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是什么 心机是什么 第50章

作者:滚生生 标签: 年下 近代现代

  “你怎么来了?”木棉转动椅子面朝他,“你晚上不是要兼职吗?”

  涂抑无奈地笑着走进来:“兼职都结束了,你没发现现在已经很晚了吗?”

  木棉这才看了看时间,原来已经十点多了,他闭上眼睛捏了捏酸涩的眼头,再睁开时,面前出现了一杯奶茶。

  “学长。”涂抑从奶茶后面偏出一张笑脸,“我猜你忙得连水都没有喝,这是给你带的蜂蜜水。”

  “恩,谢谢。”经他提醒,木棉果然觉得喉咙干痛,接过蜂蜜水喝了一口,温温热热的,嗓子瞬间得到缓解。

  涂抑这时伏到桌前笑着问他:“学长,可以看吗?”

  木棉的大脑在经过一整日高强度的转动之后,涂抑的笑简直称得上一股清爽的舒缓剂,他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对方,惬意地享受着这份轻松:“可以。”

  涂抑浏览着屏幕上的内容,随后惊叹:“原来计划书可以这么简洁明朗,上课的时候每次看计划书我都头大。”

  木棉失笑:“十几页的资料你都头大,那让你看尽调不得疯?”

  涂抑顷刻皱眉:“还是奶茶店待着舒服。”

  “对了。”木棉正好想起来那份报告书,自抽屉取出来,厚厚一沓看得涂抑面露惊色。

  “这么厚吗?你拿它干什么学长?”

  “带回家。”

  “看?!”

  “也看不完,就大致浏览一下内容。”

  “好吧。”涂抑很服气,“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恩。”木棉保存好文档关上电脑,

  回家后他一直在看报告,三百多页的内容他自然不可能从头依次看完,而且他也相信那几位社员的能力。梳理完主线他发现这份报告逻辑清晰,内容安排合理,是一份完全合格的尽调报告。

  他满意地将其放下,看了时间发现竟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起身时一阵天旋地转,被强行压制的生物钟变本加厉地淹没了他。

  摇摇晃晃地出门,涂抑竟然还在客厅里转悠。

  “你怎么还不睡?”

  涂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看完了啊学长。”

  “恩。”

  “你过来看,鱼缸里这俩长大了不少。”

  “是吗?”木棉正要迈步,眩晕忽然再一次袭来,他连忙止住动作,“算了,明天再看吧。”

  说完,扶着墙慢吞吞回了房间。

  涂抑见状心中担忧,放下饲料走到木棉房间外,试探地喊了喊:“学长,你还好吗?”

  里面没有回音。

  涂抑又要再喊,忽而眼神一动,手掌覆盖了门把。用力一压,门把未动,他失笑放开了手€€€€学长在未醉的时候还是记得锁门的。

  在众位社员的协助下关于茶园的融资资料全部完成,次日便是交付期限。这次意向投资人有五位,木棉带着分订好的五份资料于当日早上十点送到企业,会议预约在十点三十分,木棉被助理带至会议室等候,等候期间他也在翻看资料,忽而心血来潮,又打开了尽调报告看了起来。

  这次他没有跳过任何内容,意在消磨时间,却在几页之后面容冷了下来。

  在分配尽调工作时他顺便看了下茶园旧版的报告以及新变动的内容,对一些数值记忆犹新,可曾耀交给他的这份报告里,前几页的关键数值就已经出了错,旧的内容根本没有替换!

  他连忙继续往后查看,看到十五页,里面的数值都有差错。

  怎么回事,是曾耀拿错了版本吗?

  不对,他阅读过这版的主线,的确是更改过的没错,可为什么偏偏数值错了?

  因为审阅的时候工作量太大他们失误了吗?

  木棉心跳加快,手指逐渐攥紧。

  现在没有时间考虑原因,当务之急是弥补这个过错。木棉立刻确认钟表,现在是十点零八分,他还有二十二分钟的时间,一定要替换掉!

