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豪门大佬后,我怀孕了 作者:北妖妖 文案: 沈渔二十岁生日那晚,在酒吧一夜放纵,睡了凉城第一大佬不自知,把人家当做牛郎,丢下1000元服务费壕气走人。 一个月后验出怀孕,孩子他爹找上门来,沈渔懵了。 傅清寒:“我傅家的祖传染色体,偷一次,还一辈子。” 沈渔惊呆:“你情我愿的事怎么还坐牢???” 傅清寒默默拿出户口本:“民政局婚姻登记了解一下?” 后来,十八线小演员沈渔顶级资源拿到手软、通告吹得全国都是、奖杯能摆满一栋别墅…… 众人纷纷猜测这位横空出世的年轻影帝到底是何方神圣,直到有记者拍到沈渔午夜时分与人在街边激情拥吻…… 第二天头条:当红影帝沈渔竟是被神秘豪门大佬包养的小白脸??? 神秘豪门大佬傅清寒第一时间注册微博,晒出他与沈渔的结婚证:包养多难听,我们是国家认证的夫夫,持证上岗。@沈渔,亲爱的,昨晚吻肿的唇,消肿了吗? 众网友:两个大男人当众秀恩爱有意思吗?!!狗粮我先干为敬! 【温润神秘豪门大佬攻X倔强落魄权贵公子受】 注: 1、本文设定架空现代,男女都可怀孕,同性恋、异性恋都是常态; 2、涉及所有商战都是作者瞎扯; 3、所有剧情纯属虚构; 4、想到再补充。 内容标签: 生子 豪门世家 娱乐圈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傅清寒,沈渔 ┃ 配角:顾深,温云华 ┃ 其它:豪门,生子,娱乐圈,影帝,流量明星 一句话简介:天天与豪门大佬秀恩爱 第1章 初遇 恋情酒吧,凉城最有名的夜店,晚上十一点半,正是热闹的时候。 店内熙熙攘攘到处都是找乐子的客人,舞池内的人跟着劲爆的舞曲摇摆。 沈渔神色难看的从包厢中跑出,听着身后不断靠近的脚步声,快步冲入人头攒动的酒吧之中。 他嗓子干渴得几乎要冒烟,唇瓣也干裂起皮,可漂亮的面上却涌现出不正常的陀红。 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从门外追进来,四处寻找他。 沈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背对舞池,在吧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边坐下,哑声对酒保道:“倒杯水。” 很快酒保端了一杯水放下,沈渔迫不及待的拿起灌下,辛辣的感觉瞬间充斥整个喉腔——这居然是一杯烈酒! 这下非但没能缓解他的口渴,反而更令他感到浑身炽热。 酒保无奈的声音匆匆响起:“先生,这是旁边那位先生点的伏特加。” 沈渔冷着脸放下酒杯,下意识的转头望去,正好撞见身旁那人的眼神。 那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面容俊朗清贵,正微微挑眉望着他,眼神似笑非笑。 饶是见惯了美男的沈渔,在这一瞬间也被惊艳。 对方幽深不见底的双眸中映出沈渔微微泛红的面容,随即眸光泛起涟漪,冲沈渔露出一个和善的笑:“没事,这杯算我请的。再给这位同学倒一杯水。”最后一句是冲酒保说的。 再过半小时就是沈渔二十岁的生日,他本就年纪不大,长得精致,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小一些。 沈渔眼角余光瞥见追逐他的一行人在舞池中一无所获后又朝他的方向走来,赶紧转过身去。 察觉到他的异样,傅清寒想要回头查看。 沈渔怕他引起对方的注意,忙出声问:“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我姓傅。”傅清寒淡淡一笑,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你呢?怎么称呼?” “我……”沈渔刚开口,那群人已经快走到他附近。若不是他正好坐在整个酒吧最昏暗的地方,恐怕早已经被发现。 他们从吧台边走过,仔细观察每一个坐在吧台边的人。眼看即将轮到自己,沈渔将身子微微靠近傅清寒。 他这个位置平时很少有人坐,与傅清寒的座位靠得很近。 沈渔的身子稍稍靠近了些,裸露在外的手臂肌肤便与傅清寒碰触。 霎时,他感觉那块被碰触过的肌肤仿佛如火燃烧般燥热。 该死! 沈渔在心中怒骂,瞧见那些人不断靠近,灵机一动,对傅清寒说:“多谢傅先生的酒,无以为报,不如我吻你一下作为酒资?” 猝然被一个陌生人索吻,大多数人都会认为是性骚扰,怒而走人。 傅清寒身材比他强健一些,但酒吧内灯光晃眼,若是那些人冷不丁看到一人匆匆离去,十有八九会当做是他。 他们势必会全部去追傅清寒,等发现认错了人,沈渔早已趁机逃之夭夭。 沈渔盘算的很好,就等傅清寒神色不悦的离去。 谁知对方愣了一下,竟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好啊。” 这下轮到沈渔愣住了。 “给我仔细找!一定要找到他!”凶神恶煞的声音越来越近,沈渔心一横,跳下高脚凳,抬头吻上傅清寒。 凉薄的唇上传来淡淡的薄荷清香,男人顿了顿,伸手将沈渔拥入怀中,很快便是炽热的回吻。 酒保端着刚调好的伏特加走来就看到这一幕,连忙转头假装什么也没看到,内心暗自感慨,真是突如其来的缘分。 顿了顿,他又背对着两人,默默将酒杯推到他们面前。 与此同时,那群神色不善的人也走到两人附近。 从包厢跑出来的路上,沈渔已经将容易辨认的外套丢弃。如今他大半身子都隐匿在黑暗中,又将自己整个人都笼罩在傅清寒高大的身躯之下,祈祷那些人快些离去。 两人的拥吻令周围人有些尴尬,那些人走近一眼就看出来傅清寒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沈渔躲在傅清寒身后故意侧开了脸。 那群人本就跟他不熟,昏暗灯光下也没能从身形上认出他来。 他们都知道沈渔出逃就是因为不愿委身于人,便没有将这对狗男男放在心上,问酒保:“有没有看见一个年轻人?十九岁,个子这么高。”他伸手在自己身旁比了比沈渔的个子,补充道,“穿着黑色棒球服。” 酒保下意识想要去看沈渔,又想起亲得热火朝天的两人,忙忍住自己的眼神,摇了摇头:“没看见。” 带头的人异常恼怒:“妈的!到底跑哪去了?” “会不会从后门走了?”手下人问。 “不可能!那里有人守着!” 另一个手下低声说:“他中了药,撑不了多久。会不会躲去洗手间了?” 领头人眼前一亮,立刻带着人离开:“走!” 听着他们的脚步声走远,沈渔心中长舒一口气。他推开傅清寒,却发现对方依旧抱着自己。 “傅先生,再不放手可就不止一杯酒了。”沈渔提醒。 傅清寒眼角含笑:“我还想跟你继续深入交流一下。” 沈渔自然听得出他的画外音,暗瞪了眼傅清寒,同时也发现自己身体所产生的变化。 要不是不慎被算计,他哪里会这么狼狈! 刚刚他一直注意听那几人的谈话,如果后门已经有人把守,前门自然也会有人。 药效不断侵蚀他的神智,以他现在的状态想要安然出去简直是痴人说梦。 如今唯一的方法就是在这里躲一晚上。 楼上是酒店,如果用他自己的身份去开房,那就是自投罗网。但如果是用别人的…… 沈渔下意识望向傅清寒。 他能感受到傅清寒的身体因为刚刚的热吻,和他一样,也起了同样的变化。 “傅先生,你认识我吗?”沈渔问,因为药效,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嘶哑,却显得异常勾人。 傅清寒一眼不眨的望着他:“你如果愿意,我们现在就可以上楼好好认识认识。”最后几个字他放慢了音调,显得格外意味深长。 沈渔再次打量起傅清寒,英俊的脸、儒雅的气质,与他以往见过的任何一人都不同。 如果今晚注定要被睡的话,他选择睡这个陌生人。 从酒吧去楼上客房有直达电梯,沈渔被傅清寒牵着走到电梯边,电梯门还没打开,就听到里面传来另一个男人的怒斥:“一帮废物!连个人都看不好!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沈渔闻言第一时间躲到傅清寒身后,他紧紧咬唇,殷红的脸颊在一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傅清寒低声哄他:“乖,不怕。”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里面怒气冲冲走出来几个西装革履的青年人。 一行人目不斜视,气势汹汹的往酒吧内走去。 傅清寒带着沈渔走入电梯,按下19楼的按钮。 有惊无险的进入套房,沈渔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地。 高度紧张的精神在这一刻放松下来,一路上被他强行压住的药效如洪水决堤,席卷而来,吞噬他的理智,令他神智恍惚。 沈渔有些撑不住,身子慢慢往地上倒去。 身旁的男人却扶住了他。 肌肤相亲,沈渔整个身子如被火舌舔过,烫得厉害。 傅清寒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蹙起眉头:“你……”剩余的话尚未说出口,便已经被沈渔吻住…… 一时间,豪华套房内春光无限,风光旖旎…… …… 沈渔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他头疼的厉害,浑身酸楚异常,望着陌生的天花板,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昨晚的事。 霎时,沈渔猛地从床上竖起。 浑身的酸楚与下身的疼痛一瞬间涌来,沈渔倒抽一口凉气重新摔回床上。 转头,他瞧见身旁果然躺着昨晚的陌生人。 沈渔对他一无所知,昨晚要不是事出紧急,也不会找上他。 他轻手轻脚的起床穿好衣服,望见依旧熟睡着的傅清寒,知道应该是昨晚太累的缘故。 他不想跟陌生人有过多联系,但提起裤子就跑似乎又太薄情,毕竟为数不多的记忆告诉他,昨晚傅清寒那可是相当卖力。 沈渔想了又想,从昨天刚发的2000元工资里抽出一半,塞入傅清寒衣服口袋中,就当是给他买补品了。 傅清寒醒来时,房间内只有他一人。昨晚的一切仿佛一场梦,他捏了捏眉心,不明白沈渔跑什么。 被调成静音的手机挤满了未接来电,傅清寒回拨过去,那头立刻响起助理感动哭的声音:“傅总!今天是与星辰娱乐洽谈并购的日子,您……” 他这么一提醒,傅清寒才想起此事。 原本约了早上,现在赶过去肯定已经来不及,傅清寒便说:“你们处理吧,价格还是之前的数字。如果对方漫天要价,直接走人。” 当初的星辰娱乐是娱乐圈首屈一指的大公司,如今换了东家,公司颓势明显,对傅清寒来说不过是块鸡肋。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要不是集团有意进军娱乐圈,并购星辰娱乐又最省力的话,傅清寒压根儿不会考虑到这个公司。 挂断电话,他去冲了个澡。穿衣服的时候发现口袋鼓囊囊的,有些奇怪。 他从里面摸出一沓100元面额的纸钞,意识到这是什么,霎时脸就黑了。 第2章 再遇 沈渔是星辰娱乐的签约艺人,十八线开外,常年在各大电视剧中跑龙套,能有一两句台词就算不错了。 他每个月有2000元基本工资,在凉城这个一线城市过得很拮据。 如今只剩下一半,沈渔觉得自己可能会被饿死。 生活所迫,他决定加班赚绩效。 刚迈进公司大门,沈渔迎面撞上一人。 “怎么走路的!撞着顾总了!”立刻有人出声怒喝。 沈渔闻言抬起头来,在一群油腻的星辰高管中,一眼就看见年轻的顾深——星辰如今的当权者。 霎时,沈渔眼眸冷了三分。 见到他,顾深却是大喜,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关切的问:“你没事吧?” 沈渔冷着脸甩开他的手:“托你的福,好得很。” 他话中带刺,星辰的高管们神色不悦,正要出声教训,顾深先一步开口支开他们:“你们先去接待,我一会儿就过来,务必将单子谈下。” 高管们暗中意味深长的望了眼他们两人,纷纷应声离去。 顾深就近找了个小会议室,沈渔先一步进去,他紧随其后。 关上了门,顾深便着急的问:“你昨晚去哪里了?” 沈渔露出挑衅的笑:“别人床上。” 顾深的瞳孔骤然一缩:“不可能!昨晚我一直盯着那胖子!” 沈渔冷斥:“盯那胖子有什么用?他们给我下药,难道不是你默许的?” “我没有!” “放屁!胖子什么名声你不知道?莫名其妙带我出去应酬,你心里什么打算以为我不知道?顾深,要做什么就正大光明的来,少拿你对付我爸我哥那套来对付我!” “他们的事与我无关。我要真想对你做什么,你能平安无事到现在?”顾深反问。 沈渔冷笑:“你心里装着什么龌龊心思自己清楚。昨晚胖子是不可能对我下手,因为你打算等我中药后,自己过来,对吧?” 顾深的脸瞬间变白。 沈渔眼中的讥讽更深,“等了五年了,终于等不及了?”他一步步往前走去,将两人之间的距离一点点缩短。 眼前的人已经没了当年的青涩与稚嫩,取而代之的是这个年纪专有的轻狂与嚣张。 顾深看得出神,沈渔猛然抬起挥拳砸在他脸上。 顾深吃痛,捂住脸下意识后退,震惊无比的望向他:“沈渔!”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给谁睡也不会给你睡!”沈渔恼怒的丢下这句话,也不管顾深是什么表情,摔门而出。 星辰大楼内有专门的摄影棚,沈渔最近被安排了个古装剧中的龙套。 因为昨晚“运动过度”,他今天迟到了,剧组早已经开工。 沈渔去找副导演报道后就去上妆,接下来是一场在王府的打戏,他演一个炮灰小兵。 换上破破烂烂的盔甲,脸上涂些“血迹”,制造出些伤口,沈渔在新搭建出来的王府大院里找了个角落站好。 随着导演一声“Action”,蓄势待发的剧组瞬间忙碌起来。男女主与反派打得热火朝天,吊着威压在天上飞来飞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他们身上。 沈渔假模假样跟另一个龙套温云华对打。 当初沈渔第一场戏就是温云华带着他演,两人关系不错。 温云华一边与他交手,一边低声道:“听说顾总一大早把昨晚带你出去应酬的导演骂了个狗血淋头。要不是高层拦着,差点当场炒了他。” 沈渔嗤笑:“他气死了才好。” 温云华不解:“我早就觉得顾总对你有意思,以为要不了多久你就能拿着顶级资源飞升。没想到都快两年了,咱俩还是个连名字都没有的龙套。” 他说着示意沈渔瞧了眼正与反派对决的男主,“上次你帮忙救场,做男主替身,就能瞧出来你演技也不差。你有实力,只要顾总再捧你,冲到一线指日可待。这么好的条件,你为什么要浪费?” 沈渔心不在焉:“我没想给顾深赚钱。”他签约星辰另有隐情,不方便跟温云华多说。 温云华深深的叹了口气:“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沈渔噗嗤笑出来:“什么破比喻?不会用就别用。”见男主和反派打得差不多了,两人默契的做了个同归于尽的动作,一起躺倒在地。 “我的卖身契快到期了,之后想换家公司。”背对着摄像机的温云华突然说。他们身上都没带麦,现场又嘈杂,没外人能听见两人的对话。 他的演技很不错,但在星辰一直被打压。沈渔明白他的心情:“找好下家了吗?” 温云华用眨眼代替点头:“我先过去看看。要不是真不错,你合约到期后也过来吧?” 沈渔冲他笑了笑:“谢谢你。” “客气什么。”温云华比沈渔大两岁,看他就跟看自己弟弟一样,“不过听说傅氏有意收购星辰,想必星辰以后前途无量。” 沈渔一惊:“哪个傅氏?” “还能哪个?百年望族,傅氏国际。他们的投资从来没错过,我要不是实在受不了星辰这批脑残高层,傅氏投资,我绝对不走。”温云华满是惋惜。 沈渔怔了又怔,听见导演喊“卡”,才慢慢从记忆中回过神来,眸色深处暗流涌动。 没想到有朝一日星辰这座小庙,还能迎来这么一尊大佛。 他心中盘算着,与温云华依次从地上爬起来,准备下一场戏。 同一时间,傅清寒一行人走入星辰。 顾深领着星辰的高管们前去迎接:“傅总,久仰大名!您能来星辰,实在是我们的荣幸。” 傅清寒面色淡淡,瞧见顾深微微发青的嘴角,下意识多看了眼。 顾深露出尴尬的笑,遮掩道:“不小心摔的。” “摔得真巧。”傅清寒看破不说破,由顾深引着去了星辰最豪华的会议室。 上午顾深提出了一个不错的方案,助理不敢私自做主,傅清寒便亲自来看看。 双方人马依次落座,傅清寒开门见山:“贵公司的报表我看过,不值得傅氏投资。” “既然不值得投资,傅氏又为什么要买星辰?”顾深一语道破。 “当年星辰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娱乐公司,如今排第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顾总难道不清楚原因?如果傅氏买下星辰,势必要用傅氏的规矩管理星辰。而单纯投资的话,星辰只会浪费傅氏的资金。”傅清寒是个刻薄的吸血资本家,这话就差点明星辰败落是因为顾深。 顾深脸色不佳。 他自然清楚星辰的现状,再没有人投资,星辰的资金链就要断了。若非如此,他也不会非要拉拢傅氏。 可傅清寒给出的价格实在太低,而且还要换掉包括他在内的星辰所有高管。没了星辰,他用什么绑住沈渔? 压下异样的心思,顾深平静的说:“傅总,星辰是我老师的心血,这些年受国外娱乐业冲击,星辰的确有所退步。但这并非一发不可收拾,否则这么多娱乐公司,傅氏也不会单单选中星辰。” “如果是老沈总掌控的星辰,当然不会是这个价。但此一时彼一时,照现在的趋势发展下去,星辰的价格只会越来越低。”傅清寒话音一顿,像是突然想起来一般,好奇的问顾深,“对了,小沈总和他那些股票去哪了?” 顾深霎时心神一震,强做镇定道:“事发突然,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这不影响星辰运转,傅总不必介怀。我们还是谈谈投资的事吧。” 他不愿跟人深究这些事,飞速转移话题,“既然傅总觉得星辰现在实行的管理方式有问题,按照投资比例,傅总可以派人在傅氏投资的项目内做主。” “一切都由傅氏说了算?”傅清寒问。 顾深点头:“可以,但只在傅氏投资的项目内。而且如果因为傅氏的人决策错误,导致亏损或任何不利星辰的结果,都必须由傅氏承担相应后果、进行赔偿。” 傅清寒垂眼沉思。 顾深怕他不答应,笑道,“这其实比傅总原本的收购计划更合适。一来即使是收购,傅氏也是盈亏自负,和我刚刚提出的方案异曲同工。二来投入资金没那么大,即使亏损,也在傅氏承受范围内。这总比将来买下星辰后,才发现傅氏不适合娱乐业损失要小。” 按照傅清寒原本的收购计划,即使星辰整个亏损掉,也无法动摇傅氏根基。但蚕食比鲸吞更容易令人妥协,现在既然有风险更小的方案,他也乐意一试:“有什么项目可以投资?” 顾深在心里长舒一口气,将早就拿出来的计划书送到傅清寒面前。双方谈了一下午,总算初步达成一致。 日落西山,顾深请傅清寒一行人去吃饭。 沈渔也收了工,换回自己的衣服去卸妆。他演了一天的死人,倒不是很累。只是脸上沾着人造血浆黏糊糊的,有些难受。 他们这样的龙套没有专用化妆间,通常都是自己去洗手间打理。因为是一起收工,洗手间里人很多,沈渔便揣着毛巾等物去楼上的洗手间。那里是高管办公室,一般人不敢上去,但沈渔不在乎。 电梯门打开,沈渔习惯性往前走去,却没想到迎面撞上一人。 他抬头,一眼就看到傅清寒英俊的侧脸。 霎时他又想起昨晚的激情,顿时整个人如同炸毛的猫,拔腿就跑。 傅清寒反应飞快,沈渔刚转身,傅清寒便从后揪住他的衣领,令沈渔再迈不出一步。 “一千块?”男人似笑非笑的声音在身后低低响起,犹如带着魔力一般将沈渔笼罩。 第3章 吃饭 一瞬间,沈渔觉得自己完了。 他僵硬的转过头去,看见傅清寒幽深的眼眸。这男人明明在笑,却让沈渔激出一身冷汗。 他冲傅清寒装傻:“什么一千块?这位先生认错人了吧?” 尽管沈渔强做镇定,但毕竟睡了人家。 第一次做渣男,他心里慌得一逼。 傅清寒意味深长的望着他。 顾深狐疑的打量着两人,傅清寒抓着沈渔衣领的手令他感到格外刺眼:“傅总认错人了吧?这就是我们公司一个小演员,怎么会有幸认识您?” 他说着走上前,想要分开两人,却被傅清寒用另一只手拦下。 “我看得很清楚。”傅清寒一字一顿,声音微沉,带着危险的气息。 沈渔却在听到顾深对他的称呼时楞了一下。 按照从温云华那里听到的消息推测,这位傅总难道是傅氏国际的总裁傅清寒? 顿时沈渔浑身一颤,大力从傅清寒手中挣脱开自己。 他转过身,望着傅清寒,眼神发冷。 察觉到他的不善视线,傅清寒微微眯眼。 顾深不悦他望着沈渔的模样,走到两人中间拦住彼此的视线,笑着对傅清寒说:“傅总,车已经等在楼下,我们出发吧。” “他去吗?”傅清寒的眼神掠过他,落在沈渔身上。 顾深暗自咬牙,面上依旧笑着:“他不过是个小演员,这种场合哪有他出场的份?而且您看他现在一脸的血浆,更不合适。” 沈渔也纳闷,为了凸显剧中打斗激烈,他这个炮灰死的异常凄惨,又是血又是泥,一张脸黑红黑红,贴上长须就是关公第二,亲妈都快认不出来,也不知傅清寒怎么一眼就认出了他。 想起那张滑稽的小脸,傅清寒发出惬意的低笑:“不,很合适。” 傅清寒是有名的权贵,但没几人知道他的感情生活如何。 换了别的公司或别的人,金主爸爸点名要旗下演员相陪,哪怕对方再不愿意,公司也势必会将人带上。 可沈渔对顾深来说不一样。 昨晚的事令他心有余悸,傅清寒的意图这么明显,顾深可不想再让沈渔便宜了别人。 他硬着头皮道:“傅总,我们公司没这个规矩。” 傅清寒讥讽的望了眼他。 他身后的沈渔忽然开口:“去哪里?”他眼神平静,刚刚的不善仿佛是傅清寒的错觉。 “国际酒店吃饭,一起去?”傅清寒问。 “好啊。”沈渔当下答应。 顾深大惊,转身冲他低斥:“你别胡闹!” 沈渔不理他,从顾深身后侧身探出头来问傅清寒:“傅总介意我先去洗个脸吗?” 傅清寒噙着一抹淡笑望着他:“不介意。” 顾深立刻剜了眼沈渔:“让傅总等你像什么话?”又对傅清寒说,“傅总,也不知道他卸妆要多久,不如我们先走?” 傅清寒瞧沈渔那一脸凄厉的浓妆,洗干净的确需要一段时间,便问沈渔:“你说呢?” 沈渔素来不爱让人等,也知道有顾深在,势必会想办法拦下他,问傅清寒:“打车费报销吗?” 从星辰开车到国际饭店,最多不超过二十分钟,打车费也就几十块钱。 他抠门的模样令傅清寒觉得有趣,这么一对比,自己口袋里被“赏”的一千元也算是巨款了。 他含笑点头:“报。” 沈渔露出满意的笑,冲他做了个OK的手势:“那就请傅总先走一步,我随后就到。” “好。”傅清寒应下,又听沈渔问:“房间号多少?” 傅清寒望向顾深。 这个时候总不能说不知道,顾深不情不愿的报了号码,沈渔记下,在众人惊诧目光中神态自若的走入洗手间。 顾深暗自懊悔,他知道沈渔喜欢跟他对着干,早知道就先答应傅清寒的要求,等沈渔反骨一起怒而拒绝,再顺势帮他推掉就是。 哪会是现在这样? 顾深后悔不已,跟着傅清寒走入电梯,忽然听到他问:“顾总好像很关心他?” 顾深面上随意,心中戒备:“都是公司的员工,关心是正常的。”说着话锋一转,“倒是傅总对沈渔格外在意。” 傅清寒露出了然的神色:“他叫沈渔?怎么写的?哪两个字?” 顾深一口血,他还以为沈渔背着他暗中勾搭上了傅清寒,谁知傅清寒连他的名字还不知道。 总不至于是一见钟情吧? 沈渔当时那张脸丑的连个人样都没有,瞎子都看不上吧? 顾深越想越不明白,出门的一瞬间,他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立刻问傅清寒:“傅总昨晚在哪里?” 傅清寒笑而不语,径自上了车。 顾深追上去,傅清寒的助理钟泽不悦的拦下他:“顾总,请您注意一下,傅总的行程与您无关。” 劳斯莱斯深色的车窗令他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况,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深总觉得傅清寒望着楼上沈渔所在的方向,而且似乎心情不错。 顾深顿时烦躁起来,他阴着一张脸坐进自己的车里,吩咐助理郁松:“你不用去了,一会儿假装带沈渔去酒店,实际带他上高速去城郊绕几圈。十二点后,直接送他回家。” 郁松对他和沈渔的事知道一些,没多问便点了点头。 车队们依次出发,郁松等在门口,谁知和他同样等着的还有另一个人。 ——钟泽冲他微微一笑。 郁松有种不祥的预感:“钟首助怎么没一起去酒店?” 钟泽:“等人。你呢?” 郁松下意识的想起沈渔:“该不会是等小沈少爷吧?” 钟泽对他的称呼微微感到惊讶:“傅总嘱咐我带沈先生去酒店。” 郁松连忙给顾深发消息。 顾深让他务必将沈渔拦下。 不多久,沈渔从楼上下来。他洗干净了脸,俊秀的面容让钟泽暗自感叹老板的眼光就是好。 郁松趁他感慨的这一瞬,先一步冲上前去对沈渔说:“沈少爷,顾总让我送您过去。” 沈渔狐疑的扫了眼他:“他这么好心?别是带我去什么深山老林吧?” 被看穿的郁松有些尴尬:“怎么会呢。” 钟泽也走上前来:“沈先生您好,我是傅总的助理,傅总派我带您去国际酒店。”他指了指不远处的车。 沈渔的记忆力很好,刚刚匆匆一瞥看见他站在傅清寒身旁,猜测应该是傅清寒亲信。如今钟泽自我介绍过后,他也没怀疑,冲钟泽一笑:“麻烦你了。” 他跟着钟泽上车,郁松追上去:“沈少爷,顾总的车在这里。” “我不是什么少爷,我叫沈渔。至于你们顾总的好意,我无福消受,让他自己憋着吧。”沈渔说完,直接上车。 钟泽礼貌性冲郁松露出一个笑容,开车走人。 郁松只能坐另一辆车跟上去。 等沈渔到酒店时,顾深已经听完郁松的报告,神色阴沉的坐在包厢里。 订的是大包厢,能与傅清寒同桌的人也不多,因此都坐的很分散。 沈渔推门进去,所有人的注意力霎时都落在了他身上。 他就当不知道,笑着说了声:“不好意思来晚了。”无视掉顾深示意他去他身旁坐下的眼神,径自走到傅清寒身侧问,“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这会儿沈渔深深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来勾引大老板的妖艳贱货。 “欢迎之至。”傅清寒微笑着起身,绅士的帮沈渔拉开座位,吩咐服务员为他再准备一副餐具。 所有人都隔着一两个座位坐下,只有他们两人坐在一起,在包厢里更加引人注意。 “人来齐了,吃饭吧。”傅清寒率先拿起筷子,沈渔紧随其后。 其余人都是商场老手,见状纷纷应声,气氛霎时被缓和了不少。 沈渔一边听他们谈生意,一边吃东西,忽然听见傅清寒低声问他:“早上跑什么?” 来的路上,沈渔已经想好借口:“我出去帮你买早饭,回来你人就不见了。”不知道的听了这话,还以为傅清寒才是那个提起裤子就跑的渣男。 傅清寒嗤笑:“你知道我几点走的?” 沈渔瞬间明白自己失策了,又胡扯:“那可能是我走错房间了吧。我没房卡,还是让保洁阿姨开的门。” 傅清寒不信:“这都能走错?” 沈渔面不改色:“你也知道昨晚我睡得不好,早上起来脑子都是糊的,记错门牌号不是很正常吗?” 傅清寒挑眉:“睡得不好都有一千块,要是服务再好点,沈少爷准备打赏多少?” 沈渔最怕他提这一茬。 一夜情不可耻,可耻的是早上起来把对方当做牛郎,丢下服务费转身就跑。 他本想反正彼此不认识,睡过了就相忘于江湖,谁也不用对谁负责。 哪知好死不死偏偏对方是傅清寒,凉城第一豪门的当权人。 “误会,那一千块是我分担的房费。”沈渔道。 “你觉得够?”傅清寒问。 昨晚两人住的是顶级豪华总统套房,一晚上房费上万,一千块钱住一小时都不够。 沈渔也不是没富贵过,自然清楚酒店价格,但这会儿只能装傻:“不够的话,我这还有一千块。要吗?” 傅清寒瞬间感觉自己在同一天内被同一个人用一千块侮辱了两次。 第4章 婊里婊气 “看来你很富有。”傅清寒低笑。 沈渔就当听不出他话里的嘲笑,故作谦虚:“还好还好,我一个月能赚两千,睡你个一两回还不是问题。” 傅清寒端起酒杯的动作微微一顿,别有深意的望向他:“拿来。” 咬着南瓜饼的沈渔一愣:“什么?” “另一个一千。”傅清寒说的理所当然。 沈渔还当他是要自己补房费,一边在心中暗自腹诽傅清寒不给活路,一边默默从口袋里掏出仅剩的十张百元大钞,含泪拍在傅清寒手边。 虽然沈渔和傅清寒说话声音很轻,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但顾深一直都注意着他们,见状立刻低呵:“沈渔,你干什么?” 一千块钱掉地上,傅清寒这种级别的大佬都不屑捡。 给傅清寒一千块,这绝对是对傅清寒的侮辱。 沈渔闻言下意识望了顾深一眼,忽然灵机一动。本着早日气死顾深的原则,他丢给顾深一个挑衅眼神,随后眉目含笑,婊里婊气的将桌上的一千块钱卷起来,塞入傅清寒西装口袋。 傅清寒眉头微挑。 沈渔冲他笑的更加和善,轻轻拍了拍鼓起来的口袋,还贴心的帮他将边角整理好。 如果妖艳贱货也分级,沈渔想,他光凭今天晚上的表现就能冲上王者。 傅清寒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三分。 顾深咽下一口老血,不知道这两人在搞什么。但他很清楚,无论是感情还是合作,都不能让沈渔搭上傅清寒这条线。 让沈渔适可而止只会激发他的逆反心,而且他也不是傻子,不会轻易放走傅清寒这条大鱼。 要想分化他们,只能搞破坏。 想到这里,顾深假装不经意的夸奖沈渔:“沈渔做这些事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听出来这话是在损沈渔,暗讽沈渔之前不知道跟过多少人、不知道给多少人做过这种亲密的举动。 原本融洽的应酬因为这一句话而变得尴尬起来。 沈渔恼恨的瞪了眼顾深,正要反驳,傅清寒却先一步道:“是我教的好。” 他的语气中没有生气、没有猜忌,反而含着三分笑意,像是听到有人夸奖自己妻子贤惠,而由衷的感到自豪。 轻飘飘的一句话,不仅给沈渔解了围,还帮他挣足了面子。 顾深不甘心:“傅总这话听着,似乎是早就与沈渔认识?” 傅清寒微微颔首,早一天也是早。 顾深诧异:“什么时候认识的?” “顾总这么关心,是打算给我和傅总办个认识多少天的纪念日吗?”沈渔嘲讽的问。 “要是傅总觉得可以的话,我这就派人去安排。”顾深说。 傅清寒淡淡一笑:“多谢顾总好意,不过这么有意义的日子,我更想自己操办。”他说着意味深长的望了眼沈渔。 这话落在顾深耳朵里越听越暧昧,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 其余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开口,生怕不小心触雷。 沈渔在星辰三年,虽然一直都在跑龙套,但高层们多多少少都知道顾深对他有意思。 两人一直没有进展,让不少人都觉得沈渔是个傻子,不知道抱金大腿上位的重要性。 如今看沈渔跟傅清寒这卿卿我我的模样,这些人看沈渔的眼神就变了——原来不是清高,是眼高于顶,看不上他们顾总。 至于傅氏国际的人,虽然面上一个比一个淡定,实际心里比星辰的人还要震惊。 好好的跟着老板出来应酬,怎么突然就变成他们谈生意,老板谈恋爱?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这位沈渔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么就把平时禁欲高冷的老板勾的五迷三道? 一群人谁也没了继续吃饭的心思,时不时就偷瞄眼傅清寒和沈渔,再满是同情的在心里为顾深默哀三秒。 唯有当事人沈渔胃口大开,吃了南瓜饼又酸菜鱼。 一不小心筷子打滑,一块鱼肉滑落,沈渔不悦的蹙了蹙眉。 他正要再接再厉,傅清寒抬手,夹了一块最大最嫩的鱼肉放入他碗中。 顾深知道沈渔有轻微的洁癖,别人夹的菜绝对不吃。他正等着沈渔落傅清寒面子,却没想到沈渔想都没有多想,直接将鱼肉吃下。 顾深诧异。 沈渔得寸进尺,还对傅清寒说:“我想吃牛柳。” 钟泽多有眼力劲一人,闻言立刻将在顾深面前的铁板牛柳转到傅清寒面前,再由傅清寒夹给沈渔:“还想吃什么?” 沈渔瞥了眼顾深所在的方向:“松鼠鳜鱼。” 钟泽又连忙转动圆盘。 傅清寒挑了块肉最多、汁最浓的夹给沈渔:“还有呢?” 沈渔瞧着顾深面前的海鲜:“帝王蟹。” 钟泽一边转圆盘送菜,一边算是看出来了,沈渔就是故意在气顾深呢。不然怎么顾深面前有什么菜,他就想吃什么? 这次傅清寒夹了菜却没有第一时间放入沈渔碗中,而是低头将蟹壳里的嫩肉挑出来,放入干净的小碗,送到沈渔面前。 顾深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他低着头,握着拳,气得浑身发抖。如果说刚刚还有些理智的话,现在他满脑子只有狗男男三个字。 好不容易熬到一顿饭吃完,原本打算带到饭桌上的生意半个字也没谈,反而莫名其妙被喂了一肚子狗粮。 走出包厢,顾深压着怒火对沈渔说:“我送你回去。” 看他的脸色,沈渔就知道如果自己跟顾深走,一准没好果子吃,想也不想就拒绝:“不用了,时间还早,我想玩会儿再回去。” 顾深正要说什么,傅清寒先一步开口:“我陪你。” 落单的话,指不定会被顾深强行带走。但如果傅清寒在,顾深绝对不敢轻举妄动。 沈渔冲傅清寒一笑:“傅总想去哪里玩?” “都行。”傅清寒说着吩咐钟泽等人,“你们先回去休息吧,剩下事情明天再谈。” 不用加班,傅氏的人欢天喜地的走了。 傅清寒跟顾深说了再见,也和沈渔一起离开。 奢华的黑色劳斯莱斯就停在门口,两人依次上车,傅清寒问沈渔:“去哪里?” 应酬的常规操作是吃完饭去唱歌泡吧,但沈渔并不想去,更想回家睡觉。 不过他既然答应了带傅清寒玩,也不能食言,便给司机说了个地名,同时跟傅清寒介绍:“那是凉城有名的夜景,不知道傅总有没有去过。” “没有,我之前长期都在容城,对凉城其实不熟。”傅清寒道。 傅家祖籍是凉城,但发家却在北方容城。之前一直都在容城发展,回到凉城也不过是这几年的事。但短短几年时间,已经是凉城第一豪门,足见傅氏的财力和傅清寒的能力。 沈渔说的地点是南湖,附近有办公楼、商业街、大型商场、娱乐设施,是凉城有名的景点之一。 两人下车时已经接近晚上11点,南湖边依旧有不少人。 凉凉的湖风迎面拂过,吹散了轻微的酒意。 沈渔与傅清寒并肩走在湖边栈道上,好似不经意的问:“傅氏在容城一家独大,怎么会想到回凉城?” 傅清寒微微一笑,回答的很不走心:“支援家乡建设。” “凉城是南方第一大城市,还不至于沦落到要傅总带着全部家当来支援吧?” “那你说为什么?” “是傅氏已经不满足依据容城而在北方占有的市场,除了国外市场外,也盯上了原本由星辰长期占据的南方市场。”沈渔目光灼灼的望着傅清寒,“我说的对吗,傅总?” 傅清寒看了他一眼,露出明朗的笑:“星辰败落已经是定局,就算没有傅氏,也会有别人取而代之。” “星辰为什么会败落,傅总不清楚吗?”沈渔的声音不自觉沉了三分。 傅清寒面露疑惑:“你很在乎星辰?” “我是星辰的签约艺人,当然关心东家。”沈渔的语气在这一瞬又变得轻快起来,仔细听还能听出里头暗含的嘲讽。 傅清寒望着他,突然问:“你今年几岁?” “二十,怎么了?” 傅清寒微微蹙眉,他知道沈渔成年了,但没想到还这么小。 “怎么不读书?”他问。 沈渔嗤笑:“没考上呗,只能出来打工了。”他感慨万千,“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啊。” “喜欢什么专业?”傅清寒又问。 “都不喜欢。”沈渔漫不经心。 “这个年纪还是多读点书的好。” “读书有什么好的?花钱买罪受。我现在当个演员,指不定哪天就红了。”沈渔没心没肺。 傅清寒难得有耐心跟人讲人生道理:“读书是为了让你以后有更多的选择,可以站的更高。诚然不读书也能做出一番事业,可读书能让你这条路走的更顺畅一些。你想读什么大学?什么专业?我帮你安排。” 沈渔微微一愣。 傅清寒知道像他这样的小演员没什么收入,以为他是担心钱的问题,“学杂费你不用担心,都我来。你尽管安心读书就是。” 沈渔蓦然笑了:“傅总,您这样老父亲的口吻,真的很像我爸。” 自己的关心得到沈渔的认可,傅清寒很高兴:“这都是过来人的经验。乖乖听爸爸的话。” “我爸死了。”沈渔脸上的笑容消失,眼神幽暗深邃,一眼不眨的盯着傅清寒。 他站在原地,藏在袖子里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周围没有被人,一步之遥就是暗流汹涌的南湖。只要轻轻一推,傅清寒就会摔下去,一命呜呼…… 第5章 起疑 “抱歉,让你想起了伤心事。”傅清寒满是歉意的声音响起,将沈渔的思绪拉回。 “没事……我不读书,我现在挺好的。”沈渔强迫自己僵硬的身子放轻松,快步掠过傅清寒往前走去。再晚一秒,他怕自己就控制不住将人推下去。 像沈渔这个年纪还带着些叛逆,傅清寒知道只能顺着来:“你现在不想去就算了,我承诺长期有效。哪天想通了,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沈渔想起过去的事,心烦意乱,也没了跟傅清寒虚与委蛇的心思,凉凉道:“傅总,恕我直言,您对我这个炮友也太好了点。” 没来由的好会让人心生不安,傅清寒明白这个道理,淡淡道:“我打算收购星辰,你毕业后正好可以来帮我。” “我要是不读商科呢?” “傅氏涉及的行业很多,总有一个部门适合你。” “我需要去做多久?” 傅清寒想了想:“三年吧。工资按正常水平发放,三年后合约到期,你随时可以跳槽。”他说着一笑,“不过傅氏的待遇很好,想必到时候你也不愿意走。” “那可不一定。不过先谢谢你的好意。”沈渔没答应也没拒绝,又与傅清寒一起看了会儿湖景后,才回到车上。 大概是话说多了,沈渔有些口渴:“有水吗?” “冰箱里有矿泉水。”傅清寒正要帮他去拿,却没想到沈渔听见他的话后,自己从暗格中打开了冰箱,从里面取出两瓶未开封的矿泉水,和他一人一瓶。 望着被关上门、与车厢融为一体的冰箱,傅清寒陷入沉思。 他这款劳斯莱斯的车载冰箱安置的很隐蔽,没坐过的人根本找不到。 沈渔怎么会这么清楚? “家里还有什么人?”傅清寒问,语气好似聊家常。 “都死光了。”不知道是因为伤心还是生气,提起这事,沈渔的语气不大好。 傅清寒没想到会这样,内疚的道歉:“抱歉。” 沈渔望了他一眼没出声。 大概是因为提起了伤心事,回去的路上车里一直都很安静。 原本沈渔想自己回去,但傅清寒坚持送他。 车停在凉城地段最好的小区门前,傅清寒再一次对沈渔好奇起来:“你是凉城人?” 沈渔点点头,他正要下车,却发现车牌被扫描后,自动门栏居然打开了。 傅清寒解释:“我在这里也有房子。” 沈渔有些意外。 傅清寒将他送到楼下,沈渔当即下车。即将关门的一刹那,听见傅清寒问:“不请我上去喝杯茶吗?” “大晚上喝茶容易失眠,傅总还是早些回去睡吧。”沈渔皮笑肉不笑。 傅清寒瞧得出自打提起父亲去世后,沈渔的心情就有些低落,便也没有多说什么,跟他互道晚安后,便看着沈渔上楼。 凌晨时分,小区中格外安静。 这里每一层楼只有一户人家,沈渔走出电梯,习惯性去按密码开门,即将按下最后一个数字时,忽然毛骨悚然,他戒备的转身,看见顾深脸色阴沉的站在走廊另一端。 见沈渔总算注意到他,倚在墙上的顾深不悦的开口:“回来了?” “关你什么事?”沈渔没好气的剜了眼他,啪一声合上密码键盘,免得把顾深也放进去。 “和傅清寒去哪里了?”顾深朝他走来。 沈渔语气不善:“你凭什么管我?” 说话间顾深已经走到沈渔面前,危险的气息也一瞬间浓烈起来:“傅清寒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我不管你谁管你?” 沈渔仿佛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嗤笑出声:“顾深,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你他妈充其量就是我们沈家的一条狗,也敢在我面前狂吠?管我?你配吗?” 顾深的脸色一下子难看到极点,厉声喝断沈渔:“我是为你好!” “气死我爸、逼死我哥、把我绑死在星辰,这就是你所谓的对我好?放屁!你就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 “你闭嘴!”顾深抬手。 沈渔眼疾手快躲开他伸向自己脖子的手,同时猛地扯开身旁消防箱的门,往顾深头上重重砸去。 哗啦一声,玻璃门碎了一地,顾深头上被划破,霎时流出血来。 然而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用力抓住沈渔的胳膊,将他制住:“我有话跟你说!” “滚开!” 电梯“叮”一声打开了门,两人谁也没注意。 傅清寒的声音冷不丁响起:“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他声音低沉,暗含三分怒意。 顾深一怔,沈渔趁机挣脱开他。 傅清寒三步并做两步快步上前,将沈渔护在身后。瞧见他身上的血迹,傅清寒拧起眉头:“受伤了?” 沈渔摇摇头:“是他的血。” 傅清寒抬头,望见顾深头上的血、被撞坏的消防箱门,以及满地玻璃,心中大概勾勒出刚才的情形。 “需要报警吗?”傅清寒问。 沈渔都不多想看顾深一眼:“让他滚就行。” 顾深在凉城经营许久,这点事根本关不住他。而且他掌握着如今的星辰,沈渔还不想这么快就让星辰崩盘。 傅清寒按下电梯按钮,面色冰冷的示意顾深进去:“顾总,请。” 顾深深吸一口气,擦掉自己额头上不断流下来的血,对傅清寒说:“傅总,有件事您可能不知道,我和沈渔已经认识五年。凡是都有个先来后到……” 他还没说完就被傅清寒打断:“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要是你,就不会继续留在这里自取其辱。” 顾深被抢白,半天没能说出半个字。 沈渔不想再看见他,转身开了门,和傅清寒一起进屋。 “家里有些乱,别介意。”沈渔说着开了灯。 傅清寒望过去,觉得沈渔说乱,真是太过委婉。 一百多平米的复式公寓内,目所能及的地方都被丢满杂物。 沙发上丢满了衣服,茶几上堆零食、餐桌上放着水壶、已经拆封的快递盒丢在墙角,屋里就剩一条能走路的道。 沈渔为傅清寒找出一双全新的拖鞋后,朝厨房走去:“家里没茶叶,只有汽水和果汁,你要什么?” “果汁吧。”看到沈渔从冰箱里取出超市里十块钱三瓶的勾兑果汁,傅清寒又改了口,“不用了,我不渴。” 沈渔看得出他眼中的嫌弃,也没放在心上:“壁柜里有榨汁机,冰箱里有水果,你要是想喝鲜榨果汁,自己做好了。不过得收拾干净,榨汁机我不洗。” 傅清寒被他逗笑了:“有你这样的待客之道吗?” “反正我喝这种就能对付。”沈渔冲他摇了摇自己手里的勾兑果汁,拧开喝了一大口。 “算了,我给你榨。”傅清寒打开壁柜,发现榨汁机连包装都还没拆。 他在厨房忙活,沈渔看着乱糟糟的房间也有些尴尬,便意思意思收拾了些。等他忙完,傅清寒也端着两杯橙汁出来了。 “你这机器我看过了,榨汁连皮都不用剥。以后想喝果汁就自己做吧,不费事。总喝色素饮料,对身体不好。” 沈渔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见他频频望向门口,傅清寒问:“还在想顾深?” “我去看看他走了没。”沈渔说着放下果汁,悄步走到门口,从猫眼里朝外看去。 谁知顾深还倚在走廊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他脸色不好,傅清寒便猜到顾深没走,询问沈渔:“要不要我派人请他离开?” “不用,我自己有办法。”沈渔回房找了条耳机线递给傅清寒,“想听什么歌自己放,堵住耳朵。” 傅清寒好奇:“你要做什么?” “给他来点刺激的。”沈渔抱着电脑在玄关处坐下,白皙的手指在键盘的飞快敲击。不一会儿,电脑里就传出来令人耳红心跳的呻吟声。 傅清寒一愣,沈渔居然在公放小黄片? “你这……”他才开口,沈渔急忙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放下电脑,压低了声音对傅清寒说:“你别出声,6戴上耳机去里面的房间听歌。”说完匆匆又去卧室拿了两个小音箱出来,连上电脑,将音响对准门口的缝隙后,将音量调到了最大。 霎时间,屋里屋外都充斥着“嗯嗯……啊啊……”的声响,羞得人难以直视。 想听墙角是吧? 小爷让你听个够! 一想到顾深被气成猪肝色的脸,沈渔就觉得痛快。 设置好自动关机的时间后,沈渔拍了拍手,得意的站起身:“走吧,不用管他。等他听够了,自己就走了。” 傅清寒目光灼灼的望着他:“可我想听你的。” 沈渔脸上的笑意霎时凝固。 他怎么就忘了屋里还有个打桩机! 他尴尬的咳了两声,语重心长的告诉傅清寒:“纵欲过度不好。” 傅清寒示意他放心:“我心中有数。” 沈渔想起自己至今还隐隐作痛的屁股,深表怀疑:“我不信。” “昨晚是你求我,一遍又一遍。”傅清寒面容认真,仿佛正在跟沈渔谈论一件极为严肃的事。 第6章 合作 好死不死沈渔还偏偏记得这一幕,脸颊控制不住的红起来,暗瞪傅清寒:“昨晚是意外。” 傅清寒点头表示理解:“今晚就让我们遵从本心。” 沈渔摇头:“本心并不想做……” 傅清寒一副他什么都知道的表情:“不,你想。” 沈渔也不要脸了,直接道:“我屁股疼。” 傅清寒贴心到爆炸:“我帮你揉揉。” “揉你妹!”沈渔要骂人了,音调不自觉高了三分。 傅清寒指了指门口,沈渔怕被顾深发现破绽,气鼓鼓的转身往屋里走。 傅清寒跟进去,关上了房门:“我是个有职业道德的人,钱都收了,必须服务周到。” 沈渔不解:“什么钱?” 傅清寒指了指自己西装口袋:“这一千块钱可是你在国际酒店,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的。我怎么能食言?” 沈渔震惊,这才反应过来傅清寒当时的意思不是要他补房费,而是让他再出一次“嫖资”。 他当时就不该一时嘴贱,说什么“睡你个一两回不是问题”。 报应! 都是报应! “我错了,您还我吧……嫖娼犯法……我们昨晚只是纯洁的约炮。你情我愿,不涉及半点罪恶的金钱交易。”沈渔连忙朝傅清寒走去,试图将钱拿回来。 谁知手刚伸过去,就被傅清寒握住:“到我口袋里的钱就是我的。怎么,现在人心都这么坏了吗?睡完了还想把钱拿回去?” 沈渔无语凝噎:“实话跟您说了吧,那一千块钱真不是服务费,也不是房费。我就是担心您昨晚太辛苦,寻死着让您买些补品。” “补品?”傅清寒的眼神危险的眯起,“看来你对昨晚的服务很不满意。” “不,非常满意!”沈渔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 傅清寒露出满意的笑:“那再来一次?”他一只手握着沈渔的胳膊,另一只拥住沈渔,将他紧紧抱住。 “傅总……唔……”沈渔刚要开口,傅清寒便吻住了他,将他所想说的所有话都吞入腹中。 他的手从背后探入,又逐渐探向更加隐秘的部位。 电脑里公放的声响宛若催情的药剂,更能引诱出内心的欲望。 一时之间,房里房外,娇——喘——声此起彼伏…… …… 傅清寒:“还需要补品吗?” 沈渔涨红了脸,喘着气,声音沙哑:“不用……” 早知道还不如让他误会那是服务费呢! 这一晚傅清寒像是为了证明他不需要补一般,愣是比昨晚还刺激。 沈渔确定他的确不需要,自己倒是要好好补补了。 他才二十岁,他还是个孩子,和傅清寒这种欲求不满的老男人不一样。 第二天一早,沈渔被电话铃声吵醒。 看了眼来电显示,他打着哈欠接通电话:“云华,怎么了?” 温云华应该是在片场,背景音有些嘈杂,但一开口却十万火急:“你今天千万别来公司!千万别来!” 沈渔原本也没去上班的打算,昨晚给顾深放的片子那么刺激,今天他得请假才能把戏做足。 只不过现在…… 他摸了摸自己的老腰,想起某个依旧发疼的部位,就算想去上班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过温云华这话是什么意思? “公司出事了吗?”沈渔好奇的问。 温云华找了个更加隐蔽的角落,压低了声音对沈渔说:“我今天去找副总提解约的事,路过顾总办公室,听见他正在发火。” 沈渔嗤笑:“可能是憋坏了吧,给他找几个人泄泻火就好了。” “跟你说认真的。办公室外人来人往,我听见的不多。但他提到了你,还问郁松是不是他太宠你了,你才这么嚣张?你今天别来,免得撞他枪口上。” 沈渔都被气笑了:“他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温云华对他们之间的纠葛不清楚,认真的为沈渔分析:“这些年也没听顾总有什么绯闻,他应该还算洁身自好。我瞧他挺喜欢你的,你也不要总是仗着他的喜欢就为所欲为。再深的喜欢,总有用完的一天,你也该为自己早做打算。” 沈渔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外人不知道内情的,大概都会和温云华一个想法。 他不怪温云华,反而还很感激他为自己着想:“我心里有数,你不用担心我。顾深不是喜欢我,他是有事求我。” 温云华没多想,玩笑道:“求你爱他吗?” 沈渔笑了笑:“那他还是去做梦吧。对了,你解约的事怎么样?” 提起这个,温云华高兴的眉飞色舞:“都妥了,合约期一到就走。等哥哥成名了,带你装逼带你飞。” “成啊,先祝福你啦。”沈渔跟他说了恭喜,温云华要去准备下一场戏,没说几句就匆匆挂断电话。 沈渔从不请假,有事没法去公司,就直接翘班。反正再少一个月两千的生活费总得给他,不然顾深就得看着他饿死。他死了,顾深的富贵梦也就要醒了。 他瞧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居然已经是下午2点多。床上只有他一人,另一半残留着些许温度,不知道傅清寒是什么时候走的。 沈渔打着哈欠起身,捡起衣服摸了摸口袋,心想傅清寒会不会报复他,也留下个一两千块钱给他“买补品”。 口袋里空空荡荡,沈渔还有些失望,这个月一天三顿都得吃公司的了。 他哈欠连天的去浴室洗澡,换好衣服出来时,发现傅清寒就在客厅。 “你怎么在这里?”沈渔诧异。 “不是你昨晚邀请我进来的?”傅清寒理所当然。 “我是说你怎么还没走……” 傅清寒挑眉:“我是那种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渣男吗?” 沈渔总感觉自己被他拐着弯损了一句,撇撇嘴没说话。 傅清寒示意他过去,“我买了早饭,吃点吧。” 桌上摆着小馄饨和生煎包,都是沈渔爱吃的,他很惊讶:“你怎么知道?” 傅清寒示意他瞥了眼厨房的垃圾桶:“那里都是这家店的外卖盒,我想你应该喜欢。晚上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不用了,我还要上班。”沈渔扯谎。 “我帮你请假了。” 沈渔一愣:“你跟谁请的?” “你说呢?”傅清寒反问。 沈渔的嘴角抽了抽:“不会是顾深吧……” “除了他,我也不认识星辰其他人。”傅清寒露出很无奈的模样,眼角的笑却证明他分明是故意的。 沈渔估计顾深接到傅清寒为他请假的电话得气炸,怪不得连那么愚蠢的问题都说得出口。 他吃着虾仁小馄饨,与傅清寒闲谈起来:“你要投资星辰什么产业?” 星辰和傅氏国际一样,都是综合体大财团。只不过这些年傅氏蒸蒸日上,星辰却迅速衰败。然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谁也无法轻易就一口吞下星辰。 “昨天谈了娱乐业和时装。”傅清寒如实道。 这是星辰现在的两大支柱产业,顾深愿意让傅氏介入,足见其合作的真心。 可沈渔却皱了眉。 这样的举动,说明星辰的资金缺口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你想先投哪一块?”沈渔问。 “原本想先投时装,回报率比较稳定。但现在想想娱乐业也未尝不可一试,要是爆了,收益是服装的几倍。”傅清寒含笑望着他。 “但要是亏了,那可就是血本无归。”沈渔提醒。 “没事,我亏得起。”傅清寒说着问沈渔,“真的那么想当明星?” 沈渔咬着生煎包点头:“我长这么帅,天生就该是靠脸吃饭的。” 他容貌精致的仿佛由天神精心雕琢而成,看一眼就会令人感慨美得不像是凡尘之人。 他有足够的资本骄傲和自恋。 傅清寒闻言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但眼神中却搂着三分与有荣焉的自豪。 吃过早饭,傅清寒公司有事要离开。走时,他很贴心的将两大袋垃圾也一起带走,顺便还问沈渔:“不想打扫屋子的话,需要我帮你请个阿姨吗?” 沈渔摇头:“傅总,我们只是纯洁的炮友关系,您真的不用跟老父亲一样为我操心。” 傅清寒抿唇而笑:“我不仅为你操心,也为你操肾。” 沈渔忍着想打人的冲动关上了门。 傅清寒的劳斯莱斯就停在楼下,助理钟泽已经等候在车边。 两人依次上车,傅清寒听钟泽报告完公司的最新进展,忽然道:“帮我去查栋房子。” “您说。” 傅清寒报出一个地址。 上午来为他送早餐的钟泽纳闷,那不是沈渔的房子吗?傅总为什么要查这个?难道是怀疑沈渔的公寓来路不正? 这地段的房价超过十万一平,的确不是沈渔一个小演员买得起。 一时间钟泽脑补了无数可能性,同时将昨天听到的事告诉傅清寒:“傅总,昨天我听见顾总的助理喊沈先生为小沈少爷。” 傅清寒微微诧异。 钟泽又说,“您别怪我多嘴,我觉得很奇怪,沈先生对顾总的态度,一点也不是员工对老板。两人似乎在较劲……” 第7章 我包你 他跟着傅清寒多年,一直以为老板是个清心寡欲的人,还当他会单身一辈子。现在第一次见到傅清寒对一个人上心,这人身上却迷雾重重,钟泽不得不提醒一下老板。 傅清寒不是傻子,自然也看得出沈渔与顾深之间不对劲。 他望向窗外,车子绕出小区,高木掩映间,依稀能看见沈渔的公寓。 “沈渔……”他喃喃念出这个名字,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这事你不多管,我心里有数,尽快将房子的所有信息查出来。” 他心里有个不成熟的猜想需要印证。 沈渔在家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暗自嘟囔:“谁又背后骂我?” 他抽纸巾擦了擦鼻涕,默默趴回床上。虽然已经睡了一天,但因为昨晚实在是闹得太狠,这会儿他一点也不想动。 眯了没一会儿,手机铃声响起。看是个陌生号码,沈渔以为是电话推销,直接挂断。谁知对方很快又第二次打来。 沈渔以为是谁找他有事,接通了:“喂?” 那厢沉默了一下,才哑着声音问:“你……没事吧?” 沈渔听出是顾深的声音,一个字没说,挂断电话拉黑号码,一串操作如行云流水般熟练。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盲音,顾深长叹一口气,这已经是他不知道被沈渔拉黑的第多少个号码了。 晚上沈渔打算吃泡面凑合一下,又一个陌生来电打来。 他放着没管,谁知电话连着打过来,让沈渔有些窝火,接通电话就是一顿臭骂:“顾深你给我要点脸!再打电话过来烦我,信不信我上淘宝给你来个包年套餐呼死你?”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他经常骚扰你?” 沈渔一愣:“你哪位?” 傅清寒的声音沉了三分:“听不出?” 沈渔恍然:“傅总?你怎么知道是我的号码?” “早上拿你电话打的。这是我的私人号码,记得存。”傅清寒嘱咐。 