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下星河 檐下星河 第128章

作者:醉妖 标签: 近代现代

  从他决定追回颜雨的那一刻起,他就准备好了这份文件。

  将来真到万不得已,他还可以用这副身价换颜雨一个平安。

  “把人送回来,一根头发丝儿都不能少。”钟南月说,“确定他没事后,我会在这份文件上签字。”

  机械音呵呵地笑了笑,“儿子咬老子的肉吃是要遭天谴的,你早该乖一点。”

  “你的肉我咽下去会吐的,”钟南月疲倦地更正他,“我只是想把你从祈家骗走的东西讨回来而已。”

  “但你失败了,不是么?”

  “失败了。”钟南月说,“他比那些陈年的恩怨重要,我要他平安回来,其他一切我都可以让步。”

  视频那端,颜雨眼皮剧烈地动了动。

  他听到了哥哥的声音。

  断断续续,带着苦涩的泪意。

  他痛苦地皱眉,指甲嵌入手心,嘴唇快要被咬破。

  “人在我手上,你没资格提要求。”机械音道,“先签字,林家不接受联姻,你对我也没什么价值了。我要的是钱,钱到手我自然会放他走。”

  钟南月皱眉望向墙壁的时钟,没答话。

  “那张脸长得是真漂亮啊,”机械音道,“在上面刻字应该是件很让人兴奋的事情吧?”

  钟南月没有愤怒。

  脑中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情绪。

  他盯着墙面的挂钟,机械地点头说“好”。

  然后没做任何耽搁地取了桌面的签字笔。

  “我签,你不要动他。”

  视频里,钟南月掂起笔的一瞬间,颜雨如有心灵感应似地动了动身子。

  他苏醒过来,因为视线依旧黑暗,茫然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遮了眼睛。

  但颜雨看起来丝毫没有紧张的样子。

  他晃了晃酸痛的脖子,很不舒服地嘀咕了句脏话,然后懒散地仰靠在椅子上气定神闲地开了口€€€€

  “叫钟铝铭来见我。”他说。

  那上位者的口吻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被迷药喷坏了脑子,没搞清楚自己眼下的处境。

  没有人应声。

  颜雨咬了咬嘴唇,用疼痛让脑子飞速转醒,把话补充完整€€€€

  “我手上握着钟铝铭的黑料,失联三小时会自动对外散播,不想鱼死网破就立刻马上叫钟铝铭来见我。”

  依旧没人应声。

  颜雨不得不加重筹码,“祁先生从前把您伺候得还好么?钟董。”

  机械音刺啦刺啦地划开电流声。

  钟铝铭的心理防线破了。

  作者有话说:

  徐特助出场在上卷17章,出场就想绑架颜颜。

  祁先生的线索在上卷48章和下卷16章,老人渣的男宠之一。

第105章 吓死我了哥哥……

  钟南月的手猛地一抖。

  好熟悉的句式。

  小崽子在做什么!

  他忽然间回想起初次见面时颜雨要挟他的话€€€€

  --你说跟你比跟徐制片强,我录了音。

  --如果明天还没见到我回去,我朋友会去约定好的地方把录音发布出去。

  --没有。我没录音。是你吃饱喝足却想赖账,我情急之下才随口扯了个谎。

  没有黑料,没有。

  钟南月的手剧烈地抖起来,划破了桌上的纸张。

  颜雨在演戏。

  他不打商量地开了场,钟南月便只能眼睁睁配合他的表演,乞求他不要演砸。

  但凡他在电话这端的喘息声暴露一丝端倪,颜雨这把必死无疑。

  钟南月浑身涌起薄汗,说不清是气得还是怒的。

  那可是钟铝铭!

  他怎么敢!

