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文渣攻变成O后万人迷了 替身文渣攻变成O后万人迷了 第80章
作者:新琴不及
第79章
陈谨忱脸上的淡然消失了, 他的眼睛微微睁大。
我用另一只手摘掉了供他躲藏的眼镜,逼迫他坦率。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是对的, 但我难以克制自己,我想知道答案。
“你在害怕什么?”我再追问。
陈谨忱没有回答我,他惊愕的表现大概维持了五秒钟,然后不再睁大眼,但是他的视线没有移开,仍然盯着我。
从与我对视,到缓缓向下, 最终停留。
在我明白他在注视什么,想要做什么的时候,他已经在吻我。
和过去的任何一次一样, 是温的、和的、并不攫取呼吸,带有侵略的意图。
他一手撑在我身侧, 俯下身来,动作不快, 却封住了我退开的路径。
唇贴近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克制的气息,又迟疑又决绝,将我压倒在床垫里,让我无法选择躲开或者拒绝。
接吻的时间不断很长, 但当他退开的时候,我还是有一些气喘,看见他浅色的唇变得粉红。
“陆绪。”他很轻地叫我的名字, “几个月前, 你第一次叫我帮你解决发情期的时候, 是不是想第二天就把我炒掉。”
“第二次我让你开心的时候, 比起让我吻你,你是不是更愿意付我钱。”
“后来你让我安慰你的时候,是不是如果有更方便的人,其他人也可以。”
“看到我写的……记录的时候,你是不是想把我调走。”
“今天你和我走的时候,是不是想,今晚过去什么都不会留下来。”
“是吗。”
“……”
我尝试回想,发现我没有办法反驳他。
得到我的默认以后,陈谨忱不太开心地笑了一下,同时叹了一口气,解释:“我是在害怕。这么多次,我差点就要离开,万一这一次,我没有做好,让你下定决心了呢。”
“我把每一次和你……亲近,都当成最后一次,但又不希望这真的是最后一次,我猜人总是希望保有一些妄想的,我也不例外。”
他向我坦然地剖析他自己。
如此私密,如此真实的自己。
无意识地,我松开了他的手腕,他用重获自由的手轻轻摸了摸我的脸颊,说:“我害怕的东西很多,你不会感兴趣的。”
我有些无奈,说:“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感兴趣。”
“从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在想你在害怕什么,才要一遍一遍对我发免责申明,好像我是一个害怕任何深入交流,只顾自己高兴的渣男。我已经不是这样的了,你没有觉得吗?还是我做的还不够?”
“你说的那些。除了今天的,其他的我不都没做,只是想想吗?我也在想,我那些时候为什么不呢?你说为什么?我在这方面不太聪明,你觉得是为什么?”
“……”
陈谨忱第一次在我面前哑口无言。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抱住了我,很紧,我甚至能感受到他杂乱的心跳。
过了一会儿,他说:“我可以想吗?”
“有吗。”
“很少也可以。”
“你现在又在怕什么?”我问他。
“……我不是alpha也不是omega,你永远要使用抑制剂。”
“嗯,还有呢。”
“我……没有很多钱。”
“我又不缺钱。”
“我长得很普通,性格也不算很有趣。”
“你是不是眼睛不太好?”
陈谨忱不再说话,他笑起来,好像我说了很有趣的事情。
我歪过头去想看他在笑什么,他却不让我看到他的脸,只是一直在笑,身体都在轻微地抖动。
“你笑什么啊?”我实在忍不住,伸手去掰他的脸,却摸到了一手的湿润。
泪水在我掌心聚成一小片温热。
我僵住了。
陈谨忱是……在哭吗?
我操,我又说什么不该说的了?怎么又把人惹哭了?
