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种田打丧尸 我靠种田打丧尸 第30章
作者:绯红雨
毫无用处、徒劳无功。
裴苏止咬牙,对庾飞白道:“去一号口,我穿着他们的衣服混进去。”这个时候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个差役说他们是趁着巡逻间隙偷偷跟过来的,既然这样,说明港口有机可趁。前一晚那些巡逻员的船被他们扔在那里,如果能冒险找到那条船,他可以开船混进港口。
他们扒了衣服拿了佩刀和腰牌,裴苏止打算去冒险试一试,他手里还有庾飞白给的银票和玉镯,空间里还有盐。船上的人不上岸,他自己拿出小舟上岸去,冒充一下巡逻员,至少要请个大夫来。
夜里,夜里灯火昏暗,那个死去的小雷巡逻员差役身形和他差不多,裴苏止比他瘦弱一点。但穿着他们的差役服,蒙着脸,夜里也能忽悠一下。
走而挺险,冒险一试。
庾飞白语气漠然,不赞同,“你这伤,没上岸就死在海里了。何必去送死。”他独自苟活在盐场武器库的十几天内就明白一个道理,想活着,就不要去浪费多余精力做没必要的事情。他娘也是这样教他的。可后来他爹非要去救人,而不是带着他们逃离盐场,导致全军覆没,谁也没逃出来。本来他也是该死的,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活下来了。
“先去昨天地方看看巡逻船还在不在。”裴苏止道:“如果还在,我自己去,你把渔船开走。”他盯着庾飞白的眼睛,“你能保证不独自溜走吗?”他没办法了,庾飞白是船上唯一的完好的人。他害怕他一走后,这人就不管他爹娘了,径直开船离开,但又不能眼睁睁看着爹和舅舅缺医少药而亡。
进退维谷。
要是徐远洲在就好了,他信任徐远洲,以徐远洲的能力和人品不会不管船上的人。可是庾飞白和乌春雪姐弟俩,他一个也不信任。
在这艘船上一直他一直以他爹和徐远洲为主心骨的,但是他爹现在躺下了,徐远洲离开了,他就得自己拿主意撑起来。
第41章 (倒v结束)
巡逻船不在了。
他们开船回到原先不远处,庾飞白拿出千里眼观察,周围风平浪静,无一艘船只经过,那一晚差役的巡逻船也不见了。
裴苏止盯着那个地方,在往前开五海里,是峭壁,是徐远洲靠岸的地方。可是千里眼的观察范围没有这么远,只能看清楚一里外的景物。
巡逻船不见了,裴苏止没办法开着巡逻船去港口,那么也学徐远洲从峭壁那上岸?他动了动手臂,他除了内脏有问题,一动就疼外,吐血情况好多了。这种状况要是在现代拍个CT看看哪里出血了,相对应治疗吃药就好了。
裴苏止感觉自己还可以再撑一下,他要上岸。
裴苏止问了问其他人,乌春雷姐弟俩目光躲闪,裴大娘犹豫不决。蓉蓉抱着他手,不要他去,洋洋呆傻中。
裴苏止没有把空间内的武器和盐再次拿出来放到货舱中,这是他故意的,制衡一下船上的人。迄今为止,没有人问那些盐和武器哪去了。
裴苏止也没有再显露出他有任何异常之处。但庾飞白和乌春雷乌春雪三人知道的,特别是乌春雷,这少年偶尔看他的眼神带着疑虑和打量。
庾飞白盯着海面:“先把货船开远一点,天黑后你再走吧。”
一切直等到天黑行动。
裴大娘给儿子用盐水消毒伤口,又绑好布料包扎好,叹息,“别去了,熬着,熬不过就是命。”儿子这一去也是要她命。不是她狠心,要是老头子还能说话,必然也不会让儿子去冒险。
裴苏止穿上从差役那扒来的衣服,龇牙咧嘴的疼,他把头发绑起来,咬着最后一把小铲子,“娘,总要试一试。我要是爬不上去,我立刻回来。”
庾飞白和他说了,会在一边戒备着,等他一个时辰,如果一个时辰他没有即刻返回,他们会开船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在第二天的深夜凌晨再次来这里等待他,会连续等他四天,四天后如果他没有回来,他们会继续开船朝别的地方行驶,碰碰运气。
天色近黄昏,冬日海天一线,海水清澈涟漪点点,盐船缓缓靠近海岸。
裴苏止下了盐船,拿着撑杆下了木筏。这木筏还是岳托阿敏做的,徐远洲带走一个,这是最后一个了。
他朝甲板上的亲娘和蓉蓉挥手,头也不回地划着木筏缓缓靠近峭壁。到了尽头,没有看到徐远洲的木筏。石壁陡峭湿滑,苔藓遍布黏腻,裴苏止在空家里扒拉各种能用得上的东西,最后拿出了钉耙,锯断了手把,留着耙钉插入岩缝中。
攀岩是吧?他会的!
