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轮 齿轮 第18章

　　脑子里想过了好几千种人类的某些地方，还是稍稍侧过身子，挡住了木子书的视线，慢慢打开了它，铁盒子里面整整齐齐摆放了好几小包的白色粉末。

　　许思辰皱眉大骂“那个死老头子！果然没那么简单！妈的，什么都瞒着我！还把我当枪使！回去好好跟他理论理论！还能不能合作了？！”

　　木子书瞄了一眼“和吴海他们恐怕是有关系的，你来抓我的时候我就在想，出了这档子事，为什么是你来抓？现在想通了，是有人往你脸上捅啊。”

　　“你能不能不说这个捅？我这英俊的帅脸，老被你们这么咒，万一下次真的挨遭了怎么办？”许思辰想起在精神病院干架的时候，那个老大叔拿的马桶抽子，就心有余悸，还好当时反应快，那玩意儿砸脸上……简直，不能想象。

　　木子书玩着手机，随口敷衍“好，我错了。”

　　在审讯室坐着的夏林手机一响，是木子书在群里发来的微信。

　　[我们在精神病院负2楼杂货间内找到了王戴的施虐地点，这里有着犯罪证据，还有一盒儿白面。]

　　[孙技术员，请给涉案人员全部做吸毒测试，不管是受害者还是加害者，全都要做。]

　　[另外，夏副队，请调来些外勤人员，把这里全部勘察一遍，然后着重找一下孟佳的指纹，她肯定来过这里。]

　　孙璐：[收到，不过小书啊，你这个称呼就太见外了……我好不习惯啊。]

　　夏林：[收到。]

　　许思辰：[得了，先干活吧，我们很快回去。]

　　许思辰看了看木子书“你……好像真的缺心眼，认识这么久了，你还这么官方啊？这很伤感情的好吧。”

　　木子书淡淡“求人办事需要态度。”

　　许思辰一时语塞，真不知道先抽他，还是先骂他，直接坐在了地上。

　　“等兄弟们来了咱们再走，嘶，你让小璐去查他们有没有吸毒，是觉得王戴会用毒品控制他们？如果是施虐对象的话，很可能，但是，有点儿太破费了。”许思辰心里细细算了笔账，假设一旦证实，这可不是一般的高消费“孟佳的话，她甚至用不到这个东西啊，王戴买它，是想控制谁呢？又是在哪儿买的这个东西？”

　　木子书把柜门掩上，坐在了他身旁。

　　“王戴的尸检报告里，并没有查出他吸毒，那么这些个东西，只得是为别人准备，魏大峰？还是那些个施虐对象？可，精神病院的病人，都不像是吸了毒的，我查过资料他们也没有吸毒史，我猜他肯定没有来得及用。”

　　许思辰看了看他“还没来得及？虽说这盒子只有手机大小，但这毒品可够一段时间了。”他勾着嘴角问着“你猜他是想干嘛呢？”

　　木子书淡淡“他的笔记本里说了，他的实验就快成功了，那么如果他们已经发现了这个人在劣质的模仿他们，还企图用毒品控制他们，会不会先一步下手为强？孟佳就是最好的刀子。这个医院的所有相关人员都已经检查过了，没有可疑的什么了，所以他口中的他们到底存不存在呢？”

　　许思辰看了看正中央的十字架。

　　“或许是孟佳散步谣言的时候，让王戴神经过敏了，但是，我比较相信那些人真的存在，而且地位可能不低，我好像还没跟你说过，那个时候你已经昏过去了，我在英勇的想要把你从那些个人堆里面拉出来却负伤了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穿呢子大衣的绅士男人。视野有限，我没看见脸，随后精神病医院的监控就出了问题，被病毒攻击了，已经恢复不了了。”

　　木子书皱了眉“怎么现在才说？你怎么确定这个男人很有问题？”

　　许思辰往后一仰，双肘关节撑地，露出了他的沟，扭头一副勾引的样子。“因为他是在病人的簇拥下走来的。”

