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套剧情 俗套剧情 第58章

作者:卡列夫司机 标签: 近代现代

  琴房里没开灯,黑漆漆的,门被打开的一刹那,钢琴声戛然而止。

  借着走廊投进去的光,瞿朗看到了坐在钢琴前的人影,他抬手想要去开灯,想了想又把手压下,走进琴房,在周叙白身边坐下。

  夜里钢琴的白键很显眼,瞿朗回忆着快一万年没接触过的曲谱,磕磕绊绊地按出从秋蓉那里学来的第一首儿歌的旋律。

  有几处实在记不清了,反反复复弹错,一首曲子弹得七零八落。

  大概是实在不能忍受瞿朗拙劣的琴技,黑暗中,周叙白抬手在琴键上弹出了正确的版本,第一遍是示范,第二遍明显放缓了速度,似乎是想让瞿朗听清。

  瞿朗在第二遍时偏头观察了周叙白的指法,然后慢吞吞地复刻,又练了几遍,一首儿歌总算弹得像点样子了。

  “我找过你,”周叙白静静听着瞿朗练习,毫无预兆地开口,“八年前。”

  那时秋蓉为了治疗,和周德安一起陪他在国外暂居,他为了忘掉一些事,刻意和国内断了联系,只在十九岁生日当晚,借着醉酒给瞿朗发过一条消息。

  瞿朗没有回复,他为此辗转反侧一个多月,实在难忍,独自回到了国内,然后便听说了瞿娴去世的消息。

  瞿朗将要按下琴键的手指停住,“嗯?”

  周叙白安静地述说:“我去过你家,还有你家的公司,但没见到你,你以前的号码也打不通了。”

  “……”瞿朗诧异地瞥向身边,但没转头,片刻后哑然地笑了笑,说:“我那时候在国外读书,读的运动人体科学。”以他当时的情况,只能申请国外的体育类大学,多亏他短暂但优异的职业生涯,最后结果还不错。

  “我知道。”周叙白不意外地说:“和沈佳兰一起。”

  当初瞿朗为了和沈佳兰订婚,彻彻底底将他耍了一次,时隔一年他越过自己的底线回国来找瞿朗,又被从未得知的隐情和瞿朗不回头的了结耍了第二次。

  喜欢和尊严被践踏得体无完肤,所以在之后的很多年,他都同时厌恶着瞿朗和没有在那时陪伴瞿朗、又在分手后为瞿朗动摇的自己。

  琴房里一时静默。

  瞿朗的手又搭在琴键上,在断续破碎的调子中,平淡地“嗯”了一声。

  “她呢?”

  “佳兰吗?”瞿朗分神回答时弹错了音,轻啧着从头再来,“在国外,已经结婚了。”他还去参加过婚礼。

  周叙白没说话,拨开瞿朗没有章法乱弹的手,再度给他示范。

  瞿朗没把手收走,周叙白的手指按到了他的手指上,琴房里的乐声停止。

  别墅里安静得过分,以至于楼下客厅挂钟的秒针咔嗒咔嗒的走动声都格外的清晰分明。

  瞿朗突然觉得很撑,明明晚上只喝了点酒,此时却有种吃多了的饱胀感,好像下一秒就要因为过浓又赤裸的情绪吐出来。

  他无声地皱皱眉,想要抽手起身,却没抽动,周叙白按住他的手指,在琴键上带出了一片混杂的嗡声。

  “干什么?”他强撑着笑意打趣。

  周叙白握住他的手,手指嵌进他的指缝,拉着他往自己靠近。

  他黑蓝色的静夜中转过头,周叙白身体微侧,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瞿朗心头震动€€€€这里可是琴房。

  第一下只是试探,或者说邀请。

  见瞿朗没有拒绝,周叙白按在椅子上的手往上,抬住他的下巴,几乎是贴着他的嘴唇说了句:“你不应该过来。”然后便不给瞿朗开口的余地,往前压去,加深了之前的吻。

  确实不该过来。

  瞿朗在刚刚改了主意,打算把周叙白一而再再而三搅得他心神不宁的账一笔勾销,于是抗拒地往后撤了撤。

  周叙白不解地停住,在黑暗中看着他泛着柔亮光泽的眼睛,低声问:“怎么了?”

  “……”怎么了,居然还问怎么了。瞿朗郁闷地吃下闷亏,推开周叙白卡在他下巴上的手,敷衍说:“没怎么,就是……没什么兴致了。”

  他随手拢了下头发就要起身,周叙白却不肯放他,揽在他腰上的手一收,牢牢把他固定住,“没有兴致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想和你接吻也不想跟你做的意思,”瞿朗烦躁地叹了口气,明明白白地说,“周叙白,我真的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再互相伤害了。”

  “互相……”周叙白用他独有的嗓音缓慢摹过瞿朗的话,“伤害?”