沈渔的手机有屏保密码,但没解锁的情况下可以进行紧急通话。他翻了下自己的通话记录,果然早上有那么一条通话记录。 打开免提,沈渔一边存号码,一边问:“傅总有什么事吗?” “晚饭想吃什么?” 沈渔瞥了眼茶几上正要开封的泡面:“老坛酸菜。” 傅清寒饮食健康,一日三餐都有专人打理,没往速食品上想:“私房菜吗?在哪里?” “在调料包和面饼里。” 傅清寒突然想起他昨晚在沈渔公寓里看见的两大箱泡面,这才反应过来,蹙眉道:“别吃那些了,我马上就到。你想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沈渔摸着下巴,沉默了半晌,才暗戳戳的问:“傅总,您对我这么好,别是真看上我了吧?” 傅清寒低低的笑了:“不行吗?” 沈渔信他个鬼:“行啊,咱俩什么时候去领证?” 这下轮到傅清寒沉默了。 沈渔就知道他不会答应:“咱俩还是纯洁的走肾吧,别玩那些虚的了。” “不,我是想问问你要做婚前协议吗?”傅清寒说,声音隐隐带着三分期待,让沈渔有种傅清寒仿佛知道他藏着小金库的错觉。 “我一个小透明有什么可写的?倒是傅总家大业大,婚前协议得写个好几页吧?” “不写我怕你后悔。” 沈渔嗤笑:“说的好像我们现在就要去领证一样。不是吃饭吗?地方你选吧。” 他扯开话题,傅清寒也不追问,一口答应下来:“好。我五分钟后到。” 傅清寒带沈渔去了一家私房菜小馆,这店藏在老街里,不是老饕一般还找不到。 两层楼小店门面不大,装饰的古色古香,用的也是四四方方的八仙桌,屋内还挂着通电的红烛灯笼。 傅清寒一边带沈渔去楼上包间,一边介绍:“他们家的菜口味清淡,适合你现在吃。” 沈渔想起这事就觉得那地方疼,在心里给了他一个白眼,心想要不是傅清寒,自己现在吃香喝辣一点问题都没有。 哪用忌口。 服务员开始上菜,沈渔想起昨晚饭桌上的囧事,打算先小人后君子:“先说好,这顿饭是你请我吃,不带任何别的意思。” “你想带什么意思?” “别想让我吃一顿饭就肉偿。” 傅清寒笑了:“那吃两顿呢?” 沈渔拍下筷子想走人。 傅清寒忙改口,“开个玩笑。我没那么斤斤计较,你这个月的饭我包了。” 沈渔不相信剥皮的资本家也有这么好心的时候:“你做慈善?” “你一个月2000元工资都上交了,我不包你,你吃什么?” 沈渔总觉得他那句“我不包你”怪怪的,但还没多想,话已经说了出来:“茶水间的点心可以当早饭,午饭公司包,晚饭可以去剧组蹭。饿不死。” 傅清寒为他夹菜的动作微微一顿,抬头望他,眸光微动:“这三年你都是这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渔觉得傅清寒眼中似乎闪过心疼的神色:“我过的很好,每个月演尸体躺着都有两千块钱。你不用这样看我,这个世界上比我惨的人多的是。” “抱歉。”傅清寒收起自己的情绪,与沈渔聊起别的。 一顿饭吃完,沈渔去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到一人,眼神瞬间就冷了下去。 对方也看见了他,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沈渔?” 那是个穿着黑色T恤的光头胖子,约摸40岁不到,满脸横肉,显得整个人都异常油腻。 他是圈内有名的混蛋,被手段变态,特别喜欢重口味的东西,被他玩残的男孩子都不知道有多少个。 偏偏黑白两道都有些关系,谁也拿他没有办法。 前天晚上沈渔被人带去应酬的局,就是这个胖子攒的。 他要是没逃走,或遇上的不是傅清寒,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一想到这里,沈渔握紧了拳头。 胖子那里除了他,还有两个手下。洗手间走廊内地方狭小,对方又堵住了出口,这个时候无论沈渔想躲还是想逃,都很困难。 这下遭了…… 沈渔还在思索对策,胖子已经等不及了,色眯眯的走上来:“小兄弟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家顾总呢?” 沈渔躲开他来摸自己脸的咸猪蹄,没理他。 胖子又说,“一个人玩多没意思,不如哥哥我帮你找点乐子?” 沈渔着实被他恶心到了,冷冷道:“我哥死了。” 这话像是在咒他死,胖子脸色陡然一变:“你别给脸不要脸!别以为顾深护着你,我就不能拿你怎么样?别说顾深现在不在,就是他在,也只能看着我把你……啊——” 沈渔突然出手,一直拳狠狠打在胖子的脸上,令他将那些没说完的那些腌臜话全都换成了惨叫。 变故发生太快,胖子的手下还没反应过来,沈渔从他们的包围圈中逃脱。 胖子捂着自己流血的鼻子怒吼:“给我抓住他!” 手下立刻朝沈渔冲去。 沈渔窜入众人吃饭的大厅,将其余顾客吓的不轻。 身后的人紧追不舍,胖子也捂着满手鼻血追出来,怒气冲冲:“今天谁也保不住你!” 真是晦气! 沈渔在心中暗骂,瞧见不远处一个服务员端着一大碗热汤不知所措的躲在路边,他调转方向朝那里跑去。 那是一个死胡同,沈渔没跑几步就被迫停了下来。 胖子大喜,擦了擦自己不断流出来的鼻血,冷笑道:“我看你还怎么跑!把他给我带回去!”愤怒之余,他瞧见沈渔白皙俊美的脸,眼神中又带上了几分色欲。 沈渔看得恶心,见他和手下围上来,端起服务员手中的砂锅迎面就朝胖子头上浇下。 “啊——” 滚烫的老鸭煲迎面落下,胖子顿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捂着脸连连后退。 他的手下立刻又要去抓沈渔。 沈渔又抄起旁边两桌人的热菜往这两人身上砸。 这两桌都没有点老鸭煲这样的热汤,热菜砸过去效果大打折扣。 两人很快就冲到沈渔面前,眼看就要被他们捉到,忽然那离沈渔不到十厘米的手猝然就停在了空中。 下一秒,两人被人用力朝后一拽,撞上了胖子。 而沈渔,则被那人护在身后。 “什么人!敢管我的事?”胖子怒斥。 傅清寒回头扫了眼沈渔,见他没事,才冷冷开口:“你又是什么人?”声音低沉的可怕。 “这是我们虎爷!”手下帮胖子助威。 傅清寒露出轻蔑的笑意:“这年头阿猫阿狗都称爷了吗?” 胖子脸上被老鸭煲烫过的地方仿佛要裂开一般,疼的眼泪直流。一听傅清寒这话,更是怒火中烧:“给我打!打死他!” 手下立刻冲上去。 沈渔担心傅清寒吃亏,想帮他,却没想到傅清寒第一时间将他往后一退,随后自己迅速制服了冲上来的两人,身手矫健敏捷,一看就是练过的。 胖子大吃一惊,盛怒之下不管不顾,抄起桌上的碗碟就朝傅清寒砸去:“反了你们!连虎爷我都不认识!瞎了你们的狗眼!” 傅清寒躲开碗碟,反手扣住胖子的手,一脚踹在他小腿上,胖子顿时失去重心,整个人轰然倒地,笨重的身躯让地面在一瞬间仿佛都抖了三抖。 他被制住,两个手下见不是傅清寒的对手,转身就想逃。 沈渔从后面追上去,冲左边的人背上用力一踢。那人倒下,绊倒了同伴,另一个倒在他背上,沈渔迅速踩在他背上,将两人制住。 傅清寒眼中流露出赞许的微笑。 第8章 禁欲系老干部 店家早就报了警,附近巡逻的警察很快赶来,将几人带回警局。 傅清寒去做笔录,沈渔坐在长椅上默默捂脸,后悔没在警察来之前逃掉。 胖子是凉城有名的地头蛇,连顾深都要给他三分面子。沈渔想出警察局,怕是没那么容易。 沈渔正盘算着会不会被拘留,顾深带着律师神色匆匆的从门口走进来。 刚刚警察询问沈渔他的紧急联系人是谁,沈渔没说,看来是他们自己查到的顾深。 沈渔背过身去,不想让他看见自己。 可顾深眼神极好,一眼就望见他,走到他身边,哑声问:“没事吧?” “没事,你走吧。”沈渔一点也不想让他来警察局捞自己。 来的路上,顾深已经问清楚经过。得知涉及那天晚上的胖子,他自知理亏,也没多说什么,吩咐律师去给沈渔办手续,自己则坐在了沈渔身旁。 沈渔下意识挪了挪身子,离他远了些。 顾深长叹一口气,也不知道是安慰沈渔还是安慰自己:“别担心,最多交点保释金,不会蹲看守所,也不会留案底。” 沈渔瞥了他一眼,没出声。 律师这时匆忙走来:“顾总,已经有人先一步把小沈少爷的手续办好了。” 顾深意外:“谁做的?” 话音才落,傅清寒从局长办公室走出来。他和局长握了握手,两人笑着说了什么后,一起走到沈渔身边。 “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多有得罪,请多担待。”局长为沈渔解开拷在金属长椅扶手上的镣铐,友好的与沈渔握了握手。 “那之后的事,就麻烦您了。”傅清寒与对方寒暄几句,便送走了他。 顾深原先只知道沈渔和朋友一起斗殴被带去警局,本以为是他新交了什么狐朋狗友,没想到会见到傅清寒。 “傅总怎么在这里?”他诧异。 傅清寒微微一笑:“事发时,沈渔和我在一起。” 顾深恍然,猜到为沈渔办好手续的人是他,知道自己这趟怕是白来了。 胖子有能耐又怎么样? 比得上傅清寒手眼通天么? 顾深不想再让沈渔和他纠缠下去:“多谢傅总帮忙,今天沈渔给傅总添麻烦了,我现在就带他走。” 他给沈渔使了个眼色,哪知道沈渔压根就不理他。 傅清寒微微一笑:“不麻烦,谁让他是我的人。” 顾深的脸色不大好看:“傅总慎言。” 傅清寒眼底闪着得意的光芒,冲沈渔伸出手:“走吧,我们回家。” 顾深与傅清寒高大的身影挡在他身前,望着伸到自己面前的大手,沈渔稍稍犹豫,伸出了自己手。 傅清寒紧紧握住,冲顾深露出胜利者的笑容:“顾总回见。” 望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顾深脸色阴沉的可怕。 本想告诉他什么的律师见状欲言又止,免得自己被迁怒。 回去的路上,沈渔很好奇:“你怎么搞定这事的?小心以后被胖子报复。” 傅清寒神色笃定:“胖子恶行累累,随便一件就够他吃一壶。他能不能出来还两说,哪有时间报复我?” “胖子在凉城有些手段,你还是小心些吧。”沈渔提醒。 傅清寒毫不在意:“手都给他打折了,有手段也保证他使不出。” 沈渔默默想起之前他们被带上警车的时候,胖子嚎的那叫一个凄惨,的确像是手断了。 他在心里“啧”了一声,暗自感叹傅清寒真是心狠手辣。 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沈渔昏昏欲睡,突然听见傅清寒说:“我已经把你的紧急联系人改成了我,以后有事随时联系我。” 沈渔顿时睡意全无:“你改什么?” 傅清寒自我感觉良好:“我是你男朋友,当然能改。” 沈渔纠正:“只是炮友。” 傅清寒认真的自我检讨:“看来是我还不够努力,没法得到你的认可。” 沈渔感觉这天被聊死了,默默选择闭嘴。 同一时间,顾深也在回去的路上。 律师见他心绪似乎平静下来了,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顾总,刚刚我除了发现小沈少爷的手续已经办妥,还发现他的紧急联系人改成了傅总。” 顾深震惊:“什么?他凭什么改?” “关系那栏写的‘未婚夫’。”律师有些同情顾深。 “去改回来!” 律师为难:“当初您能成为小沈少爷的紧急联系人,是因为您是他未成年时的监护人。现在小沈少爷已经成年,如果没有得到他的许可,这恐怕很难改。” “那傅清寒为什么能改?”顾深说着想起律师话中的“得到许可”,狠狠一拳打在车座上。 傅清寒这一晚依旧住在沈渔家。 第二天起床时,沈渔提出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傅总,您再住下去,我就要收房租了。”毕竟这个月他实在是穷。 傅清寒挑眉:“肉偿不行吗?” “我还是更喜欢钱。” 傅清寒换了策略:“可你已经买下我了。” 沈渔比出一个剪刀手,提醒他:“一千块钱一晚上,我只买了两晚上。” 傅清寒嘴角含笑:“你运气好,赶上我跳楼价甩卖,两千元能包一辈子。” 沈渔被他的无耻震惊了,也不知道傅清寒是抽哪门子疯,赖上了他。 或许是山珍海味吃腻了,这才改吃他这棵豆芽菜? 沈渔越想越觉得可能,默默嗦了口虾仁面,含含糊糊的说:“那你住在这里,得包我一日三餐。” “昨晚我们那么多次,得多少个三餐?”傅清寒瞬间污污的。 沈渔差点被面呛到,咳嗽半天才缓过来,大声纠正:“一天三餐!” 谁能想到傅清寒看着是个禁欲系老干部,实际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 吃过早晚,傅清寒送沈渔去上班。 到公司已经十点多,傅清寒问:“你迟到不要紧吧?需要我跟顾深打个招呼吗?” 沈渔忙拦下他:“别。你不打招呼我就不要紧,一打招呼他铁定来找我。” 傅清寒放下手机:“好,听你的。几点下班?我来接你。” “六点吧,剧组有时会拖班,你不用等我。” “没事。”傅清寒若有所思望了眼他身后的大楼,跟沈渔说了再见。 温云华做到月底就走,今天还在星辰演戏,兢兢业业跑他的龙套。 沈渔跟他一起演劫匪。 两人化了妆,埋伏在草丛里低声聊天:“沈渔你知道吗,上次骚扰你的那个胖子进去了!” 沈渔心想就是他和傅清寒联手送进去的,能不知道吗? 不过消息怎么传的这么快? 他还没来得及问,温云华就已经激动的说了下去,“听说是故意伤害被逮了现行。他这个死变态,以前不知道坑了多少人。现在已经有不少被他伤害过的人出来指正了。才一晚上就出来了四五个人,再查下去肯定还有!” 以前也不是没有受害人报警,但都不了了之。现在没想到一晚上就出现了这么大反转,沈渔不得不重新审视傅清寒的力量。 他现在很后悔当初只顾着玩,家里的生意一点没参与,否则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孤立无援。 他想的出神,被温云华提醒后才反应过来,握着道具长刀冲上去给主角送死。 午餐是傅清寒派人送来的爱心便当,他因为生意原因去了外地,一时无法赶回来,还特地送了一束红玫瑰聊表歉意。 沈渔觉得这花娘们唧唧,转手送给道具师让他拿去废物利用。 便当味道倒是很不错,沈渔一边吃,一边刷微博,看到胖子居然上了热搜。 有营销号爆了胖子那些“光辉事迹”,看得人作呕。 评论里都是骂胖子变态的,还有不少受害者现身说法,偶尔夹杂着几个说好话的水军,也都被正义的吃瓜群众骂了个狗血淋头。 沈渔心情舒畅,胃口也好了起来,把骂得最狠的几条微博全都点了个赞。 这时忽然传来一道消息:“喜欢演什么类型的剧?” 望着“情深不傅”这四字微信名,沈渔蓦然有些牙酸。 早上他和傅清寒互加了微信,老干部那时的微信名还是简简单单的本名。现在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改成这个鬼样子。 渔夫捕鱼:没什么是我不能演的。[抽烟.pg] 情深不傅:小孩子不要抽烟。 沈渔心想,在床上的时候,你可没把我当孩子。 他和傅清寒聊了几句,温云华走过来:“沈渔,我打听到公司有几个新剧立项了,正在寻找男女主。你要不要争取一下?总不能一辈子都跑龙套吧?” 沈渔一直跑龙套,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竞争激烈,更大原因是顾深暗中雪藏。 当初星辰是顾深一言堂,他暗中发话不许沈渔红,谁也不敢重用他。现在傅氏投资娱乐业,沈渔心思微动,跟温云华打听起来:“有什么剧?” “古装剧、现代剧都有。我听说齐自仪很看好那部《时光未清》的现代剧,对男一号势在必得。不然你试试那部古装《盛古王朝》?就算拿不到男一号,以你的条件,男二、男三应该没问题。” 齐自仪是星辰的一线当红小生,平常人自然抢不过他。温云华这么说,也是为沈渔考虑。 星辰当初拍的历史正剧口碑极好,后来高层自己作死,优秀的导演和编剧跑了一大波,现在拍出来的古装剧连沈渔看了都觉得辣眼睛。 星辰已经一连几年没拿得出手的古装剧了。 倒是现代剧服化道相对简单,只要演技及格、剧情不过于白痴,收视率也不会很差。 沈渔想演现代剧男一号,只要跟顾深说,绝对没问题。问题是沈渔不想跟顾深低头。 “《盛古王朝》的导演是谁?”沈渔问。 “贝开怀。” 沈渔“啧”了一声:“贝导都沦落到来拍这种啦?” 温云华摊手:“谁让他当初脑子发热签了20年的卖身契,还当众辱骂顾总,现在只能落到一个被打压的份。 星辰当年口碑极好的古装剧,不少都出自贝开怀,但现在贝开怀的名字已经和雷剧绑在了一起。 网上盛传他江郎才尽,也有人说他这是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对星辰高层的不满。 沈渔冷不丁想起傅清寒刚刚的微信,难道他想投资自己的戏? 第9章 毛遂自荐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又被沈渔否决。 傅清寒能将傅氏带成凉城第一豪门,就证明他绝对不是感情用事的人。 娱乐业本就风险大,投资更需要谨慎。 傅氏对星辰的第一笔投资最好是落在电影业,寻找可靠的导演和制作团队、与知名演员合作,才能一举成功。 电影比电视剧要求更高,就算要捧沈渔,也不会选电影。 综上,沈渔觉得傅清寒可能只是想跟他了解下影视业的发展方向。 前天晚上跟傅清寒一起去应酬就得知了不少消息,让沈渔明白他再潜伏也没用,想知道有关更多星辰的消息,最好还是让自己挤入星辰高层。 现在顾深牢牢控制着星辰,对他更是严防死守,沈渔想成为其中一员,最快的方法是尽快成名。 一旦他红了,在星辰娱乐就有影响力,还能利用星辰娱乐探查星辰的更多秘密。 当然,首先他要有个一炮而红的机会。 制定好计划,沈渔跟副导演请假后,去找贝开怀。 贝开怀的工作室就在星辰大楼里,沈渔轻而易举的摸了过去,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略带沙哑的中年男声。 贝开怀正和人谈论剧本,见到沈渔,有些疑惑:“你是哪位?” 沈渔冲他给露出灿烂的笑:“自我介绍下,我叫沈渔。听说贝导要拍《盛古王朝》,过来毛遂自荐,想演男一号。” 贝开怀和同伴对视了一眼,仔细审查着沈渔:“沈渔?我没听说过。你演过什么剧?有代表作吗?” 他其实说谎了。 沈渔这个名字底层员工或许没听过,但星辰高层多多少少有所耳闻,都知道顾深对他格外“照顾”。 贝开怀是星辰的老人,人脉极广,听说的八卦也多,其中自然也包括沈渔。 但他最看不上那些自身没什么实力,仗着金主就为非作歹的人。 原本沈渔没撞他枪口上,贝开怀也不会主动去找他麻烦。可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居然点名要演他的男一号。 要知道他现在就算因为雷剧不断,被网友们戏称“雷电法王”,也不是人人都能演他的戏。 沈渔这么自信,他当然要好好打压。 贝开怀以为沈渔听了他的话会不好意思,谁知沈渔一点也不在意,还很实在的介绍自己:“我没什么代表作,一直在星辰跑龙套,活不过三秒的那种。但我觉得贝导可以考虑一下我。吃苦耐劳这种优秀品质我就不多说了,我都有。最重要的两点是:我敬业、还有演技。” 贝开怀嗤笑:“有演技还会一直跑龙套?两三年的时间,男一号轮不到,男二、男三总该有次机会的吧?” 沈渔揶揄:“您不是没听说过我吗?怎么知道我在星辰两三年了?” 贝开怀脸上闪过尴尬,圆话道:“我猜的,才来的新人不可能像你这么大胆。”他不想让沈渔纠缠这个,转移话题,“既然你说你有演技,那现在就给我演一段?” “成啊,你说戏。” 坐在一旁的编剧井粟闻言眼中闪过亮光,立刻站起来:“那就演这段吧。男主大婚之时得知家破人亡的真相,准备找最爱的人复仇。一个天真的少年,转化成复仇的魔鬼。狂喜狂悲一前一后,人生大起大落仅在一瞬之间。” 他留着小胡子,自然卷的头发显得人有些萎靡。可一说起这段剧情,整个人仿佛打了鸡血一般精神。 沈渔听着剧情露出了操蛋的神情。 这段戏就是老戏骨来演都需要极强的张力,现在很多一线男星即使有演技,也无法在一幕戏内将这两种极端情绪很好的转换。 沈渔就算有天赋,也不可能轻易做到。 贝开怀注意到他的神情,扬眉挑衅:“演不出?” 倒不是演不出,就是沈渔担心顾深看完这段戏,吓得夜不能寐。 “要是我能演出来,男一号归我吗?”沈渔问。 贝开怀从业二十多年,自持看人准,认定沈渔这个毛头小子演不出他想要的感觉,一口应下:“归你。” “顾深要不同意呢?”沈渔又问。 “我去说,只要你能演出来。” 有了他这话,沈渔放了心。他跟井粟了解了下这幕戏的前因后果,跟他猜的八九不离十后,便暗暗酝酿起情绪。 这是一部耽美剧,男一号是个自小受宠的皇子,宫变之时,他被少将军救下,从此对少将军异常信任。 战乱四起,少将军平定天下,扶持男主登基。 男主登基后励精图治,成为一代明君,历经万险与少将军终成眷属。 然而他一直对父母之死耿耿于怀,暗中追查旧事。在两人大婚之日,他发现当年宫变竟然是少将军主谋,父母之死也早在少将军谋划之中。 自己从皇子到天子这条路,包括对他的爱慕,每一步都在少将军的掌控之中。 他这才知道他从来不是自己的命运主宰,自始至终都只是少将军的棋子。 沈渔要演的就是大婚这段从大喜到大悲。 听完井粟的激情洋溢的描述,沈渔啧啧称奇:“写的这么虐心,读者不骂你吗?” 井粟一脸自豪:“你也觉得很扣人心弦是不是?” 沈渔扯了扯嘴角:“没夸你……还好我没选男二少将军的角色,不然得被骂成翔。” 贝开怀凉凉道:“别那么自信,还没说要你呢。能不能演?不行就出去。” “能。”沈渔拿起剧本,上面需要背诵的台词井粟已经帮他用荧光笔划出。他跟贝开怀要了五分钟时间背台词,随后很快进入状态。 因为没有其他演员对戏,他这次要进行的是无实物表演。一个人对着空气大喊大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犯神经了。 沈渔很快进入状态。 他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意,时不时冲周围微微颔首,仿佛是有人在跟他道喜。同一时间,他还不断的望向门口,尽显新郎对爱侣的期待与欢喜。 贝开怀与井粟对视一眼,都瞧出对方眼中的惊讶。 剧本写得很简洁,这些肢体动作和神态都需要演员自己揣摩。平时演员都有导演讲戏,非科班出生的沈渔全是自己琢磨,竟能表现的这么到位。 下一刻,似乎有人喊了他一声,沈渔蹙眉道:“今日朕大婚,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明日再说。” 贝开怀知道剧情走向,已经可以想象出暗卫迟疑些许,还是继续道:“是很重要的事。” 脑海中刚幻想出这一幕,沈渔不耐烦的出声:“那快说。” 贝开怀勾勒出暗卫请他去无人的偏殿,将宫变真相告知的画面。 霎时间,沈渔的脸色就变了:“你说什么?”他脸上的笑意霎时退去,取而代之的震惊与不可置信,声音骤然拔高,“你别胡说!这等不实消息也敢来回朕?” 贝开怀在心中暗暗点头,脑补暗卫低头答话的场景。 沈渔脸上的血色骤然退去,后退一步。 刚刚的意气风发在一瞬间消失,暗淡无光的眼眸中隐隐透着不信,倔强道:“朕不信!” 暗卫拿出铁证。 沈渔顿时如浑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一下子瘫坐在身后的座椅上。 屋外传来请他去迎亲的消息,沈渔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巨大的悲伤与愤怒。 他掀翻了不存在的桌子,嘶声力竭的冲屋外怒吼一声:“滚!” 屋内响起热烈的掌声,井粟看着他双眼发光:“人才啊!这么快就能入戏!还能演的这么好!真是老天爷赏饭吃!” 贝开怀也鼓着掌,眼角带笑:“不错。” 沈渔低头擦掉刚刚为入戏而逼出来的眼泪,笑道:“老天爷赏不赏饭我不知道,就是想问问贝导,剧组属于男一的盒饭,有我的份吗?” “没问题,不过我的要求很高,你要是完不成,我一样换人。”贝开怀先跟他约法三章,沈渔全都答应。 《盛古王朝》其余都准备就绪,就等将主演定下。沈渔拿下男一后,只需要再定下男二便能开机。 现在的难题是如何让顾深点头,毕竟沈渔是他的金丝雀。 贝开怀表示包在他身上,保证在一个月内开机。 他签约星辰的时候,顾深还不知道在那里学加减乘除。 虽然人人都知道他们俩不合,但人前顾深还是做足了面子。既然他要“尊重前辈”,只要贝开怀够不要脸,这事就成了一半。 剩下另一半,沈渔准备拉着傅清寒这张虎皮去吓唬吓唬顾深,也就稳了。 沈渔心情不错的去休息室喝下午茶,不多久,顾深走了进来。 屋内其余人略带局促的起身,接连跟他打招呼。 “顾总。” “顾总好。” “您也来喝下午茶吗?” 顾深微微颔首算是回应,望向头都没回一下的沈渔。 其余人纷纷会意离开,还贴心的为两人关上了门。 顾深走到沈渔身旁的靠背椅上坐下,扫了眼他面前的纸杯,微微诧异:“这么喜欢吃杯子蛋糕?” “随便吃吃。找我什么事?”沈渔不想跟他废话。 “你想演贝开怀的《盛古王朝》?” 沈渔点头:“我想通了,既然和星辰签了约,也别浪费。跑龙套一个月2000块真不够花。我不想跟我哥一样没钱了去找高利贷,最后被高利贷逼疯。想来想去还是当大明星来钱快些。” “你要是钱不够,随时可以找我要。”顾深道。 “然后再让你从我身上榨取我们沈家的最后一点价值吗?”沈渔露出讥讽的笑。 顾深别过头去,不知道是不敢还是不愿看他。 沈渔将杯子里剩余的奶茶一口喝气完,问顾深:“给个准话,这戏男一号我能不能演?” 顾深点头。 他这么快就同意,倒是轮到沈渔惊讶了,“真的?你不会又憋着坏吧?” 第10章 事业开端 顾深快被气笑了。 他不同意,沈渔要跟他闹。 他同意了,沈渔又觉得他要出幺蛾子。 他耐着性子解释:“娱乐圈事情多,氛围又乱,我的确不想你搅进来。可既然你铁了心要下水,就算我不答应,你也会有别的办法。” 与其让沈渔跟着外面的人胡搞,还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安全。至少周围全是星辰的人,他的一举一动顾深都能知道。 这解释似乎没问题,但沈渔总觉得事情没顾深说的那么简单。他跟顾深认识五年,深知他不愿说的事,自己也逼问不出,就没问,免得自讨没趣。 “那我谢谢你啦。”沈渔没心没肺道了个谢,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是傅清寒的名字,沈渔便当着顾深的面提前翘班走人。 顾深在他离开后慢慢走出休息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吩咐郁松去为沈渔安排一位经纪人。 郁松不解:“您不是一向反对他演戏吗?” 沈渔底子极好,就算没有实力,光靠一张脸也能成为一线流量小生。如果不是顾深有意藏着他,三年前他签约星辰时就该红遍大江南北。 顾深倚在厚实的沙发椅上,疲惫的按着太阳穴:“我不同意,他就该去找傅清寒了。”他说着自嘲的笑了一声,“我跟他认识五年,照顾了他三年,还比不上一个认识三天的傅清寒。” 郁松宽慰:“沈少爷年纪还小,正是叛逆的时候。他和傅总不过是彼此图个新鲜。最终他还是会明白您的好。” 顾深眼眸幽暗,也不知道将这话听进去没有,缓缓道:“你去将《盛古王朝》的预算扣掉三分之一。” 郁松诧异:“这部戏本来预算就不高,扣掉这么多,恐怕拍到一半就得停机。” “以贝开怀的本事能拍完,但拍不拍得好就另说了。另外宣发也别弄了。” 郁松一一记下,同时更加不解。他还以为沈渔加入后,顾深会给这部戏加预算。 思来想去郁松都觉得不妥,壮着胆子道:“顾总,我多说一句,沈少爷要知道这是您的意思,怕是又要跟您闹了。” “那就别让他知道。他性子傲,从小就是家里千娇万养的小少爷。沈家出事后,我没让他饿着、也没让他冻着,他还以为外面的日子都那么好过。是时候让他受受挫了。等他演个几部戏都扑腾不出浪花,也就没心思再玩了。” 顾深异常笃定,并且嘱咐郁松,“这部戏给我盯死了,不许让贝开怀拉投资,尤其是傅清寒。” 郁松表示明白。 贝开怀得知预算少了一半就猜到是顾深在搞鬼,但得了沈渔这么个宝贝男一号,他也不敢去跟顾深叫板,免得对方收走沈渔,只能默默认下。 沈渔对此倒是一无所知,美滋滋跟傅清寒提起自己以后也是有事业的人。 “事业有我重要吗?”傅清寒问。 沈渔点头:“什么也比不上我的事业。” 调情失败的傅清寒默默闭嘴,觉得他和小男友的相处方式似乎反了过来。 这两天他暗搓搓观察了下自己那些老夫少妻的朋友,基本上都是年纪小的在那里各种刷存在感,老男人们个个都稳如泰山。 只有他一个动如泰迪,自己的小男友想东想西就是不想他。 瞧他窝在沙发上认真的看书,傅清寒问:“这次演哪部剧?什么角色?” “《盛古王朝》,男一号。” 傅清寒微微蹙眉:“怎么不是那部现代剧?听说星辰内部更看好那部。” “他们看好他们的,我演我的,最后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沈渔自信心十足,脸上灿烂的笑容犹如朝阳一般令人感到愉悦。 傅清寒淡淡一笑,也释怀了。他又不需要沈渔赚钱,只要沈渔开心,演什么剧都成。 不过总归是要给小男友一点支持,聊表心意。 他这几天实在是忙,就让钟泽代表自己去星辰商议要给《盛古王朝》追加投资。谁知才开了个头,就被以预算充足的理由挡了回来。 钟泽不解:“预算充足也可以继续追加的吧?谁会嫌钱多?” “那也不用再增加没有必要的支出,我们也是为傅氏考虑。更何况贝开怀这几年导的剧你们也都知道,口碑都跌破下线了,哪能再把傅氏拖下水?”平时满身铜臭的星辰高管在这一刻尽显高风亮节,差面锦旗就能上感动华国十大人物榜。 钟泽听他鬼扯半天,还是没忍住,试探着问:“星辰别是对这个剧另有打算吧?” 被关照过的高层咬死不认:“怎么会呢?我们就是单纯觉得预算充足而已。傅氏如果非要投资的话,不如继续追加《时光未清》?” 傅清寒研究过星辰娱乐,知道星辰的现代剧比古装剧更容易红,因此沈渔红首选就是《时光未清》。为了定下这事,他早早派人去谈投资的事,方便沈渔进组后为所欲为。 哪知一天的功夫,傅清寒以电光火石的速度谈下投资,沈渔却要演另一部。 钟泽将这情况告知傅清寒,傅清寒很快就猜到这八成是顾深的意思。 他直接打电话问顾深。 顾深闻言一笑:“傅总,您要投资,我感到很欣慰。您想必还记得我们之间的合同,傅氏在其投资范围内有话语权。如果让您投资了《盛古王朝》,这部戏就不是星辰说了算。星辰的古装戏已经很久没出爆款了,我很期待这部。因此这部戏不接受外部投资,抱歉。” 傅清寒才不会轻易被他骗了去,直接了当的问:“是因为沈渔?” 顾深沉默了一下,明白跟傅清寒说谎也没用,坦然应下:“是。您投资,也是为了他吧?” 电话那头传来傅清寒的轻笑:“我倒是很好奇顾总为什么对沈渔那么好?认识五年都没能在一起,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吧?” 他话语里的嘲讽溢于言表,顾深的脸色很难看,但还是不落下风的讽刺回去:“在一起一时,也不代表在一起一世。细水长流,总比虎头蛇尾的好。” “有些人还从未拥有呢。”傅清寒讥讽了一句,挂断电话,吩咐钟泽等《时光未清》开机后再撤资。他到要看看那么大一个烂摊子,顾深要怎么解决。 即使是同一个公司,沈渔以男一号加入剧组也需要另外再签一份补充合同,保障双方权益。 星辰有合同模板,剧组只需要按照主演身价填好片酬即可。一般演员没有谈条件的资本,要么签要么滚。巨星老戏骨则另说。 沈渔了解过行情,知道新人的价格不会太高,碰上黑心些的剧组还会压价。 贝开怀很看好沈渔,遇上顾深扣预算,也咬着牙把价格上浮在平均线上,一心想好好培养沈渔这颗明日之星。 因此看到价格的时候,沈渔有些惊讶:“这么高?” 贝开怀点头:“一分价钱一分货。”说着他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忙改口,“我不是说你的人,是指你演技好,值这个价。” 沈渔嘚嘚瑟瑟:“人就不说了,是无价之宝。演技的价格至少还得翻个倍。” “瞧把你能的。”他想打击下沈渔,但心里实在是高兴,忍不住跟他一起嘚瑟,“我跟你说,不是我吹,这剧播出去要是大火,你的身价得在这后面添一个零。” “那也没多少钱呀。”虽然沈渔兜里现在一毛钱都没有,但这并不妨碍他迷之自信。 要换了别人这么说,贝开怀或许早就开始鄙视了。但这人是沈渔,他非但没有半点瞧不起,反而觉得他一定能做到。 贝开怀也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这样自信过了,和沈渔一起畅想了下美好未来,忽然听见沈渔说:“我要改合同。” 贝开怀一愣:“我都没权利改,你就别做梦了。你想改什么?” “我想参与影视分成。” 贝开怀诧异:“你这是要跟公司手里抢钱啊。我做不了主。我都拿不了多少。” “我去找顾深。”沈渔卷起合同就去了楼上的高管办公室。 除了每个月1号来领两千元的生活费,顾深还是第一次见到沈渔主动出现在自己办公室。 郁松为他倒了杯咖啡很快退出去,顾深意外之余有些高兴:“找我有事?” 沈渔将合同放在他桌上,开门见山:“这部剧我要参与分成。” 顾深拿起合同瞧了眼,看见贝开怀给的价格有些意外,面上却不动声色:“你不是投资人,怎么分红?” “人家技术入股,我演技入股。这价格太低了吧?剧组拿不出钱,总得从别处给我补偿吧?” “以新人来说,这片酬不低。另外要分红你得去找贝开怀。他要是愿意从自己的收入里分给你一部分,我不反对。” 沈渔一个白眼:“得了吧,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贝开怀就是个打工的,分红还要你首肯。” 顾深笑了一下,放下合同,靠在沙发椅问沈渔:“分红你要多少个点?” “百分之十。”沈渔故意狮子大开口,好方便顾深压价。 谁知顾深皱眉考虑了一小会儿,竟然答应了:“可以。” 沈渔诧异。 下一秒顾深又说,“但有个条件。” 第11章 老牛吃嫩草 他这么一说,沈渔反而放了心:“说吧。” “你得和傅清寒断了。”顾深盯着他说。 沈渔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听见是这,嗤笑道:“你管的也太宽了吧?我是二十岁,不是十二岁,谈个男朋友不行吗?” “不行。”顾深一字一顿。 “我要是不答应,分红就没了?” 顾深点头。 沈渔忍不住笑了:“顾深你是不是忘了星辰是谁的?星辰姓沈,我沈渔的沈。我们家的公司,我拿我自己的钱,跟你说一声是给你面子,你有什么资格拒绝?” 顾深放在桌上的手慢慢握成拳,他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与坐在对面的沈渔对视:“星辰现在在我手上,就是我的。它姓沈又怎么样?沈渔你仔细想想,星辰真的和你有关系吗?” 想起旧事,沈渔又是气恼又是懊悔。 他恼恨至极,半天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卑鄙!”端起手边的咖啡连着杯子一起朝顾深脸上砸去。 顾深躲开了咖啡杯,却没能躲掉洒出来的咖啡,被迎面浇了半张脸。 雪白的衬衫上顿时落下褐色的斑点,精心打理过的头发被淋成了落汤鸡,他眼中一瞬间闪过狠厉。 抬头间,顾深听到沈渔摔门而去的动静,满腔怒火憋在胸膛里发泄不出,一怒之下推掉了桌上的所有文件。 守在门口的郁松见两人不欢而散,心中暗暗叫苦。过了好一会儿,他估摸着顾深的气该消了,才硬着头皮敲门,将这个季度的财务报表送进去。 顾深办公室连着他的专属休息间,有时候加班晚了他就直接睡在公司,因此也有换洗衣物。 办公桌周围一片狼藉,在郁松的预料之中。可见到顾深换了身衣服,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他有些诧异。 郁松不敢表露出来,将报表递到他面前。 顾深一边看一边吩咐:“让保洁来收拾下。”说着他一愣,“这个季度的收入怎么降了这么多?” “傅氏侵占了我们部分市场。” 顾深蹙眉,猜到傅清寒想必一开始就打算独占南方市场,和星辰合作也不过是为了温水煮青蛙。 以星辰现在的实力,根本就没有办法与傅氏国际抗衡。蚕食比鲸吞需要更多的时间,这也是星辰的喘息之机。 顾深拧眉看着财务报表,忽然问出一个看似好无关联的问题:“傅清寒和沈渔最近还天天在一起吗?” 郁松想要斟酌下用词再开口,免得刺激了顾深。可见他不耐烦的模样,便没来得及细想:“他们似乎是同居了……” 顾深烦躁的捏着拳头:“你说沈渔会让星辰毁了吗?” 郁松一愣,仔细思考了好一会儿,不是很确定的说:“应该不会吧,这毕竟是他父亲的心血……而且……”后面的话他没敢说下去。 顾深却明白他的意思,若有所思道,“而且也是留给他的巨额遗产。” 当年他断了沈渔对星辰的继承权,现在沈渔留在星辰是为了夺权。既然要夺回星辰,就不会只想要一个千疮百孔的公司。 顾深思索许久,快下班的时候,派郁松将沈渔叫来。 沈渔正在琢磨井粟给的剧本,背对着郁松,头也没回一个便拒绝:“我没空。” 郁松知道他的脾气,好言好语继续说:“上午顾总和您发生了口角,您要不还是去一趟,把误会消了吧?” “那你让他滚过来道歉,再把星辰还给我。” 见他铁了心,郁松只能放弃。他委婉的告诉顾深沈渔不想来,顾深便让他走了。 沈渔带着剧本打算回家的时候,顾深出现在休息室门口。 沈渔就当没看,顾深却递来一份文件:“你要的分红合同。我已经签好字,你和贝开怀等人签字后,立马生效。” 沈渔即将迈出门的脚步停在了原地。 有钱的时候,他视金钱如如粪土。 后来没钱了,金钱视他如粪土。 现在决定赚钱攒点资本,好以后跟顾深叫板,沈渔不打算和钱过不去,拿了顾深手里的合同,转身就走。 顾深这人心思太深,保不齐会在合同上做什么手脚,他得拿回去仔细研究才成。 休息室里没什么人,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顾深蓦然道:“沈渔,无论如何,我从来都没有想伤害你。” 沈渔的脚步微微一顿,僵硬的转过身来,望着顾深的眼神带着十足的鄙夷与厌恶:“你害我家破人亡,还有脸说这种话?” “我承认自己有私心,但他们的死与我无关。更何况退一万步,就算没有我,你哥死后,星辰也会落入别人手中。与其让他们掌控星辰,倒不如由我掌舵。有我在,至少你不会受伤。” 沈渔嗤了一声:“我觉得你这么好的演技,不演戏可惜了。”他转身走人,仿佛再多看顾深一眼就会污了眼睛。 傅清寒的劳斯莱斯就停在星辰大门外,他坐在后座,钟泽正在电话中跟他汇报:“傅总,目前我们查到您说的那幢公寓没有二次买卖的情况,开盘后的第一次房主就是沈渔先生,直到现在。” “他那时还未成年,谁出的买房款?”傅清寒问。 “沈星,星辰失踪的那位小沈总。”钟泽说着不解,“但我们查下来沈渔和沈星并没有关系。” “沈星不是还有个弟弟?”傅清寒说。 “小沈总的弟弟叫沈辰,今年二十岁。可我查过了,沈渔先生今年二十一岁,过往的资料清清楚楚,并不是沈辰假冒。” 傅清寒轻轻笑了,他想起沈渔说过自己今年二十岁。时间一长,人有时会记不住曾经说过的假话。 不过,为什么会从沈辰变成沈渔? “去查查他。”傅清寒吩咐。 怕弄错人,钟泽特地问道:“沈渔先生吗?” “不,查沈辰。” 钟泽觉得现在明显更有问题的是沈渔,但也没有多问,只是道:“沈辰从小生活在国外,留下的资料不多,查他需要一点时间。” “尽快吧。”傅清寒看见沈渔从星辰的大门中走出,很快与钟泽挂断电话。 之前几天都是傅清寒接送沈渔上下班,因此一看到熟悉的车,沈渔便习惯的走了过来。 司机为他打开车门,沈渔坐到傅清寒对面,轻车熟路的从车载冰箱中拿出冰淇淋。 “这么喜欢吃甜食,也不怕发胖?”傅清寒玩笑的问。 “我这是标准身材,吃不胖。”沈渔吃着冰淇淋,摊开顾深给的合同,认真看起来。 傅清寒望着他专注的神色,蓦然想起钟泽发给他的照片。 那是五年前沈辰与沈星同时出现时,被记者偷拍到的。 沈家出现在公众眼中的只有沈星这个接班人,当时沈星已经声名狼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没人关心、甚至许多人都不知道沈家还有个从不露面的小儿子。 沈星察觉到有记者跟踪后,立刻走过来挡摄像头。未成年的沈辰被人护着上车,自始至终没有露过脸。 照片只拍到了他的后背,从身形上判断,那时的沈辰比现在的沈渔还要微微胖一些。 所以以前是个小胖子吗? 傅清寒觉得这一定很有趣,忍不住笑了一声。 沈渔听到动静,咬着巧克力夹层抬起头:“你笑什么?” “没什么。”傅清寒望见他的正脸,眼中的笑意更浓了些。 沈渔被他瞧得毛骨悚然的,打了个哆嗦:“你们这些老男人都这么奇怪吗?” 傅清寒脸色微微一紧:“老?” 沈渔丝毫没听出来他语气中的不对劲,还觉得他臭不要脸的不承认:“不老吗?你都得三十五了吧?咱俩这算是你老牛吃嫩草吧?” “我还有一个月才三十二。”傅清寒压着声音认真纠正沈渔。 沈渔没觉得三十二岁和三十五岁相差很大,还安慰傅清寒不要自卑:“虽然你是老了点,但没关系,我长得帅,一定特别给你争面子。带着我出去,别人都知道你有钱,还不是一般有钱的那种。” 傅清寒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代沟,强行争辩:“我不老。” 沈渔敷衍的点点头,一副哄老年人开心的模样。 傅清寒默默选择结束这个话题,瞥了眼沈渔认真瞧着的东西:“这是什么合同?” “我和《盛古王朝》的分红合同。” 以顾深对他的关心,给沈渔这样的合同,傅清寒并不意外。但他好奇的是沈渔:“想通了?要给顾深赚钱了?” “谁给他赚,我是给我自己赚。” 傅清寒挑眉:“买的没有卖的精,到头来最赚的还是星辰老总。” 沈渔撇撇嘴:“顾深算什么星辰老总。他才占股多少?” “顾深是沈星之后的第二大股东,沈星失踪,星辰当然以他马首是瞻。”傅清寒一边说一边观察沈渔。 沈渔的脸色果然难看了下去,压着情绪低骂一声:“他算个屁!” “的确,在沈星占股星辰70%的绝大优势下,顾深那点股权的确不算什么。”傅清寒说着话锋一转,“可沈星带着他那些股票失踪了。除非有人知道他和股票的下落。” 第12章 我等你下面给我吃 沈渔捏着合同的手指微微并拢,神色在一瞬间戒备,眨眼又恢复如常。 他放松身子,斜倚在靠背上,饶有兴趣的问傅清寒:“那是不是只要沈星出现,顾深就得滚蛋?” 他兴致勃勃的模样一点也不像是知道内情,傅清寒微微颔首,沈渔更高兴了,“那你能找到沈星吗?快让他回来呀。” 他喜上眉梢,完全没有半点傅清寒预想过的神色。 傅清寒望着他沉默好一会儿,蓦然起身,吻住了沈渔。 沈渔一怔,蹙眉推开他:“在外面闹什么?” 傅清寒搂着他的腰身,就近在沈渔身旁坐下。 沈渔不满,想要离他远些,却被傅清寒大力抱住,动弹不得。 “这是惩罚。”男人低沉的声音在沈渔耳边响起,听得他一头雾水。 “我做错什么了要惩罚?” 你说谎,还对我演戏。 这句话在傅清寒嘴边绕了个弯,又被他放回肚子里。 小男友有自己的秘密,他不该过多干涉。 但他真的不希望沈渔把对外人那套用来对付他。 “宝贝儿,我们对彼此真诚一些好吗?”傅清寒温柔的说。 沈渔没心没肺:“成啊,那咱们先交换下银行卡密码吧。我的是6个0,你的呢?” 傅清寒微微一笑:“6个1。” “那我们把银行卡也交换下?”沈渔从自己钱包里翻出余额为零的银行卡,递到傅清寒面前。 傅清寒同时拿出自己的黑卡:“今天就只带这一张,想买什么自己刷。” 沈渔识货,当然知道这张黑卡的含金量。 瞧傅清寒郑重的将自己那张半毛钱都没有的银行卡如珍宝般收入钱包,他一瞬间为自己空手套白狼的举动感到深深的愧疚。 于是他说:“为了庆祝我们交心第一天,我请你吃饭。” “刷我的卡请我吃饭?”傅清寒问。 沈渔无奈的摊手:“没办法,我全部工资都上交给你了啊。” 他那些朋友的小娇妻一向都只知道问丈夫要钱,他的小男友竟然还知道养他,果然和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 傅清寒心里美滋滋的,全然忘记沈渔那两千块钱工资是怎么进的他口袋。 两人去吃饭,席间沈渔问了他几个有关商业合同的问题。 傅清寒知无不言,解释的比沈渔咨询的律师还专业。 顾深果然在合同里藏了陷阱,条款规定沈渔只有以星辰签约艺人的身份才可以拿到分红,而且只能拿三年。 傅清寒一边教他该怎么改合同才能保证利益最大化,同时问:“为什么那么讨厌顾深?” “喜欢或讨厌一个人都不需要理由呀。”沈渔轻飘飘的说。 傅清寒迟疑了一下,问:“那你喜欢谁?” 正在琢磨加菜的沈渔抬起头,傅清寒眸中一汪春水,荡漾着自己的面容,他的心不知道为何恍惚了一瞬,随后又很快稳住。 “我喜欢小钱钱。”他认真的说。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傅清寒心底隐隐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沈渔喜欢钱,而他又有的是钱,四舍五入就是沈渔喜欢他,顿时又有些雀跃。 “挺好的。”他噙着笑说。 沈渔打了个寒颤,实在是琢磨不透这个有钱老男人的想法。 第二天一早,沈渔带着改好的合同去找顾深。 顾深看完这么缜密的合同,很快猜出十有八九出自傅清寒之手。确定里面没有针对自己的陷阱后,他签下自己的名字。 沈渔将合同收起,又说起第二件事:“贝导说《盛古王朝》封闭拍摄,开机后我可能就不出现在公司了。” 贝开怀跟顾深报备过这事,顾深是同意的,并且告诉沈渔:“之后他还要去西北野外进行实景拍摄,你要是不想去也行。” “不,我要去的。下个月我不想特地过来一趟,你先把工资发我。”不同于其他人,沈渔的工资并不走公司账务。每个月一号,他直接从顾深这里领现金两千元。 顾深称之为生活费,但沈渔觉得他每个月都兢兢业业跑龙套,两千块是他应得的工资。 昨晚傅清寒给的黑卡提醒了沈渔,该是他的钱,一分也不能让顾深昧下。 顾深意外他会提这个:“下个月你不想来的话,我可以给你送去。”这是他唯一每个月可以固定见到沈渔的机会,顾深不想放弃。 “可我不想见到你。”沈渔直接道。 “我想见你。”顾深道。 “不给算了。”沈渔不跟他纠缠,拿了合同转身就走。 以前每个月必须过来是生活所迫,现在兜里还揣着傅清寒的黑卡,他怕什么? 顾深没想到他说走就走,下意识喊住他:“等等!” 沈渔就当没听见,头也不回的推门离开,随后重重的摔上了门,那动静大得仿佛连楼都颤了三颤。 有钱就是大爷呀! 沈渔在心中暗自感叹,觉得腰杆子都比以往更挺了三分。顾念这是傅清寒的功劳,他给傅清寒发了个微信表示感谢。 渔夫捕鱼:晚上给你个惊喜。 傅清寒秒回:新姿势? 沈渔无语,觉得傅清寒脸有多禁欲,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就有多厚实。 渔夫捕鱼:不是,你别老想这些身心不健康的东西。 情深不傅: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么不好意思? 渔夫捕鱼:[不约,叔叔我们不约.jpg] 情深不傅:我没到当你叔叔的年纪。 沈渔觉得和老年人聊天心好累,默默关掉了聊天框。 谁知傅清寒兴趣盎然,迫不及待的打电话来问:“到底什么惊喜?” 沈渔隔着电话都能想到他噙着笑、双眼发光的模样:“没有什么……你别多想了……” “宝贝儿,你这样很难让我不多想。”傅清寒很无辜。 沈渔现在一心只想剁掉自己刚刚发微信的手,无奈道:“就是想给你做顿饭。” 傅清寒意外:“你还会做饭?” “会做一点点,你不要吃算了。” “不,我很期待。下班我去接你。要买什么吗?需要我提前准备好吗?” “不用,就是煮碗面,其他的我也不会。”沈渔说着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一碗面也不是什么珍馐。 电话那头传来傅清寒的轻笑:“好啊,我等你下面给我吃。” “那下班见……卧槽!你闭嘴!”沈渔说到一半意识到傅清寒开黄腔,吼了一句就气冲冲的挂断电话。 妈的! 老男人发起情真是骚断腿! 耳朵里回想着傅清寒刚刚的话语,沈渔冷不丁想起昨晚的激情,脸颊不由自主的泛红。 他赶忙拍了拍自己的脸,将脑海中那些香艳的画面丢出去。 他是有正经事要做的人,可不能跟傅清寒一样,动不动就精虫上脑。 他越是想要避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昨晚激情四射的画面就越是清晰。 沈渔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发现自己刚刚被傅清寒气糊涂了,竟然走错了路。 他转身准备离开,突然听到一声怒斥:“滚开!” 沈渔一愣,这好像是温云华的声音? 在他印象中,温云华一直都是个好脾气的人,是什么让他发这么大火? 很快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想摆脱我?别做梦了!” 沈渔担心温云华吃亏,循着声音悄步走去,透过门缝看到消防楼梯里站着一高一矮两人。 高的是温云华,稍矮一些的是星辰高管岳军。沈渔见过这人几次,对他的印象并不好。 岳军说是高管,其实职位远不如顾深身边那群狗腿,说白了不过是个仗势欺人的势利小人。 已经快四十的他尽管保养的很好,但相比于才二十八岁的温云华,还是显出老态。 沈渔听了几句就了解到大概,原来是岳军老牛吃嫩草看上了温云华,奈何温云华抵死不从。现在温云华要跳槽,岳军眼看自己没机会了,这才急匆匆找上他。 别看岳军放在星辰都不够看的,可手上有点小权利,温云华一个小透明还真是只能人他搓圆捏扁。 岳军多次威逼利诱都没能让温云华低头,恼怒起来:“哼,假清高什么?信不信我拍了你的裸照,放网上去让所有人都看看?” 温云华脸色铁青,挥开他伸向自己的咸猪蹄:“你敢!” 岳军冷笑:“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不就想成名吗?敢走我立马就帮你红遍大江南北!” 温云华被他的无耻震惊,气得浑身发抖。 岳军洋洋得意,“你斗不过我。这几年龙套也跑够了吧?想不想要个好角色?今晚要是把我伺候舒服了,我就给你个男主演。不然……”他说到一半故意停下来,威胁不言而喻。 “啧啧啧,难怪星辰一天不如一天,原来管理层里有你这种猪头。”沈渔连连叹息,一脸痛心疾首的走出去。 岳军见到他脸色大变:“你怎么在这里?听到多少?” “被你的无耻下流震惊了,也没听到多少。”沈渔慢悠悠的说。 岳军恼羞成怒:“你别胡说!” 温云华怕连累沈渔,忙给他使眼色,低声道:“你先走吧。” 平时温云华很照顾他,沈渔自然也不能让他吃亏。 “没事。”轻声宽慰了句温云华,沈渔问岳军,“老头,你算老几啊?星辰什么时候轮到你说了算?” 还当自己是朵花的岳军被当面叫老头,神色难看的犹如被喂了只苍蝇,怒骂:“喊谁老头!” “你喽,没脸没皮的老东西。”沈渔斜睨他。 岳军冲上来要打沈渔,温云华连忙冲到中间拦下,却没想到沈渔从他身后绕开,抬脚就朝岳军裆下踢去。 下一秒,惨叫声贯穿整个消防楼梯。 第13章 躺平任睡 温云华仿佛在一瞬间听到了蛋碎的声音。 岳军如杀猪一般的嚎叫回荡在楼梯间,他痛得面容扭曲,死死瞪着沈渔,捂着下身蹲下身去:“你……” “你无耻、不要脸,我都知道。”什么气人,沈渔说什么,气得岳军要吐血。 温云华担心沈渔:“你快走吧,别被他报复。” 沈渔耸肩:“他都看到我了,难不成还逃得掉?” 温云华脸色发白:“抱歉,连累你了。” “你什么时候被这种人渣盯上的?”沈渔问。 “三年前吧,就在你认识你前不久。”温云华望向岳军的眼神满满都是厌恶。 当初做为一个新人,他本来还能演男三、男四。靠他的努力和天赋,早晚有机会出头。可谁知运气不好被岳军看中,拒绝他的潜规则后就被雪藏了整整三年。 这件事他本想烂在肚子里,跳槽算了,谁知岳军竟然还出手阻拦。 沈渔瞧了眼因为蛋疼而冷汗直流的岳军,拉着忧心忡忡的温云华离开:“走吧,他死不了。你再过几天就能走了吧?这两天就别来公司了。” 温云华面容苦涩:“我怕是走不了了……那混账搅黄了我的新合约,还说我违约。” “那就付违约金走人。违约金多少?”沈渔问。 “三十万……我付不起。”温云华长叹一口气。 沈渔想起自己兜里傅清寒给的黑卡,帮温云华付掉违约金不是问题,但问题是这样做了后,总让他觉得自己是用傅清寒的钱在养另一个小白脸。 ——虽然他跟温云华之间比小葱拌豆腐还清白。 想了会儿,他说:“我认识个朋友,问问他愿不愿意借三十万救急吧。”等他演完《盛古王朝》,也就有钱还了。 “这么多钱,谁也一下子拿不出吧?”温云华说着一顿,想到沈渔和顾深的关系,以为他指的是顾深。 温云华想起自己拒绝岳军,却还劝沈渔接受顾深,如今才意识到沈渔对顾深,未必就不像是自己对岳军那么感到恶心。 以己度人,他霎时感到羞愧,不想让沈渔因为自己而欠顾深的人情,摇了摇头:“不用了,大不了我再呆三年就是。” “那不成,岳军到时候指不定又折腾你呢。” “但新公司被岳军搅和了,我也没地方可去。”温云华说。 沈渔对他充满了同情:“没想到你比我还可怜。” 温云华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只能道:“总会有出路的。” “不过你要是还想留在星辰的话,不如我给你推荐个去处?” “哪里?” “《盛古王朝》男二号还没定,你有兴趣吗?” 温云华又惊又喜:“我能吗?岳军不会同意的吧?” “你要是能通过贝导的试镜,岳军他算个屁!到时候我们封闭拍摄,拍完也要大半年,谁知道到时候是个什么光景。”沈渔很乐观,岳军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角色,他以前是不知道,现在要收拾他,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温云华半信半疑,跟着沈渔去见贝开怀。 路上沈渔大致跟他说了下剧情,如实道:“不过少将军这个角色前期很讨打,容易被观众骂。” 温元华一点也不在意:“要是真能让观众看得义愤填膺,那也侧面证明我演技好。” 他气质出众,温和的性格与戏中的少将军人前所表现出来的有几分相似,贝开怀立刻安排试镜。 大约是有些紧张,温云华的表现并不如沈渔演得淋漓尽致。但他收放自如,对角色的理解也很到位,让贝开怀很满意。 如今两大男主找齐,贝开怀高兴坏了:“不错啊,沈渔,这人你哪找的?” “和我一起跑了三年龙套的战友。”沈渔说。 贝开怀诧异,连连摇头:“星辰这帮废物高管,这么好的人才都浪费了!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吧?” “一群辣鸡。”沈渔跟着附和,同时道,“那个叫岳军的小经理你知道吧?回头记得收拾下他。” 贝开怀蹙眉:“我才是你领导,什么时候轮到你使唤我了?” “不帮忙算了,我们俩走了,你自己再去找两男主吧。”沈渔作势拉着温云华要走。 贝开怀急了,忙拦下他们:“别呀!急什么?我帮你就是了。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么不讲理?”他一边嘟囔,一边掏出手机发消息。 沈渔瞄了眼,看见他在找人询问岳军的事。 温云华被两人的相处模式震惊到了,他心中大名鼎鼎的贝导高冷男神的人设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被沈渔欺负的小可怜。 他低声问沈渔:“你这么跟贝导说话真的不要紧吧?” 沈渔语重心长的告诉他:“这部剧要是火了,他以后还得供着咱们。要是扑街,咱俩只能回去跑龙套。现在能当一天大爷是一天。” 温云华一时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贝开怀下午就准备好合同,与温云华签约。他不是沈渔,没有改合同的特权。