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情证道失败后 斩情证道失败后 第74章

作者:路侠 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他的脚底在这时忽然€€传来€€抽筋的疼痛, 一阵悬崖坠落感袭击了孟沉霜,猛地把他从阴沉昏暗的梦境中惊醒。

  然€€而入目却是一片更深的黑暗。

  雪风在窗外€€嘶吼哭嚎,几案上的点点烛火于风中摇晃,照不亮银涣殿中漆黑沉重的床帏。

  孟沉霜浑身汗水淋漓, 被€€冷风一吹,却又顿觉发寒,浑身发麻又空虚的古怪感觉缠绕着他的四肢与脊骨, 残留的欢愉过于强烈, 让他难受地闭上眼。

  他想把自己缩起€€来€€,可脚底又抽抽发疼。

  一张浸了凉水的帕子在这时贴上他满是汗的额头, 那骨节分明的手一边拭去水痕,一边为他拨开€€凌乱的发丝。

  见孟沉霜又重新睁开€€眼,不打算继续睡下€€去,谢邙便给他施了个除尘咒,清掉那汗津津的不适,却见孟沉霜抱着腿埋头咬住下€€唇,似乎还是不舒服。

  “腿上难受?”

  “右脚抽筋了……”孟沉霜开€€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吓人€€,仿佛是棉花里滚动的沙子。

  谢邙原本在他枕边位置,孟沉霜睡去时,他便在床的外€€侧打坐守着,现在孟沉霜说脚上不舒服,谢邙又挪到€€他腿边,把他的右足拉到€€膝上,揉按足弓舒缓经络。

  孟沉霜被€€谢邙带着剑茧的手指按得又疼又痒,但抽筋的僵硬正在谢邙手下€€慢慢缓解。

  浑身紧绷的肌肉也慢慢放松下€€来€€,孟沉霜侧头枕在自己的衣袖上,向上望着他,鼻尖被€€清浅的兰香檀意€€包围。

  这是衣物上的香气€€……

  魔域太冷,气€€味常常散不出来€€,要靠得极近时,才€€能闻见一两分。

  澹水九章中的藤萝花已经许久未曾见过它们的主人€€了,孟沉霜最近总是穿着谢邙给他准备的衣衫,就快要被€€谢邙的气€€味浸透。

  殿外€€天穹陷没在黑夜之中,殿内同样一片漆黑,唯有谢邙未束的白发落在肩头,被€€遥远的烛火照得明亮,雪一般的光亮又紧跟着映亮了他俊美的侧脸。

  弧度清晰,线条利落,像是雪夜中的一座山峦,神情沉静专注,让孟沉霜感到€€几分莫名的安心与慰藉。

  银涣殿外€€,一切的风霜雨雪似乎都在此刻缥缈远去。

  可在梦境回忆中,谢邙绝非如此,他简直像是一头要撕破孟沉霜喉咙的野兽。

  谢邙在这时抬头,见他发呆,低声问道:“你做了一个梦,是噩梦吗?”

  刚刚睡梦中的孟沉霜一直在挣扎,但脸上却泛起€€莫名的红晕。

  孟沉霜回过神来€€:“不、不,我……”

  虽然€€在梦中被€€控制着、攻击着,但绝对说不上是一个噩梦,只是过去那些被€€强制忘记的片段重又浮现于梦境之中。

  若真要说是什么,那大约是……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可这样的事,燃犀或许说得出口,孟沉霜不行。

  但谢邙偏偏要追问:“嗯?”

  他的拇指此刻就按在孟沉霜的脚心上,随着询问声按了按。

  又疼又痒又麻的交错感觉让孟沉霜瞬间€€倒吸一口凉气€€,一下€€子把脚抽出来€€蹬在谢邙腹上,紧接着却再一次被€€谢邙的手掌按住。

  “你在想燕芦荻的事?”

