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律师别虐了,温医生不要你了 傅律师别虐了,温医生不要你了 第83章
作者:月光石
高泽阳看见傅知越的时候似乎松了一口气,把傅知越叫过去,两个人嘀嘀咕咕说了一会。
傅知越转身就看见站在阴影里的温楚淮。
他上前,可以说大逆不道地,摸了一把温楚淮的后脑,“哥,等我一会。”
他跟着高泽阳进了值班室。
在外人面前,赵梅让做什么做什么。
温楚淮站在透明的玻璃门外,漠然看着值班室里的一切。
傅知越熟练地拨打了反电诈的报警电话,声音掷地有声,“您好,我要报案……”
“对,一共是……”傅知越点着赵梅的手机屏幕,快速应答,“六十笔转账,第一笔的时间和金额是……”
傅知越比温楚淮冷静得多。
温楚淮点了一根烟。
从开始化疗,温楚淮几乎算是已经把烟戒了。
傅知越给他买了很多糖果,各种口味的,每天检查他的口袋,确保温楚淮一伸手就能摸到糖果,也确保温楚淮身边不会再有烟。
可是今天,大概是心有预感,温楚淮把烟带了出来。
现在那些糖解不了温楚淮的躁郁。
燃烧的烟叶带着苦味,尼古丁过了肺再吐出来,是一股股浓白的烟雾。
一根烟很快就燃到尽头,烟头碾灭,在路边公共垃圾桶上的不锈钢烟灰盒里划出一道黑黢黢带着颗粒的痕迹。
不知道过了多久。
温楚淮点完了最后一支烟,四下环视,准备看看哪有小卖店,能再去买些。
身后响起傅知越的声音,一只手温柔地抽过了温楚淮手里空空如也的烟盒。
“哥,我带你回家。”
第109章 你让我走吧
温楚淮坐傅知越的车离开了派出所。
赵梅坐在车后座,沉默寡言,没了温楚淮这次刚见到她时的神气劲儿。
也是,一百多万的网贷,利滚利也能压垮一个人。
傅知越先开车,送赵梅回了家。
车子停在路边,赵梅在车后座等了一会,没听到温楚淮的挽留。
她也一言不发,抬手去拉车门。
车门打开的声音和温楚淮的话同时响起来€€€€
“妈。”
赵梅安静下来,后视镜里,温楚淮能看见她保持着拉车门的姿势不动了。
温楚淮望着后视镜里的赵梅,“你爱我吗?”
温楚淮想,问出这四个字的自己,看起来一定很可怜。
温楚淮不喜欢自己这么可怜。
可他实在太空了。
也有太多事情想不明白。
所以在赵梅动动嘴唇,说一句“爱”的时候,温楚淮追根究底€€€€
“那为什么你们从来不会把精力和金钱投在我身上呢?”
“是因为我不值得吗?”
所以传销的那些人说什么,赵梅就信什么。温楚淮朝不保夕的那些年,赵梅能红了眼几千几千地把钱扔给那些人,为了他们口中那个“璀璨的、能一跃成为家庭主宰”的虚假泡沫。
所以温宏胜不愿意去找一份正经工作,坚信自己大器晚成,从老母亲那里和赵梅这里搜刮过来的一点钱用得捉襟见肘,还要抱怨是温楚淮拖累了他。
所以哪怕他现在已经是博士后、主任医师,在他们两个人眼里,仍旧没有任何投资价值€€€€
温楚淮甚至忍不住把自己比成了一个物件。
可事实是,即便是物件,或许也比不过赵梅这么多年鬼迷心窍往家里搬的那些“产品”,比不过温宏胜往自己身上“投资”的那些“排面”。
十万块钱的车,年检的时候被检测人员轰大了油门,温宏胜回来描述,心疼得五官扭曲。
而温楚淮这么长时间的化疗,温宏胜连问都没问一句。
没问上次温楚淮被警察带走,后面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没问温楚淮几乎失联的这两个月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了。
温宏胜还沉浸在温楚淮没有按照他的“旨意”完成相亲的愤怒里,端着架子等着温楚淮卑躬屈膝地去给他道歉。
其实这时候不该说这些。
温楚淮知道自己此刻的胡思乱想大抵可以被称为“迁怒”。
电信诈骗和赵梅之前参与过的那些传销终究还是不同,赵梅也同样是受害者。
可他太累了。
累到没有力气再去相信赵梅空口白牙说的那些€€€€
“你是妈妈唯一的孩子,妈妈怎么可能不爱你呢?”
