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民国宠妻甜文 一篇民国宠妻甜文 第33章
作者:可爱叽
夏稚打开车窗,却被外面发酵的酸味给臭到了,也不知是什么情况,连忙伸手扇了扇,又默默关上。
陆开疆见状,解释说:“现在城里有不少饿死的人了,死了也没人收尸,天气越来越热……”都化成水了。
后头更详细的话陆开疆没有说,他怕夏稚这傻瓜难过。
“咦,那不是你家的车子?接到你姐夫了?”陆开疆忽地伸手,越过夏稚的耳侧,手指轻轻点了点车窗。
夏稚浑然不觉自己这会儿又落入了陆哥的怀里,他立即睁大了眼睛去看对向行驶而来的车子,果不其然在后排看见了一个形容枯槁,一直在不停咳嗽的消瘦男人。
这人和印象中那位瞧着光彩照人福气脸的世子爷可大不相同。
当年领着姐姐回门看他们的姐夫尤爱骑马,上马的姿势别提多姿态潇洒,俨然是经过大家熏陶的,气质也在上乘。
当时虽然听说姐夫病弱,却看不出来,这回再见,只是一眼而已,却应对上了当年的流言蜚语,真是好似风一吹就要散了。
不知夏三在想什么,陆开疆伸手去捏了捏这人的脸蛋,只是静静陪着,也不问。
好一会儿,夏稚见那车里的姐夫都看不见影子了,才深吸了一口气,歪着脑袋靠在陆哥肩膀上,重重叹气道:“现在去看望有什么用,该在的时候不在,事情都结束了,他倒来了。”
陆二没有为夏嘉禾的丈夫辩解一句,本来也跟他无关,他只是手指头无意识的去捏小夏的耳垂,一边摸,一边喉结滚了滚,疑惑极了。
他从前怎么没觉着夏稚的耳垂像是这位小孩最爱的果子冻一样,软软弹弹的。
陆二很少吃果子冻,每回都是被夏稚求了半晌,这人压着他喂他一口,他才吃的。
说实话,甜甜的,除了有些冰凉,有点爽口,一点儿也比不上一碗爆辣牛杂碎面实在。
但是夏稚追着他,非要他尝一下的这种感觉,陆开疆私心里很是喜欢。
就像喜欢小乖的耳垂一样。
喜欢……
陆开疆垂眸,咀嚼这两个字,瞳孔里犹如有着漩涡,忽而有金色的鱼从中越过,他捏夏稚耳垂的动作都顿了顿,许久,才闭上眼,再睁开,恢复如常。
抵达陆家宅子的时候,正是太阳最晒的时候。
陆开疆不让夏稚自己开门,说外面晒,他自个儿下去帮人开了门,然后喊夏稚赶紧跑到檐下荫凉的地方去。
夏稚听话极了,觉着陆哥实在是大惊小怪,但又心里欢喜,所以很是调皮的拉着陆哥一块儿跑。
陆家宅子占地极大。
一直以来都是陆家人住着,后来人员越来越多,便又扩建了东西二府。
清末的时候,陆家当家的,是陆二的太爷爷,临死前留了话,说是多事之秋,诸位应当同心协力,共抵外贼,所以不许分家。
因此偌大的陆家如今叽叽喳喳的住了四代人,总共三房,每一房主子都有五六位,多的得有十几个,再加上各路亲戚过来打秋风的,每回月中盘点家族收益,分红的时候,一整个正堂的桌子都坐不下,得摆三桌才行。
夏稚小时候便少来,偶尔一回,也不怎么跟长辈们混在一起,毕竟陆哥在家里地位非凡,有自己的院子,人家长辈虽然器重陆哥,却不见得要连他这样一个玩伴都放在心上。
因此夏稚见陆老爷子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印象最深刻的一回是他正巧赶上了陆老爷子养的大龟五十大寿。
简直是神奇的很,那大龟还认主的,能跟狗似的跟着主人走,爱吃蔬菜叶子和苹果,走路也一点儿不慢,受到惊吓的时候,简直能飞起来窜入池子里,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那回夏稚去凑热闹,说了一连串的吉祥话,陆老爷子笑得见牙不见眼,拉着他,给他抓了一把金瓜子。
那一把金瓜子夏稚也没私藏,听说是陆老爷子花了一箱子黄金打来专门打赏的,他便也大方分发给了自己的所有朋友们,哦,当年他跟学堂里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好着,看对方鞋子破了,还很是心疼,所以给了这位仁兄三颗€€€€这事儿可没让陆哥晓得,陆哥都只得了他一颗。
“还不知道那大龟如今可好呢。”小夏没回来都要去看看。
陆开疆刚想点头领夏稚去看,却没想到从二门里头小跑出来一个还穿着长衫的齐耳短发的老头子。
这老头子慌慌张张,看见陆开疆,简直犹如看见了救世主,连忙抓着陆开疆就要往西府过去。
“二叔,怎么了?”
