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放开那只怨灵！作者：桃夭墨墨 文案： 为毛别人死后，不是穿越就是重生。 而他苏棣，还是一！个！鬼！ 为毛别人是如花美眷与逆天技能并存。 而他却只有痞子基男与鸡肋技能拼盘！ 人生就像是集齐各种材料来熬汤。只是，为毛 他只能熬锅鸡！肋！汤！ 苏棣：工作时间耍流氓，小心小爷诅咒你！ 马黎：孩子孩子，为何你这么坏，诅咒诅咒，一遍又一遍，学会做好小孩，相亲相爱。 苏棣：爱你妹夫！ 本文攻宠受，伪养成，剧情流。 且看鬼差小助理如何跟痞子鬼差一起揭开一个个谜团，熬一锅鸡汤吧！ 苏棣：小爷的人生就像锅鸡汤！全TM是鸡肋！你还是最大的那块！从小爷身上滚开啦！ 神父痞子攻VS怨灵炸毛受【请勿扒榜，谢谢！渣作者BLX】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灵异神怪 悬疑推理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棣；马黎 ┃ 配角：李子焕；熊芊芊；赵平；程祈佑 ┃ 其它：悬疑；宠文 第一卷：并蒂双生 第1章 Chapter 1 梦境与初遇 初冬，雪花飘落。 这被誉为雪城的M市，虽不至银装素裹，却也被蒙上了一层轻纱。 一个身着烟色皮袄的小男孩，远看去像个小肉包子似的，一个人跪坐在棵槐树下，哼哧哼哧的对着小雪包。 雪不是很多，只能堪堪聚那么一小堆儿，这还是费了小男孩好大的力气搜罗到的，他的手指都冻的通红了。 “棣棣，做什么呢？手都冻红了！” 这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的声音，伴随着的，一团浅灰色的堪堪勾勒出人形的雾气出现在小男孩面前。看不清五官，只能依稀看得出这是个体态修长的男人。 小男孩面露喜色，他认识这个人影。只听…… “哥哥！你怎么才来呀！我等了好久。”他仰着红彤彤的小脸，眨了眨眼睛，鼓着包子脸抱怨的说。 “因为哥哥被家里的老古董教回去说话了。”人影抬起手，摸了摸小男孩的发顶。 “哥哥，什么是老古董呀？” “就是辈分大，又喜欢管东管西的。” 小男孩似乎听见了人影的磨牙声。 “那爸爸是吗？”小男孩歪着头，疑惑的问。 …… “哥哥，我困了！跟我回家吧！我们回家！”小男孩抬起小手，用冰凉的小手揉了揉眼睛。“棣棣今天等了哥哥好久！” “好，回家！”男人的声音愉悦极了。 “哥哥，今天还没有亲亲！” “恩，亲亲。以后只能和哥哥亲亲，知道吗？” “嗯！只和哥哥亲亲！” ** 二十多平米的卧室里，King-Size的床上躺着个俊朗的年纪大约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年轻人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 突然，他睁开了眼睛，猛的坐了起来。 “呼！”苏棣喘了口粗气。 又是这个梦！相似的场景，不同的事情，却是相同的灰色人影！ 那些应该都是他小时候的事情。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苏棣对儿时的记忆愈加模糊不清。他只能辨别出那个小肉包子是小时候的他。 苏棣揉了揉太阳穴，起身下床，穿上棉拖鞋走了出去。 “哟！睡神也有早起的时候。一定是我起床的方式不对！”说话的是个英俊潇洒的年轻男人，身穿着一身Nike运动装。 年轻男人不同于苏棣的眉清目秀，与苏棣年龄相仿的脸上，更出多了一丝成熟的味道。除此之外，更吸引人的是那一双眼睛，大而有神！ “李子焕，你欠抽！”苏棣有些炸毛，头发凌乱的头上看见的立了根呆毛，伴随着苏棣的炸毛，来回摇晃着。 “得！不和你扯了，好歹同居五年你就不能温柔点。”李子焕无奈的双手举起成投降状。 “同居个屁，小爷只是个房客，一直都是苦逼的中下贫农，好吗！”苏棣狠剜了一眼李子焕，想着一会儿还要挤公交去上班，他羡慕又嫉妒的瞟了眼李子焕，苏棣补了一句：“万恶的资本家！” 李子焕一撇嘴，“今晚早点回来，给你办了个生日Party。” “我以为你会给我个惊喜。”苏棣斜眼看着李子焕，有些闷闷的说。对于从来没有过过惊喜生日趴的人来说，苏棣真的很想体验一把。 “呵呵。”李子焕嘴角抽搐的动了动，“以你神奇的脑回路，你确定不会以为是我在办Sexual Party，然后自作聪明的拎包去酒店对付一晚？” 苏棣瞬间想起了上次在英国的时候，自己闹出的笑话。这是段黑历史，苏棣捂脸。 “知道了。我收拾收拾去上班了。” ** “同志们，安静，切蛋糕了啊！先到先得，自己挑啊！”苏棣歪带着滑稽的生日帽，右手拿着把水果刀，用刀背敲了几下桌子，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 这是苏棣二十五岁的生日，回国后的第一个生日。好友同事聚坐一堂，四十来平米的客厅挤满了人。 说罢，苏棣先给自己切了一大块，然后把水果刀往蛋糕中央一插，“噔”的一声，水果刀来回颤了颤。看着直愣愣插在蛋糕中央的水果刀，刀身折射着银光闪闪，众人咽了口吐沫，不禁有些呆愣住，没一个敢上前的。 苏棣行如弱柳扶风，左手托着个蛋糕盘就向沙发走去，体态甚是妖娆，只见他屁股一扭，把原来坐在沙发上的人挤到一旁。那人摔在地上，“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苏棣俏皮的冲那人做了个鬼脸，然后栽歪的靠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好不自在。然后拿起勺子剜了口蛋糕直接塞进嘴里，苏棣扫了眼没人动的蛋糕，抬头看着眼众人，含糊的说道：“别客气啊，该吃吃！” 还是李子焕最先反应过来，怪叫着：“弟弟，做人不厚道啊！”看着长相像个聪明人的苏棣，内里其实脱线还爱炸毛，李子焕不禁扶额，这个二货，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挑战着人们的智商下限，你好歹先招呼下客人啊！ “叫谁弟弟呢，小李子！”苏棣丹凤眼一瞟，一个眼刀丢过去，“怎的，最近过的太舒坦了，想让苏爷我帮你找几个背字走走不成？”苏棣大脑有些短路，显然没领会到李子焕挤眉弄眼传达的意思。 “别别别，寿星最大，小的我自力更生！”深知好友那张乌鸦嘴，诅咒的话一说一个准，李子焕立马奴才样的不住告饶，生怕霉运沾身。算了，怪他，高估了苏棣的智商。 也难怪李子焕忌讳，苏棣这张嘴可算是名副其实的乌鸦嘴，让你三更倒霉，绝对拖不到五更的。光想想，李子焕就后脊梁骨一凉。 不过，李子焕不知道的是，苏棣是因为有诅咒的能力才会一说一个准。说来也巧，苏棣细算算和那红颜祸水的苏妲己还有些关系呢！能算的上是嫡系子孙，只不过如今这一脉只剩苏棣一人。估计也是报应使然。 想当年，比干虽被纣王挖去七窍玲珑心，好在事发前夜女娲托梦，对其说：出宫门后不能说话，唯可询一卖菜农妇，即空心菜无心尚可活，人无心是否亦可活。若那人说人无心可活，则比干虽无心而不死。谁曾想，天意难料，偏偏比干询问的那一农妇为苏妲己化身，好巧不巧的又是比干唯一遇见的人，又因对其说：空心菜无心可活，但人无心则必亡。比干命丧黄泉。 至此，忠臣丧，武伐纣。妲己虽承上意，但因残害忠良，福泽不得荫蔽子孙，然念其功，便只剩下个“诅咒”的能力承继后世。可这“诅咒”也是有说道的，苏家子孙说的每句诅咒都回被记在功德簿上，小打小闹到没事，若是无顾害了人命可是要等量折自身寿命的。说到底，也是鸡肋般的存在。 李子焕暗瞪了眼苏棣，然后招呼众人切分蛋糕。苏棣这才反应过来咂了咂嘴，把空盘子随手放到茶几上，站起来抻了个懒腰，向蛋糕那里走去，边走边说：“瞅我这破脑袋，大家都别客气啊！当自己家一样，小李子，我来给大家切……” 话还没说完，苏棣“咚”的一声摔在地上，脸先着地，身体可见的抽搐着…… “艹，老子的鼻子！”苏棣赶忙用手摸了摸鼻子。然而，抬眼看了看慌作一团的众人，甚至一两个从自己身体里穿过，苏棣呆愣住，低头看了眼脚边躺着的…呃？自己？自己！苏棣慌了。 “嗨，少年！”苏棣侧头看了看右肩上突然冒出来的苍白的手，后背有些发凉。“看这边啊，少年！”苏棣猛地把头转到左边。 是张脸，一张挺鼻薄唇的男人的脸。 鼻尖碰着那张脸的鼻尖，苏棣僵在那里，四目相对。 “啊！背，背，背后灵！”苏棣一高蹦出老远，撒腿就想跑。 “别怕别怕，一家人一家人。”本来搭在苏棣右肩上的手改放到苏棣腰侧，那张脸也跟了过来，悬在苏棣头上方，俯视着苏棣。 一家人个屁，苏棣欲哭无泪，身子也跟筛子似的不住的颤抖。苏棣紧抿双唇，唇色有些泛青，眼睛眨了几下，索性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蓦地，唇上传来了冰凉的触感，苏棣更是感觉到有个湿滑柔软的东西从嘴角划过。 苏棣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猛地睁开双眼，双手紧握成拳，不管不顾的破口大骂：“丫了个呸的，闲得你蛋疼啊！让你缠着小爷！小爷诅咒你！蛋疼！蛋疼！蛋疼！” 那张脸没再发出任何声音，苏棣感觉腰侧的冰凉触感也随之不见了。定睛看去，苏棣又是吃了一惊。 脸和手离着苏棣大约有两三米的距离，依旧漂浮在上空，但却渐渐实体化出了躯干。是个年近而立的男人，体态修长。他身上穿着黑色的神父装，胸前挂着个银色的十字架，古雕刻画般的五官恰到好处的组合在一起，整个人虽然带着一点痞气，但到底是个风流倜傥的男人，只是脸色异于常人的苍白。 有些破坏美感的，男人额角的青筋不住的跳动，更是一脸难言的愤怒，两条腿紧紧的并在一起，可见的打着颤。许是疼的厉害，男人无视苏棣的视线，两手捂在重点部位不可见的揉了揉，啐了声：“Fuck，真疼！” “嘿嘿，让你吓小爷，尝着苦头了吧！放心，疼不了多久，也就五六分钟吧。”苏棣挑起眉毛，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走上前了几步，用脚尖轻踢了踢男人的小腿。 男人也不恼，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苏棣说道：“原来童话里都是骗人的，等待被吻醒的不一定是睡美人，还可能是巫婆。” “哼！你丫的是还没疼够？用不用苏爷我帮帮你？”苏棣左手叉腰，抬起右手食指戳了戳男人的肩膀，掩不住的小人得志。仰着头，苏棣傲慢的说：“快说，你是谁？从哪来，到哪去，哪年挂的，葬在哪？” “有你这么对鬼差的吗？”男人估计是有些缓过劲了，站直了身体，先左右活动下肩膀，然后踢了踢腿，摆了个自认为很帅气的造型对苏棣说道：“忘了和你说，我叫马黎，鬼差，编号3407。收拾下东西，跟我去阎王殿吧！”说完，还伸出手掐了掐苏棣鼓起的包子脸。 “你，你丫的少骗人了。鬼差那是国产货，你穿着个神父袍，少在那里上坟烧报纸糊弄鬼了！小心老子诅咒你！再说了，谁说我死了，你才死了！”扒了开马黎作怪的手，苏棣一手着掐腰强装镇定的瞪着马黎。 马黎似笑非笑的看着苏棣，也不戳破他的色厉内荏，不正经的调笑道：“美人儿，别介呀，诅咒多伤和气。你就放心跟我走了吧，我不会弄错的。中国都进世贸好几年了，地府早和世界接轨了。” 马黎走到僵住的苏棣身旁，二话不说一把揽过苏棣，没等苏棣反映过味来就一把扛起苏棣径直向前走去。边走边说：“你别看我穿着神父袍，我这是促进中西文化交流知道不？”手还相当不老实的拍了拍苏棣的臀部。 “你丫的才美人！把你的狗爪子拿开，放小爷下来！不然小爷我诅咒你！”苏棣用拳头使出十足的力气砸在马黎的虎躯上。 其实，对马黎说的话，苏棣多少信了些，如果他真是恶鬼，早就扑过来把自己拿去塞牙缝了，那还能在这里不正经的耍流氓，一点身为恶鬼的职业操守都没有。想到这里，苏棣脸色暗了暗，在心中骂道，臭流氓！ 马黎倏然站住，又拍了拍苏棣的屁股，把苏棣从肩上放下来，随即将苏棣搂到身侧，右手替苏棣揉了揉被肩膀硌疼的胃，然后低头凑到苏棣耳边，温柔的说道：“好了，我的小祖宗，别闹！”苏棣蓦的涨红了脸，这个语气他熟悉很，苏棣有些不自然的将头扭到一旁。 可偏偏，马黎没有就此放过他，左手捏着他的下巴，将苏棣的头转回来，笔尖碰着他的鼻尖，四目相对，然后五音不全的深情唱道：“孩子孩子，为何你这么坏，诅咒诅咒，一遍又一遍，学会做好小孩，以德报怨。”，然后不等苏棣炸毛，马黎一脸认真的看着苏棣，严肃的说：“诅咒我一次，亲你一次！” #小剧场# 马黎（对手指，委屈状）：“亲你，我承认是顺便捞点油水（这不是重点啊喂！(￣Д￣)），但我只是想让你记起我，你答应过的只和我亲亲的，你真的忘了吗？(T ^ T)” 苏棣（黑线）：“我那时候才多大，能记着什么！孩子你都不放过，Beast！禽兽！(￣Д￣) 作者有话要说： 受君成怨灵，痞子攻君出场～ P.S.本章传说纯属虚构，你懂的！(⌒▽⌒) 第2章 Chapter 2 地府与长辈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可说是将苏棣当下写照诠释的淋淋尽致。苏棣被马黎半拖半就的拉出了那个刚入住没多久的房子。 虽然刚和马黎认识，但苏棣总觉得对马黎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两人认识了很久似的。这种熟悉感，让苏棣有些心慌。 现在已经是午夜时分，街上几乎没有行人。昏黄的路灯交错着霓虹，映出的颜色暖暖的。偶尔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掩不住的静谧。 苏棣看着一旁默不作声的马黎，一时有些适应不过来。好像刚刚那个痞子一样调戏自己的人从未出现过。 “我是死了对吗？”苏棣怅然的问道，虽然他很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恩。”马黎点了下头，揉了揉苏棣的头，唔，还是和以前一样触感那么好。 “所以我们这是要去地府，怎么用走的。我以为像你这样，作为个鬼差，可以直达的！” “还不是为了和你多呆一会儿。看这风高黑月夜的，多适合漫步谈心！”马黎边摩挲着下巴，边挑着眉一脸调笑的看着苏棣，又不正经起来。 刚刚的是错觉！风高黑月夜，杀人放火天。有没有点常识啊？混蛋！漫步你妹！谈心你妹夫！苏棣在心中忍不住的咆哮，面上却装作一脸不屑的将头扭倒一旁。 “啧，真没小时候讨喜。”马黎低声嘟囔了句。想着当年那个刚过自己膝盖，身着烟色皮袄，仰着头糯糯叫着自己哥哥的小奶娃，如今已经是大人了。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袭上心头，马黎不禁有些心猿意马，又将苏棣搂紧些，心想着，还真是岁月不饶人。 “你一脸猥琐的想什么呢？还有，把你的狗爪子拿开！”看着马黎投向自己的回忆夹杂慨叹的目光，苏棣有种说不上来的烦躁，懊恼的踢了马黎一脚。 “想你呗！我这是遵守地府规定，贴身保护你，听话啊！乖~”马黎冲着苏棣咧开嘴笑了笑，露出来的八颗白牙晃的苏棣脑海中直浮现出四个字——一表人渣。 马黎搂着苏棣七拐八拐的又走了百十来米的距离，然后进了一座公园。在一棵大约要一人合抱粗的槐树前，马黎停了下来。 “小子，这是要交差去呀！”头上突然传来的嘶哑的声音，苏棣不禁僵直了脊背。抬眼望去，是个头发花白满脸褶皱的老人，穿着的是民国时期盛行的中山装。老人坐在槐树的一个枝桠上，像个孩子似的不住的踢晃着双腿。不过配上他嘴角勾起的诡异的笑容，有种说不清的违和。 “不是交差，是送媳妇回家省亲！”马黎熟念的搭着话。 “上地府省哪门子的亲！”老人也不恼，放声大笑，那声音活像是指甲刮在玻璃上，听的苏棣又是一个激灵。蓦的，老人笑声戛然而止，像是播放着的收音机倏然拔了电。只见他直勾勾的盯着苏棣的脸，低声道了句：“难怪。” 苏棣被那只剩眼白的双眼看的双腿有些打颤，不禁向马黎怀里靠了靠。马黎略微收紧了手臂，手在苏棣的腰侧轻拍了两下，然后旁若无人的在槐树根上离地约三寸的地方用力踢了一脚，来头看了眼低头沉思的老人说了句：“回见！”，便领着苏棣向前迈了两步。 周围的景色瞬间消失不见，周围伸手不见五指。苏棣只听马黎在耳边轻声说：“到阎王殿了。”话音刚落，四周便灯火通明。马黎吐出的冰冷的气体恍若依旧打在耳蜗上，苏棣不禁侧开了头，开始打量起四周。 墙上扣着的是黑白相间的扣板，每隔一米便高低错落的从墙上探出个金镶玉的环，环间嵌着拳头大的夜明珠。四周摆放的是红木家具，两侧茶几上摆放着或粉彩或珐琅彩的瓷瓶，上面零零散散的插着几株仿真花。抬眼看去，棚顶挂着个满是琉璃苏络的豪华灯盏，映着打磨光滑的大理石砖，六十多平米屋子亮堂的很。 看着不伦不类的装修，苏棣抽了抽嘴角收回打量的目光，问着马黎：“敢情这阎王殿是直达的，不用过忘川吗？”。马黎回答说：“你特殊。”，顿了顿，他刚要接着说些什么。 “我的宝贝哟！”苏棣被人从马黎怀里一把拉出来，还没等看清来人是谁就被熊抱住，只听那人不住的在耳边聒噪着：“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挂了呢？一点美感都没有的，吃个蛋糕都能被防腐剂药死！” “放，放开，要喘不过来气了！” 苏棣一脸通红，使劲往外推着挂在自己身上的树袋熊，又猛眨了几下眼睛，不等苏棣看清这只树袋熊的模样。一个轻佻的声音随即传进耳中：“啧，真脆弱！” 苏棣张开口准备辩驳几句，谁料，紧接着又是“唉唷！”一声，清亮的音色唱出山路十八弯的婉转哀嚎，苏棣只觉毛骨悚然，目光追着残影望去，只见白色的、可发声的不明生物呈抛物线状“啪！”的一声摔作一坨，脸先着地。 “啧，真疼！”，苏棣联想到自己的致命一摔，不禁用手揉了揉苏棣自己的鼻子，嘟囔了句。 苏棣抬眼看向来人。一张面瘫死人脸上架着副黑框眼睛，一袭黑色长发披散至脚踝，黑色风衣板板整整的穿在身上，双手放进风衣的口袋里，像极了契诃夫笔下装在套子里的人，只是模样更周正些，也更年轻些。 这应该是从自己挂掉遇见的相对最正常的一个了吧，苏棣想，无论是出场方式，还是气场。呃，气场？这浑身散发着的名为“膜拜吧，凡人！”的王霸之气，又是闹哪样？苏棣嘴角抽了抽，这货真心遭雷劈！算了，果然还是那个爱耍流氓的神父鬼差看着顺眼些，唉？那混蛋叫什么来着，马力，马勒，还是…苏棣陷入了沉思。 一时间，屋子里静了下来。马黎从进屋起基本就充当上了背景装饰，很少说话。苏棣在一旁发着呆。黑衣人更是沉默着，力求用浑身的王霸之气使众人折服。 “小黑，你真讨厌啦！摔的人家好疼哟！”听着这声音，苏棣回过神来。扭头看向这个发声体。 “闭嘴！”黑衣人半垂着眼帘，瞟了眼那个曲肘拄着头妖娆躺在地上的白衣人。虽是面无表情的说着，但苏棣敢肯定，他绝对感到了那浓浓的鄙视之情。果不其然，“小白，痴” 黑衣人紧接着吐出三个字。 刚刚还在用指头在胸前缠弄发丝的白衣人，一高儿蹦起来，作茶壶状，一手掐腰，一手指着黑衣人就开始泼妇骂街般的破口大骂：“丫了个呸的，遭瘟的小黑人！你才小白痴！你们全家都小白痴！” 苏棣看着这巨大反差，目光呆滞，嘴角抽了抽，刚要把脸扭向一旁，便被人轻搂进怀里，眼睛也被一只手挡住。苏棣依稀只能透过指缝看到斑驳的光亮，看不清实物，只觉着这手真凉，透进骨子里的凉。苏棣有些怔忪，想要挣脱这个怀抱，“放开我！”苏棣小声的说。那人反倒搂的更紧了些，冰凉的手臂，寒气透过布料紧紧的箍在苏棣腰腹上，“乖，别动！”，湿寒的气体打着苏棣的耳蜗，紧接着那人又故作小声的，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离那个白痴远点，会把你带坏的！” 原本在一旁咋毛咆哮的白衣男子，保持着和黑衣人张牙舞爪打闹的姿势僵在那里，脖子慢慢扭过来，双目阴沉的看着马黎。苏棣仿佛听到了那扭过来的脖子发出的“咔，咔，咔…”机械般的声音。气氛再次冷凝，黑衣人也跟着转过头，抬起右手，用食指扶了下眼镜，一本正经的说：“放心，带不坏，已经遗传完了！” “这更糟糕！”，马黎低下头看着苏棣说：“你真倒霉！”，苏棣敢说，他在马黎的眼中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同情。 “都给老子滚！黎小子！把你的狗爪子放开！”那白衣人恶狠狠的盯着马黎，又迅速的换了个语气，微低了下头，用温柔的嗓音对苏棣说：“乖宝儿，到曾曾曾祖父这里来，都长这么大了，一点儿也看不出小时候的猴子样。” “你确定只是曾，曾，曾，祖父？”黑衣人依旧面无表情，用平板的声音说着，没有一丝音调起伏，他双眼直勾勾的看着白衣男子，用肯定的语气接着说：“苏昌，你说谎！”，然后又怕别人不信似的点了点头。 “马嵩，你去死！”苏昌瞪了马嵩一眼，走上前，将苏棣从马黎怀里拉出来，苏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一直在马黎怀中，不禁涨红了一张脸。 “乖孩子，虽是短命了些，福气倒是够的。 ”苏昌停了下，然后上下打量了眼苏棣，接着说：“看着你也是个闲不住的主，若是和其他人枉死之人一般住在枉死城里等待轮回，日子总归无聊了些。要是想投胎，也得等我先给你找个好人家，只是这身上的怨气得自己消尽了才行，旁人帮不得。这些日子先跟着黎小子打打下手吧，有他照顾你，我也放心，到底比旁人亲厚些。”苏昌语重心长说完，用手揉了揉苏棣苏棣的头顶，一副稳重的长辈模样，就好像刚才令苏棣瞠目结舌的咆哮都是幻觉一样。 苏棣径自忽略掉后半句，疑惑的说：“也就是说，我想投胎就得消掉自身怨气。”他顿了顿，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接着说：“那，我可以报仇去吗？估计抱了仇我的怨气就没了。” 苏棣知道自己的能耐，所以他在委婉的征求着长辈的意见。 #小剧场# 苏棣（叉腰大笑）：“咩哈哈！小爷是有后台的人，不，是魂！” 马黎（对手指）：“其实你有我就够了！” 第3章 Chapter 3 还阳与寻尸 苏昌抿嘴一笑：“没道理我苏家子孙让人平白欺负了去！报仇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命数自有天定，万不可乱了天道！终归是业。” 说罢，苏昌冲着苏棣俏皮的眨了下左眼。凑到苏棣耳边轻声说：“曾曾曾祖父给你点儿好东西！”，然后将食指向苏棣眉心一点。白色光芒包裹住苏棣的身躯，若是再有些白烟相配，还真会给人种烟雾缭绕，恍若仙人的视觉冲击。 苏棣闭上眼睛，三本从一到三标着序号的精装版书籍出现在脑海之中，除了第一本是彩色的，其他两本都是黑白的。 这玩意儿要怎么看，苏棣有些茫然，不等苏棣睁眼询问，第一本彩色书籍径自翻开，一蹦一跳的向前了几步，活像是只会单腿儿蹦的鸭子。苏棣清楚的看到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的三个大字“保命篇”，旁边还用花体写着一行英文字母。 英文？还真是和世界接轨啊！苏棣感叹着，尝试着拼了下。呃！艹，拼音！ 左右是个好东西，留着。苏棣兴高采烈的睁开眼，狗腿的到苏昌那里，贱兮兮的说：“谢曾曾曾祖父恩典！” “小棣子，跪安吧！咩哈哈哈！”苏昌双手叉腰，仰头大笑。又回到苏棣初见他的样子。 “他，精分。”马嵩说完，拍了拍苏棣的肩膀，半是感叹半是遗憾的说：“你没遗传上。” “走了！”马黎搂过苏棣，右手搭在苏棣的右肩上。不等苏棣缓过神来，便潇洒的一转身，一边背对着苏昌和马嵩挥了挥手，一边对苏棣说：“闭眼。” 苏棣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公园的那棵老槐树下。 现下是中午时分，刺眼的阳光，一时间让习惯了柔和灯光的苏棣有些不适应，不禁眯缝了眼睛。 “现在我们去哪？”苏棣问。 “都好，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情。或者去看看你的尸体？也不知道有人帮你收尸没。”说着，马黎啧了一声，“自己给自己收尸，下葬，加立碑，一定是个新体验。” “滚！”苏棣咬牙吼道。听着马黎如此说道，苏棣还真有些担心。自从十三岁父母双亡，这世上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算是一个不剩了。想到自己收尸，下葬，加立碑。苏棣一脸苦大仇深，人生还真是不要太圆满！ “自立更生挺好的！”马黎状似安慰的说了句，还拍了拍苏棣的肩膀。 苏棣已经懒得和他争辩什么了。直接扯着马黎回到自己家中，屋里凌乱的很，估计李子焕最近也没回来，家具上都有些落灰了。 苏棣暗骂了句没脑子，怎么也应该先去各个医院的停尸房找找，难不成自己的尸体还会被放任在屋里发臭长毛不成。 “这是过了多久了？”苏棣吹了下指尖沾到的灰尘。 “地府一天，地上半年。我们在地府呆了差不多两个半小时，算算，就过了一个多月。还不算太久。” 马黎说完，又贱兮兮的凑到苏棣边上说：“啧啧啧，你说你会不会烂的就剩骨头了？” “艹，给老子滚边儿去！你个没常识的傻X！”苏棣一巴掌拍在马黎后背上，使出十足十的劲，直震的手掌发麻，他不敢想想自己的尸体会变成什么样子，甚至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马黎呲了呲牙，啧了声，真疼！ 苏棣想，就冲和李子焕的交情，他也不会放着自己不管，这是现在要上哪里去找他？公司？得！那个太子爷，上班向来凭心情，哪个不要命的敢炒他的鱿鱼。 马黎看着苏棣不断变换的表情：时而恍然大悟，时而眉头紧锁。叹了口气，对着苏棣说：“不逗你了，我帮你想办法！” 马黎领着苏棣去了土地庙，询问了土地公。土地公是个和蔼的老人，叫柳文卿。穿着的是清朝时期的七品官服，戴着顶戴花翎，说话文邹邹的，尽是文言文。苏棣听的云里雾里的。但有一句听懂了：是李子焕帮自己殓的尸，甚至还置办灵堂，亲自守灵。虽然，他多少猜到了些，但真正听到的这一刻，苏棣说不感动是假的。 两人随后来到灵堂，这是个二三十平米的阴暗的小屋子，屋里头只点着几根白色蜡烛照明。这里是当地人用来对外租办丧事的，不过听土地说李子焕已经把这里买下来了。虽说当下提倡无神论，可生的人总会想尽办法将白事办的体面些，算是为死去的人尽份力，尽量把过世的人将生前没有享受到的，死后一并补齐罢了。 屋里灵像前的案几上放着一大捧白菊花，案几正前方的地面上放着个铜盆子。李子焕邋遢的坐在铜盆旁边，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许多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和旁边的成年男人聊着什么。 那个人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黑色西服，架着副银色边框的眼镜，给人种儒雅，很有学识的感觉。只是，苏棣并不认识他。 苏棣往前凑了凑，并不是猥琐的偷听什么，只是好奇，纯粹好奇。 “用不着你来猫哭耗子假慈悲，是不是心脏病突发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只是人在做，天在看。半夜睡觉的时候，你后背凉不凉旁人也不知道！你要真是心虚，干脆关了你的破店，当是少害了条人命，也算是给后辈积德积福，回报社会了！” 没有撕心裂肺的咒骂，也没有拳打脚踢的撕扯，李子焕只是用最平稳的声音说着在他看来无比尖酸刻薄的话。 “李少，这次的事情，很抱歉。但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我会按理赔偿。但这蛋糕店我是绝对不会关的！”男人回答说。 这是两个极具涵养的男人间的较量，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两人也同样保持着非常人般的理智。若是不听两人的对话，氛围和谐无比，如若再一人端一个的盛装着红酒的高脚杯，这里便不是灵堂，而是宴会厅了。 李子焕满眼血丝，憔悴可见，衣服更是邋遢褶皱的，但这都难掩他那仿佛与生俱来的气质，从容，稳重，似一个有担当的成熟男人。这样的李子焕是苏棣从没有见过的，和印象中那个可以勾肩搭背，偶尔啐几句脏话，谈笑几个荤段子的人，判若两人。 “赔钱？笑话，我的朋友还会差你那几个钱！更何况你能赔多少？四十万，五十万，或者更多？多又能多几个子儿？人都没了，谁还会稀罕你那几个破钱？想花钱买心安，你做梦！”李子焕嘲讽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表情一如既往的冷若冰霜。 的确，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值钱的了。钱再多也要有命去花，若是苏棣没死，也许他会有兴趣和这个男人讨论下赔偿金的问题。只是如今听来，更多的是愤怒。 心脏病！呵！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对苏棣来说体测跑个五千米，分分钟的事，成绩从来没出过年级前三，现在那个纪录还激励着后来者去打破呢。如果这样多能算有心脏病的话，苏棣早去申请个医学奇迹了！ 苏棣双眼充血，张牙舞爪的向男人身上扑去，“去你妈的心脏病，老子咬死你！” “冷静，冷静！”马黎一把抱住苏棣。 “放开我，艹，咬死丫的奸商！”苏棣不依不饶的怒骂道。 一阵凉风从男人颈部吹过，男人打了个哆嗦，但也只是一瞬便依旧腰杆挺直。看着摇曳着的烛火，男人想起李子焕最初的咒怨，还真有些心虚，但是面容上是看不出来的。他从口袋里拿出张名片，想着就算递给李子焕也会被扔掉，自取其辱，索性放到牌位前的案台上，用盛放果蔬的器皿夹住一角，向后退了一步说：“是我今天来的不是时候，李少什么时候心情平复些，我再来打扰，名片我放在这里了，告辞。” 说罢，男人面向苏棣的牌位拘了个九十度的躬，然后出门开车走了。 苏棣看着名片上的信息，胡明恒，永恒糕点屋，店长。 男人一走，灵堂瞬间静了下来，苏棣看着李子焕，犹豫着，如果走上前是否还能和这个好兄弟打个招呼。 李子焕低着头，他的双肩先是抽动着，然后突然放声大哭，边哭边喊着：“棣棣！棣棣！”悲鸣的声音刺耳也戳心。仿佛刚刚建起的坚不可摧的堡垒倏然坍塌，李子焕哭的撕心裂肺，像是要使出全身的力气将眼泪流干，一滴不剩，他站起来向前啷跄了几步，把苏棣的牌位紧紧的搂在怀里，力气大的指尖都泛着白。 这是苏棣第一次看李子焕哭，如此歇斯底里的痛哭。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烛火依旧摇曳着，和着吹进屋内的凉风，在这个阳光明媚的中午，灵堂内截然不同的透着阴森寒意，苏棣恍若未觉，心底的伤感挥之不去，像是束缚在身上的绳索，越缠越紧，越缠越紧，到最后呼吸都变的困难。 苏棣红着眼圈，哽咽着。“李子焕。”苏棣喊出声，别样的不是滋味，他走上前，想要告诉李子焕，我没事的…… 可这一切，从这一刻起变成了奢望。李子焕看不到他，即使他伸出手想要拥抱这个昔日的好兄弟，也是，意料之中却又难以接受的，穿了过去。 苏棣像是力气耗尽，瘫坐在地上，两眼无神的目视前方。死亡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死了，凶手却在逍遥法外，自己这能眼睁睁的看着在乎的人痛苦哀伤。像是被李子焕的眼泪感染了般，苏棣眼中血色的眼泪在眼眶里徘徊着，越积越多，然后成流的流下。 马黎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失控的苏棣，他知道，只有发泄出来，苏棣心里才会痛快些。可即使知道，自己还是不可抑止的心痛…… 一眨眼的功夫，苏棣的双眼倏然变红，眼白几乎都变成了血红色，“我要报仇！我要报仇！”。苏棣的表情也变的越来越狰狞，他听见耳边有个富有磁性的男人的声音，一个劲儿的对他说：“杀了那个奸商！快去杀了那个奸商！看，你的朋友在为你痛苦呢！你难道就不恨吗？杀了那个人，放干他的血，诅咒他祖祖辈辈不得安宁，快去，快呀！…”那人一边又一遍的说着，对，我要去杀了那个人，是他害死了我，是他！ 苏棣的意识逐渐变的模糊起来，倏然，苏棣的模样变的愈加可怕：灰白的躯体逐渐泛起黑色，脸色变的灰青，青筋遍布，眼部决眦欲裂，双眼血红看不到瞳孔，鼻梁塌陷下去，嘴角扩至腮部，整个牙齿都露了出来，上面挂着血丝，不住的向下滴落，紧接着指甲也跟着增长了十来厘米。 马黎刚看着事情不对，便快步上前，这是入魔了！马黎赶紧用右手掐了个诀，轻点着苏棣的眉心，伸出左手把苏棣搂进怀里，俯身在他耳边轻声的说：“苏棣，苏棣，听我说，别信他，他说的都是假的，你看你这不还是好好的，没缺胳膊断腿…” 苏棣反抗着，想要挣脱马黎的怀抱，他先是用指甲用力挠着马黎的后背，最后竟是将指甲直接插进去，十个血窟窿。像是受伤的是旁人一样，马黎依旧紧紧的抱着苏棣，反复的在他耳边说着那几句话，也不嫌弃还偶尔亲吻几下苏棣的嘴角。 是谁在叫我，好吵！别说了！我谁的都不要听！不听！苏棣放弃了挣扎，渐渐恢复了原样，十指也从马黎背后抽出，摊放在身体两侧，然后晕倒在马黎怀里。 马黎赶紧将苏棣打横抱起，然后离开这里。 也是因此，苏棣错过了李子焕抚摸着牌位时，低声呢喃的那句话。 第4章 Chapter 4 人生啊忧伤 “棣棣，我想你了……”李子焕如是说。 李子焕对苏棣的感情说起来，复杂的很，复杂到他自己也不清楚。李子焕心里清楚他是喜欢苏棣的，和好兄弟间的喜欢不同，比那种喜欢还要多那么一点。 但李子焕心里清楚无论如何，这种喜欢都不会逾越生命，说到底，不是爱。 李子焕抬起右手抹了把脸上的泪水，用衣袖擦了擦苏棣的牌位，吸了吸鼻子，将牌位放回原处，表情阴狠的说：“放心，哥们儿帮你讨回公道。”然后，走出了灵堂，在门口处又停了下，叹了口气：“五湖四海觅知己，碧落黄泉唯此人。”说罢，李子焕揉了揉眼睛，回头看了眼那个黑白的遗像，啐了自己句：“真他妈的矫情！” ** 锦绣家园，顶楼，地府驻人间办事处，2304室，赵平精神诊所。 马黎怀里抱着苏棣站在门口，先看了眼门牌号，然后直接从门穿了进去。 入眼的是一个大约十五平米的客厅，摆放的只有三样东西：办公桌，老板椅，沙发。 老板椅上坐着一个套着校服的大学生——赵平，他虎着一张娃娃脸正在专心致志的摆弄着手里的平板电脑，见着马黎进来，也只是抬头看了眼，然后继续低头忙乎起来。 马黎径直走向门上挂着标有3407字样牌子的卧室穿了进去。虽然房间只有三十来平米，堪堪赶上苏棣家客厅，但却五脏俱全：类似于快捷酒店大床房的配置，一张一米八乘两米的双人床，墙上挂着个二十八寸的液晶电视，内置洗漱间。 也只有在这个屋子里马黎才会有种自己还活着的感觉，即使他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死了大概五六十年了。 马黎将苏棣轻放在床上，帮他整了整枕头，盖好被子，转身，随手拉上窗帘。刚安顿好苏棣，马黎就赶紧回到客厅。这时，赵平已经放下了手里的平板电脑，正在用左衣袖反复擦拭着右手的手指。 不用脑袋想马黎都能猜到赵平又再玩切水果了，即使每次分数都不会超过二百，他依然乐此不疲。马黎冲着赵平挑了挑眉，似乎很好奇他也有中场休息的时候。 “磨刀！”赵平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的吐出两个字。该死的，又挂了，差三十多分就能够两百了！都怪你个瘟神！赵平使劲剜了一眼面前的马黎。 “他们还没回来？”马黎恍若未觉，有些没话找话，这是他第一次求人，他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嗯。” 马黎干咳了一声，摸了摸鼻子，索性直接切入正题：“他刚才入魔了，有没有固魂的东西？” “你姘头？”赵平斜了眼马黎的屋子，学着马黎刚才的样子也挑了挑眉，即使这个表情挂在他的娃娃脸上有些滑稽。 “是老婆，也是上头安排的助理。”马黎一脸好不得意的纠正说，紧接着又贱贱的补充了句：“还是娃娃亲。” “禽兽！”赵平呛了声，随即扔给马黎一个白瓷瓶，瓶身上裹着一张朱砂画的符。“先把符烧成灰，兑上水，喂下去，要是魂太轻，他喝不了就抹身上。白瓷瓶里的每次取五滴，分别点在眉心、手心、和脚心，连续七七四十九天。这几天好好养养就没事了。哦，对了，尽量别照太阳。”赵平撇了撇嘴，又补充了句：“他没什么事儿，急什么！”说完，赵平懒得再理马黎，低头接着摆弄起IPAD，先是去换了把刀，然后新开了一局继续切了起来。 马黎知道，赵平这是在宽慰他。的确，苏棣已经驱了魔，按理说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需要先固好魂，之后好好将养就行了。只是当局者迷，他一时间慌了神，有些不知所措。 “谢了！”马黎说完赶紧回到屋里，他先把白瓷瓶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找了个杯子烧符兑水。都做好之后，马黎自己先含了一口符水，然后嘴对嘴给苏棣喂了下去，有便宜不占是傻蛋！马黎这么和自己说。可刚喂一口，符水就穿过苏棣，撒在枕头上，晕开。虽然苏棣多少喝下去了些，但大部分都撒了出来。 马黎有些无奈的把装有符水的茶杯放到一旁，看着依然昏睡着的苏棣，叹了口气。 