“是妈妈不对,这次是我做错了……”
到后来赵梅也哭了,鼻涕一把泪一把,“妈妈很小的时候,你姥爷就去世了,是你姥姥一个人把我们拉扯大,吃饭都成问题,哪有时间教我们这些。”
“妈妈也是第一次当妈妈,要是有哪里做得不对的,你多担待……”
温楚淮坐在副驾驶,似乎冷心冷情地始终没有回头。
“这次的事情处理完,以后你们的事情,我就再也不管了。”温楚淮冷淡着,“以后就当陌生人。”
他说的话那么冷漠,可傅知越看见温楚淮的睫毛都已经湿透了。
是两扇暴雨中的鸦羽。
赵梅最后的目光落在傅知越身上,话是对温楚淮说的,“以后……找个能好好照顾你的人……”
像是在做最后的嘱托。
温楚淮闭上眼,心口和胃绞在一起,连带着食管都往上泛着铁锈味。
他没下车。
赵梅离开后,傅知越一路把迈巴赫开到了小区楼下。
傅知越拉开副驾驶的门想抱他出来,温楚淮拒绝了。
他还是站直了走下来,脊背挺直如一杆标枪。
直到开门进了屋,温楚淮走到盥洗室的流理台跟前,打开灯,看见了被化疗掏空了的自己。
很薄很薄的一片,眼窝深陷,面色灰败,双目无神。
和温楚淮之前预感的一模一样。
连温楚淮自己都不愿意再看第二眼。
一口血涌上来,控制不住地溅满了水池。
到处都是血红的,眼前也是。
温楚淮伏在流理台上,血液似涨潮的海水,一股一股往上翻。
血液带走了身上为数不多的热气,身体已经几乎感觉不到什么温度了。
只能感觉到有人把他扶起来。
有人喊他的名字。
温楚淮迟缓的大脑思索了片刻,意识到好像是他让傅知越进来,把大黄一起牵走。
“傅、知越……”
“哥,我在,”傅知越魂都没了,“我在,哥,你坚持一下,我叫救护车了,救护车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他语无伦次,一遍一遍重复着“马上就来”。
他去擦温楚淮嘴角的那些血,他想让温楚淮待会体体面面地见人。
可温楚淮好像个被扎漏了的血葫芦,一口血还没擦干净,又有新鲜的血液从嘴角渗出来。
猩红的,蜿蜒的。
一把利刃一样从傅知越的眼睛扎进心里。
大黄围着温楚淮打转,明明之前没有学过认东西,却从客厅的茶几上叼来了纸巾,放在温楚淮身边,不算强壮的爪子去扒拉温楚淮,急的嘤嘤叫。
整个流理台一片狼藉。
面池里的血迹汇成一缕一缕,顺着滑进下水道里。
台面上的那些漏不下去,一滩一滩的,有些浸入温楚淮的衬衫。
触目惊心。
傅知越这辈子活到现在没这么恐惧过。
他拼命地抽纸,捂在温楚淮唇边。
可不管多厚的纸,没过多长时间就被浸透了。
猩红粘稠的血液糊了他一手。
“哥……不等、不等救护车了……我送你去医院!”
傅知越看了一眼客厅的挂钟,正是下班的高峰期,一颗心跌到了谷底。
可温楚淮等不及救护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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