但贝开怀给的价格也不低,温云华很高兴。 男二一定下,贝开怀挑了三天后的良辰吉日就举行了开机仪式。 星辰本部的摄影棚可以应付一些场景,但这次贝开怀动了真格,专门去影视城租了块场地用来拍摄。 因为经费紧张,租期很短,整个剧组都在加班加点。他们要在二十天内将长安城中的剧集拍完,之后赶赴大西北进行实景拍摄。 影视城位于城郊,来回不方便又浪费时间,剧组便为众人定了酒店。 沈渔也和众人一样住在酒店。 一连几天,他都是凌晨一点才结束一天的拍摄,哈欠连天的回到酒店。 沈渔累的澡都不想洗,摔在床上,闭眼就想睡。睡意很快席卷而来,他刚要熟睡,蓦然感觉被人抱住。 沈渔一个激灵从睡梦中惊醒,蹭地从床上弹起,浑身紧绷,瞧见被窝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男人的手臂。 “滚出来!”他怒斥。 雪白的被褥滑下,露出那段手臂的主人——傅清寒坐起身,无奈的瞧着他:“是我。” 沈渔一愣:“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傅清寒深情款款。 自打沈渔进组后,他们就没再见过面。 沈渔一心扑在事业上,连回傅清寒消息的时间都没有。 傅清寒一心都扑在沈渔身上,等不到小男友回复,只能自己过来了。 换了以前,沈渔肯定觉得肉麻。可不知道怎么了,或许是太久没有听过这话,他心间一时竟有些异样的情愫。 他怔怔的站在原地。 傅清寒从被窝里起身,抱住他:“想我没有?” 沈渔每天忙成狗,琢磨剧情的时间都不够,哪有心思想别的? 傅清寒身上的温度在微凉的夜色中犹如阳光一般温暖,令他贪恋。沈渔伸手回抱住他,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困了?”傅清寒轻轻蹭了蹭他趴在自己肩上的脑袋,毛茸茸的,像是只发懒的猫咪。 “资本家都是吸血鬼,导演也一样……天天加班……要不是我能拿分成,我才不受这个罪……”沈渔不满的抱怨了几句,挂在傅清寒身上闭上眼睛。 他原本还能强撑,知道是傅清寒后,高度紧绷的精神松懈下来,比之前更加困倦。 要不是傅清寒抱着他,沈渔这会儿能直接倒地上就睡。 “小懒猫。”傅清寒轻笑,扶着沈渔的腰,一转身就将他送到床上。 沈渔下意识卷起被子就要睡,刚翻了个身,傅清寒也钻了进来,抱住了他。 察觉到他的手在自己身上轻抚,沈渔下意识便吐出两个字:“不做。” 傅清寒轻笑:“我也没说要做。” “男人总是心口不一。”沈渔嫌弃的挪了挪自己的身子,想要挣脱傅清寒,却发现他已经压在自己身上。 “你起来……”沈渔又累又困,实在是没精力应付他。 傅清寒捉住他来推自己的手,在沈渔手背上落下一个吻,似是漫不经心的问:“你不是男的?” “小爷顶天立地男子汉。” 傅清寒轻笑:“所以你不也是口是心非?说不做,其实是想做?” 沈渔一愣。 傅清寒吻上他,缠绵炽热的吻交织在屋内,气氛慢慢变得热烈与香艳。 沈渔推了几下没能成功,也就躺平任睡了。 躺着就能爽,也挺好的。 与傅清寒一起到达高潮的时候,沈渔浑身颤栗的同时,一不小心胡想到两千块钱包了傅清寒,他还真是赚大发了。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中午,沈渔瞧着指向下午一点的时针,捂住了脸:“完了……贝导这会儿肯定在片场骂人……” 傅清寒从背后抱住他,轻轻吻着他白皙瘦削的背脊:“被骂过?” “我敬业又专业,从不NG,这么一棵亮闪闪的摇钱树,他哪里会骂我?”沈渔自然没被骂过,但其他人包括温云华在内,多少都挨过贝开怀的教训。 “不过时间这么紧,我还一上午不见人,他肯定生气。”沈渔说着要起身,却又被傅清寒按下。 “今天放假。”傅清寒说。 沈渔努力从他身下爬起来:“穷鬼不配有假期……卧槽!你放开我兄弟!” 第14章 我想你了 “再来一次?”傅清寒引诱。 沈渔努力挣扎:“来不起。我要上班……全剧组都等着呢!” “贝开怀带着全剧组的人去泡温泉了。” 沈渔不信:“别扯了,他哪有那个钱。” “我有。” 沈渔一愣。 傅清寒轻吻他精致的锁骨,“你今天去影视城也没人拍戏,不如在酒店陪我。” 居然是早有预谋…… 沈渔腾空的身子重新倒在床上:“你昨晚怎么进的我房间?” “我找保洁阿姨开的门。” 这是他当初拿来骗傅清寒的话,沈渔听完就翻了个白眼:“骗谁呢?” 傅清寒轻笑,也不逗他了,坦言道:“这是傅氏的酒店。” 沈渔无语:“所以别人住标间,我住总统套房,也是因为你?” “嗯哼。”傅清寒挑眉,手上的动作更加放肆。 他哪舍得自己的小男友跟别人挤一间房。 更何况要不是这样,他哪有机会钻进沈渔的被窝。 第二天沈渔去剧组的时候,发现所有人都神采奕奕,只有他精神萎靡。 温云华玩笑道:“怎么黑眼圈这么重?活像被小妖精吸了精气。” 沈渔的嘴角抽了抽。想起昨晚上傅清寒喊他小妖精,结果老男人一大早生龙活虎的去上班,反倒是他脚底虚浮。 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吸人精气的小妖精。 两人上好妆就开工,结果沈渔因为状态不好,迎来了第一次NG。 被贝开怀叫过去的时候,沈渔默默问候了傅清寒全家。 “小渔,这场戏我看你理解的挺对,男主就是要张扬跋扈,你怎么跟没睡醒一样?”开机这么久以来,沈渔还是第一次NG,贝开怀对他态度还算和蔼。 沈渔打了个哈欠:“我知道,再来一次吧。” 贝开怀忽然想起前天傅清寒的助手突然找上他,说请全组泡温泉的事,再看沈渔如今这副纵欲过度的模样,霎时明白了什么,顿时长叹一口气,如老父亲一般拍了拍沈渔的肩:“真是辛苦你了。” 沈渔:??? 贝开怀相当理解,“你也不容易,没事,别紧张。要不要休息一天?” “不用了,时间紧张,咱们还是继续吧。” “身体重要、身体重要,咱们剧组的将来可都靠你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渔觉得贝开怀看自己,就像是在看财神爷。 沈渔坚持轻伤不下一线,拍完了一整天的戏。 贝开怀暗自感叹沈渔日夜操劳,为了这个剧组卖艺又卖身,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趁着沈渔卸妆的空隙,贝开怀语重心长的找他谈心:“小渔啊,虽然咱们剧组经费紧张,但也不至于要主演出卖色相。尽管老哥我现在已经不如当年的,但帮你挡一些事还不是问题。不论你遇上什么事,都能找我。” 沈渔觉得他脑补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别拿这种黄花大闺女被糟蹋了的眼神看我……” 贝开怀老泪纵横:“多懂事的孩子啊……” 他跟井粟呆久了,想象力也异常丰富。 沈渔生怕越描越黑,索性闭上嘴,随贝开怀去胡思乱想。 等以后成了大明星,来黑他的人还多得是,就当贝开怀是提前给他锻炼小心脏了。 回到酒店,傅清寒正坐在书桌前处理工作。 沈渔瞧了眼衣柜旁的银灰色行李箱,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不会是搬过来了吧?” 傅清寒点了点头:“嗯。高兴吗?” 沈渔满脑子只有“屁股疼”三个字:“那你上班怎么办?这里去傅氏国际少说也要两个小时吧?” 傅清寒倚在玫瑰椅上,露出一抹浅笑,温润如玉:“再久的路程也抵不上我对你的想念。” 老男人说起情话来也一套一套的。 沈渔摸了摸自己的腮帮子:“牙酸……” 傅清寒起身走到他身边,认真又关切的问:“蛀牙了?” “不……被你酸到的……你这样骚话一套一套,很容易让人以为你真喜欢上我了。” 傅清寒笑的意味深长:“我是喜欢上你。” 沈渔一下就听出他的画外音,忍住想转身走人的冲动,装出满意的神色点了点头:“老傅同志,就是要这样丢掉你的节操。别让爱情玷污了我们纯洁的炮友关系。” “我们也可以将□□上的关系升华一下。”傅清寒望着他的锁骨,心想小男友还是太瘦了些。 沈渔去衣柜中取浴袍:“那得去火葬场,不但能升华,还能升天。” 路过傅清寒身边,蓦然被他抱住:“宝贝儿,你这么说话,没有人打你吗?” 沈渔扬眉:“有啊,可他们都打不过我。你先松开,我去洗澡。” “不如一起?”傅清寒埋首在他颈边,沈渔身上夹杂着尘土的气息与淡淡的汗味,却并不让他讨厌。 “你确定咱俩一起进浴室是洗澡?”沈渔问他。 “你想做点其他的事也可以。”傅清寒语气宠溺,仿佛一直都是沈渔在求他睡自己一般。 沈渔瞪了眼他,先进了浴室。 不一会儿,傅清寒也走进来。 沈渔泡在浴缸中一动不想动,傅清寒入水,浴缸中的热水哗啦啦的溢出,流入地漏之中。 看见沈渔肩膀处多了一块青紫,傅清寒蹙起眉头:“受伤了?” 沈渔顺着他的眼神望了眼自己的肩膀,捏了捏:“今天有场打戏,不小心碰伤的。” 傅清寒的眼神沉了下去。他很想让沈渔别演了,但知道这么说他肯定会生气,便和他商量:“能不能把打戏都删了?” 他暗中和贝开怀签了投资协议,以投资商的身份要求删掉全部打戏绝对不是问题。 可傅清寒知道如果自己擅自这么做,沈渔不会开心。 沈渔果然没同意:“这点小伤没什么。我这次演的是个纵横捭阖的皇帝,能上战场杀敌的那种。本来就没多少打戏,再删,那还有什么意思?” 他说的头头是道,傅清寒也不忍让他扫兴,便没多说什么,只是暗中吩咐贝开怀别让沈渔有任何危险动作。 贝开怀恨不得把沈渔供起来,傅清寒的短信一到,他立刻连夜找上武术指导探讨起拍摄过程中的安全隐患,保证不让沈渔出半点意外。 时间过的很快,眨眼沈渔已经和傅清寒认识了一个月。 傅清寒对此很看重:“宝贝儿,认识一个月纪念日,我们可得好好操办才是。” 沈渔不知道是他自己污,还是傅清寒语气的问题,总感觉他的着重点在“操办”上,尤其是前一个字。 “你看着办吧。我今天有夜景要拍,回来的晚。”沈渔道。 傅清寒本想故技重施给整个剧组放假,自己带着沈渔好好庆祝。但沈渔觉得凭什么别人休息、他挨操,就没同意。 “不能早点回来吗?”傅清寒问,仔细一听似乎还有点幽怨。 沈渔觉得自己魔怔了,竟然能从傅清寒语气里听出这个:“那我让贝开怀先拍我的戏,拍完就回来。” 小男友心里还知道惦记自己,傅清寒很高兴:“我等你。” 他送沈渔去影视城,车子停下,两人缠绵了一会儿才结束吻别,沈渔擦着嘴巴下车。 许久都没有等到吩咐,挡板后的司机问:“傅总,我们去公司吗?” 傅清寒瞥了眼后视镜中的另一辆车,露出一抹不分明的笑:“不,再等等。” 顾深瞧着前面那辆车一直不动,心生气恼,吩咐郁松:“你去让前面那车往前开让路。” 郁松很为难:“他们没占道,可能不会同意挪车吧?”主要是他认得出那是傅清寒的车。 顾深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这里有后门吗?” “有。”郁松立刻调转车头,绕开傅清寒,去了影视城的其他入口。 长安城内的戏份拍的已经差不多了,还剩四五天的功夫就能收尾。沈渔演完第一场戏,睡在躺椅上假寐。 初秋时节,天还是有些热。 温云华拿着两个手持小风扇走到沈渔身边,递给他一个:“怎么大清早就哈欠连天?这么热的天也睡得着?” 沈渔享受着小风扇带来的清凉,感叹道:“我感觉自己老了。”不然为什么同样那么晚睡,傅清寒比他精神多了?明明昨晚傅清寒付出的精力更多。 温云华嗤笑:“等你真的老了,就知道少年可贵了。才二十岁的人,哪就这样伤春悲秋了?” 沈渔想如果不是这样,那他一定是被傅清寒榨干了。不然为什么最近几天都没精打采的? “有点饿了,帮我去拿点吃的吧。”沈渔对助理说。 傅清寒给他配了保姆车和助理,沈渔也不浪费,该使唤就使唤。 “没吃早饭吗?”温云华问。 “吃了,但又饿了。” “你最近胃口很好啊,我看你吃的比以前多多了。是不是离开星辰大楼后,感觉外面的空气都是甜的?”温云华笑问。 “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有点。”沈渔跟着他笑了起来。 因为一会儿还要继续拍摄,两人都穿着厚重的戏服。助理端了水果过来,沈渔开开心心吃起来。 忽然,门口走来一人。 沈渔霎时没了胃口。 望着快步走来的顾深,跟沈渔一起挖火龙果吃的温云华蹙眉:“他怎么来了?” 第15章 怀孕了 “我有话和沈渔单独说,能让一让吗?”虽然是询问,但顾深语气中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沈渔微微颔首,温云华和其他人这才离开。 顾深在他身旁坐下,似乎是闲聊一般问:“这几天怎么样?” “剧组里这么多眼线,你还能不知道?”沈渔值得是顾深安排的经纪人。 “我是为你好。”顾深道。 沈渔嗤笑:“得了吧,你以为我还会信?有屁快放。” 顾深抬眼扫向四周,那些原本偷窥他们的人纷纷收回眼神。他这才道:“一号了。” 沈渔早上被傅清寒洗脑太严重,满脑子都是这事,脱口而出:“来给我和傅清寒庆祝?” 顾深脸色难看:“和他没关系。我来给你送生活费。” “两千块钱啊?小爷我现在看不上了,你拿回去攒起来,留着给自己找块好点的墓地。”沈渔损起人来一点也不留情。 沈渔从前一个月零花钱就有二十万,顾深知道他一直嫌两千块少,沉声道:“我说过了,你要是钱不够用,随时都可以跟我要。” 沈渔嗤笑:“你少来我面前惺惺作态。” “我是真心的。” 沈渔觉得恶心:“你要是对我有半分真心,世上就不会出现沈渔这个人。星辰本该是我的,你从我手里抢走了它。当年我人傻,守不住家业是我活该。现在托你的福,我被傅清寒包养了。他给我的卡里,两千万都不止,我不缺你施舍的两千块。” 顾深听见傅清寒的名字就觉得刺耳:“我知道你怪我当年骗你,可我说的都是实话。你爸你哥都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任由我一个外人把持星辰?如果让你一个未成年人掌控公司,你知道会引起多少人的觊觎吗?” 沈渔不耐烦的从躺椅上站起:“我现在成年了,你倒是把星辰还给我。” 顾深沉默。 沈渔冷哼一声便要离开。路过顾深身旁时,蓦然被他抓住了手。 顾深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如果……我把星辰还给你……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沈渔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别说的那么哀怨,搞得别人以为我们有过什么似的。你当我还是十七岁时的小傻子吗?你说什么都信?” “我是认真的。我们结婚,我把星辰还给你。”顾深说。 “然后再让我‘意外’死亡,这样你就能名正言顺的继承我的遗产?你做梦!”沈渔想起自己被骗走星辰的往事就来火,抬手就朝顾深脸上挥拳。 顾深下意识的躲开,不慎踩住了沈渔戏服的下摆。 扑空了的沈渔重心不稳,朝前摔去。 他身子失去平衡,斜前方就是圆柱。因为气恼,沈渔这一拳力气极大,导致整个人冲出去的力道也大,一时半会儿收不回来。 电光火石间,他撞上了柱子。 一声闷响,光是听见就让人觉得疼。 下一秒,沈渔的身子倒了下去。 顾深大惊:“沈渔!” 他伸手去扶他,谁知有人先他一步抱住沈渔。 顾深诧异,抬头望见傅清寒锋利的眼神,一瞬间竟让他感到心悸。 沈渔撞得头晕眼花,失去意识前,只来得及感叹一声倒霉,竟然自己把自己撞晕了。 傅清寒一看急了,什么也顾不上,抱起他就往外冲:“顾深我回来再跟你算账!” 顾深懵了一瞬,随后也立刻追上去。 医院内,沈渔被送进急救室。 傅清寒守在门外,素来矜贵淡漠的面容上浮现出从未有过的焦急。 顾深追在他身后赶来,瞧着亮灯的手术室,神色焦急又彷徨。 沈渔绝不能出事…… 否则他这些年的努力又是为了什么…… 顾深脑子乱的很,打开手机通讯录从头到尾翻了好几遍,竟找不到一个人能够帮他。 忽然他被人揪住领子拎起,猛地摔在墙上。 背上传来剧烈的疼痛,顾深倒抽一口凉气,瞧见傅清寒暴戾的神情,心间挤压的不满冲闸而出,反手推开他,却没想到失败了。 下一秒,他被傅清寒打了一拳。 “这是为沈渔打的。”傅清寒冷冷道。 郁松着急:“傅总!沈少爷摔倒不是顾总推的!” “那打他一拳也不亏。”傅清寒冷斥。 郁松还想辩解,顾深伸手拦住他,摇了摇头。他正要说什么,手术室的大门打开,傅清寒丢下他离开跑过去:“沈渔怎么样?” “病人没事,就是不小心撞晕过去。现在人已经苏醒。你们哪位是病人家属?”护士道。 “我是。”傅清寒与顾深出声。 两人不悦的对视一眼,傅清寒先一步出声:“我是他未婚夫。” 顾深压着心底的不爽,只能退而求其次,不服气的强调:“我是他哥。” 傅清寒发出一道轻蔑的鼻音。 这个时候哥明显没有未婚夫有用,护士冲傅清寒一笑:“恭喜您,病人已经怀孕一个月。” 傅清寒震惊。 顾深震惊。 傅清寒脸上绽放欣喜的笑:“真的?” 护士笑着点头:“是呀,孩子很健康,要是不放心,可以让病人住院观察一天。” “好。”傅清寒瞧见沈渔被推出来,绕开护士走过去,关切的问,“感觉怎么样?” 沈渔躺在病床上一脸生无可恋。 妈的! 居然怀了…… 男人虽然能怀孕,但相比于女人,怀孕概率很低。尤其是沈渔以前做过全身体检,知道自己不是易孕的体质,因此之前也没做避孕措施。 现在他的心情真是……哔了狗…… 他可一点也不想生孩子。 被哔的狗正在他床边摇尾巴:“宝贝儿,你知道你怀孕了吗?” 周围除了医务人员外,还有从剧组跟来的贝开怀等人,沈渔如今又被傅清寒问了一句怀孕,有种被当众处刑的感觉。 “知道,没事,送我去病房。”沈渔一脸冷漠。他刚刚已经在手术室内震惊过、吵闹过、提过要打胎了。 当然打胎没成功,医生劝他冷静冷静。 傅清寒只当他是不好意思,心情美丽的送沈渔去病房。 贝开怀心情复杂的跟过去。 傅清寒是傅氏独子,怀了他的孩子相当于半只脚迈进了豪门。再看傅清寒这么高兴的模样,他一定很期待这个孩子,那沈渔很有可能做豪门贵夫。 作为朋友,贝开怀为沈渔能有一个好归宿赶到高兴。 但…… 沈渔怀孕了还怎么演戏! 他花大工夫准备的《盛古王朝》怎么办! 怎!么!办! 贝开怀高兴之余快疯了。 他感觉自己的摇钱树带着金果子连根拔起挪坑了。 顾深愣在原地,之前还乱糟糟的脑子此刻只剩下一片空白。 居然怀孕了…… 他怎么能怀别人的孩子! 其余人纷纷跟去沈渔的病房,只有他与郁松站在原地。 顾深垂着头,神色阴沉。 郁松不忍心的劝道:“顾总,要不就算了吧……反正现在沈少爷也没办法拿走星辰,就是有傅总帮他也一样……” “你懂什么!”顾深冷斥一声,脸色铁青的朝与沈渔相反的方向走去。 病房内,沈渔面色如霜的接受了众人的恭喜。 贝开怀刚要提自己的戏,傅清寒便将他请出去,毫不留情的关上门。 病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沈渔烦躁的将被子盖过脑袋,每一个毛孔都写着不高兴。 傅清寒从一开始的兴奋中冷静下来,察觉到沈渔过于安静,试探性的问:“怀孕了不高兴?” “不高兴。”沈渔闷闷的说。 傅清寒意外,但很快又理解他:“是不是觉得自己还小,不到生孩子的年纪?” “嗯……”沈渔应了一声,也不仅仅是因为这样,不想生是一回事,不想给傅清寒生是另一回事。 傅清寒隔着被子吻了他一下:“高兴些好吗?孩子生了不用你照顾,全都我来,你只要把宝宝生下来就好。” 沈渔哼了一声:“生之前都这么说,生完就是另一幅嘴脸了。” “不会的,我保证。”傅清寒捉住他露在被子外的手,在他手背上落下一个吻,“我们家还请不起月嫂保姆吗?” 沈渔不屑的“嘁”了一声:“把孩子丢给佣人就不管啦?你也不管孩子的身心健康?” “管,你和孩子我都管。我保证每天都抽时间陪你们。”傅清寒温柔的哄人。 被子里氧气不足,沈渔探出头来呼吸了口新鲜空气,望着天花板傅清寒英俊的侧脸,那句“我想打胎”没能说出口,板着脸问:“以后奶粉钱谁出?” “我出。” “尿片谁换?” “有保姆……”傅清寒说着意识到这个回答送命,忙改口,“我换!” 沈渔瞄了他一眼,又问:“作业谁辅导?” 傅清寒学乖了,不敢说请家教,毫不迟疑的回答:“我辅导。” “有了感情问题谁疏导?” “我疏导。” “以后长大叛逆了,谁打?” “我打”两个字刚要脱口而出,傅清寒意识到这又是小男友给他设的陷阱,机智的说:“打孩子不好,得好好教。你放心,孩子从出生到头七,我都包了。” “你以为你是唢呐吗?” 傅清寒被他逗笑了:“这十个月你就安心养胎吧。要什么都告诉我,我来办。” 还是不想生啊…… 沈渔内心挣扎,再次用被子蒙住了头。 当时情况紧急,傅清寒便将沈渔送到了最近的医院。他一向都要最好的,见沈渔没事后,就去联系认识的医生,为沈渔父子以后做打算。 沈渔独自躺在病房里,听到脚步声响起,以为是傅清寒回来了,想也没想就说:“孩子跟我姓。” 顾深沉默了一下,问:“不打掉吗?” 听到是他,闭眼假寐的沈渔猛地睁开眼。 第16章 人逢喜事精神爽 “你来干什么?”沈渔冷着脸从床上坐起,神色戒备的望着顾深。 “孩子不能留。”顾深道。 “又不是你的孩子,逼逼什么?” 顾深走到他床尾,看见沈渔拧眉,便忍着没再上前。他瞥了眼门口,确定傅清寒不在后,问沈渔:“你是不是忘了你爸怎么死的?” 沈渔蹭一声从床上竖起:“你还敢提?气死他不够,还要气死我吗?” “气死他的是傅氏。”顾深冷冷道,“是傅氏抢走了星辰的海外销售商,使星辰货物堆积在码头无法出售也无法运回,最后整个项目被拖垮,血本无归。是傅氏从沈星手里低价骗走了西郊那块地,使他资金链断裂,逼他自杀……” “你闭嘴!”沈渔厉声打断他,即使这些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可一旦提起,巨大的悲伤还是如海啸般涌来,将他吞噬。 他的身子微微发抖,想起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他依次送走了父亲和兄长。从此这偌大的世界,只剩下他孤身一人。 顾深又望了眼空荡荡的门口,转而对沈渔说:“气死你爸、逼死你哥的不是我,是傅氏,傅清寒的傅氏,是傅清寒让你成为了孤儿。辰辰,这些你当年就都知道。现在接近傅清寒,你敢说就没有几分想要报仇的念头?” “没有沈辰,这里只有沈渔。”沈渔的声音微微嘶哑,神色冷凝,“是非黑白我心里清楚,用不着你来这里挑拨。在我想打你之前,给我滚。”他指向门口。 顾深不甘心:“难道你要让孩子认贼作父?” “我的孩子,关你屁事!滚!”沈渔怒吼。 顾深不甘心的望着他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路过护士台的时候,他迎面撞上傅清寒。 人逢喜事精神爽,平素总是神色淡漠的傅清寒,此刻走路都面带春风,连看顾深都没那么不顺眼了。 “你怎么在这里?”他问。 “我来看沈渔。”顾深不是很想看见他。 傅清寒面色含笑,迫不及待吐出两个字:“同喜。” 并不想恭喜他的顾深:“……” 不等顾深说什么,傅清寒便拎着香喷喷的便当朝病房走去。 沈渔原本就因为怀孕而心情低落,刚刚听完顾深的废话更是恼火。听到脚步声来,他以为是顾深去而复返,想也没想就抓着枕头就丢过去:“滚!” 这自然伤不到傅清寒,他接住枕头,扫了眼还躺在床上的沈渔,温和的问:“怎么发这么大火?” 听到他的声音,沈渔一愣。他撑起身子,望见是傅清寒,又趴回床上。 傅清寒走上前,将热腾腾的爱心便当放在床头柜上:“今天时间紧,你先吃点垫垫肚子。以后想吃什么就跟我说,我请人给你做。” 他接过钟泽手上的软枕为沈渔垫在身后,同时问,“是不是顾深又来气你了?” 沈渔望着他不说话,满脑子都是顾深的话。 得知顾深的真面目后,他就没再盲信顾深的话。但是沈渔暗中查下来,发现星辰衰败的开端,的确起于傅氏。 傅清寒被他看的一头雾水:“怎么了?” 沈渔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摇摇头:“没事。” 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早就知道傅清寒的身份,傅清寒也未免查不到他。 但这层窗户纸不还没捅破么? 既然如此,那就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先安心当几天傅大总裁的金丝雀再说。 沈渔爬起来吃饭,同时道:“孩子跟我姓。” 傅清寒楞了一下,将筷子递给他:“好。” 沈渔意外:“这你都同意?”这些大家族不是最看中姓氏传承了吗? 傅清寒很看得开:“又不是不跟我姓,孩子就不是我的了。” 他原本还担心沈渔坚持要打胎,听他提及孩子的姓名问题,就知道沈渔已经开始接受这件事,并同意生下孩子。 现在稳住沈渔,把孩子的命保住才重要。 跟谁姓有什么好争的? 这根本就不叫事。 下午沈渔被送去凉城最好的私人医院建档,以后他的一系列医疗都由这家医院负责。 被医护人员嘘寒问暖了半天,沈渔感觉自己这待遇直向国宝看齐。 原本第二天就能出院,但傅清寒坚持要为他做检查,因此又滞留一天。 没了男一号,整个《盛古王朝》的拍摄进度都被拖慢了。 贝开怀有苦说不出,谁让沈渔是金主的男人。 他只能跑去跟温云华诉苦。 温云华也很无奈:“不然我们先把其他人的戏拍了,等沈渔生完了,再拍他的?” “拍摄是要连续的,整个拍摄过程中还会进行一系列的调整。补拍一两个镜头还行,怎么可能全部补拍?沈渔是男一号,他的戏份怎么补?” 副导演壮着胆子道:“不然趁现在进度还不多,换主演?” “谁能演得有他好?”贝开怀第一个反对,心里还念叨着傅清寒给投资时的大手笔 思来想去,他带着果篮和温云华去医院探望沈渔。 看到沈渔还在兢兢业业抱着剧本研究,贝开怀感动的眼泪都出来了:“渔啊,老哥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剧组的。什么时候能回去演戏?大夏的江山还等着你继承呢!” 沈渔示意他瞥了眼自己的肚子:“我觉得拿下傅氏的江山更实用。” 贝开怀假惺惺的眼泪瞬间没了,板着脸问:“所以这戏你不演了?” “我倒是想演,傅清寒不同意。”沈渔提起这事也一肚子火。 傅清寒什么都顺着他,唯独怀孕拍戏这条说什么也不同意。 温云华倒是很理解:“你现在怀孕了,的确需要小心一点。傅总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沈渔你藏太好了啊!你什么时候和傅总勾搭上的?” 他还一直以为沈渔背后的金主是顾深! 贝开怀很嫌弃:“你这是落了多少进度?他们连崽都有了!现在问题是我的剧怎么办?为这剧我可把自己的身家也给投进去了!渔啊,这戏要是扑街,老哥我就要睡大街了……” “您别这样看我……要怪就怪就这小崽子。”沈渔推锅推的干干净净。 贝开怀一想到小崽子那只手遮天的爹,想怪也不敢怪,只能仰天长啸:“难道我贝开怀从此以后就只能到处流浪了吗?” 沈渔捂住耳朵,不想被他的噪音折磨:“过两天傅清寒要出国谈一单生意,少说也要去个十天半个月。他一走,我就回剧组拍戏。两天的功夫耽搁不算严重,造成的损失我私人赔你。” ——当然是刷傅清寒的卡,谁让这是他的崽引起的。 被这么一安慰,贝开怀顿时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豁然,紧紧握住沈渔的手:“哥就知道没看错人!哥等你!回去就先派别人的戏,傅总一走你就来!” “去哪里?”傅清寒的声音忽然响起,将病房内的三人吓了一大跳。 沈渔三人面面相觑,都心虚的很。 “没什么,就说贝导来得巧,你一走他就来了。”沈渔率先扯谎。 另外两人连连点头:“对,就是这个。” 傅清寒扬眉:“可是我早就走了,现在才回来。” 沈渔又说:“这不说错了,还没来得及纠正,你就来了嘛。” 傅清寒没想到他能把谎话圆回来,也没当着另外两人的戳穿沈渔,笑眯眯的问:“还想回剧组拍戏?” 贝开怀一改之前的嘴脸,义愤填膺道:“拍戏多累,这怎么可能呢?孕夫诶,我们当然要格外照顾。” “这样最好。”傅清寒面色带笑,但贝开怀撞上他的眼神却打了个寒颤,总觉得他这眼神中充满了威胁。 贝开怀连连感叹自己时运不济,带着温云华迅速离开。 “你不是说晚点回来吗?”沈渔问。 “太想你和孩子,就提前回来了。”傅清寒走到他身边坐下,才握住沈渔的手,就被对方挣脱开,不由得蹙眉,“怎么了?” “我还是想有始有终,把《盛古王朝》拍完。”沈渔说。 “这个问题咱们不是讨论过了吗?等你生完孩子后想演什么都可以,但现在不行。”傅清寒语重心长。 “我没那么娇弱,人家怀孕七八个月还在一线正常上班,我没灾没病的,休养什么?”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宝贝儿,我不能让你和孩子出事。” 沈渔无力反驳,烦躁的躺回床上,咬牙切齿的想这烂桃花里生出来的小崽子来者不善。让他和傅家扯不开了不说,还挡他财运。 傅清寒转移话题:“晚上想吃什么?” “废人没资格吃饭,饿死算了。” 傅清寒为他收拾床头柜的动作微微一顿,思索了好一会儿,问:“真的那么想拍戏?” 沈渔怔怔望着天花板:“我当了二十年的废物,第一次想要自力更生、想要有自己的事业……”他自嘲的笑了一声,“结果怀了……这小王八犊子可真会挑时候。” “宝贝,别这么骂自己。” “我没……”沈渔说着想起骂娃跟他骂自己没什么两样,默默闭嘴,满脸不高兴的躺在床上。 傅清寒望着他好一会儿,忽然道:“如果你非要把戏正常拍完,也不是没有办法。” 第17章 假戏真做 沈渔一听来了精神:“什么办法?” “正常拍摄强度太高,你要继续拍戏,肯定得缓下来。”傅清寒说。 “可是时间太长,剧组承担不了那么大的成本。” “成本问题我负责。下周本来还要去西北是不是?” 沈渔点点头,担心他不同意,小心翼翼的问:“可以吗?” “不行。”傅清寒拒绝的很果断。 沈渔的脸一下子垮了下去。 傅清寒无奈的将剩下的话说完,“但我有办法。” 沈渔一下子开心起来:“你说。” 傅清寒对小男友这变脸的速度感到有趣,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蛋,满满都是胶原蛋白:“这你就别管了,保管你能正常拍戏就是。不过我有三个条件。” 沈渔以前被家里宠得无法无天,这三年社会教做人,如今奉行的原则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傅清寒好不容易松口让他继续自己的事业,沈渔自然也不会不懂事的立刻拒绝:“什么条件?” “第一,你必须保证自己和孩子的安全。如果感到半点不舒服,立刻要停止拍摄,听从专业医生的建议进行修养。” 沈渔惜命的很,可不想一尸两命,没有迟疑的答应:“好。第二个的条件呢?” “拍摄进度要慢下来,损失我负责。这点你只要答应,细节我去和贝开怀谈。” 沈渔也答应。 “最后一点,打戏得删。” 这让沈渔有些苦恼:“那戏份就不完整了。” “你演的是皇帝,不是侍卫,总是自己亲自上阵打打杀杀多跌份?”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傅清寒怕他不同意,顺毛撸完后,还逆着说,“你平时不总说自己演技超群么?真正厉害的演技,举手投足间就能表现出帝王至尊,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 沈渔觉得他说的好像更有道理了。 帝王要的就是逼格。 “成,但删完打戏,得在其他地方补上剧情,完善人物形象。”沈渔说。 “好,我去跟编剧说。这部戏拍完后,如果你还在孕期,不许再接新的剧,一切要等孩子出生后。”傅清寒怕沈渔误会,解释道,“我不是想控制你的人生,只是到时候月份大了,一来危险,二来不方便。” “可以,但生完后你不能再管我。” 傅清寒表示没问题。 相关事宜他一手操办,贝开怀听完倒是很开心。沈渔的敬业有目共睹,如今就算情况特殊,想必也不会将进度拖延太久。 倒是井粟有些不高兴:“这戏怎么删?打戏各个都是精华。” “你的意思是其他都是糟粕,可以随便删?”傅清寒凉凉问。 井粟觉得自己要敢说是,傅清寒就能腰斩了他整部剧,只能默默向罪恶的金钱势力低头:“我删打戏……” 傅清寒很满意,又关照了一番后才离开。 沈渔休息了两天,带着傅清寒安排的养胎小组斗志昂扬的再次重返剧组。 温云华跟他梳理剧情,对戏的间隙,暗搓搓告诉他星辰本部的八卦:“听说自打知道你怀孕后,顾总就没回过星辰,连郁松都找不到他。” 沈渔很高兴:“失踪了最好,时间一到我就去法院申请宣布他死亡。” “你这是多恨顾总……不对呀,宣告死亡需要亲属身份,你以什么身份去宣告?” 沈渔无奈的摊手:“首先得他失踪满时限,但顾深那么狡猾,不可能给我这个机会。” 温云华一想也是,就没多问。 怀孕除了让沈渔不再像之前那样没日没夜加班,倒也没影响什么。 今天沈渔要演一场与少将军策马同游的戏。 为求真实感,贝开怀特地带他们去马场租了真马。 温云华有些激动:“我还是第一次骑马。贝导,我以前看报道有演员从马背上摔下来受了伤,我们不会这么倒霉吧?” 贝开怀凉凉瞥了眼他:“放心,我帮你们买意外险了。” 温云华打了个哆嗦,低声跟沈渔嘟囔:“要不是知道他拿到了投资不差钱,这眼神都快让我以为他要拿我们俩的命骗保了。” 沈渔笑着道:“你要是真出意外了,我一定帮你报警抓他。” “我倒是没什么,你怀着孕能骑马吗?” “这场戏只是我们骑着马在野外走一圈,谈谈人生理想,不颠簸。我问过医生了,这不要紧。原本的打戏删掉,改成了男主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我感觉更有逼格了。” 两人正说着,站在他们身旁的一人不悦的低声道:“有什么逼格,还不是为了迁就你!” 他是井粟的助手易通,哪怕现在井粟对改完之后的剧本更满意,他也一再觉得没有原版好,认为井粟受到了强权压迫才说出那翻违心的夸赞话。 因此他怎么瞧沈渔都不顺眼。 沈渔懒得跟他计较,就当没听到。正好副导演和马术师谈妥,叫两人过去,沈渔便走了。 易通眼神幽暗的望着他们的背影,紧紧捏住手中的剧本。 绝不会让你们破坏了井老师的作品! 现在剧情还在前期,这段时间里《盛古王朝》两位男主的对手是朝中掌控兵马大权的太尉。 等到将太尉这一反派除去,少将军真正掌控所有大权,才正式开展双男主的相爱相杀。 而太尉也不是蠢人,察觉到少将军的野心,想趁两人来野外视察这一机会,将他和少年皇帝一起除掉,自己再扶持一个傀儡。 今天拍的这一幕本来是精彩绝伦的打戏,双男主大战刺客,太尉铩羽而归。以此为导火线,太尉与其党羽被皇帝和少将军一举歼灭。 如今因为沈渔怀孕,属于他的打戏已经全部改掉。 但因为尚未显怀,并不影响他动作。只见沈渔起身一个漂亮的弧度,轻轻松松翻身上马。 马术师眼前一亮:“专业选手?” 沈渔谦虚的笑笑:“偶尔玩玩。” 马术师狐疑的看了眼他,觉得不像,转身扶着温云华上马。他正要叮嘱,就听沈渔先一步提醒温云华:“你放松些,别夹马肚子,不然马以为你要它走呢。” 温云华闻言赶忙松开双腿,黑色骏马想要疾驰而出的蹄子又慢慢放下。 马场在山腰一块非常大的平原上,拍摄地点也选在这里。将前期拍摄好后,便开始这场戏的高潮——行刺。 刺客们吊着威亚飞来行刺,温云华饰演的少将军会为沈渔饰演的皇帝挡下所有攻击。 混战之中,以身为饵的少年皇帝,坐在马背上镇定自若的指挥暗卫反杀,甚至挽弓将暗中放冷箭的刺客一一毙命。 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太尉被反杀,所有的谋算原来早就被皇帝看破。自以为是的行刺在皇帝眼中不过是一场闹剧。 这些都是原来没有的剧情,新增后,极大程度上丰富了皇帝的人物形象,让人看出他是怎样从一个纯真少年一步步演变为杀伐果断的帝王。 井粟写出来后直夸自己是天才。 随着贝开怀一声“Action”,第二幕正式开拍。 原本安静的山腰马场忽然风云诡变,埋伏着的齐齐而出,吊着威亚直奔马背上的两人。 身着盔甲的温云华拔剑迎上,与刺客们吊着威压飞来飞去。 沈渔处变不惊,取出长弓,对准躲在暗处的放箭击杀。 这是一个长镜头,所有人都按着剧本在走,最后一幕是有流矢飞到沈渔面前,被他抽剑挡住。 然而这个时候来的却是带火的流矢。 就是真拍这一幕,那也应该是用镜头合成,不可能真的让人对主演射箭。 贝开怀顿时脸色大变,蹭一声从折叠椅上站起:“哪来的火箭!沈渔快躲开!” 尽管马场的马训练有素,但牲畜对火有种天然的恐惧,察觉到危险,本能的一声嘶鸣,撞开挡在前面的道具飞奔而出。 吊在空中的温云华急了:“沈渔小心!” 沈渔瘦弱的身板在马背上颠簸,贝开怀一边追一边喊:“快拦下他!”话虽如此,面对发狂的马匹,谁也不敢上前。 眼看黑色的骏马如闪电一般疾驰而出,所有人都以为沈渔就要摔下来,却没想到马居然慢慢停了下来。 贝开怀气喘吁吁的追上去,看沈渔稳稳当当下马站定,被吓死的一条老命这才又活过来,赶紧拉着他离马远些:“没事吧?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没事。”沈渔回头瞧向流矢来的方向,全是兵荒马乱的剧组人员,也分不清是谁放的箭。 “还是让医生来看看吧。”贝开怀忧心忡忡。 温云华解开威亚,第一时间跑过来,着急的问:“怎么会有流矢?这东西不都是后期合成吗?” 刚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镜头里,也不知道哪来的流矢。这东西无论是否射中沈渔,都有可能让马背上的他受伤。 贝开怀沉着脸想了想,道:“报警吧。” 温云华一愣,很快明白过来。如果真的有人要害沈渔,那就太可怕了。 副导演等人也都跑过来询问沈渔的情况。 傅清寒给沈渔配的两个助理,一个急匆匆带着家庭医生跑来,另一个则戒备的站在不远处,看守脚边的草地里斜插着的流矢,以免有人破坏证据。 沈渔回房车去做检查,傅清寒接到消息立刻打电话来询问:“没事吧?”素来淡漠的声音中夹杂着掩饰不住的紧张与担忧。 “好得很,连块皮都没擦破。孩子也没事,不用担心。”沈渔躺在沙发上,一边打电话一边想是谁要害自己。 假戏真做,这也太刺激了吧? 第18章 注意点,胎教呢 “你先去医院,这件事查清楚前不许再拍戏。”傅清寒说。 沈渔蹙眉:“没这么严重吧?” 傅清寒第一次跟他说重话:“怎么不严重?有人要害你!”他意识到自己语气凶了些,又放软声调,“乖,等事情查清楚了就让你继续拍摄。” 沈渔沉默了一下,无语道:“我一直以为《盛古王朝》碰上我这种天才演员是撞大运了,结果因为我肚子里的崽,拍摄期一拖再拖,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宝贝,你和孩子差点出事,现在我不把他们告到倾家荡产,他们就该知足了。”傅清寒道。 “你悠着点,这剧我可是拿分红的。”沈渔嘱咐了他两句,心想的确还是先把凶手找出来比较好。 车门被敲响,贝开怀几人站在车外。 一见到沈渔,道具师立刻道:“沈渔你相信我,绝对不是我。我和你无冤无仇,还指着剧组吃饭,犯不着害你。” 沈渔不语。 道具师又说,“我当时在准备这幕最后要用的□□,在你左边,飞箭是右边来的。” 温云华颔首:“这点我作证,我当时吊在空中,看见他的确在另一边指挥人安排□□。” 沈渔其实也没怀疑他,一来正如道具师所说,他们没私人恩怨;二来道具出问题,第一个就会问责道具师,他不至于这么傻。 “那根箭是剧组的东西吗?”沈渔问。 贝开怀点头:“我刚刚跟老赵去看了眼,他确定是剧组的。原本等这一幕拍完后,你们休息,副导就带老赵他们去拍最后暗箭飞到你面前那一幕。为了演员的安全,这样的画面我们都是用电脑合成的。” 温云华蹙眉:“我记得那一幕就是普通的箭矢吧?剧情里是说箭簇沾了毒,但不带火啊。” 道具师老赵面带羞愧:“这飞箭是最后那一幕用来烧反派营帐时用的,我刚刚去检查过,箱子里正好少了这么一根。这野外也没有监控,不知道是被谁拿的。” “箭矢都是你在保管?”沈渔问。 “平时是我保管,但这次就放在普通的箱子里,谁都能打开。我是真没想到有人会把主意打到这上面,你们上马开拍前我检查道具,箭矢还一根没少呢!”老赵想起这事就火大,“不知道是哪个混蛋要害人,这么恶毒!” 温云华摸着下巴问沈渔:“你有什么仇家吗?” 沈渔想了想,吐出一个名字:“顾深?” 贝开怀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不会是他爱而不得,因爱生恨吧?” “你之前拍狗血剧把自己也给洗成爱情脑了吗?就不能是为了别的?权?钱?” “这些多俗。再说了,你有权还是有钱?” 沈渔一时被反问的说不出话,默默闭上嘴。 温云华无语的看两人插科打诨,把话题又拉回正轨:“我们是星辰的剧组,沈渔在剧组出事,顾总要担责的。他应该不至于。而且……”他看向沈渔,总感觉沈渔和顾深之间并非单纯的属于那种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究其原因,无非是沈渔太猖狂了些,就好像是顾深欠他的一般。 有些人天生性格如此,但温云华和沈渔认识这么久,深知他不是这种人,因此猜测他和顾深之间应该有不为人知的内情。 此刻贝开怀一干人都在,温云华便没有多说。 傅清寒人在外地,一通又一通电话催促沈渔回城里的医院去做全面检查。 剧组拍摄期间,除了专业摄像拍摄剧情,还有别的人员会自己拍一点小视频留念。走之前,沈渔拜托温云华帮他将众人刚刚拍摄小视频都收集起来。 虽然没有监控,但保不齐就有谁在不同的角度上拍到一点蛛丝马迹。 井粟也拍了小视频,闻言第一个传给沈渔:“渔啊,你好好休息,拍摄的事不急。傅总给的钱够你玩好久的。以后要是有什么不舒服,要删打戏的,随时跟我说。我现场改剧本都不是事。” 他有些愧疚,“要是我不写这场戏,也许那人就找不到害你的机会了。” 沈渔闻言一笑,安慰道:“想害我总会有机会的。剧本已经很好了,不用改。” 井粟感动的热泪盈眶:“你可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小天使!” 他回去的路上还在跟自己的经纪人唠叨沈渔的好,突然冷不丁听到有人问:“您真觉得他好?” 井粟被吓了一大跳,扭头瞧见是易通,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沈渔是不错呀。对了,你刚刚去哪里了?” 易通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我……有点拉肚子……” 井粟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关照了两句注意身体便没多问,又提起沈渔差点被害的事:“你这两天也要注意安全,小心陌生人,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要害沈渔……” “他活该。”易通幽幽道。 井粟拧眉:“你怎么能这么说?沈渔人真不错,剧组能有又现在的条件,还多亏了他。” “不就仗着自己长得好会勾引人,没傅总他算什么?还逼着您改剧本!”他越说越气愤,井粟的眉头也越皱越紧。 “傅总的钱爱给谁花就给谁花,改剧本我一开始是不高兴,但现在改出来的版本的确更好,也是我的福气。易通,素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们搞文学创作的,要学会倾听善意的意见。” 井粟苦口婆心,奈何易通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认定是沈渔仗势欺人。 沈渔身体素质好,这么一折腾也没事,孩子揣的稳稳当当。傅清寒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地,却仍旧是马不停蹄从外地赶回,当天晚上就到了医院。 沈渔郁闷:“不是让你别回来了么?” “看不见你,我不放心。”他风尘仆仆,放下手中的风衣坐到沈渔床边,见他还有心思刷视频,便想把手机拿掉,“别老玩手机,胎教不好。” 沈渔无语:“我没在玩,这是白天剧组人拍的纪念小视频,我想看看有没有线索。” 傅清寒闻言也看向手机,却发现已经黑屏,再次开机需要密码,只能将手机又还回去:“发我一份。” 事关自己的小命,沈渔不吝啬,立马发了一份给他,同时问:“警察那里有线索吗?” “剧组人太多,还在一个个盘问做笔录,天亮前应该能做完。别想太多,大不了不演就是,我养你一辈子。” 沈渔撇嘴:“我要是一辈子碌碌无为都靠你养,等哪天我老了,你甩掉我不要太轻松。到时候我一个糟老头子没有学历、没有工作经验、没有经济来源,只能等死喽。” 傅清寒轻轻捏了捏他的鼻子:“胡想什么?怎么会不要你?我说养你一辈子,就是一辈子。如果真有说话不算话的那天,也是一辈子变三辈子、变成生生世世都养你,怎么会半途而废?” 不得不说,沈渔在这么一瞬间有些感动。 然而他习惯性的又问:“那你养得起我吗?这一世你是出生就站在了终点线上,下辈子还能保证富贵不散吗?” “放心,我赚钱能力和我床上本事一样好。” 正在喝水的沈渔差点喷出来,好好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老干部猝不及防就开了车。 “你注意点,胎教呢。”他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傅清寒将抚在沈渔腰间的双手往他肚子上挪了挪,煞有介事的说:“我把他耳朵赌上了,宝宝听不见。” 沈渔被逗笑了:“你骗谁呢?说完再堵耳朵,孩子傻还是你傻?” “他听了也听不懂。”傅清寒表情认真的轻轻敲了敲沈渔的肚子,“乖,给爸爸个面子。” 他低下头去,耳朵贴在沈渔肚子上听了一会儿,抬头认真的对沈渔说:“宝宝说了,他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听不懂。” 沈渔默默拿起床头柜上的剧本递给傅清寒:“剧本给你,你来演,别浪费了这么好的演技。” 两人玩笑了几句,傅清寒抱住沈渔,啄了他一口:“宝贝,别太担心了,我已经初步有了眉目。” 沈渔忙问:“是谁?” “目前还没有铁证,证据确凿后,我再告诉你。”傅清寒说。 “你哪来的线索?” “宝贝,你以为我在外地就一点也不关心你在剧组的状况吗?我安排的人可不仅仅是给你安胎那么简单,他们还有别的事。剧组这几天没有进新人,今天拍摄除了马场的工作人员,也全是剧组的人。因此肯定是内鬼害你。” “那么多人呢,你怎么知道是谁?”沈渔又问。 “我让人去看过,飞向你的流矢就□□发射的。剧组有□□,但安全起见,□□的保险栓做的很复杂,这得受过训练的专业人士才能打开。因此说明这个人至少不是第一次接触□□。” 傅清寒循循善诱,沈渔很快顺着他的思路猜了下去。 “道具师和他的助手会用□□,但当时他们都在另一边布置□□,因此可以排除。这样范围就可以继续缩小……可你怎么知道谁会用□□?会了也可以说不会,反正又没人知道。” 傅清寒神秘一笑:“如果有人几天前刚请教过□□的用法呢?” 沈渔恍然大悟:“是哪个混账?” “等确定了再告诉你。”傅清寒抱起要从床上跳起来的他,死活不说,还美其名曰万一说错了,担心影响别人声誉。 这倒是让沈渔心痒难耐,一直熬到凌晨三点才睡到。然而五点不到的时候,警局却来了电话,凶手招了。 第19章 沈小渔,你会长命百岁 原本睡得迷迷糊糊的沈渔霎时就清醒无比:“凶手是谁?” 傅清寒无奈:“你先睡,我来处理。” “不行,我睡不着了。谁要害我?” 傅清寒叹了口气:“是那个叫易通的,井粟的助手。” 沈渔一愣:“我和他不熟啊……” “据他自己交代,是因为我让井粟改了你的打戏。” 沈渔的嘴角抽了抽:“就为了这么扯的理由?井粟自己不都说改完后的版本更好吗?易通不忿些什么?” “也可能还有的没交代。他说自己没想杀你,只是想给你点教训,让你受伤,好换主演。”傅清寒见劝不住沈渔,只能帮他去拿衣服,开车带他去警局。 沈渔其实从小视频里怀疑过易通,视频中,易通望向他的眼神都不是很和善。在意外发生前,易通望着马背上的他冷笑了一下,随后走开。 平时拍戏他都喜欢站在旁边观看,对演员评头论足,但这次却在拍大高潮部分离开,就很奇怪。之后虽然没人拍到他去做了什么,但时间点未免太过巧合。 不过这只是沈渔单方面的猜测,并不能说明什么。 没想到真的是他。 警局内,井粟痛心疾首:“怎么会是他?会不会是弄错了?易通是有些执着,但不会杀人吧?” “这你就要去问他自己了。”贝开怀不悦道。因为剧组里一直有人在做笔录,贝开怀索性就没走,想等个结果,没想到还真等到了。 易通原本并不想承认,但傅清寒的人早就看出他对沈渔不和善。 沈渔突然怀孕,不得不延长拍摄周期,或多或少都给人造成了损失。傅清寒给所有人都加倍赔偿,剧组里的人躺着都能拿钱,恨不得把沈渔当财神爷供起来。 只有易通一边拿着钱,一边满是不屑,甚至一直在背后说沈渔坏话。 傅清寒的人怕沈渔知道了不高兴,便没告诉他。沈渔一出事,傅清寒就想到了易通。 有他提供线索,警察们自然是在易通身上花了大工夫。这家伙心理素质不过关,多重询问下,一个不小心就说漏嘴招了。 这会儿他正在审讯室内懊悔不已。 沈渔一路上慢慢冷静下来,到了警局就想回去。一来他跟易通不熟,没什么可说。二来易通为改剧本就想伤人,可见脑子不正常,沈渔没兴趣跟神经病理论。 “你确定他只是想伤人?那箭直冲我脸,可一点也不像他说的只想射马。”沈渔道。 贝开怀一个头两个大,一怕牵连整个剧组,二怕沈渔因此退出剧组:“到底是想伤人还是杀人,只有他自己清楚。但牢饭肯定是少不了他。以后剧组我会好好管。” 傅清寒冷哼:“差点没命,还要怎么管?” 别看他对沈渔和颜悦色,心中的波涛骇浪实际一刻也没有平息。如果不是沈渔反应敏捷又骑术超群,他要面对的或许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想到这里,他与沈渔十指交握的手再次紧了些。 沈渔被捏的有些疼,本能的想抽手,却没能成功,下意识往向傅清寒:“松手。” 傅清寒松开手,抬起手臂又挽住他的腰。 要抱着沈渔,他才安心。 贝开怀默默别开眼,免得自己的狗眼被这两人亮瞎。 井粟还沉浸在自责与气恼中无法自拔,根本没注意到这事,站在贝开怀旁气恼道:“也是我没教好他,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看他们一个比一个歉疚,沈渔笑了:“又不是你们要害我,这么痛苦干什么?该高兴呀,我没事诶!” 这么一想似乎也对。 贝开怀和井粟对视一眼,沈渔的宽容与乐观反而让他们更加不好意思。 办案警官做完笔录出来接待两人,简要复述了易通的话,同时道:“现在他是伤人还是杀人还无法定性,我们需要一段时间勘查。” “怎么才能确定他是想杀我?”沈渔问。 当时谁也没发现易通射箭,那就说明他离的比较远。 那么远的距离,弩箭飞来时受到重力作用,高度会不断降低。 如果是初学者射出来的弩箭,很容易半途就落地,或者是打偏。 可昨天的弩箭太准了,要是颗子弹,肯定把他一枪爆头。 因此沈渔更相信易通是想他死。 但问题是他没有铁证。 警察苦恼道:“这个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好。据他交代,他想让你受伤退出剧组,看见剧组正好有弩箭,就一时糊涂,” 沈渔灵光一闪:“贝导,剧组原来用的不是长弓吗?是谁提议换成弩箭的?” 坐在长椅上的井粟立刻拍大腿挑起来:“是易通!我改剧本的时候,他提议让我加上弩箭的!快问问老赵,他的弩箭是哪里买的,别是易通推荐的吧……” 真要是易通推荐的弩箭,那他极有可能是蓄意杀人…… 警察办案经验丰富,一听就听出来了苗头:“他说自己之前都没听说过□□,更不会用,就是猪油糊了心……” 这些都是易通的原话,他才复述到一半,便听到傅清寒一声冷笑:“他胡扯。我的人查到他半个月前报了个专门研究冷兵器的学习班,其中重点研究弩箭。” 他爆出惊天猛料,在场所有人都愣住。 这和易通的话矛盾,警察立刻记下来,又问:“傅先生,还有什么线索吗?” “我的人现在还在沈渔出事的地方做模拟,据他们测试,沈渔当时站的地方有树木遮挡,必须很耐心的等待机会。光这一点,就不是一时糊涂能解释。而且他那把弩箭改装过。” 警察听了摇头:“所有的□□都一样,我们当证物带回来了。” “那是因为他把所有的□□都改装了。我去同样的店买了一把,天亮就能送到,到时候你们可以对比一下。”傅清寒说。 沈渔忍不住惊叹:“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傅清寒挂在他腰间的手稍稍收紧,星眸璀璨:“事关你,我只恨自己不是全知全能。” 沈渔的耳朵尖忽然红了一下。 妈耶,老男人说起情话来,真是甜的要命。 其余人只当没听到,警察跟傅清寒了解详情后,立刻又去组织对易通的突审。 天蒙蒙亮,众人便都散了。 临走前,贝开怀老泪纵横的拉住沈渔:“渔啊,老哥身家性命都在这部剧上,你可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先走啊……” 沈渔很嫌弃:“别说的好像我要死了一样。” “是我说错了,你千万不能抛弃剧组,不然我就要死了……” “放心吧,这戏我拍到底。有了易通做例子,就算还有人想动我,也得先掂量掂量了。” 贝开怀觉得他话中有话,但又不知道点在哪里。等他回神时,沈渔已经坐上傅清寒的车离开。 “害怕吗?”傅清寒问。 这问题见到沈渔的时候他就想问,但看沈渔似乎压根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又忍住了。 可刚刚看见沈渔对自己还活着都那般庆幸时,傅清寒便忍不住了。 沈渔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道:“那么一瞬害怕过。后来想想我都没被伤到,再担惊受怕的不是让他更开心?就又不害怕了。更何况我死了,也不知道有人得多伤心。” 他活着,顾深才有机会真正掌控整个星辰。他要死了,顾深多年筹谋一场空,估计得哭。 一想起他那没出息的样,沈渔就觉得痛快。 傅清寒却以为是在说自己,趁着等红灯,紧紧抓住沈渔的手:“别说那么不吉利的话。沈小渔,你会长命百岁。” “对呀,我这祸害可得留千年呢。”沈渔懒洋洋的坐在副驾驶上眯眼假寐,“回家吧,不想住医院了。” 傅清寒自然是听他的。 虽然这段时间沈渔都住在酒店,但傅清寒为他请了阿姨每天过去打扫。屋子里干净,随时都能住人。 然而进门时看到的景象却让人大跌眼镜。 整个屋子乱做一团,到处都是翻箱倒柜的痕迹,连墙上的装饰画都摔在地上,似乎有人怀疑后面藏了保险箱一般。 沈渔惊愕:“你确定你请的是阿姨,不是江洋大盗?” “江洋大盗就该把家里都搬空了。”傅清寒先一步走进去,发现茶几上摆着沈渔的上次用来放小黄片的笔记本电脑还在,不由得蹙眉。 “你去看看少了什么。”傅清寒吩咐沈渔。 沈渔瞧见电视等贵重物品都在,就知道少不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毫不在意的踢开脚边的杂物走进去:“没什么可看的,你还是给我请人来看看有没有被装窃听器吧。” “你知道是谁做的?”傅清寒诧异。 沈渔很无辜的摊手:“你以为是我上帝吗?能知道这些?” 他不肯多说,傅清寒也不好多问,只能照他的意思做了。屋里乱成这样当然是住不了人,两人只得去了傅清寒在同一小区的屋子。 傅清寒的屋子比沈渔的大一倍,装修简约。屋内空荡荡的,除了必要家具再没多一样东西,一点人气也没有。 沈渔啧啧称奇:“你家里怎么是个性冷淡风?” 傅清寒挑眉:“我冷不冷淡,你不知道?” 