没关系,掉下去也是落海,死不了的,他是天选之人,连种植空间都有了,等他一爬上去,第一件事就是撒香菜种子!
裴苏止攀岩吃力,眼前发黑,他停下休息,喘息片刻,回头看盐船早已经不见了影子。原来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了。裴苏止恍然时间过得太快了,他又仰着脖子往上看去,却只见岩壁还是一如既往的高耸。
他根本没前进多少。裴苏止再次往上爬,然而一个脚滑,跌落下来,落入海水中,灌了几口海水,鼻腔窒息,呛得难受。
他抹了一把脸,还想再次攀爬,发现自己绑好的绷带包扎脱落了,伤口浸入海水,一扎一扎的密密麻麻的泛着疼。
裴苏止只觉自己一无是处。
他咬牙又拿出木筏,先给自己扎紧,伤口出血水,指甲破裂,露出光秃秃的嫩肉。他吐出嘴巴里的血水,咬紧牙关拿出水壶喝了一大口,又给手腕上缠了布料,包裹着,接着靠近峭壁,想着继续攀爬。
他侧着身子收取木筏入空间,余光一瞥,见海中有灯火,明灭间不见了。裴苏止就没在动,凝神观察着,真的见不远处有灯火,他侧耳听着,没有听到声音。
又是巡逻船?
裴苏止不敢大意,但也不敢继续攀爬了,就趴在岩壁上,仔细听着曾经出现过火光的地方,发现那火光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又靠近这边来了。裴苏止当即不再犹豫,扑入海中,奋力游走。
然而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确定是这里吗?”
裴照意!
裴苏止确定这是大哥裴照意的声音!
他立刻折返游回来,眯起眼睛寻找着那明灭不定的灯火,等着火光再次出现,他确定了方向,往前游去,但没敢靠的太近,想再次听到有人说话,可惜没人在开口了。裴苏止憋气潜入海底,再次露头的时候看到了那条船。
是巡逻船!
他心底一冷,又吸一口气潜入了海底,心里开始发寒,自己听错声音了?正在犹疑间,徐远洲的声音响起,“我下去看看。”
裴苏止不假思索的露出头喊了一声,“大哥!余景!”
那边灯火霎时间明亮起来。
裴苏止看着他大哥,简直是喜极而泣,抱住大哥不丢手,眼眶通红,嘴唇嚅动着,什么都想说然而什么也说不出来,百感交集鼻头泛酸,只得一个劲的喊着大哥大哥。
裴照意拍着他的背,心疼不已,忙将他坐下,让他换一身干衣服,裴苏止不愿意,还是抱着大哥的手臂,似乎怕一松手他就不见了。
裴照意轻声安慰着,“好了,大哥在这里。没事了,没事了。大哥在这里,和我说说,爹娘在哪里。”
裴苏止感觉眼睛湿润了,心中酸涩,见到大哥心中有了依靠,便身心松弛起来,一看自己还在大哥怀里,他有些脸红,脱离了大哥,但仍旧拽着裴照意的手,想说话。
一出声,才发觉自己微微哽咽,慌忙咳嗽几声,张开了嘴又停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这时候徐远洲断了一杯茶水来,“慢慢说,不着急。”
裴苏止目光转向徐远洲,见他还是之前的装扮,英挺的面容也泛着憔悴之色,眼下青黑,眉目深锁,他问:“你怎么和我哥碰上了?”
“说来话长。”徐远洲示意他喝水,“稍后和你说,现在先和大家汇合,这里并不是十分安全。”
裴苏止思绪回归,赶忙说了他和庾飞白的约定,还有他们现在大致的方向。裴照意听了,立刻喊人开动巡逻船,这个时候裴苏止才发现巡逻船上除了大哥和徐远洲,还有一个姑娘,带着头巾包着头,在船尾坐着,手里拿着木桨。
巡逻船比一般的货船速度要快,裴苏止说了大致位置,又指了指方向。徐远洲和裴照意及那个姑娘都开始划船,用特质的木桨和风帆,巡逻船很快就在海面上驰行起来。
裴苏止裹着大哥给他的外袍,坐在了大哥身边,裴照意因为划船脸上有热汗,他一只手摸了摸弟弟的脸,眼神凶狠,“这伤是差役们弄的?”