陈谨忱终于转过头,让我看清他湿润的眼睛和沾着细小水珠的睫毛,他的眼圈泛着红,素净的脸染上颜色。
他的眼睛在哭,唇角在笑。
原来不需要语言,我也能听见他的表达。
陈谨忱抬起手,用手背揩了一下眼睛,尝试收敛神色,但是没有用,透明的水液像是融化的雪水,一直在向外渗透,他整个人都在不可抑制地融化着。
他眨了眨眼,把头埋在我的脖颈处,湿润的脸颊贴着我,不再发笑,甚至不再发出声音。
拥抱的方式不再克制,表现出深深的依恋和贴近的渴望。
“陆绪。”他慢慢地叫我的名字,两个字像是被细细咀嚼过才吐出来。
他很少叫我的名字,大多时候都用敬称,昭示着距离和身份。
偶尔单独待在一起的时候他会叫我的名字,我摸不太出规律,但他的咬字很舒服,叫我的时候,也让我觉得很好听。
“你对谁都这么好。”他说。
“这样就算好吗?”我说,“我也没说什么。”
“没有人和我这样说过。”
“那是你问的人太少了。”我说。
“……我问过我妈妈。”
“她说我是beta,不可能会有alpha或者omega喜欢我。”
“没有信息素的爱情不可能长久,只有永久标记才是稳固的,”
“陆绪,你知道我为什么……只和我妈妈一起长大。”
我知道。很久以前我调查过陈谨忱的背景资料,在他十岁时,父亲与母亲离婚,很快的,他的父亲再婚了。
他的父亲是一个alpha,母亲是beta,父亲的再婚对象则是一个omega。
我以前没有细想过,但是原因显而易见,无需赘述。
“我以前觉得,当beta很好,没有发情期易感期,不会被信息素支配,短暂的被天性控制,变成野兽,永远保持理性。”
“尽管beta平庸,无趣,没有好闻的信息素,长得也不如alpha和omega好看。”陈谨忱轻声说,“但是如果我是alpha或者omega,我就可以用信息素安抚你,你发情期的时候找的临时标记对象可能是我。”
“我也不会这么普通,你看见我的可能性,就会比以前大一点。”
“每次靠近你以后,你留下的信息素是不是几分钟就散了?”陈谨忱说话的声音听不出异样,眼泪却一直掉在我的脖颈间。
比起说在哭泣,他现在仅仅是在流泪。流泪与哭泣完全不同,哭泣是在主动地宣泄情绪,流泪却仅仅是难以抑制的融化和泄露。
“而我甚至连这几分钟都闻不到。”
“我只是一个beta,一个平庸的、普通的、无趣的、乏善可陈的beta。”
“像你这样一个人,我又有什么办法留住你呢?”
每一个字都很清晰的落进我的耳朵里,来自这个总是沉默的、妥帖的、从容的、精准的人,用眼泪和话语向我坦诚他的恐惧、害怕、自卑和脆弱。坚固的外表内里,是一颗易碎品一般的心。
我转过头,蹭到他的发顶,心被他突然的示弱扎成柔软的一片,在能够思考之前,先忍不住回抱了他。
明天是什么样的?
我不知道。
以后呢?我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能给谁,给出什么样的承诺?
我不清楚。
我知道且清楚的只有,这一秒,下一秒,和再下一秒,我都很希望我能拥抱他,让他不再恐惧和患得患失。
只要这一秒,下一秒,和再下一秒。
我承诺他的眼泪足够留住我。
“我知道。但我每次选择你,都是因为认为你有不可取代的地方。”
我不是很擅长共情,也不是很擅长安慰人,但这是我能给出的,最认真的解释和安慰,希望能够让他不再流泪。
“不可取代。”他重复我的话,“我。”
“嗯。”
“谢谢你。”
“干什么这么客气。”
陈谨忱笑了,他抬起头,我扯了张纸,把他睫毛上的水珠全都擦干净,指尖触碰到眼角,他眨了一下眼,睫毛扫过我的指肚,没有避开,任我把那点细小的湿意慢慢擦尽。
然后我又擦了擦他脸颊上的湿痕。
他乖顺地保持静止,眼睫低垂,又是任我摆弄的样子,像是小omega喜欢的漂亮娃娃,大概是树脂或者白瓷制作的,需要小心养护,所以下意识地,我把动作放的很轻。
养护结束以后,我正想说话,忽然发现他垂着的眼睛像是闭上了。
“陈谨忱?”我低声叫他。
没有人回答我。陈谨忱的眼下有不易见的淡淡青色,大概是确实疲惫。
所以我没有把他叫醒,艰难地从他怀里挣脱,关了灯。
陈谨忱睡着的不是时候,他闭上眼睛的时候还躺在靠我的这一侧,占据了大半张床。我艰难地寻找舒适的睡觉姿势,有点想把他叫醒,但是看见他安宁的脸,又觉得有些心软。
我没见过他睡着的样子,他永远在我之前醒来,在我之后入睡,在我清醒的任何时候给我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