他的手不自觉的往沈渔腰后滑去,被沈渔一巴掌拍开:“注意点,孩子看着你呢。” 傅清寒的脸色顿时有些精彩。 第20章 傅清寒知道你就是沈辰 “宝贝儿,孩子还不懂这些。”傅清寒道。 沈渔睨了他一眼:“双标?一会儿孩子都听着,一会儿他就又都不懂了?那现在我是不是可以说脏话了?” 傅清寒立刻缴械投降:“别!你乖乖的,咱们把胎教做好。”沈渔怎样他都喜欢,但他怕孩子以后没人要。 当然这话傅清寒不敢说,否则沈渔听到了一准得跟他打架。 也不知道沈渔是怀孕后精神不济,还是压根就没把家里遭贼的事放在心上,洗完澡便入睡了。 倒是傅清寒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满脑子都是这两天的事。 易通会不会是被人利用了? 到底是谁在沈渔家找东西? 他们又想找什么? 傅清寒望了眼身旁熟睡着的沈渔,轻手轻脚起身去书房。他打开电脑,里面放着有关沈辰的资料。 沈辰的外祖父母侨居澳洲,沈辰读小学时就被送去他们身边,之后一直在澳洲生活。 虽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回国和父兄团聚,但时间都不长。 因此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就算知道,很多人也不认识他。 资料显示沈辰的外祖父于七年前病故,外祖母也在五年前去世。也是在那一年,沈星失踪了。 傅清寒猜测沈星十有八九是死了,否则不可能任由星辰落在顾深这些外人手中。 沈辰作为沈星唯一的继承人,可以名正言顺的拿到整个星辰。可实际上并没有,那是不是沈辰在继承遗产上出现了什么问题? 傅清寒仔细思索,觉得这事应该和顾深脱不了干系。毕竟当初他是除了沈家兄弟外,和老沈总最亲近的人。沈星失踪后,他又是最大的获益人。 傅清寒倚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如果他是沈辰,势必会想方设法将星辰夺回。 夺下星辰,傅清寒倒是有很多办法。可他想象不到沈辰一个从不管公司的孩子能有什么办法。 傅清寒派人翻遍所有与沈辰有关的信息,甚至澳洲都去了一个小队,查到最近的一则信息是三年前沈辰坐飞机回国。 而那架飞机失联了…… 因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家属们仍抱有希望,因此至今没有宣布机组人员和乘客殉难的消息。 老沈总去世、沈星失踪,没人为沈渔奔走,从而没人知道星辰太子爷也在上面。 可别人不知道,顾深应该知道…… 如果他宣布这个消息,星辰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易主。然而顾深没有,这就说明他有顾忌。 他顾忌什么呢…… 傅清寒皱眉沉思,一道灵光从他脑海中闪过,他正要捉住什么,书房门被人推开了。 傅清寒下意识合上电脑。 沈渔见到他这个举动,不屑的嗤了一声:“谁要看一样。”他打着哈欠转身要走,傅清寒起身从身后抱住他:“乖,别生气。怎么起来了?” “睡到一半发现旁边空了,还以为你别狼叼走了。”沈渔不是很高兴的把傅清寒的手从自己身前扯开,“别抱我,我去睡了。” “一起。”傅清寒揽着他的腰。 沈渔加快脚步躲开他的手,回到卧室便一头钻进被子里,像是个跟人斗气的孩子。 傅清寒露出无奈又宠溺的笑:“你想看,我去把电脑拿来给你看就是了。” “呵呵,不需要。”沈渔孩子气的躲在被子里。 他其实是在生自己的气,竟然半夜醒来不见傅清寒就开始担心他。他不喜欢自己这种为了另一个人患得患失的感觉。 傅清寒沉默了一下,决定坦白从宽:“我之前派人去查了点东西,有关……” “我不听,没兴趣。”沈渔捂住耳朵。 傅清寒无奈,发现自己摸不准小男友的心思。 正当他踌躇之际,沈渔关了灯:“睡了睡了,明天还上班呢。” 傅清寒抱着他躺下去,过了好一会儿,他吻了下沈渔的脸颊:“宝贝,我把星辰送给你吧。” 睡意朦胧的沈渔在黑暗中猛然睁开眼,他怔了怔,又回过神,打了个哈欠含含糊糊道:“万一陨石有辐射呢?” 傅清寒也不知道沈渔是假装没听懂,真的将他说的“星辰”当成了天上的星星,正要解释,耳边已经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沈渔竟然睡着了。 傅清寒怕吵醒沈渔,只能不再说话。可心间却越发坚定。 宝贝儿,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为你拿来。 第二天沈渔又是睡到中午才起来,傅清寒一边督促他吃早午饭,一边说:“你家里的确找出来几个监听器和监视器,我已经让人都拆掉。这段时间就先住我这里吧。” 沈渔没多意外,点了点头。 傅清寒见他没放在心上,又问:“他们想要什么?” 沈渔耸肩:“谁知道呢。” 瞧他这不在意的模样,傅清寒就知道那些人要找的东西肯定不在他家。正好奇那是什么,沈渔忽然问:“你今天不上班?” 傅清寒微微一笑:“不去了,陪你和孩子。” “我一会儿就回剧组,不用你陪。你去上班吧。” “那我送你。” 沈渔拒绝:“我自己打车好了。” 平时有车坐沈渔高兴还来不及,这次一反常态,傅清寒猜测他有事瞒自己。他知道沈渔叛逆,不想说就不能追问,便同意了。 他为沈渔叫了出租车,提前付好足够的车费,目送沈渔离去。开了二十分钟,沈渔忽然道:“师傅,改路去南山陵园。” 司机一愣:“不是去影视城吗?这两个方向可相反。” “临时改路,你放心,差价我双倍给你。”沈渔道。 司机犹豫:“可现在过去,到那里天都快黑了。你要是去扫墓,还是明天去吧,人家扫墓都上午去。” 沈渔不跟他啰嗦,直接说:“你要是不去,现在就靠边停车,我另外叫一辆车。” 司机又迟疑了:“也是双倍车费?” 沈渔笑了:“你要是舍不得现在就往那里开,去一次双倍车费,回来我还给那么多,相当于你跑一趟能挣四份钱。” 司机眼睛亮了,心想他开快点,应该能在天黑前下山,当即一脚油门朝南山陵园疾驰而去。 沈渔倚在后座闭眼假寐,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又是一串陌生的号码。他想了想,按下接通:“有屁就放。” 还没开口就被看穿的顾深沉默了一下,问:“你在剧组受伤了?” “小爷好得很。说重点。” “我今天去你家,发现里面像被人打劫了一样,辰辰,他们要对你动手了。” 沈渔嗤笑:“不是你派人去的吗?” 顾深的声音拔高:“怎么会是我?要真是我,根本就不会等到现在!” “我信你个鬼。你是想我问东西在哪里的是不是?我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那些本来就是你哥留给你的,你不告诉我,我不在乎。可你要为自己的安全考虑,那些都是不择手段的人。”顾深忧心忡忡。 “随便吧,我现在多活的每一天都是赚的。”沈渔满脸不在乎。 顾深为他这样的态度感到头疼,沉声问:“你知道为什么他们现在会突然找上你吗?” “我片酬很贵的,没工夫陪你演戏。再罗里吧嗦不说重点,我挂电话了。” “傅清寒知道你就是沈辰了!”顾深喊道。 沈渔一愣,其实他有时候也有这种感觉。 比如那天傅清寒问他有关沈星和他那些股票的时候,还比如昨晚那句“我把星辰送给你”。 可沈渔自问掩饰的很好,他到现在也还没插手星辰的管理,傅清寒应该不知道才是。 他的沉默让顾深知道自己猜测的不错,又说:“当年你父亲就是中了傅氏的圈套,才会造成那么大的损失。傅清寒心机深重无人能比,他潜伏在你身边,肯定是为了股权。” 沈渔的思绪被他的声音带回来。 父亲去世时,家里和公司都还有沈星在支撑,沈渔除了丧父的悲痛,没有感到太大压力。可一年后沈星猝然离世,沈渔整个人都懵了。 那时幸亏有顾深,否则他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如相信沈星一般相信顾深,可谁知那是一条潜伏在身边的毒蛇。 因为顾深,他从一掷千金的沈辰,变成了一无所有的沈渔。 沈渔深吸一口气,压住所有的情绪,冷漠又嘲讽的问:“那我应该怎么办?” 顾深郑重道:“和傅清寒分手,把孩子打掉。股份我可以帮你代为保管。如果你愿意和我结婚,那些作为你的婚前财产,我绝不会动。如果你不愿意和我结婚,我也会照顾你一辈子。我现在就在去陵园的路上,我可以当着老师和沈星的面发誓。” 听到后面的话,沈渔猛地睁开眼:“你不许去!他们死了你还不放过他们?” “今天,无论如何我要在这里见到你。”顾深一字一顿,有史以来第一次主动挂断了沈渔的电话。 “操!”听着电话里的盲音,沈渔怒骂出声,抬头便冲司机大喊,“师父快点!一定要在那孙子前面赶到陵园!” 第21章 傅清寒是你的仇人 南山陵园是凉城有名的富人公墓,听说专门请大师来看过风水,葬在这里能保佑子孙后代。 但沈渔觉得是扯淡,否则为什么他爸葬在这里,他哥还是死的那么凄凉。 他赶到南山陵园的时候,顾深的车已经停在陵园外。沈渔心中焦急,冲下车便急匆匆朝陵园内跑去。 不是扫墓的季节,又是下午,陵园内几乎没什么人。沈渔一进去就在墓碑从中看到了站在最中央那块墓地前的顾深。 他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去。 听到脚步声,顾深转头:“你来了?” 沈渔剜了他一眼,仔细观察他身旁的两块墓地。 一块墓地是他父亲的,旁边另一块墓地还没有立碑,横放着一块墓碑,代表这块墓地已经出售,但墓主人还在世。 见两块墓地还是他上次离开时的模样,沈渔心中稍松一口气,没好气的问顾深:“你到底想干什么?” “辰辰,我知道以前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但之前我们不是相处的很好么?你把孩子打掉,和傅清寒分手,我把星辰给你。”顾深说。 沈渔不屑一顾:“只要我找到属于我哥那70%的股权,作为他唯一的继承人,我就是星辰的老板。不需要你施舍。” “可你知道他把股票藏哪里去了吗?指不定早就被他卖掉了。否则他怎么会在出事前将所有股权变作实体股票,从证券所提出?”顾深一眼不眨的盯着沈渔,仿佛试图从他脸上瞧出什么线索。 察觉到他的眼神,沈渔强忍住自己下意识想要飘到一处的眼神,没好气的说:“他就算卖了也比便宜你的好。” “我是为你好。沈星赌博成瘾,至今还有债主上星辰要债。如果让他们知道你是他弟弟,他们不找你找谁?而且他那么多股权下落不明,就算你要继承,也不一定能抵他的赌债。” 沈渔反驳:“放屁!我哥遗言交代的清清楚楚,他的赌债已经全部结清。当初要不是你拿这事骗我,说他已经将整个星辰做抵押,输掉了还不够还钱,我根本不会放弃沈辰的身份!更何况是你带我哥去赌博,否则他根本就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他要是真为你好,遗言里就该交代股权的去向。他留下那段似是而非的遗言,根本就是为了离间我们!遗言出现前,我们不是很好么?” “离间个屁!我放着亲哥不相信,凭什么信你?” “就凭这几年都是我在照顾你。” “你什么龌龊心思自己心里没点逼数?不就是想睡我么?” 顾深气恼:“喜欢你就是我龌龊?那傅清寒呢?他年纪可比我还大!” “我乐意,你管得着么?”沈渔翻了个白眼。 喜欢一个人并不可耻也不龌龊,令沈星感到不悦且不安的是,当年他察觉到顾深喜欢沈渔时,沈渔才十五岁。 而作为一个成年人的顾深并没有克制自己的喜欢,甚至一次次想要引诱当时对情事尚懵懂无知的沈渔。 为了保护弟弟,沈星暗中和顾深谈过,希望他离沈渔远些。他想如果两人真的有缘,等三年后沈渔成年,两人自由恋爱也没什么。 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他和父亲都没能等到沈渔成年。 垂死之际,沈星恍然大悟,明白自己是被顾深记恨上,才落到这个地步。他已无力回天,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死前给沈渔留下警醒。 顾深想起当初沈星勒令他离沈渔远些,第二天就匆匆将弟弟送回澳洲,心间便恼怒异常。 外人只知道沈星失踪,但陪沈渔去认尸的顾深却知道他已经死了。 之后顾深以沈星朋友的身份成功拿到沈渔的监护权,那半年他和沈渔相处的很融洽。直到沈渔收到了沈星死前设置成定时发送的邮件…… 顾深做了个深呼吸,强忍住所有的怒火。这三年他与沈渔已经不知道争吵过多少次,才演变成如今沈渔对他冷嘲热讽的模样。 争辩已经没用,顾深索性换了方法,对沈渔说:“你父亲是孤儿、母亲是独女,和其他亲戚早就没了联系,现在整个沈家就你一个人,你能用什么证明你就是沈辰?除了沈辰,谁也没办法继承沈星的股权。沈辰失踪多年可以宣告死亡,只要我证明沈星死了,他的股权没人继承,就算收归国有,我也有优先购买权。辰辰,你想要要回星辰,必须通过我。” 沈渔轻飘飘的反问:“首先,你得找到股票。而且如果我不要星辰了呢?” 顾深一愣。 沈渔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扬唇道,“我这里躺的是傅家的孩子,傅清寒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如今星辰败落,远比不上傅氏。傅氏这么大一个西瓜摆我面前,我为什么要去捡星辰这颗芝麻?” 被反将一军的顾深慌了:“星辰是你父兄的心血!” “说好听点是心血,说白了就是想多赚点钱,让自己和家人过好点。现在傅氏可比星辰值钱,我还赚了呢。”沈渔得意的笑。 顾深又喊:“傅清寒是你的仇人!” 沈渔嗤了一声:“他在外面辛苦赚钱,我不仅睡他的人,还能花他的钱、打他的娃,不是赚翻了吗?” 顾深被噎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沈渔顿时感觉憋在胸口的气都顺了不少,望了眼父亲的墓碑和沈星那座还没立起来的墓碑,哼着小曲转身朝不远处的公墓管理员小屋走去。 顾深在他身后喊:“沈渔,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回到我身边,我把星辰还你。” 沈渔脚步一顿,想了想,转过身来问顾深:“其实我一直在想易通对我下手,是不是你指使的?” 顾深脸色大变:“当然不是!” “我哥出事前,给我买了那幢公寓。你是不是一直以为股票就被他藏在那里?或者他怎么也该把线索藏在那里?” “如果我真的想要侵占沈星的股票,三年前就该去那里搜。”顾深否认。 “我搬进去前,你美其名曰帮我打扫屋子,就仔细查过吧?可惜没找到。我入住后,你不好大张旗鼓的查。直到这次我受伤。我不知道是易通自己想杀我,还是你想杀我,但如果我死了,你一辈子也别想找到股票。” “我从没想过要你死。”顾深强调。 沈渔耸了耸肩:“随便吧。现在你可以滚了。” 见他铁了心转身离去,顾深丢下一句“你会后悔的”,便气恼的离开。 之所以会将见面地点定在陵园,也是顾深知道因为沈渔只在乎这里。至于一开始在电话里说的什么发誓,早就被他抛诸脑后。 沈渔从管理员那里要来一盆水,在父亲的墓碑前慢慢蹲下身,拿着抹布仔细擦拭。 “爸,我现在有一技之长能养活自己了,您和哥哥就放心吧。” 他平时不大来这里,一是担心暴露身份,二是一直都没做出什么成就,感觉没脸见父兄。 这次既然来了,也就随便念叨几句。 擦完老沈总的墓碑,沈渔又走去擦拭沈星的墓碑。 “哥,你也不用自责了。是顾深演技太好,才骗了你和爸,不是你引狼入室。”沈渔骂了顾深几句,这才一脚踩碎藏在沈星墓旁杂草中的窃听器。 顾深耳中传来一阵刺耳的声响,他立刻将耳机取出,猜到是窃听器又被破坏了。 他脸色难看的将耳机丢下,吩咐郁松:“通知澳洲方面,开始吧。” 沈渔又将墓碑仔细检查了两圈,没有多余的窃听器,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悬着的心这才落地,望着老沈总的墓碑道:“我很快就能帮哥哥刻碑了。” 他将水盆和抹布还回去时,天已经黑了。沈渔走出陵园,发现外面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说好会等他的司机也没了踪迹。 沈渔的嘴角抽了抽,刚刚管理员问他怎么回去,他还美滋滋的说有人等他。 这下可被打脸了。 沈渔想去投诉司机,又想起这是傅清寒叫的出租车,自己连车牌号都不知道,更是气恼。只能打开叫车APP再叫一辆。 很快就有司机接单,结果一看大晚上要来陵园接人,又退了单。一连几次都是这样,沈渔气得要摔手机。 他和顾深闹僵后,顾深便再没来过这里祭拜。今天突然过来,沈渔还以为他是发现了什么要过来挖坟。 谁知又是一通屁话。 沈渔有些后悔急急忙忙就来了陵园,以至于现在不能回去。 他和父兄的感情还没深厚到活着就和他们睡一个陵园。 沈渔正胡思乱想今晚要是睡在这里,会不会梦见他们俩,一辆劳斯莱斯绕过蜿蜒的山路朝陵园驶来。 看到车头那熟悉的小金人,沈渔眼前一亮,拍着肚子说:“崽,看来你爸还是挺有良心的,知道来接我们。” 劳斯劳斯很快开到他身旁停下,傅清寒推门下车。 瞧见他遗憾严肃的面容,预感到可能挨骂的沈渔先发制人:“你怎么来了?” 傅清寒满是无奈:“来接你。”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沈渔为了来这里,可是特地躲开了傅清寒。 第22章 即将暴富的沈渔 “给你叫的出租车司机说你进了陵园大半天也没出来,他害怕撞鬼,自己走后就打电话通知了我。”傅清寒给的理由完美无缺。 “他收了我双倍的钱呢。”沈渔还是觉得司机无良。 没有沈渔想象中的生气,傅清寒一如既往的温和:“我补给你。外头冷,上车吧。”他拥着沈渔上车,贴心伸出手挡在他头顶,以防沈渔撞到。 这下沈渔倒是有些心虚了:“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来这里吗?” 傅清寒挑眉:“听说我们的孙子来了?” 沈渔噗嗤笑出声,估摸这是司机告诉傅清寒的。见傅清寒不像是要多问的意思,便也没有多说。 傅清寒将他送去剧组,第二天沈渔便又正常开始拍戏。 这是在长安城内的最后几场戏了,两天后便是原定于去西北的外景拍摄。 将在影视城的最后一幕拍完,沈渔问温云华:“西北的戏到底怎么拍?总不至于全绿幕合成吧?” 温云华诧异:“傅总没跟你说吗?” 沈渔一头雾水:“他只说不让我去西北。” 温云华了然,神秘兮兮笑道:“他应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我就不提前泄露给你了。明天你等着瞧吧。”他打死不说,沈渔索性也就没问。 他收工回到酒店没多久,傅清寒也回来了。 吻了一下躺在沙发上的沈渔,傅清寒摸了摸他的肚子:“有没有感觉宝宝长大些了?” 说实话,沈渔身体好,孩子又乖巧不闹腾,他平时一点怀孕的感觉都没有。要不是当初妊娠检查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做了三回都一样,沈渔都快怀疑自己有喜是误诊。 他诚实的摇了摇头。 傅清寒也不失望:“等他再长大些,你就该有感觉了。” 沈渔撇嘴:“我还是希望没什么感觉的好……”他可不想腰酸背痛腿抽筋。 傅清寒吻了他的额头,沈渔问起拍摄的事,“西北的戏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傅清寒微微一笑:“贝开怀不过是要个西北的实景,我把它搬过来不就行了?” 沈渔一愣:“你还会移山填海?” “我不会,但钱可以。”傅清寒打开自己的手提电脑,给沈渔播放了一段无人机拍摄的视频。 屏幕上是茫茫荒漠与无尽戈壁,枯竭的河床上横七八落的挺立着胡杨树。风吹过,沙尘四起,黄土砌成的客栈前,破旧的红灯笼随风摇曳,尽显仓皇。 随着无人机飞过,很快又到了沙漠绿洲。聚集的村落中空无一人,但屋舍俨然,村落围绕着一汪清澈的湖水搭建,湖泊中还有鸭子嬉戏。 画面再一闪,又是搭建在荒山上的寨子。屋内堆积着美酒、财宝藏在地窖中,马厩里绑着几匹骏马,弯刀与各色武器就摆在路边,俨然一副山匪窝的模样。 沈渔愕然,他要没记错,这些都与剧本中的场景吻合:“这些你是从哪儿拍的?” “影视城外五公里有一块荒地,我买下来,让人搭了个西北场景。”傅清寒那语气仿佛不过是让人上菜场买了颗白菜。 饶是大手大脚惯了的沈渔都被他的壕气震惊了:“你这花了多少钱?” 傅清寒宠溺的点了点他的鼻子:“宝贝儿,我们之间不提钱。” 沈渔摇头:“不不不,该提还是要提的。你报个价,让我开心开心。” 傅清寒不懂:“这有什么可开心的?” “金主爸爸砸钱越多就证明我越得宠,我这不得用金钱衡量下你对我的爱吗?”沈渔道。 傅清寒苦恼起来:“宝贝儿,虽然我很有钱,但我觉得我的钱远不够我对你的爱。” “你有钱归有钱,砸我身上的钱才是对我的爱。快说说你花了多少钱?”沈渔心痒难耐。 这是昨天隔壁剧组一人告诉他的诀窍,那人还跟他说要是哪天金主爸爸不愿意给他花钱了,就证明他快失宠了,是时候为自己早做打算了。 前辈们的经验,沈渔牢记在心。 尽管傅清寒觉得金钱并不能衡量他和沈渔之间的爱,但考虑到他和沈渔有代沟,这也许是沈渔这小屁孩的新乐趣,便也没再纠结,如实道:“两个亿吧。” 沈渔震惊:“两个亿?!” 傅清寒点点头,宽慰沈渔:“虽然少了点,但时间有限,只能先花两亿做这些。往后我还会继续派人设计搭建新场景的。” 沈渔第一次觉得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突然明白为什么他哥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场一夜输一个亿还能继续赌,都是有钱给惯的。 他捂着小心脏对傅清寒说:“其实你可以直接把那两个亿给我……这部戏拍完就算爆了,我也不一定能赚两亿……” 完全没理解沈渔痛心什么的傅清寒自以为很了解他,安慰沈渔:“别难过,到时候缺多少我都给你补上。” 沈渔恨啊! 恨自己出生太晚,父亲担心他年纪小被骗,严格限制生活费,一个月只给二十万零花钱,还从未让他接触过家里的生意,以至于现在活成了一个没见识的穷逼模样! 怕再跟傅清寒说下去受到更深的刺激,沈渔回房睡觉。结果他一夜没睡好,总感觉自己丢了两个亿。 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沈渔总算看到了傅清寒为他搭建的大西北乐园。 剧组早就到了,看道具师等人熟练的布置现场,沈渔估摸着整个剧组就他一人不知道这事,内心有股淡淡的忧伤。 他和温云华上妆的功夫,贝开怀过来讲戏。 讲到一半,贝导又开始飘了:“渔啊,你可赚大发了。我刚刚听傅总说,等我们拍摄完,他会把这里注册成游乐场,登记在你名下。这是凉城首家西北风情的游乐场,生意肯定好。退一万步,就算生意不好,土地证上也写的你名字,以后光卖地你也能赚一大笔。” “这荒郊野外的,谁会来买地?”沈渔很怀疑。 温云华倒是很乐观:“现在凉城附近的房价都已经涨到五万一平米,这里被开发也是早晚的事。更何况这里离影视城不远,不少游客逛完影视城后还可以过来看看,生意应该不错。再不济,剧组那么多,租出去拍戏每年也能赚不少。” 贝开怀连连点头。 他俩一唱一和,沈渔还真有种即将暴富的错觉。 这么一想,他为自己一开始单纯只想渣傅清寒一段时间的想法感到罪恶。 易通的事之后,傅清寒加大了剧组内部的安保工作,沈渔身边更是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多了两个保镖。 时间过的很快,眨眼又是两个多月过去,沈渔的肚子已经微微凸起。 他在休息室里戳肚子玩,看的傅清寒无语:“小心他踢你。” 沈渔毫不在意:“这懒小子才不会踢人。”话音才落,小腹传来一阵轻微的触感,沈渔震惊,“卧槽!” 傅清寒紧张的站起身:“怎么了?” “他真踢我了!踢了!居然动了!”沈渔觉得神奇,整个人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激动。 傅清寒期待的将手放在沈渔的小腹上。不多时,一阵轻轻的触感从掌心传来,令他感觉微妙,不由得露出欣喜的笑:“宝宝?” “也踢你了是不是?”沈渔问。 傅清寒点头,眉眼都露着笑意。 沈渔得意:“我就知道他不会只踢我一个人!”那语气听着有种一起倒霉的幸灾乐祸感。 傅清寒无奈:“宝宝那是喜欢你才踢你。” “少骗我了,正常胎动而已。”沈渔嫌弃归嫌弃,手还是控制不住的戳肚子,就想再让宝宝动几下。 奈何孩子月份还太小,有胎动也不明显,更不频繁。刚刚舒展了两下之后,很快又安静下去。 傅清寒捉住沈渔的手吻了下他的手背,宽慰道:“他该是去睡了,别打扰他。他是我们的乖宝宝,你也做我的乖宝宝。” 温云华进门就听到这么酸的一句情话,连忙又关门出去。 沈渔知道休息时间结束,套上衣服又兢兢业业去拍戏。 临近秋末,天气转凉。所幸戏中也是这个季节,加上西北早晚温差大,戏中沈渔穿着厚重的服饰,很好掩饰掉了他微微隆起的小腹。 傅清寒站在旁边看了会儿,钟泽悄步走到他身边,压低了声音说:“澳洲那边传来消息,近期有人去沈辰的母校和社区找他,甚至还在澳洲登报寻他。” 傅清寒望了眼正在场中和温云华飙戏的沈渔,低声问:“顾深做的?” 钟泽点头,不解道:“他不是知道沈辰就是沈渔先生吗?为什么还要去找?” 傅清寒眼中闪过蔑意:“狗急跳墙了吧。不用管。” 钟泽不放心,提醒道:“傅总,他做这些事,很像是为宣告死亡做准备。” 傅清寒一眼不眨望着镜头下演技爆炸的沈渔,露出自豪的笑:“对我来说,沈渔和沈辰都是一样的。” 无论谁想要得到星辰,都必须先拿下沈星的股权。现在既然披着沈渔马甲的沈辰无法轻易继承这笔巨额遗产,那么对傅清寒来说,顾深做的越多,他为沈渔夺下星辰也就越容易。 有人要在前面抛头颅洒热血,傅清寒又何必拦着? 第23章 颜值即正义 但沈渔知道这件事后不淡定了。 他定期会上沈辰的账号了解下澳洲那边的情况,当同学、老师和社区服务人员给他发了一连串私信问他去哪儿时,沈渔就猜到顾深是想跟他来个鱼死网破。 虽然那天在墓园说要放弃星辰,但那也不过是为了气气顾深,实际上他舍不得星辰。 一来沈渔不想糟蹋父兄心血。 二来那是他沈家的产业,凭什么便宜别人? 最后一点则是因为,沈渔吃不准傅清寒对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别看大佬现在对他百依百顺,将来呢? 结婚了能离婚,生下孩子还能成冤家,这世上除了自己没人靠得住,沈渔更想把星辰抓在自己手里。 想了很久,沈渔回了一句“I am fine”给远在澳洲的同学。尽管那边现在是深夜,但同学还是立马发送了视频通话的邀请。 傅清寒在书房中处理工作,沈渔犹豫一下,关上房门,接通了视频电话。 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露出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小哥,那是沈渔的初中同学,同时也是他在国外的好朋友丹尼尔。 沈渔熟稔的和他用英文交流,简要阐述了下自己已经回国并且很安全后,又问起澳洲的情况。 “三个月前有人来学校问过你,但老师没说什么。这次又来了,是两拨不同的人。”丹尼尔用英语告诉沈渔。 沈渔诧异,三个月去查他的难道是傅清寒?毕竟他在市中心那套公寓实在是打眼。 但具体丹尼尔也不清楚,只知道都是华国人。 估摸着傅清寒快回房了,沈渔与丹尼尔聊了几句,很快结束通话。屏幕黑下去的一瞬间,傅清寒推门进来。 沈渔心中暗叫好险。 傅清寒觉得他这副做贼心虚的样子着实有趣,假装不知道沈渔的小算盘:“在做什么?” “没什么。”沈渔把笔记本电脑合上,假装不经意的问傅清寒,“孩子出生后吃哪里的奶粉?听说澳洲的不错?” 别看小男友演技一流,写剧本的能力着实差,傅清寒一眼就看穿他在跟自己套话,笑着道:“可以。我去过几次澳洲。你要是喜欢,我们以后长住那里也成。” 沈渔有种被看穿的感觉,又默默转移话题。 几天后的夜晚,顾深刚睡下就被郁松的电话喊醒:“顾总遭了!沈少爷联系了他在澳洲的同学,还发了视频证明他没死。” 顾深震惊:“他这个时候敢出来?” 有些话他的确是骗沈渔的,可有些不是,比如说那么多人都虎视眈眈盯着他,以便夺取沈星的股权。 一开始让沈辰化名沈渔,顾深除了有私心,也是想保护他。只不过后来私心大过了保护…… 他点开郁松发送来的视频,视频应该经过软件处理,画面中的沈渔比现在的沈渔要胖一些。 这是一段简短的直播,背景是戈壁荒漠,据沈渔所说自己是在旅游,具体位置不方便透漏,但人没事。 可顾深知道傅清寒为他特地搭了个西北的场景,这段直播铁定是沈渔趁着拍摄间隙去拍的。 他派去澳洲的人不多,沈渔在那里也不是名人,以至于下午直播的东西,他到现在才知道。 如今再想用失踪三年去法院申请宣告沈辰死亡的办法已经破产,顾深气得扫落了桌上所有的东西:“你去把直播视频压下来,至少不能让这东西在国内传播。” 郁松应下,同时宽慰他:“只是场小直播而已,我们完全可以说是有人冒充沈少爷。” 话虽如此,顾深还是不放心,总觉得要出事。 果然到了晚上,这条视频就上了热搜,还自带话题#西北好风光#。虽然热度没有到前十,但名次一直在往前升,人气也在不断攀升,评论里更是来了一大波被沈渔颜值折服的自来水。 【西北这么漂亮的吗?想去了,有没有一起的?】 【我明年暑假就去!这里是西北哪里?求博主指路!】 【哇!好帅的小哥哥!星星眼.jpg】 【真的假的?在西北风沙吹着,皮肤还能这么好?】 【楼上的不懂,这叫天生丽质难自弃。小哥哥快来我的碗里!】 【好嫩呀,别叫哥哥了,说不定还是小弟弟呢!老阿姨露出花痴的笑哈哈哈哈……】 【吃这个弟弟的颜!@花兮兮,快来看帅哥!】 …… 拍戏间隙,沈渔把自己昨天的直播剪成小视频,发到微博上后,还暗搓搓花点钱给自己买了个推广。 他本想进个前一百名就好了,方便以后他为自己正名。谁知曝光率上去后来了一大波自来水,网友们的热情愣是让他进了前三十。 沈渔跟贝开怀请教了一番,据这位过来人的经验,找他现在的热度增长,明天只要再发条视频,热度上第一完全不是问题。 沈渔有些不解:“不至于吧?我就拍了点风景啊。” 贝开怀连连摇头:“你真是too young too simple,知不知道颜值即正义?别说你还用心拍了风景,就是你这么个人光往那一杵,靠脸就能吸引来一大波粉丝。” “那现在这些网友到底是来看风景的,还是来看我的?”沈渔问。 贝开怀给了他一个很有诗意的回答:“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沈渔白了他一眼:“得,今晚让摄像把相机借我,我去拍月亮。” 贝开怀不解:“拍这干嘛?” 沈渔学着他刚刚的语气说:“我要去装饰别人的梦。” 贝开怀哈哈大笑:“你真可是个小机灵鬼哈哈哈……” 今天是农历十五,月亮正圆,当晚沈渔又用专业设备拍了一组画面,第二天开工前发了出去。中午吃饭时一看,原本下落的热度又一次飞升,直接到了第二名。 沈渔开心了,饭都多吃了两口。 郁松苦不堪言,昨晚好不容易撤了热搜,结果这小祖宗又发了新的,画面质量比之前的还要好。他一个人怎么敌得过千万网友的热情,眼睁睁的看着撤热搜的钱全打了水漂。 钟泽却很满意:“傅总,我觉得我们完全不用给沈先生砸钱买热搜,他靠自己就能打进前三。” “他那么厉害,本来就不用我帮他买。你只要盯着别让人把他的热搜撤掉就好。”作为最佳老攻,只要是媳妇想要的,傅清寒势必都要为他做到最好,谁也不能阻挡沈渔的任何想法。 老板的钱,老板爱怎么花就怎么花,钟泽又去联系热搜组的负责人。 星辰要撤热搜,傅氏却不许,负责人很为难,对视频中的小伙子也更加好奇:“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钟泽和郁松难得默契的回答:“不该问的别问。” 负责人只能收起自己的好奇心,退了星辰的钱,默默看着沈渔上热搜第一。 谁让傅氏钱多权大呢? 而且就算傅氏不砸钱,沈渔上第一也不是问题。就算撤了热度还会再涨回来,他们又何苦自己为难自己,给他撤热搜? 沈渔就这么在不经意间红了一把。 晚上跟傅清寒说起这件事,躺在床上的沈渔美滋滋的:“我没想到能上第一。” 傅清寒意味深长:“我也没想到能上第一。” 沈渔微博粉丝从原来的个位数现在已经涨到六位数,并且还在不断攀上,甚至已经有商家来问他代言的事,价格开的还不错。 不过因为和星辰签的合同,沈渔忍痛拒绝了这笔广告费:“我以前还苦恼过该怎么赚钱,没想到现在放着送上门的钱都没拿,真是太浪费了。不过……上第一的感觉是挺不错的。” 傅清寒幽幽的望着他,认真的纠正:“是非常不错。” 沈渔觉得他有点奇怪:“你怎么知道?你上过?” 傅清寒点头,望向他的眼神更加明亮。 霎时沈渔就懂了他的意思,抓起手边的枕头往他脑门上砸:“别每天都想这些带颜色的东西行不行?” 傅清寒很无辜:“是宝贝你先引诱我的。” “我没有,你别胡说。” 傅清寒示意他瞥了眼镜子里的自己:“你瞧你多迷人。” 沈渔只能从这镜子里看到一个懒洋洋的自己,不明白傅清寒得眼拙到何种地步才能从中看出迷人:“傅总,眼睛不用的话,请捐给有需要的人。” 傅清寒轻笑,在沈渔身旁躺下,轻轻拥住他,在他唇边啄了他下:“宝贝儿,我们真的很久没做了。” 沈渔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你儿子看着你呢,你硬的起来?” 沈渔要不说,傅清寒功能正常。但他这么一说,傅清寒下意识就觉得有双水汪汪的小眼睛正好奇又无辜的望着他,还真有点虚…… 想到这里,他自欺欺人的拉过被子将沈渔的肚子盖住:“这样他就看不到了。” 沈渔噗嗤笑出声:“你骗谁呢?” 傅清寒轻轻蹭了蹭沈渔:“就一次好不好?” 自打知道沈渔怀孕,他生怕伤了孩子,一直忍着。 现在好不容易过了头三个月的危险期,怎么也想纾解一下。 “我会很温柔的,宝贝儿?” 第24章 人生赢家沈渔 温柔个鬼…… 这是沈渔捂着老腰去浴室时的唯一想法。 傅清寒已经帮他放好热水,沈渔趴在浴缸边泡澡,傅清寒轻轻为他按摩腰部。 “生气了?”傅清寒的声音谷温柔而富有磁性。 沈渔摇摇头,他就是有点累。 傅清寒低头吻了他一下,同样滑入水中,伸手从背后抱住沈渔:“宝贝儿,等拍完戏你有什么打算?” 现在顾深已经等不及要宣告他死亡,沈渔等拍完戏攒点钱,就应该着手夺回星辰了。 他许久没出声,傅清寒蓦然道:“宝贝儿,我们结婚吧。” 沈渔一愣。 傅清寒的手轻抚过他的小腹,倚在他身旁,眉眼带笑:“你未婚我未娶,明明有婚生子的条件,总不至于让孩子当私生子吧?” 这下沈渔倒是理解了。 傅家是百年望族,有私生子沦落在外会影响家族名声。 不过沈渔一点也不想结婚。 他又没出声,傅清寒猜到他的心思:“是不是觉得自己还小,不想被婚姻束缚?” 沈渔点点头。 这段时间和傅清寒相处,他不得不承认傅清寒是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人,温柔、体贴,只有沈渔想不到,没有傅清寒做不到。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能将傅氏带的如日中天。 “结婚后,孩子不用你照顾,你想拍戏还是可以拍,不想拍了到处走走玩玩也都行,我养你。唯一的要求,只要你心里有我和孩子。”傅清寒的声音很轻,带着旁人不易察觉的忐忑。 闭眼假寐的沈渔睁开眼,一眼望见藏在傅清寒眼底的那一丝不安。 他的要求低到卑微,连忠诚都不说,只要心中有他们。 仿佛有什么轻轻撞了下沈渔左边胸膛,令他有一瞬的恍惚。 “你就不怕我只是喜欢你的钱吗?”沈渔问。 “那也不错,反正我有钱。更何况你为什么不喜欢别人的钱,就喜欢我的钱呢?”傅清寒振振有词,语气仿佛还有点窃喜与骄傲。 沈渔实在难以理解他高兴什么,一瞬间还有些为傅清寒庆幸,庆幸他遇到的是自己,而不是那些贪得无厌的捞金者。 “再说吧。”沈渔打了个哈欠,没有正面回答。 他弄丢了星辰就已经够气自家老爷子的了,再和傅清寒结婚,沈渔担心他爸他哥气得从坟墓里蹦出来。 傅清寒有些失落,但转念一想沈渔虽然没有答应,但也没拒绝,也算是个不错的结尾。 之后拍戏时,沈渔隔三差五便抽空拍些小视频发到微博。网上的热度虽然已经降了一些,但也为沈渔招揽到一群铁粉。 杀青那一天,沈渔的微博粉丝已经积累了近二十万人。 沈渔瞧人气不错,便直接将微博名改成了“沈渔想去大西北”。 改名的第一天,网友好奇的问他:你不是就在西北吗?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 沈渔回复:秘密。 又有网友问:你是叫沈渔吗?是真名吗? 沈渔再次回复:秘密。 他这么一搞,反而更加令人好奇。 《盛古王朝》剧情紧凑,篇幅却不算很长。原定拍摄时长为三个月,因此沈渔怀孕不能整日整夜加班,实际杀青也只比计划晚一个月。 杀青后,傅清寒不仅派了专业后期制作人员过来,还去审片组打了招呼,很快就定下了开播时间。 后续没有遇上任何麻烦,影片开播时间反而比原定的还要早。 贝开怀开心的把沈渔的微信备注改成了“锦鲤沈渔”。 开播那一天,沈渔略带紧张的守在电视机前。 他虽然已经看过样片,自认为是部难得的好片,但还是很担心影片的播出成绩,以至于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握着手机,随时准备打开微博查看网友们的最新反馈。 傅清寒为他端来牛奶,宽慰道:“整部剧都不错,不用太担心。” “观众的口味很难捉摸的,这是我第一部 剧,要是糊了会影响我后续拍摄状态。”沈渔难得态度认真。 傅清寒摸了摸他已经隆起不少的肚子:“你拍第二部 剧至少也得八个月后,这么长时间还怕调整不好状态?” 沈渔蹙眉:“不是还有四个月就生了吗?” “产假也要四个月,加起来不是八个月?”傅清寒问。 沈渔一想也是,正好电视剧开播,他的注意力全部被吸引了过去。 第一集播完,宣发组开始发力,加上剧集质量本就不错,很快便上了热搜,排名还一直在上升。 沈渔放心了,开开心心看完第二集,傅清寒抱着他回房睡觉。 等到一觉醒来,因为《盛古王朝》官微一条@他的微博,沈渔的微博粉丝一夜之间就涨了三十万。 网友一:小哥哥原来是明星,怪不得那么帅! 网友二:弟弟演技真好!爱了爱了! 网友三:我就在西北,渔渔来我找玩呀! 网友四:不是说之前在拍戏吗?那怎么拍的那些视频?别是用了替身吧? 网友五:用替身我也爱!颜狗就是爱这样美丽的脸! …… 眼看评论下快为他到底是在西北旅游还是在西北拍戏的事要打起来了,沈渔连忙发了条微博说明情况。 【#西北好风光##盛古王朝#后期在新搭建的西北乐园拍摄,就位于凉城影视城外五公里。乐园一比一复制了西北的戈壁荒漠绿洲等场景,之前的小视频也是出自这里。乐园后天正式对外营业,转发这条微博上官网抢票可以打九折哦~另外再从转发中抽取50位幸运朋友免费赠送门票一张,明天开奖!附:西北风情官网抢票链接。】 微博里还附带了一组九宫格照片,都是沈渔穿着戏服请摄影在拍戏间隙为他拍好的照片。或肃杀、或寂寥,画面要多美有多美,看得人心潮澎湃,立刻打开链接就去抢票。 沈渔这一串操作看得贝开怀等人连连赞叹,默默登录了自己微博账号点赞转发一条龙。 剧组人员都受到过沈渔和傅清寒的照顾,也都很自觉的帮沈渔打广告。 西北乐园开业前三天的门票很快就被一抢而光,不少没抢到票的人纷纷到沈渔微博下哭诉票太少。 看大家这么热情,沈渔又豪爽的提供了50张门票转发抽奖。 一时间,《盛古王朝》和西北乐园接连占据了微博热搜的第一、第二。 电视剧的分成需要过段时间才能结算进沈渔的口袋,但西北乐园的营业收入在当天晚上就能统计出来。 成本全是傅清寒负责,沈渔只管收入,看着那么多钱打入自己账户,沈渔内心喜极而泣。 他终于不再是那个每个月只有两千块生活费的小穷鬼了。 顾深看着《盛古王朝》好评如潮,同时也查到西北乐园是在沈渔名下,意识到沈渔已经入野马般脱离他的掌控,忽然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去找沈渔,可沈渔的公寓大门紧闭,问了管理员才知道,这里自从上次遭贼后,沈渔便再也没回去住过。 顾深又打电话给沈渔,以前打十次,沈渔偶尔会接一次。可这次他换了十来个号码打了一整天,沈渔从一开始的拒接,到后面直接关机,显然是连他的声音都不想听见。 顾深曾想沈星父子死后,他就是沈渔唯一的依靠。往后的日子,他们相互扶持、相濡以沫,一定过得很幸福。 谁知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反倒便宜了傅清寒。 可沈渔已经成了他的支柱,顾深不允许他被任何人夺走。 思来想去,他联系了一个人。 眼看月份越来越大,沈渔盘算着给孩子买点东西。傅清寒便推了所有工作陪他去逛商场。 孩子出生后,他们会搬回傅家在凉城的别墅。傅清寒一早就在那里布置好了婴儿房,沈渔如今再逛商场也不过就是买些婴儿玩具。 买下的东西会有专人送去傅家别墅,沈渔走累了,便找了个甜品店坐下。才点好饮品,傅清寒接到电话要去挪车。他刚走,一个陌生人在沈渔对面坐下。 那人约摸和傅清寒差不多年纪,戴着金丝镶边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 沈渔狐疑的扫了眼店里的空座位:“旁边都空着,这位先生不用来拼桌吧?” 那人微微一笑:“自我介绍下,我叫杜景林,是清寒的朋友。” 傅清寒的朋友沈渔也见过几个,基本上都喊他老傅,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亲昵的喊他清寒。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渔总觉得他从对方的笑容中察觉到了一丝丝不善。 可抬头望去,杜景林笑的和善,一点也不像是笑里藏刀。 难不成是嫉妒人家喊得亲昵? 这个念头把沈渔吓了一大跳,他发现自己对傅清寒似乎越来越上心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苗头。 他赶紧打住自己的胡思乱想,对杜景林说:“他去挪车了,一会儿就来。” 杜景林瞥了眼傅清寒离开的方向,又望向沈渔:“其实我想和你谈谈。” 沈渔不解:“和我谈什么?”一边问,他脑子里一边勾勒出一起狗血大剧——难不成要砸他个好几亿,让他离开傅清寒? 那他得开价多少才不亏? 第25章 我是你的什么 正当沈渔胡思乱想要不要没出息的跟傅清寒分分合合,说不定可以多拿点分手费的时候,杜景林抛出一个惊天大雷:“清寒原本是我的未婚夫。” 沈渔整个人愣在原地。 意料之外的,左边胸膛竟然闪过一道刺痛。 他的反应令杜景林很满意,扬起一抹笑意又说,“我们本打算冬天就举办婚礼,但现在……”他瞥了眼沈渔的肚子,没再说下去,可意思很明显是在责怪沈渔。 沈渔又一次打量起他。 杜景林身上的西装和傅清寒一样都是手工定制,手表价格至少在七位数,举手投足也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想必出生非富即贵,和傅清寒是门当户对。 这么一对比,沈渔顿时觉得自己像是丑小鸭。 要说不失落那是假的,可他没表露出来,稍稍在心里怀念了下父兄还活着时的日子,沈渔反问杜景林:“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沈渔没有表现出他想象中的抓狂或心虚,杜景林有些意外,声音沉了三分道:“是你破坏了我和他的婚姻。” 沈渔嘴角一扯,露出嘲讽的笑:“首先你们没结婚、没领证,不用急着给我扣破坏婚姻的帽子。其次这些都是你一家之言,具体如何我要还听傅清寒怎么说。第三,就算真的如你所言,事情已经发生,你想怎么样就直接给方案,我能照做就照做,不能照做我们再商量。” 虽然沈渔说不上了解傅清寒,但潜意识觉得他不是那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 傅清寒有资本挥霍、有条件任性,完全不需要想现在这么小心翼翼护着他、哄着他。 更何况要真如杜景林所说,他完全可以当着傅清寒的面来找他们。特地趁傅清寒不在来找他,要说其中没猫腻,沈渔都不信。 因此在一瞬的恍惚后,沈渔很快又冷静下来。 杜景林的节奏被他打乱,气势弱了三分:“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不废话了。我希望你离开清寒。” 沈渔昨儿个还梦见他爸追着他打、他哥骂他没良心,居然给仇人生崽,因此也没想赖在傅清寒身边不走。 等他把顾深KO出局、夺回星辰后,沈渔打算就自己带着崽过日子。至于傅清寒这段时间以来在他身上砸的钱,沈渔也都暗中记了小本本,等有钱了算上利息就还他。 至于睡这件事…… 你情我愿、彼此都爽到了,就算扯平吧。 这些事沈渔还没跟任何人提过,不过他自己想走是他的事,傅清寒要是真让他当小三,沈渔就有点不爽了。 “可以啊,你开个价吧。”沈渔说。 他的直白让杜景林一愣,随后很快反应过来,一副“你果然只是喜欢他的钱”的表情,居高临下的露出轻蔑的笑:“三千万,离开他。” 啧,这还不到沈渔最低预想呢。 “你也太抠了吧?傅清寒在你眼里就值这点钱?” 杜景林不悦:“本来就是你第三者插足,给你钱就不错了,你还想狮子大开口?” 他站在道德制高点,沈渔一时竟无法反驳。但他也是个人才,很快转化角度,厚颜无耻的说:“反正在你眼里我也是个罪人,对罪人就不要要求太高。凡事都有代价,婚姻也一样,就看你愿意付出多少。” 杜景林气结,恼声问:“你想要多少?” 沈渔原本想对方要是给他一个亿,他就直接滚了。可现在看杜景林那高高在上的态度,要是不多说点,似乎还有点跌份。 他冲杜景林微微一笑:“友情价,十亿。” 杜景林震惊:“十个亿?你怎么不去抢!” 沈渔表示自己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市民:“抢劫犯法。” 杜景林赏了他一个鄙夷的白眼:“你太贪心了。最多五千万。” 沈渔嗤笑:“说实话,傅清寒在我身上随便砸点钱都不止这个数。这点钱你打发要饭的吗?” 杜景林看了眼手表,见时间不多,冷声道:“我劝你收敛些,到时候小心这点钱也没有。” 沈渔露出挑衅的笑:“到时候说不定整个傅家都是我的呢?” 杜景林毫不掩饰的嘲笑:“你做什么春秋大梦?清寒宠你几天,就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他养你,和养只狗没什么区别。” 他越说越难听,沈渔也不留面子了,毫不客气的反击:“有些人还不如狗。” 杜景林神色不悦:“你骂谁?” “谁应声骂谁。”沈渔一边说一边伸手握住旁边的空座位。 不出所料,杜景林听见他的话果然更加恼怒,气势汹汹的站起身朝他走来,紧紧握起的拳头随时都可能落下。 沈渔眼疾手快,先一步将空椅子抡起,挡在他和杜景林之间。 杜景林伸手想要将椅子抢走,谁知手还没碰到,他忽然被人推开。 傅清寒的身影挡在沈渔面前,还想还手的杜景林整个人愣在原地。 沈渔冲他挑衅的吹了个口哨:“渣男来了,你可以好好讨伐了。” 傅清寒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微微蹙眉,回头低嗔:“又胡说。”虽说是教训,可语气一点也不严厉,反而满是宠溺,听得杜景林妒火中烧。 可他得忍。 杜景林深吸一口气,对傅清寒强挤出一抹笑:“清寒,真巧啊,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傅清寒嘴角噙起一抹玩味的笑:“巧?我的车好好停在车位里,突然有人让我去挪车。到了下面又说是打错电话,的确是巧。” 杜景林假装听不出他的画外音,附和道:“是吗?那真是不巧,我也遇到过这种事。” 傅清寒轻哼一声,神色淡漠的望着他,语气不善:“有事就说,犯不着特地支开我。有些人不是你能动的。”他虽然没有点明是谁,可杜景林知道指的是沈渔。 他下垂的手紧紧握拳,趁傅清寒回头检查沈渔是否被伤到的功夫,狠狠瞪了眼他。 沈渔察觉到,觉得有打手不用也是浪费,当即委屈巴巴的冲傅清寒哭诉:“他瞪我。” 傅清寒:“……” 他家天不怕地不怕的宝贝儿居然也会撒娇了! 就冲这一点,傅清寒决定一会儿揍杜景林的时候下手轻点。怎么说也是托他的福才享受到这福利,要知恩图报! 沈渔突然转变态度,让杜景林心中咯噔一声,再瞧傅清寒脸上浮现出不悦,他不由得在心里暗骂沈渔,同时冲傅清寒说:“误会,我没有瞪他。” “他还说谎。”沈渔抱着肚子感觉更委屈了,心想得亏他志不在此,不然第一小情儿的名头舍他其谁? 杜景林心中恼恨,还要辩解,傅清寒先一步冷声道:“我不瞎。给小渔道歉。” 杜景林紧咬牙关不说话。 沈渔用手肘戳了戳傅清寒,一副说教的语气:“对你未婚夫客气点。” 傅清寒很无辜:“我对你难道还不够温柔吗?” 沈渔努嘴示意他望向杜景林:“我说他。他跟我说你是他未婚夫,今年冬天你们还打算结婚来着。” 傅清寒的脸色发青,拧眉问杜景林:“婚约早就已经解除,你真敢这么说?” 杜景林狡辩:“我说的是原本,我们原本的确就是未婚夫夫。”他想做出振振有词的模样,可到底心虚,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 傅清寒又问:“那谁跟你定了今年冬天结婚?” 杜景林反驳:“我也没说是今年冬天……” 傅清寒听出他在玩文字游戏,冷声道:“三年前的冬天也一样。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少放在嘴边,也不怕嚼多了中毒。” 傅清寒一向对沈渔和颜悦色、百依百顺,沈渔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 对比之下,沈渔不由得在心中感叹傅清寒对他实在是太好了。 杜景林脸色难看,越想越不甘心:“清寒,这三年我对你的心意一直没变过。” “现在我是有未婚夫的人,请你注意些。”傅清寒单手单手拥住沈渔,宣告主权,“同时我再跟你强调一遍,我和你的婚约三年前就已经解除,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也无权干涉我或者骚扰我身边的人。尤其是我的沈渔,离他远些。”最后一句话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 杜景林握拳在站原地久久不语。 他们三人僵持太久已经引得店里人频频侧目,沈渔不想被人抓拍上头条,瞧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就拉着傅清寒走了。 路过拐角时,他心底忽然涌起一阵恶寒,如芒在背。下意识转过头去,就撞见杜景林如毒蛇一般阴鸷的眼眸死死盯着他。 沈渔扬起一抹笑,耀武扬威的冲他“汪”了一声。 杜景林一口老血。 傅清寒一边接过店员送来的打包甜品,一边眉眼弯弯的问沈渔:“怎么学小狗叫?” “傅总养我难道不像是养了只小狗吗?”沈渔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让杜景林听见。轻飘飘的语气,像是把刮骨薄刃。 傅清寒回来得晚,没听到这个梗,低嗔道:“哪有人说自己是小狗的。” 沈渔反问:“那我是你的什么?” 傅清寒轻笑,璀璨的星眸中蓄着一汪春水,映出沈渔狡黠的面容,宠溺而温柔:“你是我的心肝宝贝儿。” 第26章 这是什么神仙爱情 老男人的情话比蜜还甜,沈渔忍不住笑了,和傅清寒相拥着走出甜品店。 杜景林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完完整整,望着玻璃窗外两人有说有笑的背影,他心里的怒火再也忍不住,如洪水般喧嚣而出,冲垮他的理智。 忽然,他猛地伸手掀翻手边的桌子。甜品店内骤然传来一声巨响,将众人吓了一大跳。 沈渔听到动静下意识想要回头,先他一步注意到变故的傅清寒按住了他的脑袋:“没什么好看的。走吧,去给你买零嘴。” 沈渔估摸着是杜景林在作妖,没兴趣多管,便也没深究。 刚刚在甜品店还是有些紧张,以至于沈渔一时没想起杜景林的身份。如今冷静下来,沈渔想起北方杜家也是和傅氏齐名的家族。 他从小就在国外,对国内盘根错节的豪门世家了解不多,只知道个大概。 就是当年如日中天的星辰,也不敢轻易招惹杜家。 他这回可能惹上大麻烦了。 “他是杜家的人?”沈渔心想啃到硬骨头了,有些牙疼。 那么多杜家,傅清寒却一下就猜到沈渔的意思,点了点头:“嗯。以前老头给我订的亲,压根儿就没问过我的意思。” 他提起这事不大高兴,怕沈渔误会,解释完又表忠心,“我和他其实不熟,我心里只有宝贝儿你一个人。” 沈渔哼哼:“真的?” 傅清寒沉默一下,抱着沈渔很谨慎的说:“还有我们的孩子。不要跟孩子吃醋。” 后半句认真的嘱咐让沈渔笑出声:“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小心眼吗?” “当然不是,就像是我希望你心中只有我,我想,你心中也应该是和我一样的想法。但现在我心里多了宝宝,我怕你吃醋。” 老男人套路太深,但沈渔一眼就找到了盲点:“所以你其实一直在吃孩子的醋?” 傅清寒顿时沉默了。 他是有点吃醋……小崽子整日霸占着沈渔,让他没法亲热不说,还吸引了沈渔的所有注意力。 傅清寒觉得自己处在这个家最边缘的位置。 然而想想自己还是家里的顶梁柱,傅清寒又故作镇定道:“是有一点……但自己生的娃,哭着也得养不是?” 他这回答既突出了沈渔在他心里的重要性,又没有忽略孩子,傅清寒觉得可以算是标准答案了。 沈渔听了果然很满意:“老傅同志,觉悟很高。” 然而第二天一早,沈渔就满意不起来了。 明明他已经小心再小心,然而在甜品店和杜景林发生争执的画面还是被人抓怕放到了网上。 今天的头版头条赫然就是:震惊!《盛古王朝》男一号竟然无耻做小三?沈渔上位原因成迷! 不少人都见不惯别人好,沈渔如今红得发紫,没有负面新闻都有人给他编,更不要说如今被人捕风捉影到这种事。 贝开怀和温云华等人一直在给他打电话,可沈渔睡觉后傅清寒帮他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愣是等他睡到中午醒来才知道这事。 瞧着自己微博下那成百上千骂人的话,沈渔感叹道:“现在骂人的话都这么内涵了吗?我有些还听不懂呢。” “别理他们,我已经派人去处理了。”傅清寒道。 “这事杜景林派人拍的吧?我可不信路人拍的照片能这么清晰。”沈渔说。 傅清寒也是同样的想法:“他今天一早就回北方了,想必是做贼心虚。你放心,他怎么回去的,我就让他怎么滚回来给你端茶倒水磕头道歉。” 沈渔还有点期待。 看微博下还有不少人支持他、相信他,坚定认为他人品杠杠不会破坏别人家庭,沈渔开开心心发了条微博:“谢谢大家的支持与信任,黑我的人马上就要滚过来给我端茶送水磕头认错了,请大家拭目以待。” 他这话可以说是嚣张到极点,站在他那头的粉丝得了爱豆的话,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怼起黑子来也都跟开了挂一样,吩咐高呼“渔渔清白”、“渔渔棒棒”、“给渔渔爱的亲亲抱抱举高高”…… 趁机想要踩沈渔一脚的人面对这样的挑衅,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认准沈渔这回得臭。 