马黎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虽然死了，但该具备的功能还是正常的。为了防止自己兽性大发，他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动手脱起苏棣的衣服，边脱边默念着“色即是空。”直接屏蔽掉下一句：“空即是色。” 马黎脱完苏棣身上的衣服，抬手擦了擦汗，他看着面前赤条条躺在床上的苏棣，不禁下身一紧，咽了口唾沫，眼睛也有点不受控制：白皙的皮肤，精致的锁骨，再往下，沉睡着的小苏棣……马黎赶紧用手捂住鼻子，暗骂了自己一句：“禽兽！” 老天这是在奖励我，还是在惩罚我？马黎有些欲哭无泪。只能先稳住心神，痛并快乐着用指肚沾着符水抹到苏棣身上，每次只占那么一点儿，还好基本都被苏棣吸收了，没有再撒出来。 马黎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手，好不容易抹完了上身，然后长呼出一口气。好吧，虽然他承认刚刚在胸前两点处停留的时间相对比其他地方长那么一点儿，但也只是那么一点儿。可这…马黎低头看了眼，然后眼睛直了：“这也太诱惑了！” 马黎使劲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紧接着喉结上下一动，大口咽了下唾沫。他沾好符水颤巍巍的伸出手，先是右腿，然后…… 小苏棣～马黎荡漾了，他把手放在上面，仰起头呈四十五度角，然后眯缝着眼睛，微张着嘴，嫩嫩的，滑滑的，马黎有种羽化登仙的感觉，再后面，粉色的，紧紧闭合着的……马黎感觉有东西从鼻子里流出来，紧接着，一晃神的功夫就流进了嘴里，量还不少，马黎尝到了血腥味，喉头一动，结果…… “咳咳咳咳！”马黎呛着了。 缓过神，马黎赶紧收回了手。 “再手贱就剁手！”马黎如是说。随即，又看了眼苏棣，马黎止不住的眼冒绿光，权衡再三，左右都是自己媳妇，我是在行使丈夫的权利。恩，不用愧疚的！马黎安慰着自己，然后把手又放了回去，刚碰到梦寐以求的地方，马黎又倏然收了手，哀嚎说：“主啊！你还是剁了我吧！” ** 桃李华府，李宅。 李子焕从车上下来，随手把钥匙扔给门童，推门进屋。 “少爷回来了。”老管家疾步迎上前，接过李子焕脱下的外套。 “老头子呢？还在书房？”李子焕换上女佣递过来的拖鞋，冲着楼上努了下嘴。 “还在楼上呢！老爷要是知道少爷今天回来一定会开心坏了，早早的坐在客厅里等着少爷！”老管家咧嘴一笑，想起每次少爷回来老爷总会装模做样的一早就回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虽然不是看报纸就是看电视，但眼睛却总是时不时的偷瞄着门口。 有时管家也会偶尔趁老爷愣神的时候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但只要他一发现总会迅速把视线转向一边，还不忘掩饰性的清清嗓子掩饰尴尬，然后装摸做样的打发管家去做这做那。 李子焕听完管家的话也笑了，想起每次回来，老头子总会挂着一脸很嫌弃的样子，偶尔还呛他几句，但是晚饭准备的总会是自己最喜欢吃的菜。这个别扭的老头儿！ “那我去楼上看看！”一想起自己的父亲，李子焕是又好气又好笑。 当当，李子焕用指节轻扣了两下门，“爸，是我。” “进！” 李子焕推门而入，随手又把门关好，向前走了五六步，然后停下，笔直的站在一张红木做的办公桌前，对着老板椅上，明明已经抬头偷瞄了他好几眼却还在装作看报纸的中年人，说了声：“爸，我回来了。” “臭小子，回来就回来，打扰到我看报纸了！”果然，不出李子焕所料的，李父先是放下手上的报纸，然后抬起头，一脸嫌弃的看着李子焕。又瘦了！臭小子也不知道多吃点，外面吃的不好就就不会回来吃，难不成还是真的嫌弃了我这个老头子，李父心疼的同时心底有些泛酸。 “嘿，我这不是想你了吗，老爸，你就不想我？”李子焕蹭到李父跟前讨好的说。 “不是说要自立更生吗？还想我这老头子干什么。”李父虎着脸，气冲冲的说。 “我这不是意识到了还有句话叫：资源有效利用吗？再说了，怎么说我就您这一个爸呀！能不想吗！” 李父咧嘴笑了笑，但笑容稍纵即逝，紧接着叹了口气说：“可怜苏棣那孩子了。唉，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放手去做吧！左右这些家底就是留给你去败和的。” “爸，我只是想帮苏棣讨个公道，怎么说也是哥们儿一场。放心，我心里有数。”李子焕拥抱了下这个总是默默支持自己的父亲，看着父亲头上清晰可见的华发，李子焕只觉得别样的刺眼，鼻子也紧跟着一酸。 第5章 Chapter 5 兄弟与室友 领航责任有限公司办公楼，大厅。 公司管理层的人今天一早就都聚集在这里，绝大部分人都在接头交耳的小声议论着什么，也有一两个时不时的低头看下表，但大多数时间都在伸长着脖子向外张望着什么。 隔着玻璃，一辆兰博基尼渐渐驶入人们视野，最终停在了办公楼门口，只见一个身穿银灰色西服的年轻人从车上走下来，身后跟着个穿着干练的中年女人。然后，两人一前一后的推门而入。 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率先反应过来，急步迎上前去，低头哈腰的说了句：“李少，您来了！” “从今天开始，叫我总裁。”来人正是李子焕。 “是，总裁。”男人反应过来，赶紧应了一声。 李子焕抬头看了眼大厅的众人，说了句：“既然都在这呢，去楼上会议室，该说的都说明白了再工作。” 李子焕领着众人来到会议室，径直最中间的上位，然后坐下，一直紧跟在李子焕身后的中年女人，坐在李子焕右手边的第一位。其他的人也依此落座，然后齐看向李子焕。 “各位大部分都是领航的老员工了，当然也有一些刚提拔上来的我没见过的新面孔。我就先不叙旧了，先做一下简单的自我介绍，我叫李子焕，领航的新任总裁，至于任期，只要我还活着，就会一直担任。坐在我旁边的这位，Gina，你们应该都认识，依旧担任总裁助理。” Gina站了起来，优雅的朝着众人颔首，简明扼要的打了个招呼：“各位好，我是Gina，总裁助理。” 李子焕看了眼Gina，待她坐好，接着说：“各位主管都是拥有高学历的高材生，相信都懂责任有限公司，这几个字字面上的意思。领航是我的父母共同创立的，之前尚可称之为合作运营的话，那么到了我这辈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私有，绝对的私有！所以，我做的决定将会是最终决定，必须执行！” …… 接下来各主管依此做自我陈述，从到工作进度阐述到总结汇报，再到下季度工作规划以及目标设定…整整四个小时的会议总算是结束了，李子焕起身，礼貌的冲各位主管点了下头，目送他们走出会议室，然后领着Gina搭乘电梯去了总裁办公室。 “Gina，帮我倒杯咖啡，还有今天的会议记录尽快整理出来，晚上发到我邮箱，邮箱地址你知道的，还是原来的那个，没换。”李子焕说完，抬手解开西服的扣子，把上衣脱了下来随手搭在椅背上，然后整个人都瘫坐在那里。 “妈的，总裁真心不是人当的。棣棣，为了你，我算是把自己推火坑里了！”李子焕一边抬手揉着太阳穴，一遍抱怨着：坐了那么长时间还要板着个脸，面瘫了都快！早上都没敢喝水，还好没出糗，也不知道镇没镇的住他们。 Gina把咖啡端了过来，是现磨的美式咖啡，没加任何奶或者奶泡。李子焕直了直腰，淡定的接过咖啡，猛灌了一大口，然后整个人都不对了。只见李子焕苦着一张脸，咽也不是，吐出来还没地方，只能像是喝毒药一样咽了下去。喝惯了速溶咖啡，这种稍微高级点的搂不住啊。李子焕将杯子放在办公桌上，打死不喝第二口。 “Gina，下次把美式换成拿铁，这种纯咖啡，要知道对胃不是很好。我和老头子的品位不一样，我更注重养生。” Gina听完，抿嘴一乐。“是咖啡对身体都不好。我去给你换一杯，你还没吃饭吧！我再给你带点早餐上来。行程安排先和你提前说一声，让你心里有个数：下午先去各个楼层巡视工作主要慰问下员工。回来还有一些加急的文件要处理。明天一早去去工厂视察，晚上七点，去海岸餐厅和杜氏的老总吃晚饭，到时候我会再提醒你。要不，你先去休息室伸个腰，等会儿我把吃的拿回来在叫你。你啊，到底还是个孩子！” “谢了，Gina阿姨。”李子焕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黑了脸，拜托，不要想老头子一样把我当孩子，我都已经二十六了。 “叫Gina，不许叫阿姨！”Gina抬手照着李子焕的头就是一个爆栗。疼的李子焕哎哟哟的直叫，虽然实际上并没有李子焕表现的那么疼。 “你个臭小子！你一点儿都没有苏棣可爱！”Gina说完，也觉知口误。讪讪的闭了嘴，叹了口气：“那孩子，可惜了。” ** “唔。”苏棣轻哼出声，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混蛋，起开！快压死我了。苏棣半睡半醒着，只感觉肚子都快被压扁了。 苏棣这一动不要紧，倒是把马黎给弄醒了。要知道，好不容易给这个小祖宗固好魂，马黎累极了，主要是眼睛累的。福利一下子太多，他一次性也吃不消。这不，赶紧给苏棣套好衣服，就栽歪在苏棣身旁睡着了。 马黎惺忪着眼，打了个哈气，从苏棣腰侧抬起胳膊，向上移了移，摸了摸苏棣的脸。接着，起身将双手分别支在苏棣头的两侧，将苏棣圈在其中，趁着苏棣还没醒，马黎低头偷了个香，然而他还没意识到的：这一低头的功夫冷冰冰的鼻息近距离打在苏棣脸上，苏棣扭动的更厉害了。 你这是报复我呢，是的吧？是的吧！马黎报复似的又亲了苏棣一口，临了了还照着苏棣的下唇轻咬了下。 这回算是把苏棣彻底弄醒了。只见苏棣猛的睁开双眼，虽然目光依旧涣散，没睡醒，但还是把正在做坏事的马黎吓了一跳。马黎趁着苏棣刚睁眼没缓过神的功夫，一高从床上蹦了下来。 也幸亏马黎躲的快。没等马黎站稳，一个枕头就被扔了过来，他赶紧侧头，堪堪躲了过去。马黎舒了口气，还好自己反应快，不然就砸脸上了！ 这一波攻击是躲过去了吧？马黎想。 “姓马的你作死啊！”苏棣式咆哮紧接着砸了过来。 “别别别，宝贝儿继续睡啊。我错了。乖啊！乖~”马黎轻声哄着，他没想到苏棣的起床气会这么大。 苏棣还困着也估计是没听清马黎说什么，接着又睡过去了。边睡边哼哼两声，身子也随着哼哼声左右扭了扭，摆了个有助于睡眠的姿势，这才算消停了。 “家庭暴力要不得啊！当老公我容易吗我。”马黎小声嘟囔两句。然后走上前，替苏棣盖好踹到一旁的被子。现在才刚刚入秋，但一到晚上总归还是有些冷的。做好这些，马黎手贱的戳了下苏棣的鼻尖，眼看着苏棣眉头皱了起来，迅速闪人，直接从墙上穿了出去。如果苏棣这时候醒着，一定又会听到马黎的嘟囔声：“重振夫纲是必要的。” 马黎这一闪人，直接闪进了客厅。客厅里，赵平依旧坐在他的老板椅上百无聊赖的切着他的水果，不过沙发上倒是多了两个人。 “怎么，终，终——于舍得放开媳，媳——妇来陪，陪我们这帮孤，孤——独寂，寂，寂寞冷的难，难——兄难弟了？”说话的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人，说话有些磕巴，费了好大劲才把这句好说完。他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衫，下面配着一条颜色鲜艳的夏威夷短裤，正襟危坐的看着马黎，如果忽略掉他只还在抠着脚趾缝的右手，形象还是挺端庄严肃的。 马黎懒得理他，斜睨着那人还在抠脚的右手，在看着那根根分明，即使无风依旧左右摇曳着的黑色腿毛，马黎只觉can’t see directly！秉承着人艰不拆的精神，马黎默默的把将目光转向另一个人，轻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哎你，哎你，哎你，哎……”被忽视的人不干了，张口想要再说几句，结果一着急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转头直勾勾的看向身旁一直没说话的中年人寻求帮助，“大熊，他，禽兽！”这人学聪明了，长句子说着费劲，索性就单个词的往外蹦，在他看来，反正意思到了就行。 被叫做大熊的人，的确长了个熊一样的身材。光上身就将近一米高，肌肉发达的很，身上穿的黑色T恤衫绷得紧紧地，感觉会随时挣开一样。即使隔着衣服都能看见那形状清晰的两块胸肌外加八块腹肌。如果苏棣在这，一定会先低下头看一眼自己白斩鸡一样的身材，然后眼含嫉妒盯着熊芊芊不放，然后弱弱的在心底默默讽刺一句：“穷光蛋，你以为你买个小号的衣服套上就能秀身材了？任何秀身材的行为，都和耍流氓无异昂！” 是的，这个肌肉壮汉的名字叫做熊芊芊。如果用来给柔弱小女生当名字可谓是恰当无比甚至可说是人如其名，但用在他身上，也只有呵呵呵苦笑三声了。 对这个名字，熊芊芊不是没有和自己的老妈抱怨过。但是，要知道，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有一个专属故事，只不过像熊芊芊这类不靠谱的名字背后，是一个恐怖故事。 其实，这么多年来熊芊芊已经看开了，名字不过是个代号罢了，他是这样安慰自己的。要知道，他还记得自己上初中的时候，班上新转来的那对兄弟，只因为老妈是个麻将迷，随手摸了两张牌，名字就那么定下来了。 “不要欺负毛毛，额，小佑。”估计是程祈佑看来的目光夹带的杀气太过明显，熊芊芊识时务的改了称谓。体毛这么多，不叫毛毛叫什么，你还管人家叫大熊嘞！虽然熊芊芊承认大熊这个名字要比他自己的大名顺耳的多。 “哎，芊芊，你就是太惯着他了，要知道有时候重振夫纲是重要的！”马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一脸恨铁不成钢：都被人爬到头顶了，也不知道反抗，也不知道学学他。虽然马黎并不打算开一场宣讲会专门讲解一下自己是如何在苏棣面前重（za）振（sui）夫纲的。 熊芊芊抿嘴一笑，也不说什么，羞得脸都红了。这倒不是为他在马黎面前夫纲碎尽而感到不好意思，而是在他看来，夫纲？这是什么玩意，没听过，恩，就这样。 “他，下面！”程祈佑先是嚅嗫几下嘴，愣是一个字儿没蹦出来，憋了好一会儿才憋出这三个字，还不忘抬起刚刚在抠脚的右手指着熊芊芊。 当然，程祈佑的这句话直接被无视掉了。 #小剧场# 熊芊芊，6岁，小学 熊芊芊（鼻涕邋遢，眼泪含眼圈，呈委屈状）：老妈，我要换名字！同学都笑话我！ 熊妈妈（西子捧心状）：宝贝，妈妈当初有很认真的给你起名字，你真的不喜欢吗？哦，这太伤我的心了！【熊妈妈内心：说好的是女儿，为毛生出来是个儿子，还是个壮的像个牛崽子一样的儿子，唔~不许嫌弃！（掩面）嘤嘤嘤~这是个好名字！】 熊芊芊（抽了抽鼻子，勉为其难）：好吧，老妈，我喜欢。 …… 熊芊芊，13岁，初中 班主任（推了下眼睛，强忍着嘴角抽搐呈严肃状）：同学们坐好！今天我们班转来两位新同学，咳咳，胡九筒和胡八条，大家鼓掌欢迎！ 熊芊芊（猛吸一口气，吐出来，强忍着笑鼓掌，低语）：老妈，我爱你！芊芊真的是个好名字！ 胡九筒&胡八条（深吸一口气，绷着脸，默念）：世界如此美秒，都是老妈无理取闹，换不了，换不了，淡定，淡定…… 第6章 Chapter 6 谈判与盟友 “次奥！这不科学！又挂了！又挂了！”赵平一句话插了进来，只见他先是小心翼翼的把手中的IPAD放在办公桌上，那动作轻柔的愣是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来，然后一高蹦起来，一脚抬起踩在老板椅上，一手掐腰，一手指着桌上的IPAD接着咆哮：“小爷我切了一下午，光刀就换了五六把了，尼玛，好不容易最后一把差二十分就够两百了，你就不能给小爷个石榴吗？矫情！” 赵平的娃娃脸涨的通红，眼睛里都能看见血丝了，可见这一下午都在忙乎着切水果了，虽然成绩一如既往的不理想，或者说从来就没理想过。“看毛看！没见过美男啊！小爷暴躁了不知道啊！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 “大熊，回屋。”程祈佑说完，就扯着熊芊芊飘进马黎斜对过那个挂着标有1111牌子的房间。 赵平的这个屋子实用面积大约二百平米。除了留出客厅和厨房，其他的墙体一并打通，重新间隔出了四个类似马黎那个房间构造的卧室，马黎、赵平、程祈佑和熊芊芊一人一屋。不过自从程祈佑和熊芊芊凑到一起后，两个人基本上同住一间，余下的一间空着，估计也只有两个人闹矛盾的时候才会排上用场。 眼看着客厅只剩马黎自己和暴躁的赵平，马黎撇了下嘴巴，两手一摊，也识时务的迅速飘回自己的房间，留下赵平自己一个人在客厅里重新开了一盘继续切水果，“呀了个呸的，小爷我就不信还切不明白你了！” 马黎回到卧室，苏棣还在睡着：头发拱的乱糟糟的，右边的脸蛋紧贴着枕头，挤得嘴都微张着嘟了起来，上身趴在床上，被子堆到一侧，胳膊一个压在身下，另一个搭在一旁压着被子，腿也一样不老实，一条伸直，另一条腿架在被子上。 马黎捂脸，这孩子还真不让自己省心。马黎走上前，先把苏棣的腿轻抬起来放到一边，又把胳膊也拿开，将压着的被子拽了出来，放到一边接着又给苏棣翻了个身，整了整枕头，给他调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躺倒苏棣身旁，两人盖好被子，马黎也跟着合上了眼。即便他睡不着，但也觉的，闭上眼睛，总是心安的。 ** 当李子焕将所有事情都忙完已经将近下午六点了，其他员工都已经下班回家，他应该是最后一个走的，当然还有Gina。想着晚上还要和杜氏的那个老狐狸谈生意，李子焕觉得头又疼起来了，“Gina，该准备好的东西都准备了么？”两人边说着，边往门口走去，司机这时已经在门外等着了，随即，两人上车、落座。 “都准备好了，东西放在后备箱里，今天主要是谈一下关于对方配方授权的问题。竞争对手只有清远一家，难度不算大。下面的是拟定的合同，已经找法律部的人看过了，争取在最大程度上对公司有利，最重要的一条：优先续约权。”Gina说着递给李子焕一个文件夹，李子焕翻了翻，随口问了一句：“清远，就是老总心脏病突发进医院的那家？代理总裁是胡明恒吧！不是说和理事会那里冲突不断，怎么有还有工夫和我们抢生意。” “冲突再怎么不断，生意也还是要做的。还不是为了共同利益，毕竟谁也不会和钱过不去。至于胡明恒那个人，呵！理事会要服他就怪了！”Gina眼中的嘲讽显露无疑，“虽然是你第一次谈约也不用紧张，东西都备好了，实在不行就照本宣科，左右清远和领航相比没有什么竞争力。” “胡明恒是怎么惹到你了？但是那个人我总有种看不透的感觉。苏棣的死因绝对不可能是简单的心脏病突发。绝对是个谋杀，只不过谋杀的对象，让苏棣给顶上了。”李子焕提起胡明恒也是一脸火大，难怪李子焕当初听着他的名字就觉得耳熟，要真是一个小蛋糕店的老板哪有那个能耐，明明是吃了他家的蛋糕出的事，偏偏医院开了张心脏病突发的证明，警方也草草结案，打的他措手不及，想要细查却没有证据。 “的确是个人渣，当初不知道是怎么勾搭上了胡家千金，然后死皮赖脸的要嫁到清远去，甚至连姓氏都改成了胡，一点男人的尊严都没有，也不知道胡老怎么想的。这不刚借着裙带关系挠到副总裁的位置，就觉得自己了不得了，急着包小三，谁成想小三竟然闹上门了。听说这次胡老病危就有他一半的功劳。总之，这人的风评差的很。” Gina鄙夷的说完，顿了顿，又接了句：“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就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也不想想理事会的那些人，哪个不是和胡老一起打江山的，有哪个是省油的，以前胡老在的时候，顾着见面还三分情，现在还能便宜了他！我敢说清远移权是迟早的事。” “嘿嘿，Gina，你说如果我去插上一脚如何？”李子焕凑上去说，怎么说他现在还年轻，比不上Gina这样的老资历，取取经是有必要的。 “不怎么样，清远的事情你少掺和，里头门道多着呢。你要是真想给苏棣出口气，扇扇风点点火倒是没什么，但你毕竟刚上任，先顾好你自己，把领航的事情弄明白了。” “我明白的。谢了，Gina，还有，我想知道苏棣的真正死因，还要麻烦你把相关的资料帮忙整理下，必要的时候把清远的水搅浑，越浑越好，反正早晚都要点把火，索性就点个大的。更何况，对领航来说，清远易主也未必见得是什么坏事。”李子焕对Gina认真的说。 “苏棣的事情，有我帮着你。虽然已经草草结案，但是如果能找到谋杀的证据，多少还是能翻案重审的。你也别太着急了，累了自己也不见得会有什么成效。” 李子焕听完勉强的一笑，心里却不住的冒着苦水：棣棣，我也就这点儿能耐了，别怨我，有些事情，还真就不是钱多就能摆平的。现在我也只能给那个人渣找找不痛快罢了。但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个真相的！李子焕叹了口气。 ** 李子焕和Gina相继走进海岸餐厅，刚跨过自动感应门，前厅经理便立马迎了上来：“李少，包间已经给您准备好了，3楼308，后厨已经按照预订的菜单开始备菜了，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李子焕回头看了眼Gina，这是他第一谈约，是个立威的好机会，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否则总归是不好服众的，所以无论从细节上，还是整体上都要把失误降到最低，他只能依靠Gina了。 Gina低头看了下手表：六点整。抬头对前厅经理说：“按之前预约的菜单，十分钟后先走六道，如果有菜单要更改的话，从后往前划掉，其中的第七道和第八道的药膳最后上，保证总共十道菜就行，还有挑个机灵点的服务员，进餐的时候不要有人打扰，那两道敬菜换成水果。一会儿杜总来了直接帮我们迎进包间就行了。” Gina吩咐完冲着李子焕点了下头，之后两人跟着做引导的服务生向包厢走去。服务生是个有经验的，距李子焕和Gina大约有五步之远，既给客人留下足够的私聊空间，又不会让客人跟丢。 “我们在包间里等，不会太失礼吗？”李子焕小声问着Gina。 “不会，现在已经六点了，杜氏却还没有来，无非是想做足排场，试探下我们的态度，我们如果表现的太过热情，只会让他在之后的谈判中加重筹码。要知道杜氏和Mcadam之间的商业纠纷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杜氏声誉，这半个月天来杜氏的股票价格平均每股下降了近十个百分点。他们不会轻易放弃领航这块肥肉的。” “哦，听你这么说我心里就有底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李子焕点了下头，然后不再说话，皱着眉头思考着一会儿要怎么做。 六点零八分，杜氏总裁领着秘书姗姗来迟。 “李总，真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你不介意吧！”杜氏总裁一进门便表现的非常热情，朝坐在主位上的李子焕走了过来。 李子焕侧头和Gina对视一眼，起身，迎了上去，两人握了握手。 “杜总哪儿的话，我们也刚到，怪只怪这交通不好，我们也差一点儿赶不过来。”李子焕给了个台阶。 “哈哈，是啊！这车堵得，我急的不行，还好没迟太久。” 杜总说完坐到了李子焕右边的空位上，身后的秘书礼貌性的冲李子焕和Gina点了下头，坐在了杜总左手边。 刚一落座，只听当当，两声敲门声。两个服务员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是包间服务员，身后跟着另外一个人，他手中平稳端着的托盘上分别放着两盘菜和一瓶干红。只见包间服务员先是冲在座众人点头一笑然后转身，从托盘上端下两盘菜，将菜轻轻的放在转盘上，移至主位，说了句：“请慢用！”，又转身去取过干红，启封开瓶，分别将众人桌上的高脚杯均匀的斟至约三分满，然后礼貌的冲着在座的几人再次微笑了下，才转身出去了。 等服务生将包间的门关好。李子焕和杜总继续寒暄了起来，“也不知道杜总喜欢吃什么，我自作主张先点了几个菜，我们先吃着，一会儿杜总喜欢吃什么再点！”李子焕端起酒杯。 “李总客气了，我这人不挑嘴的，按李总点的单走就行。”杜总呵呵一笑，然后也端起酒杯和李子焕碰了下 像是交战的两军谁也不会输了气质般，李子焕和杜总两人挺直腰板，面带微笑，你来我往的闲聊着，偶尔的碰一下酒杯。两旁的秘书也尽到了作陪的义务：敬酒，斟酒，时不时的还活跃活跃气氛。 大约过了有半个小时，这期间菜也陆续上齐。杜总见李子焕还没有谈合约的意思有些着急了。“李总是个爽快人，我老杜喜欢，有什么话就直说，也不藏着掖着了。关于配方授权的事情，只要李总给出的条件合理，这事就这么成了，要知道，虽然我还有其他几家公司等着买我的授权，但毕竟领航声誉不错，再者李总谈生意我放心。” “杜总放心，领航是老牌子了，在这M市也算是有名气的，这次是实心实意的和杜氏谈生意，更希望能够长期合作下去，我敢叫板，领航给出来的条件绝对是最合理的。”李子焕这边刚说完，Gina从文件夹中就拿出了两份文件，一份是领航给出的估价，另一份是拟定的合约。 杜总身旁的秘书起身，从Gina手中结了过去，然后递给杜总。杜总先看了一眼估价，然后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李少，这价钱太低了吧！”杜总的语气有些不好，“其他几家给出的价钱最低的也要比领航高出100万，要知道这合约的有效期是30年。”杜总接着又翻了翻拟定的合约，接着说：“何况，领航还要求优先续约权！这和买断又有什么区别？李少是个明白人，这个价钱杜氏接受不了。” “杜总别急，这个价钱绝对不是凭空给的，杜总可以看看这个这个估计分析。杜氏的这个产品正对人群是十岁到四十岁之间，而且产品主打的是营养类，单从价格角度来看：单瓶售价六元，相比于市场同类型的产品还要每瓶贵一至两元，这会大大减少购买人数。更何况这款饮料的生产成本并不低，降低售价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杜总可以看看那估价表里对于款饮品季销售量预估和年销售量预估，说实话并没有太吸引人的地方。” 李子焕说完顿了顿，接着又说：“杜总也知道领航在M市已经占了近百分之四十的市场份额，想要购买这款饮料的配方权不过是想丰富产品多样性，借此扩大目标销售人群，最终还是以营利为目的的。至少从市场分析上来看，这款能带给领航的市场收益实在有限，说句不好听的，单对领航而言，它只值这个价钱！而且就算别的公司买去配方权，也不见的会从领航手里抢去多少市场，至少据我所知现在已经有相似的产品可以作为这款饮料的替代品出现在市场上。杜总是个明白人，不用我多说。” “领航是家大公司，这也是杜氏想要和领航合作的原因之一。还是那句话，李少给的价钱太低了。这款产品从研发到市场初期投入杜氏付出的成本不小，我也和李少透个实话，领航这个价钱堪堪抵得上初期投入。更何况这个配方是个基础配方，李少完全可以找专人在原有基础上进行改良，可以说还是有一定的市场空间的。再者说，虽然现在市场上已经有了相似产品，但是无论从营养成分还是口感醇厚度都比不上杜氏的。领航若是真心实意的要谈这个生意，至少再加80万，就算单冲这个优先续约权，这个价钱也不算高了！”杜总皱了皱眉，似乎没有什么耐性再谈下去了。 “杜总，如果再加上这80万，对于领航来说也太过不划算了，我只能在原有基础上再加10万。”李子焕不卑不亢的说完，有着重加了一句：“签约当天，一次性付清全款，现金。” 杜总沉默了将近五分钟，包间内针落可闻，他想了想接着说：“加60万一次性付清全款，就用领航这份拟定合约。” “加20万，按照领航定的合约来，款项一次性付清。如果杜总不能现在就做决定的话，可以回去在想想或者和理事会商量一下，明天再给我答复。毕竟领航还是很期待和杜氏合作的。”听完李子焕的这句话，杜总的脸色沉了下来，对杜氏来说一次性付清全款是一个很大的诱惑，尤其是在这个对杜氏来说比较特殊的时期，若是放在平常，就冲这个价钱和合约内容，根本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加55万，一次性付款，按照领航的合约来，但是合约后一条必须加上一条：二次续约价钱重新商定，否则杜氏有权终止合约。”杜总一咬牙，急了。 “领航给出的价钱至多再加40万，一次性付清，按照领航的合约来，合约后面可以加上，二次续约价格另议，但是若想终止合约必须经过双方协商，任何一方独自终止合约都算违约。如果杜总还是不能同意的话，我只能说领航不能和杜氏合作真的很遗憾。杜总还是另找他家吧！”李子焕站起身，端起酒杯，冲着杜总示意一下。没人知道的，其实李子焕内心紧张的很，如果这个价钱被拒绝了，他还真不知道怎么下台，毕竟这个配方对领航来说并没有他口中的那么薄利。 杜总叹了口气，说了句：“后生可畏啊！”然后起身举起酒杯，和李子焕碰了一下，两人喝尽杯中酒，然后相视一笑，虽然杜总脸上的微笑可见的僵硬。 “明天上午我会亲自带合约去杜氏，祝我们合作愉快！”李子焕轻吐了口气，放下酒杯和杜总握了下手。 第7章 Chapter 7 店员与线索 和杜氏的这顿饭吃完已经将近十点了，李子焕一行四人寒暄着走出包间，刚出酒店门口，就听见一阵争吵的声音，准确的说是个女人自己嚎啕的声音。李子焕循着声音看过去，竟然看到了熟人——胡明恒。只见他站在车门口，应该是要准备上车，但车门被一个穿着艳丽打扮时髦的女人堵上了，女人拉扯着胡明恒，一边哭一边大声的吵着什么。 女人带着哭腔，李子焕只能零散的听清一两个字，胡明恒在一旁安抚着女人，试图让她小声一些，周围已经有很多人注意到那边的情况，只是没人上去围观，估计都是打过照面的，怕尴尬。大约过两三分，女人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胡明恒赶紧把人拽上车，扬长而去。 李子焕回头看了一眼杜总，笑着说：“我想杜氏和领航合作实在是再正确不过的了！” 杜总显然也注意到了那边的情况，认出了胡明恒，也没答话，但是眼中可以清楚的看出不满甚至是鄙夷。相信明天又是一场风波。毕竟，那个女人并不是他们这帮上层人士见过的胡家千金。至于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 “呼！”李子焕解开上衣扣子，松了松领带，长呼了口气：“还好谈成了！我都怕神经崩断了。”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比我们预想的还要低10万。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别担心，苏棣的事情我会帮忙查，争取后天就把资料整理出来。” “嘿嘿，还不是Gina教的好：谋其上者得其中，谋其中者得其下。我只是学了个皮毛，以后还有我学的呢！再说，刚刚加到40万的时候，还真是捏了一把汗，杜氏要是不同意我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李子焕油嘴滑舌的哄着Gina开心，又不忘补上一句：“苏棣的事情麻烦你了！”然后，顿了顿“有空去我家看看老头子吧！我妈去的早，这么多年老头子一直一个人，也挺寂寞的。” “当初预估的时候，加50万更保底些，其实从上个季度清远的公开财务报表来看，一次性以现金付清全款的可能性估计不大，很可能会用现有股份折算。只要领航给的价钱不是低的太离谱，光冲一次性现金付齐的条件，杜氏就不会拒绝。”然后，Gina叹了口气：“唉，会去的，其实…这样挺好的。我知足了。”Gina含糊的说完，便不再说话低下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天，去杜氏的路上。李子焕坐在车里看着手中的报纸，道了声：“果然！”待车停下，李子焕放下报纸，拿着文件包下车朝杜氏办公楼走去…… 报纸上赫然印着一行大字：清远总裁与胡氏千金婚姻破裂，竟小三上位清远易主！下面配着一张在海岸餐厅门口抓拍的照片，许是角度问题。两人看起来分外暧昧。 ** “唔。”苏棣轻哼了一声，然后翻了个身，“嗯，呼。”又哼唧了两声，把脸贴到一个凉凉的东西上面蹭了蹭。虽然隔着布料，但是还能清楚的感觉到有个圆豆豆样的东西摩挲的脸颊，苏棣又用力蹭了两下。最后竟然还蹭上瘾了，当他打算再多蹭几下的时候…… “啊！”苏棣惨叫出声，睁开眼，只见自己躺在马黎的怀里，脸紧紧贴在马黎的胸上，而马黎正伸出左手掐在苏棣的脸蛋上。 “泥付昂快！（你放开！）”苏棣吐字不清的说着，一边抬手扒拉开马黎在脸上作怪的左手。 马黎笑着揉了揉苏棣的笑脸说了声：“棣棣这是睡醒了，还真是精神！我也精神的很！”说完还用下身蹭了蹭苏棣的腿。 “王八蛋，你个臭流氓！”苏棣清楚感到腿上那个硬挺的物体传来的触感，红着脸一把推开马黎。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了下来，看了看身上整齐套着的衣服和裤子，苏棣放心的舒了口气。 “唔，扣子我应该没有帮你系串。”马黎支起上身靠在床头上，抬手摸了摸下巴，模样认真的说。 “……”苏棣听完一楞，等反应过来“我要杀了你！灭口！”苏棣冲着马黎扑了上去。 两人打闹了一会儿，闹够了，苏棣红着脸，坐在一旁低着头，想着心事，他觉得自己有种心跳加速的错觉，即使他知道心跳，他已经感觉不到了。 原本说他和马黎都是男人，看一眼，摸一下没什么可在意的。以前相似的情景也不是没遇到过，记得上大学的时候，同寝室的人经常只穿着块遮羞布满寝室的来回晃荡，偶尔还秀秀身材，要是身材好的引起寝室公愤，大家会一起扑上去调戏着摸两把。 可这回是不同的，他会在意马黎有没有看光他，在意马黎对他的调笑，在意马黎对他的动手动脚…他甚至会为此感到害羞…尤其是当他想到那个吻，那个熟悉无比的吻，他竟然还惊奇的发现马黎每次吻的都是同一个地方：左边的嘴角，像是在刻意提醒他什么… 对于马黎这个鬼差，苏棣看不透，更不能去问什么。若是自己想错了，只会徒增尴尬，而且马黎也不见得会告诉他什么。苏棣摇了摇头，决定不去再想它，他现在没有任何头绪，脑子里乱的很。然而，就算不去想，疑惑确实越来越大，像是滚雪球一样… 马黎眼含深意的看了眼苏棣，叹了口气。他先起身，然后从门上穿了过去，进到客厅，把窗帘都拉好。苏棣随后进到客厅，此时客厅里空无一人，马黎和苏棣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看了会儿电视。一时间两人无话可说。 “我想去那个蛋糕房看看！总感觉曾曾曾祖父有点儿不靠谱，单单一点防腐剂怎么可能药死我，一直吃那玩意儿长大，也没见得出什么事。”苏棣先搭话，打破沉默，只见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抱枕盘腿坐在沙发上。如果现在进来个人，他一定会惊讶于漂浮在上空的抱枕，然后后脊梁骨一凉。 “要去的话我们晚上再去，我陪你。你现在魂还不稳，白天不能见阳光。”马黎也沉思的点了点头，抬手摸了摸苏棣的发顶。当初要不是被派到欧洲分部交流学习，也不会一回来就发现苏棣出了这码子事情，就是要亡羊补牢也为时晚矣。 “也好！”苏棣点了点头，也知道现在还是养好魂体要紧。 大约中午十二点的时候，赵平回来了。 赵平冲着沙发上的两人挑了挑眉：“还行知道拉上窗帘，不然让对楼看见会自动换台的电视机，会很麻烦。不过，你们确定，刚刚拉上窗帘的时候，对楼没人？还有电视放这么大声，隔壁的，没来敲门？” 赵平吐槽完，把书包扔到沙发上，只见书包呈抛物线穿过马黎和苏棣的身体，落在苏棣身侧，苏棣僵住了。 “下午没课？怎么回来这么早？”马黎诧异的问。 “那是当然，不然你以为我想回来给你们当电灯泡！你不嫌碍事，我还怕亮炸了呢！”赵平鼓着两腮，一张娃娃脸看着纠结的很。 “别理他，他就这副德行。”马黎安抚了下旁边还在为书包穿体事件倍受打击的苏棣，然后介绍说：“这是赵平，房东。” “屁！小爷是有正经职业的，我是地府驻人间办事处的管事。我知道你，叫苏棣。马黎的姘头。” 苏棣没答话，显然是被“姘头”两个字又砸的一懵。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起来，“生意来了，马黎去开门！快！”之间赵平说完，便迅速冲到办公桌后，挺直上身坐到老板椅上，绷着一张脸，看起来很严肃的样子。 马黎翻了个白眼，抬手一挥，门开了。 门口站着的是个中年大叔，头发乱糟糟的，眼窝深陷，眼下尽是乌青，两眼也充着血丝。马黎和苏棣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人印堂冒着的黑气。看来是碰到不该碰的东西了。 男人显然是被自己开启的门吓的有些没缓过来神，呆了一会儿，等反映过来男人哭丧着一张脸快步进屋，即使看到娃娃脸且身着校服的赵平也不见丝毫怠慢，像是抓着一个救命稻草似的扑了过去。 还好有办公桌隔着，男人只是到桌前便停住，浑身瘫软的坐在地上开始哭诉自己的经历：这人竟是永恒蛋糕房的夜值店员！名叫宋全。马黎和苏棣对视了一眼。 “大师，你要救救我，一定要救我！”宋全讲述完自己的遭遇后开始一遍遍的语无伦次的喊着救命。 