裴苏止突然很委屈,点头把事情说了一遍,说着说着他见大哥表情越发难看,他心下微揣,知道大哥会心疼他们,于是转而不再添油加醋,语气平和的把事情说完。
徐远洲在船头听到他叙述这些,没来由的心烦起来,突然想他要是没离开就好了。千岩城的差役堕落到这种地步,尚行之和那些官吏到底在做什么?!
裴苏止转了转脖子,就看到徐远洲脸色铁青,神情沉怒,他问大哥,“你们怎么认识的?”
裴照意随口道:“他穿得是我的衣服。”这能不熟悉?那袖口和领口还有他娘绣的补丁。裴苏止还想再问,徐远洲过来,要了他的腰牌。
裴苏止把那差役腰牌给他。徐远洲喃喃道:“是东南道张家的水防差役。”接着又回到船头开始划船。
裴苏止被这一打岔,捂着头,眼前又开始发黑,剧烈咳嗽起来,想到小舅舅和舅妈,忐忑不安问道:“大哥,你们能找到大夫吗?”他盯着大哥。
裴照意点头,“大哥能找到。”接着双手拼命的开始划桨,背过身去,让裴苏止先躺一会儿。黑夜中海平面水光接天,无穷无尽。
裴苏止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盐船上了,裴大娘给他喂米粥,脸上有愁色也有喜色,“儿子,你大哥说我们可以从狼山靠岸。你爹有救了,可是你舅舅他,他没了……”裴大娘老泪纵横,放下碗痛哭起来。
裴苏止呆了呆,说不清楚心底什么表情。“舅妈,还有爹,他?还有姐姐姐夫,大哥有没有说。”昨晚他没来得及问,或者说不敢问,不想听不到不好的消息。
“你爹没有发高烧,我们快到狼山口了。你姐还在,你姐夫他,也没了。”裴大娘又是一阵沉默。大鹏没了,芝兰还活着。可是他看儿子那躲闪的神情也知道女儿可能只是活着。
盐船在快速行驶中,大哥进来了。裴大娘和裴照意已经说了他去卖鱼后家里发生的事情。裴照意和裴大娘也说了他在千岩城发生的事情。
但裴苏止还不知道,这回来安他的心。
“你们哥俩说着,我去看看你爹。”裴大娘打开舱门出去,去甲板上打海水,见徐远洲在甲板上伫立着,神色严肃冷漠盯着海面。
裴大娘踌躇许久,喊了一声,“徐,余景。”
徐远洲回头,裴大娘眼圈儿红彤彤的,一张脸皱巴巴的,她缩着手,“我想问,我们真的进不去城里了吗?您家里当大官的带着我们也进不去吗?”
大儿子说狼山现在是重灾区,许多人流民都躲在里面,物资紧张,里面也有许多怪物,生存危机有。但他们无处可去,只得在里面苟且活着。
“抱歉。”徐远洲声音低沉,眉目锋利,带着一种难以难说的疲惫和失落,“我家里可能出事了,由我带着你们入城,你们会更危险。”这次他偷摸上岸,本想去找齐宣钊。
齐家主管着千岩城经济,齐家老太爷是督粮道提辖司,上奏可直达中书省,还有密折直达天听的权利。可是他打听了一圈,齐家好像在千岩城失去了下落,说他被郡王驱逐走了,说他在千岩城天牢里,总之各种说法都有。
李晚李家家已经确定是尚行之的人,张婕张家一向是个墙头草,还有公仪一家,这是郡王府的长史,是他爹的亲信。徐远洲本想尝试联系,然而差点被城门看守巡逻差役发现,为了不暴露自己,只好暂时放弃,便折返,中途碰上了裴照意,这才耽搁了时日。
裴大娘很失望,但她一向对徐远洲发怵,见这人面色不好,又听了大儿子说他杀人如麻,也不敢多问,嘴唇动了动,叹息一声提了海水就进船舱了。
第42章
裴照意这边和裴苏止说他们的经过。
原来裴照意他们到达千岩城绕山路花了两天多时间,然后在城外待了一夜,第二天凌晨入城卖鱼,这个时候还一切正常。他们把鱼什么都卖完后,大约是两天后了。
二叔和小姑父他们就要回家。裴芝兰和二婶,还有裴照意几个堂兄弟却说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城里,怎么也要好好逛逛。给家里孩子带点东西吃,给家里人扯两块新鲜的布料做衣服,还有几个堂兄说家里老婆要时兴首饰和头花,要裴芝兰去胭脂铺和绣楼里转转,有的话给他们也带着一点。