【拉到吧,演戏演中毒了不成?还真当自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大夏皇帝?】 【想得美,做小三还想倒打一耙?人家正室都找上门来了!】 【你要是清白的,我直播吃翔!】 沈渔不明白为什么这些陌生人会对他有这么大敌意,一眼在众多嘲讽与不堪的言论中看到如此清新脱俗又口味奇特的评论,本想手痒问一句吃谁的,想想又忍住了。 毕竟他现在小有名气,不能太斤斤计较。 贝开怀打电话来提点他:“渔啊,这个时候不管是黑是白,你都得低调点才成。” “我又没错,低调什么?”沈渔问。 “你不懂,这世界就是这样,有些事只能打断牙齿往肚子里咽。哥相信你是清白的,可人红是非多,有些人就是想黑你。今年的金珊瑚奖要不我们就别参加了吧?” 沈渔不高兴了:“不行,这是国内影视界含金量最高的奖项,影片都已经给组委会送去评选了,半路退出不显得我心虚吗?到时候更没人相信我是清白的。” 贝开怀犹豫了好一会儿,低声对沈渔说:“渔,和你说实话吧,老哥听到风声,这次搞的你人怕是傅总也搞不定。是杜家!” “我知道,我昨天才把他们家太子爷怼了。” 贝开怀急了:“你傻不傻?杜家和傅家是北方双雄,生意上的好伙伴。傅总就是再宠你,也不会影响自己赚钱。更何况听说他们还有意向联姻,就是给傅总找正房,你掺和进去只能当炮灰!发那微博也是给自己立FLAG啊!” 沈渔躺在沙发上,一手摸着肚子,一手拿着手机:“可这话就是傅清寒跟我说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分钟,贝开怀拱手作揖:“打扰了,我这就带上整个剧组和所有人脉给你上微博摇旗呐喊去。” “喊大声点。” “没问题!” 除了温云华最讲义气,不顾劝阻一开始就在微博上表明他相信沈渔外,其余人都是老油条,默不作声。 可随着贝开怀的一条微博,半个娱乐圈的人都出来为沈渔站队。 @贝开怀:沈渔是我见过在这个年纪最努力、最有上进心的孩子,他有他的骄傲、他的坚守。我相信他是清白的,希望黑他的人好自为之。 温云华在第一时间转发,直呼:贝导英明!!! 随后《盛古王朝》剧组官微转发,一众与贝开怀交好的演员、导演和编剧也纷纷出来支持沈渔。 当然这帮人内心慌得一笔,天晓得会不会被贝开怀这只老狐狸坑了。 沈渔淡定异常,吃了午饭还小憩了会儿。一觉醒来,傅清寒就守在床边。 “你回来了啊。”沈渔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傅清寒微微颔首,低头吻了下沈渔的脸颊:“起来吧,我们出去吃晚饭。” 沈渔困倦的摇了摇头:“我现在全网黑,出门怕被人揍。” 傅清寒轻轻刮了下他的鼻子:“给你把场子找回来也不去吗?” 沈渔顿时来了精神,唰一声从床上竖起。 傅清寒怕他闪着腰,忙扶了一把:“慢点,不急在这会儿。” “小爷急着翻身呢!”沈渔一溜烟窜进盥洗室刷牙洗脸。 傅清寒无奈的笑了笑,去给他泡了一杯蜂蜜水。 他将沈渔带去一家豪华酒店,看门口人头攒动,沈渔嘟囔道:“这么多人带着话筒摄像机,是有人在这里开新闻发布会吗?” 傅清寒噙着一抹笑:“嗯。” 沈渔出门时精神振奋,不小心错拿了傅清寒的风衣,以至于现在外套有些不合身,松松垮垮的套在他身上。 他将外套裹紧了些,没多想,跟着傅清寒走入酒店内一间贵宾休息室。 贝开怀和温云华坐在里面,见沈渔来,两人立刻站起来:“傅总、沈渔。” 站在窗边的钟泽放下电话迎上来:“傅总,人已经到齐,一切准备就绪。” 傅清寒微微颔首,摸了摸沈渔的脸:“杜景林已经到了,证明你清白的新闻发布会随时可以开始。” 沈渔一愣:“所以门口那些长枪短炮都是给我准备的?” 傅清寒点头。 贝开怀高兴又自豪:“除了傅总,还有谁能把业界排名前十的媒体全都请来?” 温云华翻出手机给沈渔看:“现在不止是微博,还有直播平台都已经把这次的新闻发布会置顶了,全网都在看你怎么翻身。” 沈渔瞄了眼,看见温云华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直播是一个还没开始的新闻发布会,就那么空荡荡的几张椅子和一个背景板,打赏居然也有恐怖的六位数。 沈渔不敢相信:“现在赚钱这么容易吗?” 贝开怀默默递去一个关爱傻子的眼神:“还不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是现在的一线流量?直播界默默无闻的小透明,不比龙套演员少。” 沈渔抓着温云华的手机问:“这谁开的直播?打赏我能分一半吗?好歹也是靠我的脸才能赚这么多钱吧?” 傅清寒被他财迷的模样逗笑了:“我让人开的,收入都归你。” 沈渔开心的摇了摇不存在的小尾巴。 傅清寒搂着他朝门口走去,低声在他耳边呢喃,“我负责赚钱养家,你只需要貌美如花。再送你两朵花,有钱花、随便花。” 虽然是网上常见的两句话,但从傅清寒嘴里说出来,总是别样迷人。 沈渔的耳朵尖微微泛红。 两人相亲相爱的朝新闻发布会现场走去,路过拐角,迎面撞上杜景林脸色阴沉的走来。 见到对方,双方的脚步同时一顿。 傅清寒挂在沈渔腰间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示意他不必在意杜景林,继续走就是。 杜景林也想忽视他,可心里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忍不住狠狠剜了眼沈渔。 本想听话不理他的沈渔,见状又默默收回即将抬起的脚,递给杜景林一个挑衅的眼神,扭头亲了口傅清寒。 傅清寒眼前一亮,幸福来的太突然! 他扬起笑,还想跟沈渔索吻,沈渔已经牵着他的手先朝会场走去。 傅清寒仍旧心情愉悦,走路都感觉要飘。 路过杜景林身边的时候,杜景林忍不住道:“他就是拿你当枪使,你难道看不出吗?” 傅清寒笑得意味深长,反问:“那他为什么偏偏喜欢我这杆枪呢?” 结合两人对话,这明明是很正常的回答,可不知道为什么,配合上傅清寒那带着三分暧昧的语气,沈渔总觉得污污的。 不能怪他,实在是傅清寒脑子里黄色废料太多,总能把正常对话往那方面引。 沈渔往前走去,傅清寒凑到他脸边轻声问,“宝贝儿,我这杆枪好使吗?” 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气息,稍不注意就能直接亲到。 傅清寒低头想顺势吻上,却忽然被沈渔一巴掌按在脸上推开。 妈的! 他果然在开黄腔! “注意胎教。”沈渔瞪了眼他,率先进入会场。 傅清寒素来在媒体中是隐形的,他本人并不会正式出席,只是在一旁给沈渔鼓励与支持。 会场的长桌旁,为沈渔和杜景林分别在两端设置了座位,中间则由贝开怀和温云华充当缓冲带,以免两方当事人一言不合直接打起来。 这么安排倒不是傅清寒怕沈渔揍了杜景林,他不好和杜家交代,只是怕伤到沈渔。 沈渔作为话题中心,一出现便在会场内引起轩然大波。 所有的记者都争先恐后站起来想要提问,贝开怀连忙喊道:“请大家先坐下!发布会正式开始后,有什么问题一个个来!” 他喊了几遍才令众人安静下来,杜景林这时在傅清寒的眼神威逼下,脸色铁青的走到另一端坐下。 记者们事先并不知道有关这事的内幕,见到他更是大吃一惊,立马跟诈尸一样再次全都从座位上竖起,猜自己今天怕是挖到了惊天猛料。 不同于傅清寒完全不出现在大众视野里,杜景林一直是媒体的宠儿。只要提到豪门,所有人都会不约而同想起这位杜家太子爷。 瞧着那些不断亮起闪光灯的相机,杜景林恨不得全砸掉。 昨天他去找沈渔就是为了黑他,网上那些帖子也都是他派人去散播的。 虽然他与傅清寒早在三年前就一拍两散,可杜景林心里没有一刻放下过傅清寒。 以傅家的家世,全世界也找不到几个能与之并肩的。杜家和傅家是世交,既然能有一次联姻机会,杜景林想自己就还能有第二次。 可谁知傅清寒居然默不作声养了个小情儿! 杜景林派人查过沈渔,只知道沈渔是一个靠着傅清寒红起来的小明星,没什么根基。 他想傅清寒之所以宠沈渔,也不过就是因为沈渔长得好看又怀了孕。 跟家族事业比起来,沈渔压根儿就不够看。 杜家跟傅家还有重要的合作,就是傅清寒知道是他派人黑沈渔,也不可能为了这种小事就和杜家撕破脸皮。 杜景林打心眼里把自己当傅清寒的正室看待,心想这事怎么也是傅清寒理亏,不会跟他一般见识。 谁知他的飞机还才落地,就接到傅清寒的电话:“回凉城的飞机我已经给你准备好,现在立马滚过来给沈渔道歉。不然,我就让杜家成为第二个星辰。” 当年的星辰一如它的名字,是华国所有企业中最耀眼的一颗星,如今却成了所有豪门眼中的笑柄。 杜景林一听就慌了,装傻:“清寒,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昨天我虽然和沈渔发生了口角,但他说话也不客气……” 他还没说完,傅清寒便不客气的打断了他:“少装蒜,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网上那些黑沈渔的言论,你要是不立马车撤掉,就等着杜家上头条吧。” 杜景林不甘心:“你要为了个戏子跟我决裂?你要知道跟我决裂就代表跟杜家决裂!” 他搬出杜家,傅清寒却一点也不怕:“我解除婚约时,就没想过讨好杜家。” 最大的底牌失去作用,杜景林一窒:“你真的……要这么狠?” 傅清寒冷冷提醒他:“是你先动的手,我说过,有些人不是你能动的。飞机十二点半起飞,要是下午三点半我在凉城看不到你人,后果自己掂量。”说完他挂断电话,再不跟杜景林废话半个字。 傅清寒向来说到做到,杜景林不敢再抱有侥幸心里,午饭也没来得及吃,机场都没出一步,便转身去了另一个登机口。 如今坐在会场里听记者们此起彼伏的询问,杜景林更是不厌其烦。要不是傅清寒这座大山镇在这里,他恨不得掀桌子走人。 “小杜总您怎么在这里?” “沈渔是您立捧的新人吗?” “您今天是来给沈渔撑场的吗?” “听说网上针对沈渔那些不利言论都是有人在故意黑他,是真的吗?” “您一定是很关心沈渔,才会来这里为他证明清白的吧?” “听说今天黑沈渔的人也会来,您知道是谁吗?” “听说他还要给沈渔端茶倒水磕头认错,是您的意思吗?” “真的会磕头吗?” …… 记者们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像是刀子一样往杜景林心口上戳,气得他拍桌而起:“都给我闭嘴!” 奈何他面前的麦克风没开,尽管杜景林声音很大,但淹没在嘈杂的人声中,谁也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反而引得记者更加好奇。 “杜总您刚刚说什么?” “快给杜总开麦!” “杜总您是为沈渔打抱不平吗?” “杜总脸色这么差,是被黑沈渔的那些言论气的吗?” …… 杜景林深切明白到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满脸恼恨的重新坐下去,再不说一个字。 妈的! 他就不该听信顾深的话,急匆匆来凉城找沈渔麻烦! 这会儿杜景林心里又是恼恨又是后悔,连带着把透漏消息给他的顾深也给记恨上了。 他脸色难看,沈渔却心情不错。 这些记者都是人才,一个个都把杜景林当成是他的金主,是想把杜景林逼疯吧? 他心中暗笑,下意识望了眼坐在人群中的傅清寒。 傅清寒冲他会心一笑。 贝开怀再次让众人安静下来,开始主持这次的新闻发布会。 “感谢各位媒体朋友到场。今天请大家过来,主要是因为今天一早在各大网站上出现了许多有关我方艺人沈渔的不实谣言。那些都是谣言,沈渔从未插足过任何人的婚姻,更不存在什么小三的情况,是有人故意抹黑沈渔。” 贝开怀一边说一边偷瞄沈渔,心想:你小子可得给我争点气,以后要是傅清寒和杜家重归于好,就冲今天这言论,我和你都得完蛋! 镜头在沈渔和杜景林身上来回划过,杜景林至今单身,这拍摄手法不由得让人看得遐想连篇。 他们面前的长桌前端摆着一整排鲜花,正好可以挡掉发言稿,沈渔利用这个优势将手机摆在那里看直播。 当他看到直播间里有人砸深水炸弹打赏,刷屏“沈渔和杜总这是什么神仙爱情”的时候,忍不住捂嘴偷笑。 这要让杜景林知道,怕是得气死吧? 他偷瞄了眼杜景林,正好撞见贝开怀警告的眼神,意识到自己差点得意忘形,又默默捂着嘴低下头去,免得被拍到。 结果一低头就看到直播间又被打赏刷了满屏。 “啊啊啊啊!渔渔看杜总了!杜总快转头啊!” “为什么错过了!一定是黑子把渔渔和杜总之间的默契都气没了!” “渔渔不哭!” “渔渔是最坚强的!” “为渔渔疯狂打CALL!!!” “抱起渔渔就是一个百米冲刺!” “啊!这是什么神仙人儿!我渔哭起来都这么美!” …… 沈渔惊愕,他真是低估了网友的想象力,也不知道他们一会儿知道杜景林是黑子本黑后,会是什么表情。 他正暗自琢磨,贝开怀已经说完开场白,开始点名记者提问。 第一位站起来的记者提问就很给力:“请问渔渔知道是谁在黑你吗?” 沈渔点了点头,默默望向杜景林。 他这意思很明显,但不知怎么了,所有人都觉得沈渔望向杜景林的眼神充满了委屈。 一瞬间,直播间里再次被刷屏。 “哇!我渔又看杜总了!一定是真爱!” “嘤嘤嘤!渔渔是我老公!怎么能喜欢别人!” “虽然杜总长得没渔渔好看,但渔渔喜欢,他们就一定得幸福!” “这门婚事朕准了!” …… 沈渔忍笑忍得内伤,觉得不能自己一个受折磨,暗搓搓给温云华发消息:快让杜景林看这次的直播! 认认真真开发布会的温云华看到消息一愣,偷偷望了眼沈渔,确定他是认真的后,不明所以的打开直播软件,入眼就看到一句“我宣布!我渔已经和杜总在一起了!”,差点笑出声。 他强忍笑意,默默将满屏都在刷“为渔渔这么大手笔,杜总一定很爱我渔”的手机推到杜景林面前…… 杜景林从未将温云华放在眼中,见他递东西过来满是不屑,压根儿就不想看。然而他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瞥见屏幕上飘过的一句话,霎时震惊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神特么“杜总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了全宇宙,这辈子才有幸和我渔在一起!” 杜景林怀疑自己眼花,忙低头仔细看,结果粉丝们的热情与脑补又是让他一口老血。 “啊啊啊啊啊!嫉妒杜总!!!疯狂嫉妒!” “杜总一定很爱我渔!能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朕要看见他们的本子!今晚就要!” “渔渔和杜总到底谁攻谁受啊?” “我渔一定是攻!没看我渔演的大夏皇帝霸气侧漏吗!” “前面的你站错攻受了!皇帝是受!云哥演的将军才是攻!” “我不管!杜总一脸受样,我渔一定是攻!” …… 瞧着满屏都是这种言论,而且越说越离谱,杜景林气得脸都青了,抓起手机就狠狠往地上一砸。 去他妈的爱! 他和沈渔是情敌! 他现在都恨死沈渔了! 温云华听见碎屏的声音,心疼无比,默默道:“那是我的手机。” 杜景林满腔怒意无处发泄,迁怒温云华,怒吼道:“闭嘴!你以为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有资格和我平起平坐?” 他说着一愣,发现会场里居然同时响起他的声音。这才意识到他面前的话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开,刚刚的话让在座所有人听到,甚至还被摄影机全都录下。 霎时杜景林脸色苍白,本能的站起身,扭头就想走。 可记者们的反应比他还要快,杜景林刚转身,一连串提问便噼里啪啦砸了过来。 “杜总刚刚的话是对谁说的?” “您和温云华有私人恩怨吗?还只是您单纯看不起别人?” “沈渔和温云华都是演员,请问您是不是也看不起沈渔?” “您平时在媒体前表露出的温和都是假象吗?” …… 杜景林瞪了眼冲在最前面的记者,急匆匆想走人,可抬头就望见傅清寒神色淡漠的坐在不远处,刚迈出的脚步又僵在原地。 只要他一走,傅清寒转身就会对付杜家。 别看杜家现在面上光鲜,实则内里早已经被掏空,这也是为什么杜景林要牢牢抓住傅清寒的原因。 只有傅清寒能让杜家重现辉煌。 杜景林紧咬牙关,回头望见沈渔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一如既往的可恶。 面对记者们越来越尖锐的提问,沈渔朗声道:“请大家先安静一下。杜总今天特地从外地赶来,就让他先说吧。” 记者们也怕把杜景林吓跑,从而丢了大新闻,互相对视了眼后,便都默契的安静下来,纷纷将镜头对准杜景林。 杜景林脸色阴沉,恶狠狠的瞪了眼沈渔。 直播间内终于有敏锐的网友察觉出不对劲,留言询问:“我怎么觉得杜总看渔渔的眼神像是想杀人呢?” 沉迷磕CP的广大网友在也默默放下了自己刷甜的手,生怕这糖有毒。 但也有人不相信:“我觉得不会。杜景林是杜家太子爷,和渔渔不同,他要不是为渔渔撑场子,怎么可能过来?难不成来道歉?” “瞧瞧渔渔这脆弱苍白的脸,都瘦一圈了,衣服都空荡荡的。” 沈渔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苍不苍白他不知道,但显瘦完全是因为傅清寒的衣服大。实际上自打怀孕,他都重好几斤了。 面对记者们的提问,只想速战速决的杜景林也不坐了。 他被气得发抖,伸手拿起麦克风,沉声道:“昨天我和沈渔因为误会发生了一点口角,被有心人瞧见后故意宣扬、放大,才导致这次网上那些有关沈渔的不实传闻。现在我像大家澄清,沈渔没有插足任何人的婚姻,更不是小三。我在这里向沈渔道歉。” 立刻有记者问:“您和沈渔昨天发生了什么口角?” 杜景林不说话。 有记性好的人还记得三年前杜景林拿傅清寒捆绑营销的事,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又问:“你们的争执与傅总有关吗?” 沈渔诧异,没想到有人会提及傅清寒。 他这一举动被不少人注意到,记者们的注意力又纷纷转移到他身上:“渔渔认识傅总吗?” 沈渔忍住自己下意识望向傅清寒的眼神,装傻反问:“哪个傅总?” “就是……” 现场嘈杂,提问的记者才开口,沈渔似乎是没听到,笑着道:“今天不是说我被黑的事么?怎么还提别人?” 傅清寒一向不喜欢出现在媒体视野中,唯一一次成为八卦男主也是三年前杜景林捆绑他。 那也是沈渔第一次知道傅清寒。 当时杜家已经出现颓势,利用和傅清寒的联姻可以吸引投资者。可杜景林生怕被傅清寒知道自己利用他,因此也不敢大肆宣扬,一直都是若有若无的暗示别人。 傅清寒找上他的时候,杜景林还很无辜的说自己也不知道那些新闻。 之后两人解除婚约,傅清寒便也没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沈渔将众人的注意力带回来:“大家不是都想知道是谁在黑我吗?”他抬手比了比杜景林,“就是这位杜总。” 全场哗然,直播间众多粉丝瞬间就崩了。 “我去!这糖有毒!” “谁发的渔渔喜欢杜总?我打死他!” “四十米的大刀收不住了!谁骗我磕假CP?” “渔渔不哭,来我怀里,我还是最爱你的!” “心疼渔渔,抱起我渔就是一个么么哒!” …… 杜景林原本还想给自己留点面子,伪装是有人别有用心放大了他和沈渔的矛盾。 没想到沈渔一点也不怂,直接跟他正面肛。 沈渔直接将矛头对准杜景林,挖到猛料的记者们再次沸腾了:“杜总,沈渔说的是真的吗?” “其实这次是您在黑沈渔?” “网上那些水军也是您买的吗?” “你们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争执?” “您今天为什么又来为沈渔澄清?是受到了威胁吗?” “您今天来道歉,是担心沈渔,还是担心沈渔背后的人?” …… 杜景林恼恨的瞪了眼沈渔,丢下话筒快步走人。 这下引得记者们更加好奇,恨不得追上杜景林继续问下去。 贝开怀站起身,朗声对众人道:“今天总算是为沈渔证明了清白,辛苦大家跑一趟。酒店二楼的海棠厅内,我们已经为大家准备好餐点和水果,还请大家稍去休息。” 他这么一说,沈渔会意,礼貌的感谢了众人后,便与他们道别离开会场。 杜景林早就不知所踪,只有傅清寒等在那里。 他眸色没有之前明亮,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车流,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什么呢?”沈渔问。 傅清寒转过身来,习惯性抱住他。因为沈渔大着肚子,两人便侧身相拥着站在窗边:“我在想,要是没我,这次你怎么办?” 沈渔轻笑:“要是没你,杜景林也不会来找我麻烦。” 傅清寒一想也是,自嘲的摇了摇头:“想为你遮风挡雨,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给你带来了风雨。” “我没事,就算没有杜景林,也有别人会来黑我。现在你不是还按着他的头来给我道歉了么?我挺满足的。” 沈渔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想崽他爸还是挺有良心的,下意识就将头靠在了傅清寒的肩上,“傅清寒,无论如何,今天的事谢谢你。” “本就是我应该为你做的。”头顶传来傅清寒满足的轻笑声,刚刚因为沈渔没有主动承认认识他而产生的失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素来嚣张又口是心非的小男友,还是第一次说出这样暖心的话。 沈渔没有在大众面前承认他们的关系,是他还不够优秀,还不足以让小男友觉得信任到可以托付终身。 傅清寒好好反思了一下自己,揽着沈渔的腰和他一起离开去吃饭。 直播结束,微博却再一次炸了。 参加发布会的记者刚坐下就开始编辑新闻,一条名为#沈渔是清白的#热搜迅速登顶,沈渔和《盛古王朝》电视剧以及温云华几人也都纷纷包揽热搜前十名。 在大众了解到事情真相的同时,也让沈渔的名声再次涨了一大截。 不少之前骂过沈渔的人看完最新微博后,都纷纷跑到沈渔微博下评论道歉。还有不少粉丝自发组织抽奖,就为了让更多人知道沈渔的清白。 这些陌生人的温暖让沈渔感动,他换上小号,偷偷给那几个为他清白呐喊的最响亮的几个粉丝打赏了一串6666元。 傅清寒瞧见不大乐意:“你怎么不谢我?” “白天谢过了啊。而且你不是说不用谢吗?”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沈渔反问。 傅清寒有点后悔,坐到沈渔身边,一边给他喂切好的苹果,一边与他咬耳朵:“你也可以和上一次一样谢我。” 沈渔嚼着苹果、玩着手机,漫不经心的问:“上次我怎么谢你啦?” 傅清寒眉眼带笑,啄了下沈渔的脸颊,暧昧的说:“下面给我吃啊。” 第27章 我就是喜欢傅清寒 沈渔一巴掌推开他:“孩子看着你呢。” 傅清寒捉住他的手,吻了下手背,拿过一旁的小毯子将沈渔肚子盖住,心情愉悦的道:“这样他就看不见了。” 老男人又开始自欺欺人,沈渔就知道这次逃不掉了。 所幸知道他怀孕,傅清寒一直都很有分寸。 事毕,沈渔洗完澡很快入睡,傅清寒帮他将手机调成静音时,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傅清寒尊重沈渔的隐私,没有接听。他将手机放回床头柜上,自己也要躺下时,那个号码又发来一条短信。 预览界面跳出来,上面赫然写着“渔渔,我很想你。” 傅清寒的身子一僵。 又一条短信跳进来:解决了傅清寒,早点回到我身边。 傅清寒紧抿唇瓣,久久凝望着并列的两条短信一动不动。直到屏幕暗下去,他还维持着刚刚的动作。 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傅清寒低下头去,看见沈渔熟睡的容颜。他伸手轻轻摸了摸,沈渔脸颊又暖又软,让他爱不释手。 正在这时,沈渔动了动身子,熟睡中,正好伸手环住傅清寒的腰。 傅清寒微微一笑,放下心神,拥着沈渔躺下去。 只是两条似是而非的短信而已,他不在乎。 沈渔第二天醒来,习惯性躺在床上刷一会儿手机,一眼就看到那两条短信,不由得皱眉。 傅清寒这套复式公寓有三层,沈渔在三楼逛了一圈都没见到他,估摸傅清寒不是去上班,就是在楼下。 他关上房门,走到阳台处拨通了那个号码。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才接通,那头传来一道轻微的声音:“喂?”却并不是沈渔想象中的那个人。 “我知道顾深在旁边,让他滚来接电话。”沈渔道。 郁松诧异,求助的望向他身旁的沈渔。 顾深略一思索,从郁松手中拿回电话:“辰辰。” “那两条短信你是给我看的,还是给傅清寒看的?”沈渔开门见山的问。 顾深示意郁松去忙,举着手机重新回到办公室:“给你看的。” 沈渔嗤笑:“逗我呢?谁跟你说我要解决傅清寒了?” “难道不是吗?你想用那孩子打入傅家。” “孩子本来就是傅清寒的,我不用操这份心。收起你的下作手段,别妄图用这种低等离间计来对付我和傅清寒。” 顾深声音微沉,带着一丝危险的笑:“要是真的一点影响都没有,你又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沈渔下意识瞥了眼被他刻意关上的房门。 不得不说,他的确担心傅清寒看到这两条短信后猜忌他。 然而沈渔不会当着顾深的面承认,倔强道:“我一睁眼就被恶心到了,骂骂你不行吗?顾深,这个时候害怕已经晚了。我早晚会让你滚出星辰。” “真正吃你们沈家人血馒头的是傅清寒。”顾深怒道。 “我就是喜欢他,你管得着吗?”沈渔反问。 顾深一窒。 “以后别给我发短信,恶心。”沈渔愤愤挂断电话,转身开间傅清寒端着餐盘推门进来。 老男人脸上笑意盈盈,不知道的还以为中了大奖。 “笑什么?”沈渔被他笑得毛毛的。 “刚刚仿佛听见有人在说喜欢我。”傅清寒心情愉悦的说。 沈渔心虚的瞥了眼被他丢在床上手机:“你还听到什么?” “就听到这么一句。”傅清寒其实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但沈渔说了那么多句,只有这一句喜欢进了他心里。 “我也很喜欢你。”傅清寒笑的眉眼弯弯。 沈渔老脸微红。 “吃饭吧。”傅清寒招呼他去阳台,将手中一托盘的食物依次端到玻璃桌上。 沈渔瞧他高兴的模样,也吃不准傅清寒到底看没看到昨晚的短信。他一边喝牛奶,一边将短信显示中的预览内容关掉,免得再被人钻空子。 傅清寒瞧着他这一举动也不多问,哪怕沈渔对他真的只有利用,他也甘之如饴。 更何况,小男友刚在情敌面前说喜欢他呢。 傅清寒的心这会儿比泡在蜜里还甜。 托杜景林的福,沈渔承包了好几天的微博热搜。 沈渔在家安胎时,随便刷着微博,看到其中一条名为#沈渔背后的人#的热搜。 他觉得有趣,好奇的点进去,发现网友们真是强大,居然从那天杜景林给他当众道歉就推测出,不是沈渔自身背景强大,就是他身后的人背景强大。 势力比杜家还强大的家族屈指可数,这一届的网友堪比福尔摩斯,他们通过庞大的网络数据,对比杜家的势力,列举出几大家族可能是沈渔的后盾,其中就包括傅家。 爆料文章前面说的有模有样,后面却没什么干货,始终没猜出来傅清寒。 沈渔没放在心上,依旧自顾自的过自己的日子。 倒是顾深一天比一天生气。 随着《盛古王朝》剧情不断朝高潮推进,收视率爆炸,口碑更是达到了空前绝后的好。 沈渔等人的身价水涨船高。 贝开怀自不必说,又是重回巅峰,好的合作方一波一波的来。 温云华也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龙套跻身当红影视明星行列,不少导演都拿着剧本来找他约戏。 贝开怀给他给介绍了合适的经纪人,温云华很快组建好自己的团队,如今事业开展的如火如荼。 沈渔在其中的表现最好,不少导演和编剧都看中了他,希望与他合作新剧。 顾深压根儿就不想让他涉足娱乐圈,全都给他推了。可还是抵不住导演们热情,天天来,惹得顾深在周会上发了一大通火,才让众人消停下去。 所幸沈渔如今怀孕,也没马上就接戏的打算。顾深将他雪藏,现在对沈渔来说求之不得。 这一日顾深同样拒绝了另一家影视公司的合作,郁松敲门进来:“顾总,杜总来了。” 顾深一愣:“杜景林?” 郁松点点头,低声道:“我瞧他脸色不好,是不是因为上次小沈少爷的事?” 他话还没说完,杜景林推门进来:“什么小沈少爷?” 顾深蹙眉,示意郁松出去。 杜景林走到沙发边坐下,瞥了眼顾深,冷笑:“别告诉我你助理刚刚说的‘小沈少爷’是沈渔。” 顾深不回答,转移了话题:“说正事吧,你来干什么?” “我这几天又去查了查,发现你与沈渔似乎交情匪浅。”杜景林说。 顾深瞥了眼他,不知道他查的有多深:“比如说?” “比如说,整个星辰都知道你包养过他。” 听杜景林这么一说,顾深就知道他查到的不多,放松下来,微微笑道:“我是有这个想法,奈何沈渔不给机会” 杜景林脸色一沉:“所以你真的是利用我去对付他?” 顾深摇头:“哪有什么利用?我只不过是告诉你一声,你的前未婚夫如今有了新欢。你要是自己有本事,就能抢回傅清寒。” 找茬失败还被顾深讽刺没本事,杜景林忍不下去了,没好气的说:“你有本事怎么不去抢?” “我不急,沈渔年纪还小,我等得起。”顾深面上不紧不慢,心中却已经急疯了。 杜景林没瞧出来他真实内心,给了个白眼,起身道:“如果你还想着他的话,最好自己把人带走。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你想干什么?” “傅清寒保的了他一时,保不了他一世!”杜景林丢下狠话摔门走人。 顾深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想提醒沈渔危险,电话即将拨出去的一瞬间,又忍住了。 或许这是打掉那个孩子的好机会。 想到这里,他收起手机。 傅清寒照常下班回家,看到沈渔就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不由得微微一笑:“宝贝儿。” 沈渔回头望了眼他,觉得奇怪:“你笑什么?” “我高兴。一回家就能看见你,让这里不再只是一个冷冰冰的屋子。” “嫌屋子冷你可以开空调。”沈渔没开窍,实诚无比。 傅清寒露出无奈又宠溺的笑,走上前俯身吻了下他的脸颊:“宝贝儿,想我没?” 沈渔推开他的身子:“别挡着我看电视。” 傅清寒很受伤:“宝贝儿,剧本你都倒背如流了,自己的剧有什么好看的?” “我这是温故知新。你看我这几个动作,当时觉得还行,可现在看看就感觉用力过猛了。”沈渔一边说,一边拿着遥控器倒退。 瞧他这会儿还不忘自我学习,傅清寒内心既感到欣慰,又觉得没有必要:“我觉得已经很好了。” “外行人看不出,但放任不管就容易演崩。”沈渔说着将这一幕记下来,并且写下自己的感悟。 傅清寒无意间瞥过茶几,发现上面还摆着一封信。 沈渔道:“寄给你的,在楼下信箱里,我看到就一起拿上来了。” 傅清寒拆开,里面是一封邀请函。他随便看了两眼便丢回茶几上,没放在心上。 沈渔瞄了眼,发现是游轮派对,举办者是杜家,好奇的问:“你去吗?” 傅清寒摇摇头:“杜家前几天跟我提过这事,我拒绝了。没想到他们又把请柬寄了过来。” 邀请函制作精美,一看就价格不菲。 沈渔将电视剧按了暂停:“为什么不去?” “游轮一去就是三四天,没什么意思。我想在家里陪你。”傅清寒道。 要是换个人说这话,沈渔或许就要笑他扯淡了。可傅清寒一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他的情话里泡了太久,沈渔居然觉得这才像是他说的话。 这年头甜言蜜语也会上瘾吗? 沈渔一边翻看请柬,一边问:“都哪些人去呀?” “都是些钱多烧的。还有些是想过去碰碰运气,那地方挺鱼龙混杂的。”傅清寒说着一顿,低头看沈渔,“沈星以前也去。” 第28章 肉猪 沈渔折腾请柬的手微微一顿,很快又恢复自然:“他去干嘛?” 傅清寒犹豫了一下,慢慢道:“游轮上有赌场,也有私家麻将。”虽说是私家麻将,但这些人身份摆在这里,一局输赢的金额也不小。 沈渔想起这三年他查到的消息,若有所思。 请柬上的日期是三天后,游轮从凉城码头出发。 这样的活动每年都有,只不过举办者不同而已。 傅清寒没打算去,这一天早早下了班,拎着从酒店打包的饭菜回到公寓,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他给沈渔打电话,那头声音嘈杂,沈渔很大声说话他才听清:“我出去玩几天,你自己看家吧。” 傅清寒蹙眉:“你去哪里玩?” “随便走走,玩够了就回去。”沈渔站在港口,身后高大的豪华游轮上游人如织。 傅清寒还想问什么,沈渔已经挂断电话,脚步坚定的朝邮轮走去。 沈星的赌运不算好,但也并不至于输到最后只剩下星辰那些股票。 有不少是别人合伙坑他,将他当肉猪一样宰了。 迟来的遗言里,沈星除了让沈渔小心顾深,也同样提醒沈渔要小心他那帮酒肉朋友。 沈渔握着傅清寒的请柬一步步走向甲板。 这一次他要让那些人把沈星的血肉全都吐出来! 正午时分,游轮准时起航。 这其实就是一座移动的销金窟,专门用来给富人烧钱取乐。 杜家举办这次活动花销很大,但从这些有钱人身上赚的更多。 沈渔拿的是傅清寒的请柬,自然得到了最高规格的待遇。 他一上船便被安排入住头等舱,不需要缴纳保证金就可以进入赌场。 甚至如果赌资不够,赌场还可以提供高达上亿的借款——当然借款的利息很高。 赌场要等入夜时分进了公海才能开放,沈渔四处逛了逛,便先去餐厅吃饭。 餐厅布置的很奢华,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在船上,还以为是进了哪家高档酒店。 里面三三两两坐了人,都是结伴而行,倒让独自一人的沈渔显得突兀。 他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随便点了些东西。 沈渔正盘算着给自己编一个合理的身份,服务员为他端来意面的同时,对面来了个陌生人坐下。 不会又是傅清寒的老相好吧? 沈渔心中警铃大作,戒备的问对方:“有事?” 那是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闻言冲沈渔微微一笑:“介意拼个桌吗?” 沈渔瞥了眼周围,默默道:“这么多空座位,你觉得有必要拼桌吗?” 那人一笑,点了点头:“你看这里只有我们是独自一人,不拼桌是不是太显眼了?” 沈渔在心里点了点头,正思索要不要答应,对方忽然又问:“你就是现在很红的明星沈渔吧?” 沈渔忙望了眼周围,确保没人注意到后,才忍住想要拔腿就逃的冲动,咬死不认:“不是,你认错人了,我只是和他长得像。沈渔红了后,大家都这么说。” 对方轻笑出声:“别骗我啦,我知道你就是。《盛古王朝》我一直在追,你能帮我签个名吗?” 沈渔捂脸:“我真不是……” 对方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说话却威胁十足:“你要不签,我现在就曝光你来这种地方。” 沈渔顿时有种想要打人的冲动。 这种新闻只要传出点风声,捕风捉影的消息便会扑面而来。 更何况他的确来了。 “笔。”沈渔没好气的说。 那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马克笔,同时脱掉了自己的休闲西装,将左臂伸到沈渔面前:“签这里,这衣服我保证这辈子都不洗了。” “你也不怕臭掉。”沈渔嘟囔着接过笔,“你叫什么?” “乔野,乔木的乔、田野的野。”对方很开心的说。 沈渔没听过这个名字,在他白衬衫上写了“给乔野,沈渔”。 他抬头还笔,瞧见对方激动无比,恨不得起身转圈:“哇!真的是沈渔!没想到真的能偶遇明星!” “你轻点声,我可不想再被人发现……”沈渔示意他冷静。 乔野连连点头,宝贝的护着自己被沈渔开过光的左胳膊坐下,好奇的问:“渔渔,我可是你的首席粉丝!你要不要考虑征用我这个御用粉头?” 沈渔仔细打量着他,估摸着乔野年纪应该跟自己差不多,语重心长的嘱咐道:“你还是认真读书吧。粉头什么就算了,课余时间发动同学朋友帮我打打CALL就行。” 沈渔在这方面是个很佛系的人,对粉丝要求也不高。 乔野却被感动的不行:“之前我看你微博上跟粉丝互动,就感觉你很宠粉,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体贴!” 沈渔心想,那是你不知道我暗中给粉丝打赏了好几万,不然还要感动。 服务员送来果汁,沈渔不想再跟乔野扯下去:“不说这个了,吃饭吧。” 能与偶像同桌,乔野欢喜无比,激动的问:“渔渔,你拍戏的时候累不累呀?你和温云华有感情吗?网上说你们是一起龙套三年的好战友,是不是日久生情啊?” “我和温云华就是普通朋友,你们想什么呢?”沈渔不是很明白他们的想法,也不想跟他扯这些。 “我们觉得你们很配!网上之前说你和杜景林是一对的时候,我就是坚持反对的!我站你和云哥!”乔野兴致勃勃。 沈渔心想温云华要是知道这事,估计这辈子都不敢出现在傅清寒面前了。 他转移话题与乔野随便聊了些,吃完饭买了单,很快就找机会溜掉。 华灯初上,随着游轮进入公海,赌场也正式营业。 沈渔摸了摸兜里的银行卡,在穿着性感的兔女郎招呼下,走入赌场。 拍完剧后沈渔就拿到了片酬,这三天他跟贝开怀提前支取了《盛古王朝》的分红,因此手里也有一大笔钱。 他先去换了100万的筹码,随后漫不经心的走入赌场。 游轮上消费最高的地方除了明天开始的拍卖会,就是赌场。不少人都来这里寻求刺激,沈渔进去时,里面已经赌的热火朝天。 沈渔摆弄着手间价值十万的筹码,仔细观察着赌桌和围在桌边的人,却迟迟没有下注。 他这样的举动很快就引起了别人的注意,一旁的两个中年男人已经暗中观察了沈渔很久,见时机成熟,其中一人走上前去。 “小兄弟第一次来赌场?”男人笑盈盈的问沈渔。 沈渔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会玩什么?二十一点?猜大小?” 沈渔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家里管得严,都没玩过……” 对面两人心中大喜,对视一眼都明白是碰上肥猪了,连忙道:“不如我们带你玩玩?” 沈渔面露迟疑:“不……不用了吧……” 赌博是个无底洞,有些人没沾上前将它视作洪水猛兽,等真正体验到其中刺激,赌徒心理已经战胜了一切,再想回头就难了。 他们两个混迹赌场这么多年,见多了像沈渔这样第一次来赌场的毛小子,知道这样的人钱最好骗。 “别担心,就随便玩玩。我叫王华,比你大几岁,你喊我一声王哥就成。小兄弟怎么称呼?” 沈渔早就想好了假名,却还是假装怕生,支支吾吾半天才说:“我叫傅渔。” 王华一听就笑了,傅渔傅渔,不就是富裕的意思么。这家人就差把有钱写脸上了。 他压住蠢蠢欲动的心思,冲沈渔笑道:“我就喊你一声小渔吧。这里又没你家大人,放开了玩。以小博大,这里多的是赢家。要不先来猜个大小?这个最简单!”王华说着带沈渔走到桌边,指着赌桌上一大一小两个标志,“来挑一个。” 沈渔犹豫半天,指了“大”字标志。 王华笑:“指没用,得把钱放上去才行。筹码呢?” 沈渔生疏的将手中的十万元筹码放上去,动作谨小慎微,就像是个被老师盯着的学生。 王华心中冷笑,估计用不了几个小时,这小少爷身上的钱就得全砸进去。 赌大小开盘很快,沈渔运气好,第一局就赢了,一比一的赔率下,他净赚十万。 沈渔笑的别提多开心了:“我赢了!赢了!” 王华趁热打铁:“要不要去玩点别的?转盘?” 沈渔笑着点点头,又去转盘上随便挑了个数字。这次运气当然没那么好,二十万赌注全输光了。 见他失落,王华又鼓励道:“别灰心,输赢是常有之事,失败还是成功他妈呢。我们去玩二十一点吧?那个你运气一定好。” 沈渔迟疑的跟着他走:“真的能赢吗?我爸说赌钱害人,我其实就是想来看看而已……” 王华满是不屑:“嗨,别听你爸的,老人家就是胆子小。你想想刚刚一下就赢了十万,你当时要是下注一百万、一千万,这会儿净赚一千万!你爸得谈多少生意才能赚这么多?” 赌场中除了庄家和赌徒,还有一帮人专门骗取别人钱财。王华就是其中之一。 他们这样的人通常是一整个团伙,分工合作。有人负责寻找目标、有人负责下套,还有人负责善后。 沈渔这种新手就是他们最好的猎物。 今天晚上固然有肉猪被宰,但到底是谁还不一定。 沈渔胆怯的在赌桌旁坐下,眼角却闪过一道冷意。 第29章 扮猪吃老虎 二十一点是一个既靠手气又考验技巧的东西,剑走偏锋的话,输赢还与参与者的出千技巧有关。 听王华给自己讲解规则,沈渔露出期待又好奇的神色,紧张的低声问他:“我真的能赢吗?输了二十万虽然不算多,但要是让我爸知道是赌博输掉的,他会打断我腿的。” 王华摆出一个没问题的手势,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大家都是朋友,我还会坑你?你放心吧,就是随便来来。你要是输多了,我都会拦着不让你再堵的。别担心了,来下注吧。多下点,就能多赢点。” 沈渔压着心底的厌恶躲开王华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迟疑的从口袋里拿出两枚筹码,总价值有二十万元。 “再多拿点,没事的,随便玩玩。”王华怂恿他。 沈渔摇摇头:“我先试试吧……要是再输,我就要走了。”他故意说了后面那句,王华给即将落座的同伴使了个眼神。 对方会意,没再坐下,只是围观。 沈渔假装没注意到,将二十万筹码下注。 身着燕尾服的荷官开始发牌。 沈渔的明牌是一张黑桃三,王华催促他看暗牌。 沈渔大大方方举起暗牌看了眼,同时也让王华看到了那是一张红桃A。 在二十一点的规则中,A可以算做1点,也可以算作11点。这样沈渔的点数加起来可以是4点,也可以是14点。 庄家的明牌的是梅花五,暗牌不知,但沈渔预测他会要牌的概率很大。 “要牌吧。”王华提醒沈渔。 沈渔点点头,荷官又为他送来一张明牌,红桃七。 霎时王华的脸色就有些精彩。 沈渔压着嘴角讽刺的笑,假装懵懂的回头低声问他:“我没输吧?” 王华从震惊从回神,连连摇头:“没……没……” 他没想到沈渔这菜鸟的手气这么好,竟然直接拿到了二十一点。只要沈渔后面不自己作死再要牌,这把他就稳赢不输。 庄家随后也拿到了补牌,是一张红桃三。 “请问是否要牌?”荷官问双方。 沈渔询问性的望向王华,毕竟这位可是他如今在赌场的“精神支柱”。 沈渔显然是条大鱼,但这会儿还没完全入坑。如果这个时候就坑他,很可能让自己失去他的信任,从而与巨额财产失之交臂。 想到这里,王华摇了摇头,弯腰低声对沈渔说:“你现在已经二十一点了,不要牌就赢了。” 沈渔露出震惊的神色:“真的?” 王华忍痛点点头。 沈渔露出欢喜的笑,一副壮志踌躇。 庄家的牌估计都不大,又要了两张才停下。因为只有这两人参与,他停止要牌后,双方就开牌了。 庄家的点数竟然已经超过二十一点,显然是爆了。 沈渔毫无疑问取得了绝对胜利。 他欢喜无比,惊讶道:“没想到我手气这么好!” 王华也笑:“是啊,你二十一点完胜,赢了双倍,二十万眨眼就赚了四十万。当时要是听我下个两百万,现在就是四百万。可惜了。”他一边说,一边帮沈渔将庄家输得筹码拿过来。 沈渔露出相当惋惜的神色:“是啊,有点后悔。”他将王华摆到他那里的筹码重新揽到自己面前,仰头冲王华笑道,“王哥,不如你也一起来呀。” 王华摆摆手:“我这在教你呢,怎么能自己来。”他随意望了圈周围,“这里这么多人,不如和他们一起来吧?” “好呀。”沈渔点头。 有好赌的当即坐下。 王华暗中与几人对了个眼色。 沈渔依次将这些人的脸孔记下,和记忆中的照片做对比。 很快第二轮就开始了,这次除了沈渔和庄家,又新增了五名赌客,两女三男,有老有少。 七个人围桌而坐,沈渔与庄家坐在长桌两端最远的地方。 沈渔左边坐了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保养的一般,妆容很浓,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股浓烈的香水味,闻得沈渔直皱眉。 香水女身后是个上了年纪的胖男人,大腹便便,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再往后则是个打了耳钉的年轻人。 沈渔右边则是个和顾深差不多年纪的男人,头发染成了轻佻的稻草黄,眼神暗中不知道瞥过沈渔多少回了。 他后面则年轻的短发女人。 宣布开局后,荷官再次开始发牌。 沈渔明牌是黑桃四。 王华再次催促他看暗牌,沈渔的手压在牌上,转头冲他微微一笑:“不急,我想碰碰运气。” “你不看,怎么知道一会儿要不要牌呢?”王华问。 沈渔笑而不语。 他手边摆着一杯葡萄酒,是他从服务生手中特地端来放在桌上的。 乌金木色的桌面上,高脚杯圆形的杯脚正好可以充当镜子。虽然镜像不是非常清晰,但对沈渔来说足够了。 荷官递暗牌时,沈渔已经通过高脚杯上的倒影看到了点数。因此不必再翻开暗牌查看,也不会将暗牌暴露在王华眼中。 赌桌上,庄家神色一如既往。 靠近庄家左右的一女一男也都在琢磨自己的牌,只有沈渔左手边一男一女和右手边的男人频频望向王华。 沈渔心中有数,又将其余人的明牌都一一记下。 他左手边香水女人的明牌是方块二、她后面的胖男人是红桃七、沈渔右手边的黄毛男是黑桃九;庄家是方块六、坐在其左右两边的一男一女分别是红桃三和黑桃三。 除了黄毛是黑桃九比较大,其余人明牌点数都比较小,纷纷要了牌。 沈渔拿到一张红桃五,默默笑了下,心想牌来的真有默契。 香水女拿到一张方块六、胖男人拿到一张红桃三;黄毛没有要新牌,可见他一明一暗两张牌点数都很大,极有可能超过了16点。 耳钉男拿到一张红桃A,不自觉笑了起来,估计点数也很高。 短发女神色一般般,沈渔估摸她的点数不会超过15,下一轮可能还会要牌。 至于庄家,多年在赌场练出来的,自始至终都是那张扑克脸,沈渔也瞧不出他最新拿到一张方块8后,到底爆没爆。 毕竟庄家两张明牌加起来已经14点,如果暗牌超过7的话,三张牌加起来超过21点,庄家就输了。 荷官再次出声:“第四轮发牌开始,请问是否有人加注?是否需要新牌?” 短发女人第一个出声:“我加注五十万。给我新牌。” 其余几人纷纷发出赞叹声:“真是大手笔。” 她拿到新牌,是一张梅花九,霎时脸色就变了。一句话没说,起身就直接走人。 她三张明牌加起来就已经21点,暗牌就算再小也有1点,她输了。 沈渔感叹她运气不好,要是再小一点,或许她就能21点通杀了。 新增的五十万筹码就明晃晃放在桌上,看的人眼馋。 荷官又望向短发女身后的黄毛男。 黄毛下刚刚就没要牌,这次也一样,很快PASS掉,轮到沈渔。 王华怂恿:“他们都加注了,小渔你也快加注。” 沈渔犹豫的望着短发女的空座位:“可是她加注输了五十万,加上入座时的三十万,一下子八十万都没有了……” “那是她运气不好。你想想你手气多好,加注就赚的多。听哥的准没错!”王华骗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沈渔假意动心,又问:“那加注多少好呢?” “你有多少筹码?”王华问。 沈渔从口袋里摸出一串大额筹码,都是十万面额的。 王华暗自感叹真不愧是有钱人的少爷,筹码都换这么大。 他粗略数了下,除去沈渔刚刚作为赌注的五十万,现在沈渔手里还有八十万筹码。 王华的眼神又一次落在沈渔的暗牌上,弯腰与他低声道:“小渔,给我看一眼你的暗牌,我看看你需要加注多少。” 沈渔的右手自始至终都压在暗牌上没松开过,闻言再次摇了摇头:“不用看的,我相信王哥。”他笑的人畜无害,一点也不像有什么阴谋。 王华总觉得有些奇怪,可他也没见沈渔看暗牌,估摸沈渔也应该不知道点数。 正当王华绞尽脑汁想要看一眼沈渔的暗牌是多少,好给同伙通风报信时,耳钉男不耐烦的催促:“还赌不赌了?出来玩个二十一点还要人教?你几岁了?断奶没有?” 他骂的不客气,沈渔装出怂包模样,委屈巴巴的捏着手里的筹码,孤独无助又可怜的望着王华。 王华擦了擦头上的汗,心想反正本来就是要沈渔输,管他暗牌多少,让他补牌爆了正好:“要牌吧,把全部筹码都加注。” 沈渔又犹豫了:“这么多啊……这可是我一个月的零花钱……” 王华被他的无形装逼噎了一大口血,心想这些有钱少爷的日子可真好过,真是嫉妒的令人发疯。 他压下自己心底仇富的种子,宽慰沈渔:“那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就算输光了,下个月又有这么多。要是赢了,你看看,桌上这么多筹码就全是你的了!不知道顶你多少个月的零花钱!” 在他的鼓励下,沈渔跃跃欲试。 耳钉男一盆冷水泼下来,斜睨着沈渔轻蔑的道:“万一输了,你可就要哭鼻子回家找爸爸喽。” 沈渔傲娇的哼了他一声,势如破竹般将手中的筹码全部推上了赌桌:“我追加八十万!发牌!” 荷官照旧发牌,沈渔拿到一张红桃九。 如今他三张明牌加起来已经18点,距离21点不过咫尺之遥。暗牌只要稍微大一些,沈渔就会像短发女那样爆牌,满盘皆输。 香水女瞧他点数这么大,嘴角不由得上扬笑了笑。她自己的两张明牌加起来8点,这一回没再要牌,但刚刚已经加注了二十万,可见暗牌点数很大,赢面很高。 接着是坐在她身后的胖男人。 胖男人下意识望了眼坐桌边的众人,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牌。两张明牌加起来点数为10,不算大,如果暗牌点数小一些,还是有赢的几率。 他挣扎着,迟迟没有坐下决定。 耳钉男很不耐烦:“要不要牌吱一声?别浪费时间。” 胖男人压着不悦瞥了眼他,最终还是点头要了牌:“我加注十万。” 补牌是一张黑桃七,霎时胖男人黑黝黝的脸就白了。 坐在他身旁的耳钉男斜睨他:“输了?” 胖男人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颓然的将暗牌翻开,是一张梅花五,四张牌加起来点数超过21点,爆牌了。 他失望的站起身离开赌桌。 香水女发出一声轻微的不屑。 耳钉男没有要牌也没有加注,沈渔估计他点数卡在一个不高不低的位置,打算纯靠运气了。 庄家也没要牌。 第三轮补牌时,谁也没再要牌,按照规则,这就要开始翻开暗牌比大小了。 耳钉男是个没耐性的,第一个翻开自己的暗牌,是张梅花四,这样他的点数加起来就是18,真的是一个很尴尬的数字。再要牌怕爆了,不要牌又怕别人超过。 黄毛的嘴角扯了扯,不情不愿的翻开暗牌,点数相加竟然也是18。 双方互不友好的对视了一眼,又看向别人。 香水女在催促中翻开自己的暗牌,点数相加不多不少正好19点。只要沈渔和庄家比她低,那她就是最大赢家。 她迫不及待的看向沈渔:“小弟弟,翻开你的暗牌给姐姐看一下,可别爆了哟。” 点数相加爆牌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像短发女人那样明牌相加超过21点,则她直接输了,没有其他选择。 但如果是像胖男人那样加上暗牌点数后才超过21点,则除了像那样主动认输,还可以选择死扛。如果庄家也爆牌,那他就赢了。 但如果反之庄家没爆,那么死扛的人会输掉双倍筹码。如果庄家正好是21点,则输掉4倍。 这是个风险非常大的选择,保守起见,胖男人选择直接认输,这样他只会输掉最开始下注的那些钱。 面对催促,沈渔不急不缓:“庄家还没翻牌呢,反正他爆了,你都不用看我的,我们就能先赢一笔钱。” 翻牌顺序并不会最终结果,庄家很爽快的翻开暗牌,竟然是一张黑桃六,他三张牌加起来就有20点。 本来还以为赢定了的香水女,脸色瞬间不好了。 这就是赌徒的世界,上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狱。 “这位先生,该你了。”庄家对沈渔做了请的手势。 沈渔嘚嘚瑟瑟翻开自己的暗牌,是一张梅花三,四张牌加起来21点,通吃。 赌桌旁顿时炸了,纷纷赞叹他运气好。 王华更是眼都红了,不为别的,就为桌上那好几百万即将进入沈渔口袋的筹码。 香水女更是满脸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 “我运气好呀。”沈渔冲露出天真烂漫的笑,“阿姨你手气可真不怎么样哟。” 香水女惨白的脸瞬间拉的老长:“你喊谁阿姨!” 沈渔不理她,欢欢喜喜站起身,抱住荷官推到自己面前的筹码,扭头冲王华真诚的道谢:“王哥,还好有你,真是一下子就赚了我几个月的零花钱!再攒攒,去买栋小别墅都不是问题了啊!” 沈渔身后,香水女、胖男人和黄毛正狠狠剜着王华,气恼他没有及时给他们通风报信。 王华有苦说不出,他哪里知道沈渔的暗牌能那么巧的卡在21点上。瞧三张明牌加起来就有18点,他还以为沈渔输定了! 他不服气,还没从沈渔身上捞到一分钱,反被沈渔赚去了他们百来万,当下又怂恿沈渔:“小渔你运气这么好,不如再来一局?这回你赌注下大点,说不定你爸的养老钱都有了。” 沈渔抱着筹码摇头,认真的说:“还是见好就收吧……我听说赢太多,会被赌场记在黑名单上的。” 王华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本以为沈渔是扮猪吃老虎。可一听他这有些幼稚的话,又放了心,大笑道:“哪有的事!你看这赌场,每天的资金流动就上百亿。你现在也就赢了百来万,对人家来说就是毛毛雨。” 起身要走的沈渔脚步一顿。 耳钉输了正郁闷,闻言也道:“是啊,再来一局,我就不信你运气还能那么好!” 香水女想了想,也重新在桌边坐下,压着满腔愤怒与不甘心,冲沈渔笑盈盈的说:“是啊,小弟弟,再来一局吧。” 沈渔为难的问不断鼓励他赌下去的王华:“那这回我该下注多少呀?” “全部都放,你运气这么好,不全赌可惜了。”王华伸手压着沈渔的肩膀,将他按回到座位上,还暗自嘟囔了一句,“怎么有运气这么好的新人。” 沈渔微微一笑:“大概是我哥在保佑我吧。” 王华一愣:“你哥手气也这么好?” 沈渔似乎是没听到,低头认真的数自己的筹码开始下注。 王华便也没有追问。 除了早就离开的短发女人,其他几人坐回原位。 趁荷官发牌的功夫,王华嘱咐沈渔:“小渔,你刚刚吓死哥了,这回可一定要把暗牌给我看,让我给你把把关。” 沈渔不着痕迹的扯了扯自己的长袖,表示没问题。 荷官很快发完牌,沈渔明牌是一张方块十。他将明牌放到暗牌下面,这次慢慢拿起两张牌。 明牌挡住了暗牌的点数,王华看得着急:“你别藏着了,快让哥看一眼。一会儿就要叫牌了。” 沈渔捏着两张牌的左上角,将右上角滑开,露出梅花三的花色。 王华看完喜形于色,一边催促沈渔将牌收好,一边不着痕迹的伸出三根手指压在桌边。 香水女等同伙看了会意,心想这会儿该让沈渔将所有筹码都吐出来了。 第一轮叫牌,所有人都要了牌,唯独沈渔没要。 王华不解:“你怎么不要?你这点数太小了。” 沈渔畏畏缩缩:“我怕来张大牌爆牌……不叫了……” “那你多下点注,多下注有助提高手气。”王华说的煞有介事。 沈渔刚刚留了一半的筹码,如今在王华的劝说下,又一次把所有筹码都下注,像极了一个不同规则的新手。 很快就是翻牌的时刻。 这回庄家和耳钉男爆牌、黄毛只有17点、胖男人也才18点,引得香水女直笑。她可是20点,只有21点能赢他。而王华早就告诉他们沈渔暗牌为3、明牌是10,加起来13点,是所有人中间最小的。 没等沈渔翻牌,香水女就迫不及待的开始炫耀:“小弟弟,别犹豫了,快翻牌吧。” 沈渔的手轻轻在暗牌上划过,却始终不翻牌,反问她:“你急什么?这么多人呢,我又跑不掉。” “我怕你一会儿哭着回家找爸爸。”