原来，永恒糕点屋之前是没有夜值店员的，只是后来出了几次怪事，白天店员一上班就会发现本是收拾整齐的屋子变得混乱不堪，甚至做蛋糕的模子都有几次被摔坏了。店长以为是有人恶作剧，便开始雇佣店员守夜。 更古怪的事情也由此开始了：值夜的店员变得整天神经兮兮的，总是对着空气说话，说着说着就会大叫起来，乱砸着东西，没过多久就干不下去了，永恒糕点屋值夜店员的工资也越涨越高，竟是白班店员的两倍。宋全不信邪，更是贪图高额工资，谁曾想霉运沾身了。 宋全每次进店里总会听到哭声，一个同样属于男人的哭声，起先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谁曾想那哭声从开始的低声啜泣发展到嚎啕大哭，然后店里就会被狂风席卷般的，东西突然自己飘了起来，不是摔在地上，就是砸在墙上，甚至有一两次他也被误伤了。起初宋全没有在意，自己命硬的很，更何况他舍不得那高额薪水。谁成想厄运似乎并没有放过他，即使是白天，宋全耳边也会响起那悲戚的哭声，甚至他还会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身着红衣滴着鲜血的无头女子，瘦骨嶙峋长满尸斑的八旬老汉……男人感觉他快疯了！还好朋友告诉他，来找赵平，也许能帮他摆脱厄运。 赵平沉思了下，想着宋全这是被阴气蚀体，阳气受损，竟然自动开了阴阳眼。随即掏出一沓符纸，对宋全说：“回去烧符成灰，用温水服下，一日一次，一次一张符纸。连续一个月症状会消失，如果还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再来找我。” 宋全像是接圣旨一样，双手接过符纸，宝贝似的放到怀里。眼睛笑得眯成了缝，虽然配着那张刚哭过的脸，让人看着哭笑不得。“谢谢大师，谢谢大师！” 说完，宋全从口袋里掏出大约五千块钱递给了赵平，感恩戴德的离去了。 “果然，我就说一定不是防腐剂的事。那个蛋糕房有古怪。”苏棣得意的说，为这个意外的发现感到惊喜。 “恩。”马黎应了声，低头沉思着。 “晚上一起去看看吧！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赵平笑呵呵的手攥着那沓钱一张张的数了起来，脸色也看起来红润多了，显然这钱够足份真真取悦了他。 #小剧场# 马黎（举牌子，卖萌）：“棣棣，问我，问我~” 苏棣（一拳抡过去）：“闭嘴！傻X！小爷心烦着呢！” 马黎（淌着两流鼻血，严肃状）：“棣棣，打人是不对的。暴力是不能解决一切的。你看，打完我，我脸疼，你手疼，我心疼。多不值当。要知道这个世界是需要和平需要爱的！” 苏棣（紧握双手）：……【苏棣内心：这货一定是圣母附体了，头顶隐约看到天使光环的即视感又是闹哪样o(｀ω′)o】 第8章 Chapter 8 诡异地下室 晚十点，赵平家。 屋子里没有开灯，厚厚的窗帘依旧紧拉着，听见的只有“吸溜，吸溜。”的声音。只见苏棣，马黎，赵平，熊芊芊还有程祈佑一行五人排排坐在沙发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面电视机里播放着的惊悚电影。 熊芊芊和程祈佑挤坐一团。苏棣自己挺直腰板一脸淡然的坐在那里，当然这是在忽视掉他怀里搂的死紧的抱枕。马黎则悠哉的坐在苏棣旁边，上身靠在沙发上，只是眼露羡慕的时不时瞟一眼腻乎在一起的熊芊芊和程祈佑，转头再看一眼专心致志的盯着电视的苏棣，马黎叹了口气，对自己来说这两万五长征路才刚起步，虽然曾经走过了五千米，但不幸的是，已经被时间清零了。 接着，又是一阵“吸溜，吸溜。”的声音，只见赵平手中端着一碗康师傅红烧牛肉面，大口大口的吃着。吃完最后一口面，赵平仰头将汤喝的一滴不剩，然后满足的打个个饱嗝。 与此同时，突然，电视机里传来的刺耳的尖叫声！伴随着的还有：“啊！”女鬼出现了！导演很尽责的将镜头猛然拉近，给女鬼的白眼来了个特写，配上女鬼那张苍白的脸，冷不丁一看还真挺吓人的。 “嚎个屁！看着同类激动了！吓小爷一跳。”赵平鄙视的看了眼惊叫连连的苏棣和程祈佑。 苏棣讪讪的闭了嘴，有些不好意思。马黎看着，心疼了，转头呛了赵平一声：“何必呢，总有一天也是你的同类。” 程祈佑已经被赵平毒舌惯了，习惯性的大脑屏蔽。只见程祈佑两眼放光的盯着苏棣，组织了一会儿语言，然后蹦出两个字：“战友！” 苏棣冲他点了点头，两人的革命友谊算是就此结成了。 “走了走了，去那个邪门的蛋糕房，赶过去应该差不过快十二点了，正好！”赵平催促着众人说道。 “我，大熊，看家。”程祈佑赶紧接了一句。刚刚看过的惊悚片已经吓得他汗毛林立了，谁知道那个邪门的地方会不会在遇到什么的阿飘之类的。 “切！出息！不交房租还不打算参与集体活动，你是要造反吗？”赵平瞪着的程祈佑，单手掐腰，眼冒杀气。 最终，赵平占据压倒性优势，领着一行四人向永恒糕点屋走去。不是赵平不想开车，只是驾照一直考不下来。在赵平看来，驾照那种东西就是发明出来报复社会的。 … 几人，准确的说是一人，三鬼差，外加一个鬼差助理，一起站在糕点屋的门口，这是个二层的独立小洋楼。马黎有印象，在二十多年前这里还是棚户区，如今倒是焕然一新了。 赵平低头看了下手表，差五分钟十二点。 赵平上前敲了敲门。紧接着，一阵踢踏的脚步声传来，宋全快步走来开开了门，他本是打算今天值过最后一班就和老板说辞职的事情，只是临上班之前突然接到赵平的电话，说是晚上过来看看，他想，也许可以不用辞职了。 “大师快请进！”宋全热情的把赵平迎进屋。 “叫我赵平就行。”赵平说完，站在门口，等马黎等人飘进屋里才进去。宋全对多出来的四个人，或者说是对四个魂毫无所知。 马黎一进屋，整个人都紧绷起来。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这满屋子充溢的怨气。同样的还有程祈佑，“不——不对劲，这——这屋——屋子里头有，有东西。” “你们也感觉到了？”赵平冲着马黎他们说。 赵平搓了搓手臂啐了一句：“妈的，冻死小爷我了！” “大，大师你在跟谁说话？”宋全惊恐的看着对空气说话的赵平，说话的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 “你们快！该干嘛干嘛去！时间快到了。小爷叫你们过来是帮忙的！”赵平看了下表，十一点五十八，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朱砂画的符纸，一边低声念了句咒，将符纸贴在靠近宋全心脏的部位，一边对着马黎等人说道。 “跟在我身后，不要乱走。”马黎对着身后的苏棣嘱咐着。转头看，另一边熊芊芊和程祈佑已经向二楼走去。 “我和苏棣去地下室，这里就交给你了。”马黎对赵平说完，领着苏棣向地下室走去。这屋子里一共有两处阴气重，一个是楼上，一个是地下室，只是显然地下室的阴气更重一些。 这帮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混蛋。一贯好脾气的马黎这回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平常这么分配就算了，谁让这里自己实力最强，可是这次不同，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苏棣。 其实这次也不能怪熊芊芊和程祈佑，正如马黎所说的：平常都这么分配，能者多劳嘛，一时间他们竟然忘了还有苏棣这茬。 马黎在前面探着路，苏棣紧跟在身后。越往里走，越能清楚的感觉到那股刺骨的寒意。苏棣哆嗦了下，即使他现在已经是个鬼魂了，却还是无法适应这种的不属于阳世的阴冷。马黎看了眼苏棣，他有种无力感。如果他还活着，或者还可以把苏棣抱在怀里。只是现在，他的体温几乎和这股阴冷不相上下。 客厅的灯光已经照不到这里了，前面是一片黑暗，马黎能看到拐角处就是通往地下室的楼梯，还有墙上的开关。他飘过去，打开了灯。马黎知道，对他来说并没有开灯的必要，他只是怕苏棣不习惯。 从苏棣出生的那一刻起，或者说从苏棣的父亲背叛婚约，娶妻生子的那一刻起。苏棣还没出生便被族里配了马家，代替他父亲和马黎结姻。 对马黎而言婚约者是谁无所谓。可当他看到那缩成小小的一团，皮肤皱的像个小猴子一样，刚出生的苏棣。出乎意料的，他觉得，他似乎又听到了他还活着的时候那种规律的心跳声。 这么多年来，守护苏棣，马黎已经并不仅仅是当做一个婚约者应尽的责任，更是一种习惯。即使苏棣现在忘了他，忘了他们曾经度过的那五年，短暂却充满回忆的五年。对马黎来说，只要他还记得苏棣就够了。 “别怕，有我！”马黎轻声对苏棣说。 “呜呜呜…”远处传来一阵哭声，正如宋全所说的，一个属于男人的哭声，听着好不凄凉。 声音越来越大，苏棣跟在马黎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下台阶，强忍着刺耳的哭声，打量起四周，这间地下室里放满了杂货，有包装用的还没拆封的一摞摞纸盒，还有维修用的布满灰尘的工具箱…总之，东西乱的很，杂七杂八的随意摆放着。 苏棣并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特别不对劲的地方，除了这个刺耳的哭声。他抬头看了看马黎，他正若有所思的盯着一个地方，若有所思。 “怎么了？那里有什么不对劲？”苏棣抬头看向马黎，他还是新鬼，只能隐约感觉到这屋子里浓郁的怨气，勾的他也有些蠢蠢欲动。 “那里怨气最重，但似乎有什么东西压着，不去动它不会有什么事情。” 马黎话音刚落地下室里面的东西便自己飘了起来，偶尔还会互相撞击着，满屋子的乱飞，甚至还有一些从马黎和苏棣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你确定？”苏棣挑起眉头。他真的特讨厌这种物体穿体而过的感觉，这种就像是布丁被人轻触后，那人又迅速将手拿开，任由布丁来回反弹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随着东西乱飞，“啊啊啊…”声音变了。从刺耳的哭声，变成了悲恸的低吼，东西乱撞的频率也跟着加快了，刚刚马黎盯着看的那个地方开始渗出鲜血，渐渐弥漫到整个地下室。 马黎赶紧将苏棣护在身后，两个人浮在上空，马黎快速用手结了个印推向那个还在涓涓冒血的地方。 鲜血渐渐停止流出，地面上已经流出来的血也慢慢渗到地下直到消失不见。 乱撞的东西，倏然，像是没有支撑一样“啪啪！”几声，落回原地，噗的扬起一阵灰。苏棣咳了几声，他似乎明白过来这个地下室为什么这么乱了。 “这里目前来看没什么事，我们先回去，看看他们发现了什么！”马黎说完，领着苏棣向客厅走回去。 “哦！”苏棣应了一声，显然刚才发生的一些列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他跟在马黎身后向客厅走去，在临出门的一瞬间苏棣条件反射似的回了一下头，他似乎看见马黎刚刚结印的地方有东西动了动。 两人还没到客厅就听到了程祈佑磕磕巴巴的抱怨声：“他——他妈的，吓——吓蒙圈了！楼上竟——竟然封着块人骨头，还是用最——最恶毒的，的法术封——封着的！”程祈佑说的有些费劲。索性就闭嘴，但是又有些没说尽兴，他转头看着熊芊芊说：“大熊，你说。” 马黎和苏棣刚进客厅就看见了狼狈不堪的熊芊芊和程祈佑，马黎看着两人的模样有些愧疚，如果自己去楼上也许他们就安全了。但这种想法转瞬即逝，马黎回头看了眼苏棣，再看看那两个人竟觉得有些幸灾乐祸。看，吃闷亏了吧！ 熊芊芊没有程祈佑那么不镇定，只是简明扼要的说：“楼上困了个恶鬼，怨气很重，是用人的头盖骨做的媒介，挺强，我和小佑勉强能和他打个平手。” 赵平听沉默了会儿，然后转头对宋全说：“看来你要辞职了，不然我不敢保证会出什么岔子。”赵平低头看了下表，一点零三。他呼出一口气，又补充了一句：“今晚应该没什么事了，我再给你留几张符，分别贴到床的四角，呆到床上哪里都不要去，等天亮就赶紧离开这里，回家以后把我中午给你的符纸烧一张，温水服下。” 马黎自从听完熊芊芊的描述，便沉默起来。跟着赵平他们离开了糕点屋。 “以人骨为媒介，封印恶鬼，这是有多大的仇啊！”赵平感叹了句。 “看来我们又要去麻烦下土地公了。”马黎说完，转头看向程祈佑：“这回轮你了！” “靠，这——这不——不科学，我最，最，最受不了，那个说文——文言，言文的老——老秀才了！”程祈佑苦着一张脸，两个肩膀也耷拉下来，整个人都显得没精打采的。 ** 当日，早八点，领航办公楼，公司刚上班。 “李总，苏棣的事情我帮查好了，这是资料！”Gina先是敲了两下们，然后推门而入，进到李子焕的办公室，把东西放到办公桌上。 李子焕拿了过来，翻开文件夹，低头一张张看了起来。突然，只见李子焕猛的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腰板，眼睛瞪的溜圆！ #小剧场# 苏棣出生了，相比于其他新生儿，他安静的很。 马黎（满脸嫌弃看着保温箱里扭来扭去的苏棣）：“这猴子就是我的婚约者？开玩笑！老家伙们疯了！想整我是吧！” 苏棣（马黎话音刚落，扭了扭身子，瘪了瘪嘴）：“哇哇~” 马黎（一脸惊讶）：“这，这就哭了？！” 第9章 Chapter 9 牌位与重逢 赵平一行人折腾完回到家里已经是将近凌晨三点钟。 一进门赵平随手打开灯，吸了吸鼻子，走之前空气里弥漫着的泡面味还没有散尽，径直看过去，窗帘还是紧拉着，没办法谁让有苏棣这么个病鬼要特殊照顾。 不过，赵平顿了顿，看了眼一片狼藉的沙发：四处乱放的抱枕，满是褶皱的沙发布甚至还有一半滑落到地上，以及，忘关了的电视机。 赵平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他绝对不承认这些和自己有半毛钱的关系。 马黎最先反应过来，不等赵平发难，领着苏棣走上前把电视机关掉然后拉上隔板，头也不回的进屋了。 赵平脸色好看了点，转头看向一脸茫然的程祈佑和熊芊芊，“嗯？” “禽兽！”程祈佑摸了摸鼻子，小声嘟囔了句，也反应过来了，房东最大，他也只能任劳任怨的和熊芊芊过去收拾沙发了。 赵平打了个哈气，低头看了下表，向卧室走去，走到一半回头看了眼即使磕磕巴巴但依旧碎碎念个不停的程祈佑，说了句：“收拾完去找土地公，反正你们也不用睡觉！” “赵，赵——扒皮！”程祈佑炸了。赵平冲着程祈佑做了个鬼脸，仰起头走了。 “大熊，他，混蛋！”程祈佑转过头可怜兮兮的看着熊芊芊。熊芊芊也很无奈，太起手摸了摸程祈佑的头，安慰了句“习惯就好。” 这边，马黎和苏棣一前一后进屋。看着屋内唯一摆放的床，苏棣顿了一下，寻思着要不要去客厅对付一晚。马黎倒是没那么多思量，坦然的和衣躺在床的右侧，然后奇怪的看了眼苏棣。 苏棣咬了咬下唇，嚅嗫着嘴，在想怎么说才不会太尴尬，刚有个点子，要张口说什么。 “上来睡觉了，已经三点多了，再一会儿天就亮了。放心，这床大的很，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说完，马黎一挑眉，痞气的一笑：“还是说，你希望我对你怎么样？” 苏棣脸色黑了，啐了自己一句矫情，也不答话，走到床的左边，和衣躺了上去。 马黎抬手揉了揉苏棣的头，然后扯过被子帮苏棣盖上。折腾了这一晚，苏棣也觉得累了，懒得搭理马黎，因为他知道他越炸毛，马黎就会变本加厉的逗实他。身上盖着的是蚕丝被，不沉，不会让苏棣有那种穿体而过的感觉，他很享受盖被而眠，就像他生前一样。 ** 李子焕瞪大了双眼，满眼的不可置信，拿着资料的手可见的颤抖着。他清楚的看到苏棣死因的那一栏里填着：心跳骤停。下面一份毒理分析上清楚写着：氰化物中毒，两张报告上都印有医师的名章。 手里的这份东西，李子焕知道Gina一定费了不少功夫才拿到的。他抬起头，感激的对Gina说：“谢了，Gina。” “先别急着谢我，看来苏棣这件事情，比我们之前想的还要复杂的多。” “是啊！”李子焕舒出一口气，苦笑着说。他想着，苏棣和胡明恒根本就不认识，胡明恒根本就没什么理由在给苏棣的蛋糕里放这种东西，何况是这种害了人还极可能牵扯到自己的事情。 可是有一条是可以肯定的，这件事情多少和胡明恒扯上点什么关系，不然不会在他的糕点房制作出来的蛋糕里下毒。怪只怪苏棣的运气不好，撞枪口上了。但即使如此，李子焕多少还是对胡明恒有些迁怒的，如果不是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也不会有苏棣这横插一杠子替他买单的事情发生了。 ** 再起床已经是将近下午两点了。今天正好是周六，赵平放假，所以当马黎和苏棣飘到客厅，就看到赵平坐在老板椅上玩着水果忍者，食指刷刷刷的在ipad屏幕上快速的滑动着。 “醒了？起的还挺早。”赵平头也不抬的说了句。 “帮个忙，去把苏棣的牌位拿回来。”马黎说了一句，他算是有点自暴自弃了，他根本就不会委婉求人，索性直着来说，相信赵平也不会介意。 “怎么？拿回来自己供着？啧！谁这么有想法！”赵平放下手里的平板电脑，满脸恶趣味的抬头看着马黎，不过目光却是瞟向苏棣。 苏棣揉了揉鼻子，假意干咳两声，转头看向别处。今早起来的时候，他突然想到李子焕帮他设的灵堂，自己已经死了，没必要再去麻烦朋友了，更何况李子焕也有自己的生活，丧事毕竟不是太吉利。而且经过几天的修养，他已经不是太怕阳光照射了：只要避过正午的阳光，其他时段的阳光对他来说没什么大碍。 说到这里，马黎有些郁卒了，以前苏棣昏迷的时候他还能借机会谋点福利，可现在连个豆腐渣都捞不到。 ** 赵平戴着个鸭舌帽，穿着身运动装站在领航办公楼大厅，身后跟着马黎和苏棣。不是他有什么通天的本事，只是李子焕这人最近太出名，领航太子爷接任一事早就总所周知，总之要找李子焕，来这里没错了。 “姐姐，麻烦一下，我找你们李总。”赵平径直走上前，对着服务台内的接待员说道。 “请问您有预约吗？”看着面前这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初中生，接待小姐第一反应就是：这不会是李总弟弟之类的吧？不过没听说过啊！ “姐姐，我没有预约，不过你可以告诉李总一声，就说我叫苏棣。”赵平乖巧的回答着，不过与之相反，赵平内里的恶魔小因子又开始活动上了。 苏棣在后面抽了抽嘴角，他似乎能想象到李子焕听到这个名字的反应：苏棣诈尸了！ 接待小姐打完电话，说了句：“总裁在顶楼，你们可以上去直接找他。”然后，礼貌的将众人送上电梯。 刚出电梯，苏棣就看见焦急等在电梯口的李子焕和Gina阿姨，只不过两个人都看不见他。 “你是谁？”李子焕目光暗了下来，有些失望，却又不失严厉的质问着赵平。 “苏棣他房东！”赵平看了眼李子焕，这个太子爷看着还真有那么股商业精英的范儿，看来和报导的差不多，和自己想象中的那个私底下二世祖的形象还真是相去甚远。 李子焕有些不解，皱了皱眉。赵平看了下四周，感叹了声：不愧是当总裁的，单独的工作区域，直接划出一层来。 赵平面前除了李子焕和Gina并没有其他什么人，他冲着李子焕身后的Gina挑了挑眉，对向李子焕说：“李总不会打算就在这里说吧？” 李子焕侧头顺着赵平的视线看去，然后，对着面露疑色的Gina说：“Gina，帮我倒两杯咖啡，过一会儿送到会客室。” 进到会客室，赵平刚刚坐下，李子焕便迫不及待的说：“说吧！你是谁？到底和苏棣什么关系？” “我叫赵平，不过，拜托你不要用这种质问第三者的语气和我说话，我身后这个正牌会撕了你的！”赵平依旧是吊儿郎当，不过倒是从衣兜里拿出个白瓷瓶，走到李子焕面前，对李子焕说：“闭眼睛，你们自己去说。小爷口渴了！” 李子焕没有在意赵平的无理，只是将信将疑的任由赵平用手指蘸着瓷瓶里的液体抹在他的眼帘上，液体冰冰凉凉的。赵平的指甲修剪的很整齐，指头点在李子焕眼睛上不会感到疼痛。 待李子焕再睁开眼的时候，他看见了面前站着的苏棣，还有旁边一个不认识的穿着神父装的清秀男人。 李子焕有些激动，眼睛也红了，起身走过去，伸出拳头轻砸苏棣肩膀，就像平常一样的打个招呼。却不想，竟穿了过去，他颤抖着收回手，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倒是苏棣最先反应过来说：“小李子，怎么看见你苏爷还哭上了！出息！” 李子焕听完，乐了。“屁，就你还称爷了！回来了也不知道看看兄弟！” 苏棣和李子焕两个人絮絮叨叨的磨叽半天，无非就是关于苏棣死了发生了什么事，最近过的怎么样之类的。 Gina端着咖啡进来，看着激动的对着空气讲话的李子焕，诧异的看向悠哉坐在一旁拄着下巴观看的赵平。 李子焕看着Gina进来，反应过来，对Gina说：“Gina，帮我把苏棣的那份材料拿过来。” Gina虽然还有些云里雾里，但是听从吩咐的推门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文件夹，就是那个让李子焕大惊失色的文件夹。Gina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放下东西刚要起身离去，李子焕却是转头对赵平说：“兄弟，帮个忙！” 赵平撇了撇嘴，也在Gina的眼帘上点了两滴牛眼泪，那个白瓷瓶里装的液体。 接着又是一阵叙旧。倒是马黎拿起茶几上的文件夹翻看起来，眉头越锁越紧，然后，抽出其中两张纸，打断了几人的谈话，递给了苏棣。 苏棣看完，也沉默了起来，再联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果然，他卷进什么麻烦之中了。 ** 苏棣从李子焕接过一把多余的他自己灵堂的钥匙，这次穿体事件没有再次发生，他似乎也摸出了点儿门道，只要不是大力击打或者是重物抛过，基本上是都不会穿体的。 苏棣依依不舍的和李子焕还有Gina告完别，赵平抹去两人眼帘上的牛眼泪。然后告别，走出领航办公楼。刚出楼，马黎一把搂过情绪低落的苏棣，轻吻下他的嘴角，别扭的说：“你是我的！” 苏棣一把推开马黎，把头扭向一旁，快步追上前面的赵平，不经意似的在从马黎身边走过的时候说了句：“发什么神经，我和李子焕只是好朋友。” 苏棣有些紧张，为他发现他竟然不再排斥马黎的碰触而不知所措。先不说昨晚马黎一直将他护在身后，让他多少有些感动，单说潜意识里，他竟然感觉这种碰触熟悉无比，甚至自然到让他觉得本就应该是这样的。 马黎跟在苏棣身后，看着苏棣的反应，他有些偷乐。果然苏棣并没有完全忘记他，心里还是留点他的影子的。紧接着，马黎又觉得有些心底发苦。自己从苏棣刚出生开始，除了做鬼差的工作外，剩下的时间都用来寸步不离的保护苏棣，像守护神一样。直到……苏棣渐渐长大，然后，看不见他，甚至，忘了他…… 唉，果然，一碰到苏棣的事情，他总会这么优柔寡断，畏首畏尾的不像个男人。 赵平三人一进屋，就看见瘫在沙发上的程祈佑，还有一旁端坐着的熊芊芊。 见到赵平他们回来，程祈佑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跑过来，磕磕巴巴的说：“大，大——消息！绝，绝对震——震惊你，你们！” #小剧场# 苏棣，8岁。 苏棣坐在书桌前写数学作业。 马黎（坐在书桌上，低头看着苏棣）：“棣棣，看我，我在这！” 苏棣低头认真算着题，似乎遇到了困难，皱着眉头。 马黎（锲而不舍）：“小笨蛋，这么简单都不会！看我一眼，我就告诉你。” 苏棣低头，摆弄起手指头，一根根的数着，然后拿起铅笔歪歪扭扭的写上个数字。 马黎（叹了口气，低声呢喃）：“你果然看不见我了。早就知道，我还不信邪的每天和你打招呼。唉，最笨的是我！” 马黎抬手摸了摸苏棣的头，默默的站在苏棣身后不再说话…… 第10章 Chapter 10 枉死与名字 程祈佑话音刚落，马黎身上传来“滴滴滴……”几声提示音。只见马黎从兜里掏出个IPAD MINI大小的，通体透明的电子产品，界面上推送出一则消息，点击打开，一张熟悉的面孔闯进众人视线，竟然是宋全！ 先蹦出来的是宋全的一寸照片，紧接着下面陆续刷出，一下信息——姓名：宋全；死亡时间：X年X月X日 2:58；死亡地点：永恒糕点屋（Z国M市X区X路XXX号）地下室；阳寿剩余：32.73年（精确至分）；死亡原因：无；死亡过程：无；魂魄去向：无…… 程祈佑伸长着脖子看完，怪叫起来：“乖乖！昨天晚上咱们刚走他就挂了？上头是什么意思，把这么个三无产品送过来，让我们怎么交差啊！” “这是什么东西？宋全怎么了？死了？”苏棣有些云里雾里，没太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 “这东西是上头给鬼差发的死亡者名单，一般会提前一周将将死之人的信息发过来，鬼差的工作就是到时候去死亡地点引新鬼去地府。一般像这种阳寿仍有剩余的，称作枉死，你就是其中之一，不过这次这个三无产品要比你棘手的多。” “我——我押，押一车黄——黄瓜，和昨，昨晚的恶——恶鬼，鬼有关。”程祈佑迫不及待的发表自己的意见。 “押一车菊花我算你能耐！话说，我们又要去那地方看看了。宋全不会因为我们才出的事吧？”赵平低下头，有些懊恼。 “也许！不过也是早晚的事。放宽心。”马黎安慰了赵平一句，他其实也有些不好受，即使当鬼差这么长时间，见多了生离死别，却还是无法做到视若无睹。 “我们再去看看吧！”苏棣提议道。 “我们去！你在家里呆着，那里不安全！”马黎转头对苏棣说。 “别啊！昨晚我们都去过那里，指不定早让那个恶鬼给盯上了，我和你们一起去好歹还能有个照应，放心，我不会拖你们后腿的。”苏棣试着说服马黎。 马黎想了想，也怕事有万一，对苏棣嘱咐说：“一定要紧跟在我身后！” 苏棣点了点头。 赵平看了看表，近七点，“我们现在就去吧，争取在十二点前解决那个东西，不然会有些麻烦！” 几人刚到永恒糕点屋附近，就听到了警鸣声，永恒糕点屋门口站满了围观的人，“晦气！不会这帮人才发现尸体，刚报的警吧！”赵平懊恼的抓来抓头发。 “正常，不过没想到会这么赶巧。”苏棣也有些无奈，看来只能等到明天了。随即，他又有些担心，今晚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吧？ “有些事情上天注定好的，别太担心。”马黎拍了拍苏棣的肩膀。 赵平从怀里掏出张隐身符，找了个每人的地方贴到自己身上。 赵平抬眼看了眼众人，程祈佑赶紧缩到熊芊芊怀里死活闹着不肯再进那个蛋糕房，说是被恶鬼吓出心里阴影了。赵平也懒得搭理程祈佑这个中二病患者，绕过糕点店门口围观的人，和马黎、苏棣一起直奔地下室。 赵平打的头阵，一进屋看了眼宋全的尸体，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马黎见状赶忙将身后的苏棣搂在怀里，轻声说：“别看！” 可还是晚了一步，“啊！”苏棣惊叫出声！ 地下室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味道，那是血腥味与尸臭味的混合，浓郁，让人无法忍受。血溅的到处都是，偶尔几滴已经干涸。地上的一滩血里零零散散的混着几块碎肉。偶尔几块碎肉上黑水沾着黑水，那应该是赵平那晚留下的符纸化的。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有些碎肉没有布料遮掩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撕裂锯齿般的的边状和肉面上的清晰纹理。 如果不是马黎提前收到报告，他根本不会认出这是宋全的尸体！ “我们先出去！”马黎说完搂着苏棣转身出去了。苏棣只觉得胃里难受的很，看到那零散的碎肉不是恐惧，只是觉得恶心，胃反酸的恶心。 到了外面赵平深吸了口气，脸色好了点。 马黎护着苏棣，一手帮他顺着胸口，抬头看着熊芊芊问：“你们在土地那里打听到了什么？” “这里在90多年前是乱葬岗，怨气太重出了恶鬼，后来因为城市扩建，ZF请道士帮忙压着，这么多年来也没什么事。只是17年前这里枉死个人，怨气不小，唤醒了恶鬼。后来有人请道士以人骨为媒介剥魂祭鬼，倒也相安无事。”熊芊芊回答说。 “那个枉死的人是谁？”苏棣急忙问，这个人也许就是导致自己死亡的关键！ “你，你——猜呀！”程祈佑插了一句，让原本严肃紧张的气氛荡然无存。 苏棣黑化了，可见的嘴角抽搐了下，他真想一拳打飞这个中二病！“程祈佑！你个二货！”苏棣炸毛了。 程祈佑愣住。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有被一个神经粗的堪比下水道的二货嘲笑为同类的一天！最重要的是，他用的还是无比嫌弃的语气！ 熊芊芊和马黎两个人无奈的对视了一眼，然后赶紧采取行动：熊芊芊把程祈佑拉倒怀里，让程祈佑的后脑勺对着众人，省得他继续丢人现眼。马黎抬手摸着苏棣的头，帮他顺着毛。 赵平站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四个鬼，果然，生活就像一场戏，只会有缺少八卦的眼睛，不会少的了可以看的热闹。“说吧，到底是谁？” “胡明恒。”熊芊芊吐出三个字。 苏棣听完只觉的这个人名耳熟，却愣是想不起来。 不远处，警方已经疏散了人群，拉起警戒线，但仍有继续围观的人。紧接着，一辆黑色奔驰行驶过来，停在蛋糕房不远处，车下走下个身着米白色休闲装的中年男人，戴着副银色边框的眼睛，五官线条柔和，虽然样貌并不出众，但是浑身的气质混若天成，远看着就是很儒雅且有学识。男人急步向蛋糕房走去。 苏棣眼前一亮，这个男人他见过！就是在他那个灵堂里见过的，和李子焕搭话的男人！倏然，苏棣猛的睁大了双眼，“天啊！”他惊叹出了声。紧接着，他感觉到刚刚还帮他顺着毛的手僵住了，显然，这手的主人也认出了这个男人。 两个人对视了眼，一起说出个名字：“胡明恒！” 苏棣心想，完了，诈尸了！还是个本应该烂的就剩骨头的尸体诈了！ 程祈佑可不管惊呆了的苏棣和马黎，在旁边凉凉的说了一句：“哦！天，天——道这个磨，磨——人的小，小妖精！总，总要——看人，人家相，相，相——爱相杀！” ** “李总，这是这个月的市场分析。自从和杜氏签约，新产品投入生产，短短一个月领航的市场份额就上升了两个百分点！”Gina走进总裁办公室，面露喜色，眼角都可以看到笑纹。“这是个好开端！要继续保持！” 李子焕听完，也笑了。听着Gina的话，他知道这个作为一个长辈，Gina对他的肯定。 “其中一半以上都是从清远抢来的。按理说，这可能性不大的。” “所以说，清远乱了。”李子焕肯定的说。 Gina点了点头，“听刚才茶水间的小妹说永恒糕点屋出事了，就是胡明恒开的那个，听说死了个店员。” “不能吧？出了什么时候的事？”李子焕皱起眉头，虽然对他来说这是个好消息，他总是觉得不太真实。要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码子事，清远高层很可能会借题发挥。 在M市饮品类占市场份额最大的两家公司就是领航和清远，两家可以说是平分秋色，如果李子焕能够抓住这个机会，很可能会让领航一家独大！只是胡明恒也不都是傻子，怎么可能会出弄出什么事端来，给他这个机会。 “应该是刚刚就发生的事情，听小妹说是午休的时候刷手机不经意间刚看到的。” 李子焕转着眼珠，心底捉摸着。领航独吞清远显然不现实，他要找一个有能力的搭档，但又不会太有潜力，日后威胁到领航的。他心里有了答案。 “看来我们有机会和杜总再次共进晚餐了。” 意料之中，Gina电话打过去，不一会儿就得到了对方肯定的答复。 于此同时，听完秘书报告的杜总，笑了。清远的情况目前来看，不容乐观：代理总裁是个靠裙带关系上位的，本身就不好服众，最重要的是还没什么能耐，理事会乱作一锅粥。但凡有想法的企业，都会虎视眈眈的盯着清远。只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这种小企业谁也没能耐一口吞下罢了，更何况旁边还有个领航在伺机待发。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虽然上次在领航那里杜氏吃了个闷亏，单就个人而言，他还是挺欣赏李子焕这个人的。更何况和领航合作，虽然不一定会捞到太大的便宜，但杜氏并不见得会吃亏。在杜总看来，与虎谋皮，就算捞着的是残渣剩饭，也要比与猪共事，时刻准备收拾烂摊子要好的多。再者说，领航是虎，杜氏也未必会弱的像个兔子！ #小剧场# 墨墨（举爪）：杜总杜总，你叫什么呀？ 杜总（斜眼，高冷状）：杜总！ 第11章 Chapter 11 恶鬼与大战 胡明恒走上前，和警方进行交涉。心底想着，最近麻烦事真多！老爷子在医院那边情况越来越不好，妻子寸步不离的照顾着，自己又要顾着医院还要顾着公司。理事会的那帮老东西还开始往公司大量安排自己人，自己这个代理总裁做的也越来越不顺心，不论做什么决定理事会都要过来插一杠子。自己私产又出了这码子破事，原本就质疑他能力的那帮老东西，岂不又会借题发挥。想想就头大！ 赵平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气。“回去吧！估计要等明天人散开了再说了。” 赵平话音刚落。“不对，那里有东西出来！”马黎惊呼。 众人抬眼看去，只见糕点屋二楼西南角正对着他们的窗户外凝成一大团黑雾，这是由怨气集结而成的，常人看不见。 赵平赶紧又掏出两张符贴到自己身上，一张是持续隐身的，另一张是用来飞行的。黑雾渐渐飘到房子上方，然后突然加速，朝东北方向迅速飘了过去。马黎等人紧跟在后。 “一会儿要是打起来，你自己找个地方躲着。听见没有？”马黎的语气有些急，他后悔自己的条件反射，刚刚纵身追这团雾气的时候，不经大脑的拽上了苏棣，现在想要放手，苏棣这个路痴也不见得会找到回去的路。马黎叹了口气，随即又自我安慰上，苏棣跟在自己身边，有他保护着，也不见得会出什么大事。 “恩，我知道。”苏棣闷闷的回了句，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他的确是几个人里最弱的，或者说是拖后腿的存在更为贴切！ “笨蛋！我是在关心你！”马黎古怪的看了眼苏棣，他真为苏棣的脑回路感到捉急。摇了摇头，马黎继续加速。 黑雾停下来的地方是M 市郊区的一座山上，半山腰上是农家人种的庄稼，这应该是种的最后一茬玉米，旁边的大烟地里，几乎下边的烟叶子都被劈没了，只剩下上面的一两片。向山腰上远望去，马黎能零星的看见几个小土包，土包前面立着石碑，应该是谁家长辈的坟。 “啊吼！”黑雾怒吼一声，渐渐化出人的轮廓，不再是一团。 “哇，哇——哇靠！”程祈佑嗷了一嗓子赶紧躲到熊芊芊怀里。 “这是我们那晚遇到的恶鬼，小佑被他吓出阴影了。现在看来，他又强了很多。我们可能不是他的对手！”熊芊芊向众人解释道。 马黎沉思着没说话，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不可避免的要有一战！只是，他想到了苏棣。 再看一旁的苏棣，他自从到了这里，就乖乖的躲到一旁，彻底透明起来。 “先下手为强。毛猴子，你别装了！快点！都过来帮忙！”赵平喊了一嗓子率先冲了过去，随手甩了几张符。 恶鬼看见面前飞来的符咒有是怒吼一声，随手一挥，符咒竟然化作一滩黑水！ “妈的，逼小爷使高级货！”赵平手上动作不停，一手掐诀念咒，一手又是连连甩出几道符，所幸大都打在了恶鬼的身上。 “你，你才毛——毛猴，猴子！”程祈佑一遍磕磕巴巴的答着话，一边亮出自己的武器，白色的招魂幡。不过上次的经验教训明明白白的告诉程祈佑，这个招魂幡在对付面前的恶鬼时，堪比于木头棒子，仅能起到敲打的作用。“Fu，Fuck!”程祈佑骂了一声。 另一边，马黎拿着死神镰刀，绕到恶鬼背后，冲了过去。一个横扫，恶鬼竟然被轻松的切成了上下两半。熊芊芊也扔出手里的锁链，将躯体分成两段的恶鬼，分别束缚了起来。 “吼吼！”恶鬼怒吼着，试图挣脱锁链，赵平上前乘机甩出符咒。 就在众人以为轻松结束的时候，恶鬼突然张开大嘴，竟然将赵平甩出的符咒尽数吞下！然后不给众人反应的时间，秒速化作黑雾，从锁链中挣脱出来。原本一分为二的身体，又重新紧紧的结合在一起。 恶鬼被众人激怒了，身上怨气更是加重许多，如果说刚才黑色的躯干中还能隐约看到一丝灰色，那么现在就是纯粹的黑色。 只见恶鬼勾勒出人形，但也只依稀分辨出个轮廓，前后左右分别伸出两个漆黑且瘦弱枯骨的鬼爪。 四人相互对视，然后很有默契的，迅速散开从四面团团围住恶鬼。赵平加快了攻击速度，左手甩符，右手掐诀，偶尔几个符咒会被两个鬼爪扫成一滩黑水，但大多数的符咒都打在了恶鬼身上。 旁边的马黎也没闲着，他举起镰刀，直接采取血腥暴力政策，上来就削飞一个鬼爪！然后将镰刀朝向恶鬼另一个鬼爪与躯体的连接处，猛的将镰刀插了进去，马黎双手紧握着镰刀把，用力向后一拽，竟是将恶鬼的整个条手臂都带了出来！手臂落在马黎不远处，马黎赶忙掐了个诀，打了上去，手臂化作滩黑水，彻底消失。然而马黎没有注意到，刚刚被削飞的鬼爪，先是落在地上轻轻抽动了几下，趁着众人不注意的功夫，猛然飘起来，迅速超马黎后背抓去！ “马黎！后背！”苏棣大叫了一声！ 赵平看过来，赶紧扔了符，鬼爪瞬间化作滩黑水，马黎危机解除。 然而就是这一分神的功夫，赵平被鬼爪打飞了出去，跌在地上，蹭着地滑出好几米！苏棣赶了过去，扶起赵平。 赵平“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面白如纸，晕了过去。 少了赵平的加入，马黎、熊芊芊和程祈佑对付起恶鬼明显吃力起来！恶鬼越战越勇，几个鬼爪攻击的速度也成倍增长，让马黎等人应接不暇，渐渐落了下风。 