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还有救吗? 医生,我还有救吗? 第17章
作者:切尔
也就是一瞬间的事,陆南扬看到谢泉的脸唰一下失去了血色,捏着麦克风的手指泛出青白色,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它捏断。
第19章 还有一件事
法官皱着眉,用力敲了两下法槌,“上诉人请控制一下情绪,注意法庭纪律!”
旁听席的人齐刷刷地看向发飙的刘秋烟,好奇的目光在她与谢泉间来回扫视,时不时窃窃私语着。
“法官大人。”陆南扬转头看向法官,“上诉人情绪太激动了,我想申请十分钟的休庭。”
“可以。”法官敲了一下法槌,“休庭十分钟,11点08分继续开庭。”
陆南扬发现谢泉的脸色非常不好,法官宣布休庭后他第一时间快步走出了法庭,门板砰地砸上墙面,发出很大的声响。
“你给我站住!你什么意思?狗东西你现在还敢给我甩脸子了是不是?”刘秋烟还想追过去,被陆南扬拦了下来。
“刘女士,适可而止吧。”陆南扬冷着脸说,“在法庭上胡搅蛮缠很难看的。”
“你懂个屁!”刘秋烟恶狠狠地推了陆南扬一把,“当年要不是因为这个狗杂种,我就€€€€”
“刘女士,至少我懂法。”陆南扬平静地说,“《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刘秋烟瞪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只得愤然离开。
陆南扬目送她的背影消失,转身朝谢泉离开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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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已经是谢泉第三次应激呕吐了,但这次格外剧烈,连酸水都被吐空了,却还是停不下来。
意识快被无尽的呕吐欲吞没,谢泉恍惚间觉得再吐下去,会连内脏都一并吐出来。
刘秋烟说的那些话,像诅咒一样不停地在他耳边回荡。
“你算什么东西,连名字都没有的杂种……”
“那栋房子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你连给他舔鞋都舔不会!”
他在无数个日夜里想要忘却的记忆像洪水一样汹涌袭来。
“小狗。”他翘起二郎腿,满屋烟味,“过来,给老子把鞋舔干净。”
皮鞋是臭的,灰土硌牙,笑声他可以假装听不见,但疼太难忍,会让他以为自己要死了。
那些声音挤压在他的大脑里咆哮、尖叫,吵得他无法呼吸,耳鸣持续尖锐。
身后传来短促的敲门声,但谢泉分不出精神去应。
那人显然是着急了,敲门的力道加重了两分,“谢泉?你还好吗?”
谢泉跪在地上,浑身发软,好不容易才勉强止住一点呕吐欲,双腿软得几乎站不起来。
“滚。”谢泉的声音哑的厉害,喉咙里带着一口血痰。
陆南扬的动作顿了一下,又开始敲门,“你€€€€”
“听不懂人话吗!”谢泉拔高声音吼道,“我出庭了!做完证了!还想怎么样!你还他妈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门外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儿,“我只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喝水?”
谢泉闭上眼,感觉五脏六腑都快要在胸口爆炸,喉咙里像火烧一样干裂。
陆南扬等了一会,隔间里传来冲水的声音,然后门锁咔哒一声打开了。
谢泉的脸色苍白,眼镜架滑落到鼻尖,眼眶也泛着红,胸膛止不住地上下起伏,却还强装镇定。
陆南扬把手里的保温杯递给他,“我跟保安室大爷要了点开水,没敢弄太烫,你要是觉得凉我可以再去€€€€”
话没说完,谢泉已经抢过了他手里的杯子,咕咚咕咚喝下去了半杯。
陆南扬就站在原地等着,余光看向谢泉背后的厕所隔间,一些呕吐物不受控制地溅到了外面,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胆汁的酸臭味。
谢泉喝完水,准备把杯子还回去,然而就在这一瞬间,视野里忽然一片天旋地转,接着眼前一黑,往前倒去。
“哎!”幸好陆南扬眼疾手快,接住了谢泉的同时也没让自己的杯子掉在地上。
“谢泉,谢泉?”陆南扬吓了一跳,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脸颊。
好在谢泉并没有晕过去,只是长时间的呕吐和精神上的崩溃让他浑身上下使不上一丝力气。他想挣扎一下,却一用力就开始喘不上气,胸口疼得像心脏病发作,最后只勉强攥住了陆南扬胸口的衣料。
“什么?”谢泉说话的声音太小,陆南扬没有听清,只能把耳朵靠过去。
“药……”谢泉的手抖得厉害,嗓子也哑得不行,“在我外套右边的口袋里……”
“好。”
可是谢泉浑身上下都没有力气,如果放手他肯定会摔倒。陆南扬只能用一只手穿过他的腋下用力抱住他,另一只手往他的口袋里探。
这个姿势要多别扭有多别扭,谢泉的身体歪歪斜斜地靠在陆南扬的肩膀上,下巴无力地贴着他的脖颈,鼻腔里浅淡的呼吸喷在陆南扬的耳后,激得后者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手上的动作也乱了,半天都没摸到口袋在哪,摸索的过程中不知道扫过了哪里,谢泉颤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
这声音听得陆南扬一阵酥麻。
他从认识谢泉到现在,还是头一次听见谢泉发出这样柔软得像小猫一样的嘤咛,好似卸下了浑身的尖刺,露出甲壳里柔软的肉,任人采撷。
如果这时候有人进来,肯定会以为他们躲在厕所里卿卿我我。
不对,还是先干正事。
陆南扬费力地摸了半天,总算从谢泉的口袋里摸出一个白色的小药瓶,这次他看清了上面的字:地西泮片。
陆南扬不懂医,也不知道这药是治什么的。他拧开瓶盖,抬起头刚想问问谢泉要吃几片,后者就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药瓶,仰起头往嘴里倒。
药还可以这样吃?
