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苇家今日的餐桌风景 第38章

第57章

等星海冰敷完以后，赤苇几个人才离开恢复中心，回到楼上的选手单人宿舍。

“我们要去冲澡，下次见各位。”宫治收回手机，又说：“我们跟角名他们好像完全错开，他们应该在食堂吃饭了。”

星海边走边扫过单人宿舍门外标上的编码，问：“我们几点要集合拍宣传片？”

“我没记错的话，是十二点。”赤苇回答，“现在也才快十一点，肯定来得及的。”

星海停在自己的单人宿舍前又说：“那我们待会儿直接在食堂碰面，我们冲澡、洗衣服和晒衣服的时间很难在一起。喂，佐久早，你有在听吗？”

佐久早直接把门关上了。

……

赤苇换好另一套队服来到食堂时，其他人正凑在夜久前辈的桌前讨论些什么。

同样换好新队服的古森，可能是觉得有点闷。只见他随手把红底黑边的外套摞成一坨咸菜，塞在椅子上。又抬起头，到处寻找冷气机的位置，就这么意外地看见赤苇从门口走了进来。

古森眼睛一亮，立刻直起身子挥了挥手，“赤苇你来啦！我们正在看这次的参赛队伍名单！官网刚才公布啦！”

夜久也朝赤苇看来，有些无奈地说：“古森，你先让赤苇去盛饭吧。”

“这么说也是哦，哈哈。”

赤苇说了一句：“我等下过去。”，就拿了摆在门口附近架子上的餐盘去盛饭。

今天午餐的菜单是烤鲑鱼和牛肉炒蔬菜。赤苇夹菜夹到一半的时候，白布刚好来拿水果杯，便顺道问赤苇，“你的手还好吗？”

赤苇又夹了一个红薯，点了点头回答：“好得差不多了。”

另一边选能量棒口味的角名也说：“好得差不多了就行。不过，下次还是多注意一点吧。”

“我们快比赛了。”

宫治是最后一个来的，他来到食堂的时候，赤苇已经差不多把参赛名单看完了。其实，除了原本就已经进入淘汰赛的十二支种子队伍以外，其他队伍知道有谁参加就可以了。因为，一开始的入围赛是三十二支队伍分成四个赛区，每个赛区有八支队伍，就算是木兔前辈他们，也因为是双V1具乐部组成的全新队伍，必须得从入围赛开始打。

所以，在抽签还没抽的情况下，根本不知道会和谁对上。至于，那十二支种子队伍分别是V.LEAGUE中V2队伍的其中六支──仙台FROGS、日角自动车狮子队、玉电ELEPHANTS、东海重工Esperanza、四谷汽车Spirits、静冈penect豹，以及V.LEAGUE中V3队伍的其中一支，金伊洛SPORTSJUMPERS。

“剩下的五支种子队伍，是去年的冠亚军和四强，早稻田大学排球部、东海大学排球部、青山学院大学部排球校队、日体大排球部以及东洋大学排球部。”赤苇说。

夜久前辈平板的白光，倒映在角名的眼底，“这么说起来，我们如果要想和阿侑他们打，最好是祈祷在四强赛上才遇到。不然，最烂也是在八强赛上遇到。否则，一开始就被抽到同一个赛区，要是谁不小心把谁打下来，导致进不去淘汰赛，谁就尴尬了。”

宫治也开口：“这里谁运气最好啊，抽签那一天最好常驻在直播间里。”

“古森吧。”角名说，“除了古森，我想不出来还有谁了。”

叼着汤匙的古森指了指自己，“真的吗？我运气有最好吗？既然如此，那也带上臣臣吧！”

角名：“赤苇，你也得来，你可是我们的门面。哦，井闼山那两只也是，东京潮男是这样的。”

赤苇并没有什么意见，他瞥了一眼时间，说：“我们要到排球场馆集合了？”

“是差不多时间了！”夜久收拾好平板起身，“大家把外套穿好，我们走吧！”

