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酲沥雪 春酲沥雪 第17章

作者:蔓荷桥影 标签: 古代架空

  “晚上宿在猎场附近可好?”贺昭的下巴垫在了对方的头上,有些爱怜地蹭了蹭,“朕让人收拾好住宿的营帐了。”

  谢庭川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点头。

  “朕还想亲你。”说罢,贺昭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就捏紧了对方的下巴。

  温热的唇落了下来,留下一片琥珀的芳香味。

  谢庭川难得回应了对方。

  贺昭捧着他的脸颊,呼吸都抖了一下。

  “陛下……”谢庭川嘶哑着声音,目光中有些迷离,“臣没有用香料,是院中的海棠树。”

  贺昭揉着他的头:“你喜欢海棠?朕之前是歪打正着了?”

  谢庭川“嗯”了一声,没有过多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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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惜为数不多的甜……

第24章 酒后真言

  晚上的猎场有些暗,大概每隔一丈远会点亮一盏石灯,石灯不算太亮,勉强能视物。

  西风猎猎,吹动着二人的衣袍。

  贺昭不过巡视了一圈,就带着谢庭川回到了营帐内。

  “春日里还这样凉,”贺昭道,“再吹一会儿,怕是又要伤风了。”

  “京郊山风多。”谢庭川回道,“宫中暖和一些。”

  四四方方的高墙,密不透风,虽然暖和,却也孤独。

  “朕让下面的人送来了两壶绵竹酒,睡前喝了,暖暖身子。”贺昭将人紧紧拉到了自己的怀中。

  谢庭川没有拒绝。

  贺昭倒酒的动作慢条斯理,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住酒杯,酒壶的壶嘴中划出了一条流畅的线。

  “淅淅沥沥”的酒声,在帐外的冷风声中,显得有几分静人心神的功效。

  谢庭川想要伸手去接,但是被贺昭躲过去了。

  “朕喂你喝。”他将下巴垫在谢庭川的肩膀上,从后面拥着他,“绵竹酒闭不上西北的烈酒,这个有些甜味儿,你尝尝。”

  谢庭川抿了几小口。

  “好喝吗?”

  “嗯。”

  “朕亲手酿的酒。”

  “嗯?”

  贺昭很有耐心地重复道:“一年前放在猎场的,今天叫人从地窖中挖了出来。”

  谢庭川怔怔道:“臣有幸……”

  “不是有幸,”贺昭打断他,“本来就是为了你酿的酒,今天才有机会打开罢了。”

  谢庭川呼吸都停了片刻。

  贺昭这个人,有时候让人恨得牙痒痒,恨不得跟他同归于尽,有时候又温柔得让人感觉自己在被偏爱着,忍不住沉沦进去。

  哪怕谢庭川知道,他不应该如此。

  “你多饮一些,也不算浪费了朕的良苦用心。”贺昭又给他斟满了一杯,“不过朕记得你的酒量不算太好。”

  谢庭川“嗯”了一声,不过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他哪里有拒绝的余地:“那便……多谢陛下。”

  贺昭看着他的目光有些低沉,饱含着浓浓的占有欲,像是野兽盯紧了自己的猎物一般:“出门的时候,桂花油带了吗?”

  谢庭川差点被酒液呛到,有些语无伦次道:“带,带了。”

  “这里的沐浴条件差了一些。”贺昭道,“朕今晚弄在外面。”

  谢庭川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反正在这种事情上,他一向没什么自主权。

  “再喝一些,”贺昭给他一杯又一杯地灌酒,灌到对方双颊泛红,显然是有了几分醉意,“临舟,你好容易醉啊。”

  听到贺昭叫自己的字,谢庭川整个人都绷紧了身子。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贺昭总是叫自己“将军”,生气的时候叫大名,开心的时候叫“谢卿”。

  好像从来没有叫过自己的字。

  “嗯……”谢庭川的反应有些迟缓,一旦吃醉了酒,他做什么都慢了几分。

  “还能喝吗?”贺昭摇了摇酒杯,“还有小半壶呢。”

  他一滴未饮,但是逼着对方喝了许多。

  可真是个十足的坏家伙了。

  “嗯。”谢庭川微微点了两下头,棱角分明的脸有了几分柔和的光泽,“甜的。”

  醉醺醺的模样,竟然有些呆怔。

  贺昭的心软了一片,他搂紧了谢庭川,亲了亲他的左耳:“喜欢吗?”