陆南扬吓了一跳,把水杯塞在他怀里,“水。”
谢泉含糊不清地呜咽了一声,接过水杯,仰起头喝水。喉结随着吞咽上下起伏,来不及咽下的水从唇角流出,顺着脖颈一路滑落进领口。
好在吞完药以后没多久,谢泉就冷静了下来。他的呼吸渐渐平复,神情也从混乱崩溃逐渐变成一种慵懒的迷离,像是冬日午后晒太阳的猫,眉头舒展,灰色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谢谢。”谢泉轻声说,嗓音仍然有点哑,但听得出比刚才好多了。
“不客气。”陆南扬松了口气,“一会开庭你别去了,我给你叫辆车,你回家休息一下。你的证词已经做完了,法官应该不需要你再出庭了。”
谢泉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忽然笑起来。
陆南扬体贴得仿佛是他多年的朋友一样,什么都没问。
可是谢泉清楚,他认识那么多人,走过那么多地方,也从来没有过一个朋友。
“笑什么。”陆南扬问。
“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很善良。”谢泉笑道,“这样很容易被人骗的。”
自己刚刚帮了他,这人渣开口就说这种话?
陆南扬拧起眉头,张嘴刚想说什么,又被谢泉打断了。
谢泉眯着双眼,伸出一根食指,抵在陆南扬的嘴唇上,像一只慵懒的野猫。
“嘘,还有一件事。”谢泉的声音也轻飘飘的,沙哑里透着些迷离,“你应了。”
陆南扬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了一点。用不着低头确认,他也知道谢泉说的是实话,并且他也能感觉到,从刚刚起,谢泉的东西也一直抵在他的大腿上。
谢泉放下手,摘掉自己的眼镜放进口袋里,对着陆南扬的唇吻了上去。
第20章 迷离
在酒吧遇见的那天晚上,他们应该是接过吻。但记忆太过混乱,陆南扬已经没有任何印象了。
如果有,也一定是伴随着撕咬、血腥和疼痛,和现在很不一样。
谢泉的嘴唇很软,很烫,有一点干涩。但是没关系,涎水很快从相接的唇缝里溢出,打湿了纠缠的唇瓣,在炙热的呼吸里变得暧昧。
陆南扬还没来得及绘出谢泉嘴唇的形状,就被后者用力往墙上一推,整个身体软似无骨地靠上来。破碎的闷哼被碾碎在唇齿之间,狭窄的空间里充斥着暧昧不明的声音。
陆南扬一把扣住谢泉的后脑勺,五指从发丝间穿过。谢泉的头发意外的很软,像只乖顺的猫咪。不知道这个动作戳到了他哪个点,他兴奋地浑身一颤,喉咙里发出不耐的呜咽,把腰往陆南扬的大腿上顶。
然后浅灰色的眸子半眯,像只吸多了猫薄荷的猫,沙哑的嗓音低声叫他的名字,“南扬。”
……操。
陆南扬的喘息洒在谢泉的耳畔,额前的发丝被汗水打湿,感觉浑身上下被谢泉碰过的地方都擦起了火,一阵电流穿过四肢百骸,在不可描述的地方汇聚。
就在这时,陆南扬忽然听到有人推门的声音,他一个激灵按着谢泉的肩膀用力推开了他。
进门的是几个女生,她们有说有笑地走进了隔壁女厕,不一会儿声音就消失不见了。
陆南扬悬着的心这才落回了肚子里,重新看向谢泉。
谢泉把头靠在隔间门板上,胸口上下起伏,嘴唇被亲得红肿湿润,看上去鲜艳欲滴。半眯着的灰色眼睛没了眼镜的遮挡,显得更加漂亮迷离,和他清醒时判若两人,仿佛还陷在某个美梦里。
他也真是鬼迷心窍了才会由着谢泉发这种疯。
陆南扬拿出手机来看了一眼,离开庭时间只有三分钟了。
“眼镜戴上,我给你找车,你先回去。”陆南扬从他口袋里摸出眼镜,架在他鼻梁上。谢泉全程都没什么反应,始终垂着眼帘,笑盈盈地看他。
陆南扬啧了一声,感觉自己的耐心正在逐渐消失。他粗暴地扯着谢泉的胳膊往外拽了一把,谢泉也不反抗,踉跄了两步就这么乖顺地任凭他拉着往前走。
陆南扬一手拉着谢泉,一手掏出手机叫车。法院的走廊上有几个路过的人,有的朝他们瞟来两眼,有的根本连头都没抬,忙着自己手上的事。
法院里多的是离奇的事和伤心欲绝的人,两个从厕所里出来手牵手的男人实在算不上什么。
没想到走到法院门外,刚好有一辆车停在他们面前。这下车也不用叫了,陆南扬把手机揣进兜里,回头看向谢泉。谢泉低着头,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眼镜歪歪斜斜,仿佛很困似的双眼要眯不眯。
陆南扬的胳膊在他腋下撑了一把,另一只手替他打开车门,然后把他往前一推,谢泉便踉踉跄跄在车后座坐下。
“去哪?”司机摇下车窗问。
陆南扬报了谢泉家的地址给司机,怕谢泉现在的状态等会没法付钱,又从包里抽了张一百块的现金塞给司机,“不用找了。”
正当陆南扬后退一步准备关上车门时,忽然感到衣服下摆被拽住了。
他低下头,看到谢泉正伸手紧紧地攥住他的衣角,漂亮的眼睛泛红,睫毛湿润。
“别走……”谢泉的声音里带着啜泣,“别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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