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别跟钟医生回家 下班别跟钟医生回家 第63章

作者:终晚夏 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业界精英 甜文 轻松 近代现代

  钟严想体面点,但最后的体面,是心软。

  “近期房子不好找,你可以找到再走。”钟严说:“你走之前,我不会回来。”

  “但我有一个要求。”钟严说。

  时桉抬头,只敢看他的影子。

  “你的伤,我处理了才能走。”

  水晶灯的光从头顶滑落,时桉靠在窗边,保持防御姿态。

  钟严捏着医用棉签,一点点消毒,脸颊、小臂、肩膀,最后是嘴唇。

  他记得这里的温度,也记得咬上去的口感,还有主动回应的热情。但现在不能碰,也咬不得。

  处理到最后,钟严忍无可忍,捏住他的脸,“你想看就看,偷偷摸摸的干什么?”

  “谁看了,我没看!”时桉像被拔光羽毛,落荒地藏进窗帘,“我没想看,才不稀罕看。”

  窗帘里鼓起大团,轻易能发现贴在上面的眼,恨不得烧俩窟窿在上面。

  钟严没脾气了,“时桉,你是笨蛋吗?”

  “知道了知道了,至于说两次吗!”

  钟严丢掉棉棒,站在窗边,“出来,让我加只龙虾。”

  “戒了,不吃。”

  “再不出来,信不信我强上了你。”钟严口气里,有绝对的威胁,“我数三下,三……”

  时桉被指令捆绑,“二”都没听出来,从窗帘后面探出半个脑袋,毛茸茸的,看不到脸。

  指尖滑在头发丝,也只滑在了发丝。

  钟严很轻地挑,怕惊动他又要逃,“等你酒醒了,会后悔吗?”

  “我没醉。”

  钟严掏出支录音笔,摆在桌上,“醒后自己听,你有一次反悔机会。”

  时桉不需要听,但凡他醉一点,也不会这样理智。

  工作按部就班,时桉转去了神外。

  梁颂晟很严厉,但跟过钟严的人,很难被挑出毛病。时桉每天两场手术起,工作把生活填满。

  时桉用忙碌麻痹自己,钟严的消息还是能传进耳朵里。

  来神外的第七天,时桉依然没找到房子,但也没住在钟严那。他大多呆在休息室,剩余时间全在牛伯这儿。

  吃掉第五根小雪人后,牛伯夺走了第六根,“一个礼拜了,保险柜都被你掏空了。”

  “小气。”时桉咬着冰糕棍,“我马上去买。”

  “那是买的事吗?”牛伯倒了杯姜糖水给他,“逃避不是办法,有啥心事,讲给牛伯听。”

  “才不想给您的日记当素材。”

  “臭小子,不相信我吗?”

  “没有。”时桉揉揉脑袋,“讲了也没用。”

  “你先讲再说。”

  “我喜欢上了不能喜欢的人。”

  “为啥?人家结婚啦?”

  “没。原因很多,说不清。”

  牛伯:“挑个你最在意的说。”

  时桉:“他和别人有婚约。”

  “都啥年代了,还婚约。”

  “我也不知道。”

  牛伯:“那你就去问他嘛。”

  “我怎么问啊?”时桉脑补,“难道要小三和正牌大战三百回合吗?”

  牛伯哈哈笑,“你小子,瞎说啥呢。”

  “我姥姥看的短剧都是这剧情。”

  又雷又狗血,还能让老太太上头,看到凌晨两点,没收她手机就气得嗷嗷叫。

  “你心平气和问嘛,讲道理。”

  “他最近总不在,问不了。”

  刚听到传闻,时桉一时无法接受,但静下心来想,还是该确认消息的真实性。他那晚喝了酒,才没敢乱问。他过后偷找了钟严好几次,不是人在忙,就是人不在。

  “噢,原来你喜欢的是小严……唔?!”

