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想要抢救一下 男配想要抢救一下 第418章
作者:煮个甜粽
他呼吸不由一滞。
那双漂亮狡黠的狐狸眼抬起,剔透的眸中,瞳孔颤了两颤,而后坚定道:“不,你就是他,我不会认错的€€€€”
虞凡白唇边漫开一丝轻笑,眼底可没丁点笑意,他抬手干脆把那挂在他臂弯的衣服给褪去了,随手往旁边一扔,肌理分明的上半身躯干充斥着成年男性的力量感。
“邬烬,我不是他。”
他毫不留情的打碎了邬烬的幻想。
“你不是要找疤吗?来吧。”
“看一看,我身上有哪儿还和他像。”
难怪从一开始,各种蓄意的挑衅接近,看来不完全是因为他和宿宾鸿的关系,还因为把他当成另一个人了。
邬烬被他接连的逼问弄得僵硬在原地,眼神止不住的往他身上瞥,偏又不光明正大的看,仿佛怕看到什么自己无法接受的东西一样。
他偏执的认为,他就是他,他不可能认错。
“你是不是……失忆了?受伤了?”他抬手摸着他的脑袋,手指插进他的黑发,像也要从他脑袋上摸出一道伤疤,“还是精神图景坏掉了?”
虞凡白没有说话,任由他上下其手。
邬烬抬眸便撞上虞凡白那幽深的瞳孔,指尖颤了两下,嘴唇嗫嚅,还有一股子委屈。
虞凡白看精神图景坏掉的是他。
他都还没委屈呢,他先委屈上了。
又好气又好笑。
那天被畸变种污染后,他就变得有些奇怪,看他的眼神也是,看来和“他”有关。
“邬烬,你看着我的时候,在想着谁呢?”他擒住了他的手,“不是想要确认吗?来啊。”
哪怕虞凡白拽着他的手,让他手腹碰上了他的光滑的背,并没有邬烬想象中的凸出感,他也不愿意承认,他不是他。
邬烬似碰到了一块烧灼的炭,手猛的缩了回去,指腹摩挲了两下,“虞哥,别说了,就这样吧……”
虞哥€€€€这是邬烬第一次这么叫他。
他又想起了初遇的那趟列车上,邬烬那声亲昵熟稔过头的“哥哥”,到底在叫谁呢?
这跟骑他头上撒野有什么区别。
虞凡白臂膀肌肉紧绷,每一处线条的起伏都和斯文的外表不太相符,给人的压迫感和侵略性犹如磐石压下,动弹不得。
邬烬已经无路可退,背靠墙壁,心不在焉。
虞凡白咬肌微微动了动,轻抿着唇角,放下了手,回过身捡起落下的衣服,手臂穿过了袖口。
“你走吧。”
他不可能“就这样”,去当另一个人的替身。
邬烬这丢了魂一样,青筋毕露,双目猩红,随时临近崩溃发狂的状态,他也不想再刺激人。
到底是放在心坎儿上疼过的人,邬烬年纪小,不理智,他总不能也失了理智,酿成什么无法挽回的悲剧。
向导背对着邬烬,声音也似从另一个角落传来的,这话如重磅炸弹在邬烬脑子里炸开,他心中大乱,青筋鼓动得更厉害了。
“不,我不走。”
“那你还想怎么样呢?”虞凡白说,“该看的,你都看过了,不该看的,你也都看了,你还想确认什么?”
邬烬不知道,他目光深邃的望着虞凡白的背影,那话在他听来无异于“分手”,走了就完了。
身后一阵力冲上来,跟个炮弹似的,虞凡白衣服都还只套上一半,被撞得往前趔趄了两步,他扶住了桌子。
“虞哥,虞哥……”
他嗓音发颤的喊着,一声接连一声,好不可怜,一贯的会卖惨。
小没良心的当真是可恨得很,这会都还在叫他“虞哥”。似在叫他,又似在叫另一个人。
热腾腾的脸颊贴着他肩膀,银色碎发蹭过他颈间,刺挠得很,虞凡白笔直站着,屋顶吊着的灯被风吹得晃悠,两人相拥的影子也落在墙上,忽远忽近,一晃一晃。
“呜~”
虞凡白腿上一沉。
邬烬连精神体都放出来了。
小狼崽子扒着他的腿,两颗黑溜溜的小眼珠子望着他,它的毛都被熏黑了,一身灰扑扑的。
邬烬精神图景状况很差€€€€
邬烬的唇擦过他的肩膀,碰到他的耳垂,湿濡的呼吸喷洒在他耳后,张唇一口含着了他的耳垂,鼻间轻声哼哼着,使出了浑身解数。
“邬烬。”虞凡白沉声,不为所动。
邬烬见状,态度一个大转弯,露出了一嘴锋利的獠牙。
“虞哥,是你先开口的,你先说的,你问我要不要跟你在一起,你不能把我引进来了,你自己走了,这不公平,你不能丢下我€€€€你甩不掉我的。”他语气恶狠狠的,似非得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不可,又狠得似孤注一掷的丧家之犬。
这话说得仿佛是他引诱他犯下了什么大错。
虞凡白:“你看清楚了,我是谁?”