  “对。”瞿朗下定决心,扯开周叙白揽着他的手站起来,说道:“以前……让你的初恋体验那么糟糕,算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但是老实说,我也没觉得我做错什么。至少当时我在做每一个选择的时候,初衷都不是伤害你,要怪就怪我不是神,没能料定每个选择会导致什么后果。”

  瞿朗一点点理清自己的思路:“这么多年我想过很多次,如果重来一次,我肯定会对你坦诚点,但是不能重来,事情就是发生了,就是走到这一步了,改变不了,我也懒得再回想再纠正再自责,反正都无济于事。而且也没必要想那么多不是吗,说到底就是谈个恋爱,要我一辈子赎罪不可能的,所以你认倒霉吧。”

  “……”

  只这些似乎还不够,瞿朗又道:“实话告诉你,我今天跟你回来,就是想给你点教训。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吃亏,我一次次让着你,你还非要让我心情不好,那我也不能让你好过,不然你不长记性。”

  想是这么想的,但,“谁知道你……”

  上涌的情绪让瞿朗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深呼吸两三次,既没能压下疼痛,也没找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周叙白,脑海中蓦地闪过几天前横在周叙白手背上的那道红痕,从那天起压到此刻的愤恨突然决堤。

  他再也控制不住,忍无可忍地提高了音量:“周叙白,你知不知道我很烦你?你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吗?我说过离我远点别再见我,好好说话的时候为什么不听?非要闹到老死不相往来才甘心吗?好,你真这么想的话,干脆就从现在开始,我们以后€€€€”

  话没说完,周叙白在黑暗中起身,一只手推上他的肩膀,把他重重推到了墙上,抬起他的下巴不由分说地吻上来,将他后面的话全都堵在了嘴里。

  瞿朗扭头,周叙白便也跟着偏过头去,后面索性捏住他的下巴,抵开他的牙关,席卷他的呼吸。

  “你€€€€”

  瞿朗几次躲避都没用,根本找不到说话的空隙,最后自暴自弃,干脆搂住周叙白一用力,翻身把人压在墙边,不无恼火地说了句“这可是你自找的”,用力咬住了周叙白的嘴唇。

  这一次的亲吻,比九年以来的任何一次都更激烈。

  两个人都像是挣脱了某种束缚,在缱绻的唇齿间坦诚了对彼此的欲望,灼热、湿润、紧迫……每一次唇舌相缠都有更为深入的渴望随之释放,浓烈到极致的占有欲不断冲击着名为理智的弦。

  琴房里充斥着气音,周叙白身上好闻的味道溶于温度与湿度都在不断升高的空气中,让瞿朗陷入了比醉酒还要重的沉迷。

  周叙白的手抚摸过他的后背,像是不知道怎样刚才能让他更靠近自己,托住他的腰让他压到自己的身上,亲吻从他的嘴唇往下,吻到了散发着沐浴露味道的脖子上。

  侧颈被咬住的时候,瞿朗轻“唔”了一声,抬手去推周叙白,周叙白抓住他的手腕吻他的喉结,辗转间不知是谁碰到了墙上的开关,啪嗒一声,琴房霎时亮了起来。

  骤起的光晃了两个人的眼,几秒之后,周叙白看清了瞿朗发红的眼眶和黑润的眼睛,握着瞿朗肩膀的手越收越紧,某一时刻,脑海中的弦终于崩断,他俯身勾过瞿朗的腿弯腾地把人抱起来,绕过座椅走向卧室。

  “就在这里。”瞿朗蓦地抓住了揽在自己肩侧的手。

  周叙白停下脚步,看向瞿朗的眼神难掩情动。

  “你想清楚了,周叙白。”瞿朗的呼吸还不平稳,抓着周叙白的手却很用力。

  琴房对周叙白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任周叙白选择,“要么不做,要么,就在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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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瞧他选的地方

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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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灯光映得浅棕的瞳仁扩了扩,周叙白眼中的情热渐渐褪去,确认瞿朗不是在开玩笑,眉头慢慢皱起,问:“你一定要这样?”

  “对。”

  扣在肩膀上的手指收紧,瞿朗轻嘶一声,“轻点儿。”然后觑着周叙白的表情,略带讥诮地翘起嘴角,说道:“怎么?做不到吗?”

