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他并不凶 猎户他并不凶 第80章

作者:懒懒不偷懒 标签: 古代架空

  于是兄弟两人就坐在桌前傻笑起来。

  年年安安虽然年纪小,不知道中榜是什么意思,但看到姆父和舅舅都很开心也跟着开心的笑起来,现在傻笑的人变成了四个。

  还是客栈掌柜的过来才打断几人的傻乐,“恭喜小郎君了,今日客栈新出了糕点,送您尝尝,还有这茶水,算我请小郎君喝的。”

  时云从傻笑中回过神来,起身向掌柜的行了一礼,客气说道:“掌柜破费了。”

  “小郎君客气了。”掌柜的笑着说完又带着小厮去了别处。

  他的客栈出了童生也是一种宣传,以后来考试的考生都会首选他的客栈。

  掌柜的之后客栈里其他人也纷纷来道喜,时云一一回礼。

  又坐了一会,他的同窗们才纷纷回来,有人欢喜有人愁。

  时竹识趣的没问考试结果,和夫子商量后决定吃完午饭后启程回去。

  给其他人带的特产早在前几天就买好了,饭后没做休息众人收拾好行李启程回镇上。

  紧赶慢赶,天擦黑的时候众人到达。

  考完县试,父子给他们放了一天假休息,众人各回各家。

  时竹一家回到镇上的院子,院里一片漆黑,狄横下车敲门,林婶谨慎的把门开了条缝,看是时竹几人忙欣喜的迎上前,“夫郎,你们终于回来了。”

  林婶这几日一直算着日子等着他们回来,今天天都黑了还以为他们明天才能回来。

  “林婶,家里还好吗?”时竹也很高兴,跳下车跟林婶话家常。

  “好,都好。”絮絮叨叨和时竹说着这些天家里的事还有铺子的事。

  “对了,夫郎,你们走后,钱掌柜来找过你,说是有事和你谈。”

  “有说是什么事吗?”时竹吸溜完碗里最后一口面条,把碗递给男人去洗,看着林婶问道。

  “没,说是等你回来再和你商量。”

  “行,明天我去找他,天晚了,林婶你去睡吧。”

  昨晚没睡好,今天又舟车劳顿,时竹不想再费脑子想事情,洗漱完躺在宽敞的大床上舒服的叹了口气。

  县里的客栈哪都好,就是床太小了,还硬,没有家里的舒服,想着思绪放空,沉入梦乡。

  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时竹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吃饱喝足背着手出门去找钱牧。

  “找我啥事?”来到地方,时竹开门见山直接看着钱牧问道。

  钱牧正在柜台后算着账,突然一把声音把他笑了一跳,看到是时竹,转为惊喜,“你们回来了?”

  “嗯,昨天才回来,听林婶说你找我有事。”钱牧让人上了茶和糕点,时竹也不客气,倒了杯茶问道。

  “是这样的,你们的水果和蔬菜在我们酒楼卖得好,主家说想重新签协议,你看怎么样?”

  听到是这事时竹有些烦恼,有钱他当然想赚,可是想到方丈说的旱灾将至,还有之后的事…

  时竹忍痛摇头拒绝:“抱歉,今年不行。”

  钱牧本来以为此时十拿九稳,没成想被拒了,他到也没恼,只是颇为不解,“为何?我可以做主每斤加两文。”

  “不是钱的事。”时竹放下茶杯,也有些头疼。

  他和钱牧也算的上朋友,也不想因了这事生了嫌隙,但又不能直接和他说有旱灾。

  隔墙有耳,万一被别人听到传了出去,官府治他个妖言惑众之罪,真是有嘴也说不清,时云也会被他连累,最后科举也考不成。

  看到时竹态度坚决,钱牧虽心里失望,但他也知道时竹不是重利轻友的人。

  只当他是有什么苦衷,既然不愿也不强求,只是主家那边得想个理由。

  生意没谈成,交情还在,两人说了些这段时间的事,直到时云成了童生,钱牧连连道喜,还把身上的玉佩摘了下来要送给时云。

  推辞不过,时竹只得收了,代时云谢过钱牧后,两人又聊了一会,眼看近午时,时竹告辞离开。

  离开前,想到两人的交情,还是没忍住提醒道:“今年到现在都没下雨,怕是天成不好,你跟主家说别急,今年不成,明年一定成。”

  得了这话,钱牧高兴的连连点头,庄稼靠天吃饭,他也理解,如此跟主家也有话讲,愁眉苦脸的脸终于松开些许。

  看到钱掌柜没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意思,时竹不便多少,点到即止,拿着钱牧送的礼在他的目送下回家去了。

