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坟头草 他的坟头草 第34章
作者:泥巴姥爷
他无力地趴着,缺氧和疼痛一刻不停地鞭笞他的身体。
医生很快赶来,特助站在一边,打量江叙白身上没有痕迹,屋子里也很整齐,丝毫没有发过脾气的迹象。
“怎么搞成这样了?”医生看着楚云凡脸上未退的红,“最忌讳情绪激动,尤其是不能生气。”
特助给了江叙白一个眼色,让他不要随便说话,“应该是最近太忙了,糟心事很难处理的。”
江叙白听他的保持沉默,安分地站在一边,能帮忙递东西就递,反正绝对不多说。
医生看了他一眼,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很沉稳,又看看特助:“一定要叮嘱他保持情绪稳定,切忌动怒。”
“好的,我们会叮嘱他的,现在情况怎么样?”
医生弄好机器,给他戴上鼻氧,手背和手臂上都扎了一针,“情况暂时稳定,急救措施做得很好。”
医生拍拍江叙白的肩膀,示意他可以安心了。
江叙白这才松了一口气,特助送医生出去后才回来,“你们吵架了?怎么闹到这种地步?”
特助往房间里看了一眼,楚云凡还睡着,想必一时半会醒不来。
“嗯……本来已经好了……但是……莫名其妙又吵起来了,然后就听见他说喘不上气,都是我的问题。”
特助无奈摇头,“你们……哎……”
我说话难听,就不说了。
作者有话说:
咪:真是气死咪了
白:今天好忙啊
第41章 努力更爱他一点.
江叙白看看还在昏迷中的人,实在没想到会搞成这样,要是他没学过急救,情况不知道会糟糕成什么样。
“他到底怎么了……?真的是因为我和陈……”
特助摇摇头,打断了他的话,两人退到房外,他轻手关上了门。
“今天还出了别的事情,他是太烦了,恰好又遇到你和那个人……不完全是你的错,只能算是个导火索。”
江叙白以前从不打探楚云凡的消息,但今晚实在背了太多锅,他苦恼极了,“别的事情?能透露一点吗?我不想再糊里糊涂地得罪他,对我们所有人都不好……”
特助犹豫了很久,最后叹了一口气:“这很复杂,但也不是不能告诉你。”
他看得出来楚云凡很在意江叙白,何况他跟楚云凡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他养过情人,更没见过他对谁这么上心,他们说不定能成呢……告诉江叙白也没事的。
说不定能让他们更和谐一点,他们这些当下属的也能好过些。
江叙白给特助倒了一杯水,两人坐在客厅里长谈。
特助说,楚云凡出国这段时间,外面的事务缠身,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而他的父亲则一直催促他尽快完成,丝毫不顾及他的身体状况。
楚云凡面上不提,但特助看得出来他很介怀。
他常年不回家,回家必吵架,加上老爷子近些年一直催楚云凡早点成家,楚云凡不乐意,两人的关系一年比一年僵。
楚云凡从联中退下来,不仅是因为身体,也是因为老爷子故意使绊子,他不愿意纠缠,直接撂挑子不干,把老爷子气得够呛。
特助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你别太往心里去,今天知道了也当做不知道,他和老先生的关系一直不好,千万别插手,要是以后有人问你,你就说他没把你当回事,不会告诉你。”
“我知道的。”
他和楚云凡的关系越明显,他反而越危险,所有人都心照不宣才是上策。
但特助说的这件事,好像和楚云凡今天大发脾气没有明显的关系,江叙白稍显疑惑,但没有问出声。
特助稍微歇息了片刻,才说出另一件事。
今晚有个男人来找楚云凡求情,在机场闹得楚云凡头疼又无可奈何,因为那人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个叫李庆的中年男人。
“恩人?”
江叙白十分困惑,楚云凡一向养尊处优,恩人?好小众的身份。
“嗯,十五年前,如果不是李庆救了他,很可能早就去世了,那人的孩子……闹出不少荒唐事儿,这次又求到他身边了。”
李庆……?很普通、很大众化的名字,但江叙白莫名觉得有些熟悉,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见过。
江叙白原先还不明白为何要把这两件事合在一起讲,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了。
也许楚云凡比他想象得更期待亲密关系。
“我知道了。”
特助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其实你多哄着点,他很好相处的,真话假话都不要紧,不在底线原则上撒谎就行了,平时捡好话说。”
“好,我记住了。”
江叙白几乎是逐字学习,恨不能找个本子记下来,特助见他求知若渴,不禁对房间里歇菜的人有些羡慕。
他知道楚云凡很羡慕李庆的儿子,虽然混账不顶事,但不论做了什么事情,他的父亲永远站在他身边,想尽办法给他解决麻烦,一大把年纪了,跪在楚云凡脚边苦苦哀求。
他做得不对,但楚云凡从来没有被这样无底线地包容过,没有被如此坚定地选择过,他陷在情绪里的时间久了,分明忘了江叙白也在尽全力对他好啊。
他总是抓住已经失去的东西不肯放手,攥得太紧,钻了牛角尖,反倒伤了身边人。
特助等到楚云凡情况稳定后才离开,彼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江叙白不由得感叹工作真是太难了,看起来很体面的工作也要加班到深夜。
他坐在楚云凡床边,轻轻抚摸他冰冷苍白的脸颊,本以为他不会醒,输液结束,江叙白利索地拔掉他身上的针管。
“唔……”
楚云凡皱紧眉头,撇眼看到自己的手背正在冒血,差点再次晕过去。
“别看别看,马上就好。”
江叙白拔针的角度没找好,造成轻微出血,赶紧用毛巾盖住楚云凡的眼睛,免得他又晕血。
“挤兑你几句……就想用针扎死我……”他的声音比上次住院时更虚弱,江叙白听得心软,哪里还舍得跟他顶嘴,“哪有,我、我怎么舍得。”
这话倒是新奇,以前从来没听江叙白说过,楚云凡困惑地嗯了一声,怀疑自己还在做梦。
江叙白会舍不得他……?不是找到一点机会就想跑路吗?怎么又舍不得了……?