卖了鱼挣了银子就是要花的。
总之他们又在城里停留采买花了一天时间,然后就是这一天出事了。有人在大街上醉酒闹事,二叔二婶看热闹,这一凑热闹,那个醉酒的人拿着菜刀就出来了,乱起来砍中了二叔,二婶就去挡,也受伤了。
二叔二婶一受伤,他们就只能在城里停留,去找大夫看病。二叔被那醉酒闹事的人砍到了胸口,大夫说伤势不轻,也不能随便移动。后来几个堂兄去找醉酒的人讨回公道,他和芝兰照顾二叔二婶,就在城里短租了一个房子。也让大姑家的表哥回去报信了,姐夫大鹏去打听马车怎么租,准备二叔二婶能动的时候就回家去。
就是这么一耽搁,很快就有谣言传来说海岛出事了。他们就着急往家赶,出了城却发现好多人往千岩城奔来。为了快速回家他们去做官船,可是官船不开,找了货船,刚谈好价钱,那人听说盐岛有瘟疫,就把他们赶下船了。
后来他们就去租马车,可是发现千岩城进不去了。裴照意就想着步行回去,可巧这个时候有人发病了,开始胡乱咬人。差役们就来锁人,但也被咬了,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后来官兵出面了,捕杀了一批,但是他们和那群怪物有接触,也不被允许进城躲避,然后城内还在往外驱逐外地人。特别是盐岛人,他们没办法只好东躲西藏,又去找吃的。大鹏就是找东西吃被人打死的。二叔二婶是被怪物咬死的。
裴照意想回家,最后发现路被官兵挡住了,后来他们躲入了狼山,一边躲着一边打听消息。狼山荒废了,无处可去。原本狼山上有一个破旧的观音庙,听当地人说三十年前香火鼎盛,但后来没落了。庙中有个主持带着一个和尚收留了他们。让他们住进了庙中,日子还能过得下去。后来狼山来的人越来越多,观音庙就挤不下去,许多纷争也就起来了。
在狼山那听说了有很多从盐岛来的渔船被禁止靠岸,在之后又听说有个村寨因为抢了盐岛来的船只,也被染上瘟疫了,全村人都变成那种怪物了,被官兵用火药把整个村子都炸平了。
然后幸存者又有传言说官兵也会用炮火把他们这里炸了,幸存者就不敢出去了。可是没吃没喝怎么办,还是偷偷溜出去找吃的,很多人偷鸡摸狗拦路抢劫的抱团活着。后来观音庙主持圆寂了,观音庙就被新来的一伙儿强盗给占领了,他们在上面拉帮结派的,驱逐一些体弱无依的弱者。
裴照意和两个堂兄弟带着芝兰组成了一个小团体,和那伙强盗有了纷争,便离开了观音庙另外找了一处地方,靠近海边。他们因为水性好,经常从狼山口下海抓鱼,还能凑合着活下去。他们也砍树做船,或者一直观察海面有没有船只,想着能弄一条回盐岛。
裴照意说那个观音庙的和尚跟着他们一起,他会一点医术认识一些草药。
据裴照意说,千岩城里似乎也发生了某种变化,这几日都不见里面有人出来,以前城内有人出来采买或者官兵还巡逻,而这几日都没有见过了。
前几天碰到了被人追杀的徐远洲。裴照意认出了徐远洲身上的衣服,等徐远洲杀了追杀他的人后,他们偷偷观察着,裴照意一开始以为他的衣服是抢来的,两人误会不小,后来说到德博书院,两人就解除误会了。
之后徐远洲说了他们的情况,又带人来到他上岸的地方,然后他们没有看到裴苏止他们的盐船,而是看到了一条空的巡逻船,之后带走了巡逻船,第二次到了约定时间又来约定地点,然后就碰上了裴苏止。
裴照意说完,最后叹息,“刚才听娘说了家里的情况,现在狼山口和家里情况差不多。但里面有大夫,山上有草药。你这边有粮食,先停靠,我带着芝兰他们上来。还有一个时辰就到了,你再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