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联姻炮灰他只想离婚 穿成联姻炮灰他只想离婚 第92章
作者:猫机
余幼惟抿了下唇,平静地说:“那是他的事情。”
“他是你丈夫,你缺心眼吗?”
也许是刚才在黑暗中待了太久的缘故,刺眼的灯光照得余幼惟有些不适应,他从计算机桌面收回视线,盯着某个虚空处许久。
“哥。”半晌,余幼惟低低地喊了一声。
就像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无论早晚,有些事情总是要坦白的。
只不过他一直在等一个豁口,也许是在等沈时庭平踏青云,也许在等一个能把影响降到最低的时刻。偏偏这时候家里已经习惯了沈时庭的融入,一切都风平浪静,其乐融融,好像并不是他想象中合适的时机。
但是哪有什么事会永远都在计划之内呢……
就像几个月前的他,从没想过开口的这一刻,会是这样的心情。
余幼惟低下头,阴影挡住了他的脸,看不到表情。
他垂着眸,声音有些低:“我和沈时庭,准备离婚了。”
余顾如雕塑般僵硬地立在原地。
余幼惟始终没有抬头,只是沉默着等待余顾的反应,他捏着画笔的手攥得有些许泛白。本来以为说出来会轻松,却不料心口某处仿佛突然塌陷了一块,难受得他喉咙发紧。
“你说什么?”
大概是晚饭吃得太急,还喝了凉水,余幼惟胃里突然抽痛了一下,浑身都有些难受。他微微弓了弓腰,将前胸贴在桌沿上以做支撑。
他听到自己低哑的声音在房间里轻轻响起:“我不喜欢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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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庭没去祝寿。
他在公司忙了一天,没给自己空闲的时间,似是想用充足的工作填补某种空缺,直到傍晚,他接到了余顾的电话。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毕竟是他亲哥,无论他怎么叛逆胡闹,我也只希望他健康快乐。”余顾说,“如果他觉得离婚是更好的选择,我尊重你们的决定。”
沈时庭久久没有说话。
身后的落地窗外金乌西坠,余辉在桌面上洒了一片昏黄的暮色。
他愣怔地看着办公室的门,好似下一秒会有个人推门而入,探着毛茸茸的脑袋,眉眼带笑地问他什么时候下班。
感觉好像只是做了一场短暂的梦,门一如既然地紧闭着,只有残阳在墙面上切割出一道阴影。
许久沈时庭才垂下了眸子,嗓音有些艰涩:“他还说了什么。”
……
除了工作必要的应酬,沈时庭很少喝酒。
这天下班后却破天荒地和一众合作商去了一家会所,所有人的敬着他,小心翼翼地陪笑,沈时庭却始终一身寒意,眉眼透着生冷,他指尖轻轻捻着酒杯,来者不拒,却处处疏离。
关子仟是随后来的,也可能是在场的人实在板不动这尊大佛,请他来当救兵。
“喝这么多?显示自己酒量好啊?”关子仟啧啧打量他,“我一看就知道沈兄为情所困,聊聊呗?”
沈时庭低垂着眉眼,即便喝了酒,肤色依旧冷白,深邃的五官在纸醉金迷的灯光下更显清冷,无论关子仟问什么,他都没开过口。
关子仟也是没撤了,拿出手机给余幼惟打电话。
此时余幼惟正蹲在地上收拾行李箱,将护照塞进了内层网格袋里,听到手机响,他愣了两秒才接起来:“喂,子仟哥。”
“还要不要你老公了?”
“啊?”余幼惟有点懵。
“他喝多了,在这释放冷气呢,你赶紧来把他接回去。”
余幼惟坐直了身子:“他平时应酬也很少喝酒的,怎么会喝多呢?”
“这就得问他了,我给你地址,你赶紧过来吧。”
“可是……我还没有驾照。”
“你这小子,气死我了。行,你不来也行,这里想送你老公回家的人多了去了。”
说完就挂了电话。
余幼惟看着关子仟推过来的会所地址,又回头看了眼地上还未整理好的满地狼藉,一想到男主可能被哪个大逆不道的炮灰觊觎,他觉得大事不妙,赶紧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
关子仟挂断电话,一扭头,就发现沈时庭终于有反应了,正浅浅地望着他的手机。关子仟晃了晃手机:“听到他声音才管用是吧?”
沈时庭又把视线移开了。
关子仟坐下来:“我说,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你跟他摊牌了?”
“没。”
“那你怎么跟失恋了似的?”
