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苇家今日的餐桌风景 第66章

第107章

“嗯，我没事。”赤苇边说边走到场边，窝在地上的角名看见赤苇来了，贴心地朝他呈上了一小包卫生纸。赤苇擦了擦鼻子，同时听见角名说：“木兔前辈前脚刚走，赤苇你后脚就来到场边了──我的意思是，赤苇你不是扣球扣不过拦网吗？木兔前辈说要教你扣球，就在他们练完球之后。”

赤苇：“？”他不过上场打个训练赛，下场擦个鼻子，木兔前辈就……就表示要教他扣球……？

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所以才会导致、木兔前辈表示要教他扣球。赤苇有非常不好的预感，因为小诺前辈的签名球，他还没处理好。

角名又揶揄了一句，“有前辈真好啊。”

“就是不知道木兔前辈的学费怎么收。”

赤苇十分怀疑角名又干了什么，他立刻朝白布看去。然而，白布不过从手机上抬起眼，附和了一声，“有前辈真好啊。”

赤苇：“……？”白布同学似乎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人物。

“放心赤苇，看木兔前辈那个架式，你顶多‘疲倦’一点而已。”白布把录像按了暂停，心情不错地解释，“总不可能让你缺胳膊少腿的。而且，我突然想到，佐久早在国训中心的时候，教过我们打touchout。赤苇你刚才没尝试，是因为怕自己的力量不够，被星海和宫侑同学反压回来吗？”

赤苇点了一下头，回答：“确实有这一层考虑。”

“赤苇。”佐久早突然拎着古森滚过来的球起身，“你过来，看我的动作。”

“哦哦──！臣臣都出动了！那我等一会儿也要把我会的防守接球技巧，传授给赤苇。”古森笑着说，“这样我们打双二传阵形，赤苇在跟白布切换托球的同时，不但可以加入进攻，接球能力也很无敌，是全方位的六边形战士呀！”

A球场是副体育三馆、离墙壁最近的场地。赤苇跟着佐久早来到墙壁边，佐久早拿着球，开口：“赤苇，我看你一般基础扣球，按照你打二传的习惯，会更倾向于打吊球和后排长攻。我之前也说过了，touchout是技术性比较高的击球方式，比较适用于顶尖选手。对白布和你，不是打OH位置的人，只有运气好一点时，才可以打得出来。是很不太稳定，有点强人所难的打法。”

“赤苇你，现在是我的队友……木兔光太郎前辈和我的球风不一样，我们打攻击的思路也不同，你可以两边都参考。”佐久早说到这里，赤苇看见佐久早抛球朝墙壁打了过去，“我以你比较常打的长攻来举例。赤苇，包球用三指你应该知道，你打长攻打出去的球，就像我刚才打的那一球一样，大多是单靠手指和手腕扭动的正旋球。正旋球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你现在面对的是星海和宫侑的拦网，所以，你的正旋扣球会很容易被反扣，或是打到后排被接起来。”

“这个时候。”佐久早再次抛球，赤苇注意到佐久早这一次，除了将手掌拍在了球的偏右方，对方也不只手腕，就连身体也在同一时刻，向内旋转。

赤苇眨了一下眼睛，这一颗扣球的球路，不同于刚才的直线，这一次的球线是往左边跑的。

佐久早单手接住了反弹回来的球，对赤苇解释，“手腕和身体转动，可以打出向心扣球，向心扣球打在星海和宫侑的手指上，touchout的概率会比较高。另一种，是往右边球线的离心扣球。离心扣球，手腕、手肘和肩关节，都要同时向内旋转，看我。”佐久早话音未落，再次抛球、将手掌拍在了球的偏左方、打上墙壁，球路果然往右边跑了。

赤苇双手接住了反弹回来的球，他听见佐久早说：“你在四号位扣球，如果打出向心，我认为，你是可以直接touchout的。离心对于身体条件的要求比较高，如果，肩膀肌肉和三头肌练得好，或是手腕柔软度有天生优势，你可以多加练习。”

佐久早落下最后一句话，“你上场试试，有问题直接问。”

佐久早脚尖一转，正准备回到原本的位置上蹲着。抱着球的赤苇突然道：“谢谢你，佐久早同学。”