突然，一只鬼爪竟然朝着马黎的脸就抓了过去！奈何，马黎正忙着对付另一个鬼爪，只能堪堪侧头，所幸躲了过去，但还是被鬼爪在脸上抓了个口子。 一旁的程祈佑也被鬼爪弄的焦头烂额，一个闪神的功夫竟被鬼爪攻击到，打飞出去，魂体受损。他挣扎着，费了很大的力气，却也没再次站起来。 熊芊芊看着心里直着急，不经意间身上也多了几道伤口，渐渐有些体力不支了。 目前看来，战斗主力的只剩马黎一个。 苏棣在旁边急的直跺脚，尤其看到马黎脸上和身上逐渐增多的口子时，眼睛都红了。 苏棣似乎自己都没有发现，即使旁边的赵平已经重伤晕了过去，在他看来，也远赶不上在看到马黎身上的逐渐增多的伤口时，让他紧张愤怒的多。 “妈的，小爷才不要当废物！”突然他眼睛一亮，也许他可以试试，说不定他的诅咒对恶鬼也好使。 “丫了个呸的，该死的恶鬼，小爷诅咒你动不了！”苏棣这句话刚落下，猛的身体一震，摔坐在地上，躯体也变得透明起来。苏棣受了重伤，他被诅咒反噬了！ 值得庆幸的是，苏棣的诅咒多少起了点作用，恶鬼的攻击速度迟缓了起来，但对马黎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接下来的也战斗也得以喘息，并不是不是太吃力。 然而就是苏棣这一诅咒，恶鬼注意到了苏棣，趁着马黎不注意，伸长了手臂竟朝着苏棣攻击过来。 马黎条件反射一个余光朝苏棣瞟了过来，然后猛吸一口气。力气暴涨，抡起镰刀，竟然一连削下来两个鬼爪！然后，不经思考的纵身挡在了苏棣前面。 谁料，鬼爪竟然愣是穿过了马黎的身体，速度也只是慢了那一晃神的功夫，马黎重伤倒在了一旁。 鬼爪这回没有阻碍的继续直朝着苏棣攻击过来。苏棣傻了，刚才的一个诅咒反噬已经让他魂体严重受损。经不起第二个了。 苏棣闭上眼睛，等待着魂飞魄散，只听耳边传来马黎的怒吼：“不！” 马黎费力向苏棣这边爬来，手指紧紧的抠着地面，身体一点点的往前蹭。 然而…… 那鬼爪竟然被弹开了！ “吼！”恶鬼撕心裂肺的吼叫了一声，然后黑色的躯体中间被掏空了个洞，紧接着从洞的四周渐渐龟裂开来，恶鬼化成了一滩黑水。谁也没看到在这期间，一道浅灰色的身影闪身飞了出去。 反观苏棣，出人意料的，苏棣周围亮起一个光球，包裹住苏棣，像是保护罩一样。看着眼前的景象，马黎舒了口气，闭眼晕了过去。 苏棣闭着眼睛，脑海里，他看见了苏昌送给他的那三本精装书籍。 和之前一样，只有一本是彩色且打开着的，只见那本书一蹦一跳，像兔子一样蹦上前来，苏棣定睛一看，之前写着保命篇几个大字的那一夜被翻了过去，新的一页上写着：所有攻击，一律无视！一如既往的，旁边的一页上花体的写着一行拼音。苏棣抽了抽嘴角。 紧接着，又有一本书变成了彩色，龟速的朝着苏棣爬了过来，径自翻开，扉页上写着：攻击篇，翻过去后，新的一页上写着：所受攻击，双倍反弹！ “不是吧，一本书就一个技能？你干脆和成一本算了，太坑了！” 苏棣已经无力吐槽曾曾曾祖父的恶趣味了，待他再次睁开眼，恶鬼已经化作黑色，马黎等人是晕的晕，伤的伤。苏棣快步上前，把马黎抱在怀里，“醒醒，马黎你醒醒！我没事了。” 马黎依旧昏迷着，他似乎又听见那个熟悉的糯糯的声音叫着他，“哥哥！” “靠！来一个清醒的呀！小爷要怎么把你们弄回去！” #小剧场# 苏棣（鼓着两腮，怒气冲冲的就这马黎的耳朵）：“白痴！谁让冲过来的，都被对儿穿了！” 马黎（捂着耳朵，讨好状）：“嘿嘿，条件反射，条件反射，别生气了啊，快松开，乖~” 其实他们都知道，魂体被打散了，便是真的死了，或者说是消失了更贴切。连个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有时候，最让人感动与后怕的爱护，就是那该死的条件反射了！ 作者有话要说： 墨墨小剧透，下一章有彩蛋哟！ P.S.求评论，求收藏，求包养(*^__^*) 第12章 Chapter 12 神兽被召唤 苏棣愁的不行，转着眼珠想着对策。让他一个个把马黎他们拖回去，累是累点儿，但主要是这来回折腾的几趟，估计要磨蹭到第三天晚上。马黎他们三个鬼倒是好说，反正受了重创的魂体也没多重，三四个小时就能飘个来回。只是，苏棣瞟了眼躺在一旁的赵平，额，算了，这个方法行不通。不过，显然苏棣忽略了最最重要的一点，即使办法行得通，他这个路痴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苏棣双眼放空状，面朝这赵平楞起了神。“叭！”他打了个指响，有了！他快速飘到赵平的身边，把衣兜裤兜都摸了个遍，总算找到了他要找的那个东西——手机。 赵平的手机是诺基亚板砖机，此时手机就剩一格电了。苏棣把手机握在手里开始摆弄起来，他还算聪明，先是打开了地图功能定了下位，然后组织下语言开始编辑短信，发给了李子焕。他很确定是李子焕这个懒人最恋旧了，手机号绝对不会换。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果不其然，刚过了五分钟，李子焕就回了短信：原地别动，等我！ 苏棣吐出口气，算是放心了，手机也意料之中的没电关了机。 ** 第二天，赵平再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他伸了个懒腰，挑了挑眉，惊讶的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他的卧室。然后低头看了下仍然穿着的脏衣服，赵平皱了皱眉。他是有洁癖的！换了床单，洗了个澡，赵平再出来走到客厅已经是将近十二点了。 客厅里马黎横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旁边坐着的是苏棣，令赵平惊讶的是苏棣竟然任由马黎枕在他的腿上。 “哟！起来啦！”马黎贱贱的和赵平打了个招呼。 今天对马黎还说绝对是个好日子，从今早起床开始，就看到躺在身旁的苏棣，他手贱的调戏了对方一下，苏棣竟然没炸毛。态度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不仅对他的动手动脚不阻止，反而还对他嘘寒问暖的。马黎觉得，如果在胸前被捅个窟窿就能换来这个待遇，他好想回去求一下恶鬼大哥：再捅我几下吧！ 其实，无怪乎苏棣对马黎的态度好。苏棣再傻也知道，魂体被打散了，就真的散了，或者说是消失了，连投胎转世都成了奢望。 当马黎没有一秒犹豫的挡在他面前，承受恶鬼重击的时候，苏棣知道马黎是真的爱他的，爱到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即使是生命。他突然想起小时候妈妈对他说的：这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是你的父母，因为他们愿意为你奉上生命。他记得那时，听完后他的心底一震，如今他仿佛又感觉到了那种震动。 苏棣清楚他不是同性恋，至少之前不是。然而，爱情却往往那么出人意料，但意料之中的是对的时间，对的地点，还有对的人。即使苏棣不清楚他爱不爱马黎，但至少他不排斥。他现在清楚的是他喜欢马黎，在乎马黎。也正是如此才会紧张马黎的伤势，担心他的魂体。他想给自己，也给马黎一个机会。试着去接受马黎，更试着去摸清自己的心。 “荡漾了？还记得自己是谁不？”赵平最看不惯这种大白天秀恩爱的行为，太刺激他这个孤家寡人了！ 马黎讪讪的闭了嘴，他好像找错了显摆的对象。显然，赵平并不是个合适的观众。马黎翻了个身，趴在苏棣的腿上就开始嘤嘤嘤的假哭，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你昨天是怎么把我们几个弄回来的？总之，谢了！”赵平翻了个白眼，转头对苏棣说。 “唔，其实不必谢我的。我昨天只不过碰巧集齐了四个昏迷者，召唤了神兽。神兽把你们搬回来的。”苏棣抬手顺着马黎的头发，强忍着笑，还很严肃的点了点头。他似乎有些明白马黎为什么总喜欢摸他的头了，唔，手感不错。 赵平抽了抽嘴角，神兽？额！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神兽是什么？” “李子焕啊！你见过的！特神，一条短信就过来了。”苏棣很认真的回答。 果然！赵平在心底想。 听完苏棣这句话，马黎不是滋味了，什么叫一条短信就过来了！他好想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不行！一定要扼杀在摇篮里。 “棣棣，我胸口疼。揉揉好不好？”马黎支起上身，一手捂着胸口，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对着苏棣说。 …… 夜晚的M市总是那么迷人，亮化工程让整个城市即使在晚上也是亮如白昼，炫彩的霓虹灯，远远望去，点缀的不只是街景，更是观看者的心情。 这样的夜晚几乎每每都有，对于马黎来说，他是沉醉其中的。尤其每当想起身旁多出来的，朝思暮想的人时，更是沉醉了。这应该就是所谓的酒不醉人人自醉了。在那个本该有心脏跳动的地方，马黎竟然依稀感觉到些许温热。 马黎侧着身子，紧紧的把苏棣搂在怀里。他承认自己有些痞性，会不自觉的对苏棣动手动脚，或者言语调戏。但他有自己的尺度，除非苏棣点头，否则他不会逾越雷池一步。正经这个词，在马黎看来形容他是讽刺的，他只是因为尊重苏棣，尊重他对他的感情。 就像马黎常给自己鼓气说的，不过两万五千里长征，清零了又怎么样，接着走呗，反正有走完的一天，急什么！所以说，不怕流氓有文化，就怕流氓有耐心。 马黎把头埋在苏棣的颈窝里，蹭了蹭。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并排躺在床上。 这样的气氛，让苏棣不自在，他轻声问：“你的伤什么时候能好？” “不知道，估计得等一阵子了。就当是工伤了，我还能歇几天，反正有你陪着我。”马黎抬起起头，看着苏棣。 两个人头离得很近，苏棣能清楚的感觉到马黎吐出来的冰凉的气体打在他的脸上，他有些害羞，却没有避开头，他知道既然要给彼此一个机会，有些事情是不可避免的。 气氛暧昧的很。如此良机，抓不住的是傻子，马黎对自己说。然后，他很自觉的往前凑了凑，闭上眼睛，侧着头。 四唇相碰，鼻息打着鼻息。苏棣和马黎谁也没有睁开眼。只是静静的享受着这一刻。冰凉的，柔软的…… 马黎最先伸出舌头，轻触着苏棣的唇瓣。之后，一切发生的顺其自然。相濡以沫过后，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银丝相连，映着晕黄的灯光泛着透亮。 马黎觉得自己狼血沸腾了，小马黎也精神了起来，催促着他攻城略地。他仿佛听到了小马黎的呐喊：冲吧！勇士！ 马黎俯下身，意念一动，两人便坦诚相见了。他低下头，把头埋在苏棣的颈子旁，像是被主人赏了块肉骨头的大狗，流着口水啃食着。 苏棣紧咬下唇，红了两颊，别扭的把头扭到一旁。 “把灯关上！”苏棣轻声说。 “乖，让我看着你……好美！”马黎性感的声音从耳朵打在苏棣的心上。 马黎手没闲着，一手放在苏棣的后脑勺，一手把摩挲着苏棣的脸颊。 “嗯……”苏棣不可自已的轻哼出声。 像是受到鼓励一样，马黎将头渐渐下移……直到…… 马黎红了眼睛，在他准备进行下一个动作的时候，他突然犹豫了起来。 他怕苏棣后悔，临时喊停只会让两个人徒增尴尬。他又怕苏棣这是为了感恩，报答他挡下那一击。好吧，虽然马黎承认第二个想法太狗血，这是他现在已经脑子乱的像浆糊一样，偏偏时间又这么凑巧，由不得他不去多想些什么。 马黎支起上身，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苏棣的双眼，像是要看到他灵魂深处一样。马黎勾起嘴角，佯装不正经的说了句：“May I？” 苏棣听完，炸毛了，也支起上身，从床头拽起他身侧的属于马黎的枕头，猛的砸在马黎头上：“马黎你个王八蛋！你难道还想让我和你说Please吗！”苏棣吼完，猛然扑倒马黎身上：“你不来小爷来！” 马黎听完，两个嘴角上扬，不自觉的笑出了声，八颗牙齿晃得苏棣恨得牙痒痒，苏棣伸出手，照着马黎后背就锤了一拳。 马黎也不恼，伸手环抱住挂在身上的苏棣，一手还在苏棣背后，帮他捋顺着背：“乖~”马黎贴在苏棣耳边轻声说，说完又含住了苏棣肉嘟嘟的耳坠，用牙齿轻轻磨着。 苏棣身上一抖，他绝对不会承认是因为马黎性|感的声音软了身子。 …… 第二天一早，马黎起身，看着扭着身子不住哼哼着的苏棣。他无奈的笑了，抬手揉了揉苏棣头，帮苏棣盖好被子，挡住那个勾起了他sexual need的身体。 把窗户开了个小缝，散了散卧室里的暧昧味道，弄好一切。马黎飘出了卧室。 客厅里坐着的是顶着黑眼圈的赵平，还有同样精神气爽的程祈佑。 “哟，兄，兄——弟，挺有速，速——度啊！那声，声音，啧啧啧……”程祈佑凑过来用一种你懂，我懂，大家懂的眼神看着马黎。 倒是一旁的赵平一脸哀怨：“妈的，小爷听了一晚上的活|春|宫！马黎你个禽兽！” “欲，欲，欲求不满的处，处男。悲哀！”程祈佑摇了摇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马黎站在一旁没出声，只是那种荡|漾表情怎么看都是在回味着昨晚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是情感过渡章节，不喜可跳过。 汤有的，那啥……你想多了！【请叫渣作者拉灯！ 不过敏感时期，过分的词汇统一用英文替代，小天使们直接无视就好，其实不影响句意的>_< 第13章 Chapter 13 秘籍与捉鬼 苏棣躺在床上轻声哼哼着，浑身上下像是被人肢解了后又重新组装在一起一样，尤其在不经意扭动身体的时候，总会牵痛着尾椎下面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 苏棣知道现在自己是醒着的，但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脑海中，昏黄的光芒包裹住苏棣的整个识海，暖洋洋的，像是被母亲拥进了怀抱。苏棣惊讶的发现，身上好像也不那么难受了。 原本静静躺在识海中的三本书，唯一的一本黑白色的书竟然变成了彩色。翻滚着朝苏棣眼前奔腾而来，书没有翻开，但苏棣离着老远就看见封面上的三个大字：修魂篇。 书快速的一页页翻开从头到尾过了一遍，很庆幸这次苏昌没有坑他，厚厚一本书，没有一页是空白的。只是…… Shit！这每页上面画的简笔画是什么！两个没穿衣服的男人叠在一起就已经够惊悚了好吗！有必要把细节也画上去吗？还有旁边的文字注解又是什么？ 苏棣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待翻到这本书的最后一页，苏棣深深觉得他上了贼船了！只见上面写着这本修魂篇秘籍的另一个更为通俗易懂的名字——龙阳十八式！更可恨的是在这五个字的下边有一行小字：我的小宝贝儿哟！曾曾曾祖父希望你一直“性”福快乐哟！然后紧接着是苏昌龙飞凤舞的签名。 次奥！苏棣爆粗口了。他决定这本书一定要束之高阁！碰它，他苏棣就是个瓜！ 然而，苏棣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滴滴滴……”马黎的地府专用通讯设备响起，界面推送出来的是封邮件，发件人是苏昌。 邮件的内容无外乎是慰问马黎工伤，然后褒奖他勇气过人，内容俗套到看了第一个字就能猜到结尾是什么。就当马黎已经不耐烦关闭退出界面的时候，他突然扫到了最下方邮件的附件——一个40M左右的PDF文档。马黎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的用手指戳开，然后……猥琐的笑了！ 当马黎再次回屋的时候，苏棣已经穿好衣服，满脸通红的倚在床头上。不要多想，那是气的。 “怎么了，棣棣？”马黎上前抱住苏棣，揉了揉他的头发，“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姓马的你去死！”苏棣火大的一口咬在马黎的肩上，牙齿使劲的磨了磨。 “呵呵。”马黎轻笑一声，“乖~我爱你！”马黎附在苏棣的耳边轻声说。 苏棣松开口，直起身，叹了口气，风马牛不相及的问了马黎一句：“你说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什么？” “用仓央嘉措的话就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我就站在你面前，而你却不知道我爱你！”马黎难得正经一把，深情的说。却是一语双关。 “我倒觉得莎翁他老人家是有体会的，就像他说的：You say that you love rain, but you open your umbrella when it rains. You say that you love the sun, but you find a shadow spot when the sun shines. You say that you love the wind, but you close your windows when wind blows. This is why I am afraid,you sayyou love me too.”苏棣的这句话看似矫情，却是回答了马黎的那句我爱你，也在委婉的告诉他，我不知道我是否爱你，或者说我在恐惧着爱上你。 感情这种东西，从来就没有公平过。也没有一条规定明确写着，一个人爱着你，你就要爱上他。就像现在的马黎和苏棣。 马黎苦笑一下，搂紧了苏棣，说：“距离再远，也会被时间拉近。我们有的是时间。更何况，爱你的人是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总有一天，我确信你会给我肯定的答案！” “这么自信啊！那我再告诉你个小秘密好了。”苏棣抬起头，俏皮的冲苏棣眨了下眼睛。 “是什么？”马黎宠溺的一笑。 苏棣伸长了脖子，把嘴贴到马黎的耳边，小声说：“我不知道爱不爱你，但是我肯定，我是喜欢你的！” 马黎的眼睛亮了，苏棣可以看的见那双眼迸发的惊喜。马黎低下头，狠狠的吻住面前这个让他又惊又喜的人。 …… 客厅里，程祈佑倚在熊芊芊的怀里，两个人腻乎的像是连体婴儿一样。 赵平端着一碗刚从厨房泡好的康师傅方便面走出来，这次他换了个口味是小鸡蘑菇味儿的。 “啧啧啧，单，单——身的糙汉，汉子，你伤，伤——不起啊！”程祈佑斜着眼睛，一手抠了抠耳朵，然后对着指甲吹了吹，用一种羡慕我，快来羡慕我的语气说着。 “这个月房租翻倍！”赵平甩过去一个眼刀，一句话直接射到程祈佑的七寸上。 程祈佑识相的闭了嘴，把头埋在熊芊芊的胸前。熊芊芊叹了口气，小佑怎么就是这么不长记性，还越挫越勇上了。熊芊芊无奈的抬手拍了拍程祈佑的后背。 “叮咚，叮咚！”门铃响起，赵平瞪大了眼睛，微张着嘴，这是又有生意上门了？他快步走到办公桌后，打开个拉开了抽屉，把泡面放到里面，关好。正襟危坐的瞟了程祈佑他们一眼，朝着门的方向一努嘴。 熊芊芊一抬手，门开了。 门外站着的是身着一身黑色合体西装的中年男子，带着副银色边框的眼睛，儒雅淡然，给人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不见丝毫狼狈。 这个人他们都认识——胡明恒！ 与外表的淡然不同，胡明恒心底急躁和很。这几天老爷子病情加重，妻子几乎住在了医院，孩子也住校，只留他自己一个人在家。 然而，他竟然看见了那个人！ 起初以为是自己眼花，毕竟，在他看来可能性不大，当初他特意请高人封了他，供祭恶鬼，说不定早就魂飞魄散了。可是连连几天下来，他惊恐的发现他没有看错，是那个人，那个化成灰他都会认出来的人！他来找自己了！胡明恒知道，他会死，死在那个人的手里。 赵平算是M市里对这种事情处理比较有经验的人了，也算是小有名气。胡明恒的听局里朋友说，有时候甚至警方遇到什么破起来费劲的悬案都会来找赵平帮忙。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胡总，这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你认识我？”胡明恒紧锁眉头看着赵平，他有些不确定贸然来找赵平是不是个错误。 “电视上见过，胡总怎么也算是半个公众人物了。”赵平一耸肩，撇了撇嘴答道。 “我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想请大师帮忙清理一下。”胡明恒也不在纠结之前的问题了，他反应过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保住自己的命。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是我们这一行的规矩。胡总可以先看一眼价格表。”赵平从办公桌上的文件夹里拿抽一张报价表，递给胡明恒。 胡明恒扫了一眼，说：“价钱不是问题，只要能够彻底清理干净。”胡明恒特意在“彻底”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啧，真狠！赵平在心底说，他似乎猜到那个人是谁了。 “先付一半定金，今晚我会过去会一会那个东西，如果清理难度较大，我会适当加价。” “那，麻烦大师了！”胡明恒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赵平，“如果有什么需要我来准备的，大师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 赵平一行人按照胡明恒发来的地址来到胡明恒家。刚靠近门口就能感觉到其中浓郁的怨气，赵平挑眉，按常理这么重的怨气要是真想害胡明恒完全可以分分钟秒杀他！可是事实似乎并非如此。 赵平回头看了眼腻乎在一起的两对：熊芊芊搂着程祈佑，马黎牵着苏棣的手。赵平觉得，他一定要去申请当情侣去死去死团的团员，或者加速找个软妹子，亮瞎这帮基佬的狗眼！不就是有个搓衣板身材的伴侣吗，有什么可显摆了！ 愿望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当赵平遇到那个命定之人的时候，他只能大吼一声：天道你个王八蛋！然后，秒速被人拉回床上进行名为“OOXX”的四字方针教育 马黎拉着苏棣的手，像是刚谈恋爱的初中生，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却又有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感觉。 赵平瞪了他们一眼，然后，兀自按起了门铃。 不一会儿，胡明恒就打开了门。按照老规矩：马黎他们先进门，赵平殿后。 胡明恒看着站在门口不动弹的赵平，有点诧异，直到——“你们几个混蛋给我加速！”他才反应过来，果然大师这是带了帮手过来，看来事情今晚就可以告一段落了。他放心的舒了口气。 马黎等人进屋后先是四周看了看：屋子装修的很豪华，地方也宽敞的很，光客厅就有将近一百平米，再抬头，这是个复式楼房。 突然，马黎锁住眉头，紧盯着一个二楼的一个屋子。他似乎又感觉到了一股属于那个已经被他们消灭了的恶鬼的怨气。然后，他诧异的回头和赵平对视了眼。 “看来你也发现了。”赵平娃娃脸也绷了起来，这事情有点棘手了，难道说他刚开始猜错了？ 胡明恒在一旁看着，虽然惊奇，却也没说什么。表情一如既往的淡然，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一样。 “楼上，从楼梯口开始数，左手边倒数第二间屋子。我想进去看一下，方便吗？”赵平扭头对胡明恒说。 “那间屋子，是我和妻子的卧室。大师是发现什么了吗？” 赵平点了点头。 胡明恒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径直走上前，引着赵平朝卧室走去。 打开门，就在那一瞬间，赵平突然瞪大了眼睛。 卧室的床上坐着一个人，或者说鬼魂更贴切。 一个和胡明恒长的一模一样的男人！ 男人抬起头，扫了一眼赵平一行人，既没有慌张的躲避，也没有攻击他们。只是继续着之前的动作——抬起手，一遍遍轻柔的抚摸着床头柜上的那张全家福，眼中可见的透露着温柔。 “有兴趣听个故事吗？”男人突然张开口问道。 然后，也不等众人回答，他兀自讲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莎翁诗句译文【白话版】 你说，你爱雨，和风细雨，你却撑起了手中的伞…… 你说，你爱光，火伞高张，你却躲在了阴凉之处…… 你说，你爱风，沐露梳风，你却紧闭了房间的窗…… 这也是为什么，你说爱我，我却为此而担忧…… 这句话说是心口不一，但是英文版读起来实在是太让人喜欢了，渣作者更倾向的解释是：人们总会对某样事物喜爱着，可是可由于本能或者其他的什么阻隔着，爱也不会像之前那样毫无顾忌了。 第14章 Chapter 14 故事与报复 “这是个很俗套的故事。应该是发生在四十多年前吧！时间我记不太清了。在M市的棚户区里住着一对夫妇，他们在结婚多年后，终于如愿以偿的生下一对双胞胎。也许是老来得子的缘故，他们很爱这两个孩子，每天都在努力的挣钱给两个孩子买最好的东西，供他们上最好的学校。” 男人用平稳的声音叙述着，偶尔停顿一下，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两个孩子也很懂事好学，成绩在班级里一直都是名列前茅。可是，家里的经济状况本身就不太好，供两个孩子上学更是紧张的很。这还不算什么，随着父母年岁大了，挣钱就愈发困难了，家里渐渐入不敷出。终于有一天，父亲面露难色的把兄弟俩叫道跟前。” 说道这里，男人叹了口气，裂开嘴，嘲讽的一笑：“无非就是兄弟俩一个继续上学，一个辍学打工养家。兄弟俩没有一个傻的，都知道上学才会有出息。又有谁会轻易放弃。” “谁也没想到的是，学习最好的哥哥率先和父亲说，自己选择打工养家。那一刻，弟弟舒了口气，毕竟有人已经做了选择，而且是在他看来最好的选择。其实，他很自私对吧！可这世界上又有谁不是爱自己，胜过爱他人呢！但在弟弟心里多少还是感激着哥哥的。”男人抬头看了一眼胡明恒，眼中满是怅然。 “兄弟俩的父母在弟弟大学没毕业的时候就过世了。这世上最亲的人就只剩兄弟俩了。后来，弟弟有了出息，一毕业就进了个大公司，他有能力去让哥哥也过上好日子了。毕业不久，他就资助哥哥在靠近市中心的地方开了个蛋糕房，要知道，那几乎掏空了弟弟的所有积蓄。” “再后来，弟弟爱上了一个女人，一个有钱有势的女人，值得庆幸的是那个女人也爱他，两个人很快就坠入爱河，甚至谈婚论嫁。弟弟总会情不自禁的把和恋人发生的事情和哥哥说，在他看来是倾诉，是和最亲近的人分享喜悦。可这一切听在哥哥耳里便成了炫耀，刺耳的很。只是弟弟并不知道。”男人说到这里时候，不自觉的笑了，是那种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应该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会议了，可这笑容却是转瞬即逝。 男人双眼含恨的盯着胡明恒：“弟弟永远都不会想到，在他看来最亲的人，会亲手杀了他。在他们共同的生日当天杀了他，然后夺走他的一切。” 听到这里，苏棣睁大了眼睛，同情的看了眼男人，果然，都是生日当天死的。可是，这是缘分，还是他撞枪口上了？ 男人闭上了眼睛，深呼了一口气，吐出来：“罢了，毕竟弟弟是欠哥哥的。权当是还债了。” 突然，男人睁开双眼，双眼血红的盯着胡明恒，胡明恒猛的身子一抖，可很快有强装镇定的挺直了腰板。胡明恒偷瞄了眼进屋后就呆愣住，直勾勾盯着床看的赵平，有些紧张，他仿佛知道了那个人就坐在床上！胡明恒往门口处悄悄挪了几步。 “可弟弟没想到的是，哥哥杀了他还不算，竟然请了法师，用的还是弟弟给他的钱。他残忍的将弟弟的头骨取下，请法师剥魂祭鬼。” 男人嗤笑一声：“剥魂祭鬼的滋味，还真不是一般的让人难以忘怀！”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弟弟每天都想着他要去找哥哥，去问问他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也许，是弟弟的执念和怨气都太重了，恶鬼也吞噬不了他，甚至有段时间，弟弟竟然可以有时控制恶鬼一半的身体。可恶鬼毕竟是恶鬼，弟弟也不过是能够堪堪自保一时，就在弟弟近乎绝望，险些被恶鬼吞噬的时候，恶鬼被人消灭了，弟弟终于自由了，他可以来找他的哥哥了。” 男人停住了，转眼看着赵平等人：“你们说弟弟会做什么？杀了哥哥？” 苏棣听着不自觉的点了点头，男人望了过去，苏棣赶忙躲到马黎身后，只露出来两个眼睛。 “怎么可能？弟弟怎么会舍得杀了他最亲爱的哥哥，再说就算杀了他，他也不可能再活过来了，被夺走的一切也不会是最初的样子了。他试过的，也死心了。”男人已有所指的瞟了眼床头柜上的全家福，又看了眼苏棣。 “你们走吧，我不会伤害他。还有，帮我个忙，我想让他看到我。如果你们不放心的话可以留下来。”男人随口一说，但紧接着屋内怨气暴涨！这怨气甚至比当初在恶鬼身上所见的还要重很多！ 赵平在心里合计着，然后抬头，转向胡明恒：“胡总明人不说暗话，你要让我帮你除的是什么人，你心里应该最清楚，只是我能力有限，胡总还是另请高明吧！” 赵平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个白瓷瓶递给胡明恒：“胡总，这瓶子里装的是牛眼泪，抹到眼皮上就能见阴。既然都是熟人，你们自己聊聊吧！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了。胡总放心，他说不会伤害你。”赵平说完，抬手拍了拍胡明恒的肩。 胡明恒接过白瓷瓶有些犹豫，当着那个人的面他还真没那个胆子求赵平除了他，更何况……唉，也是，这么多年了，有些东西总归是要还的。 胡明恒舒了一口气，打开瓷瓶，按照赵平说的涂抹到眼皮上。他看到了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只是更年轻些，穿着那天晚上的家居服，就那样坐在床上，静静的看着他，像每次见面的时候轻轻勾起嘴角，他听见那人说—— “哥哥，好久不见啊！” “小恒。”胡明恒吐出两个字，尴尬的接了句：“好久不见。”他不知道该再往下说些什么了。他没有想到，在那晚之后，时隔多年，他还有机会和他这样面对面心平气和的讲着话，继续听那人叫他：哥哥。 赵平一行人推门走了出去，留给兄弟俩独处的时间。其实，倒不是赵平他们冷血无情，只是听完前因后果，谁对谁错似乎变得不重要了，过了这么就他们外人又有什么资格插手。况且如果那个鬼真的想要杀了胡明恒，凭他的实力早就可以动手，可实际上，似乎连胡明恒请他们来的事情都是在他意料之中的。赵平觉得他没有必要再掺和下去了。 目送赵平他们走出去，男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赵明恒唠起了家常。 …… “小恒，别怨我，我也后悔过。只是你要知道，胡敏根本就不爱你，否则这么多年来她怎么会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是你！”胡明恒知道，男人心里的另一个心结，就是那个女人，那个他们兄弟俩都爱过的女人——胡敏。 男人抿嘴一笑，没有搭话。这么多年了，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初入职场的愣头青，他知道，胡敏当初答应和他在一起喜欢他占一部分，但更多的是给他父亲一个可使唤的合适傀儡，替她接手家业，而她便可以脱身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了。更何况，最重要的是，自己曾经深爱的这个女人，如今已经嫁做人妇，那说过的爱与不爱又有什么重要的呢。终归是错过了…… “哥哥，我不会伤害你，你放心。我们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再说都过去这么久了。” “小恒……”胡明恒愧疚急了，眼睛也有些湿润泛红。他有些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了，只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如果当初他不是那么偏激，被猪油蒙了心，也许兄弟两人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男人无所谓的一笑，笑容中隐含着嘲讽：我亲爱的哥哥，果然是老了吗。对亲情倒是看重多了。只是你忘了，我很自私的，自私到睚眦必报的地步。你放心，我说过的不会伤害你，我会保护你，让你平平安安的活着，到最后，眼睁睁的看着一件件不属你的东西被夺走之后，连死亡都成了奢望。 我亲爱的哥哥，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可怕。然而，就算再可怕也远比不上我当初被剥魂祭鬼时所承受的痛苦与绝望。 哥哥，其实让你生不如死的活着，才是我对你的报复！ ** 一年后，领航办公楼，总裁办公室。 “杜总，恭喜！听说最近杜氏的股价上涨了不少。”李子焕坐在办公椅上打着电话。 “哪里，还不是托李总的福。”杜总在那边哈哈一笑。 “杜总客气了，杜氏怎么说不也是领航的合作伙伴，互相扶持是应该的。” “是，相互扶持是应该的，不然怎么说是合作伙伴呢！” …… 一年的时间，领航和杜氏联手打压清远，清远市场份额如今只占M市的五分之一。夺来的清远的股份，领航和杜氏四六分成：领航占六，清远占四。 “我以为你最多只会给杜氏三成。”看李子焕打完电话，Gina在一旁笑着接话道。 “Gina，你就别笑我了，我这点小聪明哪够看的。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我懂。”李子焕抱头告饶，“胡明恒怎么样了？听说自从胡老过世后，理事会集体策反了他，还好胡老留了一手，胡家依旧把持着清远大部分的股份，不然还真断送在他手里。不过最近没怎么听到他的消息。除了前阵子报导的，胡敏和他离婚了，接任清远总裁，再没别的了” “这我还真就不知道。不过之前整理的一些材料已经交给警方了。估计翻案重查就在最近。” “恩，善恶到头终有报啊！”李子焕感慨了一句。 ** 永恒糕点屋。 这是胡明恒的私产，自从和胡敏离婚后，他就搬回了这里。孩子对夫妻俩的离婚基本没什么反应。用孩子的原话来说，反正一个是爸，一个是妈，他自己知道就行，两个人离不离婚和他关系不大，更何况他如今已经二十多了，过了任性的年纪，会尊重他们的选择。 胡明恒也只能苦笑几声。回到这里之后，他停业了半个来月，自己拿着斧子镐头刨开了地下室的水泥地，取出那个二十多年前自己亲手埋下的，弟弟孙明恒的尸骨，然后请人厚葬了他。当然，这花了他不少钱来作封口费。 这期间，孙明恒也劝过他，没有什么必要去重葬他的尸骨，白花了那些钱，还可能惹来麻烦。但是胡明恒总觉得心里愧疚，想要补偿什么。 做完这些，胡明恒才算是心里踏实了，愧疚感少了点。他改回了他自己的名字——孙明永。 “小恒，现在真的只剩我们兄弟俩了。”孙明永躺在单人床上，抬起头对着空气说。 “哥哥，反正有我陪着你，我们之前不也是这样。” “恩。”孙明永应了一声。 …… “有人在吗？警察！”楼下传来声音，伴随着哒哒的上楼梯的声音。 孙明永从床上爬起来，开门走了下去。 是两个民警，其中一个年纪稍微大点的走上问：“请问是孙明永先生吗？” “我是，有什么事吗？” 年轻的警察走上前，二话不说将手铐扣在孙明永的手腕上：“有人举报，孙先生涉嫌参与两起谋杀案，还请孙先生配合我们调查。” 孙明永无奈，直觉是抓错了两个人，可警察根本就不停他辩解什么，直接拉着他上了警车，他在上车的时候似乎不经意间瞄到了胡敏的影子。他摇了摇头，估计是自己眼花了。 “敏敏。”孙明恒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远处那个渐渐走过来的熟悉的身影。他并没有跟上孙明永而是朝着胡敏飘了过去。 胡敏看着孙明永被带上了警车，牵动嘴角露出一抹笑，表情很是快意。 胡敏抬起头，舒了口气。然后，抬脚走向了蛋糕店，掏出一把她偷偷配的钥匙，走了进去。 胡敏一路走上二楼，这个地方她以前听孙明恒和她提起过不少次，可一次都没来过。推开卧室的门，胡敏转身把门关上，用手抠开门后临近角落处墙上的扣板，把手伸了进去，果然，里面有东西。 孙明恒一直跟着胡敏，他不清楚胡敏要做什么，直到……他把头扭到一边，有些不是滋味：这个傻女人。 胡敏把东西拿出来，那是个红色呢绒料包裹着的心形小盒子，胡敏颤抖的伸出手打开了小盒子。 在打开的一瞬间，胡敏哭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她紧咬着下唇控制着自己不发出声音，可是还能依稀听见呜呜的声音，盒子里面放着的是两枚戒指，最普通的金戒指，没有任何雕饰，就是简单的两个环。 “明恒！”胡敏哽咽的唤出声。她是爱孙明恒的，不然也不会把自己交给他，又同意嫁给他。他们说好的结婚当天给对方一个惊喜，也都对对方有过提示，只是没有一个人猜得出来。 “笨蛋，我们都是笨蛋。” 孙明恒看在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犹豫着。还是离开吧！胡敏该有自己的生活。终究是错过了…… 其实，胡敏在婚后没几天就察觉了和他结婚的人不是孙明恒，即使是同样的面孔，也不会是同样的人，她敢确定！孙明恒的骨子里是透着傲气的，不会接受任何人的施舍，想要的东西也是自己凭能力得到，或者说他是在享受着征服的过程。 只是……胡敏戒指戴在那个除了刚结婚那几天带过戒指，到现在为止一直光秃着的无名指上。她低头亲吻了下戒指：“我爱你”她轻声说，“只是孩子总归需要个父亲，原谅我！” 听完胡敏的话，原本打算转身离去的孙明恒顿住了，他转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胡敏，他似乎猜到了什么！ #小剧场# 苏棣（炸毛，咆哮状）：“Shit！小爷这章戏份有这么少！墨墨，你是作死的节奏吗？” 马黎（顺毛，眼寒杀气也有深意的瞟了眼墨墨）：“墨墨，下章要加戏份。你懂的。不然把你领走！” 墨墨（眼泪含眼圈）：“喳……”【墨墨内心：我不懂，我真的不懂。嘤嘤嘤……你们都是坏人！】 作者有话要说： 惨不忍睹的数据，说多了都是眼泪= = 第15章 Chapter 15 结局与回忆 胡敏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吐了出来，平复了下心情。她把装着戒指的盒子紧紧的握在手里，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嘟嘟……” “喂，小凛吗？是我，妈妈。这周末有空吗？回家一趟吧！你干爹去世了，就是我常和你说的那个。最近在学校过的怎么样？食堂还吃的惯吗？……” …… 打完电话，胡敏蹲下身，把墙上的扣板扣好，关上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了出去。 胡敏知道，有些事情她只能烂在肚子里。如今找到了那人的葬身处，她发誓会让害了他的人付出代价。但是，她不想去打乱儿子的生活。胡敏宁愿让儿子有个杀人犯的父亲，也不能让他知道这个多年来对他视如己出的人是杀害他亲生父亲的凶手，让儿子陷入两难。其实，这样就够了。 她相信如果孙明恒还活着，也一定会理解她的。 只是，当她看到这对戒指的时候，胡敏后悔了。可怪只怪自己发现的太晚了。更何况当初有太多的顾忌，就算自己去揭发报警，也许会是另一个结果。可那也只是如果，清远总裁的女儿，这个身份容不得她放肆。 婚后没几个月就去举报自己的丈夫是别人假扮的。这不现实，有谁会相信。认识孙明恒的人都见过他的长相，并没有什么不对劲，他们只会觉得是她胡敏疯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没有足够的证据，就算报了警又如何，警方不会听她的一面之词，凭空臆测乱抓人。 况且，她终归要找一个丈夫，一个可以帮助父亲接管清远的丈夫。胡敏从来没有如此厌恶过自己的性别，老一辈理事会重男轻女的思想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在他们眼里，女儿终究是要嫁作人妇，是别人家的了，入赘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纵然，胡敏的父亲手中股份多，又能如何，好虎尚且架不住一群狼。更何况，胡敏也要想想肚子里的孩子。再嫁，已经显怀了。没有一个男人不会介意自己的妻子为别人生过孩子，他又怎么会对这个孩子视若己出。 装傻，对那时候的胡敏是最好的结果，而且，胡敏奢望着这一切都是她的错觉。即使后来，当胡敏不得不认清这个事实时，她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她安慰自己说，起码，换给了儿子一个完整的童年。 孙明恒两眼睁大，满是不可置信。他眼睁睁的看着胡敏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或许，他应该去看看那个孩子…… **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马黎从沙发靠背穿了过去，留了半个身子嵌在沙发外面。马黎从后面拥住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的苏棣。 “没什么。”苏棣放下报纸，侧头看着马黎。 马黎凑了过来，冲着苏棣的脸颊“啾！”的亲了一口。苏棣红了脸，倒也没说什么，或者说是习惯了。苏棣在心底叹了口气，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自从两个人把话挑明，苏棣和马黎腻乎的很。这种频繁的行为，刺激的原本经常在客厅老板椅上坐着切水果的赵平，除非有生意上门，几乎不来客厅。 恨得赵平牙根痒痒，以他的性子，他真的很想毒舌的嘲讽这两个步入智商为零行列的人：有什么可显摆的。但是每当他抬起头，看见马黎的那张脸的时候，总会下意识的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他恨透了用人嘴短这个词！ 马黎抬起头，拿起苏棣放下的报纸。 “你说胡明恒会怎么样？死刑还是蹲个几年？”马黎扫了眼报纸上的抓拍图和旁边的配字说。 “怎么样和我都没有关系。事情都过去了，我就算杀了胡明恒，又有什么用。就像曾曾曾祖父说的，终归是业啊！更何况他也得到了报应，费劲心机谋算来的东西，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种得到了却又失去的感觉才是最折磨人的。”苏棣摇了摇头，一脸淡然。 “哟，看的还挺透。宝贝儿，这是要登仙啊！”马黎挑着眉，调笑着苏棣。 “丫了个呸的，去你妹的宝贝儿！”苏棣炸毛了，拿起身旁的抱枕，用力拍在马黎身上。 然后，两个人都愣住了——那抱枕竟然从马黎身上穿了过去！ 这种情况下，两个人都沉默了。苏棣讪讪一笑，然后把抱枕从马黎身体里抽了出来不做声的放到原来的位置，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 马黎勾起嘴角看着自欺欺人的苏棣，气笑了，只觉得这样的苏棣可爱的很。 “棣棣，我疼！”马黎凑到苏棣耳边，柔声的说。 冰冷的气体打在苏棣的耳廓上，苏棣一个激灵，灵机一动：“那个，我困了，先回屋躺会儿。” 苏棣扯了个谎，一溜儿烟的跑回来了卧室。 马黎看着跑的比兔子还快的苏棣，无奈的摇了摇头。 少顷，马黎会心一笑，嘿嘿，卧室，这是个好地方！ 马黎起身，穿过沙发，跟了上去。 “姓马的！你妹啊！这是白天！从小爷身上滚下去！” “啊！把你的爪子拿开，不要，嗯，碰……嗯哼……”苏棣呻【哔……】吟的声音传了出来。 …… 马黎低头亲吻着怀里的苏棣。 “你个禽兽！”苏棣带着浓浓的鼻音抱怨着，听着不像是辱骂，倒似撒娇一般。 “宝贝儿，这么精神，要不我们继续？”马黎搂着苏棣，抬起手，用食指挂了下苏棣的脸蛋，痞气的说。 “哼！”苏棣轻哼一声，瞪了马黎一眼。 “好了，我错了还不行。我前几天去找了土地，问了下你的事。” 苏棣没搭话，不过那瞪圆的眼睛和支起的耳朵怎么看怎么像是在等待着下文。偏偏，马黎还就停下来不说话了。 “快说！”苏棣催促着。 “亲我一口就说。” 苏棣狠狠的剜了马黎一眼，转了个身，把被子往上边一拽，盖住头：“爱说不说。” 马黎轻笑出声，抬起手，掀开被子，低下头凑了过去，“啾！”的照着苏棣的脸蛋就是一口：“没事儿，反正我亲你也是一样的。”马黎揉了揉苏棣的碎发，无视苏棣瞪过来的杀人般的目光。 “你撞枪口上了。”马黎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 苏棣没有缓过来神，愣愣的看着马黎：“啊？” “你生日那天恰好也胡敏的生日。” 苏棣瞪圆了眼睛，猛的吸了一口气。 “不是吧？”苏棣惊讶的说。 “唉，孽缘啊！”马黎叹了口气，又用力揉了揉苏棣的头。 “你妹的马黎！把爪子拿开，再碰小爷的头，小爷咬你！” “好啊，就咬小马黎吧！我一直觉得它特欠咬！”马黎俯下身，嘴贴着苏棣的耳廓说。 “艹！禽兽！” ** 福安公墓 胡敏身着一身黑色职业装，身后跟着个二十刚出的青年，手里捧着一大捧白菊花。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谁都没有说话。左拐右拐的，终于在公墓最偏的一个角落处的墓碑前停了下来。 墓碑很新，可以看出是刚立的。墓碑上只有寥寥五个大字：“孙明恒之墓”。照片和立碑人的名字都是没有的。 胡敏转身，从儿子手中接过花，蹲下，把花放在墓碑前。她伸出右手，抚摸着墓碑上的字，一遍又一遍……胡敏红了眼圈，她深吸一口气，努力不然眼泪掉下来，却是枉然。 她没敢转头，闷声闷气的对儿子说：“小凛，这是你干爹。” 胡凛深深的看了母亲一眼，他不傻，有些事情，总会看出些端倪。他的父母，与其说是夫妻，倒不如说是知晓姓名的陌生人。 “爸！”胡凛恭敬的喊出声。 胡敏转过头，诧异的看了眼儿子。胡凛看着泪如雨下却犹不自知的母亲，心底有些抽痛。他看了眼母亲右手无名指上多出的金戒指，别过了头。 胡敏没说什么。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在墓碑前：一个蹲着，手摸着墓碑；一个笔直地站着。 “妈，回家吧！” 胡敏挣扎的要站起来，却是一个踉跄，胡凛赶忙伸出手扶了一把险些坐在地上的胡敏。胡敏直起了身，蹲了太长时间，她的腿有些麻了。 胡敏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样东西，是条项链，或者更确切的说是用红绳穿起来的戒指，和胡敏右手无名指上佩戴的一模一样的戒指。“戴在身上，这是你干爹留给你的唯一一样东西。仔细些，别弄丢了。” 胡凛小心的从母亲手里接过来，用手指摩挲着戒指。然后，他当着胡敏的面挂在了脖子上，把戒指放进衣衫里，紧贴着皮肤。戒指凉的很。“妈，我会好好保管的。咱们回家吧！” “你先回去吧，我再多呆一会儿，和你干爹说说话。”胡敏挣开儿子搀扶着自己的手，扶着墓碑靠坐在一旁。 “妈，跟我回去吧，你一个人在这我不放心。”胡凛皱着眉头，不赞同的看着胡敏。 “听话！我都多大的人了，能有什么事！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胡敏侧着头，深情的看着墓碑。 胡凛叹了口气：“妈，那你自己在这多小心，要回家给我打个电话，我来接你！” “恩。” …… 看着儿子三步一回头的边走边不放心的往回看，胡敏勾起嘴角，笑着对墓碑说：“你说的，我们的孩子，总是最好的。” 胡敏的头轻靠在墓碑上，鼻子又是一酸，温热的液体汇聚在眼眶里，不住的流动着，烫的眼珠都疼…… 她仿佛听见了耳边，那个略显沙哑却富有磁性的声音，再一次的叫着他：“小敏。” …… “我们结婚后，我就买个大房子，一个属于我们的家。再生一个像小敏一样漂亮的女儿。” “哼！你想的美！我要生就生个儿子，你要是敢对我不好我就让儿子养我。” “呵呵，那他估计是没机会了。反正不管男孩女孩，我们的孩子，就是最好的。” “你哪来的那么大的自信啊！” “能不自信吗，我老婆是可胡敏啊！” “去你的！” …… ** 得到的，失去了。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个中滋味苦涩难耐，远不如不曾得到过。 谁都不会轻言放弃，努力追逐着自身梦想。 不择手段又何妨，可说到底，总有一个人要为此买单。 不是你，就是她，或者是他…… 人要学会争取，可有时候，放手，也许得到的会更多…… 【完】 作者有话要说： 【结卷语】 远山泼墨，雨弄涟漪。 凝眸望，藕花深处，荷叶田田。 谁家并蒂双生莲，叶绿莲红，俏映汀州。 素手轻折枝，难料姻缘错，徒羡双飞燕。 ** 到这里第一卷算是结束了，渣作者写的好心酸，结尾处矫情一下【捂脸，权当自娱自乐，我对不起语文老师……】 渣作者扯着横幅慢慢走过：敬请期待第二卷哟！ 第16章 Chapter 16 苦逼婚约史【番】 “马黎，收拾一下，去见你的婚约者。”马嵩面无表情的站在马黎对面，弯下腰，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栽歪的坐在红木椅上翘着二郎腿的马黎。 马黎抽了抽嘴角：“能不去吗？” “当然不能了，这都是你第三个婚约者了。要知道你已经是六十多的高龄了，有就不错了，还挑什么？”苏昌坐在客厅的主位上，手里端着个天蓝釉的茶杯，先用杯盖撇了下茶沫子，吹了吹，然后抿了一口接着说：“更何况我苏家的小辈配你都白瞎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 “呵！六十多就高龄了，那你算什么。更何况，就因为是你的后辈，我才打怵。没听过上梁不正下梁歪吗？”马黎瞥了苏昌一眼，气的不轻。这都已经是第三个婚约者了。就不能放过他吗？阴阳恋真的不合适！ 马黎磨了磨牙，他想起之前的两个婚约者就无比的火大，当然更火大的是他的人生，全被姓苏的毁了！ 他的第一个婚约者叫苏彻，是苏家的独苗。和马黎也算是青梅竹马了。人胆小的要死，却偏偏是个天生的通阴者。一见到什么阴间的东西就像是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上跳下窜不说还要乱叫，简直就是个噪音播放器，还是个超长待机的。 马、苏两家世代联姻。马黎更是从小就被家里灌输着保护婚约者的思想，不辞辛劳的替苏彻清理着障碍物，一直持续二十四年！二十四年啊！就在马黎以为自己快要修成正果的时候…… Oh shit！苏彻你个王八蛋，搂着的那个孕妇是哪位！你就这么繁育下一代了！ 马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竟然就这么悲剧的被红杏出墙了。 当然，这还不是最气人的，苏彻还敢走到他面前和他抱歉的说：性别一样怎么可以在一起，他一直把马黎当作是兄弟。 马黎一口血梗在喉间，吐也不是咽也不是。你倒是早说啊混蛋！欺骗了我二十四年的感情一句抱歉就这么完了！马黎心里不住的咆哮着。他没有多喜欢苏彻，只是气不过被人当了二十多年的免费劳动力，好吧，虽然他是自愿的，但也不用这么虐心吧！马黎不是圣母，可以若无其事的和苏彻说，没关系，你幸福就好。他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阴森森的对苏彻说：“你小子行啊！”然后趁苏彻不注意，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马黎捧着一颗玻璃心决定离开这个伤心地环球旅行一帆。 结果，悲剧了。 难遇的飞机失事让马黎赶上了。他这回算是有机会看看那个给他安排婚姻的老不死了！ 马黎怒气冲冲的跟着鬼差来到了阎王殿，如愿以偿的见到了马嵩，那个不知道曾了他多少辈的祖父。他摩拳擦掌，不等冲上去，就被定在了原地，动不了不说还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马嵩嘲讽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语气平平的通知他苏彻的孩子会替苏彻和他结姻。 马黎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的人生算是彻底毁在姓苏的手里了，竟然凶残的连死都不放过他！ 老子不行儿子上。这算是什么事。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马黎整个人都不对了。 “自己选：结姻，当鬼差，通阴阳两界。不结，呵！正好，阎王殿缺个刷厕所的。” 马黎自认为是个识时务的，他垮下脸，有些自暴自弃的点了点头。然后，马黎眼睛转了转，心里嘀咕着，要是发生什么意外就不关他的事了。 终于，在马黎不断消极怠工的情况下，他终于如愿以偿的又被红杏出墙了！ 那时候，马黎心里是有些矛盾的。一方面，他很高兴不用和苏彻的儿子结姻。可另一方面，又有些郁闷：为什么被抛弃的总是他！但总的来说，这个结果他喜闻乐见。 就在马黎以为他终于摆脱了姓苏家人的时候，他迎来了他的第三个婚约者——苏彻的孙子！ “我就闹不明白了，我们马家到底是祖辈做了什么孽，一定要做出这样的牺牲去造福全人类。”不待苏昌咆哮，马黎紧接着又补了一句。 “黎小子，你作死！大人的事情，你小孩儿管个屁！”苏昌放下茶杯，“咚！”的一声，茶水洒出来不少。 紧接着，苏昌挥了下手，马黎只觉得一阵大风迎面吹来…… “你也不怕把我一并送过去。”马嵩睨了一眼怒气冲冲的苏昌。 “送过去更好，眼不见心不烦了！” …… 等马黎缓过神的时候，耳边传来的是一阵阵婴儿的哭声，震得他耳朵都疼。环顾下四周，他已经到阳界了。马黎额上青筋动了动，扫了一眼并排放着的六个婴儿。他最烦这种刚出生的软趴趴的东西了。不过……马黎顿了一下，六个婴儿五个在哭，只有一个老实的躺在那里来回扭动着。 马黎飘了过去，好奇的俯视着那个婴儿。婴儿闭着眼睛，不住的扭动着身体，嘴微张着，口水都流了出来。他低头看了下保温箱外面的名牌——苏棣。 “这猴子就是我的婚约者？开玩笑！老家伙们疯了！想整我是吧！”马黎嫌弃的看着皮肤红皱，显然出生没多久的苏棣。 马黎伸出手，穿过保温箱，用手指戳了一下苏棣的脸蛋。 “真傻！”马黎撇了撇嘴，然后不自知的替苏棣擦了擦口水。 婴儿的哭声，很快招来了护士。 马黎看着怎么都哄不好还在哭闹的婴儿们，愈发觉得苏棣顺眼，即使他长的像个没毛的猴子！ 马黎又戳了一下苏棣的脸蛋，估计是力气大了，苏棣竟然也跟着哭了起来。 “这，这就哭了！”马黎瞪大了眼睛，撒腿躲了出去，果然这种软趴趴的东西最可怕了！ 不过，他有点喜欢上那个软软的，温温的触感了…… 从这天开始，马黎竟然不自觉的时常跑去看苏棣。即使他每次去，都会闹得病房里婴儿哭声震天。渐渐的马黎觉得婴儿的哭闹声竟然也不那么刺耳恼人了…… 苏棣满月。 尚在襁褓的苏棣老实的躺在母亲怀里，黑亮的眼珠来回的转，张着嘴啊啊的叫着，口水都流了下来。 马黎飘了过去，蹲在苏棣面前，用手指戳着苏棣的包子脸，玩的不亦乐乎。 苏棣也不哭闹，咧开嘴冲着马黎一个劲的傻笑，露出粉红的牙床，口水淌得更凶了。马黎抬起手，一边嫌弃着，一边给苏棣擦口水。 苏彻在一旁看着尴尬无比，全家就他一个通阴的，还偏偏和马黎是旧相识。他虽然心疼孙子，可又不好说什么。索性无视掉马黎，随他去了。 …… 苏棣周岁。 普遍家庭都有抓周的习惯，苏棣满周岁这天，父母请来了亲朋好友来庆贺。 红色的羊毛毯子上，苏棣穿着个红色肚兜光着屁股趴在上边，面前放着写小东西：书，毛笔，算盘…… 苏棣爬来爬去，偶尔抬起手隔空抓着什么，根本就不看面前摆着的东西，口齿不清的叫着：“呵——呵”，说的口水都留了下来。马黎听得笑了，不枉他这几天一直叫苏棣说话，他知道苏棣在喊他：哥哥。 旁观的人脸色各异，唯独，苏彻一脸凝重，他看见了：苏棣想要抓着的，是马黎的手。 …… 苏棣两岁。 苏棣会走路了。家里的地上铺上厚厚的毛毯，苏棣踩在上边走的摇摇晃晃的，偶尔一个不稳左脚绊右脚，一个屁股蹲就坐在毯子上，他不哭也不闹，自己哼哧的爬着起来，继续走。 马黎在旁边看着，也觉得苏棣好玩儿极了，上前逗着苏棣，每当苏棣快要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就躲到一边去，看着苏棣摔跟头，起初觉得样子特别蠢，总能逗的他哈哈大笑。可摔的次数多了，马黎竟然觉得有些看不过去了。 马黎跟自己说，才不是因为心疼苏棣，只是觉得他太摔倒的样子太蠢了，蠢的他看不下去了。 …… 苏棣三岁。 …… 苏棣四岁。 …… 苏棣五岁。 初冬，槐树下苏棣穿着个烟色皮袄，整个人像个圆圆的肉球，跪在地上哼哧称呼的堆着雪堆。 “棣棣，做什么呢？手都冻红了！” 马黎看着苏棣冻红的小手，心疼极了。和小家伙度过的这五年，可以说是马黎这一辈子，最充实，最快乐的时光。 苏棣在他的心里是不同的。即使马黎想要说服自己这是个错觉，可事实摆在眼前。这是他第一次觉得履行婚约者的职责是一种享受，而不单单是他应尽的义务。 “哥哥！”苏棣惊喜的叫出声。 …… 苏棣六岁。 “哥哥！”苏棣自己呆在家里，冲着空气叫着。 “棣棣，我在这儿。” 苏棣对马黎的叫声恍若未闻，依旧喊着：“哥哥！” 一次，二次，三次…… 两个人就这样一问一答，却永远是错过。 直到后来，马黎不得不认清这个事实：随着苏棣长大，苏棣看不见他，也听不见他的声音了…… …… 苏棣七岁。 …… 苏棣十岁。 …… 苏棣二十岁。 …… 渐渐的，马黎在苏棣口中听到那声：哥哥的次数越来越少，直到苏棣忘了他…… 马黎抬起手，揉了揉苏棣的头：“笨蛋，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的蠢！” 马黎苦笑着，低头吻上苏棣的嘴角。 “忘了就忘了，我记得你就好！” #小剧场# 马黎（低头看着累的睡过去的苏棣，抬手轻点着苏棣的鼻尖）：“愚蠢！” 苏棣（抽了下鼻子，转过身）：“……” 马黎（凑过去亲吻苏棣的嘴角，宠溺状）：“这回和不能再把我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墨墨快要期末考试了。这次考试关系到墨墨能拿到几等学士学位证，影响日后申研。 所以从下周起，本文周双更。【每更都会保质保量，3000+至5000+，具体字数看情况，若单章字数不够会加更】 真的非常抱歉，希望亲们理解，鞠躬！ 第二卷：一念之差 第17章 Chapter 17 坠楼与助理 “乖~起床了！”天刚亮，马黎睁开眼，抬手揉了揉苏棣的头，俯身在他耳边说。 “恩……”苏棣嘴上答应着，却紧接着转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你这头懒猪！”马黎帮苏棣整了整被子，拨开苏棣额前的头发，然后俯身在苏棣的额头落下一吻，起身走到了屋外。 “那位呢？怎么，昨晚折腾的起不来床了？”赵平手里拿着个肉包子边啃边斜眼看着马黎。 “我有那么欲|求不满么。”马黎瞪了一眼赵平，诧异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李子焕。冲赵平努了努嘴，“他怎么来了”马黎问。 “给棣棣送早餐，他喜欢赖床，总是不记得吃早饭。”李子焕眼睛眯缝了一下，然后裂开嘴别有深意的笑着回答说。 “你能看见我？”马黎听完脸色沉下来，感觉有些不对劲，但转念一想，肯定是赵平搞的鬼。 “恩？”马黎哼出声，一个眼刀甩到赵平那去。 “唔，这包子真好吃！”赵平左顾而言他，对马黎的话权当作没听见。 李子焕轻笑出声，拿起茶几上的白瓷瓶，在马黎眼前摇了摇，“我还顺便帮棣棣交点房租。怎么说一起住了那么长时间了，情谊还是在的。” 马黎听完李子焕的话，脸算是彻底黑下来了：一起住了那么长时间！你是想暗示什么吗？不过才五年，长个屁！ “苏棣是我的！”马黎磨着牙恶狠狠的说。 李子焕听完一摊手，“我也没说是我的。” 马黎接不上话，气的够呛。一把拽过一旁悠哉啃包子的赵平：“把他解决了，不然，以后别指望我帮你收拾烂摊子！” “何必呢。多大仇啊！你俩都生米煮成熟饭了，还作什么幺！”赵平无奈的看了眼马黎，这都能掐起来，真有本事！然后，转头对李子焕说：“李总，您去上班吧！没人帮我收拾烂摊子，后果很严重的！” “我很闲，有的是时间。大不了以后我帮你。我不介意的。”李子焕不在意的耸了耸肩，“苏棣呢？还没起？” 你不介意我介意。赵平撇了撇嘴，没搭话。 李子焕也懒得找不自在，换了个称呼。他承认他之前对苏棣有好感，但那不是爱，他心里清楚。更何况，苏棣现在已经有主了，他又何必去讨人嫌。虽然他很乐意偶尔嘴贱两句，但那权当是刺激刺激马黎，给自己找乐子了。 说曹操曹操到，“啊哈……”苏棣先伸了个懒腰，然后边打着哈气，边揉着眼睛从卧室飘了出来。等苏棣缓过神来，抬眼一看。 苏棣僵住了，先闭上嘴，然后努力大着眼睛，嘴角僵硬的向上扯了扯，露出个特不自然的微笑，对众人说：“啊！都在啊！” “宝贝儿，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马黎赶忙飘过去，一把把苏棣搂在怀里，还不忘在他嘴角落下一吻。然后抬头，炫耀似的冲着李子焕呲牙一笑。 马黎心里苦！想他守护苏棣二十五年，哦不，是二十四年。其中有四年多的时间，李子焕都和苏棣住在一起，马黎知道两个人之间没什么事，可那心底抑制不住的像猫抓了一样，没多大的口子也不疼，但怎么说那也是伤啊。可偏生李子焕还要作死的在他面前上纲上线，他又怎么可能看李子焕顺眼。 马黎越想越生气，四年多的朝夕相处竟然完虐他二十四年任劳任怨的守护。这不科学！马黎在心里咆哮，可他又总不能到苏棣面前和他说：棣棣，我呆在你身边二十四年了，形影不离的，你知道吗！ 然而这种事情，他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了，弄真格的，他做不到。 “你发什么神经？”苏棣抬头诧异的看了眼马黎，然后冲李子焕点了点头：“你来了！” 李子焕嘴角抽搐的看着马黎：告诉我，你到底是有多无聊！ 然而，谁也没想到的是，李子焕也跟着脑子一抽，走上前拥住正在吃包子的赵平，挑衅似的冲马黎挑了挑眉。 赵平张大了嘴巴，咬的剩一半的包子从手中滑落，落在地上滚了一段距离，包子馅也撒的到处都是。 赵平瞪圆了眼睛，屈起肘，朝着李子焕的腹部猛尽一戳，转身从李子焕的怀里挣脱出来。怒吼道：“抽什么风，别扯上小爷！” 赵平板着脸，虽然在他的娃娃脸上看不到丝毫严肃，但众人也意识到好像玩笑开大了。李子焕轻咳一声，收回手揉了揉腹部。没再搭话。 气氛有点尴尬，谁也不知道该张口说些什么。更没人注意到赵平变红了的耳朵。 “我，我——去，又，又特么的遇到这，这——种魂。”程祈佑虎着一张脸，骂骂咧咧的飘了进来。熊芊芊跟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耐心听着程祈佑的抱怨。 “怎么了？”苏棣看见程祈佑他们呼出一口气，暖场的来了。 “还，还，还——能什，什么事。大熊，你说！”程祈佑的老毛病又犯上了，一紧张或者激动就更磕巴了，是个句子就能断好几次，无论那句子有多短。 “前两天勾的魂，高中生，学习压力大跳楼自杀了。今天是头七，返家的日子。结果，碰上亲人哀悼痛哭。出了点儿麻烦，不肯和我们回去。” “我们大学旁边那所高中的？”赵平抬头看了眼熊芊芊。 “啧，这孩子真傻。考什么样算什么样呗。”李子焕皱了皱眉头，在他看来，这种事情太过匪夷所思。 “你个土豪，你以为谁都有和你一样视成绩如粪土的资本啊！”苏棣剜了一样李子焕，嫉妒的一撇嘴。这个富二代，出生就是含着金汤匙的，什么都不用愁。哪像他们这些平民子弟，如果不好好学习都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苏棣觉得他仇富了！ “哟！逃课小王子，是谁大学的时候翘了好几门课，差点因为出勤问题挂科。最后去找教授解释的时候，就差说自己这几天大姨妈来了。啊！苏棣你说这是谁啊？”李子焕说着冲苏棣挑了下眉，然后抬手摸了摸下巴，“我就一直闹不明白了，你说那么烂的理由教授都信，竟然让你平安过关，真是踩了狗屎运。” 苏棣初一听到自己大学时候的绰号就立马闭了嘴，别扭的把头扭到一边。那是一段黑历史。不过，不管怎么说，他这大学四年过的还是挺顺当的。 然而，没人注意到同样别扭的还有马黎，尤其当他听着“狗屎运”那三个字的时候，嘴角可见的抽了抽。凭苏棣那智商能踩着什么狗屎运，就算有也让他绕过去了，他踩得那是我！ 马黎回想起那段时间每天跟在苏棣身边，看着他绞尽脑汁的找借口和教授解释，他是又好气又好笑，更觉得心疼。气他自己混作，笑他理由太傻，心疼他每晚睡不好觉。最后马黎实在看不下去了，只能恰好时间趁着教授的邮件没被打开的时候跑去Faculty Office把邮件删掉，之后又偷偷改了苏棣的出勤记录，这才保住了苏棣。不然光凭他一学期翘掉了四分之三的Seminar，并且无视Faculty Office发的邮件，不被勒令退学才怪！ 马黎抬手揉了揉苏棣的头，越大越能作，也不想想后果。 “滴滴滴……”马黎身上的地府专用设备响了。 界面蹦出来的个女生的一寸照片，模样挺清秀的，带着个眼睛，看起来就像个学习好的。紧接着下面陆续刷出，一下信息——姓名：XXX；死亡时间：X年X月X日（一周后） XX:XX；死亡地点：XXX高级中学；阳寿剩余：XX.X年（精确至分）；死亡原因：自杀；死亡过程：跳楼；魂魄去向：见死亡地点…… 苏棣听到提示音，伸着脖子看了过去。 “哎，哎，哎——你，你也来活了？” 程祈佑话音还没落，马黎突然抬起了头，紧皱着眉，脑子里思索着什么。是他太敏感了吗？这不是刚才程祈佑他们说的那所高中，这才几天，怎么又出了类似的事情。 “有点儿不对劲，你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吗？”苏棣抬头对着陷入沉思的马黎出声问道。 “有，但不多。”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什么不对劲？”李子焕好奇的看着同时沉默的苏棣和马黎，插嘴问。 “同一所学校，同样的死因，死亡时间相差仅仅那么几天。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苏棣皱着眉头和李子焕解释说。 “你想多了吧！说不定是个巧合呢！” “别，别想了，以，以——前不也，也遇见——见过吗。”程祈佑插了一句，然后咽了口唾沫接着说：“巧合！习惯！” “这是巧合，以后碰多了就习惯了。”熊芊芊自觉的替程祈佑解释说。 “bin，bingo！”程祈佑重重的点了下头。 赵平在一旁听着脸色也有点不对。他扭头，瞪了一眼程祈佑说：“操着一口纯正的Chinglish你有什么可骄傲的！丢人！”然后，转头对马黎说：“等着到了勾魂时间，去看看再说。” “恩。” 苏棣在一旁看着突然又沉默了的众人，碎步蹭到马黎身边，不好意思的小声问：“那个，要我做些什么？” 苏棣怎么说也是个助理，自己的事情解决完了也该上任了。 “暖床。”刚才还一本正经的马黎，立马像换了个人一样，痞气的说道。 “次，次——奥，秀，秀秀恩爱吗？谁……”程祈佑话还没说完，只听“滴滴滴……” 程祈佑那个和马黎一模一样的地府专用通讯设备响了起来。他不耐烦的从口袋里掏了出来，打开界面看了一会儿。 突然，只见程祈佑抬起头，目光呆滞的看着众人说：“麻，麻烦了！” #小剧场# 苏棣（欲哭无泪，在床上翻滚着，睡不着觉）：“怎么办？怎么办？这下作大发了，被退学了可怎么办！要不明天再去求求教授？” 马黎（站在苏棣床头，叹了口气，抬起手揪了下苏棣的鼻头）：“这熊孩子！让你作！” 苏棣（打了个喷嚏，抬手揉着鼻子）：“这是谁想我了？” 马黎轻笑出声，随后转身出门…… 两个月后。 苏棣（视死如归，登陆Portal，输入好用户名，点击assessment。突然，苏棣惊叫出声）：“天！我竟然没事！啊哈哈哈！纯狗屎运啊！” 马黎（嘴角抽搐，抬手朝着苏棣后脑勺就是一巴掌）：“狗屎你妹！” 作者有话要说： 苏棣这货是海龟，在英国留学，所以文中在写他留学生活的时候难免会夹带一些英文，因为中文翻译实在读着蹩脚，小天使们见谅，我尽量少写这种场景。 翻译： Faculty Office【科系办公室】 Seminar【小班研讨课】 Portal【门户网站，英国学校用来给学生查看成绩，公布补考信息等】 Assessment【评估单，主要内容为是否存在补考问题，以及能否继续下个阶段的学习】 第18章 Chapter 18 枉死与婚约 然后不等众人询问，程祈佑把手中的电子设备转到众人面前。 “不是吧！”苏棣瞪大了眼睛。他之前猜测这件事事情不简单，纯属是因为两个事故距离的时间较近，无论死法还是事发地点都相同，才会心存质疑。可说到底心里还是存了一丝侥幸。然而，当他看到界面上的死者信息时，苏棣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这张乌鸦嘴！ 程祈佑收到的死者信息和马黎手上的大致上相同，只不过这次的死者是个男生，头发染的像个调色盘一样的男生，看起来就是一脸不服管教的样子。死亡时间是在那个女生死后的第二天。 接连三个人，同样的死因，同样的死法，还用同样的死亡地点。若说这是巧合，苏棣觉得未免也太过牵强了。 “我们现在就去那个高中看看？”苏棣提议道。 “等到了勾魂时间再说吧！”马黎把设备收了起来，抬头看了眼苏棣。他能清楚感觉到苏棣对他冷漠态度的不满。 “别这样看我。就算我们现在去了，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当他们的死亡信息发过来的那一瞬间，一切就已经成为了定局，谁也无法再改变什么了，即使你明知道那人是枉死。你现在就算去查明了真相，并且帮他们逃过一劫，以后的苦也有他们受的。这是天道，改不了！” 听完马黎的话，苏棣也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但是，他真的做不到像马黎一样如此看淡生死，那是条人命啊！也许，当他和马黎一样，经历了太多生死，才能像他一样。这不是冷漠，而在是面对天道时的无能为力，直到最后的麻木。生死轮回，即使苏棣不忍，他也无法改变什么。 “想，想——开点。出，出，出——来混，总是要，要还的！”程祈佑拍了拍苏棣的肩膀，接着说：“是，是福，不，不——是祸。是祸，祸躲，躲——不过。” 苏棣听完程祈佑的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知道程祈佑在和他说，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苏棣能做的也只是在心中祈祷，这两个孩子下辈子能有好的福报了！ “如果你能在下个死者信息发过来前，找到源头阻止接下来的枉死事件发生，也不算是违背天道。在一定情况下，也能人定胜天。”马黎状似不经意的说了一句。 苏棣听完眼前一亮，谁料马黎后面又接了一句：“往好处想想，也许只是我们反映过度，说不定就是个巧合呢！” “骗鬼呢！这怎么可能会是巧合！”苏棣抬脚踢了马黎一下，然后转头又想，说不定真是个巧合呢！ “喂！你们真的不用先吃饭吗？我买了包子。”李子焕边说，边斜眼瞅着那个早就退出讨论，跑到一旁吃包子吃的正欢的赵平，然后抬手指了指茶几上的那兜肉包子。 “愚蠢！唔。你家鬼还吃东西！不能给他们吃，不然包子就没味儿了。”赵平右手拿着个包子大口咬着，两腮撑的鼓鼓的，左手还紧攥着一个，头也不抬的一边回答说，一边还不忘屈起胳膊把包子向自己跟前拢一拢。活像是饿了好几天。 也不怪赵平这么说，马黎他们是不用吃饭的。当然，如果他们愿意还是能通过吸食食物的精气来进食。只是当他们进食后，原本美味的食物，到旁人口中便味同嚼蜡了。最重要的是，赵平有洁癖，他实在忍受不了去吃别人吃过的东西，想想就心里恶心。 苏棣看在眼里，没说话，他对赵平的认识好像又深了一层。 “慢点吃，也不怕噎着！”李子焕脸上挂着笑，看着活像饿死鬼附身的赵平，他不觉得赵平吃相粗鲁，反而觉得有些可爱。 “我，我，我——闻到，到了，奸——奸情的味道。”程祈佑看了看赵平，然后又看了看李子焕，傻不啦叽的插进来一句。 “呃！”赵平咽下一口肉包子，然后打了个饱嗝，睨着程祈佑说：“涨房租！” 相比于赵平每天吃的方便面，肉包子堪比珍馐！不是他买不起，只是嫌麻烦，这年头，出去买个可口点的包子都要排队，哪有回家泡方便面来的简单。赵平低头，朝着手里的包子又是大口的咬了一下。 “他一直这样？”苏棣看着已经吃了十来个大肉包的赵平，一脸不可置信，扭头问马黎。这种大包子，就是在苏棣最饿的时候撑死也只能吃六个。 “他就是一大胃王，胃跟无底洞一样。以后谁要养他，可要做好大出血的准备。”马黎笑眯眯的回答着苏棣。赵平和李子焕如果能凑成一对儿，他喜闻乐见。马黎越想越觉得这主意棒极了！ “屁！小爷才不用谁养！小爷自力更生。等我娶个软妹回来，看你们怎么说！”赵平剜了马黎一眼，大大咧咧的说。 ** 一周后。 马黎和苏棣两个人来到XXX高级中学门口。 “这算是我上任的第一天？”苏棣和马黎两人并排穿过电子拉门，朝着死者信息上标明的地点走去。 苏棣转头接着问：“你每天穿着个神父装，真的不用换吗？” “反正脏不了，更何况这多有特色。小助理要不你也换一身。正好咱们俩统一情侣装！”马黎调笑着说道，然后抬手揉了揉苏棣的头。 两个人又走了一会儿，现在应该是上课时间，校园里并没有多少人。 苏棣和马黎在一幢教学楼前不远处的树底下站着停了下来：“在这儿等会儿。”马黎低头对苏棣说。 “恩。”苏棣点了点头。 马黎在抬头的一瞬间看见了在教学楼顶上站着的那个少女。她披散着头发，偶尔微风拂过，发丝也跟着飘了起来。