  他立即冲出会议室找到刚才那位助理借用电脑,万幸的是,他有随身携带U盘的习惯,尽调报告的电子版和茶园所有的整理资料全在上面。他飞速找到需要替换的数值,如今也不知道后面的页数有没有错误的数值,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三百多页的内容投资人也不可能在会议里看完,前几页的内容十分关键,他只能先弥补目前的差错,之后再找借口替换报告就行。

  紧张的情绪让他心跳不断加速,但他必须保持绝对的冷静,手里不肯出现一丝颤抖。只见他十指翻飞,以相当惊人的速度进行了数值替换,然后将前面十五页重新打印。

  助理不知他在干什么,但他冰冷的面容压迫性太强,助理受其影响一直屏息在他身边站着,不敢出声打扰。

  打印机哗啦啦吐出纸张,木棉放开电脑走过去整理,然而秒针已抵达至最后,他只拿到了一份替换的新内容。

  助理在一旁小心地催促他,无奈,他只好硬着头皮走进会议室。

  发完资料后他开始进行演讲,对投资人的提问也应对自如,几位投资人表情满意,不住点头。可最后,他不得不面对那个最大的缺陷。

  “很抱歉各位,尽调报告因为时间问题只准备了一份,现在只能请大家传阅,后续我会尽快把剩下的四份补充上来。”

  打头的那位投资人拿着自己面前仅有的一份尽调报告浏览片刻,而后笑着递给身旁的人:“吴总,你也看看?”

  吴总接过来,却是压在桌面没有翻开,他盯着木棉,笑容里藏着锐利的锋芒。

  “只准备了一份?那你手边那些资料都是什么?”

  木棉的嘴唇紧张地崩起来。那些资料自然是预先备好的五份尽调报告€€€€出错的那些。他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进会议室时还特意将其倒扣着放的,尽调报告本身不可能在开会时看完,后续补齐对投资人的决策影响不大,在他准备好的说辞下,投资人一般不会开口刁难。

  可这个吴总简直太敏锐了,他看穿了木棉的把戏。

  “这只是一些废弃的纸张,不重要。”

  “哦?”吴总双手成拳抵着下巴,饶有兴致地说,“是什么?我看看。”

  木棉只得尽力挽救:“还是不要浪费几位的时间了。”

  “我们都不觉得浪费,你担心什么?”吴总笑意越来越深,“翻过来,让我看看。”

  此时,木棉知道再怎么挣扎已是无用,这个吴总分明已经猜到了一切。他无奈地垂下眼睛,将倒扣的资料翻了过来。

  封面加粗的大字赫然展露,吴总一字一句念了出来:“《尽职调查报告书》,这不是有吗?为什么说只准备了一份?”

  事已至此,木棉只好全盘托出,“因为我的失职,尽调报告里的数值出现了差错。”

  除了吴总还是笑眯眯的,剩余几个投资人的脸色已经变得难看。如果说资料只准备了一份不过是意味着时间紧凑,还可以得到谅解,那资料内容出错就是绝对无法忍受的失误。

  和数字打交道的行业不容许任何不够严谨的工作结果。

  那分明还对木棉今天的表现异常满意的投资人,此刻已全部面容沉重,一言不发地离开了会议室。

  涂抑在兼职空隙给木棉发了条信息,直到中午也未回,他又发了条消息过去:学长,会议应该已经结束了吧?结果怎么样?

  消息依然石沉大海,他又打了通电话,被迅速掐断了。

  他意识到事情不对,转而给秘书长打了电话:“学长怎么不理我?会议应该结束了吧?他联系你了吗?”

  那边一阵沉默,随后便是一声遗憾的叹息:“会议结束了,可是结果好像......不太乐观。”

  “怎么可能?”涂抑道,“学长的计划书我看过,写得堪称完美,谁家的投资人这么不专业?”

  一个菜鸟竟这么嚣张地斥责业内大佬,秘书长听得一愣,但也没有心思多想:“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木棉只说有资料出了错,投资人没有表示明确的合作意愿,只说他们需要再考虑一下。但是一般这种情况就意味着......这次合作恐怕要吹......”