佐久早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抬起眼对上赤苇的目光，回应，“这有什么。”

训练赛继续，赤苇回到了场上，轮到宫侑发球。

宫侑抓着球站在发球线，对着赤苇和宫治说：“暂停那么长的时间，应该学了些新的东西？既然如此，那我也练一下新的发球。”

“赤苇同学，我只能说，我肯定是身价最高的陪练。至于阿治，你还是尽快下去跑三千比较好。”

宫侑愉快地把话说完了。然后，他转身走到了离发球线后最远的距离，在赤苇的视野中，可以说是球场的另一端。

宫治一看，对赤苇提醒道：“阿侑那臭小子要练长跳飘。赤苇，这种发球，力量强、速度快、会下坠也会横移，是什么都很厉害的发球。但是，这种发球，是连发球者会in还是out，都不知道的发球。简单来说，很难操控。”

宫治一提醒完，宫侑的发球直接朝赤苇轰了过来，赤苇接住了又被打跪在地上。而幸好，球勉强接起来了，坏的地方是旋转很多，好的地方在于飞得很高，而且球是朝着网子的方向飞。宫治边跑到前排中间，边问：“赤苇你还好吧？”

“……”

宫侑同学的这一颗“长跳飘”球，赤苇计算了一下，宫侑发球的位置、离发球线差不多有6米远，也就是宫侑出手打了过来，总共离球网有15米远的距离。可是，为什么这一颗发球，飞过了这么长的一段距离，不但飞过了网子，威力还是这么强？真的很厉害……

赤苇咬牙爬起来后，当然只能直接助跑。他起跳时，面对的是星海的单支拦网。赤苇轻轻把球往上一推，将球吊了过去！星海眼看着拦不住这颗一球，立刻叫了一嗓子。同时，星海缩回自己的手，避免浪费触球机会。

星海落地，立刻反身扑地救球，蹲在星海身后守小球的宫侑，把星海救起来的球，往前托到了星海原先的击球点，再高了五公分的位置。而好巧不巧，宫侑的位置刚好卡在三米线上，星海没有办法退后助跑，不然会撞上宫侑。

星海原地起跳，击球点过高，他在差点挥空之余，伸出左臂把球打到了对面的一号位置。

星海屁股着了地，他的眼睛盯着球，嘴巴也动着，“宫侑，我的击球点──！”

宫侑正全神贯注在飞到对面的球上，他没有分心的工夫。只听宫侑随意敷衍，“你的击球点，我的手指告诉我，就是能那么高。”

星海“嘁”了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准备起跳拦网。

守在一号位置的赤苇，把球接给了、来到网子前的宫治的托球范围，紧接着，赤苇朝四号位置助跑过去。

宫治盯着这一颗十分完美的机会球，什么都没有说，把球背举给了赤苇。

场外，佐久早刚好想去上洗手间，他披好外套起身──这不是，看到自己第一位亲手教打球的队友，准备扣球了。佐久早的脚步一顿，就这么抱着手臂在原地看。

“……”

球从赤苇的右手边飞了过来。现在、在飞在半空中的赤苇眼前，是星海和宫侑起跳的双人拦网；而宫侑还特地和星海交换了站位，来到了二号位置，也就是赤苇四号位置的正前方──这是宫侑觉得赤苇的威胁性太高了，他是想彻底拦死赤苇的意思。

赤苇心想，佐久早同学说，只要能打出向心扣球，就可以打出touchout……赤苇的手掌碰到球了，他的脑袋也在飞快运转着──赤苇立刻结合上了佐久早同学、曾经在国训中心说过的话。

赤苇盯着宫侑同学的右手掌侧，然后，他不只手腕，就连身体也在同一时间，向内转，把球扣了下去！

赤苇的向心扣球，如愿以偿地往左边旋转飞了出去。与此同时，网子对面的宫侑，瞳孔瞬间压紧，他感受到了赤苇的扣球，打在了自己的右掌掌侧。紧接着，球往宫侑右手边的场外，喷飞了！

宫侑落地，他盯着自己的掌心看了好几秒钟，扬起嘴角，抬起眼望向网子对面的赤苇，“赤苇同学，你能接住长跳飘，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没想到，你还藏了一手touchout。”

赤苇思考了一秒钟，回答：“宫侑同学，其实我是刚练的。”