只见她摇摇晃晃的向顶楼的栏杆处走了过去。 马黎抬手搂过苏棣，把苏棣的头紧扣在他的胸前，低头用一种痞气的语气对苏棣说：“宝贝儿，乖，让我搂会儿。” 苏棣也看见了那个已经半个身子翻过栏杆的少女，也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他顺从的趴在马黎的怀里。 这一刻，苏棣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不是圣母，但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对即将逝去的生命不由自主的感到怜悯。苏棣甚至有些心疼马黎，正因为看过了太多生死，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才会变的如此冷漠。可反过来想，作为一个鬼差，冷漠无可厚非。如果他同情心泛滥，见到一个就可怜一个，那阴阳两界岂不乱了套。 马黎抬头去看：少女整个人已经站在栏杆外的楼沿上，双手放在身体两侧，手心朝里，双手紧握着栏杆。突然，少女闭上了眼，松开双手，张开双臂，整个身体向前倾去！ “啊！” 少女的惨叫声响彻校园，马黎的瞳孔也跟着紧缩了下，随即闭上了眼睛。他感觉到怀里的苏棣也跟着身体一颤。马黎僵硬的抬起手，轻轻拍了拍苏棣的后背。 再睁开眼睛，少女的魂魄站在尸体旁，呆愣的看着她的尸体。 “乖！在这儿等我！”马黎俯身轻声的在苏棣耳边说道。 “不，我们一起去。”苏棣做了个深呼吸，抬头看着马黎。 苏棣和马黎走到少女身边。苏棣别过头，血染红的已经看不出模样的少女尸体他真的不敢去看。 少女茫然的抬起头，歪头看着走到身边的苏棣和马黎二人。 “我是鬼差马黎，编号3407，来接你的，跟我去地府报到吧！” “哦！”少女呆愣的回答完，木讷的站到马黎身旁。 “闭眼。”马黎对苏棣和少女说。 ** 待苏棣在抬头他们已经站在枉死城外，城楼仿造明代，城楼上挂着个长一丈八尺，宽五尺的巨匾，上边龙飞凤舞的写着：枉死城三个大字。 苏棣想起马黎接他去地府，随口说的那句想要和他多呆会儿，看来也不是逗他玩儿的。 “恩？怎么上这来了？”苏棣抬头问马黎。 “她阳寿未尽，算是枉死。先到这来报到，然后等着十殿阎王提审。”马黎边说着，边领着少女去前边排队。 苏棣一撇嘴，原来是这么回事。苏棣伸长脖子向前面看过去，城楼外摆了个算命似的摊位，摊位旁边挂着块帆布，上边用小篆写着：报到处。 摊位前面站着一男一女，两人都穿着清朝服饰，男的负责记录，女的负责核对信息，放人入城。 苏棣觉得他应该学会慢慢适应地府的这种乱配美。 马黎和苏棣来的算早的，前面的人不算多，只等了大约一刻钟的功夫。 “哎呀！小黎黎你来了！”摊位前的女人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略带娇嗔的对马黎说。 “三姑！”马黎板着脸打了声招呼。 在马黎多次反抗无果后，他已经习惯了这个老怪物的对他的称呼。明明都一把年纪了，偏偏去学那些小女生。净整一些老黄瓜刷绿漆的事。如果不是知道这是他亲三姑，他都会以为这是苏昌那个人妖失散多年的妹妹！ “去你大爷的！叫璎珞姐！”马璎珞抬手朝着马黎的额头就是一个爆栗，接着怒吼说：“把名单拿过来！” 马黎依旧面无表情，想想每次都是同样的对话，同样的动作，一直持续了四十来年，他这位三姑依旧乐此不疲，马黎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她了。紧接着，马黎从怀里拿出了电子设备，调出少女的死亡信息，递给马璎珞。 “这倒霉孩子。”马璎珞扫了眼死亡信息，又看了眼旁边一言不发，目光呆滞的少女，对她说：“进去吧，里面会有人安排你。” 少女点了下头，飘进城里。 “哎，帮我盯会儿摊！”马璎珞对着旁边的男人知会了声，然后冲马黎打了个眼色。 苏棣和马黎跟着马璎珞走到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马璎珞先是四处看了看，然后扬手布了张结界。 “这次有你忙的了。” 马黎也不搭话，抬手揉了揉身旁苏棣的头。苏棣瞪了马黎一眼也没躲开。 “你大爷的！”马璎珞见马黎不理他，抬手朝着马黎的头就挥了一巴掌。 马黎一偏头躲了过去：“三姑！有话快说。老了老，越来越磨叽。” 马璎珞磨了磨牙，使劲剜了一眼马黎：“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刚刚那丫头七魄里面少了个灵慧。” “恩，然后？” “然后就是姐姐我要和你们去阳界！凭你们几个小鬼摆不平这事！”马璎珞气呼呼的说。 然后，马璎珞突然转头看了眼一旁没说过话的苏棣，眼珠一转，瞬间飘到苏棣面前，掐了掐苏棣的脸。 苏棣被吓了一跳，不禁往后退了一步。马黎赶紧把苏棣搂在怀里，瞪着马璎珞说：“你吓着棣棣了！” “哟！这亲切的。真让人羡慕。想当年，我还记得你跟在苏彻屁股后面一声声的叫着‘阿彻’呢！结果，没想到人家把你给甩了。不过你这次这个婚约者倒还不错。不愧是苏彻的孙子，长的和苏彻挺像。”马璎珞用最快的语速，字正腔圆的说完这句话，迅速飘离马黎。 “我先去阳界，你们快点啊！” “你不觉得应该和我说点什么吗？”苏棣听完马璎珞的话，明知道她是在挑拨他和马黎的关系，可还是抑制不住的多想。苏棣放在身侧两只手紧握成拳，指甲抠的掌心都疼。他强忍着一拳打在马黎脸上的冲动，沉声问道。 第19章 Chapter 19 解释与七魄 马璎珞的话音刚落，马黎就觉得不对劲，还不等他解释什么，苏棣一句话砸就过来，他彻底蒙了。 “棣棣，你别她胡说，你听我解释。”马黎伸出手想要摸摸苏棣的头。 苏棣把头侧到一旁，瞪大眼睛咬着唇，一言不发的看着马黎。 马黎有些不自然的收回了手，他看的出来，苏棣生气了。 马黎在心里一个劲的骂着马璎珞：有这么当长辈的吗！捅完篓子就跑！如果马黎不是看在马璎珞是他三姑的份上，他真想把马璎珞拖出去胖揍五分钟，再拉回来掐死！ “我和阿彻，啊呸，是你爷爷真没什么。”马黎本身嘴就笨，平时痞子样的调笑两句他在行，猛的一遇到这种事情，他像是茶壶煮饺子一样，一肚子的解释就是不知道怎么说出来。 “我要听实话！”苏棣有些不耐烦了，这么敷衍的话，是个人不经大脑都能随口说出来，算什么解释。 “别，别。我坦白，我和苏彻从小一起长大的，是有过婚约，不过后来你也知道的，你爷爷和你奶奶在一起了。所以说我和你爷爷真没什么！”马黎有些不知所措，他再次伸出手，想要拉住苏棣。 苏棣扬起手，把马黎的手打到一边：“我要回去！” “好好好，我们回去，你别生气啊！我和你爷爷真的没什么的！”马黎哄着苏棣，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解释苏棣听进去多少。 呵！没什么！去你的没什么！ 苏棣的理智告诉他，别想太多，马黎他三姑的那句话纯属没事撩闲。而他也的确相信马黎和他爷爷没什么，不然也不会有他爸爸和他苏棣的存在了。 可是在情感上，他真的接受不了。马黎到底曾经是他爷爷的婚约者，如今到他这里又算是什么事？更何况，那婚约又是什么？从来就没人和他提起过！他知道马黎不会骗他，但不代表马黎不会隐瞒什么！ ** 马黎挑了个离赵平公寓近的地方，带着苏棣回到阳界。两个人慢慢往回走，马黎在制造机会，他想借机和苏棣再解释解释，可是他还真不知道从何说起，张了张嘴，扯了句没边际的话。苏棣看都不看马黎一眼，根本就不搭话。 这一路上，基本都是马黎在自说自话。 苏棣和马黎一前一后穿过赵平家的门，直接进到了客厅。 马璎珞和赵平两人坐在沙发上喝着茶看着电视，好不悠闲。苏棣朝两人点了下头，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然后转头进屋，也不管身后的马黎。 马黎瞪了马璎珞一眼，咬牙切齿的叫了声：“三姑。”然后，紧跟在苏棣身后进了卧室。 马璎珞听着马黎的声音，打了一个哆嗦。其实她也挺后悔当时自己一时嘴快的，尤其是刚刚看见马黎和苏棣的脸色时。她想上去说句抱歉，可是怎么说她也是个长辈，即使错的是她，她也放不下那个架子。可这要是真让两个孩子就此生分了，她岂不是在马、苏两家都不讨好，以后有的埋怨够她受了。 ** 马黎追着苏棣进了卧室，苏棣也不理他，径自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棣棣，你别不理我，我都和你说还不行吗？”马黎走到苏棣身边，坐到床上伸出手，紧握住苏棣的手。 苏棣听着马黎的话，这次没有躲开，而是坐了起来。马黎赶紧拿起个枕头放在苏棣身后让他倚着，小心翼翼的样子，让苏棣忍不住笑了。他不傻，能看出来马黎是真的在乎他，才会对他百依百顺，在他面前从来都没有什么脾气。 可马璎珞的话，到底引出了一些苏棣不知道的内情。苏棣如果这次含糊过去，日后也必定会在心里留个疙瘩。他和马黎如果想一直走下去，就不能留这个隐患。 马黎看着苏棣笑了，也跟着傻笑起来。在马黎眼里，把老婆追到手才是实在的，妻奴，那又怎么样，反正在他马黎眼里那是个褒义词。 “说吧！结姻是怎么回事？和我有什么关系？都说出来，不要骗我，也不要瞒我！”苏棣这回放缓了语气，他的心情平静下来了。既然要好好谈谈，也没必要弄的火药味十足。 “你爸应该没有和你说过，马、苏两家是世代结姻的。每一代，马、苏两家都会选出嫡系或者旁系中挑出一支，从中各选一个人，完成两家联姻。马家这一代选的是我，而苏家则是你们那一支的，也就是你爷爷，苏彻。其实我和阿彻真的没什么。我对他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是兄弟。而对我来说他是个责任，我要是真的喜欢他，绑也能把他绑在身边，棣棣，你一定要相信我！” 马黎握紧了苏棣的手，紧张的解释着，眼睛一直盯着苏棣的眼睛，他想告诉苏棣，他没有说谎。 “马、苏两家结姻？这是为什么？而且无论是你，还是我爷爷，或者我，我们都是男的！这怎么可能！太荒唐了！”苏棣睁大了眼睛，微张着嘴，不可置信的看着马黎。他没有想到会牵扯出这么多。 “呵！结姻，说的好听罢了！”马黎讥笑着嘲讽说：“还不是当年，苏妲己肆意残害忠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不，祸及了全族。虽不至于族灭，但族里的人由生到死都会缠绵病榻无一幸免。最后还是苏家某一代的家主，想出个法子：献祭！他从族里找出来两个孩子：旁支的转移病魔，嫡系的献祭阳寿，以此来换全族平安。” 说道这里马黎顿了顿，看了眼听的正入神的苏棣，有接着说：“说到底都是同族的孩子，旁系的倒没什么，可还要牺牲个嫡系的。苏家组长多少心有不忍。而且这法子能起到的作用有限。这时候，苏家族长想到了马家。当年苏家对马家有恩。马家当然不会坐视不理，这不也挑出个孩子来，献祭部分阳寿过给苏家那个嫡系的孩子。而苏家其他幸存的嫡系孩子从此改为马姓。可苏家族长又舍不得苏姓就这么消失，所以苏家的下一代，依旧传承苏姓。而当献祭品再次选定的时候，没选上的人会继续改为马姓。这样一代接一代，到底保住了部分苏家子孙。” “至于性别，左右是都是家族的牺牲品，谁会在乎。选上谁，算谁倒霉呗！哦，对了！苏家第一个嫡系献祭品，你也认识。” 苏棣听完马黎说的话，狠狠的咽了口唾沫，他从来没想过这种狗血八点档里的剧情，会真的发生在他的身上。 “是谁？”苏棣问。 “苏昌！那个号称是你曾曾曾祖父的老人妖。”马黎翻了个白眼。 “所以说，马家的第一个献祭品是马嵩？”苏棣感觉这太玄幻了！ “不然你以为！就因为这两个神经病凑在一起了，才会鼓捣出什么所谓的联姻。就是说的好听点！当然，这还不是最惨的！要知道，从那以后，马家的所有祭品的倒霉日子算是来了，没一天消停日子。每天都要被苏昌提溜着耳朵进行洗脑教育，背什么要保护婚约者，唯命是从之类的东西……”马黎说道这里，磨了磨牙。 马黎每次看苏昌那个死人妖，就有种冲上前去撕了他的冲动。他的童年时期算是全毁在苏昌手里了。至于苏彻，比苏昌还厉害，直接完结了他的生命！好吧，他承认他的死和苏彻没什么直接联系，但是间接联系还是有的！ 苏棣看着面部表情明显有些扭曲的马黎，咳了一声，晃了晃马黎的手。“所以这就是所有？” “恩。”马黎应着。 “跟我说说你和我爷爷的事情吧！” “好！不过，棣棣，能不能让我也倚到床上去，这么坐着，我累。” ** 当苏棣和马黎在出现在客厅的时候，苏棣的脸色缓和了些。但是，看的出来，他还在生着气。而马黎则像是小媳妇一样跟在苏棣身后，苦笑着讨好苏棣。 马璎珞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看着这一幕。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解释了将近三个来小时，就这个效果！马黎你长没长脑子啊！ 马黎在心里也挺想叫屈的，可这到后来也怨不了别人了，纯属是他自己找抽。这不，好不容易把苏棣哄高兴了，结果他一个大脑缺氧，就把苏棣他爸曾经也是他婚约者的事情给捅了出去！苏棣不炸毛哪跑！马黎真想甩自己一巴掌，让你嘴贱！ “哟！这，这不，不——是璎，璎珞姐吗！”程祈佑刚从外面回来，累的呼哧带喘的，可以见到马璎珞立马跟打了鸡血似的。 “哟！小磕巴！过来让姐姐看看，多长时间没见了，这是又长高了。来芊芊也过来坐！”马璎珞笑的眯缝起眼睛，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程祈佑也不生气，笑嘻嘻的凑到马璎珞身旁两个人就开始小声嘀咕起来。 “啧！这毛猴子，也就你能受得了！”鬼还能长高，也就程祈佑这个二货会信。赵平在一旁斜了一眼分分钟化身中国好闺蜜的程祈佑，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熊芊芊说。 “小佑挺好的！”熊芊芊憨笑着，然后在沙发上找了个空地坐了下来。 马璎珞和程祈佑聊了一会儿，马璎珞高声说：“那边的小两口儿，先别闹别扭了，有事情说！” 苏棣听完马璎珞的话，剜了马黎一眼，不情不愿的蹭了过去。马黎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苏棣身后，不住的陪着笑。 等苏棣和马黎坐好，程祈佑朝着熊芊芊点了点头。熊芊芊对众人说：“我和小佑今天去看了那个孩子，有点不对劲，他七魄里面少了主强健的精魄！” 作者有话要说： 啊喂！你的作者掉了，快捡，快捡~~ 第20章 Chapter 20 诅咒的妙用 程祈佑话音刚落，马璎珞立马接声道：“之前黎小子勾的魂少了个灵慧，和小磕巴那个少了精魄的魂一样，都是七魄里面少一魄。这次不会是专盯人的七魄吧。” “七，七——魄，又，又特么的，不，不——是龙珠，还——能召，召唤神，神龙啊！”程祈佑显然不相信，鄙夷的看了眼马璎珞，然后一撇嘴。 “去你丫的！小磕巴！”马璎珞看着程祈佑眼中满满的嫌弃，暴脾气立马火了，抬手朝着程祈佑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熊芊芊在一旁看着心疼，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埋怨的看了眼马璎珞，抬手给程祈佑揉了揉挨打的地方。 马璎珞讪讪的收了手，干咳了两声：“你们怎么看？” “三姑，你那得到什么消息了？说给我们听听，也别打马虎眼了。”马黎说。 “好歹也是个特派专员，不会那么不济吧？啧啧啧……”赵平听完马黎的话，开始在一旁习惯性的上纲上线，可一想旁边那人是马璎珞，赶紧补了一句：“璎珞姐，给条明路呗！” “哼！算你识相！”马璎珞剜了一眼赵平，接着说：“什么劳什子专员，说白了就是苦力！我好想听上头提过一句，是个地缚灵。但具体怎么回事，也没说太清楚，就是含糊了句让我过来帮忙。毕竟地缚灵没法子轮回，还轮不到我们管。” “要，要不，找，找——柳老，老秀才，问问？”程祈佑盘起腿坐在沙发上，支起胳膊，用手拄着头，歪头看了眼马璎珞。 “愚蠢！”马璎珞听完抬手又想给程祈佑一巴掌，但余光一扫坐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熊芊芊，马璎珞僵住了，然后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尴尬的把手放下。 “哼！个子不长，智商也不长，你还能长什么？柳秀才怎么说也是个土地公，就你一个小鬼差也好意思总去麻烦人家。仗着人家脾气好，小心给他惹毛了，看你以后怎么办！细水长流懂不懂！”赵平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程祈佑，又接着说：“你可长点儿心吧！” “这两次勾的魂虽然都是枉死且七魄少了一魄，但毕竟是自杀，严格来讲算不上是恶鬼作怪。土地虽保一方平安，但也不会管的面面俱到。”马黎对程祈佑解释说。 苏棣在一旁看着积极讨论的众人，当然熊芊芊那个背景板可以忽略。他小声的插了一句：“那个，我说，我们不是在找共同点吗？跑题了。” 苏棣说完赶紧低下了头，偷瞄了一眼不再说话的众人，他在心里这个后悔：说出来干嘛！冷场了吧！ 马黎在一旁轻笑出声，把手伸过去握上苏棣的手。苏棣挣了几下没挣开，索性就由他去了。 “对，对吼！跑，跑——题了！”程祈佑刚听完苏棣的话，有点没反应过拉里，这一反应过来立马抬手拍了下大腿说道。 只听：“我，我次——奥，疼！”程祈佑嚎了一嗓子，然后在一旁呲牙咧嘴的揉着腿。 “棣棣，你说，我听着。”马黎懒得看程祈佑那个二货，凑过头低声在苏棣耳边说。 “滚开！”苏棣板着脸，推开马黎，瞪了他一眼。 “小佑，你和大熊之前勾的那个魂也是七魄少一魄吗？”苏棣看着还在嗷嗷叫疼的程祈佑问道。 “没。”程祈佑蹦出一个字。 “没有，之前那个魂正常的很，不然也不会在头七的时候给我和小佑惹麻烦了。”熊芊芊一边搂着程祈佑帮他揉着腿，一遍补充说。 “所以说并不是所有的魂都是七魄不全的。那除此之外呢，三个人之间有什么共同点和不同点。” “都是高中生，但是性别不一样。”马黎在一旁接着说。 “这也算？那都是跳楼自杀也算一条了！”赵平回答道，然后看了马璎珞：“璎珞姐，你说呢？” “我想想，我怎么觉得那三个魂上都有被人下过咒，还是我眼花了？” “应该不能吧，如果有下咒的痕迹我和芊芊应该都能感觉到。”马黎摇了摇头，觉得应该是马璎珞眼花了。 “还，还，还有我！没看，看见。”程祈佑在一旁插嘴说。 “你都感觉到了，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了！”赵平嗤笑着。 “我们这么凭空想也不是个法子，平小子明天你抽空去那个高中打听打听，我去见老朋友。这也不早了，该散散了吧！回去该干嘛干嘛！”马璎珞打了个哈气，脸上看得出倦意。不过，她在提到老朋友时表情明显有些不自然，但是谁都没有注意到。 “芊芊，你还和小磕巴睡去，我去你那屋！”马璎珞说完，伸着懒腰就头也不回的往熊芊芊的卧室走去。 苏棣看了眼众人也起身打算回去，马黎赶紧跟在身后。 飘进卧室，苏棣直接躺倒床上，扯过被子蒙到头上。 马黎苦笑一下，躺倒苏棣身侧，他翻过身，抬手掀起被子，然后把手放在苏棣腰间，半支起上身，把头凑到苏棣耳边轻声说：“棣棣，我真的错了，原谅我！”说完，马黎也不管在怀里不住扭动的苏棣，直接吻上苏棣的唇，堵住他那刚说半句的：“你放……” “恩……”苏棣哼出声。 马黎依旧俯身深吻着苏棣，他伸出舌头撬开苏棣的牙关，追逐这苏棣的舌头。苏棣躲闪不急，推又推不开趴在身上的马黎，这能眼睁睁的等着马黎。银丝顺着苏棣嘴角滑落，苏棣的脸憋的通红，他要喘不过来气了。 “笨蛋！接吻的时候要闭上眼睛，怎么连呼吸都忘了！”马黎的声音有些哑，但听起来却是性|感极了。 “你个王八蛋！小爷还在生气！你瞎啊！”苏棣炸了。原本就对苏棣和他爷爷的婚约心中存有芥蒂，结果又听到其实马黎和他爸爸也曾有过婚约！好！好！实在好！他苏棣都排到哪去了！随便胡扯个解释搪塞他不说，这还打算霸王硬上弓了！ “宝贝，别生气，别生气。我不碰你还不行吗。人家不都说床头吵架，床位和吗？你就别生气了，气坏了我心疼，啊！乖！”马黎一看苏棣炸毛了，也傻了眼。不都说“缠”字诀是解决夫妻矛盾最有效的一招吗？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哟！今晚上怎么还想碰我啊！姓马的你脑子进水泥了！告诉你，爱解释不解释，大不了散伙！” “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和你爷爷还有你爸爸没什么的，棣棣你要相信我！都是族里那帮老古董安排的，我这不是也没办法吗？你想想，其实我也挺可怜的，是吧！如果不是遇到你，我这辈子就要跟个不喜欢的人凑合到老，死了他都得跟着我。而且我这给人家做牛做马的，人家不领情，其实我也不愿意啊。” 马黎脑筋一转，这“缠”字诀既然不好使，换套路：走悲情路线。他敢肯定苏棣一定吃这套。 马黎皱着眉头，深邃的眼眸紧盯着苏棣，原本上扬着的嘴角也耷拉下来，好一副忧郁少年悲伤流露的样子，就差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了。 果然，马黎摸清了苏棣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苏棣也没像之前那样情绪激动的冲他吼什么了。 苏棣心想，对的时间，对的地点，遇见对的人。说的轻松，但真正能凑齐这三样的又有几个人。苏棣平复下心情，仔细想想自己今天的反常表现，他似乎对马黎的感情要比喜欢还要多那么一点，这是他之前不知道。 马黎宠他，苏棣心里清楚。人一辈子又能遇见几个全心全意无条件宠溺自己的人呢！更何况，就想马黎说的，家里长辈安排的，又怎么能不听。尤其是像马家这样有历史的大家族，小辈对长辈的不仅仅有亲情，更是尊重与服从。他们要背负着整个家族的责任，但凡有责任心的，又怎么会任性，最重要的是，他们任性的了吗！ 心里理解是一回事，苏棣并不打算这么轻易发过马黎：“我理解，但是，谁让你之前瞒着我。如果不是你自己说漏嘴，我都不会知道，其实你和我爸爸也有婚约！那我算什么？也是父母之命你被迫定下婚约的？” “我这不是怕你生气不理我吗？再说就挂了个名，其他都是子虚乌有的，也没有说的必要。对于你，棣棣你要相信我对你的感情啊！我对你的心，那是天地可见日月可表。”马黎摸了摸鼻子，然后抬手伸出三根手指指着天对苏棣说。 “说的还真好听。你是不是还要说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啊？”苏棣剜了一眼马黎，把他推到一旁。 “棣棣，我就说我们两个心有灵犀一点通嘛。我心里想的你都知道。”马黎爬起来，又趴到苏棣身上，亲吻着苏棣的耳垂，低声说：“不是有句话叫说的不如做的好吗？嗯？” 马黎的最后一个尾音上挑，听得苏棣心头一颤，气笑了：好你了姓马的，贼心不死是吧！看小爷不好好治治你！ 苏棣勾起嘴角，扬起一抹媚笑，缓缓抬起眼帘，冲着马黎抛了给媚眼，抬起头，鼻尖碰上马黎的，拉长了声音说：“真的，想，做，吗……” 吐出的气体打在马黎脸上，马黎下意识的凑过去吻上苏棣的唇，他觉得鼻子里面好像有液体要流出来了。 “棣棣，棣棣……”马黎亲吻着苏棣的唇瓣，双臂环住苏棣，两只大手在苏棣的背部上下摩挲着。 马黎侧了侧头，含住苏棣的耳珠，反复轻咬着。 “恩……” 苏棣的叫声让马黎更激动了，他把头移到苏棣的颈部亲吻着，印下一个个暧昧的红痕。原本在苏棣背后摩挲的手也移到苏棣的臀丘，指尖若有若无的划过那个马黎心中的伊甸园。 “别……”苏棣伸手推开想要向下继续攻略城池的马黎。 马黎红着眼睛不解的看着苏棣，他不知道苏棣为什么会喊停。 苏棣凑过去，在马黎的脸颊上印上一吻。马黎激动了！这是苏棣第一次主动吻他！ 然后，苏棣偏过头，一边伸出舌舔着他的耳廓，一边轻声的说：“今晚，想要和我做啊！我诅咒今晚你硬不起来。哼！” 苏棣的话犹如一盆凉水，把马黎浇了个透心凉。原本兴致高昂的小马黎竟然真的…… 马黎傻了，他呆愣着看着好像偷了腥的猫一样得意洋洋的苏棣，扯出一抹苦笑。他舍不得责怪苏棣：“你啊！” 马黎伸出手掐了下苏棣的鼻子：“这就当做是惩罚好不好，不要再生我的气了。” 苏棣看着脸色来回变换却没有丝毫责怪他的马黎，也觉得这玩笑开大了。 “恩。”苏棣哼出声，把头埋在马黎的颈窝里。 马黎亲吻了下苏棣的头，然后轻声说：“乖，睡吧！” 其实，与面上的平静不同。马黎的内心犹如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来呼啸而去，他在心里愤怒的咆哮：特么的！舍不得一晚上换不来两晚上！我还会再回来的！I’ll be back！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的更两章，下一章晚些放，还在码…… 话说我刚想起来之前说过这周是周双更的，我给忘了，日更习惯了 (~_~;) 今天一定会放两章毕竟昨天说了。 以后我尽量日更，最少周双更。 话说亲看完后求留评，让我知道我不是在自嗨 (╥﹏╥) 我能说可能加更吗 (♯｀∧′) 第21章 Chapter 21 线索与联系 第二天一早，马黎伸着懒腰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从卧室走出来。 “哟，这，这是改，改——吃素了！” 程祈佑神清气爽的倚在沙发上拿着遥控板调着台。他一见马黎出来，立马把手里的遥控器扔到一边，把脸凑过来，摆明了：我很八卦，快点些什么让我八个了挂。 马黎昨晚上可算是温香软玉在怀，本是一见好事，但是可恨的是到嘴边儿上的肉愣是吃不着！小马黎昨晚无论他怎么召唤，都是装死的节奏。他真想好好教训教训苏棣，这种事情也是能开玩笑的吗！可他又舍不得，张不开那口。 马黎郁闷的一晚上没睡着觉，一直睁着眼睛到天亮。他起床的时候苏棣还在睡着，他怕吵醒苏棣就来客厅转转。结果这刚出卧室的门，程祈佑就堵上来触他的霉头！ “怎么昨晚芊芊没喂饱你！这么精神？”马黎斜了一眼程祈佑，摆明了不想和他多说话，让他少来触霉头。 但是，这种暗示对于程祈佑这类大脑雷达严重老化的人来说是根本接受不到的。 “扯，扯蛋！小，小——爷是攻！” “就你这小体格。啧啧啧！”马黎上下打量着程祈佑，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啧，啧个屁！小，小爷，就，就——是攻。”程祈佑看着马黎不信，也急了。一个高从沙发上蹦下来。 “啧！小心你的老腰！” “次，次奥！哎，哎……”程祈佑着急解释着，结果一着急反而说不出话了。 “得，我就不应该大清早上的理你这个白痴。You lower the IQ for the whole street! ” 马黎越过程祈佑坐到沙发上，拿起遥控板百无聊赖的换着台，最后找了一个播放早间新闻的。 “不，不就，就是——去国外，喝，喝了两年——年洋墨水，水吗？拽什么？You make ye hot big,ye want give you color see see!” “我错了，你别糟蹋英语了！它受不了的！”马黎翻了个白眼，赶紧转移话题：“赵平呢？” “蹲，蹲点儿”程祈佑说完，自己点了点头。 马黎觉得他真的没有勇气在客厅再呆下去了，干脆一言不发的又飘回了卧室。 …… 晚上七点，赵平才回到公寓。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赵平身后，还跟着个李子焕，大包小绺的拎着各种着吃的。 李子焕放下东西换好鞋子，往屋里看了眼。漆黑一片，只有电视亮着，能依稀看见窗帘也是拉上的。电视上正播放着《午夜凶铃》。沙发上没见到人，只有一个凭空飘着的变了形的抱枕。 “啊！”一声高亢的惨叫，刺得赵平耳朵都疼。原来，在他们开门的一瞬间正赶上贞子从电视里爬出来，坐在沙发上的程祈佑和苏棣两个胆小的喊出了声。 “嚎个屁！每次看到同类都这么激动。”赵平揉着耳朵，习惯性的讽刺了一句。 李子焕轻笑出声，他今天忘记带赵平给的那个白瓷瓶了。不过看那个飘着的变形了的抱枕，也能想象到苏棣被吓的不清。 “没事吧？”李子焕出声问道。 “有，有情况！”程祈佑歪着头贱兮兮的看着赵平，还不忘给赵平个飞眼。 “情况你妹夫！路上碰着的。他来看苏棣。” 马黎初一见到李子焕的时候身子都绷直了，如临大敌一般。不过当他听完赵平的话时，他反而放松了下来。反正李子焕不是来找他家苏棣，跟他没多大关系。 “喏，给你的！零食的钱我就不给了。”赵平从兜里掏出个白瓷瓶扔给李子焕。 李子焕伸出手接过过来：“就没有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有，不过你不怕以后不管白天黑夜都能看见不该看的东西？” “你不也是这样吗？你都不怕我怕什么。”李子焕一耸肩，显示出无所谓的样子。 “哟！那你可别后悔，到时候来求小爷！”赵平说完又扔给李子焕一个药丸子。 “哎，你说赵平那口袋里到底多少东西，赶上哆啦A梦了！”苏棣抱着抱枕凑到马黎身边两个人咬着耳朵。 “璎珞姐呢？还没回来？”赵平看了一圈然后问道。 “早，早上——不，不是和你，你一块，块走的吗！” 赵平没再问什么，看着已经坐在沙发上和其他一起看鬼片的李子焕。他转过身，去把李子焕放在门口处的塑料兜给拎了过来。 赵平从里面掏了两包薯片，扔给了李子焕一包。然后找了个空位置坐下，撕开手中薯片的包装一边吃着，一边和众人一起看着电视。 没一会儿，马璎珞也回来了。李子焕和她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马璎珞松了松肩膀，伸了个懒腰，在沙发上找了个空地栽歪的坐了下来。 “呼，累死我了，说吧！平小子你都打听到什么了？” “在那三个学生自杀前，他们学校刚组织完期中考试。” “考，考的，不，不——好，自，自，自杀了？”程祈佑插话问。 “屁！大脑简单，一看你就没有脑回路！我先去的警局，借了个人，打听了点消息。然后又到学校问过他们的同学还有老师，这次考试的成绩这三个人考的都特别好，甚至可以说是超常发挥！”赵平一脸严肃的说。 “这不对啊！不是成绩的问题，那是同学或者老师关系不好所以自杀？难道是家里出了什么问题。如果是家庭情况这也太巧了吧！还有这能和地缚灵扯上什么关系？”苏棣有点摸不着头脑。 “还说地缚灵呢！我今天围着学校找了一圈也没感觉到！” “会不会是你功夫不到家？”李子焕调笑了句。赵平瞪了他一眼：“去你的！” “先别管地缚灵的事了，赵平你接着说。”马黎皱着眉头催促着赵平。 “前两个学生在学校算的上是品学兼优了，和同学、老师的关系都不错。至于第三个，虽然是个问题少年，和同学之间有点摩擦，但是平常和老师关系还是不错的。他们班任对他的评价还挺高，虽然成绩不怎么样。” “这就怪了难不成真的是家庭矛盾导致的？”苏棣猜测道。 “明天平小子再去他们家里看看吧！”马璎珞在一旁敲定主意。 “这我要怎么去问，这三家父母刚没了孩子，我这贸然去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没事！明天我陪你去，就说是副班任，去慰问下顺便了解了解情况。工作证什么的我帮你弄！”李子焕在一旁对赵平说。 “三姑，你今天去上你老相好那问道什么了没有？” “去你丫的老相好！黎小子你欠抽！”马璎珞说着就想给马黎一巴掌。 “不叫老相好，你还想让我管他叫三姑夫啊！” 马黎躲过马璎珞甩过来的巴掌，扫了眼好奇看着他的苏棣，小声对苏棣说：“就是那个土地公，柳秀才！” 不等马黎继续和苏棣说什么，马璎珞插进来一句话：“哟！黎小子长能耐了哈！用不用我晚上和侄媳妇唠唠你小时候的事儿！” 马黎立马闭了嘴，一本正经的坐在那里，好像刚才和苏棣分享八卦的人不是他一样。 看着一旁得意洋洋的马璎珞，马黎在心里直磨牙。他就说最烦马璎珞这个老妖怪了！像极了苏昌那个死人妖的亲生妹妹！ “我问过了，那所学校里的确有个地缚灵。平小子你没找到那是你功夫不到家！等明天我去看看！不过我一直闹不明白，这地缚灵在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偏偏这次出来捅娄子。还是有什么点我们遗漏掉了？”马璎珞抬起手把头发拢了拢。 “刚考完试，超常发挥，跳楼，少东西……小李子，你能不能帮忙弄到尸检证明，那里说不定我们能发现点儿东西！”苏棣嘀咕着，然后突然抬头对李子焕说。 “不用，你忘了我们可以自己去找着看吗？”马黎在李子焕回答之前，赶忙插话说。苏棣是他的，可不能让人拐跑了。 “对哦！我都忘了，那我们今晚去警局找找？”苏棣抬手拍了下额头，恍然大悟道。 “不用那么麻烦，今天上午我去警局的时候就顺手拍下来了。”赵平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挑出照片放在茶几上。 众人依次传阅着。“这，这不对吧！没，没什么，不，不——正常的地，地方！”程祈佑叫出声。 “没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马黎拿起手机又仔细看了看。“不对！这里！你们看，这上边写着三个人的左手手掌上都有明显的刀伤！” 苏棣把头伸了过去：“哎！真的啊！不过这刀伤是怎么来的？难道是自己割得，这得多疼啊！那可是五六厘米的口子啊！也能下的去手！” “侄媳妇，你刚刚说什么？”马璎珞猛的直起腰，瞪圆了眼睛看着苏棣。 苏棣被看的有点紧张：“我，我说这刀伤是怎么来的。” “不对！下一句！” “自己割的得多疼啊，也能下的去手！” “对！就是这句！”马璎珞一拍腿，来了精神：“我终于知道这三个人的死因和那个地缚灵到底有什么联系了！我就说嘛！我怎么可能看错！我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年纪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 马黎讽刺赵平的那句英文是：你拉低了整条街的智商。——《神探夏洛克》 话说，来猜猜程祈佑说的那句英文的意思吧！下章公布答案哟！ 第22章 Chapter 22 誓约与幻境 “三姑，你发现了什么？”马黎抬头茫然的看着马璎珞。 马璎珞不语，端坐在沙发上吊着众人的胃口。 “三姑快说！”马黎急的不行，偏偏他还一点头绪都没有。 马璎珞不屑的瞪了马黎，趁着马黎不注意抬手朝着马黎的头就是一巴掌：“光长岁数不长智商！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出来！出去别说是我璎珞姐的侄子！丢死人了！” 马黎嘴角抽了抽，转过头眼巴巴的看着苏棣，可怜兮兮的说：“棣棣，我疼！” 刚刚“啪！”的一声巴掌响，听得苏棣一个激灵。现在又看到马黎这个表情，苏棣也有些心疼了，他抬起手替马黎揉了揉刚才挨打的地方。 赵平在一旁看着马黎和苏棣这两个绝妙搭档：一个装可怜装的来劲，另一个天衣无缝的配合着，脸上显而易见的痛心无比。赵平翻了个白眼：“璎珞姐，快说吧！” “嗯哼！”马璎珞端起了架子，清了清嗓子，大有领导致词的范儿：“你们说人在什么情况下会用刀在掌心划一道五六厘米长的口子？” 马璎珞边说着，一边从马黎手里拿过赵平的手机，放在茶几上，指着照片上死者左手的手掌心问着众人。 “脑抽！”程祈佑高举右手，快速接口道。 “小磕巴，告诉姐姐，当初你死的时候多大了？”马璎珞阴测测的说。 “差，差两，两个月，二，二，二十三。”程祈佑有点儿懵了，这怎么和他的什么时候死的还有关系。 “呵呵，告诉我，你前面的二十二年是怎么活下来的，太特么的励志了！”赵平在一旁接过话，双臂环胸，靠在沙发背上，斜睨着程祈佑冷笑着说。 程祈佑这才反应过来众人是在调侃他，气的涨红了一张脸：“你，你，你们……”程祈佑这一着急，又说不出来话了。 “你们别欺负小佑了，继续说，到底怎么回事。”熊芊芊搂过程祈佑，用手轻拍着他的后背，头也不抬的对众人说。 “咳咳，还能怎么回事。我之前不说在那三个问题魂身上感觉有下过咒的迹象吗。看见他们手上的伤，我想起来了。他们身上不是下过咒，而是立过誓约！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在魂体上留有痕迹。” “这不可能！如果是立过誓约我怎么可能没有发现。”马黎诧异的看着马璎珞。 “所以说你不长个智商！这都看不出来！”马璎珞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剜了马黎一眼：“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跟你说话最杀脑细胞！” “你当谁都和你一样都是个百年老妖怪啊！”马黎一撇嘴，小声的嘟嚷着。 “所以说，可能是那个那个地缚灵与那三个学生订立誓约，至于后两个之所以七魄不全，很可能是以此为交换物，和那个地缚灵交换了什么东西？”苏棣似懂非懂的看着马璎珞。 “看！果然还是侄媳妇智商够，一点就通。”马璎珞冲着马黎得意一笑。 “啊？”苏棣没反应过来，然后，后知后觉的补了一句：“我不是侄媳妇！” “对！棣棣才不是你侄媳妇！他是我媳妇！”马黎在一旁帮着腔。 有差吗！赵平在心里吐着槽。他头一次发现，最励志的事情不是程祈佑怎么平安活过了二十二年，而是他跟着这帮二百五同一个屋檐下活了这么长时间，精神依旧是正常的！