  电话里呼吸声紧了紧。

  片刻后,钟南月看到一个新的账号登进了会议室。

  “什么黑料,说说看。”机械音淡漠地问颜雨。

  “还记得那位被您利用完就踢出局的祁董吗?”颜雨还在眩晕中,声音听上去有些懒洋洋的,“我前不久见到他,在一个酒局上作陪,伏低做小的样子叫人心疼。我记着跟他的过节,把他签到了自己手底下,本来是想捉弄他玩的,没想到居然有意外惊喜。”

  “那位实在是恨毒了您,看我既往不咎地帮衬他,把手上攒的黑料全倒给了我。”

  “要不是他,我也不会知道钟董一把年纪私下这么让人开眼。”

  “从跟在月哥身边那天起,我就知道早晚得过钟董这一关。知道见家长不能空着手,所以早早就备好了大礼€€€€”

  “但凡我无故失联超过三小时,那些黑料就会自动发布出去。”

  “钟氏集团掌权人原来是个男女通吃的杂交性向,这些事曝光出来,今年我们这些个娱乐明星只怕是难登头条了,您说是吧?”

  机械音平静地听颜雨说完,哼笑了声。

  他对随从交待,“解开他。”

  钟南月刚刚呼了口气,就听机械音说:

  “你太嫩了小子,跟过我的人,不洗干净我怎么可能丢出去?”

  “没有人可以从我这里带黑料出去,你太看不起我了。”

  “卸一条腿,脸上泼硫酸丢出去。”机械音淡淡地命令那端守着的下属。

  不!

  钟南月险些哭出声。

  “我看谁敢。”

  视频那端,颜雨冷冷地说。

  “这么轻车熟路,钟董手上的人命官司该是不少了?”

  “我呢€€€€”颜雨仰起头,娇里娇气地说,“纯是靠这幅皮相混饭吃的,浑身上下哪哪都金贵。别说缺条胳膊少条腿儿,就是少根头发丝儿保不齐都得崩溃。”

  “这本来只是您手底下养的狗没栓好闹出来的一点小意外。别把事儿惹大,我有8000万活粉呢钟董,”颜雨沉下声,字字带刃,“真疯起来掀摊子跟您鱼死网破,您是内行人,该知道这个舆论爆发速度不是钱能压得住的。”

  他一字一顿地说€€€€

  “我不是遇事就软的江秋见。”

  “更不是什么清纯小白花。”

  “我是不爱亮獠牙的狼。”

  “惹急了,我把你这辈子做下的脏事儿全给你抖个底儿朝天。”

  电话这端,钟南月颤抖着按下了备用手机的免提键。

  “钟叔,好久不见,我是杜萧。”

  “放了那孩子吧,”杜萧说,“他撑住没让阿月直接签下协议的那一刻您就已经输了。”

  “刚刚他套出的这点信息量深扒下去够判的,故交一场,我们谁都不要把谁逼到绝路上。”

  同一时间,钟南月办公室的门被人撞开。

  坤哥对钟南月伸手,“我跟钟董聊两句。”

  钟南月把手机给他,坤哥淡淡地跟钟铝铭打招呼。

  “钟董,我林坤,早年混京圈儿被人害了老婆孩子的,有印象么?”

  那端安静了。

  “我道上还留着人脉,追踪到了藏马山头,”坤哥说,“范围是大了点儿,但人手足够的话仔细找总是能找到的。”

  “您手上那小家雀绑架颜颜也没跟您打商量,您在藏马山的作坊里面做的黑暗勾当都藏干净了么?”

  “我混黑,杜公子混白,黑白两道联手把您的山头围了,敢问您吃得消么?”

  “放我们家孩子回来吧。做生意,黑白两路总要靠一头,别为这点儿蝇头小利把路走绝了。”

  机械音不再答话。

  坤哥从他的沉默中得到了回答,呼气道,“我的车在藏马上脚下沐风民宿。”

  “对了,”他话头一转,饶有兴味地补充,“我寻思着少爷那么不容易信任别人,一个跟在手底下多年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保镖,跟钟董也不相识,怎么会突然叛变?觉得好奇就查了查。”

  “您猜怎么着?”坤哥无语地嗤笑了下,“您手上那个小徐很有本事啊,对上哄得了您,对下哄得了乡野壮汉,钟董该好好管教管教了。”

  坤哥开车载着钟南月、小喜和欢叔,在山下接到了颜雨。

  杜箫的车随后赶到。

  钟南月没急着走,找民宿要了一间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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