  时桉窜出来,捂死牛伯的嘴,“能不能别啥都说,我还要脸呢!”

  牛伯拼命点头比划ok,时桉才敢松嘴,并拿走了日记本,“不许瞎写。”

  牛伯笑得褶子乱飞,“你敢喜欢,还怕别人写啊!”

  时桉急成峨眉山的猴,上蹿下跳,话从牙缝里挤,“住嘴住嘴!我不想插足他的感情。”

  “他要是有婚约还和你不明不白,说明人品有问题。”

  “没错,渣男,禽.兽,王八蛋!”

  “别骂那么早,万一有误会呢。”牛伯拿了个新日记本,“你打算啥时候找他证实?”

  时桉:“等他不忙了。”

  牛伯:“他要是一直忙呢?”

  “总有忙完的时候。”

  “你小子真沉得住气。”

  时桉:“我怕太冲动,后悔一辈子。”

  牛伯:“想听我的故事吗?”

  时桉抬起头,“如果您愿意说。”

  牛伯拆了根小雪人,嘬了半根才说。

  他十八岁时给人打工,阴差阳错,和老板的女儿相爱了。

  穷小子配富家女,老板自然不同意。女孩想和他私奔,牛伯拒绝了,他不想女孩跟他颠沛流离,便许下了五年的约定。

  五年后的今天,不论他能否闯出天地,都回来娶她。

  为此,牛伯奋发图强,五年没睡过整觉。约定期限已至,他虽不是大富大贵,也算拼出番事业,足以给家人幸福生活。他带着彩礼赴约,却听说了女孩订婚的消息。

  牛伯恍然大悟,在那个通信不发达的年代,他的承诺宛如一纸空文,凭什么让好好的姑娘等他五年。

  牛伯选择祝福,离开了这座城市,独自生活了十五年。

  四十岁那年,他念念不忘,重回故地,在约定地看到了满头青丝,仍在等他的女孩。

  当年,女孩答应订婚是顺从父母的障眼法,否则,她无法出家门。

  女孩始终相信,约定期一到,爱人就会回来娶她。即便他迟约了十五年,她也从未怀疑过。

  只要她等,他一定会来。

  “分别二十年,我们终于结为了夫妻。”

  “只可惜,老天爷不善待我们。”

  时桉抓紧手心,牛皮日记本压出掌印。

  “婚后第十年,她因骨癌去世。”牛伯笑着吃雪糕,流着无色的泪,“我亏欠了她二十年。”

  “那、她现在……”

  “在隔壁,八号柜。”

  时桉心口被扎,数万根针,“为什么,要让她一直在、她……”

  “是她的要求。”

  想一起火化,想下半生还做夫妻。

  牛伯舍不得她常年冻在这里,便应聘了这份工作。长久地陪伴她,和她聊天说话,放她爱听的邓丽君。

  “孩子,人生苦短,别留遗憾。”

  时桉站起来,听到了心脏狂跳的声音,“牛伯,谢谢您。”

  “傻小子,快去吧。”牛伯笑着说:“事成之后,记得给我买喜糖。”

  喜糖,太远了。

  他只想把事情弄清楚,就算是真的,他也要听钟严亲口说一声抱歉。

  对陈老师道歉,也对他道歉。

  时桉直奔急诊科,依旧没找到钟严,但有另一位当事人可问。

  陈曼拆下听诊器,看着站在门口的时桉,佯装生气,“你还有脸回来?”

  一声不吭去了神外,招呼不打,整天闷在手术室,谁也不肯见。

  “对不起。”时桉不是不见,是没脸见。

  陈曼说:“找钟主任啊?”

  “我找您,”时桉不想拐弯抹角,“有件事,我想确认。”

  陈曼歪头,“什么?”

  “您和钟老师,是有婚约吗?”

  陈曼噗嗤,差点没绷住,“你们这群八卦孩子,年年有人问,年年锲而不舍。”

  时桉紧张到失聪,靠口型识别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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