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苇家今日的餐桌风景 第9章

球落地的瞬间，体育馆霎时安静了好几秒钟。

赤苇眨了眨眼睛，正想开口说写什么，黑尾铁郎便抢先道：“……你是故意瞄准了指尖？”

日向翔阳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啊，没错，我特别瞄准了列夫的指尖哦。”

木兔前辈立刻露出了“喂喂，这不是超级有趣的吗！”的表情，凑到日向的旁边，表示要教他一招必杀技……

日向同样很兴奋地叫木兔前辈“师父”。

赤苇虽然有很多地方想要吐槽，但是因为槽点太多了，而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起反而错过了最佳时机。总之，果然不能小看乌野的一年级组合。

今晚自主训练的时间结束得比较早，食堂还没有关，木兔前辈、黑尾前辈、日向翔阳、月岛萤以及灰羽列夫打算凑一块儿去食堂用餐。

“赤苇，你不来吗？”木兔走到体育馆门口时，突然扭过头来问正在收拾球车的赤苇。

赤苇的动作一顿，回答：“木兔前辈，你们先去吧，我一会儿要去办公室找教练讨论事情。”

虽然排球部的部长是木兔前辈，但是管理部里大小事的还是由赤苇来负责。

木兔“哦”了一声，说：“这样啊，赤苇，辛苦了，那待会儿见！”

赤苇朝木兔挥了挥手，表示赶紧去吧，别让其他人等了。

赤苇锁好体育馆的门，顺势把钥匙塞进运动裤口袋里，脚尖一转，朝办公室走去。

枭谷学园高校在全国体育大学的推荐保送上具有数量相当庞大的推荐名额。反之，除体育之外的其他学科则十分普通。而在这所被外界评价为专们培养体育人才（有全国知名的男子排球部），以及班上女生只有十位或是少于十位的私立学园里，所有运动部门的教练或是教体育相关学科的老师的办公室，都一律安排在操场旁边的独栋办公室里。

“打扰了。”

办公室的门在赤苇的身后关上，他抬起眼，在扫过琳琅满目的运动奖牌和奖杯后，赤苇找到了排球部的教练。他盯着教练桌上摆放的三年前男子排球部在春高上拿下的冠军奖杯，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赤苇是来跟教练总结这些天里枭谷在训练赛上出现的各种问题，以及关于木叶前辈和猿杙前辈的二次进攻手段。毕竟，还有几天训练赛就要结束了，而枭谷最后一场训练赛对上的，正是这几天进步神速的乌野高中。

总结问题花费的时间有些长，尤其是在木兔前辈的部分，教练和赤苇都为木兔前辈在球场上的奇妙生态组成，心照不宣地叹了口气。

赤苇在收获教练的一句辛苦你了，要继续和大家支撑起整个排球部后，赤苇离开了办公室，而现在这个时间，食堂已经关了。

赤苇重蹈覆辙地往男子宿舍走去，打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然而，在男子宿舍的厨房里，赤苇遇见了意想不到的两位──

是御影玲王和凪诚士郎。

“你们食堂吃不习惯吗？”赤苇边洗手边问。

“普普通通吧，话说，你们的合宿训练还挺有趣的，完完全全的青春洋溢啊。”玲王说。

“在我们那个世界里，有一个叫做绘心甚八的男人，创立了一个叫做‘蓝色监狱’的地方。绘心甚八选出三百名十八岁以下的优秀前锋，关进蓝色监狱里进行封闭训练，只为了培养出最强的前锋。”

赤苇切着洋葱和大蒜，问：“足球不应该是团队合作吗？应该说，大部分的运动都可以达成团队合作吧，除了拳击那种以外。”

玲王点了点头，说：“所以呢？”

“团队合作的话，每个人就要扮演好自己在队里所负责的位置。”赤苇拿过一个碗，把切好的洋葱和大蒜倒进绞肉里，“所以，有时候的牺牲是必须的。”

玲王笑了笑，“你这话说的确实没有问题，但我进蓝色监狱里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拿到世界杯冠军，并且是和凪一起。”

“赤苇同学，你难道不想和你的前辈一起拿到春高的冠军吗？”