宫侑挑了挑眉毛，“那岂不是跟我的长跳飘一样，也行，反正，练球的目的，本来就是搞出新的东西嘛。”

“赤苇同学，虽然我一开始向你表示，我是身价最高的陪练。不过，现在看起来，我们是互惠互利。赤苇同学，你在我这儿呢，也是身价同等高的陪练。”

场外，古森鼓起腮帮子，兴奋地吹响了哨音后，他又很快吐出哨子，朝自家的好表弟看去，“怎么样？臣臣？赤苇的表现，你觉得如何？”

“……”

佐久早戴上口罩，又把双手缩进运动外套的口袋里，往体育馆的大门走去。

古森眼看着佐久早迟迟没有要回答，正想要开口追问，而就在这个时候，古森听见语气很轻的一句话，就这么飘了过来，说的是──“还行。”

佐久早推开体育馆的门，长腿跨出去的刹那，身后突然传过来一道声音，“哎井闼山的小子──你叫什么来着？”

佐久早侧过头，穿着枭谷深蓝色运动短袖、满身大汗的木兔，映入他的眼帘，“佐久早圣臣。”

“原来如此，佐久早同学。谢谢你教我的后辈扣球的基础啊。”木兔抓起衣领擦了擦汗，再次强调了一遍，“我的后辈。”

佐久早一听，先是皱了一下眉头，不是很懂眼前这位人才，特别强调“我的后辈”，是有什么特殊的涵义。

佐久早淡淡地回应，“赤苇谢过我了。”，他又顿了一下，说：“一些基础而已。木兔光太郎前辈，你可以和赤苇再详细讲一遍，四号位的选线理论。”

木兔还在反复咀嚼佐久早口中的、“赤苇谢过我了”的这一句话，及川咬牙切齿的声音，便猝不及防地从球场上传了过来，“木兔！你练球练到一半跑到场外去干什么啊？我的托球掉到地上了！我说！我的托──球掉到地上了！你人呢？”

“我正在走过去啊。”木兔回答及川，而当木兔再次把头扭回来时，佐久早已经不见踪影了。

第108章

晚上七点多快接近八点，古森和夜久正趴在地上数、今天2v2的胜负场排名，其他人则在场上和两位二传练扣球。

古森抓着原子笔，在白布的笔记本上潦草的计算“正”字号，“赢最多场的是星海和宫侑的组合，输最多场的是赤苇的组合啊，哈哈。”

夜久在手机上回覆完云雀先生的讯息，抬起头看了一眼笔记本，也笑着附和，“赤苇好像只赢了第二次换回和佐久早一组，再打一次宫侑和星海的那一场。”夜久又憋笑着继续说：“我去跑惩罚的时候，整个田径场都是宫治的杀意。赤苇还累积到输掉角名和古森你的下一场，陪宫治去跑六千。哎他们是没甘可以共，只能共苦的两位同学啊。”

“训练赛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嘛！”古森阖上笔记本，往赛场上的大家看去，“只能说，训练赛失误没关系，但是，正式比赛失误就不是开玩笑了。”

“我们下一场的对手那么强，可是有两位现役选手坐镇，大家都要好好加油才行呀！”

场上，赤苇和佐久早练完最后一颗切球，对面帮忙拦网的角名擦了擦汗，问白布，“我们该练的都练完了？还剩发球？有惩罚吗？”

宫治现在听到“惩罚”这两个字，就想吐，“不好吧白布，我现在看到田径场，就会冒冷汗。”

白布把手上的排球空投进后方的球车里，“体育馆十点关门，我们抓紧时间练发球，除了尾白、佐久早和星海的跳发要打进水桶里，其他人都打高手去击倒宝特瓶。”

白布又问：“谁能搭把手，和我去器材室一下？”

赤苇刚坐下来喝水，白布和角名就提着三个水桶回来了。

角名把里面的宝特瓶倒了出来，“好了，大家各就各位，打到体育馆闭馆啊。”

宫治放下水瓶和毛巾，“要是打到闭馆都没打中呢？真不是我打球菜。”他说着话，弯腰捞起一颗球，“我们就算用最普通的站飘（高手）打过去，球还是会飘移打不中啊。”

