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苇家今日的餐桌风景 第120章

“……”

眼前的这个大家伙，是人民供奉祭拜、少年神祇神格的实体化产物。

下一秒，铠甲武士挥刀斩了下来，创世神的南天簪扛住了这一击，然而，伊邪那美周身被冰冻的残余湖面，在刀簪相接的余波之下，瞬间粉碎了。

伊邪那美落入湖水之中。

仓稻魂命同样落入湖水之中，不过他是自己跳进来的。仓稻魂命紧握手中的太刀，追上了金瞳倒映的那抹鲜红！

赛间休息时刻三分钟，NSTC收队区，白布端着平板讲失误。

第一局大家的失误有一点多，白布讲完失误时，休息时间也只剩下一分钟。

剩下的这一分钟赤苇选择拿来放空，隔壁的角名和宫治选择扯废话。

隔壁A场地的比赛，在赤苇他们B场地的比赛结束时也同步结束，仍然是早稻田赢了。赤苇放下水瓶抬眼望过去，就看见穿着红棕色运动服、左胸处印着大大的英文字母“W”的金色卷毛──早稻田的队长前辈，熊熊队长，边走下场，边和身侧的队友笑出两个酒窝聊天。

赤苇扭过头，是角名扯了一下他抱着膝盖的短袖袖口。角名把手机递到赤苇的眼前，开口：“早稻田的队长，是日本国家队男排现役选手，我去查了一下名单，有他。”

赤苇“嗯”了一声，他又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几秒钟，国家队公布的日本男排名单中，熊熊队长的名字下方除了他的本名……亮太、就读早稻田大学大二的身份，生日、以及身高外，赤苇很快发现熊熊队长是名单里唯三年纪小的，同年纪的是青山大的队长伊织，另一位更小年纪的是早稻田的某位大一生。赤苇盯着伊织那栏最与众不同、最长的意大利男子排球俱乐部名称问：“早稻田的那位前辈，没有打SV。”

角名摇了一下脑袋，“上面没写，也有可能是没有公布，或者是学校毕业才签职业队，总之，目前看来是传说中只打国家队的人才，但我还是想说，早稻田男排的军训强度，本来就不输给职业队。”

赤苇想起了龙谷的白山前辈，他突然很好奇龙谷打早稻田谁能赢，他感觉白山前辈，对上熊熊前辈会很精彩。

至于，赤苇没记错的话，隔壁C场地的长崎，下午五点这场淘汰赛好像也是和俱乐部二队打。

角名收起手机，和赤苇一起朝C场地看去，长崎他们跟NSTC早上打完时的状况还是一样，还没打完。角名并不意外地说：“其实今天打下来我就发现了，长崎他们是一支很会打超级后期的队伍，通常只要被长崎磨到很后面，长崎基本上都能赢。”

赤苇点了一下脑袋，“前辈他们很有耐心。”

赤苇话音落下，副审裁判就过来催人了，赤苇他们重新回到了场上。

第二局开始，是NSTC先发球，近畿先接发球。

等副审裁判核对完背号，赤苇就挪到发球后了，捡球员也把球抛了过来。

主裁判的发球哨吹了下来，赤苇卡着近畿场地后中的拦网快攻手当麻，和后右的二传御左之间发了一颗低跳发。

赤苇发的这一颗低跳发有一点儿短，球飞到近畿场地上时，并没有飞得很靠近底线，而是三米线后一点点的位置。

后中的当麻反应很即时地飞扑上前，把这一颗球接了起来，二传御左在此刻也跑上了好球带准备去托球。

目前NSTC前排从左到右是星海、角名与尾白，后排从左到右则是佐久早、宫治和赤苇。

NSTC前排三只同学看见拦中的拦网指挥快攻手出早起跳了，御左托的球也飞了过去，角名飞快扯着星海起跳双call拉起拦防系统，前右的尾白则蹲前排守贴网小斜线。

因为刚才白布在赛间休息时刻分析过，近畿大学的二传前辈，是一位很会考量自家攻击手体力的二传，在队上有两支很厉害主攻手的情况下，御左开局会把好球分配给他们打，修正球则给快攻手打；中期御左会把好球主要分配给快攻手，让主攻手去打修正球；同时，中期也是御左最有可能打二次进攻的时后，而到了后期，御左则会回到开局时的配球一样，把好球集中给主攻手，用尽全力拿下比赛。

所以角名在指挥拦网，和赤苇的想法不谋而合。也就是说，现在第二局刚开局的时刻，角名取消了前排的边栏战术，让拦网面暂时呈现双call状态，而第三支拦网就蹲前排守小斜线。

