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种田摆摊开店日常 古代种田摆摊开店日常 第5章

作者:天野梁人 标签: 布衣生活 情有独钟 种田文 穿越重生

  “虽是这样,但咱们面子上要过的去。村里人唾沫星子能淹死人,还是得让萍萍自己点头,对外,这事就说是送去大户人家当丫鬟,没有签死契,想回来还是能回来的。”

  “这事还得让爹出面去说,明早跟爹商量下说辞,别到时候说岔了对不上。江盼那边我先哄住,等后天花媒婆过来,这事就定好,早点解决了。”

  林二柱这才吭声:“行,都听你的。”

  有了这番商讨,赵桂芳就打算第二天一早跟公爹对好说辞后找江盼敲定林萍萍的事,谁承想早上起来,江盼就不见了。

  赵桂芳又是无语又是着急,赶忙让萍萍和安安去外面寻找。

  ……

  江盼和林安安回去的时候,整个村已经醒了过来。村子里鸡鸣狗吠,炊烟袅袅。

  农忙刚过,农人却无法得闲。

  盛夏时节,正值各种野菜野菌疯涨之际,上山随便挖点,拿到县城里能卖个几文,也算给家里添个进项;再者,就算卖不出去,自家也能吃,晒干了留着冬天添做蔬菜,怎么都是不亏的。

  林家村山多为无主公山,私山少,一路走来,就看到大家三三两两背着背篓协伴上山。

  村人多好奇,看到江盼和林安安打村头过来,遇着了总要问上一问;也有真心担心江盼身体的,多会叮嘱几句病刚好不要乱跑躺着休息云云。

  面对或打量或关切的问询,江盼总是温和应对,话虽少,礼却足。

  维持着快要笑僵的面容,到了林家门口,待要推门进去,就听到一道骂骂咧咧的声音:“你甩脸子给谁看,整天哭丧个脸,你爹娘都是被你克死的;大早上一个两个都跑的不见人影,活都不知道干,等着吃白食吗?都是讨命鬼!”

  江盼刚刚还面带微笑的脸瞬间冷了下来,牵着林安安的手不由紧了一下。

  林安安手被捏的有点疼,抿了一下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江盼,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阿哥。”

  江盼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没事,有哥在呢,进去吧。”说着推门而入。

  农闲时大家一天都只吃两顿饭,中午干饭,晚上稀饭,早上是不吃的。

  因最近林家事多,加上接下来还有事要和江盼三人谈,赵桂芳一早起来就和孙巧巧准备早饭了。

  此时院子里只有林家二老和林萍萍,林老头坐在屋檐的台阶上编竹楼,林老太正扯着林萍萍骂,见江盼和林安安进来,咽下了后面继续骂人的话,嘴里小声嘟囔。

  林萍萍看到找了一早上的江盼,如释重负,眼里满是担忧。

  小小年纪,净显沧桑。

  “这是怎么了,我刚到门外听到影啊鬼啊什么的,是家里闹鬼了吗?”江盼语气十分好奇的问。

  林老太脸色僵的厉害。

  林萍萍“噗嗤”笑了:“阿哥,你瞎说什么呢。你大早上去哪里了,也不说一声。”责怪的语气,却有了小女孩的娇嗔。

  “我早上醒的早,见你们都还睡着,就没给你们说,想着出去转一圈就回来。谁承想病了这许久,走几步路都喘,这才耽搁久了。是阿哥的错,阿哥给你道歉,别生气。”江盼真诚道歉。

  “才不会生阿哥的气,”林萍萍努了努嘴,想起另一事:“阿哥,我有事跟你说,咱们去屋……”

  “哎呀,盼哥儿你可回来了。早上给萍萍和安安急坏了,我说你就是去外面走走,他们还不信,非得说你不管他们了才依。”赵桂芳湿着手,神色有些慌张,听到江盼和林萍萍说话就赶忙追了出来。

  江盼歉意道:“让婶子担心了。”