角名胳膊夹着球，鄙夷地反问：“打不中不怪自己，总不可能怪别人吧？”

宫治冷笑了一声，“怪空气阻力，怪宝特瓶。”

古森和夜久眼看着大家都陆续上场了，古森大声说：“夜久前辈和我要去对面吗？”

白布应了声，“嗯，没错，你们要到对面去。”

宫治听见白布和古森的对话，瞬间就来劲儿了，他拉着身边拎着球的赤苇道：“哎这不是，一不小心没打中，就让我们的自由人，一直疯狂接球？”

宫治讲话时，没注意到白布从他的身后经过。白布边抛球打过去对面，边戳破了宫治同学的美梦，“宫治你想多了，他们过去对面，是帮忙扶宝特瓶和水桶的。”

“还有，把你们打过去、没打中的球给扔回来。”白布说着话，同时他很快地听见了宝特瓶倒地的清脆声响──是他自己打的球，十分精准地打中了宝特瓶，球反弹起来后，被夜久接住了。网子对面的古森和夜久“哦──”了长长一声，同时对白布比了一个赞，白布扬起嘴角，拍了拍瞠目结舌的宫治肩膀，“忘了告诉各位，你们的训练安排，都是鹫匠教练拿来训练牛岛前辈和白鸟泽的我们。另外，白鸟泽的体育馆是24小时开放，这意味着──没打中宝特瓶，训练就不会结束。”

“赤苇，我先去看京都大学的录像了。”白布优雅地走下了场，“各位，好好对抗空气阻力吧。就是，如果不想明天晨跑完，继续来体育馆打宝特瓶和桶子的话。”

宫治抛球打了过去，球打在了宝特瓶一米之外的距离，宫治冷笑了一声。星海跳发打了过去，球直接出界了，他蹲在地上抱头哀号。尾白跳发打了过去，球打在了桶子的边缘，弹飞了，他小小声的说了一句“可惜”。佐久早的跳发打了过去，桶子没进球，古森同学倒地了。

“臣臣！你就算跟我道歉，我也不会原谅你！”古森从地上跳了起来，捂着鼻子大声说。

“放心，佐久早根本没有要道歉的意思。”角名把球打了过去，球落到了桶子里，跟他要打的宝特瓶毫无关系，“……”

“打不中不怪空气阻力和宝特瓶，总不能怪自己吧。”

赤苇把球打了过去，球的落点距离宝特瓶，大概半米远的位置。夜久兴奋地大喊：“很接近了，赤苇！”

“……赤苇，你好危险啊。”宫治单手接住古森抛回来球，“你离成功太接近了。”

“最讨厌成功人士了。”

赤苇同样接住夜久扔回来的球，宫治说话的时候，赤苇再次抛球打了过去，球直接打在了网子的白带上，赤苇没忍住“呃”了一声，“……”

宫治十分缺德地嘲笑出了声，“赤苇，我要多跟你讲话，害你分心。”，宫治抛球打了过去，眼看着球就要击中宝特瓶了，然而！却被角名打过来的球，硬生生地改变了球路，球就这么滚到了一边。

“……”

下一刻，宫治的额角青筋一阵暴跳，朝角名的方向气急败坏地大吼：“角名，你这破人！我今天跟你没完！”

“怎样？你还能召唤替身使者来攻击我是不是？”角名接住古森抛回来的球，“有本事，来比谁比较晚打中啊？”

宫治接住夜久抛回来的球，十分能屈能伸，“没本事，没本事，我只是一个排球小白。”

赤苇抛球打了过去，只听清脆的声音响起，古森和夜久同时伸手朝赤苇比了一个赞，恭喜赤苇可以光荣地去休息了。

宫治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把球打了过去，球落点的距离更近了，但仍然没中，“赤苇，不要抛弃我。”

“宫治同学，请加油。”赤苇接住古森抛回来的球，转身下场时，被宫治的脚绊了一下。赤苇的身体一晃，好巧不巧，练完球，拎着小白板和几只麦克笔，就来找赤苇的木兔看见了，便顺手扶住了赤苇。

木兔又二话不说地把小白板和麦可笔，塞进自己的后辈手中。紧接着，木兔一把捞过赤苇手中的球，跳发打了过去。然后，球就这么“咚”的一声，落进了星海的桶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