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后,孤自愿当了皇帝男宠 亡国后,孤自愿当了皇帝男宠 第2章
作者:十二楼
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挑开,谢知清冷的嗓音从车厢里传出:“原地休整。”
几日前,衡逸死活要睡客栈,按照他的话来说,一路颠簸,连续赶了几天几夜的路,身子骨都快散架了。但陈郡郊外人烟罕至,一路连个活物都难见,现在有家酒肆已是谢天谢地。
他们这行人拢共不过百人,具是一袭黑色劲装,个个肃杀之气排列在马车前。
酒肆里的客人不由看向他们,马车下来个极其俊美的少年,他怀中抱着人,一身矜贵黑色锦袍,颀长劲瘦的身影立于风雪中,隐隐带着出尘的味道。
身边属下好似说了什么,少年朝这边投来视线,目光淡而冷,静而凉,带着久居高位的冷漠与威压,众人不由惊奇,这是哪位王族子弟?
“主子,这家酒肆不对劲。”张越是谢知的亲兵头头,刚刚那会的为首之人便是他。
他起初以为是家普通酒肆,现在看来远非如此,靠近门口而坐的几位壮汉脸面刀疤,个个手里出过几条人命的凶相,连端茶的小二步子轻快,明显是个练家子。
第03章
但若考虑到陈郡地处大齐北地,是为雍齐相交地界,亡命之徒,寒族,商行不同势力鱼龙混杂,便也不足为奇。
“无妨。”
小二早就注意到谢知一行人,见人走来,立即笑盈盈上前,问:“贵公子是要喝酒还是住店呀?”顺带往下瞥了眼,怀中人被白狐裘结结实实的裹着,只舍得露出个头尖。
谢知径直越过他,语气冰冷:“住店,带路。”
小二立马收回眼,尴尬笑了笑,答道:“好嘞!”
酒肆有两层,楼下卖酒烧菜,楼上可供休息。
见谢知上了二楼,酒肆这才活络起来,歇脚青年早已按捺不住八卦之心,对身边人道:“这人是哪位王侯将相的后辈?年纪轻轻居然有如此气场,后生可畏啊!”
中年刀疤男神情蔑视,往嘴里扔了颗花生:“呵,不过皮相好罢了,建康城那位难道不矜贵?同样的年纪,不是干了不少荒唐事?
青年微簇眉:“兄台慎言,毕竟还是齐地境内。”
刀疤男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大笑道:“早就易主喽,据建康那边消息,那位半个月前就降了,仅仅留了份诏书,就跟着雍军北还了!”
青年瞪大眼,惊诧问:“什么?!难道是去做质?”乱世规矩,降了,定期纳贡就行,哪有皇帝往别国跑的道理?除了做人质他想不到别的。
刀疤男嘴里嚼着花生,讽刺道:“呵,哪可能?不过是追随他那青梅竹马的谢贵妃。”
青年着实愣住,但又想到这大齐皇帝当年的事迹,只得感慨:“当真是痴情丈夫亡国君。”
亡国君尚且昏睡到人事不知。
谢知将他放在床榻上,替他掩好被子,张越无声跟至榻前,双手奉上信件,低声说:“主上,王将军来信。”
张越安静立于一边,从进门到现在,他眼睛不敢往床上瞟,虽然他知道自家主子与这大齐皇帝不过是相互利用,但总感觉这两位之间的相处模式怪怪的。
谢知随手接过,一目十行扫下去,又没什么表情丢回去,张越赶紧接过,仔细看下去,越看越心惊。
本该北还的北府军,此刻却埋伏在距此不过二十里的汝南郡!而这一切竟是北府军主帅拓拔基所为,目的竟胆大到要围杀主子!
说是耶律基所为,不如说是萧太后暗中示意。
张越捏紧信纸,焦急地看向谢知,等待请示。
谢知伸手探了探衡逸的额头,确定烧已经退下去,才撩起眼皮,轻轻吐出一个字:“杀。”
张越顿时明白,杀拓拔基,让王将军统领北府军。*
夜半,衡逸一个喷嚏把自己吵醒,他吸吸鼻子,迷迷瞪瞪睁开眼,屋内昏暗,只有一张缺角的桌子,一盏摇曳的油灯。
这是哪?谢知呢?
他记得快到陈郡的时候,好说歹说,谢知就是不答应在陈郡落脚,最后他想了个烂招€€€€生病,他这破身体,半夜踢个被子,就成功发烧了。
衡逸披上白狐裘,推开门走出去,夜深人静,整个酒肆都是静悄悄,他借着透过窗棂的月光下楼,目之所及堆放人高的酒桶,他绕着酒肆转了一圈,没见半个人影,正要再往前走,却听见有人在低语。
“你确定是贵妃?”
“千真万确!当年陛下把人带回来时就是在这里歇的脚,小的有幸见过贵妃几面,贵妃的容貌惊为天人,小的不会记错,但他怀中人,我看不见样貌,不能确定是不是陛下。”
“是那昏君,贵妃不喜与旁人接触。这里是二十两银子,拿了离开这。”
“啊,小的不在这待,能去哪?”
“哼,那你就等死吧。”
衡逸站在暗处,看来有人盯上他们了。
话音戛然而止,脚步声越来越近,衡逸不动声色躲到酒桶后,待两人离开后,他心念电转:如果没记错,当年他掳谢知时一路不敢耽搁,直到进入齐地境内才投宿了一家酒肆,之后又赶着回健康城稳定朝堂。
而他唯一投宿的酒肆正是在陈郡。
意外之喜,这里正好是他要落脚之地。
衡逸重新回到房间,却见谢知坐在榻前,神情平静近乎冷酷,而身前跪了一地人,似乎听到动静,谢知撩起眼皮,沉静而清冷的眸子落到他身上,什么话也没说。
气氛诡异,衡逸不太自在,主动开口:“谁惹你了?”