  说着就想跟林萍萍去房间,正好他也有话想问林萍萍。

  谁知赵桂芳从背后推了下林萍萍:“萍萍帮你二嫂去盛饭,知道你惦记你哥哥,人这不是回来了吗。有啥事不能吃了饭再说,年较小就是不稳重。”

  江盼眉毛微挑,林萍萍投来求助的目光。

  他给了个安抚的眼神:“去吧,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

  林家早饭是粟米粥,说是粥其实更像稀饭。因没有其他菜,大家都是各端了个碗或坐或蹲的单独吃。

  孙巧巧递给江盼的一碗比较稠,上面还飘着蛋花。

  看了下,其他人碗里没有蛋花。他明白过来,这是孙巧巧特意给他的。他真心感谢:“多谢二嫂。”

  他大病初愈,需要补充体力,加上只有他有蛋花,于是他便没有给其他人分。

  自顾吃起来。

  昨天的晚饭江盼吃的食不知味,到现在才好好品尝。

  黄米的口感有点糯有点糙,不如大米细腻顺滑,吞下去有点噎嗓子;汤因为打了蛋花的原因,微腥;盐很淡。

  唉。

  江盼心里默默叹气。

  本以为已经接受了眼前的一切,可这光吃的就一时无法接受。习惯了二十一世纪琳琅满目的美食生活,一下子还真有点不适应。

  路漫漫其修远兮。

  匆忙吃过早饭,男的坐着休息,女的继续忙碌。

  林萍萍洗碗,赵桂芳和孙巧巧准备家里牲畜的吃食。林秀……还在睡觉,早饭也没起来吃。

  江盼四下走动消食,心里将原主爹娘的家产盘算了一遍:

  田产十五亩,亩产不到两石。十亩旱田去年冬种植小麦,林大仁他们去世前刚收割脱粒。交完赋税,约得十五石小麦;五亩水田种水稻,也是刚插完秧,得等到十月下旬收割,预计能收七八石。

  陈米还有半缸(原来是一缸,这一个月来吃的差不多了),干笋,干木耳,干香菇及各种野菜干有两三麻袋。

  手推车一辆,农具若干,置办的较为齐全。

  房屋两间,一间是分家所得,一间是分家后盖的。屋内家具若干。

  猪一头,年底能杀,应有一百斤过点;鸡三只,其中一只不下蛋了。

  银钱,原本有七八两多,是林大仁两口子这几年攒的。结果被赵桂芳翻了去,料理后事,又给江盼看病抓药,估计也没啥剩余。

  ……

  盘算完,江盼缓缓吐出一口气,情况还不是太糟。

  感谢这是一个和平年代,总算没让他天糊开局。

  这个朝代名为大启朝,新帝继位不久,结束了连年征战。如今到处都休养生息,发展经济。

  为鼓励农桑,朝廷减免赋税,田赋仅为三十税一,口赋成年人每年一百文,未成年免税;户赋二十文,成年人每年还有个徭役赋三百文。

  除此之外就无其他苛捐杂税了。

  在这样宽和的政策下,农民耕种积极,粮食丰裕,百姓安居乐业,颇有国泰民安之貌。

  这个叫林家村的村子隶属于顺和府城安县坝子镇,位于城安县南边,距县城十里路。从地貌,气候及农作物的种植情况来看,江盼判断这里应位于中原偏南的位置。

  城安县旱田多,水田少;主要种植小麦,水稻,玉米等主食作物。地势平坦,土地肥沃,鲜有农民饿死的情况。

  按理说林大仁两口子并三稚子十五亩良田,虽不能大富,饱腹却是不成问题的,怎地兄妹三人皆是一副饥不饱食,面黄肌瘦的样子?