香水女说着说着就笑了,她只要一想到桌上那上千万的筹码都是她的,就高兴的不行。 别看他们是一个团伙,但内部拿钱是不同的。这次是她赢下了这么多钱,根据几人的约定,她可以分到最多的钱,那都够她养老了。 香水女已经忍不住开始规划拿到钱后该怎么花。 是先去环球旅游呢?还是先把看中的别墅买下?是不是该去美容院做最贵的套餐?车子也该换了吧?听说法拉利要出新款了…… 幸福的幻象充斥着她的脑海,直到围观诸人发出的惊叹声打断了她的想象。 沈渔漫不经心的将暗牌翻出,竟然不是王华暗示过他们的梅花三,而是黑桃A。这样沈渔光前两张牌就有21点,怪不得一直都没有再要牌。 巨大的落差让香水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震惊的嗖一声从座位上站起,大喊:“这不可能!” 沈渔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上的牌,反问:“为什么不可能?” 这一局几人拿到的牌都不算大,在补牌的过程中,由于知道沈渔输定了,香水女几人为了多赢点都追加了不少筹码。如果这个时候输掉,他们非但血本无归,多年积蓄也要付之东流。 刚刚还以为自己会成为千万富翁,如今满盘皆输,吃饭都将问题,香水女接受不了这样结局,不假思索道:“你不可能是21点!暗牌明明只有三点!” 这话一出,原本叽叽喳喳的桌边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香水女身上。 她反应过来,惊恐的捂住了嘴。 在赌场出千是很忌讳的事,尤其是出千被抓住,更是难看。可如今不仅仅是丢脸的事,还有可能面临众人的怒火与赌场责难。 王华恼恨的瞪了眼她,见势不妙就想和另外两人一起溜走。却没想到他才转身,就被沈渔拉住了衣角。 “王哥,她怎么知道我底牌是三点的?”沈渔一脸纯真的问。 王华也想不明白,他混迹赌场这么多年,不可能犯这么大的错误,把黑桃A看成梅花三。 面对沈渔的提问,王华心知自己怕是惹上了不能惹的人,强作镇定道:“我也不知道……刚刚围观的人这么多,或许是有人给她通风报信了……” “这样啊。”沈渔露出了然的神色,又天真的问,“那这是不是就算出老千了呀?听说出千是要被剁手的?” 王华感觉自己手腕一凉,仿佛有把斧头砍过。 庄家是赌场的人,见势不妙就通知了赌场保安。 一群身着西装的保安气势汹汹的走过来,将桌边几人团团围住。 香水女这时倒是反应了过来,立刻道:“是我刚刚翻完牌后,不知道谁在我耳边说的。” 这样一来,她既可以洗清出千的嫌疑,说不定还能栽赃沈渔出千。 王华也适时道:“是啊,小渔,我刚刚看你的牌也是梅花三,怎么现在成了黑桃A?”他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沈渔,就指望能证明是他出千,自己好躲过一劫。 “我本来就是黑桃A。”沈渔笑的人畜无害。 原本找机会要走的黄毛男眼尖,瞧见沈渔袖口有纸牌,立刻冲上去握住他的手:“你出千!”他飞快从沈渔袖口将那张牌抽出来,却没想到只有半截,不由得愣在原地。 沈渔咯咯笑了,从他手中将那半张梅花三取回来,笑眯眯的问他:“你家出千用半张牌?当别人都傻子呢?” 王华他们出千的手段不算高明,但胜在有用。 几个人靠这样的手段已经骗到了上千万的钱,甚至骗完钱后还让那些冤大头跟自己借了高利贷,逼的不少人家破人亡。 可如今王华却是懊悔的要命,知道自己今晚是提到铁板了。他之前看到的梅花三一角就是这半张牌,亏他还当沈渔是傻子,没想到对方早就看穿了自己的把戏,还玩了招将计就计。 围观群众也都傻了眼,没想到反转的这么快。 沈渔这样做固然有投机取巧的成分,但只有小半张牌,的确构不成出千。更何况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王华几人搭档出千,沈渔这也是合理自卫,更不算出千了。 保安们长期驻扎赌场,见多识广,将沈渔等人全部都带走。 楼上就是赌场的管理层。 王华等人不断求饶:“我们真没出千!” “真的是有人在我耳边告诉了我他的底牌是什么。我不知道是谁说的……那时候已经亮牌,不算出千……” 黄毛假装不认识王华和香水女,不断喊冤:“为什么要抓我?我早就输了啊!” “是他出千啊!那半张牌一定是他怕被抓住才故意撕掉的!你们查那小子啊!” …… 沈渔挑了个舒服的沙发坐下,一点也不在乎他们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反正他早就得罪杜景林了,对方要真想收拾他,不差赌场出千这一条罪。 然而有些人就是想不得,这年头刚从脑海中飞过,杜景林便推门而入:“还有人敢在我们家的赌场出千?” 杜景林进门注意力就被不断嚷嚷冤枉的王华等人吸引,没看见被沙发挡住身影的沈渔。 还指望会来个经理处理这事的沈渔长叹一口气,看来又是一场硬仗。 当年沈星的遗书中提及了不少有关赌场的事,甚至将那些设计他的入套的人也都写了名单。他不是要沈渔报仇,而是希望沈渔离这些人远远的,不步他后尘。 这三年里,沈渔又暗中查过这些人。 其中就有王华的团队。 他们从沈星这里骗走了大量流动资金,还骗沈星签下套路贷,背上巨额债务。 明明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团队,却是沈星泥足深陷的开端。 遗书中,沈星追悔莫及。他仗着沈家家大业大肆意挥霍,却没想过再大的家业也抵不过他几亿几亿的输。 至今沈渔想起那份遗书,眼睛都酸的要命。 星辰败落,沈星有错,可那些害他的人、把他教坏的人、吃沈家人血馒头的人,谁也别想好过。 沈渔这次上船,原本是想找几个趁沈星在处理债务时落井下石的人,却没想到一进赌场就先被王华盯上了。 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偏来投。 沈渔只能满足他们这个作死的想法。 屋内,王华几个一见杜景林就声泪俱下的哭诉自己没出千,是沈渔出千骗了他们。 杜景林这才意识到屋里还有别人。 他顺着王华手指的方向转过身来,看到懒洋洋坐在沙发上的沈渔,脸上的傲慢顿时僵住:“怎么是你!” 沈渔笑眯眯的冲杜景林挥了挥手:“真巧呀,杜总,又见面了。” 王华几人心里咯噔一声,没想到沈渔竟然会和赌场的主办方认识。 这里是公海,船上又鱼龙混杂,他们这种没有强大背景的人出千一旦被发现,指不定就直接被丢海里喂鱼了。 可要是背景足够强大,哪怕出千实锤,也没人动得了他。 杜家的背景足够强硬,因此能够在公海开设赌场。能认识杜家太子爷、并用这种态度和太子爷说话的人,不可能是无名之辈。 刚刚还指望诬陷沈渔而脱身的几人,这下心颤不已,估摸着自己十有八九要凉。 杜景林狠狠瞪了眼沈渔,又飞快将屋子里扫视一遍,以免漏掉傅清寒。没见到他,杜景林还有些失望,问沈渔:“清寒呢?” 沈渔抬头望了眼墙上的钟,打了个哈欠道:“这个点他应该睡了吧,老年人都睡得着。” 和傅清寒同岁的杜景林抽了抽嘴角:“老年人?” 沈渔点点头,又指了指王华几个:“还是先处理他们吧。在赌场出千是什么下场来着?” 这次整个游轮活动都是杜景林负责,赌场又是这次活动的最大收入之一,他原本想杀鸡儆猴严厉处置,可一想到这人是栽沈渔手里才被抓的,就不想处理了。 沈渔看穿了他的心思,提醒道:“要是被人发现你包庇老千,以后还有人敢去你们家的赌场下注吗?你也不想这次杜家最后一次举办游轮活动吧?” 道理他都懂,杜景林一点也不想被沈渔当枪使,烦躁的问安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起跟过来的庄家说了经过,杜景林听完问沈渔:“不是你出千吗?我听他们说的很有道理,那半张牌不是你怕出千被抓而撕掉的?” 沈渔嗤笑:“你家出千用这种道具?” 他将用来混淆王华视线的那半张牌拿出来,下端竟然没有撕裂的痕迹。而且比寻常卡牌还要薄一点,根本不可能用来出千。 杜景林恼恨的剜了眼王华,心想出千也不知道高明些,现在还要连累他在这里看沈渔脸色。 他打了个手势示意安保将王华等人带出去,自己留下来和沈渔单独面谈。 杜景林也不傻,光看那天傅清寒对沈渔的在乎,就知道他绝对不会让沈渔一个人跑去赌场:“我之前问清寒,他说不来。你是一个人来的?” 沈渔知道瞒不过他,便点了点头:“跟他说了声,就拿着请柬来了。请柬上说可以带伴侣。” 杜景林蔑笑:“请柬的主人都没来,你当个屁的伴侣!” 他下意识望向沈渔的肚子,虽然沈渔身上的复古式斗篷很好遮住了隆起的小腹,但因为坐姿问题,还是稍稍凸起。 杜景林看得扎眼,心想要是这孩子没了,看沈渔再拿什么跟他争。 他一眼不眨望着自己肚子的模样让沈渔背后发寒,冷冷道:“杜总,我劝你理智些。现在我在你的船上,而且我们之前才有过龃龉,你说我要是出事,傅清寒第一个找谁?” 杜景林知道他会问责自己,可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可傅清寒又不知道和我有关。” 沈渔嗤笑:“别自欺欺人了。无论和你有没有关系,傅清寒都会找你算账。他不需要真相,他认定的事实就是真相。你也别想让我就此消失,傅清寒知道我在你的船上,我失踪了他也会找你要人。” 杜景林恼恨的磨牙,忽然灵光一闪,不怀好意的笑了:“凭我对清寒的了解,你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生了,他不可能这个时候放你一个人出远门,还是坐我的船。你瞒着他来的。” 谎言被戳破,沈渔一点也不慌:“我是先斩后奏。船都起航了,他总不至于再让你们返航吧。” 话音未落,门口走来一个穿水手服的年轻人,神色紧张的对杜景林说:“少爷,海运局命令我们即刻返航。” 沈渔和杜景林的脸色齐齐变了,两人第一次心有灵犀,想的都一样。 妈的! 一定是傅清寒! 杜景林狠狠瞪了眼沈渔,没好气的问水手:“我们手续齐全,凭什么让我们现在回去?” “说是起航时有手续没办妥,现在需要去补办手续。另外他们觉得我们救生船可能不够,不符合客运标准。”水手道。 杜景林气得一拳打在桌上。 他第一次包办这种大型活动,起航时手续方面的确有疏漏,但走了点私人关系,还是让游轮正常出发了。 没想到傅清寒眼睛那么毒,一眼就看出来,还因此大做文章。 “都是你干的好事!”他骂了句沈渔,从办公桌内拿出卫星电话拨出一串号码。 电话接通,不等杜景林开口,傅清寒抢先道:“沈渔在你船上,我不希望他和孩子有半点意外。” 沈渔心头一暖,冲电话喊了声:“我和宝宝没事。” 电话那头的傅清寒明显松了口气,随即又蹙眉:“都凌晨两点了,你怎么还不睡?” 沈渔汗颜,顶着杜景林要杀人的目光,默默道:“就去睡……” 杜景林没想到这样也能塞一嘴狗粮,狠狠剜了眼沈渔,举着卫星电话去阳台上:“清寒,我知道游轮返航是你的意思,也知道你是因为沈渔才这么做。可要是就这么回去,这次活动就毁了。你不能为了沈渔就毁了我!这次我没有惹他!” 傅清寒的声音听不出起伏:“等你惹完他我再做这种事,还有意思么?” 杜景林一愣,反应过来返航命令是傅清寒给沈渔准备的护身符:“你这是警告我?” “我只想要他和孩子平安快乐。” “孩子还没出生呢。”杜景林忍不住嫉妒。 “那他也知道。”即使隔着千万山水,杜景林也能感受到傅清寒言语中的炫耀。 他狠狠踹了脚栏杆,犹豫再三,发现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忍气吞声:“是不是我不动他,游轮就能按既定路线到达目的地?” “已经给海运局备案,你以为原定港口还会允许你们入关?”傅清寒问。 杜景林急了:“你别欺人太甚!” “我可以给你们七天时间返回始发港,但前提是沈渔一根头发都不能少。”傅清寒又说。 这次游轮始发港和目的港距离不远,去一趟两天时间足够了。之所以会在海上五天,是因为绕了远路,特地带一群人去公海玩。 傅清寒给了转圜的余地,杜景林心知他要玩死自己也轻而易举,只能忍下,又不甘心的冲傅清寒打小报告:“这次是他自己来的,和我没关系。” 傅清寒发出一声不分明的轻笑,语气像极了一个护短的家长:“知道了,把电话给他。” 沈渔瞧杜景林脸色难看的犹如刚哭过坟,一脸不情愿的将手机递过来,就知道铁定是跟傅清寒割地赔款了。 他接过电话:“喂?” “我跟杜景林说好了,他不会动你。你自己乖点,别惹事。”傅清寒本想严厉些,可说着说着语气就软了下去,像是在哄人。 没有想象中的责难,沈渔提着的心慢慢落地,乖巧的应声:“好。” 傅清寒原本一肚子火,就怕沈渔出什么意外。本想严厉敲打他一番,可一听沈渔那小心翼翼的声音,又舍不得了。 媳妇还小,要宠着。 哪怕天塌了,他顶着就是。 “时候不早了,早点去休息。你不睡,孩子也要睡了。”傅清寒又道。 知道自己理亏的沈渔乖巧得一塌糊涂:“好,我马上就回去。” 虽然有千言万语,但眼下还是媳妇休息最重要。傅清寒叮嘱几句后,很快挂断电话。 杜景林一点都不想看见沈渔,拿回卫星电话就嫌弃的冲沈渔挥手:“滚滚滚,以后离我们家的产业远点!” 沈渔扬着笑却没走:“杜总,商量个事呗?” “免谈。”杜景林听都不想听,转身走人。 沈渔在他身后喊:“靠岸后,你把出千那几个人交给我行不行?” 杜景林不解:“你要他们干什么?骗你钱了?” 沈渔点点头。 杜景林觉得不可能,他记得庄家说的是沈渔赢走了他们所有人的钱。 他见到沈渔就来气,又被傅清寒坑了一把,正一肚子火,再次拒绝:“那你就别想见到他们了。” “你把他们交给我,我让你拿下星辉。”沈渔又道。 杜景林即将摔上门的手顿在了空中:“真的?” 沈渔点点头,星辉是星辰旗下子公司,主业是煤矿等产业,是当年星辰的支柱产业之一,直接隶属于沈星。 杜家是工业集团,如果能拿下星辉,就可以大幅度缩减原料成本,很大程度上能缓解现在杜家面临的危及。 几个老千对杜景林来说可有可无,星辉却有着无数煤矿,傻子都知道选哪个。 可杜景林心中存疑:“星辉是沈星的私产,你有什么办法帮我弄过来?” 沈渔笑得神秘:“这你就不用管了,只要你上岸后将那几个人给我,三个月内,我把星辉记到你名下。” 虽然商人的直觉让杜景林觉得其中有问题,但巨大的利益诱惑下,他还是同意了这笔买卖。 沈渔心情愉快的离开。 因为又想起沈星,他没什么睡意。 母亲去世的早,父亲一直忙于工作,外公外婆虽然对他很好,但毕竟隔着一辈,代沟不小。 家里沈渔就和沈星的关系最好。 钱没了可以再赚,沈星也不是没本事的人,可沈渔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死,明明那个时候他已经悔悟。 咸咸的海风带着凉意吹来,沈渔裹紧了身上的外套,戳了戳刚刚踹他的孩子:“乖,睡觉吧。”顿了顿,他又说,“别学你大伯,不然我和你爸一起打断你的腿。” 肚子上又传来一阵动静,也不知道孩子是同意还是抗议。 凌晨时分,客人不是在休息就是在赌场或KTV中玩闹,甲板上除了海浪声外,安静异常。 夜幕中点缀着繁星点点,沈渔很久没看过这么多星星了,就近找了个躺椅躺下休息。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他昏昏欲睡,巨大的轰鸣声传来,将沈渔吵得睡意全无。 他睁开眼,一家直升机正快速驶来,最后落在游轮顶层的停机坪上。 不知怎么的,沈渔忽然觉得自己即将要挨骂。 直升机内,傅清寒取下耳麦,面色如霜的第一个走出去。 接到消息赶来的杜景林甚至还穿着睡衣:“清寒……你怎么来了……” 第30章 不如去领个证? 直升机巨大的机翼卷起狂风,傅清寒在夜色中踏着明亮的灯光大步走来,开口第一句便是:“沈渔怎么还没睡?” 杜景林:“……”他怎么知道? 见他没出声,傅清寒快步掠过杜景林朝停机坪出口走去。 倚在露天躺椅上看星星的沈渔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心想还是先回房去睡吧。 他起身,转身看到傅清寒从走廊中朝他走来。 顿时沈小渔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他这是撞鬼?还是出现幻觉了? 傅清寒怎么可能在这里? 沈渔正想当做什么也没看见的转身走人,傅清寒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去哪儿?” 沈渔浑身一个激灵,僵硬着身子转过头去,看见他家老傅阴沉着一张脸走到他身后。 “你……怎么来了……”偷溜出来还不睡觉的沈渔双重心虚。 傅清寒久久凝视着他,终究没说出半句重话:“想来这里玩跟我说一声就是,犯得着偷溜上船么?”他紧紧握住沈渔发凉的手,想将自己掌心的温暖传递给他。 沈渔第一次对他感到歉疚:“抱歉……让你担心了……” 傅清寒拧着眉,想教训他几句又实在舍不得,只能一声长叹:“以后不准这样。” “我知道了。”沈渔冲他讨好的笑了笑,主动伸手抱住傅清寒,“别生气啦,你大晚上来也累了吧?去休息吧?” 顾虑到他的肚子,傅清寒不敢将沈渔抱得太紧。 两人交颈而拥,沈渔蹭了蹭傅清寒的脸颊,希望老干部的脸色能好看些。 杜景林追来就看到这一幕,气恼的转身走人。 傅清寒揉了揉沈渔的脑袋,牵着他的手往一等舱走去。因为在意,又忍不住数落了一句:“让你睡也不睡,再过两小时天都要亮了。” “我以后不敢啦。”沈渔乖巧的堪比绵羊。 沈渔一整天都处在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如今回到柔软的床上,身旁还有傅清寒,紧绷着的心弦放松下来,很快进入梦乡。 傅清寒见到他平安,也总算是松了口气,与他相拥而眠。 两人醒来都已经是下午,便去餐厅吃东西。 等菜的间隙,傅清寒问沈渔:“什么时候回去?” 沈渔其实还想去赌场再看看,毕竟坑沈星的人他还没找齐。可一想到老干部在身边,又只能压下了这个心思,乖乖道:“听你的。” 傅清寒知道小男友越是乖巧就越是心虚,不知道这次沈渔背着他干了多大一票。 但自家的媳妇,当然只能继续宠着。 “既然你这么想来、又已经来了,我就陪你在游轮上呆几天。到时候直接坐飞机回去。”傅清寒说着看了眼沈渔的肚子,“孩子乖吗?你吃得消吗?” 沈渔表示没问题:“我没事,孩子乖的不得了。” 昨天傅清寒花了大半天的功夫才找到沈渔的踪迹,随后又是联系海运局,又是安排直升机,都没来得及查沈渔上船做什么。 趁着今天在船上的功夫,正好可以查一查。 下午他陪沈渔在游轮上的电影院看电影,看到一半时钟泽示意傅清寒出去一下,向他报告了沈渔昨晚在赌场的壮举。 傅清寒的脸色很精彩:“他连续三把都是21点?出千的还是别人?” 钟泽点头,他还特地将赌场监控看了好几遍,根本找不到沈渔出千的痕迹。 一次21点是手气好,连着3把都是21点,这赌运得逆天了吧? 杜景林本来听王华等人描述就猜测是双方都出千,这在赌场也是常有的事。 可傅清寒表态要护着沈渔,杜景林就知道这事不用查了。 就是真查出来沈渔出千又怎样?谁敢把他丢去喂鱼?更何况谁也无法证明沈渔出千。 见电影散场,观众纷纷出来,傅清寒吩咐钟泽:“去查查那几个老千。” 他接了落在最后面的沈渔,关切的问:“快晚饭时间了,想吃什么?中餐?西餐?还是泰国菜?” 沈渔想了想说:“泰国菜吧。” 傅清寒带他往餐厅走去,顺便问道:“今晚还去赌场吗?” 沈渔心里咯噔一声,连忙露出一个纯真的笑:“不去啊,怎么了?”那表情好像他从没去过一样。 傅清寒觉得有趣:“怕什么?这里是公海、我又不是你爸,成年人玩玩也不是不行。” “赌博害人。”沈渔一脸沉重的告诉傅清寒,还拿他哥当反面教材,“你想想身败名裂的沈星,血淋淋的教训啊!” 傅清寒很遗憾:“那看来我是看不到你在赌场大展神威的样子喽?” 沈渔一听就知道瞒不下去了,只能改口:“我昨天就是好奇去玩了几把……” 傅清寒挑眉:“还运气很好的赢了一千多万?” 沈渔蹙眉:“你那什么语气?怀疑我出千?” 傅清寒是有点怀疑的,但考虑到小男友的自尊心,他没有明说,也没有否认。 沈渔不高兴了:“你这什么表情?我告诉你,我没有出千!我就是手气好!脑子好!凭本事赢的钱!” “宝贝,别这么斩钉截铁。上一个咬死自己没开挂的,现在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我真没!不信你去查监控!” 傅清寒敷衍的点着头。 沈渔百口莫辩,只能道:“你让姓杜的快点把筹码兑了打进我账户。” “好。”傅清寒宠溺的应声。 这晚沈渔没再去赌场,而是和傅清寒一起去了拍卖会。 展品沈渔已经提前看过,并没有什么喜欢的,但傅清寒坚持要送他点东西。 两人在贵宾席的双人靠背沙发上就坐,傅清寒将举号牌放入沈渔手中:“看中什么直接拍,不用担心钱。” “不怕我给你花光?”沈渔歪头问。 “我再赚就是。”傅清寒趁着没人注意,低头在沈渔脸上一啄。 沈渔脸颊微红,忙端坐,却没想到身前走来一人。 顾深满是疑惑与惊讶:“你怎么也在?” 沈渔嗤笑:“你能来我就不能来?这邮轮你家的啊?” 顾深早已经习惯沈渔的冷嘲热讽,不予置评的看向傅清寒。他收到的消息是傅清寒并没来。 看穿他心中疑虑,傅清寒伸手搂住沈渔的腰,冲顾深露出炫耀的笑:“我陪媳妇来的。” 顾深听得刺耳,没好气道:“没领证少扯什么媳妇。” “那我们回头领一个?”傅清寒问沈渔。 杜景林路过就听到这一句,急了:“清寒你冷静点!婚姻大事,千万慎重考虑!” “我很冷静,尤其这句话早已经深思熟虑过千万遍。”傅清寒虽然是回答杜景林,但更像是说给沈渔听的。 他一眼不眨的望着沈渔,生怕他会拒绝。 杜景林和顾深也死死盯着沈渔,生怕他会答应。 三道目光的沉重压力下,沈渔抱住了傅清寒:“好啊。”他笑的灿烂,顾深与杜景林却感觉狗眼都要被闪瞎。 可三人之中,最最最震惊的还是傅清寒。 他已经做好了会被沈渔拒绝的打算,却没想到沈渔居然答应了。 幸福来的太突然,他一瞬间都愣住了,不可置信“宝贝儿,真的?” 沈渔点点头。 就冲傅清寒连夜坐直升机来找他,沈渔决定不管他和傅清寒怎么闹,外人面前,他誓死跟傅清寒统一战线。 顾深焦急的冲沈渔喊:“你别胡闹!你才几岁!” “我到法定结婚年纪了。”沈渔白了眼他。 杜景林也忙阻止:“清寒,伯父不会同意的!” “我结婚又不是他结婚,要他同意干嘛?”傅清寒反问。 杜景林反复打量着沈渔,实在是想不明白:“他到底有什么好的!” “我家沈渔什么都很好。”傅清寒道。 顾深也忍不住问沈渔同样的问:“他到底哪里好?” 沈渔笑的灿烂,说出的话却气得另外两人恨不得当场消息:“器大活好。” 顾深一口血,一张脸气得铁青,半天没憋出来一个字。 杜景林没想到他能没皮没脸说出这种话,指着沈渔想要破口大骂,脏话太多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先骂哪一句。 只有傅清寒拼命忍着心中的得意与脸上的笑意:“宝贝儿……瞎说什么大实话……” 沈渔很无奈:“他们一个个非要问,我也没办法。不如你也赞美下我?不用夸大,实话实说就成。” “好啊……”傅清寒才应声,杜景林总算从庞大的脏话中突围,恼恨的扔下三个字。 “不要脸!” 他骂完沈渔,生怕傅清寒被沈渔带坏,说出什么雷人语录,扭头就走。仿佛他听不见,就不存在一样。 顾深明白他再呆下去也是自取其辱,瞪了眼沈渔也阴沉着脸离开。 讨厌的苍蝇都被气走,再没人站在沈渔面前,他的视线都明亮起来。 沈渔美滋滋的喝了口果汁,腰间再次被傅清寒搂住。 老男人凑到他耳边,热气呼在他耳畔,亲昵又暧昧:“宝贝儿,你有容乃大,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沈渔总觉得自己刚刚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头,又有些听不懂傅清寒的话,下意识的问:“怎么就天造地设了?” 傅清寒微微一笑:“你知我长短,我知你深浅。” 这么暧昧的气氛下,沈渔脑海中瞬间就脑补出什么不和谐的画面…… 妈的! 他就不该为了气走顾深和杜景林说那种话! 第31章 坑顾深 推开傅清寒凑过来索吻的脸,沈渔生无可恋的倚在沙发上,心想是不是该给他家老傅上上思想品德课,买点去污粉。 他胡思乱想着,会场内的灯光渐渐按下去,拍卖会正式开始。 主持人暖场活跃气氛,杜景林作为主办方上台致辞。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被沈渔和傅清寒气得,他发言时的状态不是很好,几次都莫名其妙的停顿了下来。 现在杜景林只要一看见沈渔,就会想起他那语破惊天又厚颜无耻的四个字。偏巧沈渔还坐在第一排,他一低头就能看到。 好不容易致辞结束,杜景林立马就下台,免得自己气不过直接把话筒砸沈渔脸上。 台上开始逐一呈现展品。 傅清寒每一次都询问沈渔要不要,沈渔都摇了摇头。 以前父兄还在世时,每年都会给他送价值不菲的礼物。因此这些东西在沈渔眼中也并不算惊艳。 他漫不经心的翻看拍卖手册,无意间瞥见一副制作精美的男士手表。暗金与暗银交相辉映,尽显低调奢华,让沈渔看见的一瞬间就觉得很适合傅清寒。 “喜欢这个吗?”他指着手表的图片问。 傅清寒挑眉:“嗯哼。” “那我送你。”沈渔很爽快的说。 价格在他承受范围内,傅清寒又帮了他这么多,就送他块表聊表心意吧。 傅清寒的心却一下子飘到了天上去:“宝贝儿……这还是你第一次送我东西……” 沈渔正在想自己是不是真那么抠门从没送过他东西,傅清寒又美滋滋的改了口,“不,应该是第二次。第一次时,宝贝儿你把自己送给我了。” “那你等着吧,过两月我再送你个娃。”沈渔道。 “好啊,我等你。”傅清寒伸手轻抚过沈渔的肚子,笑得眉眼弯弯。 沈渔恍惚了一下,听到台上主持人宣布手表竞拍开始,又忙回过神。 他没有单独的邀请函或船票,因此没有举号牌,用的还是傅清寒的。沈渔打算回头去付钱时直接刷自己的卡,这样也算是他送给傅清寒。 洋洋洒洒的介绍完手表的名贵来历,竞拍正式开始。 看中这块表的人不少,频频有人加价。五百万的起拍价,很快就到了一千七百万。 一块手表到这个价格令不少人望而却步,之前竞拍的人纷纷歇了心思。 就当最后一人以为要一锤定音时,沈渔默默举牌。 一千七百万又涨到一千七百五十万。 对方没有办法,又只能再次举牌。 沈渔一边举牌一边疑惑竞争者是谁,好奇的探出头去,正巧撞上乔野。而他手里就举着正在跟他竞争的33号牌。 见到他,乔野诧异无比:“渔渔?你要这个手表?我送你呀!” 两人隔得远沈渔只能送他口型判断出乔野在说什么。 他摇了摇头,听见主持人询问有无其他人出价,连忙又一次举牌。 乔野忍住了他的继续竞价的手,心想这手表他本来就要买了送渔渔,没想到偶像偏要自己花钱。 他有些挫败,又有些欣喜他跟爱豆审美一致。 此刻手表的价格已经涨到两千三百万。 主持人再次询问:“是否有人加价?” 无人应声,只有台下诸人的窃窃私语。 “两千三百万一次!” “两千三百万两次!” “两千三百万……” “三千万!”就在主持人即将落锤时,忽然一个声音响起。 沈渔顿时有些脑阔疼。 是顾深加价。 一下子涨了七百万,都能再买一块很好的名表了,不少人都惊讶不已,纷纷望向顾深所在的方向。 同时,顾深也望向了沈渔的方向。 大概是杜景林想膈应他们,将傅清寒和顾深的位置安排的很近。加上顾深本就有意关注沈渔的动静,便听到沈渔要送傅清寒礼物的事。 刚刚一直没出声主要是顾深在等郁松的消息。 现在消息传来,他知道沈渔账户里算上昨晚在赌场赢的钱,满打满算正好三千万。 超过这个价,他看沈渔拿什么给傅清寒买礼物! 沈渔头疼的也正是这个问题。 他没更多的流动资金,这个时候就算他抵押房子也来不及。 沈渔不想傅清寒失望,可又不好跟他要钱,不然还算送什么礼物? 他正暗自着急,傅清寒凑到他耳边语气亲昵的问:“宝贝儿,想加就加,我有钱。” “用你的钱那还叫什么礼物?”沈渔跟自己生闷气。 “我的不就是你的?” “这不一样。”顾深扭头狠狠剜了眼顾深,又气鼓鼓的转头背对他。 傅清寒无奈:“那不如算我借你的?” 沈渔对自己有些一言难尽:“总感觉我这个礼物送的好没诚意,还要跟你借钱买。” “这不是碰上了恶意竞争么。”傅清寒瞥了眼顾深那里。 沈渔越想越亏,顾深抬价、杜景林又是卖方,好处都给他们赚了,自己反倒成了冤大头。 眼看主持人就要三千万落锤,沈渔还是不甘心,再次举牌:“三千零五十万!” 顾深紧随其后:“三千一百万。” “三千一百五十万!” …… 沈渔一边举牌一边想自己可能要卖房还钱了。凉城市中心的顶级公寓,怎么也该能卖个小几千万。 两边就以五十万一次的加价互相折磨。 杜景林忍不住笑了。 展品卖出的价格越高,他作为拍卖会就能抽取的提成越高。 就让这两个冤大头去争吧,争出天价才好呢。到时候不仅有钱收,还能把拍卖会的名气打出去。 他心情愉快,坐山观虎斗。 沈渔渐渐有些吃不消了,一直举牌令他手酸。 “顾深你个王八蛋!”他低骂一声,换了个同样酸楚的手再次举牌,“四千九百万五十万!” 顾深毫不迟疑的跟上:“五千万。”同时凉凉道,“沈渔,我知道你没那么多钱,不行就算了吧。何必勉强?” 傅清寒幽幽扫了眼他:“我有。”他搂着沈渔,宽慰道,“宝贝儿,不如算了吧?你就是全世界最好的礼物,五千万就让别人去买个不开心吧?” 沈渔其实在喊到四千万的时候就这么想了,只是还顾虑想给傅清寒买礼物才咬牙撑到现在。 见傅清寒是认真的,沈渔点了点头。 顾深的脸色不好了。 他是恶意抬价,刚刚又是故意讽刺傅清寒,可没想到真花五千万拍个手表。 他激沈渔:“你送礼物就这点诚意?贵点就不送了?” 沈渔窝在傅清寒怀里,耀武扬威的点了点头:“是啊,谁让我没钱呢?人穷志短啊!” 激将法没用,顾深又换了个人,凉凉的对傅清寒说:“傅总这点钱也不帮沈渔出?” 傅清寒跟沈渔一条心,丝毫没中计:“我家宝贝儿勤俭持家,我当然要支持。恭喜顾总喜获贵表。” 主持人询问再三,无人加价,只能落锤。 “咚——” 一声脆响,价值五千万的名贵手表就那么落入了顾深囊中。只要他还想在富人圈里混,就必须付钱。 沈渔真诚的随众人一起鼓起掌,笑眯眯的跟顾深道喜:“恭喜顾总五千万就这么打了水漂。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后面还有一款手表。” 顾深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立刻去翻拍卖手册,果然压轴的还有一副男士对表! 沈渔笑嘻嘻的跟他说:“其实我和傅清寒一开始看中的就是后面这副对表。” 顾深顿时恼怒无比:“你们诈我!” 沈渔示意他淡定:“有钱人的事,怎么能说是诈呢?明明是顾总自己脑子有坑,非要抬价到五千万。我又没拿着刀逼你。与其跟我在这里逼逼,倒不如去问问杜总,这笔交易能不能算你流拍。” 杜景林摇头,笑得奸诈:“拍卖行的规矩,落锤即成交。如果拒不履行付款义务,我们只能走法律程序。” 流拍是不可能流拍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只有靠这样不断坑人才能把拍卖行维持下去。 有钱不赚王八蛋啊! 一想到手表成交价远超实际价格,杜景林就高兴的要唱歌。 顾深恼恨无比,又实在不愿意接受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实,自我安慰的对沈渔说:“手表没竞拍到手,你也就这么骗骗我。你演技是好,可傅总不是专业演员,演不出刚刚的样子。” 傅清寒冲他谦虚的一笑:“顾总谬赞了。我和渔渔有默契,又近朱者赤,才演的出。” 顾深脸色铁青,知道自己完败,只能不甘心的别过头去,不再看他们。 拍卖会进行的很快,没多久便到了沈渔看中的那副对表。 顾深如果当时冷静思考一会儿,就会发现这副对表的外观、价值、工艺都远在他拍的那块手表之上。 以沈渔自小沉浸在奢侈品中的毒辣目光,根本就不会花大价钱去拍前面那块手表。 这会儿顾深肠子都悔青了,看着台上展示的对表,又下意识望向沈渔的方向。 结果正好遇上沈渔也望着他。 沈小渔笑的纯真又可恶:“你猜这副对表我竞价是真的想要,还是给你挖了坑?” 第32章 全世界都找不出一个比傅清寒更爱他的人 顾深的直觉是沈渔真的想要,但又怕到时候他说不要就不要,只能忍住自己想要举牌抬价的手。 没有他挡路,沈渔顺利以三千万的价格竞拍下那副对表。 他心情愉悦:“没想到压轴的东西,竟然也能这么便宜。” 傅清寒笑而不语。 刚刚闹了那么一出,现在谁都知道是他傅清寒的人要买对表,哪个不长眼的敢往前凑? 拍卖会结束,沈渔美滋滋去刷卡领东西。他将对表从表盒中取出,拉着傅清寒的手为他戴上。 腕表精美,人也矜贵,异常般配。 沈渔露出满意的笑:“我眼光还不错吧?” “我看上的人,当然什么都好。”傅清寒转了转手腕上的表,又取出表盒中的另一副手表,郑重的为沈渔戴上,还在他手背落下一个吻。 大庭广众之下,沈渔耳朵尖微红,有些不自然的抽回自己的手。 他其实一开始压根儿就没注意到这是副情侣对表,翻拍卖手册时一眼就看中了傅清寒手上那款制作精美的手表。等到问完傅清寒的意思,他才看清是对表,想后悔已经晚了。 两人戴着手表,就如同戴上了钻戒。 傅清寒心满意足,瞧见同样来付钱的顾深,也觉得他顺眼了很多,还特地让他看了眼自己的手表:“顾总,看我的手表怎样?沈渔送的。” 顾深一个白眼,一点也不想看见他炫耀的脸。 沈渔嗤了他一声,拉着傅清寒走人:“走吧。” 傅清寒挽住他的腰,顾深不自觉的转身望向他们,神情满是嫉妒。 从前他恨沈星因为猜到了他的心思,就将沈渔送回澳洲。 现在恨沈星死了都不放过他,竟然在遗言中一再强调让沈渔小心他。 如果不是沈星,或许他早已经将沈渔俘获,哪会有傅清寒的事! 在船上无所事事了几天,豪华游轮逐渐靠岸,旅程到此结束。 下船时,杜景林将王华团伙带到了沈渔面前。 “喏,答应给你的人。你答应我的事,真能办到?”杜景林狐疑的扫着沈渔。 沈渔示意他放心:“你就等好吧。借你几个人帮我送他们下船。” 杜景林点点头,望着傅清寒欲言又止在。见他的眼神始终都落在沈渔身上,又只能失望的离开。 等到他走,傅清寒问:“你答应他什么了?” “秘密。”沈渔神秘兮兮。 傅清寒蹙眉,想起这几天他在船上无意间翻到的一本。内容是女主以为男主爱的不是自己,而是女配。本着为男主好的原则,女主竟然背着男主和女配打成共识,忍痛割爱,将男主让给了女配。 实际上男主一直对女主情根深种,压根儿就不喜欢女配。 然而女主闹了这么一出后,加上女配从中作梗,男主误以为女主不喜欢他。他因爱受伤,一怒之下为了气女主,竟然选择跟女配订婚。 一段狗血虐恋从此轰轰烈烈拉开帷幕。 傅清寒看到一半就觉得肝疼,没耐心直接跳到结局,发现还是个悲剧,更加郁闷。 现在听沈渔和杜景林的对话,不知道是不是他太患得患失,总觉得他们三人仿佛同时穿到了他刚看的那本狗血虐文中。 为了将悲剧的苗头扼杀在摇篮里,傅清寒紧紧抓住的沈渔的手,深情款款道:“宝贝儿,我可是爱惨了你,你绝不能将我随手送人。” 沈渔噗嗤笑了,第一次觉得傅清寒有些可爱:“你想什么呢?我哪有那本事。” 傅清寒不放心,认真的跟沈渔分析自己是不可多得的绩优股:“宝贝儿,不是我自夸,说真的,整个华国找不出一个比我优秀,还比我更爱你的人。” 平时听惯了老干部的甜言蜜语,沈渔早已经有了免疫力。可不知怎么了,这一次听他的告白,竟然有些感动。 傅清寒说的不错,别说整个华国,就是全世界恐怕都找不出一个比他更爱自己的人。 沈渔怔怔的望着他好一会儿,忽然抱住了他:“我知道……你是现在对我最好的人……” 傅清寒回抱住沈渔,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地,心想还好他不是那本书的笨蛋男主,一句“我爱你”都不会说。 想到这里,他发现自己似乎也还没对沈渔说过这三个字,正要补上,沈渔却已经拉着他走了:“走吧,我们也该下船了。” 傅清寒怕沈渔摔着,忙扶了他一把。 码头上早已经有警察等在一边,沈渔友好的上前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警察看着他身后的王华等人,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几个人?” 沈渔点头:“就是他们,麻烦几位警察同志啦。” 警察一笑:“不麻烦,都是为人民服务。”他的同伴将人带走,跟沈渔道别后很快离开。 傅清寒略微诧异:“你把他们交给警察?” 沈渔疑惑的反问:“不然呢?我能把他们怎么办?” 这几天傅清寒其实查过王华的团伙,知道他们曾经坑过沈星不少。他以为沈渔会私下解决,可没想到沈渔赢了他们的钱后,竟然见都没去见过他们。 像是猜到了傅清寒的心思,沈渔嗤笑道:“我不会以为我私设公堂,对他们严刑拷打吧?现在法治社会诶!遇上不法人员当然要交给警察。” 傅清寒很怀疑:“宝贝儿,在境外赌博我国法律是管不着,可你知道这也同样不受法律保护吗?” “我又没说他们被抓是因为赌博。” 傅清寒一愣。 沈渔笑嘻嘻道:“他们在国内违法乱纪的事多了,随便查查都能蹲好几年。我这是响应国家政策——扫黑除恶,人人有责!” 他一脸正气,傅清寒差点就信了。 既然小男友这么说,傅清寒便也很给面子。他挽着沈渔的腰,宠溺的道:“那好,为了表彰我们沈小渔同志觉悟高、意识强,我请你吃大餐。” 沈渔还嫌弃:“随便吃点吧,这两天海鲜都吃腻了。” 傅清寒轻笑:“好。” 船上的日子悠闲而缓慢,回到凉城时,《盛古王朝》已经播到皇帝与少将军反目为仇的高潮片段。 网上的CP粉这会儿被虐的心肝脾肺肾都疼,纷纷哭着打开文档,自己产粮写小甜饼。 沈渔在家养胎无聊时看了几本,遇上不错的还打包发给井粟:“你看看人家写的多甜,你怎么就写那么毒的剧情?让两男主安安分分过日子不行吗?” 井粟捋着自己不存在的胡子,用老和尚一般的语气道:“年轻人,经验少。生活就是苦难,我不过也只是写出了其中一部分。” “你数钱的时候想过生活是苦难吗?”沈渔问。 井粟被怼的一愣,不好意思的笑了:“哎呀,现在这么多小甜饼,我写点虐的怎么啦?这不市场反应挺好的吗?我最近又写了一个剧本,你有没有兴趣?” “又是虐文?” “还行吧,不是很虐,有甜的。” 尽管井粟说的委婉,但深知他尿性的沈渔估摸新剧本跟《盛古王朝》的虐心程度八九不离十。 “这剧急着拍吗?”沈渔问。 “不急,等你产假结束开机也行。我和老贝的原则都是宁缺毋滥,还想用你和云华。他正好现在也没档期,我已经跟他说好,让他把你产假后的时间先空出来,再合作部剧。” 都是熟人,沈渔也就放了心,让井粟把剧本先发来看看,他正好多花点时间揣摩角色。 井粟发完剧本又跟贝开怀通了气。 贝开怀打电话来跟沈渔约档期的时候,忽然问:“渔渔,你是不是去赌博了?” 沈渔一愣:“你怎么知道?” 贝开怀着急:“你可千万不能再碰这个!赌博害人!你知道沈星吗?他就是沾了赌博,一发不可收拾,现在还弄得下落不明,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想起少东家,贝开怀满是忧愁的长叹一口气,生怕沈渔步他后尘,“你听老哥一句劝,赌博是个无底洞,十赌九输!你现在好不容易事业起步,蒸蒸日上的好时候,可不能误入歧途!不然这一辈子就毁了!” 贝开怀是真拿沈渔当自家小辈在关照,不然也不会跟他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 沈渔都明白,心中感激:“我知道的,就是去游轮上随便玩了两把,以后不碰了。” 别看沈渔平时跟他没大没小,但正经事上都很听话。听他语气真诚,贝开怀稍稍放心:“那就好,我已经在联系朋友扯你那些新闻了。” 沈渔疑惑:“什么新闻?” 贝开怀诧异:“你还不知道?” 听他语气不对,沈渔立刻打开微博,热搜头条就是他,明晃晃的四个大字:#沈渔赌博# 还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那晚赌场里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怎么谁都不挂,就偏偏挂他? 沈渔随手翻了几页,不少都是营销号。但因为有照片,实锤一出,不少大V和嫉恶如仇的网友纷纷转发,骂声连天,还有人不断@警方微博提议抓捕沈渔。 红得发紫的沈渔,这下紫得发黑。 看热心黑子们都在为他算要蹲几年大牢,沈渔默默打开了电子版的刑法,也给自己算了一把。 手机摆在支架上,闪烁着刑法的光辉。 沈渔一手握笔、一手计算器,埋头苦算,一个陌生号码打过来。 沈渔以为是顾深,习惯性就要骂人,那边却先一步响起杜景林急切的大喊:“这回可真不关我的事!不是我黑你!” 第33章 黑子们的脸肿如泰山 沈渔瞧了眼自己写满草稿的纸,嗤笑道:“你急什么?我又没来找你算账。” “等你来找我,我都被清寒扒层皮了。我给他打电话没打通,你快跟他说一声不是我。”杜景林越说越着急,生怕傅清寒一怒之下给他好看。 “行了,我知道,你安心吧。” 杜景林惴惴不安的挂断电话,同时恨上了这次的黑子,要是被他抓出来是谁,打断黑子的腿! 沈渔顺手刷新了一下微博,发现又出来不少新消息,已经开始造谣他嗜赌成性。 【我一远方表哥是做小贷公司的,听说沈渔之前来借过不少钱,建议好好查查他的赌资来源!】 【热搜现在掉这么快,是不是沈渔在撤热搜?】 【肯定要撤,《盛古王朝》还在播呢!主演要是爆出这种丑闻,电视剧还怎么播下去?】 【我不信!我不管!我家渔渔不会做这种事!】 【黑子滚开!上次你们说渔渔做三,这次又污蔑他滥赌!赌你妹!就算他赌了,万一是去国外赌博合法的地方玩玩呢?】 【就是!少CUE我家渔!看我家渔红了,一个个都想来蹭热度,要不要脸?】 …… 沈渔将黑他的帖子一篇篇翻开,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这些稿子和当初黑沈星那些如出一辙,想说不是出自同一个团队都没人信。 他心中慢慢有了猜测,也不急,又一次低头奋笔疾书在纸上演算起来。 毕竟他有一大票粉丝小天使帮他说话呢,可比当初孤立无援的沈星要好太多。 不过有些人偏偏不长眼,非要撞他枪口。 顾深打电话过来,满腹担忧:“辰辰,网上那些黑料傅清寒怎么不帮你压下去?是他办不到,还是根本就没把你放在心上?你回来,我去帮你处理。” “你少猫哭耗子,我不需要。”沈渔说。 他一点也不放在心上的模样让顾深拧眉:“再放任下去,你的前途就毁了。相关部门已经找我谈话,三天之内要是不能给他们一个说法,你就要被彻底封杀,连《盛古王朝》都要被腰斩。” “那就斩呗。” 他这么笃定的态度,让顾深心里直犯嘀咕,试探性的问:“辰辰,这件事该不会有什么内情吧?” “你派人黑的我,你不知道?” 顾深急了:“你胡说什么,怎么会是我!辰辰,毁你对我有什么好?” 沈渔嘲讽的笑了:“当初你不也是这么毁掉了我哥的名声?本来我爸想暗中帮他把事情了结,让他重新开始,可你呢?暗中把消息放给媒体,让他们大肆炫耀,甚至还造谣。我哥当时差点都崩溃,你难道不知道?” “我没有……” “闭嘴!”沈渔恼恨的打断他,“你做过什么,我都清楚。我哥拿你当亲兄弟,对你一直都没防备。你却用拙劣的手段背后捅他刀子。” 这话却像是戳到了顾深的痛处,他立刻道:“他怎么对我没有防备?要是真放心我,压根儿就不会急匆匆把你送回澳洲!” 沈渔吼回去:“难道要他任由当年没成年的我被你糟蹋?他是我亲哥!” “我没有!辰辰,我发誓我是真心的。这些年我也从没强迫过你。如果我真的那么龌龊,我就得手了不是?” “那是因为你还想在我面前披着那张人皮。顾深,沈家给的一切,我早晚会收回来,洗干净脖子等着吧!”沈渔挂断电话,再不跟他废话半个字。 “妈的,顾深脸越来越大了。”沈渔骂了一句,瞧见茶几上的草稿纸和上面写着的数字,再次心情愉快起来,拍着肚子壕气万丈,“崽,想要啥?等发了钱,爸带你买。” 肚子里的崽无欲无求,没理他。 傅清寒一听说沈渔被黑,立刻派人处理,又怕媳妇看到了生气,就提前回家,生怕沈渔被谣言气坏。 谁知他才进门,沈渔就兴致勃勃招呼他过去:“你快来看,有人给我P滥赌破产后睡大街的照片呢。” 傅清寒心里咯噔一声。 他快步走去,看见沈渔手机上那张图,顿时怒从心起。 图片是路边一个垃圾站,他们P了一张衣衫褴褛的沈渔抱着大垃圾桶悔不当初的模样,还故意把他的脸弄得脏不拉几。 “谁P的图?”傅清寒越看越火大,掏出手机就想找人去查,被沈渔拦住下。 “不用查了,我看P的挺好的。沉迷赌博,最后可不就只能睡垃圾站么。”沈渔美滋滋的将图保存下来。 傅清寒以为他是故作大度,心疼的宽慰道:“都是些无聊的人,不用理他们。我很快就能将这事压下来。” 沈渔拦住他:“不用压,免费的宣传干嘛不要?做演员的谁会嫌弃曝光少?” 傅清寒蹙眉:“这不是什么正面宣传,国内对赌博打击力度很大,任由这些谣言发展下去,你很容易遭到官方封杀。” 沈渔蜜汁自信:“等着吧,最多三天,网上那些黑子就要跪着喊我爸爸。这些人说的有模有样,我差点都信了。” 【粉丝们醒醒吧,上次沈渔被黑,不到半天就发了那么嚣张的宣言证明自己没做小三。这次一天了,怎么屁都不放一个?一看就是实锤!更何况还有照片呢!】 【渔渔你快出来打醒黑子!】 【我渔无罪!】 【放屁!我接到可靠消息,沈渔现在已经被警察带走问话了!肯定牢底坐穿!】 …… 沈渔瞧着这条评论,下意识望向门口:“你去看看门口有没有警察,网友说他们要来抓我了。” 傅清寒轻笑,还真的起身去门口看了眼:“没人来抓你。”他走回客厅,握着沈渔的手郑重放到自己心口,“我把你藏在这里,谁都找不到。” “那不行,我还要配合警察。”沈渔煞有介事。 傅清寒以为他在自黑,没多想:“乖啦,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他的关心让沈渔感动:“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心里有数,你撒手,随黑子造谣去。” 傅清寒不同意,但耐不住沈渔坚持,只能半信半疑的让钟泽收手。 没了他的压制,网上的黑料铺天盖地的飞来,还有自称是沈渔同学的人出来指认沈渔。 【我和沈渔是高中同学,读书时他就经常去附近的地下赌场】 沈渔的“发小”也不甘落后:【他读初中时就混社会啦,人品很坏的,也不知道这种人怎么能红】 【嗤!还不是靠脸!】 【啧啧啧,我又想起上次杜总出来道歉的事。沈渔的背景到底有多强悍?】 【肯定是他金主厉害,沈渔算什么?】 【卧槽!你们闭嘴啊!我渔是清白的!】 【我渔靠实力吃饭!】 …… 沈渔自己都不晓得他还有这种同学和发小,也不知道是水军的一员,还是心理有问题的人出来造谣刷存在感。 看到微博上努力为他呐喊清白的粉丝小天使,沈渔又用小号打赏了一串666。 他吃嘛嘛香,一点也不把这放在心上。 傅清寒还是不放心,打算暗中让钟泽去撤热搜。 谁知他电话还没打出去,事情突然有了反转。 【@凉城警方:近日我方警员捣毁一个特大型跨境网络赌博团伙,抓捕犯罪嫌疑人100名,涉案金额高达4亿元。在此特地感谢@沈渔为警方提供犯罪团伙境内接头人的信息,并为警方将犯罪嫌疑人抓捕归案。附案件详情链接。】 这条微博一出,全网哗然。 什么? 那个被全网黑的演员沈渔,其实是警方的卧底? 他去赌场实际是帮警方去查探情报? 他不仅找到了情报,还把人给抓了? 刚刚还因为沈渔赌博而对他恨之入骨的网友们顿时都懵了。 这世界真是太玄幻了。 沈渔的粉丝们第一个狂欢。 【我渔牛逼!】 【我要做一辈子的鱼粉!】 【只要你粉沈渔,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 【今天这瓜,本猹吃的异常满足。】 【没想到还有这么有正义感的明星,粉了粉了。】 【爱我渔一辈子!】 【凉城好市民非我渔莫属!】 【黑子们倒是滚出来啊!这个时候安静如鸡了?不是还有人说我渔被警方抓了吗?】 【造谣牢底坐穿!我看几个转发都过500了,渔渔快去告他们!诉讼费我出!律师费我给!】 【臣附议!】 【臣附议!】 …… 白天沈渔被黑得又多惨,这会儿黑子们的脸就被打得有多肿。 绕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傅清寒看到这一连串反转,也不得不为沈渔鼓掌:“怪不得你这么笃定,原来是早有准备。” 沈渔很谦虚:“都是为建设美好祖国出一份力。” 大概等了二十分钟,沈渔给凉城警方的那条微博点了个赞,并发了条微博。 【@沈渔:赌博害人,珍爱生命,远离赌博!附图】 他发的是白天保存的那张P图,图上他狼狈的抱着蓝色大垃圾桶痛哭流涕。 看到的人纷纷大笑,这股幽默感让沈渔再次圈了一大波粉。 同时到来的,还有凉城警方的电话。 第34章 黑子都是友军啊 “你好,请问是沈渔吗?这里是凉城警局。相信你已经看过微博,这次涉案资金巨大,你为我们破案提供了巨大的助力,真是非常感谢!” 沈渔摇着他的草稿纸:“您客气了,说重点吧。” 对方笑着道:“根据规定,破案之后您可以拿到30万的奖金,请尽快来领取您的奖金。” 沈渔眼前一亮,他在草稿纸上算了一下午,得出自己能拿到20万元奖金都开心了很久,没想到居然是最高的30万元。 “好,我明天就去,谢谢您。”沈渔高高兴兴的挂断电话,戳着肚子问,“崽,爸厉害吧?” 崽踹了他一脚,沈渔权当是跟他一起欢呼。 第二天一早,傅清寒陪沈渔去警局领了30万元的现金支票。 微博上的黑子捂着自己肿如泰山的脸,绞尽脑汁想了一晚上,终于想出来一个能黑的点。 【我想起来了!扫黑除恶举报是有奖金的!沈渔肯定是冲着奖金去的!】 【说不定他和那群人本来就是同伙,看到有奖金才卖了队友。】 【肯定是啊!说不定还是什么大佬保住了他,不然他也和其他人一起蹲号子了!】 【你们要不要脸啊?我渔要真是坏人,警察怎么可能不抓他!涉案金额这么大,涉及全国22个省、境外12个城市,这么大的案子谁都保不住他啊!】 【看了警方通报还污蔑我渔的人,除了坏就是坏!】 【有些人的心都脏透了,还不许别人有点正能量!支持我渔!】 …… 沈渔领个奖金的功夫,网上又为他吵翻了天。 “我还真是天生就招人恨啊。”沈渔感慨道。 “不必理会,都是群心里不平衡的人,看不得你优秀。我会派人去处理。”傅清寒道。 “我能搞定。”沈渔并不想事事都依赖傅清寒。 他发了条微博。 【@沈渔:感谢@凉城警方的30万元奖金,这笔奖金我将全部捐给晨星孤儿院,用于孤儿院的各项开销。愿所有善良的人都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附图。】 图上便是他还没捂热乎的30万元现金支票,和不知道什么时候拍下的晨星孤儿院照片。 晨星孤儿院原是沈父创立,但随着星辰的落败也跟着衰败。虽然还有社会救助,但和当初星辰鼎盛时期不可同日而语。 为晨星孤儿院捐钱是沈渔早就决定的,他已经提前跟院长联系过,就等拿到奖金便送过去。 谁知网上的黑子能想到这一层,沈渔伸出去打脸的手都有些不好意思,生怕不小心误伤了这些“友军”。 傅清寒瞧见他的微博,玩笑般问:“不是说这三十万元要给宝宝买东西吗?” “我跟崽商量了一下,他还有2个月才出生,你又已经把东西都买好了,暂时不需要我再买什么,崽同意我把钱捐掉。”沈渔摸着肚子道。 傅清寒微微一笑,他不是抠门的人,更不会去左右沈渔怎么花他自己的钱:“那现在去晨星孤儿院吗?” “买点东西去再吧。”沈渔道。 傅清寒大致问了下孤儿院的情况,里面有院长一人,若干保育员和老师,孤儿三十四名。 这么多人要买不少东西,沈渔现在又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靠傅清寒一个人当然是搬不动,傅清寒就让钟泽叫了几个人来帮忙。 从玩具到零食、从书本到学习设备,两人买的东西塞满了一辆小型货车。 唐院长感动的热泪盈眶:“真是太感谢两位了!我们孤儿院好久没收到过这么大笔的捐赠了!万分感谢!”他激动的跟两人握手,虽然都是第一次见面,但沈渔一夜成名,唐院长自然认识他,疑惑的望向傅清寒,“请问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傅清寒微微一笑:“傅清寒。” 唐院长诧异:“傅氏国际的傅总?” 傅清寒颔首,同时道:“我也有意向长期资助晨星孤儿院,不知道院长是否有空详谈?” 这哪有不愿意的,唐院长立刻就将傅清寒往会客室请:“那真是太谢谢傅总了!您和渔渔帮我们解决了大困难!是我们孤儿院的恩人!” 沈渔却并不是很高兴:“顾深没管过这里吗?” 提起他,唐院长刚刚还洋溢着笑容的脸顿时有些垮,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人家现在是顾总了。” 沈渔蹙眉,没多说什么。 傅清寒和唐院长要商谈后续资助的具体内容,沈渔没跟过去,而是抱着肚子坐在院子里一边晒太阳,一边看钟泽等人给孩子们发放礼物。 孤儿院会照顾所有孩子直至成年,成年后这些孩子就必须自力更生。 顾深曾经也是这里的一名孤儿,也是晨星成立以来,最出色的一名孤儿。 因此他得到了沈父的赏识,自他大学时沈父便额外资助他生活费和学费,毕业后更是直接让顾深进入星辰。 顾深很快升入高层,待遇堪比沈星。甚至因为沈星叛逆,顾深更讨沈父的喜欢。 沈渔原本对这里只是略有耳闻,又想着顾深就是在这里长大,他现在如日中天,肯定也不会亏待了孤儿院。 前几天沈渔在网上给孩子买东西,无意间看到了一则晨星孤儿院求捐助的推送,这才意识到晨星的现状恐怕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 详细调查下来,晨星孤儿院混的那叫一个惨,沈渔这才起了个人捐助的心思。 因为买礼物花了不少时间,沈渔到孤儿院时已经是下午。一下午的时间,微博上的网友们已经掐了好几架。 【沈渔捐那么一点点钱还特地发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真是有够虚伪的。】 【卧槽!我渔不发,你们说他见义勇为看中的是奖金。我渔发了,你们又说他虚伪。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嫉妒我渔就直说!】 【网上有些人真的很恶臭了,有本事你也捐30万给孤儿院。不舍得就别逼逼!】 【30万还少?三四线城市这点钱都能全款买房了!】 【我渔超棒的!我也要去给这家孤儿院捐款!姐妹们冲鸭!别让渔渔一个人孤军奋战!】 【我就呵呵了,沈渔说捐就真的捐了?诈捐门了解一下。】 【这家孤儿院从来没听说过,是真的吗?有资质吗?】 【楼上是多孤陋寡闻?这是星辰创立的孤儿院啊,星辰现任老总就是这家孤儿院出来的。】 【什么?星辰老总是孤儿?不是老板的儿子吗?】 【你OUT了,这是多少年前的新闻了?现在老总是顾深,老板儿子是沈星,那个差点把家业都输光的沈星!】 【哇,沈渔和沈星都信沈,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啊?】 【怎么可能?他们俩要是一家人,星辰现在不就是沈渔的?怎么会是顾深当家?】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补了一出大戏。落魄孤儿X豪门阔少】 …… 网上吵的天翻地覆,沈渔瞧顾深被扯出来了便也没有再发言。他特地发那条微博,倒不是真的很想打黑子的脸,而是想借此做个广告,为晨星拉到更多的资助。 凉城的一些网友身家富裕,在看到沈渔的微博后,也纷纷打算驱车前来查看情况,并且商量资助事宜。 而住的远网友不方便过来,便在晨星孤儿院的官网上直接捐助。 唐院长快感动哭了,自沈星出事后,他都不知道多久没收到过这么多救济了。这次多亏了沈渔,才让这家面临倒闭的孤儿院再次焕发生机。 然而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很高兴。 