  孟沉霜疲惫睡去之前,谢邙同他讲了乙珩三十€€三年之后剑阁的状况,有孟朝莱继任阁主,剑阁一切安好无恙,孟沉霜尽可以放心。

  唯二需要担心的,恐怕是孟朝莱与燕芦荻本人€€。

  谢邙把莫惊春与孟朝莱决裂,从无涯兰山逃离的事情告诉了孟沉霜,又提到€€这些年来€€他关注过燕芦荻,但一直没什么消息,直到€€前几日见面。

  孟沉霜听罢后,神色复杂难辨。

  但现在,他却轻轻摇了摇头:“和他没关系。不是噩梦。”

  孟沉霜的侧脸贴在床上,就这么颠倒视野望着谢邙,他实在没办法把那梦境一一描述出来€€,但小动作却没停,右脚再次挣脱谢邙的手掌,顺着光滑的缎子一路向下€€滑去。

  他用力踩了踩。

  随后掀起€€眼帘,眼睫的阴影像是蝶翼般,在青碧色的眼珠子上闪了闪,轻轻拂过谢邙心头。

  可他脚上的动作,实在一点不轻。

  谢邙闷哼一声,一下€€子变了脸色,孟沉霜眼睁睁地看着他额头青筋暴起€€,似乎在用力压抑着什么。

  触感变了,像是沸泉中被€€煮得滚烫的石头。

  谢邙的双眼里有某种暗光令人€€不安地浮动着,始终注视着孟沉霜。

  静谧之中,殿外€€风雪哭嚎声好像又大了起€€来€€。

  那点意€€料之外€€的变化使得两人€€之前的气€€氛忽然€€变得诡异僵持,互相对视着,却谁也没动。

  然€€而下€€一刻,谢邙猝然€€起€€身向着孟沉霜靠过去,他甚至没挪动左右方向,就这么直挺挺地倾身贴近。

  孟沉霜紧跟着从侧躺的姿势弹起€€来€€,整个人€€被€€高大的阴影逼得下€€意€€识往后缩,一下€€子撞上床栏。

  他的脚心还压着谢邙,膝盖却被€€迫弯曲,抵上自己的胸膛。

  这动作根本隔不开€€两人€€间€€的距离,反倒像是某种松不开€€的羁绊。

  谢邙的身形几乎完全把他笼罩了,更加浓郁的兰香粗暴地侵占了孟沉霜的五感。

  微薄的烛光被€€谢邙挡住,他什么也看不见,却从足下€€的胸膛中感触到€€一阵急促有力的心跳。

  “这是你的梦?”