“想。”赤苇道：“因此，我绝对会尽我所能。”

“我说，你在做什么吃的，闻上去很不错。”

赤苇在平底锅里倒入一点点的油，回答：“汉堡排。”

“喂，我就读的私立白宝高中也没有那么夸张啊，怎么你们男子宿舍就有那么多的食材啊？”

赤苇用小火煎着汉堡排解释道：“你们是升学学校吧。枭谷学园的校长一直都很重视体育，学校男生多食量大，宿舍放这些食材很正常。”

“其实，要不是亲眼看到你是打排球的，我还以为你是专攻跳高或是长跑的。”

“为什么？”

“嘛，打排球的也有很多瘦瘦高高的选手啦。不过，赤苇同学你呢虽然也很高，但是总觉得你站在你的前辈身边有点单薄？”

赤苇垂眼心想，排球部里做的重训和吃的东西明明都是差不多的，就算再加上晚上自主训练的加练，自己的背肌也没有像木兔前辈的背肌那样发达。

赤苇思考到这里，突然有点好奇木兔前辈的中学是如何训练的，在知道木兔前辈是怎么训练的之后，再确定他是天选的王牌体格也不迟。

然后，赤苇就和玲王以及凪用汉堡排解决了这顿晚餐。

……

赤苇洗漱完回到合宿的大通铺时，枭谷这里的房间还是灯火通明的。

“木兔前辈和木叶前辈，明天不是还要晨跑吗……你们怎么还没睡？”赤苇穿着枭谷宽松的暗蓝色运动服、擦着头发走了进来，望着气氛明显十分诡异的枭谷排球众。

赤苇很快察觉到导致气氛诡异的源头──被黑气团团包围的木兔前辈，他立刻用眼神询问木叶前辈：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木叶秋纪收到赤苇的讯号后，飞快地从正面安抚木兔的状态下，背过身训练有素地在手机屏幕上一顿敲打。

赤苇取出频繁震动的手机，一目十行地扫过。

【赤苇！猿杙和我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遇到木兔他们，可是那个时间段你也知道，距离食堂关门只剩三十分钟】

【我们看到木兔没和你在一起之后，就猜到你大概去例行和教练讨论事情】

【总而言之，木兔发现你迟迟没来食堂吃饭，就帮你打包了晚餐哦？】

【然后，木兔等啊等啊等到了现在，就成了现在这个死样子】

赤苇收起手机，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谴责自己的独立性，还是怪罪自己低估了木兔前辈时有时无的细腻。

“那个……木兔前辈。”赤苇走近木兔，在对方身后蹲坐了下来，手莫名乖巧地放在膝盖上，说：“我……我回来了。”

“赤苇……你吃饭了吗。”木兔问。

不是疑问句，竟然是陈述句。

赤苇喉结一阵滚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答：“吃过了。”

“这样啊……我给赤苇带了。”

“木兔前辈，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赤苇顿了顿，继续道：“但是，下次就……”

“下次还是会给赤苇带。”木兔突然转过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抱住赤苇，“因为我可是为队员着想的最强主攻手！”

“以目前的合宿选手来说，木兔前辈确实是最强的主攻手。”赤苇安抚地拍了拍木兔前辈的背脊，面色淡定地问：“那个，木兔前辈，时间不早了，你还不睡吗？”

赶紧睡啊！睡了这件事情就过了！

“要睡了，和赤苇一起！”木兔说着，很快钻进被窝里。

赤苇看了看木叶秋纪，又看了看其他人，最后点了点头，出去吹头发了。

木叶秋纪：“……”哄木兔哄了一个小时的他们，现在看上去还挺搞笑的哈。

木叶跟着赤苇走了出来，他开门见山地问：“赤苇，你跟教练谈得如何？在跟乌野打比赛上，有什么新对策吗？”

赤苇说：“老样子，在木兔前辈状态不佳时，尽量多拿分。”

“希望在跟乌野打得时候，木兔不会出现状态不佳的时候啊。”木叶道，“说真的，乌野那几个一年级看上去很不简单啊，而且那什么的怪人快攻，比我们看青叶城西和乌野打比赛（IH）的录像时还要惊人。”