  “学长回学校没有?”涂抑完全不关心项目。

  “哦。”秘书长调整了情绪,“倒是没在社团里看见他,他给我打了那通电话之后就消失了,后面我给他发的消息也没回,不知道去哪儿了。”

  啪嗒,涂抑挂了电话。

  “喂?喂?!”秘书长吃惊地听着那边的忙音,“这小子越来越嚣张了。”

  这边涂抑一把扯掉身上的围裙,和店长请了假,冲进教室找了个遍,没有木棉的身影。思索间他给家里阿姨打了个电话,请阿姨回家看一眼木棉在不在,之后他又进了楼里寻找。很快,阿姨回来消息说,木棉不在家。

  涂抑的心一下子紧张起来。他知道木棉有一个怎样变态的家庭,知道他有一群如何苛刻的家人,知道他有多么恐惧失败,也知道他坚韧的表象下那颗被折磨得不堪一击的心脏。

  他的心理病不光只有一个洁癖那么简单,往往一个简单的事件就可以完全冲垮他。

  这种备受瞩目的项目他那个变态的妈肯定时刻盯着,他可是见识过那女人如何紧跟木棉的学业,如何在木棉失误后准确地打来指责的电话。

  要是真像秘书长所说,这次项目黄了,那女人又会是怎样在木棉自责的当口火上浇油?

  “他妈的疯女人!”

  涂抑跑完一栋楼的教室都没找到木棉,气得破口大骂。期间,他还在不断地给木棉打电话,可是对方直接关机了。

  这已经是一个极端危险的信号,涂抑情绪濒临崩溃,瞳色近乎暴裂出本相。

  忽的,在抬头之间,他看向了一栋楼€€€€

  那是食堂顶层,他曾经带着木棉去过的天台。

第55章 很高兴你找到我

  涂抑一把推开天台门往里冲。目光飞速在视野里翻找,终于,他找到了那个人。朝着对方疾走,近了却猛地停下脚步。

  “学长......”

  坐在围墙上的人闻言缓缓转过身体,冰冷的面容一如既往,将涂抑盯了片刻,淡淡道:“恩。”

  看起来一切正常,可涂抑盯着他坐下的地方,那里没有垫任何东西,这是一个危险的苗头。

  “学长回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涂抑边说边小心地靠近他,那人已经重新转回了身子,双手放在身侧的围墙上,在他的身下,就是顶楼的高度。

  “我什么时候需要跟你报备行程了?”木棉话锋依旧锐利,这是他最为拿手的社交面孔,同时也是畸形的家庭教育下画出的破败残图。

  所有人都会在他这种刀锋般的冲杀下离他越来越远,只有涂抑仿佛天生一副铠甲,刀杀得越猛,他反而越坚韧。

  “学长当然不需要跟我报备,饭点过了这么久,学长吃饭了吗?”

  木棉看着前方没有说话。

  这时,涂抑终于摸到围墙边缘,刚要伸手抓人,木棉忽的将头撇了过来:“干什么?”

  此刻在涂抑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笑意,他目色冰冷且严肃:“学长,你下来。”

  木棉盯着他,几秒之后,忽然噗嗤一笑:“怎么?你以为我要跳下去吗?”说着,他悬空的双腿轻晃,“这才四楼。”

  可涂抑一点没有与他笑闹的意思,他的脸颊绷得很紧,眉眼压低了,愈发冷沉:“你下来。”

  木棉的脸色也陡然冷下来,“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涂抑仿佛再也不是他的小狗,变成了一条危险的狼,他冷声威胁道:“你如果不下来,我还敢做别的。”

  “是吗?”这般忤逆惹恼了木棉,他挑衅地觑着眼睛说,“你试试。”

  “这是你自己说的。”涂抑咬出这句,从后一把搂了木棉的腰将人强行掼下,木棉气得大喊,可惜无法改变结果,他被涂抑抱下围墙,不太温柔地扔在了天台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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