  离得实在太近,孟沉霜连谢邙的脸都看不真切,只察觉到€€面前冰凉的吐息和话€€语间€€胸腔的震颤。

  他分辨不出谢邙此刻的情绪,自己被€€压制的危机感却陡然€€浮出水面,就像梦境中那般……

  怪异的兴奋与颤抖紧随在危机感之后冲上孟沉霜的天灵盖,他头脑发昏,被€€这股欲念攫住心神。

  就连谢邙极具压迫感的问题,也因为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变作一种邀请。

  孟沉霜控制不住自己,将手伸向谢邙的领口。

  谢邙唇齿间€€的气€€息忽然€€变得让孟沉霜都觉得灼热,他忍不住眯起€€了眼。

  如果说谢邙最初的骤然€€靠近带着一种迅猛的侵略性,此刻孟沉霜当真向他伸出了手,他却在这暧昧的距离里,一动不动地审视着孟沉霜半合着眼时的意€€乱情迷。

  不知为何,他微微蹙了一下€€眉头,仿佛是难耐紧绷中不合时宜的一瞬刺痛。

  谢邙抬起€€手,碰上孟沉霜的手臂,孟沉霜忽然€€抖了一下€€,如梦初醒般睁开€€了眼。

  谢邙的面容近在咫尺,长眉俊逸,双目带锋,鼻梁挺拔如山脊,连如水的淡唇都微微张开€€,泄露出他难以自抑的欲念。

  孟沉霜却忍不住往后缩了缩,胸中发颤。

  他与谢邙合籍三百余年,该做的事自然€€都做了,他现在甚至能回忆那些细节。

  可回忆毕竟是回忆,回忆中的自己类似于被€€封住神魂,只余下€€身体本能的反应。

  真说起€€来€€,孟沉霜在到€€底该如何回应这件事上,没有任何经验。

  他的犹豫和反抗很是细微,然€€而谢邙却发现了。

  他止住了继续靠近的动作,乌黑如深潭的双目俯视着孟沉霜。

  他的一只手仍握着孟沉霜的脚腕,另一只手却忽然€€抬起€€,抚上孟沉霜的脸颊,猝然€€用力。

  “唔。”孟沉霜皱了皱眉。

  谢邙的手指将他的脸颊按得凹下€€去,滑至颌骨,留下€€一道深深的指痕印记。

  孟沉霜听到€€谢邙的呼吸逐渐拖长,目光正一寸寸扫过他的神情,眼睛一眨也不眨,不错过任何细节。

  他觉得有点疼,又被€€谢邙盯得后背发僵。

  不知过了多久,谢邙缓缓坐起€€了身:“我知道你不喜欢。”

  不喜欢?他怎么会不喜欢?

  孟沉霜想为自己辩解几句,他是个正常成€€年男性……或许不那么正常,堕魔躯体的欲念远比常人€€强烈。

  谢邙如何能臆测他心中所€€想?

  他与谢邙明明€€€€

  孟沉霜的目中有一瞬闪过茫然€€,而后忽然€€喉咙逐渐收紧,哑口无言。

  即使只算他生前的那些日子,他与谢邙也都很久没有行过周公之礼了。

  孟沉霜修为日益精进后,原本需要疏解的兴发能够被€€压制下€€来€€。

  又因被€€绿色系统阻碍,虽然€€仍常与谢邙亲近,但却很少继续深入。

  谢邙有段时间€€会非要压住他求索,但后来€€,却也渐渐不再提。

  梦境中零星刺激的记忆,似乎都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谢邙因此觉得他不喜欢,是吗?

  可孟沉霜觉得自己喜欢得很,虽然€€、虽然€€在某种意€€义上说他还是个什么都没尝试过的雏。

  而且……有贼心没贼胆。

  毕竟梦里谢邙的确是……天资过人€€,而且修仙者无需饮食睡眠,体力充沛,连着三天三夜的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

  孟沉霜觉得自己得掂量掂量自己。

  谢邙见孟沉霜眼睛出神发呆,似乎想着什么,不肯定也不反驳,单纯无辜得像是毛绒绒的兽,他的眼底暗色又晃动了几分,拳头慢慢握紧。

  片刻,谢邙起€€身道:“你休息吧,我出去。”

  孟沉霜立刻回过神来€€,抓住他的衣袖:“出去做什么?”

  谢邙回头俯看他:“去静一静。”

  孟沉霜以为自己的抗拒让谢邙不高兴了,开€€口想要说点什么,可余光忽然€€撇到€€谢邙身前衣衫中间€€的难以忽视的鼓起€€,话€€到€€嘴边又变成€€:“你这幅样子出门?”

  谢邙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了看,却什么都没管,忽然€€伸出手扳过孟沉霜的脸,倾身靠在他耳边极近的距离,几乎用气€€声道:“这里是魔域……陛下€€,你不会没看到€€来€€殿中拜见的某些大魔们,大逆不道地冲你这个君主竖起€€了点什么吗?”

  气€€流让孟沉霜的后腰一片酥麻,意€€识昏昏沉沉,陷入卡顿。

  直到€€谢邙起€€身已经走到€€门边,孟沉霜忽然€€清醒过来€€,大喊:“我把他们都阉了!”

  谢邙背对着他轻笑一声,宽大随风的衣摆渐次没入了黑暗。

  孟沉霜一拳锤在床上,刚才€€那点瑟缩消散殆尽,余光忽然€€瞥见床边几案上静静放着一碗冰羊奶。

  碎冰堆在黑瓷盅里,黑白分明,冒出丝丝寒意€€,旁边还有一杯用来€€解腻的茶。

  孟沉霜手臂取过两个杯子,思€€索片刻,把茶倒进羊奶里,再轻轻晃散沉在杯底的蜂蜜,冰凉入口,将身上残余的燥热驱散。

  他靠着床栏,坐了一炷香时间€€,谢邙竟还未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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