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婚约的 我有婚约的 第69章
作者:椰木耶
***
江在寒在惊魂的残余中喘息片刻,拍拍罪魁祸首。
银点双耳一竖,发现扰它好梦的人正挪动着起身,十分不满,哼唧一声跳下床。
江在寒从浴室出来,径直走进另一侧的衣橱。
衣橱的壁柜深处,摆着一个木盒。黑底镶金的牡丹花样,小巧精致。
那是外婆的遗物。
其实他很少翻看这个木盒。外婆走了好久,久得江在寒都快忘记她的脸。梦里都是模糊的影。
外婆一贯务实。除了给江在寒留下一笔足够他留学的钱,其它几乎什么也没留。
一只不大的木盒就装完了。
铜扣啪嗒一声,盒盖打开。
最上面是几张照片。
十七八岁的外婆扎着两个大麻花辫、画着夸张的红脸蛋,旁边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孩,梳着同样的发型,两人开怀大笑。背面写着赵嫣黄月秋。
赵嫣是外婆的名字。
她时常看这张照片,告诉江在寒另外一个姑娘是她最好的朋友。
江在寒问朋友现在在哪里。
外婆说她身体不舒服去大医院治病,治好了就回来。
江在寒摸摸外婆的背,就像她平常安慰他那样,肯定地说,外婆的朋友一定很快就康复。
另外有两张外婆和母亲的合影,四张外婆和江在寒的合照。
江在寒问过江鸢,那两张照片你要拿走吗?
江鸢说她有,让江在寒留着。
江在寒说好。
照片下面是三本笔记本,很普通的白色封皮。两本写满了,第三本写了一半。
内容很单一,都是深市的天气。
从江在寒小学毕业离开霭里那天开始记的。
每一天,深市的天气。
江鸢在葬礼之后把这些东西交给江在寒,他以为那是日记本。翻开才知道不是。
里头除了天气什么都没有。
又好像什么都有。
最底下是一张泛黄的A4纸,笔记本上撕下来的,边沿撕得不太平整。
内容是江在寒的婚约。
第58章
实在是一份潦草的婚约。
不论格式还是内容都很随性。江在寒的名字和生日是正儿八经写清楚的, 但对方的姓名朝圆圆后面还有个括号,里头写的“暂定”,生日那里写的是“预产2001年1月20日”。
人还没出生, 就把婚约定下了……
不知道在急什么。
江在寒第一次见到这张小破纸是外婆去世之后、江鸢把少得可怜的遗物交给他。
这东西夹在记天气的本子里,要不是江在寒一页一页翻得仔细, 未必能发现。
外婆从没跟他提过, 可能打算等他大一点再说?
要不是外婆的字迹和署名清晰可辨,江在寒真的会认为这是个玩笑。
外婆的字是好看的, 娟秀轻盈,相比之下, 另一位的签名就显得豪迈慵懒些€€€€
又是那个名字, 黄月秋。
江在寒从未见过这个人。
外婆说她离开家乡去看病了。十多年都没回来的话, 江在寒遗憾地猜测,或许这位奶奶早已经不在人世。
总之,江在寒没把这纸婚约当回事。
且不说他没有结婚生子的打算, 相信对方即使知道这婚约的存在,也决不会接受。
他留着这张纸,纯粹是因为这是外婆留下的为数不多的物件之一。
如果说这张纸的内容对他有任何影响, 那大概就是让他拒绝追求者时,更简单直接更不留余地€€€€
我有婚约的。
***
敲门声从楼下传来,江在寒在衣橱听不真切, 以为听错了。
等了一会, 又响起来。
江在寒迅速而仔细地收好手里的东西, 把木盒放回原处。
才走出房间, 竟然听见符确的声音:
“江老师,你在家吗?”
“不在我就进来啦。”
江在寒快步下楼,真的是符确的声音。
手表显示晚上10点, 江在寒一瞬恍惚,这梦是醒了还是没醒。
门外的人一边输密码一边自言自语:“去哪了……”
大门打开,江在寒正好走到玄关。
两人就这么在本该隔着大半个地球的时间面对面了。
符确背了个登山包,身后一只正红色行李箱。头发和放假前一样,依旧没剪,半丸子头在长途飞行中蹭得乱七八糟,像刚在草地上打过滚的雄狮的鬃毛。
两步的距离,江在寒在惊诧犹疑中盯着那张脸。
14个小时的航班也没显出任何憔悴无神的迹象,依旧眉浓眸亮,黑曜石似的与江在寒对望。
冷风吹过,从敞开的大门灌入,江在寒一激灵。
符确笑盈盈立在门口,江在寒的反应和他想象的一样。
他看起来刚洗过澡,微湿的发比平常更显乌黑。脸颊透出少见的水红,大概是刚跑下楼。完全没料到有人会来,就这么一身睡衣柔软地出现在了符确面前。江在寒没穿鞋袜,白皙的双脚白皙踩在核桃木地板上,玉一般透净。
符确原本那句“在家怎么不答应啊”生生卡在喉间,话都不会说了,呆愣愣望着眼前这个两周没见的江在寒。
“你怎么……”
江在寒微微张口,表情疑惑,像见到超纲的考题。
今天几号?
31。
还没开学。
他怎么会在这里?
符确一步跨进来,反手带上门。
“今天A市真冷。”
江在寒没动,连眼都没眨,只是随着符确的靠近稍稍仰头。
“江老师,”符确见他眼睛睁圆了,呆呆望着自己,低下头凑近,跟江在寒脸对脸,“我回来啦。”
江在寒鼻尖皱了皱,眼睛忽然眯起来。
“不是感动哭了……”
最后一个“吧”还没说出来,只见江在寒被他突然凑近的寒气冷得一偏头,掩口打了个喷嚏。
符确立刻把外表面冰冷的外套脱了,搭在箱子上。
然后冲江在寒张开手臂:“江老师,好久不见。”
“你挂科了?”
江在寒想不出其它理由。
“没有啊,”符确被他问得一愣,收回一只手掏手机,表情变得不太自信,“没有吧?我挂科了?没收到邮件啊……”
“那你为什么在这?”
“……”
符确又把手机放回口袋。
“我为什么在这里,江老师你只能想到挂科的可能吗!”符确泫然欲泣,“你仔细想想呢……”
江在寒半晌没说话。
这题他想不出来,符确不等了,伸手把江在寒熊抱进怀里,侧脸蹭了蹭他的鬓发。
“因为想你啊。”
*
羊绒毛衣很软,带着符确的体温。
刚才那点寒意瞬间散了个干净,只剩紧紧环绕的温热。
符确每天打电话的行为,江在寒就不是很能理解,开始他在符确一通毫无意义的闲聊之后,问“你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符确说“想你啊”。江在寒忽略这句不正经的回答,权当他话唠想跟人聊天了。
那现在呢?
江在寒再没办法说服自己,“想你”是句不经心的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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