陆开疆不是一般人拉得动的。
陆二叔硬是没拽动分毫,见状气喘吁吁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可又不好大声说,只能凑近了愤愤道:“还不是你小妹的事情,那荣庆简直就是个混账!他说现如今你小妹有了身孕,明日大婚的时候,非得让你请静园的那位过来,说他们家祖上是有爵位的,若不是现在世道乱,大婚是能得到皇帝赏赐的,咱们这样的人家,怎么可能跟那位沾上半点儿关系?!简直胡闹!”
夏稚在旁边隐隐约约的听到,心里立即明了。
看来这位新姑爷当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如今静园的那位皇帝,正四处联络洋人,看上去是想要搞复辟,陆家资金足,人脉广,但凡做出任何对那位友好的举动,便将从前支持改革的一切作为都毁于一旦了!
夏稚可不认为复辟是好事,现在人人都宣扬自由,怎么可能还想着要回到过去那样,动不动就被打了杀了的时候?
这新姑爷是觉得陆家好拿捏不成?
夏稚心里有数,甚至有法子制这位新姑爷,但他没吭声,只是看陆哥。
他眼瞅着陆哥露出一个森然的微笑:“哦?好,去小妹那里看看。”
夏稚见状拽了拽陆哥的手:“你别吓着小妹,不是她的过错。”
陆开疆冷淡道:“那要看她怎么说,以后怎么做。”
夏稚:“那你好好问,别一上来就要打要杀的。”
陆开疆挑眉,他哪里是动不动就暴跳如雷要打要杀的人,他只在夏稚的事情上没什么理智,其他人,说来也怪,陆开疆觉得一切都尽在掌握,一点儿焦急的感觉也无。
“好。”但他还是答应他的小乖。
第41章
陆家小妹的父母是陆家三房里最小的孩子。
陆家三房也就是陆开疆的三叔年轻时候考过秀才, 后来一早就公派留过洋,在外面经人介绍差点儿跟个洋人小姐谈起恋爱,因着家里不同意, 立即就回来娶了包办的沈家千金。
婚后两人关系也好,统共有两儿一女,年纪相差都不大,只是生最后一个女儿陆小妹的时候居然难产了,好不容易生下来,用人参吊着命,吊了三天, 却也当夜便没了。
之后陆开疆的三叔也开始缠绵病榻, 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总之是邪门的很,没出半年便也走了, 死前才不到三十。
夏稚隐约记得这位陆三叔,是个极为斯文秀气的男人, 但具体没有印象, 对三太太却印象深刻, 记得这位三太太有一双非常凌厉漂亮的眼睛, 笑声爽朗犹如银铃,对小孩子尤为的好,还给过他一颗糖, 说他跟个小肉包子似的,走到哪儿, 屁股后面一群狗似的兔崽子。
说完,拉着自己的两个孩子送到他身边,颇嫌弃似的忽悠:快跟弟弟玩儿去, 别耽误你爹写书。
夏稚立即乖乖领着陆二的两个堂弟往外出溜。
小时候那两个堂弟是清一色的鼻涕大王,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陆三叔,有些爱嚼舌根的总传些不好听的话,但三太太好似从来不恼,三叔也从来都不信,两人在自己院子里别提多亲爱了。
听说三太太还会唱点儿昆曲,甚至学了英文,两人私底下还用英文交流,旁人根本听不懂,陆哥倒是听得懂,有一回他问陆哥三叔和三太太都说了些什么。
那时才八岁的陆哥面无表情的同他翻译说:就是你爱我,我爱你之类的话,肉麻死了。
小夏听罢‘哇哇’大叫,兴奋害羞着,扭扭捏捏,立即双眼冒星星一般看着三叔跟三太太,结果那两人刚好回头跟小夏的眼神对上,三太太挑了挑眉,勾着三叔的脖子亲在三叔嘴角。
小夏立即就被陆哥给捂住眼睛了,他扒拉着陆哥的手,还呆呆想看呢,就听见三太太大笑着说陆哥道:人小鬼大,谁叫你们偷听我们说话呢?
