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回家种田 离婚后回家种田 第65章

作者: 标签: 欢喜冤家 天之骄子 田园 ABO 轻松 近代现代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上山,每家每户的地都要量准规划好,不成片的要连成片,无人开垦的要雇人清理出来。

山上的泉水也要根据规划好的果园,建立相应的输水系统。

金满家的地是父母在的时候挖出来的,加上亲戚留下来一块,面积也不小,负责测量的工人围着地算具体面积。

那两棵梨子树又高又大,抢占阳光,大概率要被砍掉。

金满听得一愣,心里很舍不得,但是他知道为了合作社,必须要砍,不然别人家也这么不听指挥,想要把这件事组织起来就难了。

他蹲在梨子树下面,摸摸树皮,面露惆怅,心里想起来小时候吃不饱,爬树摘梨裹腹,那都是难能可贵的幸福回忆。

冬天的枯草踩起来吱吱响,一双靴子落在眼前,往上是笔直修长的小腿。

金满看了眼就知道是谁,他不想多说,扭头就走。

没想到清晨的枯草带着薄霜,融化后变成泥水,踩上去滑溜溜的。

他一个没站稳整个人往后倒,眼看要摔个狗吃屎,一只手猛地拽住他,把他拽回来。

金满眼疾手快的扒住树干,拽他的人却没注意,在枯草上踩空,整个人下陷半腰,掉到下一垄野草地里。

那里是个大斜坡,摔下去不是闹着玩的

金满连忙伸手拉他:“上来!”

陆燕林的衣服上沾着草屑和泥土,他抬起头,慢慢的伸出手,握住金满的手掌,微微用力。

金满皱眉拽了下,没拉动,他疑惑的看着陆燕林。

陆燕林眼中的紧张不似作伪,他长长的松了口气,心有余悸:“满满,别吓我。”

第68章

陆燕林下面就是坡地,摔下去不死也残。

金满骂了句,使劲把人往上拉,周围的草和枯树枝成了最好的辅助工具。

测绘员听到动静走过来,手里拿着数据板:“陆总,怎么了?”

陆燕林站稳身体,淡声:“没事。”

金满自顾自走到测绘员身边看了眼,他看不懂那些圈圈点点的图,但是听他们说话,大概明白这里要和周遇他们家的地连片,推平,方便果实采收和灌溉。

那么地头的两棵大梨树,就得要推平了才行。

这件事让金满有些郁闷,但他没说,成年人了,孰轻孰重分得清。

他帮测绘员扛着仪器揣往前走,鞋底上的泥顺便蹭在石头上,不然重得根本走不动。

陆燕林有样学样,跟着他蹭,金满鄙夷的看向他,他那脚上能刮出二两泥吗?在这里装什么朴实的劳动人民,干净的都能躺床上了。

“那我能躺吗?”

陆燕林直勾勾的盯着他,金满才发现自己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他抽抽嘴角,对这句话的意思心知肚明,他心平气和的微笑:“你躺个屁,猪圈就有你的份,睡不睡啊?”

陆燕林低头蹭鞋底的泥,不说话了。

整个上午跑下来,这片区域的地量的差不多,山上不能生明火,看着好山好水,吃冷食也颇有徒步野炊的乐趣。

一行人在附近的小溪边歇晌,测绘员绘好图纸,爬上大石头。

“陆总,您看看?”

中午太阳大,陆燕林戴着墨镜,额头出了层薄汗,他抬起手摆了摆。

测绘员识趣的闭上嘴巴。

从那个搬运器材的小哥离队,陆总的表情就冷冷的,一副懒得说话的样子。

金满说是去上厕所,但是现在还没回来。

陆燕林等了一会儿,起身从石头上跳下,顺着他刚才离开的地方走去。

这片树林特别漂亮,即使是冬天万物凋敝,仍有一片霭霭青松傲立寒霜。

羊肠小路四通八达,陆燕林迷失方向,直觉的顺着右边最宽的小路前行。

路的尽头是一处小山坡,青草早已枯萎,两块墓碑是唯一的亮色。

金满蹲在那,不知道在干什么。

陆燕林摘了墨镜,心微微一动,说不上来那种感觉,他仿佛被牵引一样,走到金满的身边。

金满在闷头拔草,坟前放着测绘队发的简易饭盒,两个黄橙橙的橘子。

坟存在的时间已经很久,石碑不再崭新,留下风雨蚀刻的痕迹。

土里埋着亲人,地上跪着活人。

陆燕林蹲下来和他一起拔草,寒风冻手,不一会儿那双手就冻得通红,指甲锋里也沾满泥土,金满抬眸看他一眼,又低下头。

陆燕林在拔草的时候看金满,Alpha的表情惬意又认真,没有难过,没有悲伤,似乎只是在帮一只老猫梳毛,平平常常,哼着歌儿随手就给做了。

这里躺着他的父母,陆燕林从前没有想要了解过他,所以还是第一次来。

照片上时髦精神的夫妻,看上去竟然很有好感,因为联想,直觉那也是一对热情的人。

金满拔完草,一屁股坐在水泥台上,望着山下的小村落。

他大概有一年多没有来,十七岁出去打工的时候,回来的更少。

小时候有亲戚年年帮他烧纸,金满现在帮他们一起扫。

陆燕林喜欢拔就拔吧,人生嘛,谁没有个良心发现的时候,就算不为了现在,过去他们也结过婚,本来就应该带他来这里看看,祭拜父母,谁知道五年来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难以成行。