谢知眸子一如既往的冷,抬手挥退属下,一地人咻的没影了,逃命似的。
衡逸:“……”
关门嘎吱一声,房间重新恢复安静。
谢知神情淡淡的拭着剑,语调清冷:“去哪了?”
衡逸扯了个笑,朝他走近,道:“能去哪?找你去了呗。”
谢知不咸不淡问:“是找我,还是找接应你的人?”
话落,像道惊雷炸在衡逸心头,是诈他还是真的发现什么?他这才发觉,谢知墨袍衣角染血,周身萦绕淡淡血腥味,显然料理了什么刚从外面回来。
“谢知你想说什么?”衡逸斜倚立柱,依旧勾唇,但桃花眼没有半分笑意。
烛光摇曳,两人对视,沉默中,谢知背着光朝他走来,表情隐没在阴影里。
谢知笑了下,没什么情绪:“我想说什么?衡逸你真是嘴里没半句真话。”
“自始至终,你只是利用我来陈郡,然后找机会全身而退。”被发现了。
衡逸从容地表情有一丝裂缝,唯有与谢知同行,大齐一国之君跑路引起的雍齐两方朝政压力,才能名正言顺让谢知都顶着,而事后他料定谢知也不会拿大齐撒气。
他对上谢知冷若冰霜的眸,突然有点心虚,这么做确实不厚道。
衡逸破罐破摔:“好吧,我承认,夫妻一场是假话,不愿与你分隔南北也是假话,我不想被你们雍国皇室争斗拽下水……但我保证,绝对不会给你使绊子,出了大齐,换个庶民身份,躲到天南海角去。”
谢知静静看他,良久,淡淡道:“可惜。”
衡逸眼里难得露出纯粹的疑惑,问:“什么?”
第04章
谢知不动声色,缓缓倾身,轻描淡写:“你在陈郡等的人来不了。”
谢知点到为止,拉开距离,不再多说,十足吊衡逸的胃口。
衡逸心乱了一息,像是想到某种可能,盯了谢知一会,试图从他脸上盯出蛛丝马迹,没看出个所以然,只得死鸭子嘴硬:“不可能。”
谢知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修长指节轻轻帮他理顺几根杂毛,说:“陈郡前日发现一队百人暗卫,据说,全被拓拔基坑杀。”衡逸沉了脸。
所以谢知怎么知道的?他在其中又扮演什么角色?
衡逸轻轻笑了,眸中毫无骤然抓住谢知的衣襟,将人拽近,压抑着情绪:“你做了什么?”
两人几乎近到鼻息相抵,四目相对,衡逸正在气头上,压根没注意到过近的距离。
谢知绸缎般的乌发垂落,没有挣扎,就着这个距离淡然看他,只道:“什么也没做。”
衡逸盯着谢知,谢知同样安静专注的回视,眼眸像是浸在冰雪里的琉璃,凉薄而纯粹。
谢知没有必要骗他,衡逸冷静下来,松开谢知,半晌才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没有指明,是他准备全身而退的事,还是他布置的暗卫被坑杀。
谢知:“今日。”
今日解决耶律基时,才知道衡逸布置的暗卫全部被坑杀,才知道衡逸准备全身而退。
衡逸闭了闭眼,不死心问:“可以放我吗?”
谢知干脆利落:“不可以。”
衡逸咬牙恨恨道:“老狐狸!”
谢知语调淡淡:“彼此彼此。”
衡逸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
算了,当务之急是赶紧启程。
“谢知,我刚下楼撞见有人在打探我们的行踪,这里不能久待。”
谢知从窗外收回视线,慢条斯理整理衣襟,道:“来不及了。”
衡逸眉毛轻微挑起,看向窗外,月高中天,对面山头,黑压压的一片人影无声无息朝酒肆靠近,视线范围内他们已经被团团包围。
衡逸蹙眉,怎么这么快?
谢知拿起佩剑,道:“跟上。”
适时,楼下已经响起刀锋撞击声,楼道上的脚步声此起彼伏,衡逸紧随其后, 刚出厢房, 便见一人浑身是血,惊惶失措往这边跑,险些撞上他。
谢知动作极快,反握剑柄抵住那人脖颈。
剑芒寸闪,寒煞逼人,小二立即刹住,一动不敢动,待看清持剑之人,一阵心虚,磕磕巴巴求饶道:“贵,大、大人饶命!小的无意冒犯!放小的一条生路吧!”
衡逸闻言,眯眼侧头,这声音便是卖他们行踪的那个。
他上前一步,就着谢知的手,往小二脖颈上压深几分,立即一丝血痕渗出,他笑道:“我还得求你放我们一条生路呢。既然你在这地方待了这么久,总该知道些逃命的路吧。”
小二顿时嘴唇吓白,僵硬点头:“有、有的,小的这就带大人过去。”
“他娘的,一群疯狗!见人就咬……”
衡逸满意地收回手,瞥了眼客堂,酒桶被全部捅翻,酒水混着血液流的到处都是,十几个卷入其中的倒霉练家子边骂边打,而谢知的亲兵以一当十,将黑衣人死死拒于客堂。
对面涌进来的人数虽多,但是空间有限,行动受限,谢知的亲兵尚且能抵挡一阵,但时间拖得越长他们只会全部耗死在这。
小二战战兢兢在前面带路,至长廊拐角,有一长梯通向酒肆后院,小二正想顺着梯子往下爬,衡逸出声:“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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