　　木子书挑眉“这又没有女人，你……你就不能坐好？有辱斯文。”

　　许思辰笑了“这不是还有你吗？我难道不好看？也不知道是谁在小巷子里盯着我一直看，还说我很好看~怎么这会儿了却不认账了？”

　　木子书抬眼看着他，盯了一下，突然凑近，许思辰吓了一跳，往后一缩，两人就以极其诡异且亲密的姿势定了下来，木子书不用点儿力撑着自己都能摔对方身上，许思辰不用点力就能直接躺下。

　　“干……什么？”许思辰的声音甚至有些颤抖，脑子里已经播了好几种接下来了。

　　{卧槽？卧槽卧槽，他干嘛突然离我这么近啊？他他他他他这个表情是想干嘛？小木头居然敢在这种地方突然！突然靠近我！木子书这家伙，外人面前柔弱小猫，虽然嘴巴有时候欠欠的，可是说不定背地里玩儿的很变态…说不定会逼良为娼…嘶！我可是个三好青年啊…}

　　木子书看着他慢慢泛起红晕的脸颊，一副宁死不屈的表情，他又抿了抿嘴，简直就是把心里慌得一批都写脸上了。

　　看的木子书心里爽快极了。

　　{这货，果然是那种调戏的一方一旦强势，就能脸红脖子粗到炸毛，是对于调戏又菜又爱玩的典型。}

　　木子书的手直接放在了许思辰撑着自己的右肘旁的地上，换了个支点，又往前凑了凑，许思辰没有再往后了，就只是看着他，嘴唇微微颤抖，因为两人的鼻尖差两厘米就贴上了。

　　“你……”

　　只见木子书笑了，学着许思辰戏谑的音调说：

　　“一边埋怨我不认账要耍赖，一边又纵容我得寸进尺的逾矩，思辰~这儿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是在欲拒还迎的勾引我吗？”

　　听完这话，许思辰火气直接要上头，这小不点还敢学他说话。

　　{我擦嘞？欲拒还迎？我勾引啦？我勾引了吗？我什么时候勾引的？！我怎么不知道？！这小子是真坏啊！敢污蔑我！！}

　　这时，只听不远处有很明显的脚步声传来，木子书起身向门口走去，并没有在管他有什么反应了。

　　“子书？”夏林的声音格外具有辨识性，沉稳温柔，等他们穿过那狭小的书架和走廊，就看见了全貌，各组立刻分工开展了工作。

　　“夏副队，你怎么来了？孟佳那边不用坐镇吗？”许思辰看着木子书和夏林侃侃而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就顿时一肚子火气和羞耻。

　　“审讯室有兄弟呢，我要过来看看，顺便串一下信息。”夏林说着，往许思辰那个方向看去。

　　“许队，你干嘛呢？没有什么重要的事的话，咱们边走边说吧，孟佳那边的时间不多了。”

　　“……嗯。”许思辰低着头，缓缓起身“先出去吧，这里面是密闭空间，人多了，也不知道通风会不会有问题。”

　　夏林听后点了点头，和木子书一前一后先出去了，许思辰在后面默默跟上，旁边的一个小警员看了看，感觉他好像很不舒服一样，脸红的不像话。

　　“许队？你没事儿吧？怎么感觉你都快发烧到冒烟儿了？”

　　许思辰掩面皱眉“没事，被一个白切黑的木头撩了而已，虽然不止一次。”

　　说完便离开了杂物间，旁边的警员愣了，还没反应过来，旁边有一些小姑娘就已经炸了，一边工作一边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第18章 代价

　　回警局的路上，夏林开着车，皱着眉。

　　“孟佳已经被连续审了四轮，那小妮子不承认自己是天使，也不配合，咬死了自己和王戴的死没有关系，也不知道王戴干的那档子事。”

　　木子书坐在后面翻着手机群里发来的消息资料，许思辰抱着木子书从头到尾做的笔记皱着眉。

　　“从王戴的死开始，这所精神病院的新闻就上了头条，被压下热门后的两个小时里，又被顶了上去，今天晚上之前必须要做个交代，林局本来去省级开会了，出了这事，会刚开完就往回赶，已经在路上了，听随行助理说，他的电话已经爆了，都是各大媒体和上面的亲切问候，老许，这件事拖不得。”

