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苇家今日的餐桌风景 第56章

“哎哟，小后辈很懂哦，你打自由人的是吧？”明治大学的队长点了点头，他又很快察觉到古森的话哪里不对。下一秒，他咬牙切齿地质问：“小后辈，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坐在哪？什么叫做我们明治故意的？这是我们明治的战术更加略胜一筹！”

“而且，双V1还不是故意把球接得很高！”

古森一听，沉默了半秒钟，然后他侧过脑袋喝了一口奶茶，又半开玩笑地说：“哈哈，难怪法政大学的队长前辈，要让前辈‘闭嘴，滚去吃草’。反正，我觉得这场还是2：0啦。”

赤苇的目光跟着木兔前辈的轨迹移动，是双V1换接发阵形了，他淡淡地说：“那个前辈，像我们学校代表队，不是常常会出去打比赛，然后就会换场地吗。一换场地的话，原本在学校适应的空间位置就没用了，会水土不服。这个时候，只要把球往天花板上抛得很高，在心中默数球下落时的秒数，再看状况出手击球，是很方便适应新场地的方法……哦，在发球线后自抛扣，也是适应新场地的另一种方法。”

“诀窍是这样没错，只是谁会在打比赛的时候，才会去适应新环境……”队长话音落下，想到什么似的“呃”了一声，立刻抓起椅背上的犀牛头套，砸向了喝奶茶喝得非常快乐的古森同学，“小后辈，你刚才不会是想骂我笨吧！？”

古森的肚子被犀牛头套上的犀角戳了个正着，差点没把嘴里的珍珠喷出两米远。

队长又飞快抬眼看向赤苇，问：“双V1这一局不上自由人，是要打全进攻？”

赤苇则弯了一下眼睛，回答：“是，因为前辈你们的防守很强。所以，当轮转到后排的双V1的球员，他们的接球能力，都在十分出色的情况下，后排球员，或是补位接短球的球员，只要把球打得足够高，去给队里的二传预留时间托球，或是不管任何一个人去碰第二颗机会球都好，只要把球接得足够高，并且没有飞出场外，他们都可以游刃有余地以‘默数秒数’的方法，直接打二次进攻或扣球，去把你们的防守彻底击溃。”

“大家都知道的吧，体育馆天花板上的灯光不伤眼。而且，不可能有选手，会对自己的击球点不熟悉。双V1可以像昼神同学那样，单独剥离出来打边栏战术，他们当然也可以在一瞬间合为一体，去打木兔前辈的那种、后排团体进攻。很显然，他们每个人、每分每秒，都在为进攻做准备。”

赤苇解释完了，他身后的观众席响起一阵喝采声。赤苇好奇地将目光移回赛场上，他眨了眨眼睛，就看见小诺前辈给他来了一个粉丝福利，一个猝不及防的飞吻。

“……”

赤苇一下子抓紧了木兔前辈的外套，心惊胆颤地想，刚才那个“飞吻”的对象……难道是他吗？

一旁的白布没忍住笑出声，认定了这个事实，“刚才那个朝我们，不，准确一点是朝赤苇飞吻的，不会就是二传手诱捕器吧？真的挺帅的一位前辈啊。”

角名“呵”了一声，“星海怎么说来着，自*由的风气？确实，不仅自由还时尚，而时尚又是个屁的新潮，时尚是做自己。不过，就连白布也被迷了眼啊，白布你可以严谨一点把我们去掉，是你们──两位二传。”

白布：“那我还是敬谢不敏了。”

至于赤苇，他又很快看见木兔前辈的心情，down下去了一百次方。

第91章

“……”

古森抱着怀里毛茸茸的犀牛头套，把珍珠吞下肚后，说：“赤苇，你前辈打一场比赛，情绪真的和坐云霄飞车一样耶。”

赤苇应声，“嗯，我看见了。”