  想到这一个月的各种磋磨,以及过往种种,江盼再度叹息,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江盼心里有了成算,便不着急了,就等林家众人什么安排。

  很快,赵桂芳就找了过来,说有事跟他商量。

  

第5章 演技

  江盼到堂屋的时候,全家人都已经到齐了。

  平时吃饭用的漆了黑漆的圆桌收了起来,两张竹椅并排摆放在正堂。

  林家二老崩着脸坐在屋子里唯二的两张竹椅上。左边凳子上坐着林二柱,林钱来;右边坐着赵桂芳和一脸睡意的林秀。其他人都站着,包括抱着林喜的孙巧巧。

  大人小孩齐聚一堂,颇有一种三堂会审的样子。

  看到江盼进来,靠门框站着的林萍萍抬头欲言又止,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又把头垂了下去,手紧紧牵着林安安。

  江盼环顾了一周,没有其他能坐人的地方,于是吩咐林萍萍:“萍萍你去帮我找个凳子,我这病刚好,站着有点累。”

  话一出,林老头顿时哼了一声:“大早上往外跑的时候怎么不累,现在知道累了!”

  “哎呀,瞧我跟巧巧早上忙的,都没注意凳子不够。”赵桂芳说着轻推了一下旁边的林秀:“秀秀你起来,让盼哥儿坐,你过去跟你二嫂一起站着。”

  林秀翻了个白眼,语气满是不耐:“我不,我就要坐,怎么那么娇贵?要实在想坐让萍萍去搬一个不就行了嘛。”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那萍萍你去帮你阿哥找个板凳进来。”

  林萍萍出去没一会儿就搬进来一个凳子,江盼看林钱来旁边还有位置,就将凳子放下坐了过去。

  屁股刚挨着,林老太就发话了:“人不大,事情不少;二柱家的,你说正事吧。”

  “嗳。”赵桂芳脆生生应了一声,转而对着江盼道:“盼哥儿,今儿找你,不为别的,是萍萍的事情。”

  “镇上有个大户人家,父母常年在外面跑商,对家里幺儿少了照料。就想着找个年纪相仿的,一起养着,做个伴儿。”

  “婶子想着萍萍各方面都合适,便托了人送了礼才给说成。那家人好,听了咱们家的情况,许了十两银子。我昨儿个还跟萍萍说五两给她傍身,五两留着你支配,家里一分不留。当时你刚好醒了,一高兴就把这事搁置了。”

  “现下你醒了,身体已无大碍,咱们今天就把这事定了。你放心,咱家不是那种卖儿卖女的人家,就当萍萍去大户人家当几年丫鬟。等以后家里情况好点,再让萍萍回来。”

  “盼哥儿,不是婶子狠心容不下萍萍,实在是家里日子难过。你爹娘前后离世,操持丧事已花光家里银钱,后来你又病了十来天,药也是没有断过。家里这么多张嘴要吃饭,婶子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更何况,萍萍过去也是享福,吃穿不愁;人又在镇子上,来往也方便。盼哥儿,你也不忍心你弟弟妹妹饿肚子是不是?”

  “盼哥儿,你,你瞧着咋样?”

  赵桂芳说的真情实意,中间几度抹泪,一副完全为着江盼三人打算的样子。

  如果还是原来的江盼,肯定就感激涕零的接受了,甚至还会反过来劝妹妹。

  可惜这具身体已经换了个芯子,赵桂芳的打算注定是要落空了。

  江盼沉思片刻,看大家都盯着他看,好像他的一句话能定一个人的生死一样,他有些嘲讽地扯了下嘴角。

  他控制着自己,尽量让语气听上去乖顺温和:“爷奶和二叔呢,也是觉着将萍萍送出去好吗?”

  “问你呢,扯我们作甚!只要为这个家好,我们自是没有意见。”林老头语气不善的瞪着江盼。

  “那萍萍呢,萍萍是怎么想的?”江盼复又将目光转向了从一开始就锤头沉默的林萍萍。

  林萍萍听到江盼问他,猛然抬头,眼中满是委屈和迷茫。她张了张口,不知道怎么说。

  问她吗,她能做主吗?

  从小到大她都是被安排的,爹娘虽说对她也好,可爹娘也护不住她,在同一个院子里住着,谁能都指使她;在爹娘看不到的地方,爷奶更是对她动辄打骂;更不要说问她的意见。

  昨天婶子看似是问她,实则也是逼她,只是不想她闹。从她口中听到一个好字,就能堵住村里人的嘴,以后她的死活就跟其他人没有关系了。

  可是她能说不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