随即陆哥拉着他就跑,小小的两个人一路跑回陆开疆自己的小院子里去。
他们穿过一片的假山,一路任由温暖的阳光在树荫的过滤下落在身上,风像是神的手,穿过他们的发梢,带来无法描述的快乐。
如今同样是穿过一片假山,走过几个花园的宝瓶门,还有一个月亮门,穿过摆了鱼缸的院子,这才抵达记忆里的正堂,过了正堂再往里,可以看见一堆穿着同款下人衣裳的丫头们凑在窗户下面听八卦呢。
一边听,还一边交头接耳的,夏稚看着还觉得可乐。
只是领着他们过去的陆二叔气得要命,大骂道:“都没活了?凑一块儿干嘛呢?都去去去,别守着这儿,别进来。”
两三下把下人们哄走,夏稚看着陆二叔撩开那刺绣着鸳鸯图案的门帘下头缀着无数的珍珠,随着陆二叔的举动,清脆当啷的响,随后才听见里头隐隐约约传来一些啜泣声,当他跟着陆哥要踏进去的时候,里头啜泣的女声突然大喊:“他就这么一个要求,为什么就不能满足他?!”
夏稚感受到自己牵着的陆哥的手都松了松,他立即去看陆哥的脸,却见陆哥表情的确毫无变化,永远的冰冷,拒人千里。
他们进了屋子,里头摆满了即将抬出去的嫁妆,还有一些各方送来添妆的礼物,往右边的厢房去,那才是陆小妹的卧房。
夏稚自觉是个外男,不好进去,所以站在外头等。
谁知道陆开疆也懒得进去,只让陆二叔一个人冲锋陷阵去,冲到里面对着陆小妹大骂:“你说的什么混账话!咱们生意人,哪里能跟那种人攀扯到一起去的?!动不动可是要掉脑袋的!你以为现在还有从龙之功吗?那个荣庆分明就是想要拉咱们垫背,你到底清不清楚?!”
“我不管!你们不答应他,他不来娶我怎么办?所有人岂不是要看我的笑话?你们不同意,大不了分家!分家后,我哥哥们定然是要同意的,不需要二伯你到这里来教训我!欺负我哥哥不在家!”
“你!”
陆二叔气了个半死,回头一看陆开疆和小夏居然都没来,只他一个站在这里,立马回去找,看见这两位还平平静静坐在外面,吃着下人们端上来的茶点,简直要急得跺脚了。
“开疆啊,你这……你不管管?这事儿我们谁可也不敢跟老爷子说,你看这到底怎么办?”陆二叔嘴上说着‘怎么办’心里其实也想好了,干脆就不嫁了,反正家里又不是养不起一个女孩,哪怕生个没爹的孩子呢,他们也不怕,这都什么年代了,他们陆家还怕旁人说笑不成?
最最主要的就是,最好陆开疆能够派人去把荣庆这死小子给狠狠教训一顿,别说卸胳膊卸腿了,最好是打得生活不能自理,暴尸荒野算了!也算是为人间除了一祸害。
但这话陆二叔自己不好说,他总觉着这话说出来,显得自己是个坏人,因此最好是开疆来说,毕竟自己做长辈的,不能对弟弟留下的孩子太刻薄,传出去太不好听了呀。
谁知道他这边一番话下来,对面陆开疆只顾着捏了一颗不是这个季节的葡萄,检查了一番,看洗得干干净净,这才抓了一把,放在夏稚的手里,让人吃,一边这样动作,一边缓缓说:“管?为什么要管?分家吧,早就该分了。”
说完,站起来,对还在吃葡萄的夏稚道:“走了,小乖。”
夏稚在人前一般很听陆哥的话,不好意思的跟陆二叔笑了笑,连忙追上陆哥,走到人跟前才把嘴里的葡萄吞下去,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惊讶问道:“真分家啊?你真分啊?分了以后呢?你们家里不是祖训就是不分家吗?”
陆开疆淡淡道:“不分家上头站在我头上拉屎的人太多了,是个人都能倚老卖老,要不然就是整出事儿来让我擦屁股,分了好,分了……我才是真正说了算。”
“你现在不是说了算?你还想做谁的主啊?你爹的?”小夏问。
陆开疆脚步一顿,看着夏稚,幽幽道:“我想做你的主。”
夏稚一乐:“你不是一直做我的主?”
“那你今晚跟我回家,明天一起来参加婚礼。”
如今夏稚对‘跟我回家’四个字格外敏感,闻言便犹如小兔子一样抖了抖,话未说,脸先红,百转千回的看了陆哥一眼,狐疑说:“跟你回家干嘛?”
“今天下午玉器到了,你试试合不合适。”
这可真是救命了。
“你给我,我自己试算了。”
陆开疆深深看着夏稚,说:“你看,小乖,我怎么做得了你的主?”
这话说得,夏稚心里一阵泛酸,头脑一昏,答应道:“知道了,我去的。”
第42章
出了三房的院子, 刚回到陆开疆自己从前念书的听风阁,就见里面站着个亭亭玉立的身影。
这人和陆家不少传统女人不一样,把头发绞得极短, 几乎齐耳朵,头上戴着蓝色的发箍,一身学生装,手里还捧着一本诗集,正来回踱步,悠悠扬扬的念着诗词。
“分明曲里愁云雨,似道潇潇郎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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