邬烬:“我知道。”
他知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知道。
不过他倒是好像知道了他不乐意听什么话,于是刻意避开了那些话。
虞凡白转过身,双手扣着他的脸,抵着他额头:“你真的知道吗?”
邬烬正是心神失守之时,被他这近距离的脸冲击,晃了晃神。
“我知道的……”他声音渐沉了下去,眼帘阖上了,身形笔直梆硬的往下倒。
医生说他的精神图景屏障很厉害,向导们进不去,强行进去自己都可能受伤。
然而邬烬对他几乎毫无防备。
虞凡白接住他的身体。
他不是他€€€€这个结果似乎让邬烬很难接受。
精神图景几近崩溃,前些天快要扑灭的烈火熊熊燃烧,当进入他的精神图景后,虞凡白才明白灰狼身上为什么会那么狼狈。
烈火快要烧到枝头的嫩芽,它用它的爪子一直在扑火。
它很喜欢树上新生的小嫩芽,保护着那向往着新生的嫩芽。
-
邬烬陷入了沉睡。
他做了一个梦,梦境中的他反反复复出现在去往军营的那趟列车上,他在车上碰到了虞凡白。
虞凡白看向他的眼神是温和的,却疏离又陌生,他叫他“阁下”,他记不住他的名字。
满腔见面后的期盼似一面被镜子被彻底打碎。
他想过那么多次和他见面的场面,他该坦然自若,还是昂首挺胸。
他以为他会恨他的。
但他只是在想,虞凡白丢下他没有错。
他没有照顾他长大的义务。
他太弱了,不能和他并肩。
哪怕被抛弃,也不能怪他。
在那段时日,他想过很多,是不是他吃得太多,是不是他脾气太坏,是不是……是不是变强了,就能见到他了。
他努力长大,努力变强,努力来到他的身边。
他忘了他。
连那点痕迹,那唯一能证明他们的过去,都消失了。
他想问他为什么丢下他,都没处问了。
因为他什么也不记得。
为什么……不见了?
他的一切成了一场空,一个梦,一个他触手可及,却是虚妄的梦境。
虞凡白身上所有属于他的痕迹都消散了干净,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也没去过赫卡城,赫卡城的虞凡白随着他的记忆一起被埋葬在过去。
似那镜中花,水中月。
他额角青筋暴起,浑身每一根神经都似隐隐作痛,疼到了骨头缝,让他心中升起一阵毁灭欲望,自我毁灭以及对这世界的厌恶痛恨,让他恨不得将一切都化为灰飞烟灭。
似有一阵清风拂过。
错乱的神经似被一股暖流穿过,那快要崩裂的痕迹也被人温柔抚摸,他感到了一阵熟悉的气息,在那熟悉的气息包裹下,他的神经慢慢放松,身体似也在往下坠落到那温柔乡,如同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他不知道母亲的怀抱是什么样的。
因为那个女人从来没有拥抱过他。
这更像是十年前,那个男人给他的感觉。
邬烬倏地睁开了眼,耳边充斥着舒缓神经的白噪音,眼前是白花花的天花板。
“醒了,唉,他醒了。”
他隐隐听见了透明墙面外的声音。
这不是虞凡白的房间。
这里是哨岗专为哨兵们设立的修养室。
虞凡白呢?
邬烬猛地坐起来。
今天是回程的日子。
“精神值回归正常了,你不知道你多吓人,你差点永远醒不过来了。”一旁黑皮肤的哨兵道,“昨晚虞上校把你抱过来的时候,我们还以为你不行了,战斗中受了这么严重的精神污染,你怎么也一声不吭的,跟着我们忙活……”
“虞……我教官呢?”邬烬拽着黑皮肤哨兵,嘶哑着嗓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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