赤苇放下吹风机，冷静地思索道：“嗯，虽然不知道乌野在跟我们打训练赛上，会拿出哪些新的东西。但是这不就是们邀请他们这次合训的目的吗。更何况，他们也不了解我们这支队伍。”

“就算他们见识到木兔前辈情绪极度不稳的时刻，甚至误会我们是围绕木兔前辈打的队伍，木叶前辈和其他人只要稳扎稳打，我们还是可以拿下的。”赤苇边思考边说。

“因为我们的个人综合数值并不输于他们，而且列于东京都仅次于井闼山的强校的我们而言，不，用仅次于还是太谦虚了，在三年前我们枭谷夺冠的春高上，前辈们可是在东京都代表的预选赛打出了第一代表。只不过，佐久早圣臣（全国前三主攻手）近年来越来越强势了。”

“总之，枭谷并不应该以无法适应乌野千奇百怪的进攻手段诸如此类的理由输掉。并且，我们只不过是换一种打法而已。更困难的地方反而在于，我们该如何在比赛结束后，哄好木兔前辈。”

木叶听了之后，笑了起来，回答：“是啊赤苇，毕竟我们就是这样一路打过来的嘛。”

第11章

合宿训练的最后一个礼拜，是在位于埼玉县的森然高中进行。

体育馆内，热身完的枭谷众人纷纷在自己的深蓝色运动服外，套上浅蓝色的号码衣。

赤苇站在木兔的身后，他的视线越过排球网看见对面穿着白色运动服、黄色球衣，同样蓄势待发的乌野众人。

木兔：“好咧，我们上──！”

“哦──！”

“请多多指教！”

“先拿下一分！”

“放马过来吧！乌野！”

第一局由乌野率先发球。

哨声响起，赤苇冷静地观察着准备发球的乌野三号，主攻手东峰旭。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跳发球。这对自由人小见春树前辈来说，并不难处理。

下一刻，果不其然，赤苇抬起头看见小见春树顺利接住、朝他抛过来的球，开口道：“木兔前辈。”

赤苇话音落下，只见木兔前辈跨两步跳跃到第三步前脚后刹起跳直线扣球，然而，乌野前排的双人拦网，一年级的月岛萤与影山飞雄似乎查觉到木兔前辈的进攻手段，立刻调整拦网，封住直线扣球的轨迹──虽然他们确实拦到了，但球在反弹后拦网出界，由他们枭谷得分。

赤苇瞥了一眼月岛萤，心想，这些天晚上的自主训练果然让他察觉到了吗。不，其实是显而易见的，木兔前辈最近一直在练的就是直线扣球。

尽管乌野接连好几次打乱了枭谷的阵势。但是，赤苇和枭谷其他人并不慌乱。赤苇跑动起来，接过木叶前辈接应过来，稍微有些远的传球，再次传给他们一年级的副攻手尾长涉。然后，尾长涉在乌野众人反应不及的讶异目光下，打出快攻得分。

赤苇面无表情地抹了把汗，称赞道：“好球。”

与此同时，木兔前辈的位置轮转到了前排──赤苇心想，这绝对是进攻拿分的好时机。

小见春树前辈救到了球，赤苇听见自家的王牌在身边喊道：“最后一球传给我！”

赤苇盯着半空中，即将落到他指尖所及之处的排球。此时此刻，他的脑袋中仅剩几个字──当然了，木兔前辈！

赤苇托过来的球分毫不差地落在自己的最高击球点上，木兔好似猫头鹰的瞳孔因为百分百的全神贯注而压紧，在面对乌野的三人拦网下，他日积月累、从未落下一天的锻炼起到了作用。

赤苇看见木兔前辈将肩膀的柔韧度拉扯到了极限，这同时也意味着，木兔前辈将自己的爆发力拉到了阈值的最极限。

碰──

木兔用力而自信地打出了斜线扣球。

然后，木兔兴奋地凑到赤苇的身边，问：“赤苇！你看见了我的超级斜线球了吗！”

赤苇：“是的，木兔前辈非常帅气。”

木兔：“虽然是运气好啦！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