角名一听，一下子想起了自己和在座的各位，一起在访谈干过“宠幸赤苇”的奇闻轶事，他又很快联想到在“宠幸赤苇”的奇闻轶事过后，虽然角名本人，并没有亲眼见证到赤苇被木兔前辈怎么样了。但是，按照“假手机挂绳真领带”，以及赤苇那脖子上意义不明的咬痕──福尔摩斯角名同学拎起杯架里的珍珠奶茶摇了几下，才把吸管插下去，悠悠地开口说：“我们以身证实了，赤苇是木兔前辈的情绪调节器啊……”

福尔摩斯角名隔壁的华生宫治同学则表示：“这样反而爽到的是明治吧？各种阴错阳差的因素，导致我们现在坐在这里。然后，意外遇见了‘二传手诱捕器’小诺前辈。小诺前辈一来，他的雷达一扫射观众席的粉丝，又瞄准了赤苇，就这样，误打误撞再次影响了木兔前辈的心情。”

“真是刺激死了，我们真会搞事。不是，我是说明治竟然意外掌握了突破密码啊。”宫治又补充了一句，“突破双V1其中一支攻击的密码。”

发球权到了明治的手上，轮转到了他们的主攻手发球。

场上，木兔所在的位置是后排最左边的五号位置，他的前方是及川，右手边是白马，左手边是线审。这个看似三个人包夹木兔的阵容，其实是木兔以一己之力，用黑气包围了其他三只人类。

及川：“……”

白马：“……”

线审：“……”

场外，暖身区的小见春树同学，蹲在地上盯着自家主攻手背影的忧心忡忡模样，与隔壁兴奋呐喊的西谷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不过，小见同学头顶上的灯泡很快亮起，是他想到了还有他的后辈在现场呢──他们枭谷的副队长兼救星，赤苇！只见小见同学头一抬，对着明治大学的观众席，心想，赤苇，救一下。

赤苇察觉小见前辈的目光，反而去看场上前排中间、特别做了第二手拉拉队准备的昼神同学，心想，昼神同学，救一下……

网子前排中间的昼神，大概天生自带抽离出来看全世界的影院模式，他趁着两侧球场都刚好卡在主审裁判哨音落下、宣布得分，且自己这里的主审裁判还没吹响发球哨之前，声音不大不小地开口：“不好意思，超出业务能力范围。”

“拉拉队是极限了，而且我们还有桐生前辈。”

“……”

赤苇抿直了嘴，伸手就把星海同学手上抓着的两颗签名球，其中那颗凡凡前辈的签名球，越过佐久早塞给了古森，赤苇道：“星海同学，古森同学也想要签名球。”

一只手拿着凡凡前辈的签名球，另一只手抱着犀牛头套的古森：“嗯？”他有吗？

古森：“我怎么看个比赛，明治的周边全拿了。我才是真的明治十年老粉吧，哈哈。”

星海则非常爽快地答应：“可以啊，反正我有昼神那家伙的签名球了。”

昼神确实天生自带抽离出来看全世界的影院模式，他抬眼看向赤苇，赤苇的目光仍然还停留在昼神的身上。这一只拦网手和这一只二传，在这一瞬间，隔空达成了无形的共识。昼神思考了一秒钟，他又望向拎起挂在脖子上的哨子、准备塞进嘴里的主审裁判，他开口：“赤苇同学，我只能帮你争取三十秒钟。”

然后，昼神突然对身边的及川说：“及川前辈，我们喊个暂停，帮木兔前辈重振一下状态吧。”

“另外，及川前辈，我们的球队经理好像没有登记人选？可以跟副审裁判说明一下吗？我们的球队经理身体不适，现在稍微好一点了，刚过来要进场。还有，我们的经理会穿我们的运动外套进场。”

队长及川对场外的主教练比了一个要求暂停的手势，他边走在昼神的身边，边揶揄，“昼神同学，我有时候真的很怀疑，你对待公事和私事的界线在哪里？”