角名的考虑很周到，而近畿在赛间休息时刻同样调整过，近畿配的第一球，出早临时调整瞄着角名的爪子打，因为出早眼尖地发现了一些问题──角名扯星海时因为怕踩线或触网，跳得离网面有些远了，露出破绽给了出早机会。

出早出手，扣球被角名的爪子拦住之后，直接反弹了回来！然而角名身体与拦网面之间的空隙有些大，这颗球并没有机会打上网子的白带，而是飞快落在了角名的身体与网子之间！

第一颗快攻本来要钉过去，结果角名的细节没有处理好，被出早逮补来了一颗吞球！

角名落地时心想，真的会因为很小的一些问题，就被对手拿走分数。另外，在赛间休息时刻时，白布也提醒过大家，近畿这支由两位主攻手主导组成的队伍，本质上就十分克制赤苇他们NSTC的组成与打法，毕竟宫治同学严格上来说并不是打拦网的。

NSTC的拦防系统本来等级在A-，而在近畿那两位S级主攻手疯狂爆破拦防系统之下，现在可能就剩一个孤零零的B。

不过，赛局间被赤苇和角名指挥调整了前排拦网面后，等级勉强到了B＋＋，现在就只能看后排的古森接球防守能力能不能进化一下，或者是星海别总是处在急死了的状态，把拦防系统拉回A。

主审裁判的哨音响起，比分0：1，近畿开局仍然十分强势地拿回了发球权，轮转到八坂发球。NSTC这边，自由人古森上了场换下后中的宫治。

八坂来到发球线后，捞起捡球员滚过来的球。八坂边分析着NSTC的接发球阵形，边心想，打过第一局之后，他们和NSTC以某种层面来说，应该算是知根知底了。

第199章

主审裁判的发球哨吹了下来，八坂走到了近畿场地的右边尖尖角上，打算跟第一局一样，只要古森在后中的位置，他就去打一个摩擦力多的香蕉球，尝试突破NSTC的后排防守。

八坂的控球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卓越，这一球以向左开口的英文字母C的弧度状态，擦过了网子白带上右边的标志杆，飞到了NSTC的场地。

NSTC场地目前人蹲在后中位置上的古森心想，这一球无论如何都要用高手接，如果用低手接，除了百分之百会接喷外，他还能跟星海原地组成名为“接抽象球折磨赤苇”的双人组合出道。

古森高手把球接了起来，这一球接得还可以，但有一点儿歪，歪到了前左与前中之间的位置，和普遍好球带的前中与前右之间的位置，球质不错但还是有落点差。

赤苇是从后右的位置跑上好球带的，古森把球接歪了，赤苇便只能跑上好球带后，继续往左跑，而这也代表着──赤苇托球的位置卡到了前左星海的助跑位置，所以星海没办法打攻击，赤苇只能把球背举给了拦中的角名。

虽然自家二传托球的位置不太正确，但托过来的球还算正确。角名起跳出手提了一手球速，直线贯穿近畿前排双call！快攻钉在对方场地上的三米线前！

主审裁判的哨音响起，比分1：1，NSTC拿回发球权，轮转到尾白发球。尾白来到发球线后，接过捡球员抛过来的球。

发球哨吹了下来，两队继续拉扯。打第一局时NSTC有短暂不被近畿压得那么难受，然而，一支队伍的拦防系统终归是整体的，不可能只进步了前排就有用，要看后排的其他队友要怎么进步发挥，再加上近畿也在调整进步。所以打到了现在第二局，NSTC已经不是被近畿压得难不难受的问题，而是赤苇他们队上轮转到后排的队友，能不能接下对面那两位主攻手的攻击，去彻底解决问题。

比分3：2好球带上的御左给前左的当麻配了一颗长攻球，但当麻没掌握好助跑步，击球点一整个被拉低，NSTC前排的佐久早和星海抓住机会，双防把当麻逼了一颗挂网球，NSTC拉开一分！比分4：5近畿二传御左从后右的位置跑上好球带，让前左举对副攻手片仓去跑一个长攻，拦中指挥快攻手片仓则跳一个诱饵A调开NSTC拦网，配合前右的八坂左手出手打出了二号位背长，领先一分！

比分7：6八坂两局以来第一次发了一颗低跳发，这颗跳发没有按照往常规律轰到底线的附近，而是轰到了后中位置的三米线上空，被后中的赤苇直接低手接了起来。队上二传不能再碰球，又到了所有攻击手必须互相救一救否则准备完蛋的时刻。

前右的宫治跑下到三米线后，把赤苇接起来的球补了一手高手，把球托给了前左修正球位上的佐久早爸爸。

修正球位上的佐久早盯着飞过来的球看了好几秒钟，直到球飞进他可以处理的击球范围后，佐久早才1step起跳，出手打了一颗大斜线贯穿近畿前排的双人拦网！球压在了对手场地的底线前！佐久早落地，主审裁判的哨音响起，十分干净俐落地结束了这一球。