顾深看到网上的言论时,整张脸都黑了,立刻打电话质问沈渔:“你故意搞我?” 沈渔知道他的意思,没好气的说:“别把自己想的那么重要,我要收拾你,绝不仅仅只是抖落你是孤儿的身份。” “那你去晨星是什么意思?” “这里我爸创立的,我过来看看有什么问题吗?”沈渔说着顿了顿,声音沉了下去,“我一直以为你会照顾这里,但没想到你不闻不问……顾深,我觉得一个人的出身并不重要,关键是不能忘本。忘恩负义四个字,没人做的比你更好。” 顾深语塞,想反驳又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沈渔挂断电话,傅清寒和唐院长也谈完事走了出来。 趁傅清寒去洗手间的空档,唐院长笑眯眯的请沈渔进去:“沈先生,不知道能否跟你合影,纪念本次捐赠?” 沈渔点点头:“好呀,照片也发我一份。” 唐院长答应,和沈渔一起去他办公室领取捐赠证书再拍照。 院长室不大,墙上挂满了照片,最中间一副是晨星刚创立时沈父与孤儿院众人的合影,其中就有顾深。 沈渔望着照片上年轻的父亲,眼眶酸楚。 唐院长站在他身后,蓦然问道:“你是沈辰吧?” 沈渔浑身一震,戒备的转身望向他。 唐院长露出和蔼的笑:“你别紧张,是小沈总给我看过你的照片。其实《盛古王朝》刚播放我就认出了你,只是怕给你添麻烦,一直没联系你。小沈总有东西让我转交给你。” 他拿下墙上的合影,后面是一个小型保险箱,保险箱最底层躺着一份文件和一副光盘:“小沈总说,你成年后如果没有被顾深控制,就把这些东西给你。” 第35章 我爱你,无论沧海桑田、世事变迁 沈渔压着双手的颤抖接过院长递来的东西,心中惊涛骇浪。 沈星为了将余下的产业交到他手上,可谓是用尽心思。 一时之间,沈渔几乎要哽咽:“谢谢……” 唐院长面容悲切:“我也没做什么,一直都是沈家在帮我和这里的孩子们。我多问一句,小沈总他……到底在哪里?” 在冰冷的太平间里死不瞑目。 沈渔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悲伤压入心底。 他将东西妥善收好,和院长去外面拍了照,才和傅清寒一起离开。 回到家,趁傅清寒去洗澡的功夫,沈渔躲进儿童房,仔细查看沈星留给他的东西。 沈星一度对顾深信任有加,他有段时间去拉斯维加斯赌博,把整个公司都丢给顾深,甚至让他成为了星辰的执行总裁。 现在沈星留给沈渔的文件是一份已经签字的罢免声明,只要在股东大会将这份文件拿出来,就可以免除顾深执行总裁的职务。 文件最下面压着一张照片,据院长说是沈星来找他那天特地跟他拍的,并叮嘱他将照片洗出来后,和文件一起交给沈渔。 照片上的院长人过中年,虽然头发已经有些稀疏,但精神却还不错。反倒是年轻的沈星精神萎靡,形容枯槁。 沈渔望着照片熟悉又陌生的哥哥,泪流满面的将光盘放入笔记本电脑中。 屏幕上很快出现沈星瘦削到病态的影像,沈渔认出来他这是在沈家别墅的书房里录下的内容。 “诸位好,自我介绍下,我是沈星,拥有星辰70%的股权,在家里录制这段视频。今天是2016年7月3日,现在我使用最大股东权利,免除顾深星辰执行总裁的职务,并指定该职务由我弟弟沈辰,或沈辰指定的人选继任,任何人不得有异议。” 沈星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在视频中将那份罢免协议从头到尾念了一遍,最后签字。 视频就到此为此,沈渔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了防止顾深说罢免协议是他伪造的。 沈星为他做了两手准备,如果沈渔能顺利继承遗产,那么星辰将由他说了算。如果继承出现问题,凭借罢免协议,星辰也能顺利把持在沈渔手中。 视频录制时间就在沈星去世前不久,他仿佛已经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为少不知事的沈渔铺好将来的路。 沈渔那时听闻沈星赌博,也劝过他很多次,但沈星都没听,还一直觉得自己没输多少钱。一怒之下,沈渔就没再跟他联系。等想跟他和好时,沈星已经死了。 但沈渔从没想到只是那么点时间没见面,沈星竟然会从一个健硕的青年变得这样憔悴。 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很不好的想法。 难道…… 忽然,他身后的房门被推开。 沈渔大惊,立刻合上电脑,同时收起脚边的文件。 傅清寒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走到身边身边蹲下,心疼的帮他擦掉眼泪:“怎么哭了?” “没事……”沈渔吸了吸鼻子,躲开傅清寒的手随便用衣袖擦了擦脸。 傅清寒略微蹙眉:“无论任何事你都可以告诉我。” “真没事。”沈渔怕被傅清寒瞧出异样,低着头不敢看他。 见沈渔实在不想说,傅清寒也没勉强他:“等想说了,随时都可以来找我。”他吻了下沈渔湿漉漉的眼睛,将他拥入怀中。 沈渔点了点头:“好。” 他打算生完孩子后,就开始收拾顾深,到时候就可以都告诉傅清寒了。 但首先,他得证明自己是沈辰。 沈辰的所有材料都在顾深手里,大概率已经被他毁掉。而且当初顾深是直接在澳洲买的假身份,让他成为了现在的沈渔。出入境记录里,沈辰还在澳洲。 如果要补办身份证明,沈渔必须回澳洲办理。 带着孩子他不方便办事,到时候只能先交由傅清寒照顾。 时间过的很快,《盛古王朝》也落下了帷幕,网上刷满了电视剧最后一幕的截图。 雪地之上,皇帝执剑而立,浑身是伤的少将军倒在他脚边,身下是触目惊心的红色。 殷红滚烫的血在洁白的雪上蔓延,少将军拼命仰头望向心头的人,想说什么,又无力诉说,只能露出一道无力苍白又仿佛自嘲的笑,最后缓缓闭眼。 画面配合的想起凄婉的背景乐,画面少将军低沉的独白中缩小,留下千万鸟飞绝的一地雪景。 “我爱你,无论沧海桑田、世事变迁。” 这话在两人撕破第一次脸皮时,皇帝曾经跟少将军说过,他想给少将军和自己一个机会。 然而当时少将军给的回复异常冷漠:“卧榻之侧,岂容它人酣睡!” 随后两人刀剑相向。 如今少将军兵败而死,望着皇帝,内心也是同样的话。 皇帝没有回复,画面中只留下他一个孤独的背影。故事就在这里结束,也不知道时至今日他是否还爱少将军。 气愤的网友们已经帮他用弹幕刷屏,隔着次元回复了少将军,满屏都是“卧榻之侧,岂容它人酣睡!” 还有骂渣男的。 【活该!当初给你机会你不要!】 【妈的!为什么这么虐!】 【没死吧?是假死是不是?两个人是不是回头就隐居山林了?】 【我觉得还是这样的结局最好,攻受之间的爱恨纠葛太深了,怎么可能轻易和解。】 【第二部 什么时候安排上?】 【我要众筹重拍结尾!要让皇帝和将军在一起!锁了!给朕把他们锁死!让他们洞房!】 【臣附议!】 【附议!】 …… 沈渔同情的瞧着这些抓狂的观众,他和温云华第一次看到剧本时,心情也没比他们好多少。 偏偏井粟处理的很好,让人一边想打他的同时,又想不出什么更好的结局。 如今这结尾也不知道得成多少人的朱砂痣。 虽然大结局虐得人心肝脾肺肾都疼,可口碑却很好,贝开怀想请众人吃饭,开个庆功会。 沈渔在家养胎实在是无聊,便也去了。 酒店内,剧组的同事们兴高采烈的坐在一起。沈渔刚到,温云华便招呼他过去:“这里,给你占好座了。” 沈渔坐到他身边,瞧见他鼓囊囊的肚子,温云华笑道:“快生了吧?” 沈渔点点头:“就这个月了。” 贝开怀听了有些不放心:“那怎么还出来?在家等着才是啊。” “医生建议我适量运动,生得时候顺当些。放心吧,我就吃点东西,一会儿傅清寒应酬结束就来接我。”沈渔道。 贝开怀这才放心,嘱咐温云华多照看些。 “你现在怎么样?”沈渔问。 温云华心情愉悦:“我还不错,正在拍的这部戏,导演、剧本都很好。公司看我能赚钱,给的资源都还不错。你呢?好不容易一炮而红,要是就这么退出太可惜了。” “我有点事要先处理,等事情稍微缓和些,就能约第二部 戏了。”沈渔如实道。 “那行,反正我后面还排着一部剧,应该能等到你结束。对了,你和傅总有结婚的打算吗?”温云华压低了声音问。 下船后,傅清寒其实当天就想拉着沈渔去民政局注册登记结婚,被沈渔找借口逃掉了。 傅清寒大概是也瞧出来沈渔不乐意,这几天一直都没再提。 沈渔摇了摇头。 温云华蹙眉:“是你不愿意,还是他不愿意?他不愿意的话,你要不争取下?毕竟顾总还对你虎视眈眈,如果没傅总,你太危险了。” “你放心吧,顾深那孙子嚣张不了几天了。”沈渔道。 温云华不解:“你怎么知道?” 沈渔笑而不语,拿起果汁和温云华轻轻碰杯,权当提前庆祝。 酒过半巡,沈渔的电话响起,来电显示是傅清寒。 饭桌上有几人喝高了正在划拳,周围还有一圈人起哄,嘈杂的很。 “我到了,你下来吧,车就停在酒店门口。”声音不是很像傅清寒,但沈渔这边实在是太吵,能听见一句话就很不错了,他也没法深究。 “好,我马上下来。”沈渔应了声,跟贝开怀告别后站起身。 他挺着个大肚子,温云华不放心,便送沈渔下楼。 酒店大堂外停着一辆劳斯劳斯,经过特殊处理的玻璃一团漆黑,站在外面的人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沈渔和温云华谁也没有怀疑这是的傅清寒的车,两人告别后,沈渔便钻进车里。 刚坐下,他眉头一皱。 这不是傅清寒车里的味道。 沈渔意识到不对劲想要下车,可已经晚了。 车子疾驰而出,沈渔捏了捏眉心,恼恨的剜了眼坐在对面的人:“要真这么喜欢我哥这辆车,你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这车我就赏你了。” 刚刚打开车门时,沈渔在跟温云华说话,如今坐下来才注意到里面的内饰更与傅清寒的完全不同。 这是沈星那辆和傅清寒同款的劳斯莱斯。 顾深端着红酒坐在他对面,没理会沈渔的嘲讽。他下意识瞥了眼沈渔的肚子,又望向窗外:“我带你去个地方。” “不去,停车,我要下车。”沈渔冷冷道。 顾深不为所动。 沈渔取出车载置酒架上的红酒瓶,迎面就要泼顾深一脸,却听到他说:“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这么做。我不舍得动你,不代表不舍得动你肚子里的孩子。” 沈渔的动作生生停在空中,没好气的问:“去哪里?” 第36章 沈渔要生了 “到了你就知道。”顾深说,他整个隐匿在阴影中,看不清什么神色。 沈渔翻了个白眼,心底却很不踏实,今天的顾深过分安静,让他不安。 他想悄悄给傅清寒打个电话,谁知顾深一直都注意着他这里,沈渔的手刚伸进口袋,顾深便将一个空的车载垃圾桶举到他面前:“手机给我。” 沈渔恼了:“绑架啊?还想没收我手机?” “你想这么理解也行,手机放进去。”顾深道。 “我要是不放呢?”沈渔问。 顾深示意他瞥了眼自己的肚子,威胁不言而喻。 “无耻!”沈渔怒骂一句,将手机狠狠摔进垃圾桶。 顾深取出来,将上面才接通的通话挂断,同时警告沈渔:“别再跟我耍心眼,很多事我不是不知道,只是纵容你。” 沈渔冷笑:“我谢谢你全家。” 与此同时,傅清寒望着才接通就被挂断的手机,皱起眉头。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吩咐钟泽开快些。 酒店内,温云华送走了沈渔,坐在大厅里休息醒酒。忽然瞧见傅清寒步履匆匆从门外走来,不由得好奇的走上前去:“傅总?” “沈渔在楼上吗?”傅清寒问。 温云华诧异:“您不是刚刚接走他吗?” 傅清寒震惊:“我才到,怎么回事?他的电话打不通。” 温云华连忙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听闻沈渔是被一辆和自己一样的劳斯莱斯带走,傅清寒心中大致有了猜测。 这款劳斯莱斯是限量款,全球只有五辆,国内除了他,就只有沈星买过。 现在沈星下落不明,他的所有资产都被顾深接手,沈渔是被谁带走的,不言而喻。 顾深看着自己手机响起傅清寒的来电,按下了静音,任由傅清寒打过来,就是不接。 沈渔望着窗外越来越熟悉的景色,对目的地逐渐有了猜测:“你特地弄个软件,把来电显示该成傅清寒的名字来骗我,就为了带我回家?” “我想让你好好想想你父亲、你哥哥是怎么死的。”顾深道。 沈渔神色不悦:“至亲去世,是个人都会安慰我节哀、告诉我向前看,只有你恨不得我日日夜夜都沉浸在痛苦中。” “节哀不是让你认贼作父。”顾深道。 “所以我不是在拼命脱离你的控制吗?”沈渔反问。 “我说的是傅清寒。是傅氏逼死他们……” “你闭嘴!”沈渔怒斥的打断他,车子在一幢别墅前停下,沈渔第一个下车,狠狠摔上了门,那动静仿佛要把车门震碎。 山顶别墅修建的阔气又不失优雅,是当年沈父特地从国外请人设计建造。沈渔回国后,一直到和顾深闹翻前,都和他一起住在别墅里。 之后他搬去公寓,顾深也回了自己家,别墅就一直空着。 夜色中,别墅亮着灯,像是茫茫大海上的一座孤岛,吸引着沈渔。 他走了两步,回头看到顾深下车跟过来,又快步走到门口。 沈渔用指纹验证开锁,宽阔的别墅空荡荡的令他窒息。 顾深略过他进入别墅,走到一楼客厅便的沙发旁。 沈渔的眼皮狠狠一跳,下意识想要逃离,顾深却指着身旁的单人沙发道:“你爸就死在这里,是被傅清寒气死的。” 当初的画面历历在目,沈渔记得自己睡了个懒觉,打着哈欠下楼时看到父亲捂着胸口呼吸困难的倒了下去。等送到医院时,心脏已经停止跳动。 变故来的太快,医生歉疚的从手术室里走出来跟沈渔道歉说他们尽力了时,沈渔还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怎么都不愿意承认父亲就这么去世。 十六岁的沈渔彷徨的站在手术室门口,眼泪止不住的掉,哭着给在外地的沈星打去电话,泣不成声。 他花了很大功夫才接受父亲去世的事实,却在没几个月后又得知沈星的亡故。 他们都死了,他身边就只剩下了视作家人的顾深。 可顾深才是这一切悲剧的源头。 一想到这,沈渔的身子忍不住颤抖。 顾深走到他身边,正要说什么,沈渔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响亮的耳光声在空旷的别墅内回响,顾深震惊的愣在原地。 沈渔后退一步,和他保持距离。 深吸一口气,沈渔压住所有的悲伤,哑声对顾深道:“你特地带我回这里,如果是想让我沉浸在无尽的悲痛中,借机再扮演英雄的话,你打错算盘了。当初是我年纪小、阅历少,你说什么都信。可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成年人,我学会了调整情绪、学会了接受事实、学会了自己面对。在我眼里,你始终都是那个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 “我要真是忘恩负义,这些年又怎么会照顾你?”顾深恼声问。 “所以你当初就该趁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把我一起干掉,就像你对付我哥时那样。现在才后悔,晚了!”沈渔抬手又是一巴掌扇在顾深脸上,扭头就走。 这里是他的家,总有一天他会堂堂正正回到这里。 然而沈渔没走两步,顾深追上去,抓住他的手腕。 沈渔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霎时,肚子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遭了! 沈渔心道不妙,挣扎着要爬起来:“滚开!我要走了!”他得马上去医院。 可顾深抓着他的手死活不放。 沈渔另一只手捂着肚子,强忍住疼痛,破口大骂:“你给老子放手!我要是一尸两命,做鬼也不放过你!” 谁知顾深说:“医生就在外面。” 沈渔一愣,这下总算明白顾深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 别墅在山顶,周围只有他们。他在这里生下孩子,孩子被送去哪里还不是顾深说了算。 沈渔急了:“送我去医院!妈的你松手!我可警告你,傅清寒等着抱娃呢,他也不会放过你!” “他找不到这里……” 话音未落,一声巨响传来,别墅大门竟然被人踹开了。 傅清寒神色凛冽的站在门外。 顾深大吃一惊。 沈渔趁机挣脱开他的手往前跑去,然而肚子实在是太疼,他没走几步,整个人都疼的摔倒在地。 傅清寒面色如霜的大步朝他跑来,接住了他摔倒的身子。 “你怎么来了……”沈渔震惊,小腹传来的绞痛提醒他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立刻道,“快去医院,我特么要生了!” “好!”傅清寒抱起他,快步冲出去。 跟在他身后的钟泽见状知道不妙,帮傅清寒打开车门,随后立马开车冲向山下。 沈渔疼得骂人:“卧槽……疼死我了……这小王八蛋怎么这么会挑时候!” “开快点!”傅清寒大声催促。 钟泽满头大汗,又将油门往下踩了几分。 “宝贝儿,你怎么样?”傅清寒关切的问。 沈渔知道生娃疼,但没想到会这么疼。 他疼得浑身都冒冷汗,嘴唇苍白、神色无力:“我要打麻醉,我要无痛分娩……” 傅清寒连连答应:“好,都有的,我早就医院说好了。” “生完了我要打死顾深这个狗东西!”沈渔气得又大喊。 妈的要不是顾深把他带来这荒郊野外,他在市里阵痛,十分钟就能到医院。 傅清寒也点头表示赞同:“成,回头我帮你一起揍!” 医院内一切就绪,沈渔一到就被送入产房。 傅清寒焦急的等在门外,来回踱步,时不时抬头望向产房,又是期待又是紧张。 不多久,顾深也赶到了。 傅清寒的脸整个沉了下来:“你还敢来?” 顾深见他等在这里就知道沈渔还没出来,具体情况也只有里面的医生清楚,便没问沈渔如何,而是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在沈家?” “我没必要告诉你。”傅清寒面色冰冷,声音低沉的可怕,望着顾深的眼神仿佛要杀人。 他脱掉西装外套丢在一边,将领带扯松,一边解开双手袖口一边朝顾深走去,“沈渔刚刚说不要打死你个混蛋,现在我就帮他代劳。” 话音未落,他一拳打在顾深脸上。 顾深防备不急,剧烈的疼痛传来,力度不知道是沈渔那两巴掌的多少倍。 他吃痛的后退,还手反击。 钟泽连忙上去帮忙。 傅清寒和沈星的劳斯莱斯上都有定位,除车主外,劳斯莱斯公司也能定位到车辆所在。 傅清寒要到定位信息,自然就能找到他们。 钟泽好不容易才将和顾深扭打在一起的傅清寒拉起来:“傅总算了,您别动手,不然沈先生该心疼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傅清寒举起的拳头微微一顿。 去的路上,他担心顾深寡不敌众伤到沈渔,还特地叫上了不少人。 如今这些人全跟他来了医院。 傅清寒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中翻涌的怒火,指着顾深对自己的人道:“给我往死里打!” 顾深也带了人来,双方大打出手,一时之间医院内乱作一团。 护士出来找傅清寒的时候,见到这情况被吓了一大跳,生怕是医闹,扭头就想躲进产房。 傅清寒眼疾手快,冲上前拦住她:“沈渔怎么样?” 第37章 追妻路漫漫 护士确定那边的群架不会波及到这里,长松一口气:“恭喜傅总,是个男孩儿。” “我问沈渔!” 护士被他陡然提高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道:“父子平安!” 傅清寒悬着的心这才落下:“他什么时候出来?” “马上……” 傅清寒一下子高兴起来,示意钟泽等人先别打了,免得一会儿吓到沈渔和孩子。 顾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异常狼狈。 刚刚护士那句“父子平安”喊得很响亮,他也听见了,知道自己继续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转身就要走。 谁知傅清寒却喊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顾深不悦的问。 “这事没完。”傅清寒冷冷道。 顾深沉着脸转身走人。 他的人也跟着他离开,傅清寒示意钟泽将其余人带走后,自己留在门口接沈渔。 病房是早就准备好的,沈渔生完孩子有些累,便一直闭眼假寐,不多久真的睡着了。 孩子早产一个多星期,但是个很健康的胖小子。 沈渔醒来时看见傅清寒正抱着儿子在笑。 他很惆怅的嘟囔:“我觉得儿子有点丑,肯定是像你。” 傅清寒脸上的笑意一僵,不愿承认的问:“我丑吗?” 丑当然不丑,可不像傅清寒就是像他,沈渔总不能承认自己丑吧? 他撇嘴道:“反正皱巴巴、黑乎乎的,像只猴子。” 傅清寒低头看向自己怀里的孩子,觉得媳妇的眼睛可能出问题了,忙把孩子送到他面前:“你再看一眼。” 沈渔不怎么想看,要不是他刚生完,医生就把孩子抱给他看,乍一看见那皱不拉几的崽,沈渔铁定觉得是他们抱错了孩子。 毕竟他和傅清寒都长得这么帅,怎么会生出那么脏兮兮的孩子? 沈渔内心异常挣扎,还在反复自我检讨怀孕期间是不是不够注意,以至于让孩子受到影响长成了那样。 正当他沉浸在痛苦中时,傅清寒将孩子送到了他面前。 算了,反正是自己生的,爸不嫌崽丑…… 沈渔鼓足勇气望过去,傅清寒怀里是一个白白净净的胖小子。粉嫩嫩的唇、圆乎乎的小脸、精致的小鼻子,眼睛虽然还没睁开,但一看就是个小帅哥,和他印象中的黑猴子完全不同。 沈渔愣住了。 傅清寒笑道:“儿子很可爱吧?” 炒鸡可爱好不好! 沈渔立马爬起身坐在床上,从傅清寒怀中接过孩子,不可置信的问:“这真是我生的?” 傅清寒轻笑:“不是你生的,还能是谁?” 沈渔又一次回想起昨晚,再三确定自己没记错,嘟囔道:“可我昨晚看见的的确不是长这样……”他狐疑的抬头望向傅清寒,眼神跟审犯人似的,“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嫌弃崽丑,偷偷去跟人换了娃?” 傅清寒被他这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了,轻轻刮了下沈渔的鼻子,笑道:“你这小脑袋瓜里整天想什么呢?你看娃这嘴巴和鼻子像不像你?”他将镜子举到沈渔面前。 沈渔看看娃,又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倒的确是挺像的,感慨道:“你还特地去找了个这么像我的啊……” 傅清寒笑着问:“沈小渔,你难道就不能对自己有点信心吗?” “可我真的看见了,挺丑的。”沈渔才说完,他怀里的崽不安分的扭了扭身子,仿佛是在抗议。 傅清寒怕孩子哭,从沈渔手里抱过去,轻声哄着。 沈渔有些眼馋:“等他不哭了给我抱。” “好。”傅清寒宠溺的应声,忽然想到一个可能,“你在产房里看到孩子脏乎乎的,是不是因为当时刚出生,没洗澡没洗脸的缘故?” 沈渔一愣,他恍然大悟:“对哦!” 当时第一眼就觉得是个脏兮兮的孩子,沈渔就有些崩溃。医生要抱去孩子洗澡,沈渔也没来得及细看。 被傅清寒这么一说,他豁然开朗,开开心心抱住了崽。真是吓死他了,就怕自己嘴馋吃错了什么东西,才让崽变得那么丑。 “哟,崽?”沈渔叫他。 崽呼呼大睡,可能是生气沈渔刚刚说他丑。 沈渔也不在乎,亲了崽一口,爱不释手。 傅清寒刚刚给他倒了杯热水,如今瞧水温差不多,便递给沈渔:“先喝点水,午饭一会儿就到。住个三天你就出院,月嫂和保姆我都联系好了,孩子不用你操心。” 沈渔想起一件事:“你以前答应我,崽跟我姓。说话算话吗?” 傅清寒点头:“当然。名字想好了?” “沈飞。自由飞翔的飞。”沈渔道。 傅清寒一笑:“寓意很好的名字。”他低头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飞飞?” 小沈飞仿佛能听懂他的话一般,哼哼了两声,像是回应。 傅清寒抱着沈渔又问:“儿子都有名分了,我什么时候能有?” 沈渔摸了摸他凑到自己面前的头,没答应也没拒绝:“看你表现。” 傅清寒有些受伤,但转念一想沈渔也没拒绝,便是希望很大,又高兴起来。 三天眨眼而过,沈渔顺利出院。 为了方便照顾孩子,一家三口便搬去傅清寒的别墅,那里有住家保姆和月嫂照看孩子,不需要沈渔费一点心思。 他住院时便订好了机票,出院没两天,便坐上了前往澳洲的飞机。 “我出去玩几天散散心,你在家安心带娃。” 傅清寒收到短信的时候,沈渔的飞机即将起飞。他打电话过去,沈渔已经关机。 又跟他玩这套? 傅清寒派人去查了沈渔的出行信息,看见他是买了直飞澳洲的机票,气得肝疼。 去澳洲直飞都要11个小时,联系上沈渔至少得明天了。 “你说你小爸躲着我们做什么呢?”傅清寒问儿子。 儿子呼呼大睡。 一个两个都是没良心的,傅清寒买了同样的机票直飞澳洲。 谁知一到那里,沈渔却像是失去了踪迹一般。 其实沈渔只是用回了沈辰的身份。 他先去社区报道,简要说明自己丢失了全部身份证明,之后就是补办证件。 沈渔把二层楼的小洋房打扫了一番,依稀能瞧出当年生活在这里的痕迹。 这里的生活节奏不快,沈渔之前住着的小区还是原来的模样。他去花店买了两束花,随后去了小镇的教堂。 外公外婆的墓就在这里,沈渔将两束花分别放在他们墓碑前,坐下来与他们唠了些家常。 “外公、外婆,我回来啦。这几年回国了,过的还不错。家里出了一点事,但不要紧,我很快就能解决。你们就放心吧,我已经是个大人了,还生了个很可爱的娃,叫沈飞。” 提起儿子,沈渔心情愉快,把手机屏保打开,上面就是儿子的照片,“看,这就是您二位的曾外孙。虽然您两位葬在国外,但要是能保佑他的话,也请保佑他吧。” 随后沈渔又和几个朋友见了面。 得知他没有上大学,要好的同学都流露出遗憾的神色:“你学分那么高,没读下去太可惜了。” 沈渔一点也没放在心上:“没关系,反正我就要继承家业了。” 同学露出震惊的神色:“不好好学习就要回家继承家业吗?你们华国人都这么有钱?” “也不是,正好我家有一点钱……”沈渔道。 刚刚还为沈渔惋惜的同学瞬间羡慕嫉妒恨了。 这里下午4点多商店就会陆续关门,沈渔赶在超市关门前买了些食材。怀孕期间,他学会了做菜,也算是不错的收获。 然而当他抱着食材回到家,却发现家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一瞬间,沈渔感觉自己好像还在国内。 他停在原地。 原本还想说教他几句的傅清寒,见他手上抱着一大袋东西,冷着脸快步上前接过。 沈渔再三确定自己是在澳洲,整个人异常尴尬:“你怎么在这里?” “你一声不吭的跑到这里,我怎么就不能来?”傅清寒反问,语气虽然不是很重,但沈渔听得出他有些生气。 沈渔心虚:“我也就是随便走走……” 傅清寒蹙眉。 沈渔转移话题:“这些东西很重,先进屋放下再说吧。”他打开指纹锁,从柜子里翻出一双崭新的拖鞋放到傅清寒脚边。 这是个很温馨的屋子,沈渔昨天已经将里里外外打扫过,可见他很喜欢这里。 他请傅清寒去屋外的花园里坐下,给两人都倒了杯水,问道:“崽呢?你不会把他也带出来了吧?” “他的签证不好办,还在家里。”傅清寒要不是因为谈生意而有澳洲的绿卡,这会儿铁定还在办签证。 听得出他还在生气,沈渔更加心虚:“你别气了,我又不是不回去,就是来办点事,最多半个月就回去。”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傅清寒问。 沈渔觉得自己没错,鼓腮在傅清寒对面坐下,没出声。 傅清寒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的对沈渔说:“你想来跟我说一声就是,我不会拦着。你一个人贸然跑来,要是顾深的人早就等在这里,你怎么办?” 沈渔嘟囔:“这里我比他熟,他不敢动手。” 傅清寒沉声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知道你要毁掉他,现在恐怕没什么不敢的。” 沈渔一愣,狐疑的望向他。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傅清寒也觉得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摊开来道:“我知道你还有一个名字,叫沈辰。” 第38章 我和沈渔会很幸福 沈渔一瞬间手脚发僵。 他早就有种感觉,傅清寒知道自己的底细。 可没想到他真正说出来时,自己还是无法保持冷静。 “你还知道什么……”他问。 “知道的不多,失踪的沈星,是你亲哥哥。你是星辰真正的少东家。”傅清寒道。 沈渔知道什么都瞒不了他了,长叹一口气又问:“你想做什么?” 傅清寒无奈的望着他:“宝贝儿,我也想知道该怎么教育这么不听话的你。”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般宠溺,反倒让沈渔更加不知所措。 他低着头久久没有出声。 傅清寒握住他的手:“宝贝儿,这里的事情办完后,我们就回去吧。飞飞还等着呢。” 提起儿子,沈渔的心一下子柔软起来:“本来就是要回去的……”顿了顿又问,“你怎么发现我是沈辰的?” “你那套公寓太扎眼,稍微一查就能知道你和沈星有关系。再算算年纪,你不是沈辰,谁是?”傅清寒道。 果然是因为公寓…… 沈渔鼓腮:“你什么时候回去?” “和你一起。”傅清寒实在是不放心他一个人。 沈渔想了想,答应了:“好……那你能不能不要生气了?” “那你是不是可以把你答应我的事先做了?”傅清寒说。 沈渔疑惑:“我答应你什么了?” 傅清寒按了按眉心,没想到他居然早就抛诸脑后了,提醒道:“那天在游轮上,当着顾深和杜景林的面,你答应我求婚了。” 沈渔一惊,连忙道:“那我不是怕拒绝了让你丢脸么。” “你想反悔?” “我……婚姻大事,我得好好想想。”沈渔道。 “不行,现在就得给我回复。”傅清寒是怕了他,希望早点扯证把事情定下来,省的沈小渔一声不响溜走,害他担心得夜不能寐。 沈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是就这么答应,好像很亏的样子。 生完崽后还在医院里的时候,沈渔就做了个梦,又是他爸他哥追着他打,骂他生完娃了还跟傅清寒腻歪,不知道早点干正事。 可要是就这么拒绝,好像也太渣了点。 毕竟才生完崽,傅清寒还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中,总不能这个时候给他背后捅刀子。 思来想去,沈渔想了个折中的方法:“你求婚一点诚意都没有,连个戒指都没。” 傅清寒蓦然在他前面单膝跪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枚男士戒指,握着沈渔的手问:“那么沈渔——或沈辰,你愿意嫁给我吗?” 沈渔惊呆:“你哪来的戒指?” “早就准备好的。你那天要是没走,我本来是要求婚的。”傅清寒道。 为了求婚,他仔仔细细准备了三天的场地和人员。 沈渔错愕:“抱歉……我没想到……” “没关系,现在也一样。你愿意嫁给我吗?”傅清寒又问。 沈渔感觉他爸和他哥好像在他身后拼命大喊不愿意,可不知道怎么了,他鬼使神差的朝傅清寒伸出了手:“好……” 傅清寒大喜,压着激动将戒指套在沈渔的无名指上,并深深的落下一个吻。 他起身,忽然一旁响起重物落地的声音。 因为长期没人打理,花园里已经长满杂草。靠近外墙的地方摆了花架,上面放着不少盆栽。 听动静估计是花盆落地了。 沈渔转头打算去看看怎么回事,却看见顾深脸色苍白的站在院子的篱笆外,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傅清寒起身也看到了他,举起与沈渔十指交握的手,特地让顾深看到沈渔无名指上的戒指,笑着道:“这么快就来恭喜我与沈渔了吗?” 顾深从震惊中回神,绕过篱笆从小门走进来,神色紧张的冲沈渔喊道:“你不能和他结婚!绝对不行!” “要你管?”沈渔白了眼他,一点都不想看见顾深,转身进屋。 顾深想要追进去,被傅清寒拦住。 “顾总,上一笔账我们还没算。今天我心情好,不打人,可你也别得寸进尺。要是来恭喜我们,我道一句同喜。要是想来捣乱,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傅清寒语气虽然平缓,可其中的警告却不言而喻。 沈渔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一楼,顾深无法突破傅清寒追上去,只能停下脚步,冷声对傅清寒道:“你别以为沈渔不知道你做过的那些事。” 傅清寒微微一笑:“我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顾深恼怒:“我没夸你!” “那真遗憾。不过不要紧,沈渔会夸我的。”傅清寒言笑晏晏,仿佛做了多了不得的事一般。 见顾深还不走,他提醒道,“沈渔的性格你也清楚,你再不走,我估摸他就要报警了。异国他乡的,你也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吧?” 要是在这里闹去警局会很麻烦,顾深忍住想要进屋的脚步。继续留在这里也不过是让人白看笑话,他转身要走,可又实在是不甘心,恼声对傅清寒道:“你们不会幸福的!” “诅咒是无能的体现。我和沈渔会幸福,很幸福。” “他是沈辰!被傅氏坑惨了的沈星的亲弟弟!”顾深道。 显然他来晚了,没听到前面的话。 傅清寒点了点头:“我知道,这话我和沈渔刚刚已经说开了。你要是知道沈星在哪里,告诉他一声,我会好好照顾他弟弟,让他放心。” 放心个头! 顾深手里最大的底牌失去作用,他慌了。 傅清寒又一次下逐客令:“你是自己走,还是我叫了警察请你走?” 挣扎再三,顾深不甘心的转身离去。 是他输了。 不,他还没输。 想到这里,他立马订了回国的机票。 沈渔的目的肯定是拿回星辰,只要他将星辰掌控在自己手里,那就还有机会和沈渔谈条件。 傅清寒告诉沈渔顾深已经离开,并表示自己会让人来打理花园。 沈渔的心思也不在花园上,胡乱点了点头:“你看着办吧。” 忽然,他手上被塞来一枚戒指,与他无名指上的是同款。 沈渔一愣。 傅清寒又将自己的左手放到他掌心,满怀希冀的望着他。 沈渔明白他的意思,有些忐忑的拿起戒指,为傅清寒戴上。 蓦然,他的脸颊被傅清寒吻了一下。 老干部抱着他问:“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回国领,还是在这里领?你用沈渔的身份,还是沈辰的身份?” 其余沈渔都无所谓,最后一条倒是需要细究:“你希望我是沈渔还是沈辰?” 这两个名字代表着完全不同的两个身份。 傅清寒与沈渔额头碰着额头:“只要是你,用什么身份都可以。你是沈渔,我爱你。你是沈辰,我也一样爱你。” 听见他直白如宣誓的告白,沈渔的脸颊不自觉红了起来:“我……我们先签个婚前协议吧。” 傅清寒一口应下:“好,谁起草?” “我来吧,你自己的资产自己归纳下,到时候没写在里头,可就算夫夫共同财产了。”沈渔提醒道。 傅清寒一点也不在意:“乐意之至。” 沈渔心想离婚分家产的时候你就知道哭了。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怎么还没结婚就想着离婚? 瞧傅清寒满心欢喜的模样,沈渔觉得自己有点渣,连忙将离婚的念头甩出脑海。 在澳洲的日子,两人就权当度假。 沈渔简单归纳了下他身为沈辰的资产,基本上都是来自父兄的遗产。这些沈星已经帮他处理过,所有都写明是单独赠与他一人,即使结婚也不算夫夫共同财产。 除此之外就是以前的没花完零花钱,攒下来有五百多万,都在沈辰的银行卡中。 顾深当初将这张卡挂失,沈渔拿到补办证件后就可以去解冻,拿回这笔钱。 至于沈渔这个身份,除了市中心那套公寓和《盛古王朝》的分红外,连存款都没有。市中心那套公寓实际是沈渔自己买的,他偷偷刷了沈星的卡,算是沈渔的婚前财产。 这么一来,属于他这方的婚前协议很快就能定下内容。 沈渔知道傅清寒资产多,特地给了他三天时间整理。 三天后,沈渔问他:“你整理的怎么样了?” 正在跟儿子视频的傅清寒一愣:“什么?” “婚前财产。”沈渔道。 “我没整理,都算夫夫共同财产。”傅清寒见视频中的儿子给了自己一个wink,也笑着回了一个。 沈渔一惊:“你疯了吧?你的财产可包括傅氏80%的股份。” “我相信你不会离开我,既然不会离婚,其实婚前财产协议也没什么用。”傅清温柔的望着他。 沈渔被他这充满信任的眼神看得怪不好意思的,心想还好他没真想傅氏破产,要不然还真是手到擒来。 转念之下,他又问:“你跟我说实话,傅氏现在的经营状态到底如何?可别我们俩刚领完证,回头就破产了。” 傅清寒被他逗笑了:“你就这么不信任我的能力吗?放心吧,即使有债务也是我背,不会让你和崽吃苦的。这条我写协议上。”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沈渔知道傅清寒不是那种狠辣绝情的人。婚前协议原本已经不想写了,可闹不住成宿成宿的做噩梦。 游轮上他第一次答应傅清寒要领证的那晚,他家老爷子就气得一晚上都在骂沈渔。沈渔第二天醒来时,脑瓜子疼得厉害。 现在只要一提到他和傅清寒结婚,老爷子和沈星就跑梦里骂他,搞得沈渔一个无神论者都快改变信仰了。 倒是这几天弄婚前协议,这两人消停了许多,沈渔这才睡了个好觉。 他就当弄这东西骗骗死人了。 更何况要真有和傅清寒分道扬镳的一天,他不图傅清寒的财产,至少也要保住自己的家业。 第39章 结婚证,我们来了! 半个月的功夫眨眼而过,沈渔重新拿到了属于沈辰的那一套身份证件,以沈辰的身份买机票回国。 期间他跟贝开怀打听过顾深的消息,听说他小半个月都没在公司出现,估计是不知道躲哪里去准备后手了。 半个月没见到儿子,沈渔发现这小子重了不少,明明视频里看着一点点,实际上却是很大一只。 “长这么快?”沈渔惊叹。 “小孩子长得都快。”傅清寒道站在他身旁,看看沈渔、又看看儿子,心里异常满足。 “飞飞越来越帅啦,像我。”沈渔欢喜的亲了下儿子,小家伙一巴掌拍在他脸上,好像有些嫌弃。 傅清寒趁机道:“你看,一出生就丢下儿子,现在飞飞都生气了。”天晓得他收到那条短信的时候,差点以为沈渔真的一走了之。 “哪有那么严重?我辛辛苦苦怀崽九个月,要是走两星期崽就跟我耍脾气,那是要挨揍的。”虽然沈渔嘴上这么说,但一下一下往飞飞脸上呼呼,可见是多喜欢儿子。 傅清寒笑了笑,将脸凑到儿子脑袋旁:“我的呢?” “不要脸。”沈渔轻骂了一声,但也亲了傅清寒一下。 回国第二天便是周一,沈渔揣着沈辰的一沓材料再次前往警察局补办身份证。要不是怕顾深说他非法入境,沈渔都不想特地跑一趟澳洲。 办好身份证,他回到沈家老宅,从沈星卧室的保险柜里取出了户口本。 原本热闹的一家四口,如今只剩下薄薄的三页纸,两个名字。 他将别墅逛了一圈,家具都还摆在原来的位置,全部被白布遮了起来。自他离开后,便再没人住过。 走廊上挂着一家四口的全家福,沈渔凝望了好一会儿才离开。走之前,他还改掉了开门密码,免得顾深再来。 上车时听到了快门的声音,沈渔顺着声音望去,看见一个穿黑衣的男子抱着相机从树后快速逃离。他也不在乎,自顾自的开车离开。 所幸被他发现后,一路上没有人跟踪他。 沈星的几辆豪车都在车行有专人打理,沈渔随时可以开,但他怕上面被顾深装了跟踪器,因此一直没用过。 现在他开的这辆是傅清寒借他的玛莎拉蒂,昨晚跟他借车的时候,老干部高兴的就跟沈渔白送他辆豪车似的,再三申明沈渔不用开他的旧车,想要车现在就能去买。 要不是沈渔拦着,傅清寒已经要打电话把傅氏旗下4S店的工作人员喊起来,半夜去加班陪沈渔看车了。 沈渔好说歹说才阻止了老干部败家的举动,借到了这辆据傅清寒说是他所有车里最不显眼的那辆车。 车子缓缓驶入凉城大学,认出这车的路人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几眼。 沈渔将车停到医学楼附近,瞧附近人不多,全副武装的下车。 他戴上黑框眼镜、鸭舌帽,背着小书包,配合着常见的一次性口罩,任谁第一眼瞧见都以为他只是一个感冒了的学生。 一路上谁也没认出他,沈渔敲响了307办公室的门。 “请进。”里面传来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 沈渔推门进去,入眼便是一副人体骨骼图,要是胆小的肯定会被吓到。 墙上贴着各种人体器官解剖图,白发苍苍的教授就正坐在办公桌前查阅资料。 沈渔摘下帽子和口罩,冲他一笑:“吕叔叔。” 吕勉喜出望外:“辰辰?你怎么想到来看我了?这两天你阿姨还跟我唠叨,说她看的电视剧,男主角长得和你一模一样,她还以为是你呢。” “《盛古王朝》吗?那还真是我。”沈渔笑道。 吕勉诧异:“你怎么去拍戏了?” “就是去玩玩……” “你也老大不小了,别总是想着玩,沈家可都靠你了……”吕勉提到这个,语气低落了下去,长叹一口气,转移话题道,“怎么想到来找我了?” “我想给我哥做一次尸检。”沈渔说。 吕勉不解:“阿星的尸体送来时,已经做过一次尸检。怎么还要做?” “第一次的报告不够详尽,我想知道的更多。”沈渔道。 非正常死亡的尸体都会进行尸检,上次是顾深通知沈渔去认尸的,他有足够的时间做手脚。 沈星既然已经决定痛改前非,就不会轻易自杀。他特地留下照片给沈渔,让他不得不怀疑到一个可怕的猜想。 可当初的尸检报告上完全没有反映。 因此沈渔下定决定要为沈星做第二次尸检。 吕勉花白的眉毛紧紧皱起:“辰辰,叔当初答应帮你阿星的尸体藏在学校太平间,也是冒了风险的。现在如果再做一次尸检……” “如果家属认为死者属于非正常死亡,不是可以委托您的实验室进行尸检吗?我把委托手续带来了。”沈渔说着从背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 “可那是针对没尸检过的尸体。”吕勉道。 话说到这个地步,沈渔也不瞒他了,直接道:“我怀疑我哥不是落水溺亡,而是被人害死的。第一份尸检报告里完全没有体现这一点,我想请您再做一次。” 吕勉震惊:“什么?你有证据吗?这要报警的啊!” “我没有……但希望您能帮我。”沈渔捏着文件的手不断收紧。 见他态度坚决,吕勉思索再三,答应了:“好,我帮你。阿星要真是被人害死的,决不能放过凶手!”顿了顿他又说,“辰辰,阿星也不是我们这里的大体老师,等事情解决了,你是不是……” “我知道,事情解决后,我就送我哥下葬。”沈渔道。 吕勉总算是松了口气。他不是怕事,而是实在不忍心看着沈星死了还要遭这份罪。 “阿星已经死了三年,很多线索都已经消失,这话我要跟你说在前头。至于其他的,只要我能查出来,我都会写在报告里。”吕勉郑重道。 沈渔眼眶微热,郑重的朝吕勉鞠了一躬:“谢谢您。” 吕勉忙扶起他:“快起来,你们兄弟俩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尤其是阿星……谁知他那么年轻就去了……这样吧,最多半个月,我把尸检报告给你。” 沈渔万分感谢:“那还请您保密。” “放心吧,叔心里有数。”吕勉说着又想起顾深,“对了,顾深对你怎么样?” 沈渔不想他担心,没有多说什么:“一般般吧。” “我听说现在星辰是顾深在管?” 沈渔点头:“我爸当初给了他7%的股份,后来他自己又兼并了些,现在大概有21%的样子吧。” 吕勉若有所思:“顾深……有股份就有股份吧……阿星去世后,只有你能继承他的遗产,总归还是你占大头。” 沈渔觉得他好像话里有话,可仔细想想又没有什么问题,试探性的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 吕勉迅速的摇了摇头:“我一老头能知道什么?就是不想让你钻牛角尖,别跟顾深过不去,没必要。” 沈渔点点头,心想顾深跟吕勉没什么交情,他应该不至于被黄雀在后。 要不然的话,顾深早该知道沈星的尸体藏在这里。 沈渔当初买通了殡仪馆的人,并没有将沈星的尸体火化,而是偷偷送到了吕勉这里。吕勉和沈父是发小,几十年的老交情。 凉城大学拥有全国顶尖的医学储备,医学院更是名列前茅。吕勉是医学院院长,将沈星的尸体作为无人认领的尸体藏在了医学院的太平间里。 当初沈渔并没有想到沈星的死有问题,只是顾深急切的想让他将沈星火化,令他不安,便留了个心眼,谁知还有这么一天。 走出医学院,沈渔朝不远处的一幢圆形大楼望了望,那便是医学院的实验楼,沈星的尸体就藏在其中一间太平间中。 “哥,你再忍忍吧,就快了。”沈渔低声呢喃了一声,快步上车离开。 星辰大楼内,顾深听着郁松的报告,眉头越皱越深。 郁松无奈道:“小沈少爷拿回沈辰的身份,看样子是要像您宣战了。如果他拿到沈总70%的股权,我们就将失去星辰的话语权。” 顾深冷笑:“沈星这些股权不还是沈忠生给的?沈渔真要跟我撕破脸皮,他赢不了。” 郁松不解,他怎么看都是沈渔赢面大:“您要做什么?” 顾深捏了捏眉心,他确定自己能赢,可有些事他不想让沈渔知道:“你先出去吧,让我再想想。” 沈辰的身份证在傅清寒的敦促下,三天后新鲜出炉。他刚拿到手,傅清寒便揣着户口本等在车边。 沈渔笑道:“你这是怕我溜了吗?” 傅清寒点点头:“媳妇儿,不瞒你说,我现在紧张的很。” 沈渔嗤笑:“好几个亿的生意你都镇定自若,这有什么可紧张的?” “你可比好几亿才值钱。我怕自己一眨眼,说好的领证又没了。”傅清寒紧紧抓住他的手,生怕沈渔逃走。 已经不小心放了他两次鸽子的沈渔有些不好意思:“好了啦,去领证。你先松手吧。” 虽然昨晚已经确认了很多次今天肯定能领证,沉浸的巨大幸福中的傅清寒生怕这是一场梦,像个孩子般倔强的摇了摇头:“我要一直握着你的手,直到地老天荒。” “在此之前,我们俩恐怕早就烂的连骨头都不剩了。”沈渔总是能一句话打破所有浪漫。 可傅清寒一点也不在意,重重的吻了下沈渔的脸颊,拉着他上车直奔民政局。 结婚证,我们来了! 第40章 遇上你,是我此生之幸 民政局内人不多,两人一到就找了个空柜台办理手续。 瞧着工作人员递来的两本喜气洋洋的红本子,傅清寒眉开眼笑,在沈渔耳边感慨道:“以后就是持证上岗了,我这好歹也算是技术岗,是不是该涨点工资?” 沈渔翻了个白眼:“您别侮辱技术人员了好吗?” 傅清寒不服气:“我技术不好吗?宝贝儿,你上次在游轮上可亲口承认我活好的。” 民政大厅人不多,但傅清寒的话太骚,尽管他声音不大,沈渔还是有种被全民政局都听到的感觉,低嗔一句:“你正经点。”忙快步走了。 回到车上,他的耳朵尖还有些红。 傅清寒坐入驾驶座,饶有意味的望着他,很无辜道:“宝贝儿,我这不仅是技术岗,还是体力活。你看是不是要回家好好犒劳犒劳我?” 沈渔不忍看傅清寒那得意忘形的样,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别嘚瑟了,别忘了我现在可是握着两套身份的人。和你登记的是沈辰,我随时都能变沈渔。” 傅清寒很受伤:“宝贝儿,你这样让我很为难。以后飞飞长大了,难不成要我告诉他有两个小爸?” 为了区分两个爸爸,沈渔和傅清寒约定,崽管傅清寒喊爸爸,管沈渔喊小爸。 沈渔被捉住痛脚,没好气的剜了眼傅清寒:“你敢。” 傅清寒一笑,摇了摇手里的红本子:“不敢不敢,都是媳妇儿说了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沈渔怔了怔,摇了摇头:“过几天再说吧,我先把家里的事忙完。” 他将结婚证和婚前财产协议的公证书放在一起,想起自己不久前还想着带着崽单过,眨眼却已经和傅清寒领证,不由得感叹计划赶不上变化。 说到底,他心里也还是认可傅清寒的。 沈渔下意识的望向认真开车的傅清寒,微微一笑。沈星出事后,傅清寒还是第一个能够让他心安的人。 “傅清寒……”沈渔轻声喊。 傅清寒转头看他:“嗯?” 和傅清寒在一起的日子,没有想象中的勾心斗角、阴谋诡计,他也不像别人口中那般薄情寡义、手段很辣,对他只有掏心掏肺的关心与照顾。 这些沈渔心里比谁都清楚:“遇上你……挺好的……” “遇上你,才是我此生之幸。”趁着等红灯的功夫,傅清寒抬起沈渔的手落下一个吻。 沈渔也凑过去波了他一口。 傅清寒还想继续,沈渔提醒:“绿灯了。” 傅清寒不大高兴的踩下油门,忽然道:“我们去找个酒店吧。” 妈的…… 绝了…… 老干部这把柴,真是随便一丁火星子都能点着。 天快黑的时候,被吃干抹净的沈渔下楼退房。正在酒店大堂办手续,忽然有人喊了他一声。 “沈渔?”杜景林意外又嫌弃的声音响起。 沈渔下意识顺着声音望去。 见真是他,杜景林大步走到他身边,语气不善的质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领完证傅清寒兽性大发,他又不想在外面胡来,只能就近找了个酒店。 这话沈渔说不出口,敷衍了一句:“随便看看。” 杜景林冷笑:“蒙谁呢?随便看到酒店里来?”他瞄了眼前台的电脑,见还是退房,忽然福至心灵,震惊的指着沈渔道,“你居然偷吃!” 沈渔:“……” 对,他和傅清寒瞒着家里的崽在外面打野炮…… “你别胡思乱想。”沈渔不想跟他啰嗦,接过酒店经理递来的票据转身要走。 杜景林却大步冲上前拦住了他,蔑笑道:“这么急着走,还不是心虚?不如把奸夫喊出来,让我见见?” “我说是傅清寒你信吗?”沈渔问。 杜景林嗤笑:“骗谁呢?你们都同居了,要真是他,怎么还要开房?” 因为傅清寒禽兽啊…… 沈渔真的说不出口:“你就别问了。学学小明的爷爷,从不多管闲事。” 他越是不想说,杜景林就越是觉得自己抓到了沈渔的把柄,死活不让他走:“不行,我今天一定要知道你姘头是谁!”他扬着下巴丢给沈渔一个白眼,洋洋得意的走到前台,“把他的开房记录给我看。” 酒店经理照做。 沈渔不干了:“凭什么他说看就看?你们这是泄露客人隐私!” 酒店经理很头大,无奈的对沈渔说:“这位是我们酒店的杜总……我们老板……” 沈渔的表情一瞬间很精彩。 他真是哔了狗…… 居然住了杜家的酒店…… 看他脸色尴尬,杜景林更加高兴。 他探出身子朝前台的电脑屏幕望去,一眼就看到上面的名字,大喜道:“原来他叫沈辰!我这就告诉清寒,看你以后还怎么在他面前装清纯!” 沈渔很冤:“这我真没装过……” 他认识傅清寒第二天,就在他面前公放小黄片,从此和清纯两个字隔着一整个喜马拉雅。 杜景林不信,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欢欢喜喜就要给傅清寒拨电话:“我就知道清寒是被你骗了。今天是你自己撞我手里,不是我故意找茬。要怪就怪你贪心不足,明明都已经有了清寒,还水性杨花,和外面的野男人不清不楚。” 他情绪高昂,絮絮叨叨的数落着沈渔,每一个毛孔都充斥着喜悦。 沈渔无奈的提醒他:“你看仔细一点。” “我看得够仔细了,你别想蒙混过关。等我查到沈辰是谁,看我当着清寒的面把他剥皮拆骨。” “沈辰旁边还有个名字呢!” 杜景林看也不看:“那不就是你么?有什么好看的?你这点水平也就糊弄下清寒。像你这种没钱的穷小子我见多了,为了钱不择手段,也不想自己到底几斤几两。” 沈渔真诚的提醒他:“你会后悔的。” 杜景林嗤笑:“少吓唬我。你现在就是求我都没用,我一定要告诉清寒。” 沈渔扶额:“我觉得一会儿你求我的概率更大。” 杜景林觉得他痴人说梦:“你醒醒吧,等清寒知道你有奸夫,指不定还要怀疑那孩子是不是他的呢。” “什么孩子?”傅清寒的声音忽然响起。 杜景林又是意外又是惊喜,连忙走过去:“清寒!你来得正好!他背叛你!”他指着沈渔,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事。 傅清寒蹙眉,正要说什么,杜景林不由分说的拉着他到前台,指着电脑屏幕,“你看,这是他和奸夫的开房记录!” 沈渔异常心累。 傅清寒不用看也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捏了捏眉心道:“出门右拐七百米就是医院,你最好去挂个眼科。” 杜景林一愣。 原本只认识他一个人的酒店经理,这下总算认清了其余人,忙低声提醒杜景林:“杜总,还有一个叫傅清寒。” 杜景林没明白他的意思,低嗔道:“我知道,他不就站我旁边么?” 酒店经理连连摇头,急切的指着电脑上沈辰的名字:“您快看,入住记录上写的是沈辰和傅清寒。” 杜景林震惊,连忙推开凑到电脑前,果然如经理所说。 这也就是说和沈辰开房的人是傅清寒。 杜景林整个人都不大好。 他非但没将情敌捉奸成功,反而还发现了心上人的另一个小情儿? 他感觉受到了连续暴击。 沈渔同情的瞧着他:“快去医院看眼睛吧,别耽误医生下班。” 听到他的声音,杜景林回过神来,觉得不对劲。他偷偷瞄了眼傅清寒,低声问沈渔:“所以你也是来捉奸的对不对?” 沈渔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身份证,举到杜景林面前。 看到上面写着“沈辰”两个字,杜景林凌乱了,“你是沈辰?你不是叫沈渔吗?”他仔细调查过沈渔,确定沈渔不是艺名,“你和沈渔是双胞胎?” 沈渔无奈的和傅清寒对视了一眼,如实道:“我真名就叫沈辰,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顾深。” 杜景林不解:“和顾深又有什么关系?” 见话题越扯越远,傅清寒沉声道:“还是说说孩子的事吧。你刚刚是不是说,孩子不是我的?” 杜景林知道自己闯祸了,连忙道:“误会……清寒,我是关心则乱了……” “你还说我水性杨花?”沈渔笑眯眯的问。 杜景林现在恨不得把刚刚趾高气昂的自己胖揍一顿,面对沈渔不怀好意的笑,他只能忍气吞声道:“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一回生两回熟,这次都不用傅清寒说什么,杜景林便从善如流的给沈渔道歉了。 沈渔很满意:“乖,下次发难前,记得看清楚名字,再听听别人的劝告。” 杜景林尴尬的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他想骂沈渔不厚道,故意给他下套。可仔细一想,沈渔反反复复提醒过他,是他自己不听劝。 “以后不许找沈渔的麻烦。”傅清寒警告了他一句,和沈渔一道离开。 杜景林瞧着他们手牵手的背影,眼中满是嫉妒,同时更加疑惑怎么会突然冒出沈辰这个身份。 而且这个名字他有点耳熟……总感觉在哪里听到过…… 杜景林拿出手机,即将拨通顾深的电话时又停住。顾深与沈渔关系匪浅,或许可以从这点入手。 更何况上次的事他还没找顾深算账,这回顺便也挖挖顾深的老底。 他不允许任何人将傅清寒抢走。 第41章 那是你们沈家欠我的 星辰每隔三年就会有一次大型股东会议,所有股东都会出场。 沈星已经失踪三年,这次会议如果不出席,股东们应该就会集体向法院申请宣告他死亡。 他的所有财产将会清算后走遗产程序,如果没有继承人,这笔巨额遗产将会收归国有,其中包括星辰70%的股权。 股东们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哪怕花大价钱也会将股权买下。 只要拥有超过半数的股权,就能成为星辰一把手。 这种局面下,股东们势必会相互争抢。 除非顾深也能抢到股权,否则他的领导权随时可能被颠覆。 因此顾深一开始想要牢牢控制住沈渔,就是想利用沈渔的特殊身份控制沈星的股份。 随着股东大会不断逼近,星辰的股东以及各大风投公司也纷纷摩拳擦掌,盯着这块肥肉。 会议开始前一天,顾深又一次给沈渔打了电话。 沈渔哄儿子哄的开心,便没拒接:“有屁就放。” “明天的股东大会,你来吗?”