或许金爸金妈的在天之灵也觉得,陆燕林不是他的良配,不是一个好对象。

所以不愿意见他。

金满心里很平静,平静的都有点伤感,他挫着手上的泥土,有种心真的挺累的感觉,怎么想要过好日子怎么那么难。

陆燕林挨着金满坐下,被他瞪了眼,老实的往旁边挪了挪。

山间的清风拂面,太阳也出来了。

陆燕林说:“满满,你爸爸妈妈的名字很好听。”

墓碑上刻着两个名字,男人叫金雁栖,女人叫勾令仪。

金满扣了扣掌心的泥巴,听到这个名字恍如隔世,他不记得父母的样子,但这两个字名字却给了他无限的想象空间。

这是一对很有文化的夫妇,生了一个男孩子叫做金满。

这样的人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不学无术,做一个坏人。

金满恪守着这点念想,他回忆了下,记起家里以前有一个很大的旧书柜,亲戚过不下去的时候,把旧书和柜子都卖了,买肉过年包饺子吃。

金满记得饺子很香,吃得时候饿鬼投胎一样,亲戚没读过什么书,看他吃得双眼冒光的样,不知道怎么发起了脾气。

“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就知道吃,我看吃死你算了。”

一碗饺子下了金满的肚子,他才觉得饱了。

骂就骂吧。

现在想想,可能亲戚见过他的父母,他又和父母差别很大。

陆燕林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墨镜,放在坟前,金满瞟他一眼,搞不懂他脑子里装得是什么。

陆燕林蹲在男主人的墓前,擦了擦墓碑:“你看,你爸爸戴墨镜会很帅。”

他顿了顿,有些窘迫和不自然:“下次来的时候,我再给爸妈带香火。”

“别乱叫,谁是你爸妈!”

金满刷地站起来,懒得再和他说话,今天只是碰巧赶上了,否则陆燕林下辈子都不会知道他爸妈叫什么,还上香,叫爸妈,他配吗?什么身份啊。

金满冷笑着冷笑着,发现眼睛有点酸。

他更狠的话卡在喉咙,走了一半才发现没说出来,干脆一路往前走,根本不管人有没有跟上来,直到那股郁结的气散了,才缓过劲儿。

金满甩下人下了山,测绘队的基本都回来了,冬天天黑的早,能工作的时间不长,他站在*人群里晃来晃去,有点心不在焉。

他刚才一生气,直接把人撂在半路,金爸金妈埋得地方比较偏僻,岔路也多,往年还有在山里迷路找不出去的,陆燕林不会那么倒霉吧。

他插着口袋,有一搭没一搭的踢着小石头。

周遇也带队上山,这会儿刚下来,他看到金满,没瞧见跟在身后的背后灵,调侃了句:“呦,今天还有奇迹啊。”

金满:“……”

他竖起眉毛,周遇哈哈了两声立马不笑了,转而说:“我刚才看到你们的测绘队下山,就在我们后面。”

金满松了口气,朝路口走去,后面果然还有一队测绘队,但是他扫了一眼,心微微沉了下去,上前问带队的村民:“叔,你们的人都回来了?”

中年男人笑呵呵的说:“都弄完了嘛。”

金满的心慢慢提起来:“陆燕林呢?”

中年男人在周围扫了一圈,疑惑道:“你们不是一起吗?陆总说他去找你……坏了,陆总不会迷路了,还在山里吧。”

这可是一件大事,金满找村长核查人数,那个人就是没有下来,电话也打不通,村民和测绘队的连忙组织人手上山去找。

金满沿着自己来的路,一边在心里骂陆燕林,一边在周围寻找,喊了一圈,都没有人声回应。

天完全黑了下来,山里又潮又冷。

金满的心情奇差无比,人的眼睛也熬的通红,在陆燕林最初那片跌下去的斜坡附近徘徊,不敢想人是不是从这里摔下去了。

找到半夜的时候,山里有人远远的喊,找到了找到了。

陆燕林脚受了伤,人倒是没什么大事。

司机一找到人就背着下了山,送去医院,等四面八方寻人的回来,车已经开走有一会儿了,金满从山上下来,也没有见到陆燕林的面。

陆燕林直接给他打了电话,金满慢吞吞接起来:“陆燕林。”

电话那头有沙沙的风声,Omega的声音淡漠温和,只是有些虚弱,强调自己没什么事,因为陆家内部突然遇到点问题,所以急着赶回去,等不到金满下山再走。

金满听着听着,坐在地上搓了搓自己的鞋底,说不内疚那是假的。

陆燕林话锋一转:“对了,我记得路,只是脚崴了走的慢,不是走丢了。”

这意思就是和金满没什么关系,金满摸摸后脑勺,干巴巴地说:“那你,好好养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