昼神则不疾不徐地回应，“及川前辈不用怀疑，我当然是公归公；私归私。而及川前辈只要知道，我只会做出对于我们这场比赛最有利的抉择，就足够了。”

与此同时，赤苇起身把小诺前辈的外套折好放在椅背上，又把木兔前辈的外套穿在自己身上，拉好拉链。

赤苇的位置在中间，他不管往左还是往右，都被队友们的大长腿堵着。然而，分秒必争，赤苇只能选择从第二排，往后翻到比较少人坐着的第三排，从那边延伸出去的走道绕下去。

佐久早瞥了一眼正在翻座椅的赤苇，问：“去哪？”

赤苇诚实地回答：“……去当双V1的代理经理。”去当木兔前辈的狗骨头。

角名挥了挥手，“赤苇，祝你一路顺风，完好无缺地归队。”

宫治也附和：“赤苇，别忘了，我们后天还有比赛哈。”

明治大学的队长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他的视线定格在赤苇的身上，嘴巴一撅，“小后辈，我只有一个要求，你要亲自把小诺的外套还给他哦。”

赤苇点了点头，回答：“好。”

赤苇很快小跑到场上裁判台前，那里的工作人员核对完赤苇那“会穿双V1的运动外套进场”的经理身份，给赤苇签了名。

赤苇签完名，脚尖一转，往双V1的收队区走去。

昼神还在感概他们怎么跟NSTC刚开场一样，一下子就喊暂停，虽然原因大相径庭时，他就看见赤苇走过来了。昼神思考的还是挺周全的，他很快扫了一眼四周，找到导播的位置，朝导播走了过去。昼神很有礼貌地向导播等人提出要求，“不好意思，请回避一下，我们这里的选手有私事要处理。”

“哦哦，好的。”

小见和木兔也看见赤苇，小见松了一口气，坐在教练隔壁的隔壁位置上的木兔，则抬头看着在自己面前投下大片阴影的赤苇，他说：

“赤苇，把我的运动外套给脱了。”

“不脱，我会冷。”

木兔一听，委屈的情绪瞬间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差点被自己的后辈气死，他伸手往赤苇领口的拉链一扯，逼得赤苇不得不弯下腰──然后，木兔在赤苇的耳边咬牙切齿地说：“那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咬你。”

重心不稳的赤苇，只能一手撑着椅子，一手搭在木兔前辈的肩膀上。他知道木兔前辈的这句话不是警告，是告知赤苇接下来他要干什么。

赤苇跟昼神借了三十秒钟以及代理经理的位置，他就必须要哄好木兔前辈，让木兔前辈可以情绪正常地打完整场比赛。所以，他说：“好。”

“……”

目前的赛局状况，还达不到木兔把气撒在对面的帅哥小诺前辈身上的标准，木兔当然只能选择把气撒在自己的后辈身上。

木兔这一次咬得同样狠，跟上一次和赤苇在洗手间打架一样。

木兔咬完了，又对赤苇说：“赤苇，你蹲下。”

赤苇按照木兔的要求乖乖蹲下，他从下往上看着木兔，问：“……木兔前辈，你要做什么？”

盘腿坐在地上的老实人白马同学，偷觑了一眼隔了一段距离的木兔和赤苇，问站着的及川，“那个，及川前辈，木兔前辈和赤苇同学在……在做什么？”

背对着枭谷的两位男同学、只身挡住所有队友视线的的及川，摆了摆手，说：“还能做什么？欺负我们的新晋经理呗。”

赤苇从下往上看的姿势，可以很好地满足木兔他刻在基因里的原始兽/欲。木兔一手按着赤苇的后脑勺，一手抬着他的下巴，倾身──

赤苇的瞳孔一阵紧缩，搭在膝盖上的指尖也在同一时刻抓紧了过长的外套袖口。

紧接着，赤苇感受到了与脖颈上、别无二致的滚烫刺痛感。

是木兔前辈咬在了他的嘴角上……！

木兔居高临下地望着耳根通红又慌乱移开视线、用手捂着嘴角的赤苇。

“……”