沈时庭长睫微敛,似是自嘲地扯了一下唇,嗓音苦涩:“他说,不喜欢我了……”
明明周身透着坚冷锋利,刀枪不入,这一瞬间,关子仟却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战损的破碎感,清冷中带着种伤痛的张力。
这么多年他演了许多恨海情天大起大落的人生,早已百毒不侵,真看到沈时庭这样,他还是生出了些许不忍。
这难道就是清冷深情挂的魔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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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推开,包厢内突然安静了下来。
余幼惟站在门口,穿了一件款式极简单的纯白色卫衣,和里边一众高定的衬衣西服比起来,他就像个走错门的小朋友。
所有人都看着他。
余幼惟有一瞬的不自在,他目光越过人群,看到男人松散地倚在沙发上,现场灯光昏暗,人也不少,余幼惟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那冷感的气场真是跟这地儿格格不入。
两人在晦暗的光线下对上了视线。
“小惟,这边!”关子仟冲他招手。
余幼惟经过人群,径直走了过去,关子仟忙挪出一个位置,强硬地他把摁在了沈时庭边上,他下意识缩了缩身子,这才看向沈时庭的眼睛:“沈时庭,你喝了多少呀?”
许是喝了不少,沈时庭的眼神多了几分晦涩不清,懒洋洋地落在余幼惟身上,片刻后又缓缓别开了,似是不想跟他说话。
余幼惟伸着脖子去看他:“干嘛不理我?”
沈时庭这才无奈地转过头来,静默地看了他片刻:“你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我来接你回家呀。”
沈时庭抬手捏了捏眉心:“会有人送我。”
“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万一像我上次那样,被人抓走了怎么办?”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怎么会是你自己的事情呢?就像你担心我那样,我也会担心你的呀。”
“我担心你是什么样?”沈时庭语气重了些,“一样么?”
余幼惟愣了一下:“有什么不一样?”
“你看不出来么?”
余幼惟轻抿嘴唇:“你好凶啊。”
沈时庭只觉得无力,永远对这个人束手无策。
他拿了杯酒,又靠回了椅背上,仰头喝的时候却被一只白皙的手给摁住了。余幼惟拧着眉看他:“你不要喝了。”
沈时庭仔细地看着余幼惟的眼睛,似是想将他眸底的心思和想法全部看穿,扯了下唇说:“心疼我么?”
余幼惟的手顿了一下,
沉默在两人之间漫延开来,氛围有些暧昧古怪。
放在不久之前,余幼惟可能会毫不犹豫地说当然心疼呀,好朋友怎么会不心疼呢。
但此刻他说不出来。
在心脏的狂跳下,也多了许多迟疑和拘谨。
“来玩个游戏吧。”看出这两人不对劲,关子仟忙招呼,“两人一组,嘴对嘴吃薯条会吧?咱们最后剩得最短的一组获胜。”
沈时庭收回目光,重新靠了回去。
余幼惟也坐直了身子,脸色在昏暗暧昧的灯光下一阵红一阵白。
“哎你们几个别往那边瞅了啊,沈总是结了婚的人,人小先生还在旁边呢,收收你们那恶狼一样的眼神。”
“啊,原来这是余小少爷啊,气质清晰脱俗,也难怪沈总爱不释手。”
“是啊是啊。”
“那沈总和余少爷就不用分组了吧,我们其他人自行组队咯。”
包厢里欢闹一片。
余幼惟耳边却仿佛隔了一层铁墙。
直到关子仟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嘿,发什么愣呢,喏这是你和沈兄的薯条,你俩不用给我们放水。”
“沈总和余少爷真夫夫,我们哪能玩得过啊,这不公平啊。”
“什么公不公平的,你要真想赢,大不了狠点心直接亲。”
“哈哈哈哈你跟我亲呗。”
“去去去,我认输。”
余幼惟手里抓着薯条,看到有人已经嘴对嘴吃上了,这才反应过来大家说的游戏,顿时慌神无措,转头看了眼沈时庭。
沈时庭也看着他。
余幼惟目光不自觉往下,在沈时庭的唇上停顿了一瞬。
唇形清晰好看,唇色略浅淡,放在这张俊美的脸上,有种恰到好处的清冷禁欲感。
他忙别开视线,想说我们不玩,就见沈时庭指尖轻轻抽走了薯条,下一秒衔在了薄唇间,眼神散懒深邃,幽幽地看着他。
身边传来起哄声。
余幼惟一阵口干舌燥,舔了一下唇。
男主的胜负欲,任何时候都这么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