　　夏林一个油门拐弯飞出了绿灯线，往市局赶，提醒着现在的状态。

　　“知道，地下车库杂货间里大部分的指纹都是王戴的，这也坐实了王戴是虐待狂，孟扬的死会可能促成孟佳有杀人的想法，她最后见到的人是周村，那天中午后就一直待在宿舍。”许思辰边说边拿出手机拨打了孙璐的电话“查看王戴被烧死的那段监控，我就不信了，行刑现场她能忍住不亲自去看！还有，让技术员那边一有孟佳指纹的消息就立刻告诉我！”

　　“是！”孙璐挂断了电话就火急火燎的办事去了。

　　“查到了，孟佳宿舍有关心理学的书大部分都是来源于精神病院的常驻医生，盘问过后，他们一致表示孟佳是想要学习这方面，到时候考证糊口，是不想干护士了。”木子书在后面翻看着同事发来的消息，看到名单的时候，他稍微愣了愣。

　　三个人火速下车，往审讯室走去。

　　“哎！许思辰？火烧屁股了吧？案子还没破呢？”一名大大咧咧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挑衅的迎面走来，许思辰根本没有功夫搭理他，伸手把他扒拉到一旁，给了一个“你碍事了”的眼神扬长而去，一旁的警员上去扛下了所有，边哄边说不要计较。

　　“孟佳扮成天使接近魏大峰和周村是怎么回事？”夏林一边问着一边结果孙璐送过来的资料看着。

　　“魏大峰和周村有过过节，孟佳虐待魏大峰时的动静被周村听见了，给了他一个天使保护你的讯号接近，随后利用周村和王宁的关系散布谣言煽动精神病人们对王戴行刑，带头的病人就是魏大峰，王宁和周村，而辅助的董博在人群里吓唬这个吓唬那个，玩的不亦乐乎。”

　　木子书笼统的解释了一番，夏林皱着眉消化，大概也知道了什么情况。

　　“监控的截图里，孟佳躲在最角落，勉强拍到了半张脸，不知道诈一诈有没有用，指纹那边还没消息，我跑一趟痕检科，只要有她的指纹就能坐实她跟踪过王戴也有可能知道孟扬死亡的真相，最重要的是天使和周村还有魏大峰说了什么，孙璐，技术那边你去顶一下，赶紧把数据恢复，老头子回来之前不解决，我们都得完蛋！”

　　夏林和孙璐脚下踩着风火轮，各自奔向了别处，许思辰微微皱眉，拨通了冯尹的电话。

　　“喂，我们马上要审孟佳了，你赶紧过来。”

　　“你们审孟佳，我去干嘛？”冯尹愣了。

　　“孟佳跟踪过王戴，这件事情还没坐实，但是她肯定私下调查过，我们在王戴的施虐地点发现了白货，你来看看，说不定能有意外惊喜。”

　　“等我。”

　　说罢，冯尹就挂断了电话，木子书在一旁淡淡想着什么，开口。

　　“你说的那个男人，会不会也牵扯在内？”

　　许思辰拉着他进了审讯室的监控室“不一定，但是很明显，他要杀你，对王戴根本没有兴趣，或者说只是利用了孟佳达到了目的而已，晚上遇袭的事情针对性很强，你应该好好想想你到底干了什么，而咱们出事的那个时候，孟佳还在监视范围内，消失的U盘也不知去向，那里面，估计是很大的饵。”

　　冯尹从隔壁缉毒大队€€€€€€跑了过来，一进门三个人给了眼神，许思辰就带着木子书进了审讯室。

　　“你们有完没完？我说了那么多遍，你是聋子么？”孟佳紧皱着眉，很暴躁的样子坐在那里，厌恶的扫过刚坐下的许思辰和木子书。

　　许思辰勾着嘴角“小妮子挺漂亮~”