终于，木兔在这一刻扬起了嘴角，他继而移开按在赤苇后脑勺上的手掌，改去强硬地扳开赤苇遮挡住咬痕的手腕。

赤苇的目标任务本来就是在“哄”人上，而不是在“反抗”人身上。因此，赤苇只是稍微挣扎了一下，就让木兔把自己的手腕挪开。木兔十分满意地用指尖摩娑过赤苇嘴角上的标记，他说：“赤苇，这样的你，更适合穿我的外套。”

木兔的话说完了，暂停时间刚好结束，木兔起身，经过赤苇时又故意弄乱对方的头发，“别和其他人说话，别乱看其他人。”

“等我回来继续。”

接着，木兔和其他选手回到了赛场上，留下赤苇和目不斜视的主教练在双V1的收队区。

场外，暖身区，小见同学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两位枭谷的好队友，他奇葩的脑回路“叮”的一声，再次上线，只听他感叹道：“赤苇！这是什么新型的哄木兔方法啊？”

场外另一头，明治大学观众席剩下的另外八位同学：“……”

过没几秒钟，双手环抱在胸前的角名率先打破沉默，表示：“别问，问就是赤苇一进场，我就把直播间关了。”

第92章

宫治同学手动把自己的下巴合了回去。他尽量保持淡定地抽起杯架里的吸管，开始拆吸管的塑料套，“……这算是我们八位保镳的失职吗？”

“严格算起来应该是七位。”角名回答，“毕竟，赤苇翻座椅离开的时候，佐久早提了一嘴，问他‘去哪’。”

“虽然，赤苇的理由听上去很正当，他可能自己也觉得挺正当的。但是呢，就如各位所看到的那样──赤苇，正当大家的面，被啃了。”角名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话锋一转，“这么说起来，我们这边可以用赤苇去精神攻击木兔前辈，双V1他们也可以直接挟持赤苇、物理攻击。不行，你们看看赤苇那单薄的身板，肯定要承受不住木兔前辈的物理攻击……果然，我们放赤苇过去，还是我们的失职。”

宫治喝了一口奶茶，“所以，角名军师，你有什么救救赤苇的计划吗？”

“没，我已经在看哪家药局的咬伤药膏比较便宜。”

场外，双V1收队区。

场内的发球哨早就吹响好几分钟过去，双V1和明治的两队同学，也把球乒乒乓乓扣过网许多次。

缩在地上、埋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赤苇听见这动静，感觉双V1和明治打得还蛮难分难舍的……又过了好几球，赤苇才缓缓抬起脑袋，将下巴轻轻靠在膝盖上，心想，木兔前辈把他头发弄乱了，还把他咬破相了。

今天双V1登记的主教练，不是施维登阿德勒斯和MSBY那两位、赫赫有名的朱雀万丈和桑松福斯特教练，而是一名赤苇不怎么认得的三十几岁出头、挺年轻的金发外籍教练。

那名金发的外籍教练先是看了看场上状态好转一百倍的木兔，又侧过头看了看在地上缩成一团、有些狼狈的黑发男同学。

金发教练会一点简单的日文，至少木兔刚才对赤苇落下的那三句话，他三句都听得懂。

什么别和其他人说话、别乱看其他人，还有那什么的“回来继续”──金发教练心想，日本男高中生真酷，他又继续偷偷摸摸地观察了一下、那位蹲在地上的男同学，很快发现男同学的耳垂红、脸颊红，眼尾也红……金发教练十分怀疑自家的选手，直接把人咬哭了，不然男同学蹲了这么久，早该“吱”一声，喊脚麻。

不过，金发教练让男同学这么一直蹲在场外也不是。于是，他拿起放在一旁的战术板，戳了戳男同学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