  周叙白扫过他讽刺的笑容,淡色的嘴唇轻启,又随着捏得泛了白的手指一道合上,眼帘低垂眼眸轻颤,似乎在与某种强烈的情绪做着抵抗。

  那该是个很为难的抉择,瞿朗近距离对上周叙白因自己而动摇的眼神,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想着这样就够了,于是伸手扶着周叙白的肩膀站直,体贴地结束他的挣扎:“做不到就算了。”

  周叙白没有说话。

  瞿朗笑了笑€€€€他并不意外这个结果。或者说,这正是他要的结果。与陪伴周叙白二十五年的钢琴和原则相比,他们之间的恋爱太过短暂仓促了。

  心跳与呼吸恢复平稳,瞿朗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服,走到琴房门口,手按到门把上,说道:“今天是我喝多了,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以前的事……也一笔勾销吧。”

  他说完就要拉开房门,然而,就在他的手肘往后撤的时候,周叙白的手从后面伸来,牢牢按在了他的手上。

  “瞿朗€€€€”周叙白的声音低得几乎要与外面的黑夜融于一体。

  身体被从后面笼罩住,瞿朗吓了一跳,后颈的汗毛顿时立了起来,不等转头,周叙白的手往上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的手从门把上移开,直接将他抱起,等到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放到了钢琴上。

  一排琴键被压下发出铮的嗡鸣,不是很响,传到周叙白耳中却震耳欲聋。那不仅仅是弦锤敲击琴弦的声音,更是他默许心中某条界限被推倒时发出的轰鸣。

  他被震得抿起了嘴唇,低头抵着瞿朗的额头,呼吸轻到几乎听不到,碰在瞿朗脸侧的手指竟然微微发着抖。

  瞿朗被他的异样惊住了,下意识后仰寻找借力点,不小心按到了腿两侧的琴键,抚在他侧脸的修长手指登时一蜷。

  “周€€€€”瞿朗抬手,刚要说话,在他颈侧收蜷的手指突然张开,握住了他的侧颈,紧接着,周叙白用力吻了下来。

  随着软而热的嘴唇压下来的,还有周叙白矛盾压抑到极致的情感,瞿朗一时忘了反应,只轻微腾挪,就有混乱的琴音接连被奏响。

  “你等等€€€€”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瞿朗震惊地推开周叙白,周叙白并不看他,顺势解他睡衣的扣子,沿着他的脖子往下亲到锁骨。

  “等等,周叙白,”瞿朗很多年没这么慌张过,抵住周叙白的肩膀想要从钢琴上下去,稍有动作就又被拦腰带了回去,反复几次,琴音扰人,瞿朗心里更是乱成一团,手上真的用了力,猛推了周叙白一下,“我说等等,你聋了吗!?”

  周叙白被推开了一段距离,额发阴影下黯淡无光的黑眸一错不错地注视着气喘的瞿朗,许久,说道:“我相信你€€€€”

  瞿朗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借着系被周叙白解开的扣子给头脑降温,只是他的手不怎么听使唤,几次都没能对准扣上去。

  被说不清的负面情绪包裹着的周叙白慢慢走近,声音沉如冰面下的湖水,“€€€€出了这个门,你可以把以前的事一笔勾销,你总能做到,”瞿朗怔怔的,任由他的手指伸进自己的手心,隔开手里的扣子,“但我不行。”

  所以,必须把瞿朗留在这里。

  周叙白低头抚过瞿朗右腕上的伤疤,证明似的把着他的手往下按去。

  瞿朗的手心接触到微凉的琴键,高音区叮叮的琴音将他的呼吸推到了将叹未叹的顶峰。

  他心中的震动绝不比周叙白少,但在看清眼前人绝不似玩笑的神情,又快速瞥了眼被按在琴键上的手后,卸去了绷着身体的力道,忽而挑了下眉,彻底放松地往后靠去,故作无所谓地“哦”了一声,移开视线说道:“那你做吧,记得轻点儿,别弄得太疼了。”

  杂乱无章的琴声穿过琴房半掩着的门传到了走廊,一件深蓝色的睡衣擦着雪白的琴键落到了地上。

  选在琴房这种地方做爱基本与舒适无缘,后背卡在钢琴边棱上,坐得也不是很稳,很快瞿朗便在周叙白手指的开拓下发出了克制的低喘。

  两人像是在赌气,自从瞿朗说完那句话,便在没有交流过,周叙白听到他的声音,偏头关注了下他的状况,便又不留情地往更深处探去。

  真是自讨苦吃。瞿朗心想。

  他只希望能尽快结束这种折磨,于是按住周叙白的手臂,不耐烦地说:“别弄了,直接来吧。”

  周叙白静了一瞬,无声地把他的手挪开,没有理会他的要求,继续扩张。

  “……”瞿朗心里有火没处发,将短促的气音压在喉头,放弃地往后一仰,浑身上下写着几个字: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漫长的扩张之后,周叙白靠近吻他,瞿朗感觉到自己正在被撑开,有灼热的硬物一点点顶了进来。

  很疼。

  但更难忍的是异物感与最私密的部位被入侵带来的羞耻与不安。

  周叙白停住,扶着他的腰,终于开口:“放松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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