这需要多大的勇气与强大意志力啊！ “所以我们下一步有什么安排？”赵平问。 “明天我和苏棣去学校会会那个地缚灵，你和李子焕去家访。”马黎回答说。 “我，还，还有我！”程祈佑又来了精神，插话道。 “你陪三姑（璎珞姐）。”马黎和赵平异口同声道。 “哟！这都十一点了！姐姐我去睡美容觉了！”马璎珞起身伸了个懒腰，瞟了李子焕一眼，然后飞速飘进熊芊芊的卧室。 “我今晚睡哪？”李子焕问赵平。 “你还打算在这睡了？又不是小女生，害怕劫色啊！”赵平没好气的对李子焕说。 “我怕我忍不住劫别人的色。”李子焕一耸肩，然后接着说：“你房间在哪？借我睡一晚上。都是男人。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要睡睡客厅！小爷有洁癖！”赵平剜了李子焕一眼，然后起身快步进了卧室。“咔嚓。”一声把卧室的门给锁上了。 “棣棣要不你收留我？”李子焕又转头问苏棣。 苏棣没搭话转过头去看马黎。马黎起身，走到办公桌边上，弯下腰，在最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扔给了李子焕。然后朝着赵平刚刚走进去的卧室一努嘴：“别来打扰我和棣棣，今晚我们俩要OOXX” “哟！这，这，这么劲爆！大熊，我也要！”程祈佑瞪圆了眼睛，兴致盎然的看着熊芊芊，然后扯着熊芊芊就飘回了卧室。 “你胡说什么。”苏棣一听程祈佑的话，有些不好意思了。埋怨了马黎一句，自己先回了卧室。 “兄弟，今晚进去把赵平那小子拿下！以后就别老盯着苏棣了。他是我的！”马黎走到李子焕的面前，一本正经的说。 李子焕有点哭笑不得：“我是直男。” “唔，那我更放心了！”马黎抬手摸了摸下巴，转头回了卧室。 李子焕自己一个人被留在客厅，他低头看着手里那串备用钥匙，又看了看赵平紧锁的房门。叹了口气，他还是在客厅对付一晚算了。 …… 第二天，早上十点多，苏棣和马黎两个人并排走进了XXX高级中学。 他们来的时间应该正赶上课间，操场上学生还挺多。 “我们从哪里开始找？”苏棣抬起头看着马黎。 “你说如果你是一个高中生，想要自杀会用什么方式？” “服毒，割腕，跳楼应该没别的了吧？”苏棣沉吟了会儿：“所以我们主要找天台，洗手间，地下室和车库！” “聪明！”马黎咧嘴一笑，抬起手屈起食指用指节轻刮了下苏棣的鼻梁。 “哼！”苏棣津了下鼻子，哼出声。 …… 天台，洗手间，地下室。一个个的找过去，苏棣和马黎一无所获。现在已经将近中午十二点了，眼看着太阳越来越毒辣。苏棣有点支撑不住了。 “棣棣，在这地下室先歇一会儿，一会儿再去停车场。不管能不能找到那个地缚灵，我们都回去，不找了。”马黎看着有点儿站不稳的苏棣心疼了，现在找个阴凉的地方，让苏棣歇一会儿才是最重要的。 “不用，我没事。” 苏棣摇了摇头执意要继续找。马黎拗不过他，只能由他去了。 刚一进停车场，苏棣就打了个哆嗦，然后整个人都有了精神，他兴奋的看着马黎。马黎无奈一笑，他也感觉到了，不过没有苏棣反应那么大，果然是“同类相吸”么。 马黎走在前面习惯性的吧苏棣护在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向阴气最重是角落里走过去。 “棣棣，跟紧我！”马黎嘱咐了几句。 等了一会儿，马黎也不见苏棣应话，马黎回头一看！哪里还有苏棣的影子！ ** 苏棣跟在马黎身后往前走，可没走两步马黎就没了人影。 “马黎！马黎！你在哪！人呢！”苏棣着急的喊着马黎。 紧接着，苏棣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苏棣也跟着身体一晃，等他回过神来站起身，周围的场景已经换了。 他站在一个教室里！ 这里是个考场，学生们正在考试，一人一桌，黑板上写着考试信息，是在考语文，教室前后各有一个监考老师。 苏棣像看默声电影一样看着这一切。眼前的景象，让苏棣镇定下来。那个想要把他困在这里的地缚灵，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而苏棣也很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苏棣在教室里学着监考老师来回走动着，偶尔低头看一下学生的试卷回忆下自己的高中时光，又或者看到因为题目难儿抓耳挠腮的学生笑了笑…… 苏棣左右看着，突然，他把目光定在第二排第四桌那个正在奋笔疾书写着什么的少年身上。 苏棣凑了过去：这孩子还挺速度。苏棣在心里说。苏棣看了看黑板上写着的考试结束时间，又看了眼墙上的时钟。距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小时，他已经快把作文都写完了。 就在这个少年快要写完的时候突然前桌的学生猛的站了起来。前桌学生的动作幅度太大，直接带的这个少年的桌子往后一串，少年一个应接不暇手中的笔在试卷上划了一条线，看上去像是划掉了文章的一个段落。少年傻了眼。他前桌的孩子突兀的起立引来了监考老师，两个人说着什么，引起了考场内不少学生的注意。最后那个孩子跑了出去。 苏棣觉得他似乎能预见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了，啧！这孩子心理太脆弱了！苏棣觉得他没有再看下去的必要了。最重要的是，如果他再不出去，恐怕马黎会着急了。 周围的场景开始晃动起来，苏棣想这回估计是马黎做的。苏棣在心里默念：我诅咒，这个幻境消失！ 话音刚落，等苏棣再看向周围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停车场。苏棣四处看了看，找到了马黎：“马黎！我在这！” 苏棣不远处的马黎。马黎双眼通红，正抬着的右手紧紧掐着苏棣刚刚在幻境中看见的少年的脖子！ 第23章 Chapter 23 地缚灵与笔 “棣棣！”马黎扭过头，极具戏剧化的换了脸色，刚刚还是红色的眼睛瞬间恢复正常。马黎挂着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着苏棣，随手把手里的少年像是扔垃圾一样朝着墙上一甩。 “啪！”少年像是脱线了的风筝撞到墙上，滑落。他上半身倚靠在墙上，恶狠狠的盯着马黎，唇紧抿成一条线。 “我回来了。你抽什么风！”苏棣有点生气。他知道马黎担心他，可他毕竟没有什么事，马黎下手也太重了。 “嘿嘿，失误，失误。”马黎冲着苏棣傻笑着，抬起手挠了挠后脑勺。 马黎飘到苏棣面前，左看看右看看，看的苏棣心里直发毛，马黎这才作罢，像个老妈子一样嘟嚷着：“让我看看，让我看看，还好没事，吓死我了。都怪我没看好你……” 苏棣对天翻了个白眼，他又不是瓷娃娃，至于吗！可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不由自主的安慰马黎：“我没事，真的。那个孩子就是那个地缚灵？” “恩。” 苏棣扯着马黎走到少年跟前，少年看着马黎猛的往后躲了躲，估计是马黎刚才伤他太重，他已经站不起来了。 苏棣蹲下身，随着少年说：“抱歉，我知道你没什么恶意。只是刚才他太担心我才下手重了。” 少年瞪了苏棣一眼，一转头也不搭话。 “臭小子你是不是还欠收拾！”马黎在一旁撸胳膊网袖子的又要采取暴力行动。别看苏棣没什事，光冲这小子把苏棣从他身边神不知鬼不觉的弄走就已经触犯到马黎的底线了。 “马黎！”苏棣转头叫了马黎一声。然后，他接着对少年说：“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么？” 少年眨了眨眼睛，看着一旁怒气冲冲的马黎，瘪了瘪嘴，十分不情愿的说：“杜雨辰。” “你知道最近这段时间，学校里发生的自杀事件吧！告诉我，和你有关系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苏棣看着少年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也明白了打感情牌不好使，左右他身后站着个马黎，单刀直入的问来的更快些。 “和我没关系！”杜雨辰蹙起眉，随即诧异的看着苏棣：“谁和你们说这件事和我有关系的！怎么可能！我连这个停车场都出不去。” 苏棣看着杜雨辰因为气愤而涨红的脸，也有些拿不准了。这事情到底有没有和他有关系？ “我给你看点东西吧！看完了你就知道了。” “什么？”苏棣有些搞不清状况。 杜雨辰也懒得和苏棣解释，抬起手点上苏棣的额头。苏棣下意识的一躲。“别动！”杜雨辰说。 马黎在一旁看着，杜雨辰这是要给苏棣过梦，就是把他从死亡那一刻开始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像放走马灯一样在苏棣脑子里放一遍。 “哼！我身正不怕影子歪！”其实杜雨辰也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不羁。在苏棣印象里，杜雨辰多少还是有他在幻境中看到的那个老实的好学生。 “有人来了。”杜雨辰刚给苏棣过完梦，收回手，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马黎和苏棣下意识的向停车场的入口处看去，却没有看见一个人。 “这臭小子耍我们！”马黎骂道，他和苏棣一转头的功夫，杜雨辰已经不见了。 “用不用再找找？” “没必要了。这停车场是他的地方，别看地方小，他要真想躲起来，我没也不一定能找得到。” “也对，我总感觉他是特意等在这里的。看样子，三姑可能弄错了。说不准我们从一开始就找错了方向。”苏棣点了点头，沉声道。 “哟！这三姑都叫上了，也算是见过家长了。什么时候入我们马家的族谱啊。哎！不对，你还没有领我去见家长呢。”马黎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苏棣。 “去你的！一天到晚没个正型！不叫三姑我叫什么，我从我爷爷那里顺着叫不行啊！你敢说你和我爷爷还有爸爸不熟？”苏棣咬牙切齿的打了马黎一拳。 “哎哟！”马黎装模作样的叫出声。他一听苏棣又提起苏彻他们那茬，识时务的换了个话题。 “我们回去吧。看看赵平能问到什么！” ** 和马黎他们兵分两路，赵平和李子焕挨个去三个学生家了解情况。他们现在已经走完了两家就剩最后一家了。 赵平手里拿着XXX高级中学的教师工作证，一脸感叹的对李子焕：“这东西你是怎么弄到的？还真是好用。” “这不容易。我和校长说图书馆里的书不全，有些还旧了，给他换一批。”李子焕一摊手。 “李总还真是财大气粗。”赵平凉凉的讽刺了一句。看着手里的工作证，赵平在心里想：我去，这么一张小卡片竟然这么值钱！ “我这是知恩图报好吗？哎，苏棣难道没和你们说过，我和他都是这个高中毕业的吗？”李子焕问。 “没有。”赵平摇了摇头。 “呵，也难怪他！高中的时候他可是个典型，不过他好像学生时代都是典型！”李子焕双手插兜，用脚踢着路上的石子。 “这话怎么说？”赵平也来了兴致，好奇的问。 “我和苏棣是高中认识的。他在班里一直是个小奇葩，老师面前的好孩子，同学跟前的恶趣味乌鸦嘴，就连学校最淘气的看见了他都急着躲开。到了大学，他的狗屎运是个典型，每次都让别人羡慕的牙根痒痒。” “乌鸦嘴，狗屎运。哈哈，的确。苏棣的确是个典型！典型的人形杀器。”赵平笑出声，想着苏棣那张嘴找个别人麻烦都是轻而易举的，再加上马黎那个妻奴护着，能不走狗屎运吗，又有谁能惹到他。他不去招惹别人就不错了。 马黎有个婚约者这在他们之间都是公开的秘密，就冲马黎之前一周回不来一次，回来就是张口闭口的“我家棣棣……”之类的，他们想不知道都难。 “再往前走几步就到了吧？”李子焕外头看着赵平，然后又补充了句：“其实你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边去！小爷是男的！哎，李总，我早上可是做好坐次高档轿车的准备了。结果让你给晃了，累死我这两条腿了！”赵平说着，还揉了揉腿，做出一副很累的样子。 “你这张嘴我算是怕了！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也是人。是个普通人，和你们没什么两样。不见得有钱就要出门开车，穿衣名牌。我也挺喜欢平常走走路，买个地摊货穿穿。其实一件衣服的成本就那么点儿钱，剩下比差的都是因为牌子，关税或者利润什么的。” 赵平看着李子焕的话有点不可置信，这为太子爷也太亲民了吧。他还真不敢相信，李子焕套上个地摊上买来的衣服回事什么样。不过穿在他身上，弄不好别人还以为是哪个大牌子出的新款。 唉！赵平叹了口气，他算是认识到了，衣服值不值钱不在于衣服本身而是穿衣服的人。 就那李子焕来说，他穿什么都像是穿着名牌一样。赵平又眼巴巴的多看了两眼李子焕身上的高档西服。 “到了就是这里！最后一个男生，余晖家里。你去叫门！”李子焕出声，把赵平扯回了现实世界。 “当当当……”赵平上前敲着门。 “谁呀？”没一会儿，门里传出个中年女人的声音，赵平估计这是余晖的妈妈。 “请问是余晖家吗？我是余晖他们班的副班任赵平，过来看看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你走错了吧！小晖他们班只有一个班任，王老师。”余晖的妈妈略带疑问的说。 “我刚上班没多久，这是我的工作证。不信你看！”赵平说着把工作证举了起来靠近门上猫眼的位置。 “咔嚓！”余晖的妈妈把门打开，红肿着眼睛，略带羞涩的对赵平说：“老师快请进，真不好意思。” “没什么！我刚上班，大家都不是很熟，情理之中。这是我的同事，姓李。”赵平安慰完余晖的妈妈，不忘介绍一下跟在身后的李子焕。李子焕冲着余晖的妈妈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 “赵老师，李老师你们先坐。家里有点乱。别介意。我去给你们沏壶茶喝。”余晖的妈妈热情的招呼着赵平和李子焕，说着往厨房走去。 赵平和李子焕坐在沙发上，打量着四周。客厅和其他中产阶级家庭布置的差不多，墙上挂着个四十二寸的液晶电视，一张茶几，全皮的沙发。 剩下的就是些杂七杂八的小东西，例如体重秤之类的。屋子明显是打理过的，客厅里没有什么颜色鲜艳的东西，就算有，也都用素布遮上了。 赵平并没有在客厅看见余晖的遗像，估计是放在余晖的卧室了。 “家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用的东西，两位老师先喝口茶吧！”余晖妈妈从厨房走出来，在李子焕和赵平面前一人放一个茶杯，然后端起茶壶打算把茶杯倒满。 “余晖妈妈，您太客气了。我们自己来就行。”赵平说着要接过余晖妈妈手里的茶壶。 之后，三个人在一起唠了会儿家常，期间赵平有的没的顺嘴夸了余晖两句。 果然，在每个家长眼里自己的孩子都最优秀的。余晖妈妈也渐渐放松下来，絮絮叨叨的跟赵平他们夸起了余晖的好。 “小晖这孩子，挺听话的。在家里总帮我做家务，平常说他什么也不和我们顶嘴。从来不在学校惹事。除了因为成绩问题，王老师基本上没有找过我。但成绩这东西，在我看来，小晖努力了就行，谁都是从那个时间段过来了，理解上学的苦。你说我们也没给过他什么压力，这熊孩子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这让我和他爸可怎么活！我们就他这一个命根子啊！” 余晖妈妈越说越哽咽，眼圈也红了，越到后来情绪越越控制不住，直到最后痛哭出声。 “余晖妈妈，您也别哭了。余晖是个好孩子，我们都知道。您哭的这么伤心，余晖要是能看到心里也会不好受的。您回忆一下，余晖在自杀前有没有什么地方反常？”赵平从茶几上的纸抽里抽出张面纸递给余晖妈妈，佯装不经意的试探着问。 “抱歉！谢谢！”余晖妈妈接过赵平递过来的面纸擦了擦眼泪和鼻水，回忆道：“如果说最反常的就应该是上次考试，余晖竟然考进了班级前十！虽然我和他爸爸心里有点不敢相信，但我们也没多说什么。甚至他爸为了奖励他这次考得好，还多给了他两百块的生活费。” “您再回忆一下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这个，我想想！”余晖妈妈沉思了会儿，突然抬起头接着说：“我记得我提过一句，说儿子聪明，努力学学成绩就能提上去。我还跟小晖说是不是这段时间学习太用功了，别累到自己。他好像跟我含糊了一句，说什么笔啊还是什么，我没太在意。” #小剧场# 苏棣（揪着马黎的耳朵）：“哪有你那么欺负祖国幼苗的！那么摔人家！就算他是鬼你也不能下那么重的手！” 马黎（捂着耳朵，讨好）：“棣棣，我错了，我错了。我这不是着急吗！再说你是我的，谁让他把你从我身边抢走的，他这不是欠揍吗？” 苏棣（用力拧了马黎耳朵一下）：“去你的！谁是你的！” 马黎（哎哟哎呦的叫出声）：“好好好，轻点，轻点。你说什么是什么，我是你的还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第24章 Chapter 24 端倪初显露 笔！又是笔！ 赵平听完眼睛都亮了！他平复下心情，假装镇定的问余晖妈妈：“那余晖有跟您说过是哪根笔吗？” “这倒没有，他就是提了一句。”余晖妈妈回答说，紧接着她又诧异的问：“这笔有什么不对的吗，还是和我家小晖的死有关系。” “呵呵，这到没有。我只是好奇问一句。”赵平尴尬的冲余晖妈妈一笑。 李子焕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赵平帮忙扯开了话题：“请问余晖的灵台在家里有设吗？我们左右都来了，想帮忙上柱香。” “有，在小晖的卧室。我领你们去。”余晖妈妈说着又红了眼圈，起身，领着李子焕他们往余晖的卧室走去。 “眼睛一会儿放亮点！”李子焕趁余晖妈妈不注意，俯身在赵平耳边说道。 赵平点了点头。 …… 余晖的卧室不算大，不到二十平米。布置的和其他男孩子的卧室差不多。 入门左手边的墙上贴着NBA球星的海报，放着张一米八乘两米的床。 正对卧室门的是一个学习桌，桌上摆放着台电脑还有一些零碎的小东西。学习桌前的窗户紧拉着窗帘，即使在白天屋里看着也很暗。屋子里唯一能够用来照明的只有灵台上的烛光。 灵台布置在入门右手边的墙上，很新。上面摆放着余晖的遗像，很阳光的少年，头发还是黑色的，软软的趴在头上。 赵平看着遗像，有点吃惊，这和他在程祈佑他们收到的信息上，看到的那个顶着头调色盘一样，头发根根立起来的非主流少年判若两人。 “虽然老一辈的都说东西要拿素布遮上。我们怕小晖不适应，还是维持原状的好。”余晖妈妈叹了口气，走上前，用手摩挲着余晖的遗像。 “您节哀。”李子焕安慰了句。 赵平在一旁四处偷瞄着，寻找余晖和他妈妈说的那根笔。 李子焕在一旁不经意的扫了眼，赵平偷偷摸摸四处瞄，明显做贼心虚的小表情。忍不住的想笑。不过当着余晖妈妈的面，他还是忍住了。但嘴角依旧能看得出笑意。 在那里！ 赵平在书桌和床的缝隙里隐约的感觉到丝丝血腥气。他侧了侧身子，调整下角度，果然，里面有东西！ 模样不是太能看清，估计是那根笔。 赵平跟李子焕打了个眼色，同时小步的往书桌那里移动，李子焕会意。 “余晖这孩子，可惜了。”李子焕说着走到余晖妈妈身侧，从灵台上拿了三根香，问余晖妈妈：“是用着烛火点燃吧！” 余晖妈妈点了点头，也和李子焕一样拿了三支香，给李子焕做示范。 赵平趁着余晖妈妈教李子焕上香的功夫，蹲下身，伸出手，摸到了那个笔。看也不看一眼赶紧放进口袋里，然后若无其事的走上前。 赵平狗屎运的把时间掐的刚好，李子焕刚上完香。 赵平走上前，紧接着李子焕也给余晖上了柱香。 ** 李子焕和赵平从余晖家出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两个人打了个车，快速往公寓赶。 苏棣和马黎回来的比他们早，已经坐在沙发上和其他人说起来了。 赵平他们进屋，刚好听到苏棣说：地缚灵，过梦什么的。 赵平听完直咋舌，这地缚灵还真是与众不同，过梦。他应该说这孩子挺单纯的么。 赵平和李子焕也找了个地方做了下来，继续听着苏棣的复述。 “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和那孩子没什么关系，就像他说的他连那个停车场都出不去。”苏棣说。 “说，说——不定，是障，障——眼，眼法呢！” “我觉得也像，那臭小子精得很，我感觉他是猜到我们要去找他，特意在那里等我们的。”马黎点了点头，附和着程祈佑。 苏棣剜了马黎一眼：“所以你就趁机把人揍了一顿？” “哪有！是那小子自己皮子松了，非要我帮他紧紧！我这是乐于助人。”马黎一副你冤枉了我的模样，然后添油加醋的把杜雨辰如何如何把苏棣弄入幻境，而他又如何如何胖揍了杜雨辰，像白马王子一样解救了被困苏棣。马黎把自己说的好像是为民除害的英雄。 众人听着，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像是活吞了苍蝇一样。 “家教不严，诸位见笑了！”马璎珞歉意的对众人说。 “啧！马黎你数过自己的脸有几层吗？还是说太厚了，数不过来？”赵平嘲讽了句。 苏棣听完赵平的话，抬手掐了掐马黎的脸，认真的点了点头：“是挺厚的。” 马黎也不恼，抬手附上苏棣掐他脸的手，然后拿下来，握在手里。挑眉看着马璎珞说：“家教不严，这话要说也是我家棣棣说。还有，三姑，最近是不是和你姘头走的太近了，怎么说话也变得咬文嚼字了。” “那不是咬文嚼字，是嫁夫随夫。”苏棣唯恐天下不乱的补充了句，他可是还记着马璎珞挑拨他和马黎关系的事呢！ “恩！棣棣说的对，就是嫁夫从夫。看来，这以后也不能管土地公叫老秀才了，这得改口叫三姑夫啊！”马黎点着头。 “你们这帮小兔崽子！欠揍啊！”马璎珞说着起身，张牙舞爪的向马黎扑过来，伸手揪住马黎的耳朵：“死小子，想和我玩夫妻一心其利断金的戏码，你还嫩！” “三姑，放手！疼！疼！疼！”马黎嗷嗷的叫着。 苏棣在旁边幸灾乐祸，该！让你嘴贱！好像他自己没有参与调侃一样。 看着马黎对他挤眉弄眼的样子，苏棣赶紧转移了话题：“赵平你们都发现什么了？” 马璎珞一听这是开始说正事了，也收回了手，做回沙发上。 马黎一手揉着耳朵，一手冲着苏棣竖起了大拇指。果然，还是棣棣聪明。 赵平从口袋里拿出管笔出来，发在茶几上。众人问着笔上透露着丝丝的血腥味，皱起了眉头。 “这是什么玩意？”马黎问。他指的是这笔上的血腥味是怎么回事。 “我们三家问过，其中有两家的家长提过死者在之前提过笔。我们在第三个孩子余晖家找到了这个东西。我估计这根笔就是媒介！” “看样子没错了！”马黎点了点头。 “想，想——吐，不能，能吐，才，才——最，最寂寞！次，次奥！憋，憋，憋死我了” 众人听着程祈佑插进来的这一句没反应过来，全懵了。 “小佑说的是马黎。”熊芊芊解释道。 马黎额上的青筋跳了跳，这话题都过多久了！二货！ “毛猴子，你自己选吧！我不想再侮辱猴子了。你是叫小井还是叫小口？”赵平一脸严肃的看着程祈佑。 “为，为，为毛？”程祈佑眨了眨眼睛，无辜的看着赵平。 “横竖都特么的是二！”马黎火大的爆了粗口，然后佯装镇定的对其他人说：“我们继续。” “嘤嘤嘤……大熊，欺负。”程祈佑委屈的一头扎进熊芊芊的怀里。熊芊芊抬手拍了拍程祈佑的后背，他知道，程祈佑这是在和他告状，说马黎和赵平欺负他了。 “闭嘴！”马黎磨着牙吐出两个字。随即，程祈佑假哭的声音戛然而止。 “看样子，这笔是媒介，那三个孩子应该是以血为引，用血祭签订了誓约。保证事成后用一样东西来交换，从而得到另一样东西。这也正好解释了为什么那三个孩子的手掌上都有刀口了。”马璎珞解释说。 “誓约什么东西，我只听过契约。”苏棣茫然的问，这两天他总听马璎珞说什么誓约，又不好意思问，可如今看来这个词已经影响到他理解整个句子了。 “誓约和契约是两码事。誓约依靠于誓言，只要誓言被履行，那么誓约就会结束。说白了就是临时性的。而契约不同，除非契约上明显标明时限，否则就是永久的。就像是古代的卖身契，除非那一纸约定撕毁，否则就要一直遵守下去。” 苏棣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么，以余晖这孩子为例，他很可能是以七魄之一为交换物，来换取好的成绩。可这也太傻了吧！想想就不值得！”苏棣不可置信的说，然后又补充道：“交换物一定会有一定的相似之处，可是除了余晖和那个女孩儿是七魄缺一魄。第一个死亡的男孩儿并不是这样啊？” “如果说这样东西是非特定的呢，只有一个含糊的概念。”马黎摸了摸下巴，然后问苏棣：“棣棣，如果有人想从你这里换一样再一看来没什么用但是在他看来非常有用的东西时，你让他用什么来换？” “这也就相当于是卖方市场，我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扩大利润区间，抬高价格。当然就是用他最值钱的东西来换！”苏棣兴奋的说：“这也就是说他们很可能都是被骗了，一个含糊的概念让他们头脑一热，没多想就答应了！” “这样基本上就捋清了。”马璎珞点了点头。 “所以说是以笔为介，用这三个孩子最重要的东西去交换在他们眼中更为重要的东西，誓约绑定。至于他们最后自杀也很可能是誓约的副作用。”赵平总结说，“至于那个地缚灵，很可能就是始作俑者。” “可是，我还是觉得和那孩子没什么关系。”苏棣皱着眉头，直觉告诉他可能事情没有他想的这么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 Despairing people always do some despairing things —— Boston Legal 【绝望的人总会去做一些看起来绝望的事情——《波士顿律师》】 P.S. 此文绝对不会坑，渣作者要准备期末考，表示二月中旬会恢复更新~ 谢谢一直支持渣作者的亲们~ 么么哒！迟到的Merry Christmas！ 第25章 Chapter 25 过梦与猜测 “可如果不是那个地缚灵，那始作俑者又是谁？”马璎珞也觉得苏棣说的话不是一点道理没有，如果都是这个地缚灵搞的鬼，地府根本没必要派她过来，马黎他们完全有能力自己解决。可马璎珞转念又一想自己前几天说苏昌的坏话，被他逮个正着，谁知道是不是那个死人妖借机会整她呢。马璎珞皱着眉头，她纠结极了。 苏棣说不出话来，他凭借的只是自己的直觉，并没有什么具有说服力的证据。马璎珞的这句问话的确让他无从回答。 马黎看着苏棣打不上话，也像马璎珞一样皱起了眉头，他心疼极了，搂过苏棣，马黎用掌心揉着苏棣的眉心，他低头趴在苏棣耳边说：“乖，别着急，我们在回去捋捋。” 苏棣点了点头，还在想着事情的他无意识的被马黎拽了起来向卧室走去。 “啧，这是又到上床睡觉的点儿了，小黎黎，还挺准时的哈！”马璎珞看着借引子就要往卧室撤的马黎掐着嗓子，用尖细的不能再尖细的声音说着。 马璎珞的这调侃让苏棣缓过来了神，此时，他和马黎并排站着，马黎将他半搂在怀里，而其他人则坐在原位抬着头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俩。苏棣瞬间红了脸，马上推开了马黎也坐回了座位。 马黎在心底暗骂：好好的马家姑娘，全让苏昌那个混蛋给带坏了！他气的磨了磨牙，瞪了马璎珞一眼：“三姑你有功夫还是再上你姘头那里打听打听吧！”边说着，马黎走到苏棣背后，弯下腰双手从苏棣身后绕过搂着苏棣，然后把手和苏棣的紧扣在一起。 “不是我作晚辈的说你，你说你俩一天天的净凑到一块儿去，也不知道讨论讨论正事！还有都这时候了，咱都洗洗睡吧！”马黎说着用头蹭了蹭苏棣的颈窝，他放低了声音在苏棣耳边说：“棣棣，我困了。” 马黎脸皮厚的堪比城墙，眼见自己的诱拐大计被戳穿索性说开来。马黎觉得反正再在这里讨论下来也得不出个所以然，而且最重要的是到了该睡觉的时间了！什么事都没有睡觉重要！马黎想着朝着苏棣的耳朵咬了一口。 苏棣被马黎的突然袭击下的一哆嗦，耳朵上的湿润触感更是让苏棣红了脸。苏棣抬起胳膊朝着马黎的腹部就是一拐子。 “疼！”马黎趴在苏棣耳边可怜兮兮的说着，然后整个人都趴在了苏棣身上。 “我，我，我去！真，真特，特么的，无耻！”程祈佑瞠目结舌的看着马黎，然后整个人趴在熊芊芊的身上捂着胸口佯装柔弱的说：“大熊，疼！” 最后的一个“疼”字说的一旁的赵平打了个哆嗦，他挫着手臂对程祈佑骂道：“毛猴子，范你妹的神经！恶心死小爷了！” “好了好了，都洗洗睡吧！”马璎珞看着严肃紧张的气氛算是彻底被马黎和程祈佑搅黄了而且她也的确需要去找柳秀才打听打听，她现在只能期望这件事情像她想想的那么简单。 “你们都去睡吧，我有事出去一下。”马璎珞说着起身就要走。 “这大晚上的，三姑，还回来不？”马黎说着抬起头冲着马璎珞挤眉弄眼的说。 “我记得前阵子听苏彻说过阵子来看看你俩。” 马璎珞的一句话让马黎彻底闭上了嘴，苏棣则似笑非笑的看着马黎。 “棣棣，嘿嘿。咱去睡觉吧，嘿嘿……”马黎从苏棣身上站起来，抬着右手搔了搔后脑勺。 “没，没，没有节，节操的妻奴！”程祈佑鄙视的看了马黎一眼然后扯着熊芊芊回了卧室。 …… 苏棣左右翻着身，马黎被苏棣吵醒了。他拍了拍苏棣，“棣棣，醒醒……” 可无论马黎怎么叫唤，苏棣还是紧闭这双眼。苏棣似乎试图睁开双眼，只是并没有成功。 苏棣站在一个空地上，四周漆黑一片，且空无一物，“喂！有人吗？” 苏棣喊着，可是并没有人回答。 紧接着，苏棣在漆黑中看见了一抹亮光，亮光渐渐扩展变长变宽甚至分叉。光亮渐渐扩大，甚至分叉了的个别光亮汇聚在一起，周围像是玻璃被硬物砸到倏然碎成片然后散落在地上。 四周便的明亮起来，苏棣抬起手遮了遮这晃眼的光，当他适应了以后再睁开眼的时候，他站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 苏棣茫然的看着四周，看样子这应该是下班的高峰期，接到上满是人，拥拥挤挤的，苏棣看着一个个的人从他的身体里穿了过去。虽然不疼，但还是让苏棣黑了脸。 突然，苏棣在人群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苏棣赶忙飘了过去，仔细一看，那人竟然是杜雨辰！ 杜雨辰应该是刚放学，他背着书包正在过马路，不过神情恍惚的很，甚至连已经变换成红色了的路灯都没有注意到，苏棣睁大了眼睛，他看见了远处疾驰而来的货车。 “杜雨辰！”苏棣喊出声。 只是这声音杜雨辰并没有听见。货车越驶越近，眼瞅着就要撞到杜雨辰了，苏棣不忍心的闭上了眼睛，这种情况下，他根本无法改变什么。 “吱……”刹车声刺耳极了，苏棣睁开了眼睛，他呼出一口气：杜雨辰呆坐在一旁，虽然被货车挂了一下，但伤的并不重。索性货车的司机早早的踩了刹车，但由于惯性还是弄伤了杜雨辰。 司机也被吓的一脸煞白，虽然他挂伤了人，但是说到底不是他的错。司机从货车上走了下来，骂骂咧咧的，杜雨辰看着凶神恶煞的司机向后推了推。司机走到杜雨辰面前停止了谩骂，反而弯下腰，伸出手拉起了杜雨辰：“小伙子没事吧！看着点路！” “没事没事……”杜雨辰慌忙摇着头，周围的路人也围了上来，杜雨辰回了回神，他小声的对司机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撒腿跑出了人群。 苏棣见状赶忙跟了上去。杜雨辰这是有心事，苏棣猜想。 杜雨辰这回精神了点，但是能明显看出他在想着其他的事情。好在这回再没出现什么意外，杜雨辰成功到了家，苏棣也跟着松了口气。 杜雨辰拿着钥匙打开门，在临进门的时候低声说了句：“我回来了。” 那声音赶上蚊子叫了，即使苏棣就站在杜雨辰的身后，也勉强才能听清几个字。 一个围着围裙拿着锅铲的女人听见了开门的声音，过来看了一眼，她是杜雨辰的妈妈。只见她高兴的对杜雨辰说：“小辰回来了？” “恩。”杜雨辰点了点头。 杜妈妈看着狼狈不堪的杜雨辰赶忙回到厨房把锅铲放回去，然后看了锅，这才走到杜雨辰身边，拉着杜雨辰坐到沙发上，略带责备的对他说：“这是怎么弄的，在学校又被欺负了吗？” “没，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杜雨辰躲躲闪闪的回答着女人的问话。 杜妈妈仔细细的看了看杜雨辰，只发现手掌有划伤，杜妈妈松了口气，但还是带着心疼埋怨道：“多大的人了，也不知道注意点儿。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拿医药箱。” 不一会儿杜妈妈拿了个医药箱过来，但她并没有坐下，她又走进了浴室拿了个干净的盆子放在杜雨辰脚边，从厨房接了些干净的矿泉水回来。 杜妈妈仔细的替杜雨辰处理着受上的伤口，苏棣在一旁看着也觉的心里一暖，他想到了自己的小时候，那是的他顽皮极了，苏妈妈也是这样坐在她身旁一边责备着一边细心的替他包扎着伤口…… “前阵子的考试成绩出来了吗？考的怎么样？”杜妈妈现实絮絮叨叨的说着杜雨辰怎么怎么不小心，然后不知怎么，话题突然转到了这上头。 “恩。”杜雨辰抬头看了眼妈妈，然后迅速低了下去。 杜妈妈看着杜雨辰这样子，心下一咯噔，“怎么了，是考的不好？到底是那块儿没考好，和妈妈说说。” 杜雨辰红了眼圈，他从妈妈手里收回已经包扎好的手，然后转身拿过书包，从里面拿出卷子递给了杜妈妈。 这期间，杜雨辰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杜妈妈看着杜雨辰，她已经猜到了结果。杜妈妈叹了口气，她接过杜雨辰手里的卷子，看也没看一眼，放在了一旁。 她拉过杜雨辰的手，语重心长的对杜雨辰说：“小辰，不是妈妈逼你，你也别嫌妈妈烦，只是你也知道，妈妈年纪越来越大了，你爸走的也早，家里更没有什么存款。你以后只能靠你自己。你说你现在不好好学习，你后可怎么办呢！” 杜雨辰听着杜妈妈的话，他抬起头眼泪含眼圈的对妈妈保证说：“妈，我下次一定好好考。” 杜妈妈勉强的勾起嘴角，抬手摸了摸杜雨辰的头：“小辰，你是个好孩子，妈妈放心。这次考不好，下次注意就行，只是眼看着离高考越来越近了，你心里也要有个数，好在现在只是模拟。妈去看看锅，今晚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杜雨辰心里不是滋味，在学校，老师眼中明显的失望已经像刀子一样捅进了他的心里，他本身就憋屈的很，如今，妈妈这样，他倒宁愿妈妈能够大骂他一顿，也许他心里的愧疚感能够少些。 苏棣在一旁叹了口气，他低头看了看杜雨辰的卷子，入目的就是作文的那一块，一条斜线划掉了大半段。 苏棣反应过来，这应该是接着上次那个幻境的。果然，杜雨辰在他眉间点的那一下，是真的在过梦给他。 这一晚，杜雨辰睡得很不安稳，他扭动着身体，满头大汗。突然杜雨辰坐起了上身，目光涣散的注视着前方。 “杜雨辰！你怎么了？”苏棣被杜雨辰的样子下了一跳，他慌忙叫着杜雨辰的名字。 这是在杜雨辰的记忆里，苏棣作为路人，其实他的一切做法都改变不了什么。 果然，杜雨辰对苏棣的叫喊冲耳不闻。 突然，杜雨辰勾起了嘴角，他笑了，那笑容看起来瘆人极了。连苏棣看着都后背一凉，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杜雨辰闭上了眼睛“砰”的一声倒在了床上，但他并没有醒过来，嘴角依旧挂着那抹看着诡异极了的微笑。 好不容易到了第二天早上，杜雨辰上学去了。但是苏棣并没有跟着他，昨晚的发生的一切，让苏棣觉得杜雨辰这房间有问题。 苏棣开始四处检查着，就在他一无所获打算放弃的时候，不经意间的一瞥，他竟然发现原本空无一物的桌子上出现了一管笔！ 一管和赵平从余晖家拿回来的一模一样的笔！ 第26章 Chapter 26 土豪与档案 又是这管笔！ 苏棣看着眼前一亮，他上前走了几步，马上就要摸到那管笔的时候，周围的景象变得模糊且扭曲了起来，苏棣闭上了眼睛。 “棣棣，棣棣……” 熟悉的呼唤声在苏棣耳边响起，等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现实中。马黎紧紧搂着他，双臂勒的苏棣身子都疼。 苏棣知道，他又吓到马黎了。 “我没事。”苏棣对马黎说，边说着，他抬起头，朝着马黎的唇边落下一吻。 “刚刚是怎么回事，我看着你来回翻着身，怎么叫你都不行。棣棣，以后不要再这么吓我了。”马黎的声音里带着恳求。 “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苏棣用头蹭了蹭马黎的胸膛。 马黎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他松开紧搂着苏棣的双臂，把其中的一个手移到苏棣腰侧，轻轻的摩挲着…… “棣棣……”马黎吐出来的冰冷气体打在苏棣的耳廓上，虽然这股突入起来的冷气让苏棣一个哆嗦，可到底，他还是被马黎勾起了情|欲。 可到底是理智占了上风，苏棣拉开马黎的手，把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等等，我有话和你说。” “棣棣？” 马黎状似懵懂的一歪头。 “你就不好奇我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奇。”马黎听着苏棣的话，又像大型犬似的整个人趴到了苏棣身上。其实，马黎已经大致猜出来了，苏棣的再次失去意识，多半和杜雨辰的过梦有关。 不出马黎所料，苏棣接下来把他在梦境中看见的一切都告诉了马黎，讲到杜雨辰半夜惊奇的那一段时，苏棣又想起了杜雨辰那抹诡异的笑，苏棣条件反射的打了个哆嗦。 