赤苇一群人到排球场馆时，里头已经被专业人士架好了许多台摄影机，还有奇怪的热血bgm，循环播放在整个场馆内。

疑似是导演、三十岁出头的小哥朝高中生们走了过来，他把手上的纸，卷成了一个望远镜的模样。

导演小哥边在手里敲着望远镜，边对高中生们解释，“制片组虽然在我们影片拍摄完成后，后续会再做导入音轨和背景音乐、特效等的动作。但是！为了让各位的心情澎拜起来，我们在拍摄影片时，会直接播放背景音乐。”

“那么，请先给我五个人，两个主攻手、一个二传、一个拦网手，一个自由人。”

两个主攻手没有争议，肯定让佐久早和尾白上，二传的部分白布同学以“人不生地不熟”为理由，把赤苇推到了排球场上。自由人的部分，因为古森自知自己太全面的缘故，肯定不会被单一“自由人的位置”卡死，所以也把夜久前辈推到了排球场上。至于，拦网手的部分──

宫治：“角名，你先上去让我笑笑。”

“不好吧，阿治。”角名瞥了一眼宫治的手腕，“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懂得礼让老弱妇孺。哎先别急，没说你是弱，你很明显是那个’孺‘啊。”

“没急，角名你还是太委婉了。我是老弱病残的那个’残‘。怎么说，说多了都是泪，您赶紧上吧，大家都在等你呢。”

角名正要揶揄回去，导演小哥强硬地打断他和宫治的争执，把他强拉上了排球场。

导演小哥站在排球场边，扫了一圈排球场上脸色各异的高中生们。最后，他的视线定格在摆着一张死人脸、角名同学所站的前排，最右边的二号位置的隔壁，中间三号位置的赤苇的身上。

导演小哥用手里的望远镜指着赤苇说：“你们几个先把运动外套脱了。还有，你们可以活动一下出个汗吗？或是拿矿泉水瓶淋一下手臂什么的，就是待会儿中间位置的同学，没错看我看我──”

导演小哥在察觉赤苇看了过来之后，朝他抛去矿泉水瓶，继续道：“你是打二传的没错吧？你等一下淋完水之后，用衣领或衣随便擦一下脸上的’汗‘。然后，重点来了，仔细听啊，你擦完汗之后，对着镜头喘几口气念台词，你的台词是──’复仇与荣耀，共存于我们的血液之中‘。”

“同学，你先练习一下。”

“……”

赤苇单手接住矿泉水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突然觉得自己也“人不生地不熟”起来了。

“演技要求真高啊。”，赤苇身边的角名又“呵”了一声，道：“还喘呢，听上去不不像是在拍宣传片，像是在拍18＋的片。”

导演小哥又指向站在发球线后的尾白说：“主攻手同学，你呢很简单，你从球车中拿一颗球过来，对着镜头吐出一口气。你吐完了，一般排球选手发球前，不是都会有站在发球线后，转球或是拍球的习惯吗？你把球转了，然后念台词，你的台词是──’我们将用拼搏和毅力，赢得终极的胜利‘。”

“……”

尾白听着导演小哥说的话，吐出了一口气，转了一下球，“我们……”

场外盯着看的宫治差点没笑吐，“吐个气转个球而已，真的有必要用这么’苦大仇深‘的表情去演绎吗？我是说，不知道还以为亚朗转得不是球，是核弹。”

“没错，主攻手同学，就是这样！你念完台词的瞬间，场外哨音会响起，你就把球跳发打过去，打在二号位拦中手的后脑上。这个中间的画面，会衔接到你们教练训话、以及各种重训的训练画面。我们到时候会移驾到国训中心的健身房拍摄。”

“……”角名一听，脚尖一转，只想立刻滚下场，“我先去立遗嘱。”

导演小哥又用望远镜指着角名说：“同学，你被打完后脑之后，转过头咬牙切齿地说──’命运或许曾对我们不公，但我们从未放弃希望‘。”，接着，小哥对着赤苇隔壁，最左边四号位的佐久早，和后排的夜久前辈吩咐，“你们就站着，装作很累的模样就可以了。”