同一时刻，赤苇也发现佐久早同学在修正球的处理上更加细腻了，NSTC暂时领先一分！

比分10：9拦网快攻手当麻发了一颗强力跳发到NSTC的场地，被NSTC场地后中急死了的星海接了起来，但这一球接得还不错，前左尾白去跑了四号位长攻，前右宫治去跑了二号位背长。赤苇把球托给了急死了的星海去打后排老二战术，星海出手打穿了近畿前排的双call！球压在了近畿场地左边的尖尖角上得分！

比分12：13赤苇发了一颗低跳发到近畿的场地，被后中的八坂接给了好球带上的御左。现在是十分接近中局的时刻，御左在分配球上是打算再配几球给队里的两位主攻手后便收手。在御左托球的瞬间，拦中的名方和前左的当麻换了站位，名方来到前左的位置，二传御左也把球托给了大炮位上的名方，名方面对NSTC调整过的双call，手掌触球的位置是在球体的侧面，他卡着白带斜切了一颗球到NSTC的场地前排！

没有什么力道的一颗球，但切的位置实在太刁钻，球贴着网面穿过双人拦网后，前左的尾白救球时有点手抖，总之，没救到球，近畿拉开了一分。

比分17：16到了很接近后半局的时间点，发球权目前是在近畿手上，拦网快攻手当麻发了一颗强力跳发到NSTC的场地，被后左的古森接了起来。

赤苇跑上了好球带去托球，古森接起来的这一球质量很好，赤苇托球托起来很舒适。

现在NSTC前排从左到右是佐久早、星海和角名，是打攻击很强势的站位，而在赛间休息时刻时，也讨论过如果星海轮转到拦中，角名轮转到前右的位置的话，这两只会各自交换站位去打本身更加擅长的位置的攻击。

所以，赤苇把球托出去时，角名滚到了拦中去跳诱饵A，星海则到了前右去跳背飞C──是这样的，赤苇认为在面对近畿有两位很厉害的大炮手的情况下，队上拦防系统确实有一点儿守不住，但NSTC队上的优势赤苇没有忘记，那就是大炮手攻击火力也很不错。

NSTC在缝缝补补过拦防系统后，接下来，赤苇打算靠自家攻击手去突破近畿的拦防系统。赤苇心想，站位总是处于一前一后的近畿队长与副队长，攻击与接球防守能力都很卓越，本质上当然不好突破，但不是不可解。而现在，赤苇想出解决此刻困境的方法，就是打最单纯的ABC快攻去得分，因为快攻球速够快，近畿队长与副队长再怎么会接球，也不可能每一球都反应得过来。

在很接近赛局后半段、体力流失的情况下，赤苇觉得不是每一支队伍都像长崎那样，很会磨大后期。

尤其是近畿的副队长八坂，扣了队上将近三分之二的球，他的体力现在还剩多少？

星海出手打了一颗直线贯穿近畿前排的双人拦网，球压在了底线前又弹飞出了场外，NSTC再次领先一分！

比分21：20，八坂的体力还剩多少这件事情，不只是赤苇在关心，近畿队上所有人都很关心，所以在八坂晃到发球线那边、捡球员把球抛过来给他，八坂没接住球，让球滚到了地上后，近畿喊了暂停。

场外，近畿大学收队区，暂停时间只有三十秒钟，没有时间让近畿的选手们去说一些安慰八坂的话，只能让八坂脑袋瓜上顶着一条毛巾，蹲在地上非常认真地跟他眼前的大一替补主攻手后辈讲，等一会儿上场该怎么打。

“……”

时间过得很快，八坂交代完注意事项，副审裁判便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八坂明白副审裁判来催选手们回到场上了，大一小后辈跟在其他前辈身后起身──对方没打过几场正式比赛，八坂还没瞎，当然看见小后辈手脚都在发抖。

“……上去碰一下球，就不害怕了。”八坂说完最后一句话，从地上挪到了教练坐着的长凳旁，他的视线暗了下来，头非常晕，呼吸也变得很急促，耳鸣到听不见──标准的运动过度低血压和贫血一起发作。

这种病队医来了也没有什么办法治，只能给他坐着好好休息，休息完吃点甜的，就没什么问题了。

就是需要时间，但赛场上谁会给你留时间？

“……”

队长名方走上场时并没有回头，因为他在八坂的病上，无能为力。

场外，近畿大学观众席，套着深蓝底白边胸前绣着东大字样的运动外套的清原，拎着装了好多条巧克力的便利商店塑料袋起身，坐在他身侧戴着金丝眼镜的藤原，则把用手帕擦干净的保温杯递给了清原──这位学生会副会长一开口就是一股老干部的味道，“给你的好兄弟提个醒，以后打完比赛喝点茶，养养身体。”