  回家把玉佩给了时云,告诉他是钱掌柜给的贺礼好好收着。

  下午又去了趟铺子,铺子里商品不多,多是腌制的咸蛋,咸菜还有酱,客人不多。

  把铺子里的账本归账记好,一天又过去了。

  第二天送了时云去上学,一家四口回了村里。

  开春了,地里的蔬菜也该种了,水果也要加点小灶,今年旱灾可不能把他这辛苦种的树干死。

  日子就这样有条不紊的缓缓流逝。

  学堂的夫子说让时云准备四月的府试,时云现在忙的脚不沾地,原来还有时间回村里休息两天,现在基本住在镇上每天下了学后还要在书房点着油灯看书到很晚。

  时竹又请了一个婶子专门给时云做饭,他们偶尔去镇上过两天,给时云改善一下伙食。

  两小只也在嬉笑跑闹间渐渐长大。

  煤球不知跟着黄球去了哪里,回来的时候竟然带回了三条和它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小狗,最多不过满月大小。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只是随着天越来越热,确实一滴雨都没下,地面都干的裂缝。

  农家人站在地头看着干枯的麦子日日愁的吃不下饭。

  天不下雨,庄稼不长,一趟趟的从河里挑水,村里的小河水位下降的严重,这会都快能见到底了。

  再不下雨,别说给庄稼浇水,人都没有水吃了。

  村里人日日祈祷老天爷快些下雨,给他们这些老百姓一些活路,可惜老天爷没有听到,日复一日的艳阳天,太阳晒的人心生绝望。

  时竹看着村里的上上下下愁苦的面容心里也不好受,更有老人跪在地上祈祷。

  古代农民的悲哀展现眼前,时竹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数着日子,期盼慧净方丈说的那天快点到来。

  不管人们怎么祈祷,旱灾还是来了,村里的小河彻底断流了。

  土地焦枯,寸草不生。

  山外围能吃的植被都被村里人摘回家吃了,即便如此还是食不果腹,最严重的是没有水,很可能会渴死在这片土地上。

  狄横被村长叫去商议事情了,因为干旱家里的声音已经停了。

  时竹坐在两小只旁边一边给他们扇风一边心里焦灼。

  慧净方丈说旱灾来临时希望他能用他的能力帮助处在旱灾中的人,不仅能积善行德,最重要的是能助他稳固神魂。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施主若是出手相助不仅能稳定神魂,更是福泽绵长,被则子孙。”

  “我该如何帮?”

  “待时机成熟,贫僧自会出现。”

  时竹看着门前蜿蜒的小路,目光忧虑,到底什么时候才是时机成熟。

  狄横回来时带回来一个不是很好的消息,村长和村里辈分高的一致决定最多十天再不下雨,全村准备逃荒。

  逃荒!

  时竹心里一惊。

  多么陌生的词,听着却如此让人心惊胆战。

  逃荒路上,九死一生。

  多少人折在逃荒路上,又有多少人能活着到达目的地,很可能全村覆灭都有可能。

  目光转到不知忧愁为何物的两个儿子身上。

  他们才三岁,还没真正见识过世间的美好。

  而且这里还有他打下的基业,非必要时竹不是很想逃荒。

  “再等一等,慧净方丈再不来我便去找他。”时竹决定再等七天,七天等不来慧净方丈,他就去找他。

  “可是慧净大师不是说时机成熟他自会来吗?”狄横皱眉有些担心。

  “什么时候才时机成熟,难道真的要等到饿殍遍野,易子而食的时候才是时机成熟?”时竹一双黑亮的眼睛定定的盯着男人。

  狄横沉默了,他当然知道多等一天可能就会有撑不下去的人死在这次旱灾中,可是他不想时竹去冒险。

  万一坏了慧净大师所谓的时机,其中的因果都要时竹一个人担着。

  可是看到儿子,想到许多和他们一样大的孩子可能正在苦苦挣扎,期盼旱灾早日过去,阻拦的心思就熄了下去。

  “我和你一起去。”即便坏了天机,因果也一起担。

  时竹脱口而出的拒绝触及到男人坚定地目光后咽了下去。

  “好。”

  这一次你陪我,我们并肩而战!

  在两人焦灼的等待中,日子一天天过去。

  蜿蜒的土路上始终不见慧净大师的身影。

  “今天就是第七天了,还等不来,我们就出发去找他。”

  凌晨,时竹把两个孩子托付给时云,嘱咐他他们不在的时候好好照顾自己。

  已经长成小大人的时云接过哥哥哥夫给的担子,承诺一定会照顾好自己和两个外甥。

  此刻看到哥哥上了牛车目光不舍的嘱咐:“哥哥,你们一定要快点回来,年年安安会想你们的。”

  “嗯,哥哥知道了,辛苦小云照顾他们了。”时竹安抚的摸了摸弟弟的头,知道是他舍不得他们。

  想了想,离开前还是不放心的说道:“若是第十天我们还没回来,你就带着年年安安和村里人一起走,我和你哥夫回去找你们的。”

  “好。”

  牛车沿着被月光照亮的土路驶出村子,渐行渐远。

  时云用手掩了掩眼角,关上屋门,回屋躺在两个熟睡的外甥身边。

  黑暗中似有喃喃梦语:“他们一定很快就回来了。”

  “小云啊,他们还没回来吗?”一大早村长家就过来问了。

  今天就是第十天了,家家户户都准备好了,只等村长一声令下就要踏上逃荒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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