“都没有问题之后，灯光师把灯光调暗，场记员准备同步画面和声音。”导演小哥一一对着团队下达指令，“场记板就位！”

“各部门准备，灯光、摄影、声音就位！”

“你们其他几位同学，过去后面挂你们队伍队标布条，和加油布条的前方站着就可以了。”

赤苇才刚脱下外套，把外套交给帮忙顾外套的古森等人。一看灯光暗下，暗红色的灯光亮起，还有诡异的水雾从旁边飘来，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拧开瓶盖稀哩哗啦地淋了自己一身。

一旁的角名听见赤苇这股动静，没憋住笑出声。

角名的笑声才刚落下，就听见导演小哥开口：“action！”，而摄影机的灯光也从角名的右手边、由远而近地接近，进到排球场上。然后，停在自己隔壁的赤苇前方。

面对近在咫尺的镜头的赤苇，当然只能抓起衣领擦了把水珠，认认真真地喘了几口，毫无情绪起伏地说：“复仇与荣耀，共存于我们的血液之中。”

场外，宫治同学无声笑得十分猖狂。没办法，笑出声了就要NG重拍。虽然但是，折磨的不是自己，而是开场的c位，也就是自家的二传。

第58章

“卡卡卡！给我卡！”导演小哥吼完了，排球场馆的灯光重新亮起、暗红色的灯光暗下去。不过人造水雾还没有散去，就飘在导演小哥的脚边，让他看上去感觉快飞升。

导演小哥先看看摄影机屏幕里的赤苇，又看看在自己眼前的一米八高中生赤苇。只见他手中的望远镜一挥，点评道：“我就说怎么拍上去一股异味，你这’汗‘未免也太多了吧？路过的人都得被你这’汗‘绊一交。同学，是让你演在球场上大汗淋漓的排球选手，不是让你演刚分手淋完雨的文艺青年呀！”

“还有，”导演小哥对赤苇左手边的佐久早和后排的夜久说，“同学，你们表情管理一下。前面这位，你其实挺好的，就是你眼神太凶了，可以跟拦网手那位同学，组成双响去拍谋杀片。后面这位同学你呢，太精神太亢奋了，疲倦一点好吧。”他说到这里，又朝场外嚎了一嗓子，“化妆小组在哪？给这群高中生上点疲倦妆彩！注意一点肤色的部分，他们是运动员，别给他们画得像男公关。”

导演小哥看着被抬上场的化妆小组，又对着高中生们说：“我必须提醒你们一件事情，我们这个拍摄团队的风格是一镜到底，NG的话，你们就做好重拍的准备啊。”

赤苇边给化妆小组的老师化妆，边问：“我需要重新喘吗？”

“对呀，你队友也得喘啊！一个队打比赛打到中间的部分，你们说只有一个人喘气或流汗，合理吗？”

导演小哥才刚走下场，又突然回过头指着角名，说：“哎同学，要*不你还是别喘了哈。你喘起气来，像是有鬼在耳边吹气一样，太销魂了。你对口型吧你。”

第二次拍摄开始。

导演小哥朝自己的团队喊道：“重新准备。”，他眼看着大家纷纷回到原先起始的位置，继续下达指令，“场地安静。”

“摄影机开始运作。”

“action！”

排球场馆的白光暗下，人造的暗红色灯光亮起，更多的水雾飘了过来，环绕在球场的周围。摄影机的拍摄运行的轨迹和上一次一模一样，从角名的右手边进场到赤苇的面前。导演小哥跟在自家扛摄影机的副手身后，透过屏幕观察着高中生们的微表情。

赤苇的眼尾和脸颊泛着上过妆彩的潮红，他抬起手，扯了一把衣领擦“汗”，再次认认真真地对着镜头，边喘边生无可恋地念：“复仇与荣耀，共存于我们的血液之中。”

