的原住民必定沿河而居,只有速战速决在第一时间找到雪民,这支远征军才能避免铩羽而归的悲惨结局。

  早已换上伪装色的三千铁骑化整为零,分别从不同的方向沿河搜查,阿缇琉丝此时的心情如同脚下的冰川般凝重,这种极寒天气下通讯设备所能发挥作用的范围已经缩小到极致,再往前进,伊德瑞迩很可能和主力军失去联系。

  从第八军团被他挖过来的安德烈表达了同样的担忧。

  “中校,再前进的话,主力军就无法接收我们发送的讯息。”

  “......”阿缇琉丝神色冷凝,瞬间就做出决定,“发送最后一条讯息,然后继续前进。”

  主力军被困在赫尔之门,那是海姆冥界最严寒的地方,阿缇琉丝在发送给费列克斯上将的警示中着重强调了赫尔之门。

  然而很明显,这位愚蠢的上将甚至连他发送的星图都没有点开查看。

  面对其他雌虫将领时唯唯诺诺的废物贵族,在面对年轻的雄虫军官时居然企图证明自己。

  这就是阿缇琉丝讨厌上了年纪的雌虫的原因。

  随着伊德瑞迩在海姆冥界的腹地深入,阿缇琉丝的精神力也将这片地区查探得一清二楚。

  整颗星球都是毫无生机的极寒,触目唯有漆黑的天空和洁白的冰川,在此地行走多时很容易在精神的百无聊赖之下产生幻觉,比起丰富,雌虫薄弱的精神海其实更难以忍受单调。

  长期重复循环的高压环境很容易引起雌虫精神海崩溃。

  伊德瑞迩营就这样走在无声无息的冰川雪原中,像几千座在漫天风雪中缓缓移动的雕像,执着、巍峨。

  每一步都是违逆本能在和自然作对。

  极度的低温使得粒子运动都几乎暂停,这里是生命禁地,也是宇宙静地。

  在四十多天的寂静搜查后,伊德瑞迩和主力军都已经趋近极限,外界温度逼近零下两百度,机甲的能源系统为了最长时间的供能,将内部温度降到零下十五度。

  这还是在考虑到阿缇琉丝比起雌虫更为畏寒的情况下,他的机甲利维坦才选择将温度维持在零下十五度,夏盖和其他雌虫的机甲甚至已经放弃了恒温功能,他们以半虫化御寒。

  过度使用精神力的阿缇琉丝已经发起高烧,在这四十天多的侦察里,他的精神力铺天盖地向外扩散,几乎覆盖了整条铁河,再加上极寒气温的折磨,即使有作战服维温,苍白的皮肤也有几处呈现冻伤后的红肿。

  此时的他已经是强弩之末,纯粹凭借意志在继续前行。

  但他有种预感,就快找到了。

  监测侦察设备已经全部失灵,阿缇琉丝现在是这支队伍唯一的手眼,无论如何他不能倒在这里。

  直到嘴唇上方传来一阵痒意,他下意识地伸手拭去,才看到惨白手背上的一抹猩红。

  颅压过高导致的流鼻血。

  他麻木地想。

  没关系,再坚持一下,就快成功了。

  再往前多走几步。

  浑浑噩噩中,他已经能够感知到不属于伊德瑞迩的气息。

  意识逐渐变得模糊不清,阿缇琉丝向外溢出的精神力却愈加深广,在极限的透支使用下,这股磅礴宏大的力量已经突破了阿缇琉丝所认为的自我极限。

  随后是漫长的黑暗,如跗骨之蛆的寒冷却在逐渐远离,像蜷缩在大型猛兽温暖的腹部,厚重饱满的血肉为他隔去严寒与死亡。

  他感觉到有温暖的液体顺着干燥的唇瓣蜿蜒流入口中,伴随着一股难以忽视的腥甜气息。

  阿缇琉丝猛地睁开双眼,看到的却是一截带着狰狞伤口的、青筋毕露的结实手臂。

  原来他刚刚陷入了昏迷。

  利维坦的异常静止引起了夏盖的注意,他是唯一拥有利维坦临时操控权的人,所以他钻入了阿缇琉丝的驾驶舱,看到了陷入昏迷的长官。

  无法虫化始终是雄虫的致命缺陷。

  夏盖抱着自己的长官,一双长腿勉强抵住舱门,后背紧紧贴在球面光屏上,他的身高在一米九出头,再加上一米八几的阿缇琉丝,狭小的驾驶舱容纳身高腿长的两人实属有些勉强。

  他垂眸看向那张在昏迷中仍旧轻微蹙眉的美丽面容,骨节分明的手几乎抚上阿缇琉丝的眉头,却最终停留在毫末之远的距离。

  眼前的雄虫需要食物、水源和温暖。

  于是他解除了胸腹处的虫甲,将这个雄虫的身体紧紧抱在怀里,炽热的体温让阿缇琉丝下意识将脸颊贴近,昏迷中的小雄虫仿佛冰雪中的行人终于靠近暖炉般喟叹了一声。

  夏盖划破手腕,将伤口凑近小雄虫的嘴唇,目光柔软地看着阿缇琉丝舔舐自己的血痕,而就在他挑选好自己大腿外侧的那块肌肉时,阿缇琉丝倏忽间睁开了双眼。

  “......你在干什么?”阿缇琉丝盯着夏盖已经切进自己大腿的螯钳。

  “你需要食物。”夏盖平静地说,“而兜虫的恢复能力很强。”

  阿缇琉丝下意识舔唇,尝到满嘴血腥味。

  是夏盖的血。

  如果他没有醒来的话......