假的,肯定是睡糊涂了。
楚云凡缓了口气,勉强抬起胳膊拿走毛巾,迷糊地看着床边的人,方才的记忆一点点回笼,将争吵的每一幕在脑子里放映一遍。
“还难受吗?”
“死不了。”他想翻身但胸口疼得要命,可恶……江叙白不会把他的肋骨按断了吧……
楚云凡看着手背上的针眼,扯了被子遮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微微合着的双眼,江叙白知道他这是不想理人,但若是放任楚云凡闹一晚上情绪,明天绝对会更难处理。
他并不完全相信特助说的话,楚云凡真的很在意他吗……?是alpha本能的占有欲,也可能是基因自带的霸道,他想要验证,可感情最是经不起考验。
比起思考他们的关系,把楚云凡当领导、当祖宗供着是不会错的……可是,就像上次讨要联系方式,他还敢不敢找楚云凡要一个名分呢……?要一个真切的关系,做名副其实的……情人?爱人?
屋子里沉默得可怕,屋外又开始下大雪,压得树枝吱呀响,江叙白尽量小声地收拾好仪器,所有的针头、药剂,全部像往常一样收拾好,等着明天回收。
楚云凡悄悄睁开眼,看着他忙前忙后,心里弥漫着酸疼,不是难受,也不高兴,但他很乐意看江叙白为他做事情。
他细致地将使用日期和时间都写在标签纸上,挨个贴在药剂上,最后整整齐齐地放在防尘袋里,一举一动都让人感受到安心和温暖。
但这份暖,能有百分之五十的真情实感都是烧高香了,他很明白他不是个值得付出的对象,江叙白做这些有多少是因为担心和关切呢?
楚云凡反复说服自己不要计较那么多,只要他不计较,就可以放肆地享受,等他玩腻了还能体面地分手。
这样对他们都好,江叙白也能乐呵呵地离开他这个难搞的对象。
江叙白转身时,楚云凡整张脸都埋在被子里,连眼睛都遮起来了。
也许楚云凡真的是烦了他了,江叙白脱掉外套,悄悄从另一边爬上床,从背后环住他的腰,讨好地摸摸他的肚子,“对不起,我保证以后不私下见他,别生气了好不好?”
楚云凡依旧保持沉默,江叙白贴着他的后脑勺蹭蹭,把人圈在怀里左摸右摸。
不知过了多久,楚云凡终于拉下被子,抬手啪得一下关了灯。
江叙白凑过去亲他的嘴巴,依稀嗅到轻微的苦味,像是眼泪的味道。
刚刚……是在偷偷哭吗?
江叙白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只是很自责,这样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人,竟然被他弄得这么难过。
他不明白楚云凡到底想要什么,不明白楚云凡为何不信任他,但他接受了楚云凡的恩惠,理应给他提供情绪价值,但最近……他总是惹人伤心。
江叙白抱着他,手掌顺着他的脊背抚摸。
他真的感到很抱歉,他希望楚云凡能高兴,却总是不得其法。
江叙白捧着他的脸,吻去他脸上的泪痕,楚云凡不希望被发现,江叙白装作看不见。
他们自欺欺人,执拗前行。
江叙白低声问道:“你问我把你当什么……可我也想问,你又把我当什么呢?为什么不告诉我?也许你说了,我能明白该给你什么。”
楚云凡听着,抿紧了嘴唇,有一瞬间他真的很想告诉江叙白,他是想要江叙白只想着他,只对他好,不要看其他人,不要和别人一样,不要是能被替代的,必须是最好的……
这样苛刻的要求,换作其他人应该也很难接受吧,何况江叙白只是把他当做东家而已。
楚云凡自嘲一笑,其实……他更害怕的不是江叙白做不到……他更害怕江叙白做得太好……
他会分不清是真是假,分不清江叙白到底是真情流露还是演技高超。
他一边渴望江叙白提供的温情和爱怜,一边惧怕所有的情绪都是演员的自我修养。
他害怕那列脱轨的列车上从始至终坐着他一人,他害怕沉醉其中之后那个人就会抽身离开。
为什么要要求那么多?如果没有要求,就不会期待,没有期待就能接受任何结果,不要再想了,不要听他的,不要说出来。
走在前面的人,一旦回头就输了,别想了,何必这样在乎一个alpha的去留呢?他想要多少找不到?非得江叙白不可吗?
楚云凡不自觉地给对方降低要求,他再次缩进被子里,把江叙白隔绝在外,“想你对我更好一些。”
再好又能怎样?等到所有的不舍都被时间磨平,等到矛盾激化到无可挽回,他一定会跟江叙白分开。
江叙白听着他沙哑的声音,直觉告诉他这是真话,却不是楚云凡最想说的那句话……
但他没有质疑的资格,楚云凡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楚云凡要什么,他就给什么,就是这么简单。
“我会加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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