一旁的角名憋笑可憋得太痛苦了。导演小哥皱了皱眉头，不过大概是发现这群高中生们，拙劣的演技没救了，打算交给后制小组，这次倒也没多说些什么。

摄影机继续移动，来到尾白的面前，尾白神色凝重地吐出了一口气，然后，双手贴合排球一转，开口：“我们将用拼搏和毅力，赢得终极的胜利！”，他话音落下，抛球朝角名高手打了过去。摄影机是跟着球的轨迹移动。

尾白打过网底线宝特瓶，练发球的时候，都没有现在爆角名的头，这么精准过。而为了避免再次经历生死一瞬间，角名同学被打完脑袋瓜，立刻扭过头，对着怼脸的摄影机，脸色阴沉、咬牙切齿地道：“命运或许曾对我们不公，但我们从未放弃希望。”

导演小哥满意地点了点头，觉得这位喘起气来跟鬼一样的同学的演出，十分出色──谁知道，角名同学完全是本色出演。

“卡！大家干得好，这场完成了。我们准备进入下一场。”等到排球场馆的白光重新亮起，导演小哥对着场外、赤苇的其他队友们说：“接下来，给我两个二传，两个攻手。顺便把球车拉到场上。”

“我们待会儿拍的这一幕是，两位攻手动作一致、脚步同步，分别低手传球给两位二传。然后，两位二传托球给两位攻手扣球，很简单的一组动作，看上去也很帅气。好了别磨蹭了，各就各位！我说，赶紧动作呀！”

这一下，白布不得不入戏了，不过好在不用念台词，在某种意义上也是逃过一劫。

才怪。

导演小哥对刚上场的白布同学，表示，“这个部分只需要一个人念旁白，台词是’复仇的号角已经吹响，战斗的激情疯狂燃烧‘，同学你刚上场，你来吧。”

白布一听，忍不住问：“不好意思，冒昧请问一下，你们这个台词是谁写的？”

“啊。”导演小哥卷开手里的望远镜，看着剧本回答：“编剧根据你们队伍形象写的呗。看看后面，多帅气的秃鹰队标，多霸气的加油横布条，这不是挺符合的吗？”

白布：“……”

第二场拍摄开始。

赤苇继续跟佐久早打配合，白布则跟尾白打配合。拍摄进行得非常顺利，没有任何一个战犯。佐久早和尾白的低手动作都很完美，堪称复制人，也可能是他们怕了这拍摄团队的折磨人程度。总之，没有NG一切安好。赤苇和白布这边则是背对背、分别托球给前排最右边二号位扣球的佐久早，以及前排最左边四号位扣球的尾白。

两位攻手扣球落地的声音甫一响起，白布立刻对着镜头，道：“……复仇的号角已经吹响，战斗的激情疯狂燃烧。”

“……”

赤苇终于理解刚才在他身边的角名，是什么样子的感受了。

导演小哥拍了拍手，“很好，下一场拍完，各位在排球场馆的部分，便全部拍摄完成。你们可以准备移动到国训中心的健身房。”，他顿了顿，继续道：“下一个部分也十分简单，给我两位拦网手，其他人下场吧，球车也顺便拉下去。”

不得不上场的角名和宫治对视一眼，难得从彼此的眼底看见名为“同情”的情绪。

“你们两个，做一个同时起跳的双人拦网动作。然后，起跳的时候，身体撞在一起，表达一下热血的程度！”

宫治不知道身体撞在一起，表达热血的程度是什么鬼。不过他听起来，倒是真的快高血压了，他弱弱地举起爪子，问：“那个，有台词吗？”

“当然了！你们两位同学在起跳的时候，麻烦异口同声地说──’我们将用实力证明，冠军只有一个‘，没问题吧！”

第三场拍摄开始。

角名和宫治难得达成战线统一，迅速对着摄影机、起跳双人拦网，然后，又双双开口异口同声地道：“我们将用实力证明，冠军只有一个！”

“That'sawrap（拍摄结束）！”导演小哥拉着自家的摄影师副手，“走走走，我们换场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