　　木子书愣了，现在开屏不太好吧？冯尹在镜子外面一脸嫌弃，慢慢变成了无语。

　　孟佳毫不理会，反而更加厌恶他，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冯尹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火气€€€€€€上涨。

　　“妈的，把我叫过来说可能有线索，结果他刚进去一句话把人整自闭了！？逗我玩呢？”

　　一旁记录的警员默了默，面对键盘，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要不要记录这句。

　　“孟佳，你认识天使吗？”木子书淡淡的说着，不急不躁，和许思辰的反应是两极分化。

　　孟佳还是不语，木子书也不急，许思辰还是一副痞子样，翻看着之前的笔录，他们在等，在等夏林和孙璐的消息。

　　“孟扬，52岁，死于精神病院，自杀身亡……”木子书念起了本上的记录，孟佳微微皱眉的动作被他们尽收眼底。

　　“死时，他身上有762处刀伤，深浅不一，新旧交替，被发现的时候，他躺在床上，手腕处的伤痕深深浅浅，新的旧的叠加了大概有20几道，最后死于流血过多，判定为，自杀，最后的遗言写在了墙上，只有短短六个字：‘天使啊，救救我。’”

　　木子书最后一个字还没念完，孟佳就狂躁的站起想要上去揍他，暴怒出口。

　　“闭嘴！！！”

　　许思辰把她摁了回去“小姑娘急什么？我们刚查了一下，孟扬的死还有别的诱因。”

　　许思辰轻浮的声音咬着那几个字，在孟佳听来，那就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在她心上凌迟。

　　木子书交叉着手，看着她，冷漠的声音缓缓响起，围绕着孟佳。

　　“12年前，精神病院的院长王戴晋升成功，然后就拿着审批改造的费用修建了他的宫殿，两年时间，宫殿建造好了，他开始物色自己的猎物，王戴从小因为生父家暴的原因，慢慢的变成了一个虐待狂，报复虐待那些老人的目的是为了消除自己对生父的恨意和恐惧，短短10年，相继离世，转走，失踪的老人人数高达35人，孟扬就是其中之一，他每天晚上都会把猎物迷晕带到地下停车场实施虐待，还收集了他们伤口上的肉沫，放在一个罐子里，那个罐子不大，里面血淋淋的肉沫，都是他的€€€€战利品。”

　　孟佳从暴躁开始慢慢颤抖，呼吸变得更加急促，不等木子书形容完，孟佳就受不了了。

　　“够了！闭嘴！照你们的意思！是王戴虐待我的父亲，导致了我父亲的死亡！为什么还要折磨扣留逼问我这个受害人的女儿！！”

　　木子书淡淡的盯着她“你不想报仇吗？”

　　许思辰坐在一旁愣了一下，两个人商量的是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串一下等夏林他们的结果，5分钟后不行就直接诈情报然后木子书直接闭嘴，怎么他还直接诱导上了？

　　这一问让孟佳一下子噎住了，被警方四番审问已经消耗掉太多精力，她坐在原地愣愣的看着木子书，只听他继续说着。

　　“我去过那个地方，中间的六边形深10厘米的坑里，矗立着一个十字架，上面有很多残留的血渍，旁边的桌子上，墙上，柜子里，放的是各式各样的刑具。”

　　孟佳颤抖着身体，脸色苍白，已经没了血色，她睁大着眼睛，等着木子书那副冰冷的眼，冷漠的形容。

　　“我刚踏进去时，感觉温度降了十度，阴冷潮湿，那里有很难闻的血腥味，我看着那个十字架，指尖划过染血的刀，仿佛能感觉到，王戴动手时听到的猎物撕心裂肺的惨叫，刀尖划过后流出的鲜血，剜下来的人肉，还有不为人知的刺激和身为掌控者的兴奋。”

　　孟佳好像能想到那样的画面，干呕起来，可能是木子书刻画的感觉很传神，以至于许思辰起了一整层鸡皮疙瘩。

　　{他那时把我推下去，看着我……想的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