马黎见状把苏棣搂紧了怀里，“不怕，乖，有我在。” 马黎的声音让苏棣心安，接着他又提到了那管笔。 讲到这里，苏棣恨恨的把马黎的手拉起来，二话不说朝着马黎的手臂就是一口，咬完了，还不忘用牙在他口中叼起的那块肉上磨一磨。 马黎倒也配合，像是苏棣真的咬的很疼一样，他可怜兮兮的在苏棣耳边直告饶，“棣棣，我错了，乖，快松口，疼死我了，哎呦！哎呦！” 苏棣松了口，两个人重新躺回了床上。苏棣枕在马黎的胳膊上，用手在马黎胸口上画着圈：“你说，这到底是个什么事儿。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折腾死我了。可别让我爪到幕后黑手……” 马黎抓过在胸前作恶的爪子，接着拉到唇边，轻轻的落下一吻：“别想了，趁着天还没亮。再睡会儿吧！” 苏棣点了点头，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想。这一觉他睡的安稳极了，苏棣老实的躺在马黎的怀里，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来回翻滚，也没有再进入梦境。 马黎抬手摸了摸苏棣的脸，然后半直起上身，在苏棣唇边落下一吻。他在琢磨着事情：他了解马璎珞，之前说漏嘴的那句苏彻要来，绝对不是虎他们的，估计只有苏棣这个笨蛋会把这句话当做是口头上的威胁……马黎想到这里觉得自己头都大了。 到了早上，生物钟让苏棣像往常一样早早就起了床，可昨晚折腾到半夜，虽然苏棣已经不再是人了，可活着的时候养成的习惯还是让苏棣觉得没睡足觉整个人都不精神。 苏棣就算是脸皮薄，可还是抵不住困意，半睡半醒的让马黎把他抱出去。 马黎起初舍不得，可苏棣一再要求，他还惦记着昨晚看见的事儿。 “棣棣，要不你先睡着，左右你都把事情将给我听了，我去告诉他们。乖，你睡你的，不然我心疼……” 苏棣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马黎的提议。 马黎走出了卧室，这时，该起床的都起了床，程祈佑一行人都坐在沙发上。 马黎看着李子焕一挑眉：“哟，还来的挺早！” 李子焕听着马黎的话，尴尬的点了点头，倒也没多说什么。 赵平那里却不干了，骂骂咧咧的说了句：“什么来的早，这王八蛋是昨晚压根就没走！” 马黎给李子焕递了个干得漂亮的眼色，然后对赵平说：“什么走不走的，都是自家人，在你这住一晚上也不会让你少快肉。” “就，就是！”程祈佑也在一旁帮着腔。 “说正事。”马黎正了正脸色，把昨晚苏棣和他说的事情重新向众人复述了一遍。 “看样子有必要去那个学校再看看，又或者直接去警局调到杜雨辰的档案。你们谁去？”赵平随口问了句。 “棣棣，还在睡，我得回去看看他。就赵平你去吧！程祈佑那个二货我不放心。”马黎说完转身走了，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给赵平。 赵平气的直磨牙：“改给人做的活，一个个的抢着做！妈的！” 程祈佑再一旁默默的收回举到一半的手，看赵平生气的样子，他也不敢上前触霉头。他哼哼唧唧的对熊芊芊说：“大熊，哼哼……” “小佑，我们回屋吧！”熊芊芊拍了拍程祈佑的后背。 “回屋能干什么，一点意思都没有。”程祈佑在熊芊芊的怀里乱拱。熊芊芊按住程祈佑的头，小声的嘟嚷了句：“回去还能做什么。” 程祈佑总算是激灵了一会，难掩喜色的拉着熊芊芊的手就往卧室走，边走边碎碎念着：“回屋，回屋……”语气中难掩喜悦。 赵平若有所思的抬手摸了摸下巴，一脸震惊的喃喃道：“我艹，不会是像我想的那样吧！毛猴子这回真没骗我啊！” “走吧！”李子焕起身对赵平说。 “啥？”赵平被李子焕的打岔弄的一楞。 “你不是说去学校或者警局吗？正好我今天没事，陪你一起去。”李子焕说着就往门口走，走到一半看着还坐在沙发上回不来神的赵平，他停住了脚步，状似不经意的说了一句：“某人上次说走的腿疼，正好，我刚才给司机发了条短信，反正离得挺近，应该快到了。” 赵平一听有车来接，眼睛刷的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也不再纠结李子焕为什么这么闲的问题了。赶忙起身追上了李子焕。 “你也不早说一声。”赵平埋怨着。 “苏棣是我兄弟，这件事既然和他扯上了关系，我能帮上忙会尽量帮。”李子焕状似不经意的解释了一句。 “哦。”赵平闷闷的回了一声。赵平虽然想知道李子焕这么帮忙的原因，可真当李子焕说出口，赵平得到了答案的时候，他反而觉得有些莫名的失落。 一出单元门，赵平就看见了刚在门口停稳了的斯巴鲁。赵平瞬间注意力被面前的这辆车吸引了去。 李子焕二话不说走上前打开了车门，像是酒店的门童一样对着赵平做了个请的动作。 赵平原本张大了的可以塞下鸡蛋的嘴，这才想起来合上，他瞪了眼李子焕，坐上了车。 李子焕摇了摇头，也跟着上了车，然后和司机说：“去XXX高级中学。” 这是赵平第一次坐超过二十万的车，他虽然装作不太在意，但还是忍不住的在车里左瞄一眼右瞄一眼。 李子焕被赵平的样子逗乐了，他抬起手自然的摸了摸赵平的头：“今天出去办事，不适合开太张扬的车，我看你喜欢这东西，我记得我家还有台奥迪，是我临高考那会儿买的，那时候不懂事光图牌子了，你要是不嫌弃正好借你，你会开车吧？” 李子焕本想说是给，可一想到和赵平不算熟，直接送车太突兀了，话到嘴边的时候临时改了口。 赵平听着李子焕的话，已经魂游天外的他毫无意识的点了点头。 太特么的土豪了！我能嫌弃个毛啊！赵平在心里咆哮着。 “叫我继承者就行！”李子焕难得和赵平开了句玩笑。 原来赵平竟然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连前面开车的司机都被他逗乐了，心想着这是李总在哪里淘来的活宝。 继承者你妹！赵平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像极了调色盘。他实在很难想象，向来机智的他竟然会想程祈佑那个二货一样丢人了！赵平抬手捂了下脸，他这才想起来李子焕刚刚和他说了什么：“还是算了吧，想我这种马路杀手还是放过车和路人吧！” 天知道赵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都在滴血，可是残酷的事实又的确如此，赵平虽然无奈，但又不得不忍痛割爱。 “你要真够哥们意思，让我摸两把那车就行。”赵平说这话时候的表情看起来痛苦极了。 李子焕被赵平逗乐了，的确，很少有男人不喜欢车的，这种能摸着但不能上手开的感觉的确挺折磨人的。 “到了！”李子焕对赵平说，说完他又和前面的司机打了个招呼：“找个地方把车停好，等我们一会儿。” 李子焕和赵平下了车，李子焕熟门熟路的领着赵平直接走向了校长室。 赵平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打着哈气，百无聊赖的看着李子焕和校长打着哈哈，果然不出一会儿，李子焕心满意得的走到赵平旁边：“走，我们先去档案室看看，然后再去杜雨辰原来的老师家。我估计从杜雨辰那小子嘴里是撬不出来什么东西，我们还是自力更生的好。” ** “嗯……”赵平嫌弃的哼唧着，他看着手指上粘的灰眼里充满了嫌弃。 李子焕也没好到那里去，原本干净的淡色西服也蹭上了一道道黑色的灰尘。 李子焕放下手里正在翻阅的东西，他从口袋里拿出个手绢，然后递给赵平：“擦擦吧！” “啧，这年头还有随身带手绢的！”赵平得了便宜还卖乖，边擦着手边嫌弃冲李子焕挤着眼睛。 李子焕也不理赵平，他低着头继续翻着面前的这本已经泛黄了的甚至有些已经快破成渣的一沓纸。 “找到了！在这里。” 第27章 Chapter 27 禁言与老人 赵平把脖子伸了过去，果然！李子焕翻到了杜雨辰的档案，其中还夹着杜雨辰的成绩单。 赵平看着杜雨辰的成绩单直咋舌：“我靠，学霸啊！” 不过紧接着赵平就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李子焕凑到赵平身旁，也瞄了一眼成绩单，紧接着他也皱起了眉头。 后两次记录的成绩太不对了！ 杜雨辰的成绩很高，但仔细去看从高三开始整体成绩却是逐渐下滑的，尤其是他成绩单上倒数第二次考试的成绩，应该是高考前的最后一次模拟考简直是创造了历史新低，杜雨辰的语文成绩竟然才过及格线，总体排名滑出了他平时固守的年级前五十。 这还不算，紧接着下一场考试也就是高考，杜雨辰的高考成绩竟然又挤进了年级前三。这成绩足够让他随意去挑选想上的大学了！ 可偏偏他竟然死了，并且被困在了这所高中里，成了这里的地缚灵。 李子焕和赵平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他们打算放弃之前的计划，看样子必须找杜雨辰谈谈了。 赵平用随身携带的地府专用设备联系到了马黎。 可马黎这边也忙的不行，哪里还有时间去理会赵平。他如果不是现在分|身乏术，最先做的就是灭了杜雨辰这个罪魁祸首。 苏棣又进入了梦境，这次比昨晚更加恐怖，苏棣在床上打着滚，偶尔停下来浑身，身体就会僵住然后不住的打着哆嗦，嘴里还无意识的“啊啊啊”的叫唤着，眼睛不住的留着泪。 马黎被吓坏了，他慌张的抱住苏棣，一遍遍的在苏棣耳边叫着他。进入梦境的人，除非是自己醒来，别人根本没有办法，而马黎能做的也只是尽自己所能叫醒苏棣。 “艹，关键时刻掉链子。”赵平骂了一句，然后转头和李子焕说：“我记得马黎提起过，他是在地下车库看见的杜雨辰，我们去那里找他。” …… 赵平和李子焕来到了地下停车场，一进入口便看见了悠哉的在停车场里来回飘荡的杜雨辰。 “你就是杜雨辰？我是赵平，地府驻人间办事处的负责人。我想和你谈谈，你应该是有空的。”赵平看着丝毫没有躲避意识的杜雨辰，心下明了，这是根本不把他当回事儿。 当然，这也怨不得杜雨辰轻视他，谁让他没有马黎那能耐。 “上次来的那两个和你们是一伙儿的？那个小鬼差还好吗？”杜雨辰满怀恶意的问道。 “你最好祈求他没事，不然……”赵平脸色沉了下来，他阴森的一笑，“少个魂倒是会有些麻烦，平白少个了地缚灵，你说谁会管？” “哼！你在威胁我！” “小子，做事前掂量掂量后果，我虽然没有上次来的那个人厉害，但收视你足够了。问你什么就好好答！小爷没那个耐心哄孩子！” 赵平在杜雨辰发动攻击前出声打断了杜雨辰，杜雨辰心下一凛，他虽然死了这么多年，但仍旧是法力不高的地缚灵，但也不到赵平说的那样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只不过对杜雨辰来说打败赵平的代价太大，他不得不犹豫。而且即使勉强赢了，那结果也不是杜雨辰想要的。 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就这么死了，更不甘心被困在这里这么多年！ 想着，杜雨辰也不卖关子了，“上次来的那个小鬼差死不了，我不过是给他过梦了。谁让他想了解事情的真相呢！总不能一点代价都不付出。” “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李子焕插言问道，他知道这个问题多余，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多余的问题也许能帮到他们不小的忙。 “当然是不能说，而且我也不敢说，谁让我只是个没死几年的地缚灵。”杜雨辰自嘲着，脸上的表情却愈加狰狞。 赵平今天没有把白瓷瓶给李子焕，也正是如此，李子焕是看不清杜雨辰的。 “可是你不甘心不是吗？既然要让我们帮忙总不能仅凭一个过梦，让我们自己去猜吧！”赵平脑筋一转，趁机诱导杜雨辰。 “呵！你是个聪明人！”杜雨辰讽刺的看着赵平，死了这么就，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没有多少心计的高中生了。 “不聪明点，怎么和你们打交道。”赵平向来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人，他当即反驳道。“有什么话赶紧说，迟则生变。”赵平似笑非笑的看着杜雨辰，他知道这件事情杜雨辰是求着他的。 “多的话我说不出来，你知道禁言吧！你们要想知道真相就从禁言查吧！”杜雨辰说完，冲着赵平他们摆了摆手催促道：“你们走吧，以后也不要来找我了，我不想连地缚灵都没办法当了。” 禁言吗？难不成和他有关？赵平在心里猜测着。 “最后一个问题问完我们就走。”赵平不待杜雨辰应允急忙问道：“为什么其他人都七魄少一魄而你竟然幸存下来，虽然是个地缚灵？” 赵平的问话让杜雨辰有一丝慌神，他的面上露出痛苦之死。 杜雨辰闭上眼睛，他摇了摇头，显然他并不想多说什么。 “你们走吧，该说的我都说了。如果你们还不识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赵平明知道这是个突破点，但他不得不顾忌身边的李子焕，如果他只身一人或许是有胜算的，可加上个毫无攻击力的李子焕，赵平能预感到他必输无疑。 不得已，赵平领着李子焕离开了地下停车场。 “我们还要去杜雨辰的老师家吗？”赵平有些疲惫的问着李子焕，折腾了小一个下午，他累了。 “回去吧！估计问也问不出什么，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尽快把手里的线索捋清楚。” ** “特么的，我非劈了那个死孩子去！” 赵平刚一进门就听见了马黎忿忿不平的怒吼。 “怎么跑这里来狼嚎上了。”赵平刚打过招呼，身后的李子焕关心的问道：“苏棣呢？他好点儿了没？”。 “苏棣是我的！”马黎一听见李子焕的话立马醋了，不过他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在宣誓主权的同时，马黎不忘回答道：“棣棣在里面睡呢，刚歇下，他把之前杜雨辰给他过的梦算是一气儿过完了，没少受罪。我气不过又不放心他，就出来吼一嗓子，这就回屋陪他去。” 马黎说着就朝屋里走。 “你等会儿。”赵平叫住马黎，我这有个事要跟你说，“我和李子焕去翻了杜雨辰的档案，杜雨辰和其他死亡的孩子一样都是在死前成绩突飞猛进，可唯一不同的是他的七魄是完整的。而且我们也去问了他本人，他被禁言了。但不可否认他是这件事牵连的受害者中唯一一个七魄完整的。” 马黎站在原地想了想，“禁言？”马黎问出声，显然这个词让他想到了什么。 “我大约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只是弄不明白原因。这件事你们都别管了，我们谁都管不了。一会儿三姑回来让她回地府叫比她官儿大的。”马黎说着就要往外走，可又不放心的朝着卧室的门看了好几眼。 “你要是不放心就让毛猴子他俩去，实在不行我再跑一趟，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马黎的话彻底点醒了赵平，他之前也是有猜测的，只是拿不准，如今看马黎这架势是错不了了。是那个人无疑！ “算了！”马黎叹了口气，“程祈佑他们又接了个单子，去勾魂了不在家。这事儿活人办不了，你去了虽然不会有风险但那人不会说实话，哦，对了给我点儿路引子。” 路引子是马黎他们的土叫法，指的是给死人的供奉。求人办事，总要那点儿什么意思意思，因此称为路引子倒也形象。 “等着。”赵平说着就回屋，再出来，便是举着双手。 在李子焕看来，赵平两手空空，但他知道赵平手里是有东西的。 赵平手里捧的是一团灰青色的雾气——香火精气，这团精气虽然只有巴掌大，但要放到鬼市去卖也是由市物价的。 马黎接过这团精气，然后虚空画出个符，把精气封进了符里。马黎把符放进口袋里，冲着赵平和李子焕点了点头便快步走了出去。 …… 马黎走了一段路，七拐八拐的，终于进了一个公园。 如果苏棣在这儿，他一定会特别惊讶，应为这个公园竟是他当初去地府时必经的那个公园。 马黎熟门熟路的找到了那棵大约要一人合抱粗的槐树前，这回马黎并没有在槐树根上离地约三寸的地方像平常一样踢了一脚，而是伸出手，凭空在槐树前做了个敲门的动作。 然而，随着马黎的动作，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马黎并不气馁，他继续做着敲门的动作，同时嘴上恭敬的说道：“老爷子，我是黎小子。” “嗬嗬嗬……”嘶哑的小声像是破了的风箱，即使是在白天也不禁让人毛骨悚然。但和老人熟识的马黎能听得出来老人对他的到来是开心的。 “黎小子，怎么有空来见我了？有段时间没看见你了，上次见你是什么时候来着？让我想想……”老人说着皱起了眉头。 这老人便是当日苏棣在公园里见到的那个头发花白满脸褶皱，穿着民国时期盛行的中山装，坐在槐树的一个枝桠上的老人。 “上次来时送媳妇回家省亲的！”马黎开了句玩笑。 “对对对，回去省亲，黎小子也成家了。对了，怎么不见你媳妇来？”老人语气亲切，可配上那满是褶皱的脸，还有那两个满是眼白的眼睛，竟是平白让人背后升起一股凉气。 “在家呆着呢，这两天他身体不舒服。”马黎说着从怀里拿出那个之前准备好的封着香火精气的符纸，恭敬的将它递给老人。 老人也没推辞，他结果符纸，指尖蓦然出现了抹莹绿色的火光，将符纸凭空点燃了。老人朝着马黎点了点头。 马黎心下了然，他跟着老人坐到槐树的一根枝干上，然后和老人一同吸起了香火精气。 “黎小子，我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什么事找我这个老头子。” 第28章 Chapter 28 事情的元凶 “徐老，这不碰巧天还亮着，要是晚了我和没胆子过来。”马黎开了句玩笑，之后也没兜圈子直接说明了来意，“这段时间地府勾的魂只要是高中生基本上都会七魄少一魄。徐老，我只想问这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黎小子，你倒是实在！”徐老嗬嗬的笑出了声，“和我有关系，却也没关系。我倒是想这事全是我做的，也省的像现在这样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马黎听着心下一惊，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M市不是什么一线城市，也不大能太的上是卧虎藏龙。就马黎知道的，放眼整个M市，有禁言能力的，又是自由身非地府官职人员的，只有徐老一人。可现在听徐老这意思，有禁言能力的非只他一人，甚至那人连他也惹不起。 马黎认真的听着，他并没有贸然出声打断徐老。凭徐老的性格，以及他和徐老的交情，马黎相信，有些话如果能说，徐老一定会对他知无不言的。 “欲|望啊！这可真不是个好东西，越是求而不得越是想求得，越是求得，付出的代价也就越大，直到一无所有的时候才惊觉过来，但是一切都晚了。”徐老悠悠的说着，说道这里他停了下来转头，用那两个只剩下眼白的眼睛看着马黎，问道：“你有欲|望吗？” “有！”马黎当即点了点头，他的欲望便是和苏棣永远在一起。想到这里，马黎有点担心，不知苏棣睡醒了没有。 “是啊，我也有。”徐老叹了口气，接着说：“我啊，就是摊着个不成器的儿子，不然也不会为了他到如今这个地步。鬼王？哼！哪还轮得到司马琦那个奶娃娃去当。” 听闻这话，马黎不由得面露惊讶——鬼王，那是连苏昌这个老妖精见了都要毕恭毕敬的存在。竟不想在徐老眼里是这般不值一提。马黎知道，徐老很厉害，至少比他厉害的多得多，可苏昌见了他却也顶多是收敛几分，但打心眼里是不害怕的。 “怎么？黎小子当我老头子在说大话？”徐老并没有生气，还是乐呵呵的样子。可这样子在旁人眼里却感觉不出一丝一毫的和蔼。 “不，只是听着有些不可置信。”马黎是个有眼色，有些事情即使他不信，也没有必要说出来，弄得大家为了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伤了和气。 “罢了，知道你不信。”徐老倒是没有在意什么，别说是旁人不信了，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脸他也是不信的。 马黎摸了摸鼻子，他觉得有些尴尬。 “所以说欲望啊，最是沾不得，却又免不得沾上的。”徐老叹了口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大多时间都是徐老一个人在说，马黎在一旁听着。 明月高悬，马黎拜别了徐老，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接到上。 徐老和他说的话大多是唠些闲话家常，可现在静下心来仔细回想，却是字字珠玑——徐老不止一次将答案明了的告诉他了。 “欲|望啊！是个好东西，却也不是个好东西。”马黎叹了口气，他回想起苏棣清醒时对他说的事，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束缚这杜雨辰的那个地下停车场。 杜雨辰并没有在这儿，许是白天的时候赵平他们来过，杜雨辰长了记性，便隐起了身形。 “出来聊聊，别逼我动手。”马黎凭空喊了一嗓子。 杜雨辰知道自己根本打不过马黎，偏偏他又是地缚灵躲也没个地方躲，索|性也大方的出来了：“你们真烦，该告诉你们已经告诉你们了。还想知道什么！” “没想再问你什么，该知道的我都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只是今天心情不好。你小子过梦的时候下绊子了吧？我过来揍你一顿，打完就回去睡觉。”马黎伸了个懒腰，他现在只要一想到苏棣深陷梦境是痛苦的呻吟就一肚子火，再加上这段日子被人溜了这么大个圈子更是心情低下，正像找机会发|泄发|泄。 马黎话音刚落便攻向了杜雨辰。 “嘶！”杜雨辰倒吸口凉气，他没想到马黎会这么无耻，打过招呼也不管他答不答应就直接攻过来，一拳打在他的嘴角上。 “真弱。”马黎嫌弃的说着又踹了杜雨辰一脚。 “没见过你这么流氓了。”杜雨辰也被打火了，一拳朝着马黎面门打了过去。 两个人像小孩子打架一样你一拳我一脚，谁也不用法术。 “呼！”马黎舒出口气，四肢大张躺在了地上。 杜雨辰顶着一张被马黎打的乌青的脸，龇着牙恨恨的对马黎说：“你个疯子！”说着，杜雨辰打了个指向，脸上的乌青瞬间消失了。 “人啊，太清醒不好。小子，问你件事儿，为什么只有你七魄是完全的？”马黎嗦啰下牙豁子，朝着杜雨辰扬了扬眉。 “你们还真是没完没了了！”杜雨辰闻言脸色一黑，这是他最不想回答的问题，不是不能，只是不想。 “你要能打的过我，我也懒得来烦你了。谁不想早点儿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生过日子。偏偏碰上这堆破事儿！”马黎也不再杜雨辰的态度，即使他知道这可能会涉及杜雨辰的伤心事，但他不得不问个明白。 “没人能逃了的了。”杜雨辰叹了口气，却又无能为力，他太弱小了，根本没有复仇的能力。更何况，就算他有那能力，那东西也是不会被消灭的。 “谁让我有个傻爸，到什么时候都护着我。”杜雨辰说完这句话便一转身隐去了身影。 “滚吧！”杜雨辰的声音凭空飘了出来。 “你小子，真欠揍！”马黎话虽如此，也知道自己问到了杜雨辰的伤心事。只怕是杜雨辰那个早逝的爸爸用他的七魄之一换了杜雨辰的平安罢。“不过，还是谢了！算我欠你个人情。” ** 马黎回了赵平的住处，客厅里只有马璎珞一个人在等着他。 “三姑。”马黎打了个招呼，“苏棣呢？他还没醒？” “还在睡着。事情理清楚了？”马璎珞问。 “恩，理清楚了。”马黎点了点头，又想起了他交待给赵平的事，“对了，我让赵平和你说的事，他没忘吧。” “他和我说了。我已经和上面打了招呼，看着明天回去一趟。原本上面还猜是徐老鬼做的，我都和柳秀才打好招呼了，没成想白忙活一场。”马璎珞抬手拍了拍马黎的肩膀，“行了，你也回去睡吧。这件事情轮不到我们解决了。” 马黎点了点头，回了卧室。 …… “叮咚，叮咚！” “赵，赵——赵平！接客！” 程祈佑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捧着一包薯片，抽着鼻子吸食着薯片的精气。这突兀的门铃一响，吓的他一激灵。 赵平一从卧室出来就看见程祈佑慌里慌张的把一包薯片塞到茶几下面。 “妈的！毛猴子！你竟然敢偷吃小爷的口粮！”赵平顿时怒了，他就说怎么最近薯片吃到嘴里就是一点儿薯片味儿都没有，感情是程祈佑这贼胆包天的家伙在偷吃！ “涨房租！”赵平说完就做到了老板椅上，一秒变了张严肃脸，“快，开门！”赵平催促道。 “赵，赵——扒皮！”程祈佑说话本就磕巴，偏生碰到赵平这伶牙俐齿的，气的他涨红了脸不说又找不到反驳的话。程祈佑扬了扬手，门自动开了。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保养得宜的女人。她头发高高盘起，耳朵上追着两个铂金的耳环，胸前挂着个半个巴掌大的花珀，花珀里有个活灵活现的身上布着黑黄色条纹的蜘蛛，一看便是价值不菲的。 陆春梅见着门竟然自动开了，她先是一愣，随即语气熟稔的和赵平说：“小赵，这回你可真得帮帮我了。” 陆春梅和赵平也还算熟悉，她之前是赵平的房东。后来赵平自己攒够了家本，打算把这个房子买下来，陆春梅看赵平孤身一人在M市里闯荡，打心底里觉得他不容易，便把房子卖给了赵平。赵平承了陆春梅的情，逢年过节的两家也没少走动，也算是熟悉了。 “陆姐，你太客气了。”赵平一见来人是陆春梅立马从老板椅上起身，然后给程祈佑打了个眼色，招待着陆春梅往沙发上坐。 程祈佑起了身，把位置让给了陆春梅，他也认识陆春梅，只不过对方不见得认得他。 “陆姐怎么回事？有什么要我帮忙的？”赵平问道。 陆春梅面露苦色，说实话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她是真不想把这事儿和外人说。 “还不是露露这熊孩子。”陆春梅说着叹了口气。 “自从我和她爸离了婚，这孩子的成绩就没好过，我平时工作忙没时间管她。陆姐也不怕你笑话，我一小学没毕业的，哪还能要求孩子什么，也不对她报什么希望了，她自己看着办能拿到高中毕业证就行，左右我现在给她挣得家底子够她花了。可我没想到这孩子上次考试竟然会超常发挥，我还当她是开窍了，谁成想这孩子从那次考试后就再也不去学校了，每天把自己锁在屋子里连饭都要保姆三遍五遍的敲门才能送进去，脸色灰白的不像个活人，眼窝下面全是乌青。我领着她去医院，大夫也看不出了所以然来，你说着孩子不会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小赵啊，陆姐就这一个宝贝女儿，我知道你对那方面有研究，你可得帮帮我。” “陆姐，这忙我是一定要帮的，只是没看见露露本人，我也不清楚能不能解决。你看这样行不，我跟你去你家一趟。” 陆春梅闻言面露喜色，连忙道：“行行行，那我们现在就走？哎，要不是露露死活不跟我过来，也不用折腾你这一趟了。” “陆姐，你和我还客气什么。那先等我一下，我准备准备。”赵平说着冲着程祈佑所站的地方扬了扬下巴。 程祈佑见状，立马嚎了一嗓子：“接，接客啦！都，都，都——起床！” 这一嗓子跟闷雷似的，要不是赵平有准备指不定也被吓一跳。 赵平也不再耽搁，他回了卧室去准备东西，如果他猜的没错，陆姐找他这事肯定和七魄缺一的事情是一回事，一会儿免不了要有场硬仗要打。 程祈佑趁着赵平回屋收拾东西的功夫，把这件事磕磕巴巴的和众人讲了清楚。 “陆姐，我们走吧！”赵平说道。 “哦，好！”陆春梅看着只背了个书包出来的赵平楞了一下，她有些担心赵平能不能处理这事儿。 马黎一行五人跟在赵平身后朝着陆春梅家的方向走去。 “春梅啊，你可算回来了！” 第29章 Chapter 29 心魔与尾声 陆春梅刚一进屋，家里的保姆便苦着脸迎了上来。 “这是怎么了？”陆春梅一边问着一边迎赵平进屋。 “露露把自己锁屋子里，到现在中午饭还没吃呢，我这敲了半小时门了，连应都不应我一声。” 陆春梅闻言担忧极了，她走到露露门前用力敲这门：“露露，是妈妈！开门！” 赵平趁着保姆给他拿拖鞋的功夫，把马黎他们放了进来。 马黎一行人冲着赵平打了个眼色，然后飘进了露露的卧室，只留下程祈佑和熊芊芊守在客厅。 “陆姐，你要是信得过我，就和保姆先出去逛个一两个小时。” 赵平的话让陆春梅有了主心骨，她对赵平说：“行，姐信得过你。只要露露平安就行。” “陆姐，我跟你说句实话，整个M市只有我有办法解决，但我没把握，我只能说是尽力。” 陆春梅和赵平接触了这么旧也知道赵平是个信得过的，他说话也向来实在。可陆春梅要的却不是尽力，而是一定要饱她女儿平安。只是赵平的话让她知道，能否平安也只能靠运气了。 “行。”陆春梅一咬牙，红了眼睛对保姆说：“赵姐咱们先出去，露露这事儿小赵帮我们解决，他，我信得过。” 陆春梅的话是说给保姆听的，但同时也是说给赵平听的， 赵平闻言立马道：“陆姐，你放心，我一定尽我最大所能保露露平安。” 支走了赵姐和保姆，赵平让程祈佑和熊芊芊跟上去保护她们。自己则敲了敲露露卧室的门，“开门，是我。” 说实话，这件事赵平只有七分的把握，剩下的三分不确定让他不敢再陆春梅面前把话说死。 露露的房门自动开了，赵平走了进去。 马黎和苏棣在低声说着什么，马璎珞则站在一旁不发一言，而露露正像陆春梅描述的那样，脸色苍白的不像个活人，眼底一片乌青，正躺在床上阳气越来越少了，看样子是凶多吉少。 赵平心下焦急，他赶忙问：“怎么样了？” “还昏迷着，这孩子她妈也是，女儿都这样不赶忙把卧室的锁拆了，让她一个人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出事不是早晚的事！”马璎珞皱着眉头说完，朝着露露的书桌一扬下巴，“那笔在哪儿呢！就等你了。” 赵平做了过去，看着那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笔，没有丝毫抱怨的从书包里拿出把水果刀，比量着左手掌心，他扭过求死死的咬住下唇，然后在手心里划了道口子。 嘶！疼死小爷了！赵平疼的眼泪都快留下来了，他赶忙把手附在那只笔上。 赵平掌心的血没有一滴滴落在书桌上，竟是尽数被那只笔吸收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笔周围冒出一圈诡异的红光，赵平的手也被弹开了。 赵平见状赶忙收回了手，从口袋里拿出张符贴在掌心。那刚还流着血的口子竟渐渐愈合了。 马黎站到苏棣身前，护着苏棣，他们所有人都直愣愣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露露。 “是谁！” 一个清脆的女声从房间里蓦然响起，渐渐的，从露露身上飘出了一团黑雾。 “你是谁？”赵平看着那团黑雾道。 “能帮你实现任何愿望的人。”女孩儿的声音带着诱惑，听在耳朵里心底痒痒，连带着人的眼神也开始涣散了。 是她！ 赵平狠咬了下自己的舌尖，逼出舌尖血含在嘴里。满腔的血腥味不仅让赵平皱起了眉头。 说时迟那时快，马璎珞朝着那团黑雾一扬手。 可见的光晕包裹住黑雾。 黑雾这才发现，屋里除了床上躺着的和对面站着的两个活人外，竟然还有其他的东西。 “你们也有愿望？”黑雾没有意思慌张，他动了动，竟是轻易的拜托了马璎珞用来囚禁她的光晕。 黑雾渐渐扩散。 马黎和马璎珞在此期间又施了几次法术，可都被黑雾一一破解了。 黑雾化出了人的形状，可没一会儿的功夫又变回了一团黑雾。 “你们是要消灭我吗？”女孩儿并没有因化形失败而又什么负面情绪，反而惊讶的问着马黎他们，似乎马黎等人的所为在他看来是太过匪夷所思的。 马璎珞并没有想黑雾表现的如此轻松。她冲着马黎打了个眼色，马黎会意，飞快的冲到黑雾面前使出全力将黑雾打的后退了两步，黑影只是有些微微散开，但马黎却没有力气再使出第二击了。 “我诅咒你时间停止！”苏棣在黑影微微扩散的一瞬间开口说道。可话音刚落，苏棣像是被什么东西拍开一样径直朝着身后的墙上撞去。 赵平从怀里掏出了几张符，一张送到苏棣身后接住了他非过去的身体，剩下的几张悉数将黑雾困在原地，马璎珞也不敢大意，立马从怀里将早就准备好的原本打算封存徐老的透明玻璃瓶拿了出来。 打开瓶塞，黑雾被慢慢的吸进了玻璃瓶，再这期间，赵平又朝着黑雾打了几张符。 马璎珞将玻璃瓶的瓶塞盖上，又朝着黑雾掐了个手诀，这才将已经变成墨色的瓶子塞回口袋里。 他们还算幸运，这个心魔还未成形。 没错，是心魔。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心魔。 当然，也如徐老说的，这件事是他做的，却也不是他做的。 徐老的儿子不争气，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竟被活活的打散了三魂七魄。 那可是徐老唯一的儿子，再不争气徐老也是舍不得的。为儿子报了仇，徐老便开始了长达多年的游荡，这一过便是百年。徐老却只勉强找齐了儿子的三魂，而七魄却是再也找不到了。徐老多方求助，却是寻求无果，渐渐的竟生了心魔。 心魔告诉他，他只需要收集和自己儿子八字相同的不同七个人的七魄各一，并在天狗食日之时将其同儿子的三魂一并炼化，这算是补齐了他儿子的三魂七魄，再用千年槐树温养三魂七魄千年，他的儿子便可再次投入轮回了。 徐老心动了，他用自己七成的功力和心魔作了交换。 几百年过去了，徐老在心魔的帮助下渐渐集齐了与自己儿子八字相同的不同七个人的七魄各各一，可在天狗食日之时，徐老将儿子的三魂同这七魄炼化时，竟出了岔子，连带着儿子的三魂也散了。 心魔骗了他！ 徐老气愤却也无可奈何，只剩三成功力的他根本不是心魔的对手。可徐老不甘心，他趁心魔不备，拼尽全力却也只能重伤了心魔。 那一仗惨烈，徐老险些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而心魔也逃了。 徐老也不知道那心魔去了哪儿。 六十年一甲子，一甲子一循回。 每隔六十年总会有七个失去七魄之一的人，只是这七个人的八字是不同的。 什么是心魔，谁又是谁的心魔，如今没人说得清楚了，归根结底不过四个字：各有所求。 马璎珞叹了口气，她把手放在露露的额头上，她对赵平说：“还好我们来的及时。这丫头估计也是自己感觉到不对劲了，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只要愿望一天没达成，心魔便不会把她怎么样。我猜她的心愿应该是考个好大学吧！” “谁知道呢！”赵平松了松肩膀。说实话，马璎珞的话让他舒了口气，还好露露没事。 马黎搂着苏棣催促着赵平：“快点吧，早干|完早利索。啊，对了，三姑，接你的人是不是快到了？” “应该已经到了，没想到今天出了这么件事。” 赵平不再耽搁了，他掏出了张符贴在露露的眉心处。那符咒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凭空消失了。 “今天运气不错，这个心魔没有想象的那么厉害。早知道就不把陆姐她们支出去了。”赵平收拾好东西，“走了，收工！”说着，他便拿出手机给陆春梅打了个电话 马黎三人先回到了赵平的住处，而赵平则带着陆春梅家里等陆春梅回来。 ** 马黎三人进门，便看见了沙发上平白多出来的那个还接马璎珞回地府的人。 “回来了？” 那人一见有人回来，抬起头冲着他们打了声招呼。 “爷爷？”苏棣惊叫出声。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苏棣的爷爷，马黎的第一个婚约者——苏彻。 完！了！ 马黎一见来人便傻了，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了。 ** 杜雨辰一个人躲在地下车库里。一到晚上，这里便出奇的冷，不过也好，杜雨辰嘴角挂起一抹嘲讽的笑，他现在也感觉不到冷的。 一念成魔。 妈妈希望他能考个好大学日后有出息，他也不愿意让妈妈失望。从爸爸去世的那天起，他便是妈妈唯一的依靠，他想要奋力一搏，却没料到剑走偏锋，最终害人害己。 怨谁？怨妈妈？不，怨他自己。 杜雨辰叹了口气，老爸，不知道枉死城里是不是也这么冷。 傻，都怪他太傻了。 “哈哈哈……”杜雨辰突兀的笑出了声，笑到最后，他蜷起了身子，缩在角落里，现在的他眼里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如果可以，他现在最想做的便是去枉死城里看一看为他献出自己一魄的爸爸。 爸！我想你了！爸！ 杜雨辰的笑声渐渐散去，他的身后浮起一团薄薄的黑雾，随着黑雾越聚越浓，原本绑在他身上的锁链竟然松开了。 杜雨辰先一喜，可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瞳孔猛然放大。 他大笑出声。 “逃不过，终究是逃不过！” …… ** 一念成佛一念魔。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完】 作者有话要说：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金刚经》 ** 呦西~ 到这里两个小故事便全都讲完了，感谢所有喜欢这篇文的小天使们~ 群MUA一个~ 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