  “喜欢……”

  “喜欢酒,还是喜欢酿酒的人?”贺昭又问。

  “喜欢……”谢庭川的眼神中有些懵然,“喜欢卖酒的人。”

  贺昭微微蹙眉:“谁是卖酒的人?”

  “死了。”谢庭川慢慢地阖上了眼睛,像是睡去了一样,“是负心人。”

  贺昭额角的青筋狠狠一跳:“哪个死人,叫你惦记这么久?”

  谢庭川微微倚靠在贺昭的怀中,他又睁开了眼,手指缓缓划过他的下颌,摸了摸他的眼睛:“殿下……”

  贺昭的手指力猛然发狠,握着对方的肩膀,将人拧得脸颊发白。

  他说的是谁,是贺徊?死去的怀王“殿下”?

  谢庭川吃痛地吸了一口冷气:“殿下,门口漏风了,臣去补一下。”

  贺昭一怔,手指的力道渐渐松开。

  “是猎狗,臣去驱赶它们。”说罢,拍打了一下贺昭握着自己肩膀的手。

  贺昭:“……”

  这一巴掌的力道可不算轻,贺昭的手背都泛红了。

  但是他没有生气,反而看着自己的手,缓缓勾起了一抹唇。

  也罢,谢庭川喜欢贺徊,他一直都知道。

  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谁叫谢庭川儿时是贺徊的伴读,不是他贺昭的呢。

  还好谢庭川心中还是惦念着自己的,吃醉酒之后,还能想起他们在西北酒楼里的事情。

  能在他心间占据半分席位,贺昭也知足了。

  只是……“死人”二字,听着实在是刺耳。

  哪怕是死了,都要被谢庭川放在心尖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都没有释怀。

  贺昭忽然有些后悔自己这么早就杀了贺徊了。

  早早地离开人世,留给别人的都是最好的少年时的模样,也难怪谢庭川一直念念不忘了。

  “敢躺在朕的怀中想着别的男人,”贺昭贴着他的耳朵,“不想活了吗?”

  “唔,”谢庭川呢喃了一声,“没有想别的男人,想的是殿下。”

  一直都是,殿下。

  贺昭冷哼了一声:“若是你清醒着也愿意这么甜言蜜语就好了。”

  哪怕是假的,也足够了。

  谢庭川拧了拧眉头,没有解释。

  “朕问你,”贺昭执起他的手臂,“上个月为什么划伤自己的手臂?”

  谢庭川紧紧闭着眼睛,但是一直颤抖的睫毛出卖了他。

  “不想说?”贺昭问道。

  谢庭川点了点头。

  “为什么?”

  “陛下……不是陛下。”谢庭川声音很轻,“我想要殿下。”

  贺昭一愣。

  这是什么意思。

  他思绪转了转,试着开口问道:“本王问你,上个月为什么划伤自己的手臂?你就那么厌恶和本王做那种事吗?”

  谢庭川咬着唇,摇了摇头。

  “那到底是为什么?”贺昭见对方愿意回答,又放软了语气,“本王想知道,临舟。”

  “不想从后面……”谢庭川抬起了自己的手臂,“不想跪着,不想被按着脸。”

  他一连说了好几个“不想”。

  “手伤了,就不用跪了。”谢庭川的眼尾有些发红,眼窝也隐隐显出了几分深色,“手撑不住,会痛。”

  贺昭眼中晦暗了些许,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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