清原应声，“不是第一次这样，左撇子的选手可不是满街跑，太稀有了，之前我们初高中同校，赛程安排得很紧，小坂每场都上，直接过劳了，低血压和贫血同时发作。然后当时，小坂在队上发作过后，教练才意识到太操，从此限制了小坂上场的次数，就是不知道小坂为什么没有告诉他的队友这件事。”

坐在藤原身侧的西园寺从手机游戏中抬起脑袋，“小坂？近畿副队吗？如果说他是清原你的同学的话，自我介绍时说自己从早稻田跑来念近畿，那确实还挺吓人的，没什么，刚才也说了，小坂不是副队长嘛，小坂同学的队长还在场上呢，更何况近畿目前胜场数是领先，这局就算不幸失了手，还有决胜局。”

“所以，我就是想看小坂决胜局和他的队长继续并肩作战，才把我刚买的巧克力送过去的。”清原翻过观众席栏杆后，又扭过头补了一句，“虽然小坂最喜欢的甜点是草莓优格，但综合体育馆附近的超商这几天刚好缺货，其他超商离这儿走过去有点小远，就只能先用巧克力代替了。”

第200章

要同时忍受看不见、听不见、有人扼住脖颈似的难以呼吸、头痛到爆炸，这种彷佛溺水般的痛苦，五到十分钟的时间──这是下场之后，被御左妈妈强制把近畿大纯黑长袖帽T套在运动服外的八坂，很久没有感受过的病了。

八坂按住左腕上的鬼面鹿角护腕，体温从流过汗的高温，骤然降到现在冒着冷汗的低温。

八坂咬牙心想，上一次低血压外加贫血发作，除了高中打比赛打到一半，就是大学专业课换教室，同组同学下楼梯时在聊天，不小心踩空从楼梯上摔下去，直接把脚给摔扭了。

那位同学当下因为高低落差，脑子里的血冲到了脚踝，间接导致了低血压，反正八坂在现场，帮了一手，至少把人扔到了保健室阿姨那里。

“……”

高中发作时根本不能思考别的事情，只能忍痛，现在自己却能够忍着痛思考别的事情......八坂眨了一下眼睛，他还是看不见，也听不见场上的声音，但他的视线在从模糊变成黑暗时，八坂看见了大一替补主攻手沼河跟在其他前辈身边，拍拍脸颊努力让自己不紧张，他看见了电子计分板的比分是21：20。

他也看见了“那家伙”上场时，按着护腕的背影。

“……”

重要的事情总是做不好，想守护的人事物总是守护不了，八坂觉得自己好弱小、好无能为力。

八坂抬起手，用长袖抹了一把脸，心想，如果自己真的是八重垣姬，祈祷就能够受到神之使者白狐的庇护，获得神力就好了。

男生的眼泪掉了下来。

我好想和队长一起赢下比赛……

场上，比分21：20，发球权在近畿大学手里，轮转到刚被换上场的大一替补主攻手，沼河同学发球。

近畿场地的发球线后，沼河接过捡球员抛过来的球，扫了好几眼NSTC的接发球阵形，又重复在心中背诵了好几遍他那么大一只八坂前辈，因为难受、站不起来，只能蹲在地上跟他讲，NSTC可以突破的几个点。

主审裁判的发球哨吹了下来，虽然沼河正式比赛打得不多，但球也有认真练，发一颗跳发过去对手的场地还是没问题的。

不过，沼河抛旋球时心想，就如八坂前辈所说的，上场真的碰一下球就不害怕了。

沼河的跳发是卡着后中的赤苇和后右的尾白之间飞过去的。

赤苇老样子不接球，直接跑上了好球带，尾白明白他们这一局如果不拿下来，这一场就要输掉了，积分会直接由1变成0。尾白低手把沼河的跳发接给了好球带上的赤苇。

这一球接得还不错，没有什么旋转，也没有偏离好球带。赤苇的手指碰到球了，战术计划没有改变，只见星海和角名此刻已经交换了*站位。角名到了拦中跳了一个诱饵A，星海则到了前右的位置去跑背飞C。

赤苇的托球飞到了星海的击球点，星海起跳时面对的是名方和片仓的双人侵略性拦网。

这次近畿的双call给到星海的压力很足，完全遮蔽了星海的视线。星海勉强出手，手掌触球的位置是球体的下方，是星海设法去吊一颗短球到近畿的后排。

星海的想法挺好，但短球本来力道就不太足够，名方身后后左的自由人野见上前补位把这颗球低手接了起来，后中的御左也在此刻跑上了好球带。

近畿重新组织起新的一轮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