  阿缇琉丝没有接着往下想,他无言看着夏盖,夏盖则坦然回望他。

  他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在这片蛮荒的雪原里,一切伦理秩序似乎都显得摇摇欲坠,只有活下去这个念头无比真切。

  而就在两人沉默相对时,阿缇琉丝延伸到极致的精神力终于找到了加尔姆。

  他轻声开口,被夏盖的鲜血滋润得鲜红无比的唇瓣轻启:“找到了。”

  夏盖置若罔闻,温柔问他:“真的不需要么?”

  阿缇琉丝坚定拒绝。

  加尔姆和他的雪民在帝国最精锐的士兵面前犹如待宰羊羔,所以他们才会在一开始就采取藏匿战术,因为一旦被找到,这场强弱分明的战役就已经宣告结束。

  这种藏匿战术也确实帮他们取得了几次胜利,他们已经适应了此地的极寒,依靠事先囤积的能源和熟悉的气候,熬死了几批远征军。

  可惜这次前来的是伊德瑞迩营,意志正是他们最引以为傲的武器。

  等到伊德瑞迩拖着加尔姆的尸体和能源石返回时,费列克斯上将率领的主力军已经冻死了三分之一。

  本来可以不用死这么多人的。

  最终这位名不副实的上将因为指挥失误被军部撤职,而阿缇琉丝和他率领的伊德瑞迩因成功平定海姆冥界而全营晋封,帝国鸣炮三日以示庆祝。

  鸣炮三日,每日三十响。

  是帝国最高规格的庆祝礼炮。

  在这震耳欲聋的礼炮声里,伊德瑞迩营的传奇正式开启。

  

第27章

  接风宴是第一军团的传统,这个由贵族子弟占据多数军官职位的军团,仍保留着数百年前的贵族习惯,无法忍受一分一秒的等待,不分时点地纵情享受,恨不得将两百多年的寿命全都燃烧在狂欢之中。

  在他们眼里,哪怕一秒钟的停滞都在日夜颠倒的纵情声色面前显得尤为漫长。

  于是,写着森然军规的厚重手册被随意扔到地面,办公桌则被清空摆放香槟塔,酒水如河流般流入阿缇琉丝的办公室,少爷们勉强遵守着侍从禁止踏入军部的禁令,纡尊降贵挽起军衬袖子亲手摆起果盘。

  这群和阿缇琉丝交好的年轻军官,充分发挥虫族的好战精神,差点为了争论谁削的水果更好看而大打出手。

  述职回来的阿缇琉丝毫不意外地看到自己的办公室演变成酒吧舞厅,没有一点舞蹈天分的军官们堪称群魔乱舞。

  唯有一位名为瓦伦丁的雌虫上尉身姿矫健灵活,他跳的是军中流行的战舞,节奏明快欢乐,跳累了在一旁懒洋洋欣赏的雄虫们毫不吝啬地为他鼓掌叫好。

  醉生梦死的佐伊大着舌头给安德烈劝酒:“你是新来的放不开很正常,等你习惯了......嗝,习惯了就好......好。喝!酒多的是......”

  随机召唤一名高级纠察即可团灭这群得意忘形的人。

  阿缇琉丝从堆满地面的酒瓶里随手挑了一支,他给自己倒了杯酒,挑眉看向众人:“我记得还有一个小时才下班,你们这是又不怕斯堤吉安了?”

  雄虫文员指了指阿缇琉丝手里的酒杯,大笑道:“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嘛。”

  他说完便嗔怪地推开借着酒意往自己身边凑的雌虫。

  夏盖则忙着削水果,他手里那枚小巧的荆棘果削去层层叠叠的硬厚外壳便只剩下一口能吃的果肉,剔透如盈盈水晶,好吃也好看。

  他面无表情地推开喝大了伸长脖子企图来分一杯羹的同僚,骨节分明的手指隔着最后一点外壳,捏着拇指大小的果肉递到阿缇琉丝嘴边。

  荆棘果的外壳布满狰狞尖刺,被他云淡风轻地捏在手里,跟完全没有痛觉似的。

  阿缇琉丝咽下这点果肉,目光仍停留在终端上。

  是列昂发来的祝贺短信。

  夏盖心中罕见地升起烦躁的情绪,指间残留的果壳被他用力攥进血肉,而在阿缇琉丝的目光投来时,他轻柔地报以微笑。

  “傻了?”阿缇琉丝的军服口袋里从来不放任何东西,他抽出夏盖军裤口袋里的小手巾,扔在对方怀中,“自己包扎。”

  微凉的手指探入军裤口袋,如游走的灵蛇,尾指勾住色泽浅淡的亚麻手巾,然后干脆利落地撤退,整个过程不超过10秒,夏盖却觉得被阿缇琉丝若有若无间碰到的地方犹如火烧。

  无法言明的火苗从大腿向上蔓延,酥痒如虫爬行,那块大腿肌肉战栗着跳动了一下。

  雄虫军官低头去勾手巾的动作,使得他几乎俯首倚在夏盖颈间,唇齿间夹杂着酒香的清浅呼吸也洒在夏盖分明的锁骨上,这片轻薄的皮肤几乎瞬间变红,甚至起了小小的鸡皮疙瘩。

  小小的火苗,已经具备燎原之势。

  鬼迷心窍般,夏盖突然扶住阿缇琉丝的肩膀,力道温柔却强硬。

  阿缇琉丝感受到双肩上不似玩笑的力度,不明所以地抬眸,右眼皮上那颗小小的痣也被夏盖看进眼里,放进心里。

  他撞进一片郁郁葱葱的森绿丛林。

  时隔多年,夏盖再一次对他露出毫不掩饰的、充斥本能的、蓬勃野蛮的眼神。

  喝了点酒的阿缇琉丝没有察觉到这双眼眸下的暗潮涌动,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似乎想要去抚摸这双祖母绿般的眼睛。

  流光溢彩,生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