顾深问,声音沉沉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沈渔斜倚在床上,一边拿着玩具逗儿子,一边问:“你难不成还想暗杀我?别忘了我现在有继承人,你捞不到好处。” 顾深疲惫的闭上眼:“辰辰,你不必对我有这么大成见,我说过不会伤害你,就绝对不会伤害你。但我想给你个建议,别来。” “你这么一说,我就更要来了。” 顾深沉默了一下,似乎是想了很久才下定决心:“那你卖我30%的股权,剩余40%的分红我会照常打给你。” 沈渔果断拒绝:“不行,我不会把星辰的控制权给你。” 顾深哑声道:“你别逼我。” 沈渔冷哼:“是你把我逼到今天这个地步。” 顾深深吸一口气,很认真的喊他:“沈辰,人和公司,你总得给我一个吧?” 沈渔冷笑:“你一个都捞不到。本来都是我的东西,凭什么给你?我爸都已经给了你那么多,还不够?” “那是你们沈家欠我的。”顾深脱口而出,声音急切又恼怒,仿佛挤压了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 沈渔恼怒的反驳回去:“我们家不欠你什么,是你贪心不足!” 他挂断电话,听着刺耳的盲音,顾深烦躁的将手机丢到沙发上。 下一秒,杜景林闯了进来。 跟在他身后的郁松异常无奈:“杜总非要进来,我拦不住……” 顾深示意他出去,冷着脸问杜景林:“什么事?” 杜景林仿佛中了大奖,笑得犹如招财猫。 他冲顾深比出一个剪刀手,兴高采烈的道:“我这里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顾总想先听哪个?” 顾深觉得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两个指不定都是坏消息,想也没想就说:“坏的。” “我知道上次是你放出沈渔去赌博的消息害我。”杜景林道。 顾深瞥了眼他:“证据呢?” “我查了监控,当时拍下那些照片的是你旗下艺人齐自仪,是你带他上船的。”杜景林笑眯眯道。 顾深的脸沉了下去:“我没想害你。你想干什么?把这事告诉沈渔?” “我估计他早就知道是你黑他,这事不用我多嘴。” 见杜景林的重点不是齐自仪,顾深心里稍松一口气,问:“这算坏消息?” 杜景林一笑:“对,要不是这个坏消息,我也查不到那个好消息。” 顾深不解。 杜景林迫不及待的将好消息公布,“沈渔就是沈辰,沈星的亲弟弟。” 沈渔最近都是用沈辰的身份在活动,这件事早晚有人知道,顾深并不惊讶。 杜景林见他镇定自若,有些失望,落井下石道:“沈辰能继承沈星的遗产,你的股权收购计划要泡汤了吧?” “我买不了,其余人也买不了。”顾深一点也瞧不出生气的模样,只是很疑惑,“这算好消息?” 提起这,杜景林又一次高兴起来:“好消息是你也未必会输。我知道你的杀手锏。” 顾深的脸色变得戒备起来。 杜景林拍了拍手,冲门外喊:“送进来。” 他的助手捧着一盒九寸大小的生日蛋糕走进来。 杜景林示意他放到茶几上,不怀好意的冲顾深笑道:“顾总,生日快乐啊。” 顾深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杜景林示意助手出去,自己拿出打火机点燃生日蛋糕上插好的蜡烛:“不知道顾总这些年,有没有过过真正的生日呢?” 顾深死死盯着烛光摇曳的蛋糕,双手紧紧握拳,拼命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却控制不住的颤抖:“你闭嘴……” 杜景林浑然不觉,还在猫哭耗子假慈悲:“实在是太可怜了,就为了不让人发现你的真实身份,竟然连你的生日都要改掉。你是不是恨透了沈家?” “我让你闭嘴!”顾深骤然怒吼。 杜景林被吓了一大跳,脸上的笑意这才收敛起来:“我又没说什么。” 顾深想让他滚,可又怕他出去乱说,挣扎着问:“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杜景林收起了玩世不恭,认真道:“我就想两件事,第一,让沈渔离开清寒。第二,你从沈渔——或叫沈辰也行,那里拿到股权后,我拿一半。放心,股权我按市场价买。” “沈渔不会给我股权。”顾深道。 杜景林意味深长的望着他:“沈星70%的股权全部来自沈忠生的遗产,可这部分遗产并非只有他一个人有继承权。如果现在有人提出异议,70%的股权可以重分。顾总,你说是不是?” 顾深白着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就算沈渔当初能分一半股权,现在沈星去世,股权还都是他的。” 杜景林见他不见棺材不掉泪,嗤笑道:“你就别装了,顾总——不对,或许我该喊你……沈总?” 顾深浑身一颤,他眼前一阵发黑,差点倒下去,又强行撑住,不可置信的望着杜景林:“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杜景林露出得意的笑:“这你就别管了。我劝你还是跟我合作,这样我们都不吃亏。” “还有谁知道?”顾深哑声又问,他脸色异常难看,显然是被碰到了最不愿意提及的事。 杜景林舒服的躺在沙发上,玩弄着手上的打火机:“现在就我知道,但你要是不合作,那我保证所有人都知道。” 顾深愠怒:“只要我跟沈渔争,这件事必定要公布!” 杜景林无所谓的摊了摊手:“反正争不争都这个结果,你干嘛又要放弃呢?这本来就是你该拿的。是沈家欠你的。” 顾深拧眉怒骂:“你可真是根搅屎棍!” 大概是发现了惊天猛料,既能坑顾深,又可以对付沈渔,杜景林被骂了也不生气。 “我这是在帮你。你自己想想吧,我先走了。蛋糕记得吃,我特地去定的呢。”杜景林得意的瞧了眼顾深,哼着《生日快乐》歌,几乎是蹦跶着走了出去。 办公室大门被关上的一瞬间,里面传来物体落地的声响。 顾深一脚踢开了茶几上的蛋糕,将倒地的蜡烛碾灭。 他和沈渔彻底完了。 与此同时,傅清寒正在筹备飞飞的满月酒。他准备的差不多了,跟沈渔商量一些细节。 忽然沈渔问道:“满月需要买蛋糕吗?” 傅清寒也是第一次安排这种事,不是很确定:“一般不需要吧,毕竟也不是生日。你想买的话,我去定。” “随便吧,反正飞飞也还不能吃。”沈渔坐在舒服的沙发上,翘着的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踢着儿子的摇篮床。 刚刚他收到了蛋糕房的推销短信,忽然想起没跟顾深闹翻前,他拿顾深当亲哥看,曾经傻乎乎的答应顾深,每年的今天都陪他一起吃蛋糕。 沈渔记得他生日不是这天,问顾深这天是不是有什么深意,他也没说。 现在想想倒是觉得更加奇怪。 “想什么呢?”傅清寒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沈渔摇了摇脑袋,将那些记忆丢出脑海:“没什么,我得好好想想送儿子什么礼物。” 他没什么生活经验,平时又是家里最受宠的孩子,素来只有收礼物的份,还没送过礼物,这下有点犯愁,问傅清寒,“你爸都给你送过什么?” “没送过什么,能用钱解决的事,他都不会多费一点心。非要说的话,大概是我十五岁那年生日,跟他打了个赌,赌约是他手里一半的股权。”傅清寒说的很平静,就像是在阐述别人的故事。 沈渔不自觉脑补了一个萌萌哒Q版傅清寒,可怜巴巴的等待父爱,结果每年都只有一沓钞票山。 沈渔在同情中,深深的嫉妒了一把。 忽然,他想起一件旧事,怔了怔。 傅清寒好奇:“怎么了?” “好像也是我十五岁那年吧,我爸给了顾深7%的股权。当时我对这些没概念,又只顾着玩,也没放在心上。可现在想想,挺奇怪的。”沈渔若有所思。 傅清寒很快明白他的意思:“奇怪你父亲为什么要把股权给顾深一个外人?” 第42章 撩天撩地撩空气 沈渔点点头:“我爸是白手起家,公司成立之初拉了不少风投,他只有51%的股权。后来兜里有了钱,才陆续从别的股东手中收回不少,达到了77%。他很在意股权,就算是看重顾深,也不至于到要给他股权的地步。他说过一定要让星辰姓沈。” 傅清寒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但没说出来,他觉得应该不至于。 “或许是他用花言巧语说服了你爸。当时你在国外,你哥又长期不在身边,老人家寂寞了,正好顾深一直照顾他,就给了他一点股权。”傅清寒道。 “我哥那时候还没开始去赌,还是凉城一少呢。”沈渔不服气,但转念想想他和沈星都是叛逆的主,大概老父亲是对亲儿子太失望,对比之下干儿子孝顺,就给了股权。 沈渔也没深究下去,反正明天过后,星辰就回到他手上了。 他愉快的抱着儿子转圈圈:“崽,明天阿爸就是星辰当家人了!” 傅清寒轻笑:“也是我的当家人。”他拿起手机想给沈渔和儿子拍个照,消息栏跳出来一道新闻推送——顾欣岚忌日将近,粉丝们自发前往扫墓。 傅清寒习惯性的要将消息滑掉,手指停在这个名字上忽然顿了顿。抬眼望见沈渔毫不知情,还在抱着儿子玩举高高,傅清寒点开了那条新闻。 新闻很简单,简要讲述了下顾欣岚生平,穿插了一点捕风捉影的八卦,最后表达哀思。 顾欣岚是二十多年前的著名女星,旅游途中遭遇山体滑坡意外去世。随着时间流逝、娱乐圈新人层出不穷,关于她的消息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 傅清寒得知沈渔就是沈辰后,又查了不少有关沈家的消息,其中就有一条与顾欣岚有关。 顾欣岚曾是星辰的签约艺人,有传闻说她与时任星辰总裁沈忠生有染,但这条新闻很快就被压下来。 绯闻出来后,沈渔的亲生母亲沈夫人还站出来为顾欣岚说过话,痛斥那些搬弄是非的人。 有人说沈夫人是被骗了,被卖了还在给顾欣岚数钱。 也有人说顾欣岚是被人陷害,亏得沈夫人深明大义才没被骗。 还有人说沈夫人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总不能承认自己头上戴了绿帽子吧? 众说纷纭,但当时媒体不如现在发达,加上有人力压,这条没有实锤的消息很快就消失无踪。 钟泽要不是靠着傅氏强大的关系,都不一定查得到这条旧闻。 当时傅清寒看了也没放在心上,可现在想想,倒是让他有些在意。 顾欣岚与顾深,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要真是…… 傅清寒神色复杂的望向沈渔,也不知道他媳妇儿知道这事后,得多爆炸…… 他捏了捏眉心。 沈渔抱着儿子走过来:“累了?” 傅清寒忙退出新闻页面:“还好。明天要不你别去了,我让律师去。” 沈渔壮志踌躇:“不行,我一定要去。我要吓死星辰那群狗眼看人低的狗东西,一个个尸位素餐,不如趁早滚蛋!” 傅清寒异常担忧,也不知道现在去拍人查顾深和顾欣岚的关系还来不来的。 保险起见,傅清寒道:“那我明天陪你去。” “你明天不是有大生意要谈吗?不用陪我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压根儿就不知道傅清寒在担心什么的沈渔,满脑子都是星辰那群辣鸡高管瑟瑟发抖的怂样。 “那不重要,我陪你去。”傅清寒坚持,不由分说打电话给副总,让他明天准点去应酬。 还在度假的傅氏副总:“我还在马尔代夫……” “回来吧,一等舱,机票报销。”傅清寒语气平和,但不容拒绝。 副总哭着从沙滩阳伞下奔回酒店收拾行李。 沈渔无语的瞧着傅清寒这行云流水的操作,也不知道他这么干过多少回了,默默提醒道:“傅氏应该不止那一个副总吧?你找没休假的不就行了?” 傅清寒有理有据:“没休假的都在干活,不如他好使。” 沈渔不由得感叹:“资本家果然都是吸血的啊……”顿了顿,又以崇拜的眼神望着他,“我以后也会好好向你学习!” 傅清寒轻笑出声,吻了下沈渔的脸颊:“在你去剥削别人前,不如让我先把你剥了?” 沈渔立刻瞪了眼他,捂住了飞飞的耳朵,凶巴巴的对傅清寒说:“别污染我儿子,他还是张纯洁的白纸。” “我怕他学不会,以后找不到媳妇。”傅清寒有理有据。 沈渔抱着儿子连连后退,生怕靠近傅清寒一点就被传染到骚话病毒。 傅清寒无奈,朝沈渔伸出手:“好啦,飞飞才多大?他听不懂的。” “那不行,父母的教育都是潜移默化的。现在不改,以后意识到就晚了。我可不想儿子以后是个撩天撩地撩空气的渣男。” 傅清寒:“我也就撩下你……” “万一儿子不学好怎么办?”沈渔很担心。 傅清寒头疼的望着他怀里的娃,小崽子正一脸迷茫的望着他。瞧着他清澈的双眸,傅清寒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只能道:“得,我不当着他的面说了。给我抱抱。” 沈渔这才放心的把儿子递给他。 谁知傅清寒接过儿子转身就出门,交给保姆后,拉着跟出来的沈渔回了卧室。 被扑到在床的沈渔:“……” 他真是哔了狗了…… 一晚上的时间实在是太短,钟泽费劲功夫也查到最有用的一则消息就是绯闻出现后,顾欣岚在她事业的巅峰期消失了一年。 她的经纪人对外宣称是因为媒体传播的大量假新闻对顾欣岚的身心造成了巨大伤害,她在接受心理治疗。 一年后她复出,但星辰给的资源却远不如前。之后五年顾欣岚的成绩一直都平平无奇,直到意外去世。 “能查出来她消失那一年去哪里了吗?”傅清寒问。 钟泽很无奈:“时间太短,实在是查不到。我辗转找到她当年的经纪人,言语交谈间只能勉强推测出当年她和老沈总似乎是真的有过……这事需要告诉沈先生吗?” “不用,我会跟他说。你再查下去,把顾深也查了。”傅清寒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深,一年的时间可以做很多事,比如说生个孩子…… 之前没往这上面想没感觉,可现在顺着这个线索仔细思考下去,他竟然发现在某些角度上,沈渔和顾深有种谜之相似。 沈渔是肯定不知道这件事。 那顾深会知道吗? 应该也不知道吧? 不然怎么还会追沈渔? 总不至于是明知故犯吧…… 傅清寒站在阳台上,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熟睡中的沈渔,思索再三,还是拨出了顾深的电话。 顾深没睡,望见是傅清寒来电,犹豫了一下才接通:“什么事?” “我们谈谈。”傅清寒说,不是询问,而是接近命令。 顾深哼了一声,冷声拒绝:“我没空。” “有关明天的股东大会。”傅清寒说。 顾深即将挂断电话的手微微一顿。 听筒里再次传来傅清寒的声音,“我有一笔生意想和你谈谈,如果成交,你不用跟沈渔争也有巨大收益。” 顾深独自坐在落地窗前,脚边闪烁的平板上是一个女人的照片。要是傅清寒也在,就会发现这是顾欣岚。 他考虑了很久,总算同意:“地点?” 已经是凌晨2点多,没几家店还开门,约到家里又不方便,傅清寒报了个地点:“凉城图书馆的大平台上,我半小时后到。” 顾深答应了:“好,我也差不多时间。”他垂眼,拿起平板上的照片瞧了好一会儿,丢掉平板起身下楼。 虽说沈渔现在经常一觉睡到天亮,但怕他半夜起来找不到自己担心,傅清寒还是给他留了个纸条。 深夜路上几乎没有车,傅清寒很快到达约定地点。 凉城图书馆24小时开放,平时熙熙囔囔都是人,这会儿自习室里仍有不少人挑灯夜读。大平台上因为灯光昏暗,倒是没人。 傅清寒没等几分钟,顾深也到了。 “到底什么事?”他不耐烦的问。 傅清寒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顾深的脸色:“我今天看到一则新闻,有关一名叫顾欣岚的女星。” 一听这个名字,顾深脸色大变,神情戒备的盯着傅清寒,装出不在意的模样道:“我不认识她。” “她是你母亲。”傅清寒平静的说。 顾深震惊又恼怒,脱口而出:“杜景林告诉你的?” 傅清寒诧异,没想到杜景林先他一步。他没承认也没否认,淡淡笑道:“别那么紧张,沈渔还不知道。” 顾深明显松了口气,眼神却依旧不善:“你想干什么?” 傅清寒见状,心中大致有数。看来顾深是知道的,只有沈渔一无所知:“我想和你谈笔生意。” 顾深没说话,他不觉得自己和傅清寒有什么生意可谈。 傅清寒说:“沈渔一直觉得他父亲虽然有些固执,但是个可敬的人。我不想破坏他的美好印象。” 顾深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可敬?也就骗骗天真的沈渔。” 傅清寒听出他话中的敌意,继续道:“你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可以分割他父亲的遗产。但我不希望沈渔知道这件事。” 顾深脸色发沉,咬牙反问:“你以为我想他知道么?” 傅清寒怜悯的望着他:“天亮后的股东大会上,我希望你能对此保密。沈渔以70%的绝对优势拿到星辰控制权,你安心得21%的分红。除此以外,按照你所能拿到的遗产份额,我私人给你三年的分红,以及利用傅氏的资源再帮你开一家公司。” 养个儿子也不过这个条件。 为了沈渔,傅清寒这回不惜血本。 第43章 他是我生命中的光 顾深不可置信的转头望向傅清寒,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这是我所能给出的最优渥条件,个人建议你接受。”傅清寒也不催促,给足顾深思考的时间。 顾深眼神中透漏着不信任:“尽管现在星辰不如从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如果分遗产,所得份额的分红一样是笔巨款。人脉更是一家公司的重中之重,决不能轻易外泄。你这样做,图什么?” “图沈渔开心。”提起沈渔,傅清寒的眼中总是不自觉闪过一道笑意。 顾深扭头不看他,沉声道:“我不信你能为沈渔做到这个份上。” “要立字据吗?”傅清寒问。 顾深不想写这种字据。 他失落的低着头,望着平台下漆黑一片的水面,语气沮丧又绝望:“我喜欢上他的时候,真的不知这件事……” 傅清寒看了眼他。 这些事顾深内心积压了许久,如今总算是能当着别人的面说出来:“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十五岁,刚从澳洲回来。白白净净的一个男孩子,家里谁都宠他。那时的他不像现在这样见谁怼谁,反而是对谁都是笑嘻嘻的。他没有任何压力与负担,活得快乐又幸福。光是和他站在一起,就能被他身上的乐观感染。” 顾深从小寄人篱下,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每一天都过得小心翼翼。看到沈渔活得那么鲜活多彩,说不羡慕是假的。 “一开始只是因为整个沈家他最好相处,后来……我就陷进去了。”追忆过往,顾深的眼中夹杂着苦涩的喜悦。 他的前半生过得谨小慎微,从来不敢奢求喜欢。发现自己喜欢沈渔后,说什么也不愿与他错过。 “沈渔这方面很迟钝。国外与他同龄的孩子那时说不定都已经谈过几轮恋爱,他还只知道打游戏。” 顾深断断续续说着他与沈渔的过往,“他在国内没什么朋友,沈星工作又忙,就只有我能抽空带他出去玩。他每次都很开心的答应,可是却从没往恋爱方面想过。” 傅清寒心想还好他媳妇开窍晚,提醒顾深:“我不是来听你说这些的。” “他是我生命中的光。你不知道你有多幸运。”顾深语气中满是掩饰不掉的嫉妒。 傅清寒微微一笑:“缘分到了吧。其实你该庆幸你们当初没成,不然……” 顾深神色不善的打断他:“你以为我想当沈忠生的私生子吗?我宁愿一辈子都不知道!”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傅清寒问。 顾深深吸一口气平静下自己的情绪:“沈渔十五岁过年那天,沈忠生忽然说要给我一点股权,希望我以后好好帮沈星管理星辰。我跟着他很多年,知道他送什么也不会轻易送股权,就很奇怪他这么做的目的。” “你怎么查到的?”傅清寒问。 “一开始我也没往这方面想,还以为是星辰出了问题,他要我帮沈星背债。但仔细查下来,星辰运作良好。我进星辰是和沈星一样空降,当时就有人传私生子的谣言。拿到股权后,我心里不放心,往这方面查了下,谁知花了不少时间竟然查到了我妈那条绯闻。” 尽管顾欣岚在他很小时便去世了,但顾深一直都记得她,有时甚至会翻出她以前的影片反复观看。 母亲的事,他没跟任何人说过。 顾欣岚留下的遗产被亲戚们反瓜分干净,却谁也不愿收养年幼的他。 亲戚找关系将他送进孤儿院,任由他自生自灭。 后来镇上的孤儿院倒闭,他辗转进入了晨星孤儿院。 也不知道沈忠生是怎么在一群孤儿中发现了他,并开始暗中资助他。 “我暗中拿他的DNA样本去做了亲子鉴定……”想起那份报告,顾深发出一声讽刺的笑,“我一直以为我爸早就死了,谁知……傅清寒,你说上天怎么就这么见不得我好?我宁愿他只是资助我的老师,而不是什么父亲!” 傅清寒淡淡道:“让你进入星辰成为高管,还给了你不小的股权,沈总心里有你的。” 顾深反驳:“从他第一次见到我,直至他去世,他从来没认过我。我也不需要这样的父亲!我只要沈渔!” “他是你弟弟!”傅清寒不悦的冷声提醒。 顾深烦躁的踹了脚栏杆。 寂静的黑夜中,金属栏杆发出一阵蜂鸣。 这些年他其实一直有机会得到沈渔,可心间仅存的那丝理智与良知阻止了他。 傅清寒忽然问:“沈星知道这事吗?” “我不知道。”顾深不耐烦的说,蓦然他想起什么,又补充,“可能和我一样吧,一开始不知道,后来知道了。沈忠生给我股权的时候,他反对过。过了一段时间,他不知怎么就接受了这件事。” 顾深一直都记得有段时间沈星看他的眼神特别复杂,那时还以为他介怀自己分了股权。现在想来,也许是因为沈星发现自己突然莫名其妙多了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也是在那时,沈星和沈父的关系出现了裂痕。 顾深没再说下去,平台上一时陷入了沉默。 直到傅清寒出声:“扪心自问,沈家对你其实不错。来的路上,我问过我家老头子,当时沈总和沈夫人夫妻恩爱,出轨的可能性很低。” “你想说是我妈设计他?”顾深愠怒的打断他。 “实际详情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可惜两位都已经去世。绯闻爆出来后,沈夫人还当众维护过你母亲。无论她出于什么目的,至少保住了你母亲的名声。这点你们都该感激。”傅清寒强调。 顾深没出声,他比傅清寒早很多年就开始在查这些事,傅清寒说的他都知道。 “你可以怨沈总,但沈星……其实一直都对你不错,你不该恨他。”傅清寒道。 顾深沉默。 他恨沈星,是因为沈星藏起了他生命中的光。 傅清寒又说,“现在他们都死了,沈家只剩下什么都不知道的沈渔。你如果真为他好,就不该让他为此烦恼。” 顾深点了根烟,黑暗中谁也没说话,只有烟头亮起猩红色的火点。 傅清寒就这么等着他。 直至顾深将燃尽的烟头捻灭。 “我答应你。”他似乎做了很大的决定。 傅清寒长舒一口气:“等沈渔将股份变更的手续处理完,第一年的分红我就先打你卡上,此后两年都按这个时间打款。属于你自己的新公司等企划书做出来后,我会交给傅氏风投部。” 他利索的说完这番话,转身就走。 顾深忽然喊住了他:“傅清寒。” “还有事?”傅清寒问。 顾深迟疑了下,认真的叮嘱道:“照顾好沈渔。” “这是当然,他是我媳妇。”傅清寒露出自豪的笑。 “明天股东大会你最好来,不然我怕有搅屎棍。”顾深又说。 傅清寒不解:“谁?” “杜景林。他也查到了这事,已经提前来威胁过我。我今天答应你,不是因为你开出的条件优渥,只是不想……”不想沈渔更加恶心他。 顾深没再说下去。 傅清寒皱了眉,说了声知道了,快步离开。 沈渔一直都很讨厌顾深,傅清寒便没将他视作对手,因此也没仔细查过顾深,只知道他是个依附沈家上位的孤儿。没想到杜景林这回倒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被他抢先了。 要不是沈渔突然提起股权的事,傅清寒至今都不会想到去查顾深的身世,明天的股东大会上指不定闹出多大事。 想到这里,傅清寒给杜景林打去电话。 凌晨四点半,杜景林正睡得香。 被手机铃声吵醒后的他异常火大,也不看来电显示,接通了便破口大骂:“大半夜打什么电话!催命啊!” “对,催命。”傅清寒毫无起伏的声音在电话中响起,听得杜景林一愣。 “你去查顾深了?”傅清寒冷漠的又问。 听出是他的声音,杜景林立刻来了精神:“清寒?找我什么事?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他说着掀起被子就要下床,又被傅清寒冰冷的语气吓回原地:“你想利用顾深对付沈渔?” 这下杜景林彻底醒了,一个激灵就知道自己肯定是被顾深卖了,试图蒙混过关:“没有啊。我跟顾深也有仇,怎么会帮他?” 傅清寒不跟他废话,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还有四个小时就是星辰的股东大会,我要沈渔稳稳当当拿到70%的股权。你明白吗?” 杜景林试图将自己摘出去:“星辰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最好没关系,不然你知道后果。我说过不准动沈渔,是一辈子不能动他。明天要是出任何乱子,你都别想全须全尾的回杜家。”傅清寒说完也不顾杜景林说什么开脱的话,直接挂断电话。 他回到家时,天蒙蒙亮。 沈渔还睡着,傅清寒轻手轻脚的走进去,撕掉床头柜上的便签条,脱了衣服钻进被窝。 他揽住沈渔的腰,熟睡中的沈渔条件反射般回抱住,钻进傅清寒怀里。 他身上的温暖一丝不落的传到傅清寒怀里,他微微一笑,正要入睡,忽然听见沈渔咳了一声。 傅清寒伸手去检查他是不是没盖好被子被冻着了。 沈渔接连咳了几声,迷迷糊糊醒来,一把推开了傅清寒。 傅清寒一愣:“宝贝儿?” 沈渔一只手捂住鼻子,另一只手在黑暗中摸索着开了灯。 骤然亮起的灯光刺得他睁不开眼,只能眯成一条缝。 傅清寒不知怎么从其中读出了一股嫌弃的意味。 他正要哄沈渔,忽然听见媳妇不高兴的问:“半夜三更,你跑出跟哪个野男人鬼混了?一股子烟味,难闻死了!” 顿时傅清寒恨不得穿越回去打死当时吸烟的顾深! 第44章 股东大会 “我没……”傅清寒说着见沈渔的眉头不悦的扬起,莫名其妙的心虚起来,声音不自觉低了些,“宝贝儿,我是出去办事了。” 沈渔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脸色更冷:“凌晨去办事?” 傅清寒内心把顾深骂了个狗血淋头,面对沈渔的质问,只能如实交代:“我去和顾深见了面。” 沈渔惊讶又不解:“这个时候找他干什么?” 傅清寒避重就轻:“希望他明天识相点,别不自量力。” 沈渔毕竟不知道顾深的身世,虽然觉得傅清寒的话可疑,但也想不到那一层,狐疑的嘟囔:“顾深还真去了?他可不像那么无聊的人。” “他大概害怕吧。”傅清寒粉饰太平。 沈渔不信任的盯着他。 傅清寒坦坦荡荡:“宝贝儿,我真的是为了你好。” 快一年的朝夕相处,沈渔不说完全了解傅清寒,但也不至于这么点事就怀疑他。他心中隐隐知道傅清寒瞒了自己什么,但直觉告诉他傅清寒不会害他,便也没深究下去。 “你不去找他,我这次也能赢。算了,这次就放过你。”沈渔打着哈欠关了灯,重新钻进被窝。 傅清寒心中长舒一口气,暗想真是好险。 临近九点,陆续有星辰的股东和高管朝星辰大楼顶层的圆形会议室走去。 顾深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眼下一片乌青。 郁松适时的敲门进来提醒他:“顾总,股东大会还有十分钟开始。” “其他人都来了吗?”顾深问。 郁松点头:“都来了,正在去会议室的路上。” “不急,帮我泡杯咖啡。”顾深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面容疲倦。 股东们自持身份,不会来太早,却也不会迟到。 各怀鬼胎的几个人假意在楼梯里偶遇,随后有说有笑的朝会议室走去。 星辰的扇形会议室内,圆心摆着一张长桌、三把靠背椅,这是星辰董事长、执行总裁和汇报人的座位。 然而从星辰成立到现在,这上面只有一开始坐过三个人。随后沈忠生、沈星、顾深依次独揽大权,能坐上这个位置的也就只有他们一人。 股东们心想自己来的还算早,谁知进去后却发现里面已经笑盈盈的坐了一个人。 上了年纪的董事刘群没认出来坐在那里的人是谁,蹙眉问:“你是谁?这里今天有重要会议,快出去。” 沈渔一笑:“我知道,你也坐吧。”他瞥了眼台下几道呈阶梯型的座位。 刘群正要出声呵斥,忽然瞧见下面坐着一个眼熟的人,不由得眉头一挑,诧异道:“傅总?” 正在远程遥控傅氏商务洽谈的傅清寒闻声转头,冲他一笑:“你好,请坐。” 有他在,几位股东一时也顾不上沈渔,纷纷朝傅清寒走去,殷切的问:“傅总怎么在这里?是顾深邀请的您吗?” 傅清寒摇摇头,抬眼望向台上的人,含笑道:“我是陪媳妇儿来的。” 几人一愣,顺着傅清寒的眼神望去,看见吊儿郎当坐在台上的沈渔笑嘻嘻的冲他们招了招手。 几人顿时大惊:“他是傅总的……” “我先生。”傅清寒笑着接口。 几个股东如遭雷击。 他们不参与公司的直接管理,每年只负责拿分红,但多少也知道一点消息。 先前听说素来清心寡欲的傅清寒找了个星辰的演员做小情儿,也听说过傅清寒第一次来星辰洽谈时和沈渔那亮瞎人眼的操作,谁知自己还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到。 这下有了提醒,再看台上的人,可不就是星辰现在最出风头的演员沈渔么! 几个股东面面相觑,心中诧异傅清寒能对沈渔宠溺到这个地步的同时,也有些不忿。 你傅清寒宠小情儿就宠着,来我们星辰的股东大会上秀什么? 占股10%的王鸿鹏是星辰第三大股东,平时处处被顾深压一头相当不爽,就等着靠这次的股东大会翻身。 他不敢对傅清寒表示不满,但提醒道:“傅总,我们马上就要在这里举行星辰的股东大会,您是不是让沈渔换个地?” 傅清寒露出一抹古怪的笑:“你们想让他去哪里?” 当然是滚远点。 股东们从不把旗下艺人放在眼里,可这话不敢当着傅清寒的面说,又不敢赶他的人,只能勉强道:“星辰的股东大会原本是星辰内务,傅总如果非要参加,那么也请沈渔坐到台下来吧。” “我不。”傅清寒还没出声,沈渔已经先一步拒绝。 王鸿鹏不满,他不敢对傅清寒发火,对沈渔说两句重话还不简单? “你给我下来!那是你坐的地方吗?”他恼怒道。 “当然是我的座位,不信你去问顾深。”沈渔反击。 王鸿鹏冷笑,心想这可是沈渔你自己找死:“别仗着顾深喜欢你就为所欲为,傅总还在这里,你也该收敛些。” 要换了普通的金主和小情儿,王鸿鹏这一番话的确能起到挑拨离间的作用。 可在沈渔和傅清寒面前屁用都没有。 傅清寒从自己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抬起头,淡淡道:“他能为所欲为是他的本事。至于的我喜欢,也不过是为他多加了一层保障而已。” 王鸿鹏觉得他话里有话:“傅总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傅清寒一边敲击键盘报出一个价格给副总,一边头也不回的道,“我劝你们还是先坐下,安心等股东大会开始。至于沈渔,谁都别想撵走他。” 王鸿鹏还想说什么,被他身旁的刘群拦住,对他摇了摇头。 “傅总说的是,那我们就先去坐了,您也自便。”刘群跟傅清寒打了个招呼,拉着王鸿鹏快步走到别的地方坐下。 王鸿鹏满是不悦:“你拉我干什么?怎么能让一个戏子坐那上面?” 刘群忙示意他轻点声:“老王,你先别管,那位置本来今天也不是我们坐的。一会儿顾深那小子来了,自然有他去赶人。如今傅清寒在,我们去做什么恶人?平白得罪了傅清寒不说,还给顾深扫平障碍。” 王鸿鹏一听有理,便也没再管沈渔。他低头瞧了眼手表,蹙眉道:“快九点了,怎么顾深还不来?” 其余股东们陆续进场,他们股权比重不高,又没有能力与顾深一争高低,看到沈渔坐在董事长的位置上,心中诧异,满腹不解。 九点整,连杜景林都偷摸进来,找了个角落坐下。 顾深还没出现。 杜景林不由得为自己捏了把汗,心想顾深果然靠不住。又见发现了他的沈渔正冲他挥手,杜景林恼恨的转头过去不看他。 前几天他还嘲笑沈渔是个没钱的心机穷小子。 谁知人家马上就要出任CEO,成为星辰的董事长,比他这个没有股权的杜家太子爷还要牛逼哄哄。 杜景林觉得脸疼。 等了几分钟还没见到顾深,电话又打不通,王鸿鹏不满的站起来:“顾深人呢?” 沈渔心想顾深不来那是他聪明,不想自取其辱,朗声对众人道:“那就不等他了吧。” 王鸿鹏蹙眉:“他是星辰的现任执行总裁,怎么能不等他?这么多股东还等他汇报业绩!还有你,给我下来,那是董事长的位置!” 沈渔一笑:“不好意思,我就是你们的董事长。” 台下哗然,刘群也忙站起来:“你胡说什么!” 沈渔笑眯眯道:“给诸位重新自我介绍下,我叫沈辰,沈星的亲弟弟,星辰创始人沈忠生的小儿子。” 台下震惊。 王鸿鹏第一个接受不了:“不可能!沈辰回国那架飞机失事了!” “我当初的确订了那班飞机回国,但去机场的路上意外晕倒,因而错过了飞机,捡回一条命。”沈渔道。 大概是兄弟间的心灵感应,沈星出事后,沈渔便一直心绪不宁。他担心哥哥,都没吃什么东西,这才导致低血糖发作,却没想到反而侥幸逃过一劫。 这里的股东们知道沈辰的存在,却都没见过他。听完沈渔的话大吃一惊,面面相觑。 刘群站起来问:“你说你是沈辰,证据呢?” 沈渔早就打开了台上的投影仪,闻言就把自己的身份证、护照、户口本、全家福都放了上去。 幕布上投影出这些,台下的人更是吃惊。 “真的是沈辰?” “不会吧……” “顾深知道吗?快让他过来认人!” “对,叫顾深来!只有他见过真正的沈辰!” …… 一群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如果沈辰出现,那他们谁也分不了沈星的遗产。 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的王鸿鹏大声喊道:“你如果真的是沈辰,为什么不早提出来?进星辰的时候,你可叫沈渔!” 沈渔一点也不慌:“没见过富家少爷体验穷人生活吗?再说了,我就是现在提出自己是沈辰,要继承我哥的遗产,也不晚吧?” 刘群灵光一闪,站起来道:“沈星只是失踪,他的财产还不是遗产。我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要继承他的遗产,除非现在去法院登报!” 沈渔今天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把这些老狐狸准备抢股权的所有手段都整废了,他们岂能善罢甘休? 去法院宣告死亡需要一定时间,在这期间他们可以想办法再把沈星的股权弄过来。 本以为捉住了沈渔的软肋,谁知沈渔眼眸幽暗的望着他,一字一顿问:“那你要跟我去见我哥的尸体吗?” 第45章 沈渔的反击 一石激起千层浪,与会的股东们和高层们瞬间炸了。 “什么?” “沈总真的死了?” “不是失踪吗?” “他怎么死的?” “什么时候死的?” …… 一群人叽叽喳喳问个不停,沈渔也不出声,就冷眼瞧着这群各怀鬼胎的人。 王鸿鹏焦急的朝沈渔走去:“沈星真的死了?” “你不信的话,也可以一起去。”沈渔冷冷道。 王鸿鹏和刘群对视一眼,决定将这个棘手的场面丢出去:“快去叫顾深过来!” 尽管顾深没出席,但郁松一直都注意着会议室的情况。 听到这么个惊天霹雳,他连忙告诉顾深。 顾深大惊:“沈星的尸体不是火化了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沈少爷诈他们……”郁松一头雾水。 沈星的身后事当初还是他帮顾深操办的,亲眼看着沈星的尸体在殡仪馆内被工作人员拖去火化。 顾深眉头紧皱:“他不会拿这种事胡说,看来当初我们都被他摆了一道。” 他有些焦虑,沈星的尸体藏着太多秘密,留着就是个定时炸弹。 王鸿鹏的助手刚来请他,顾深便快步去了会议室。 他一出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顾深身上,沸腾的会议室顿时安静下来。 傅清寒和杜景林也纷纷望向他。 顾深白了杜景林一眼,不愿多看傅清寒一眼,抬脚走到沈渔身旁。 沈渔来之前就让人撤掉了另外两张椅子,顾深只能站到他身旁。 王鸿鹏不悦的问:“顾深,你怎么才来?” 顾深没回答他,直接道:“想必大家已经知道了,这位是沈辰。” 王鸿鹏冷哼:“你说是就是?我们又没见过沈辰,万一是你们联手骗取沈星的股权呢?” 顾深神色复杂的看了眼沈渔:“你们没见过沈辰,都见过沈星吧?既然沈星的尸体已经找到,可以让他们做DNA鉴定。” 这话一出,会场内的诸人纷纷交头接耳。 沈星长得像沈忠生,沈渔却更像他们的母亲。这些股东大多都认识沈夫人,如今被这么一提醒,也的确从沈渔脸上瞧出了沈夫人的模样,心中其实已经信了三分。 但输人不输阵,王鸿鹏生怕他们捣鬼,坚持道:“可以,但首先我得确认那是沈星的尸体。” “行,那认尸的人跟我走。去凉城大学。”沈渔从座位上站起来。 顾深低声问他:“这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藏起他的尸体?” “你怕什么?”沈渔反问一句,率先迈步走人。 傅清寒没想到会出现沈星的尸体,见沈渔要走,起身合上电脑后走到他身边:“你真是太让我惊讶了。这件事你筹谋了多久?” “三年。”沈渔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脚步却坚定无比。 十七岁的他还不懂那么多弯弯绕绕,能想到的唯一方法就是什么都和顾深对着干。 顾深要他火化尸体,他就将沈星的尸体藏了起来。 顾深要他远离星辰,他就瞒着顾深成为了星辰的签约艺人。 顾深要他隐姓埋名,他就筹谋着有一天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沈辰。 即使没有傅清寒,沈渔也选定在这一天宣布沈星的死讯。 股东大会上每个人都又自己的算盘,这是沈渔唯一能利用的机会。 沈渔第一个进入电梯,其余人纷纷跟上去。随后好几辆豪车从星辰的地下车库中飞驰而出,奔向凉城大学。 会议开始前,吕勉打电话告诉沈渔,沈星的尸体报告出来了。 他没有在电话中告知结果,但语气悲愤,想必结果很不好。 傅清寒在开车,他瞄了眼脸色不善的沈渔,担心的问:“怎么了?” “我在想我哥。”沈渔道。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去世的?”傅清寒这点也很好奇。 沈渔沉默了一下,缓缓道:“我哥失踪后没多久,顾深带我去认尸。尸检报告上说他是失足溺水而亡。那时顾深还不是星辰的第二大股东,为了稳定局面,保住手上对星辰的控制权,他没有公布我哥的死讯。” “我当时很信任他,大哥去世后,我一直拿他当亲哥看。直到有一天收到了我哥设置好延迟发送的遗书,才知道顾深面目可憎……” 傅清寒握住沈渔发凉的手,宽慰道:“都过去了,以后星辰就是你的。” “我知道,但如果他真的跟我哥的死都关系,我要他偿命!” 傅清寒瞥了眼后视镜,顾深和其余股东的车就跟在后面。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凉城大学,尽管已经提前跟吕勉打过招呼,见到这么多人,他还是大吃一惊:“他们为什么不相信你是辰辰?” 沈渔露出一抹苦涩的笑:“人心难测。” “那顾深认识你啊。”吕勉望向顾深。 顾深脸色难看的望着他身后的实验楼,哑声道:“他们也不信我。” 沈渔一语道破:“其实都是想分我哥的股权。叔叔,麻烦您带我们进去吧。” 吕勉瞧了眼他们身后那几个又想看又害怕的股东:“你们跟我来。”他和沈渔走在前面,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一会儿你晚点走,来拿尸检报告。阿星的尸体我还没缝合,是为了让警方核实尸检情况。”顿了顿,有些担忧,“对你们来说,现在的画面有些……要不你别看了吧?” “我没事。”沈渔转头冲顾深和几个董事道,“我哥刚做过尸检,害怕的可以不看,要吐的自己准备好垃圾袋,别弄脏人家的实验室。” 顾深脸色大变,脚步霎时停在原地。 王鸿鹏以为他是怕看见那血腥的画面,提醒道:“我们只需要看一眼脸,其余的挡起来就好。” 吕勉不在乎他们,但心疼沈渔:“要不你就别去了?” 沈渔摇摇头,他已经很久没见过沈星了。 实验室内,毫无生气的沈星就躺在手术台上。他身上遮着一大块蓝布,只露出一个头。 其余人胆怯的停在门口,只有沈渔第一个进去。 “你的脸色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傅清寒瞥了眼顾深问。 “不用你管。”顾深冷冷道。 傅清寒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他,抬脚跟在沈渔身后进去。 沈星曾经也是青年才俊,傅清寒与他接触过几次。 当年意气风发的人,如今只能躺在冰冷的实验台上,不由得令人唏嘘。 溺水导致了他的尸体微微有些浮肿,沈渔当初涉世不深、加上伤心过度,没瞧出来不对劲,可傅清寒一眼就看出来沈星的身体太瘦了,就好像是被饿了半个月似的。 他轻轻拍了拍眼眶发红的沈渔,对其余人道:“坚持死要见尸的是你们,现在怕什么?要看的快进来看,不进来就当你们默认这的确是沈星了。” 王鸿鹏心一横,第一个走进来。他和沈星很熟,一眼就认了出来,恼恨又害怕的快步走出去。 即将离开实验室时,沈渔喊住他,冷声问:“确定这是我哥吗?” 王鸿鹏迟疑了一下,咬牙点了点头。 随后刘群也进来哆哆嗦嗦看了眼,震惊的道:“还真是他……” 其余人不敢进来,站在实验室的落地玻璃窗外探头探脑。 沈渔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走过去问:“还有人不承认里面的是我哥吗?” 几位股东面面相觑,谁也没说话。 傅清寒道:“不说话就当你们默认了,是否还需要沈渔和里面的沈星做DNA鉴定?” “不用了。”顾深率先道,脸色难看的转身离开。 几位股东对视了一眼,刘群第一个摇头:“不用了,我相信他就是沈辰……” 王鸿鹏却坚持:“我要做。” 沈渔答应:“成,我给你做。”他揪了几根自己的头发,又指了指里面,“我的样本我给你,我哥的样本你自己去取。回头做出来什么结果,我希望你如实告知。” 他也不怕王鸿鹏作假,毕竟只要沈星的尸体还在,这样的鉴定能做很多回。 吕勉找了个透明袋给他,王鸿鹏将沈渔的头发装入其中,又实在不敢去动沈星,只能恳求吕勉帮忙。 “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怎么想的,辰辰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还能骗你们不成?”吕勉数落着,当着他的面取下沈星的DNA样本递过去。 王鸿鹏颤巍巍的接过,那表情活像拿了个炸弹。 “好了,都见过阿星了,走吧走吧。一会儿还有学生过来上课呢。”吕勉下逐客令,将其余人都赶走。 他想让傅清寒也走,被沈渔拦下:“叔叔,他不要紧。我哥到底是怎么死的?” 吕勉抬头望着实验室的沈星,发出一声长久的叹息,红着眼眶道:“他的死因的确是溺水,但我发现他生前……”他欲言又止,见沈渔表情急切,艰难的道,“有吸毒的迹象……” 沈渔震惊:“这不可能!赌场里鱼龙混杂,我也怕他染上这东西,跟他强调过,他保证自己不会碰的!而且他去世半年前我们还一起做过体检,要是有问题,我早就发现了!那半年他已经戒赌,不可能再去碰毒品!” 第46章 解雇顾深 吕勉抬手示意沈渔冷静:“我不是说他吸毒,我曾经解剖过几具尸体,都是被迫吸毒的。” 沈渔一愣。 傅清寒很快反应过来:“您的意思是,沈星也许是被人控制后,有人对他进行了强制注射?” 吕勉点点头,很遗憾的望向玻璃窗后的沈星:“可惜这么长时间过去,针孔之类的证据已经消失,无法再查证了。” 沈渔又想起他从院长那里拿到的影像资料,画面中的沈星形容枯槁,的确像是吸毒的症状。 无论他是主动还是被迫染上毒瘾,如果他后续还想继续吸毒的话,沈家的财力还能支撑他很长一段时间。 可他留下了遗书,还为沈渔做尽打算。 这也就是说很大程度上,沈星是被迫的,或者说他察觉到有人想用毒品控制他。 吕勉面容悲切:“也不知道那时他遇上了什么……这孩子死的时候得多绝望……” 傅清寒问:“能查出他是自杀、意外还是谋杀吗?” 吕勉遗憾的摇了摇头:“尸体上看不出,得去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我去过很多回,那里没有监控、也没有任何线索。”沈渔抹了把眼泪,感激的冲吕勉鞠了一躬,“谢谢您。” “别那么客气,我也想帮阿星。现在虽然没有切实谋杀的证据,但当初那份尸检报告隐瞒了他吸毒的事,你还要报警吗?”吕勉问。 沈渔低头想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不了,麻烦您将我哥的尸体缝合起来吧。等他们都承认我是沈辰了,了却他的心意,我就正式为他举办葬礼。” 上次的葬礼很简单,因为顾深说他担心沈星的债主找上门来破坏遗体。 沈渔同意了。 这次他不想再委屈沈星。 最后看了眼沈星,沈渔和傅清寒一起离开。 一路上他都很沮丧,傅清寒问:“当初那份尸检报告是谁做的?我们去问问他。” “汲远飞。”沈渔报了个名字,但并没有打起多大精神:“他完全可以说自己学艺不精,没有看出来尸体有这个问题。我没报警也是一样的原因。” “吕叔叔是法医界的权威,他发现不了问题,别人也看不出。当初是我哥自己跳下去、还是他不小心摔下去,或者是有人故意推他,这些都查不到了。这世界就是这么操蛋!”沈渔狠狠骂了一句。 话虽如此,傅清寒还是派人去查了汲远飞。 那是个开四十岁的男人,身材偏瘦,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有些迂腐木讷。 沈星死在凉城附近一个县级市的海边,汲远飞是解剖他的主刀法医。 傅清寒去找他时候,他正在办公室里看报纸。 听到脚步声,他不悦的抬起头:“抱歉,我们这里不接受访客,请去窗口登记。” 傅清寒脚步不停,朝汲远飞微微一笑:“我想问问有关沈星的事。” 听到这个名字,汲远飞脸色一变:“我不认识他,请你出去。” “那为什么在你解剖沈星后的第二天,就有一笔巨款打入你的账户?”傅清寒问。 汲远飞震惊,咬死不认:“你别胡说!诬告是要坐牢的!我说不认识就是不认识!” “你要是不愿意跟我说,那只能请你去跟反贪局说了。”傅清寒冷声道。 汲远飞一窒,做困兽之斗:“你别胡说八道,你有证据吗?反贪局的人不是你随便几句话就能说动的。” 傅清寒甩出一沓银行流水明细:“证据给你用荧光笔标出来了。” 汲远飞颤抖着双手拿起被拍在桌上的银行流水,瞧着上面被标黄的两道转账记录,整个人如坠冰窟,惊恐的问傅清寒:“你到底是什么人?问沈星做什么?” “我叫傅清寒,我先生是沈星的弟弟。” 汲远飞惊讶无比,一时竟分不清是傅清寒已婚更令人吃惊,还是沈星是他大舅哥更令人意外。 “我希望你如实交代。进了反贪局,就算能出来,也要脱一层皮。”傅清寒幽幽道。 汲远飞想了很久,咽了咽唾沫,起身关上办公室的门,哑声问:“你想知道什么?” “你隐瞒的所有。” 汲远飞犹豫了下,低声道:“沈星的尸体被送来前,有人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做完尸检后,先将尸检报告给他看一遍再上报。他删掉了报告上死者有吸毒迹象的话语,其余没改。” “谁让你改的?”傅清寒问。 “我不认识他,但死者弟弟应该认识,他们俩一起来认尸的。”汲远飞说。 那就是顾深了,和傅清寒猜测的一样。 “就这些?”傅清寒问。 汲远飞连连点头:“我都告诉你了,你能不能不说出去?” “你知道法医的职责吗?”傅清寒问。 汲远飞脸色难看的没有说话。 “法医是帮尸体说话,你却隐瞒了这么重要的线索。”傅清寒瞧了他一眼,转身出去。 汲远飞想跟过去,谁知门外还站着两个穿制服的人。 其中一人拿出工作证举到他面前:“请你跟我们去反贪局走一趟。” 汲远飞霎时瘫倒在地。 傅清寒直接驱车去找顾深。 这会儿还属于权力过度阶段,星辰的执行总裁仍旧是顾深。 见傅清寒来,顾深的眉头皱了皱:“什么事?” “沈星是不是你杀的?”傅清寒直截了当的问。 顾深脸色大变,厉声呵斥:“你胡说什么!” 傅清寒:“你改了沈星的尸检报告。” 尽管顾深早有准备,却不打算这么快束手就擒:“证据呢?” “你的确很谨慎,打款也没用自己的卡,给汲远飞打款的人叫卢涛,是你助手郁松的一个远房亲戚。可这笔钱却是你给的,需要我也给你拉一份银行流水吗?”傅清寒问。 坐在办公桌前的顾深丢掉了手中的钢笔,沉着脸反问:“当时沈星已经声名狼藉,难道还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再背上一条吸毒的罪行吗?” “是谁让他染上的?”傅清寒问。 顾深别开眼:“我不知道。赌场那么乱,指不定他怎么中的招。” 傅清寒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顾深都没有改口,咬死自己是为了沈星和星辰的将来。 “你最好没骗我,不然……” “不然你难道还想取消我们的交易?”顾深反问。 “一码归一码,只要你不让沈渔知道这事,那笔交易我不会食言。” 只不过沈星的死如果真的和他有关,成立后的公司能存在多久,就不一定了。 傅清寒扭头走人,明白沈渔没将这事闹大是对的。 如果传出沈星吸毒的消息,星辰好不容易才起死回生的股价恐怕得跌停。 沈渔和沈星的DNA鉴定很快就出结果了,王鸿鹏明白自己隐瞒也没有,便没有做手脚,如实宣布了沈渔的确就是沈星的弟弟。 沈渔顺利继承了沈星的所有遗产,包括那70%的股权,一下成为星辰的董事长。 在第二次临时召开的股东大会上,其余股东眼睁睁看着到手的鸭子飞走,每一个心里都疼得在滴血。 只有顾深面色如常。 沈渔上任后的第一道命令就是针对他:“现在我要解除顾深星辰执行总裁的职务。” 顾深手里的股权沈渔暂时还没办法,只能先拿回星辰的控制权。 所有人都以为顾深会反对,谁知他坦然接受:“好。” 刘群试探性的问:“你是要自己接任吗?” 沈渔一笑:“瞧您说的,我是这块料吗?” 刘群心想还真不是。 “我已经找到人选了,诸位就安心吧。”沈渔下意识的望向坐在不远处的傅清寒,两人相视一笑。 傅清寒给他推荐了一个人——高子璇。 这点与沈星不谋而合。 高子璇是沈星的同学,业界有名的职业经理人,能力出众、职业道德又高。他不久前刚辞职,不少公司都想招揽他。 沈渔前几天已经与他接触过,高子璇很爽快的答应下来,表示沈星去世前就找过他,他当时答应了沈星,现在度完假就可以上任。 得知是他,其余股东心中虽不忿,但也没有异议。 会议才结束,顾深第一个离开。 董事王鸿鹏和刘群对视一眼,追上去长吁短叹:“真是太遗憾了,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沈辰。否则现在星辰的股权早就在我们手上了。” 顾深哪里看不出这两只老狐狸的打算,冷冷道:“你们不怕死就尽管去找沈渔的麻烦,别扯上我。” “你真的要离开星辰的管理中心?”王鸿鹏不信。 “嗯。”顾深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没有丝毫留恋。 他回去就开始收拾东西,免得沈渔来赶人。 郁松瞧他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模样,心里难受的紧:“顾总,我去找小沈少爷谈谈吧。” “不用了,他恨我,你去了也是白费功夫。交个辞职报告,收拾下和我一起走吧。你是我助理,沈渔不会留着你。”顾深道。 “好……”郁松应了声就要走,转身看见杜景林走来,忙走上去,“杜总……” 杜景林推开他,不满的走到顾深身边。 瞥了眼他脚边的纸箱,杜景林嗤笑道:“这么快就走了?跟只丧家犬似的。” “和你没关系。”顾深不想搭理他,继续收拾东西。 杜景林吹了个口哨,眼中满是轻蔑:“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为什么要放弃跟沈渔争?他是沈忠生的儿子,你也是啊!” “什么!”门口猝然传来一声惊呼,郁松想关门时已经晚了。 第47章 别人家的老攻少惦记 王鸿鹏和刘群震惊的站在那里,听了个满怀。 顾深心知不妙,狠狠瞪了眼多嘴的杜景林,快步朝门口走去:“你们听错了!” “我没听错!你是老沈的儿子?”王鸿鹏大声问。 “不是!”顾深否认,“两位先进来吧,我好好跟你们解释。” 王鸿鹏和刘群对视一眼,两人都是老江湖,电光火石间便猜出来这其中有内情,并嗅到了投机的气息。 面对顾深不容拒绝的邀请,王鸿鹏打哈哈般一笑:“那我就好好听听你的解释。” 顾深让出一条路,请他进入办公室。 刘群收起刚刚发完消息的手机,也笑眯眯的走了进去。 “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他误会了。”顾深指着杜景林,“我只是沈家资助的孩子,你们都知道,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王鸿鹏和刘群对视了一眼,谁都没说话,显然都不信。 现在沈渔继承了沈星的股份,谁都拿他没办法。可这时候要是半路杀出来一个私生子,那沈渔的优势将不复存在。他们说不定也可以从中分一杯羹。 刘群咳了一声,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小顾啊,叔叔们都是和沈总一起创业的,你要是有什么难隐之言,告诉我们也没事。你的能力有目共睹,叔叔们总还是向着你的。” 顾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说的就是实话。” 杜景林不屑的“切”了一声。 王鸿鹏见顾深态度坚决,心中暗骂他不识相,又把希望放到了杜景林身上,笑眯眯的问:“杜总是不是知道什么?” 杜景林刚要开口,顾深先一步道:“傅清寒应该找过你了吧?”听起来是无关紧要的一句话,但其中的威胁与警告不言而喻。 杜景林要开的口,这下又默默闭上,没好气的说:“我什么也不知道!” 王鸿鹏无奈,只能又去做顾深的工作:“小顾啊,你就告诉叔叔吧,我和你刘叔肯定是站在你这里的。沈辰他一个毛孩子,懂什么?我们也是为了你好。” 顾深咬死不认:“两位真的误会了。我……” 忽然大门被打开,沈渔气冲冲的走进来。 顾深一愣。 刘群露出了得意的笑。 刚刚进门前,他在星辰的董事群里发了条消息。 【刘群:顾深是沈忠生的私生子!】 这条消息一出,顿时群里的董事们就炸了。一个个立马调转车头,飞一般冲回星辰找顾深求证。 【真的假的?那沈渔不是无法全部继承70%的股权?】 【别说沈渔,这样的话沈星的股权都有问题啊!】 【我就说老沈对小顾太好了点吧!不是亲儿子能做到这个份上?】 【他们也瞒得太好了吧?我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当初又不是没传言,就是谁都不承认而已。】 【我现在就回星辰去!】 【我也马上回去!】 …… 沈渔很不巧就在刘群发这条消息前,刚刚被人拉进群里。 他还在贝开怀的办公室里跟他叙旧,听手机叫个不停,打开微信看到这条消息,顿时就毛了,第一个冲了过来。 一进门,他谁也顾不上,直接朝顾深走去:“真的假的?” 顾深别开眼神,没有说话。 刘群走上前去,假惺惺的宽慰他:“沈辰啊,你先别着急,我们也还在求证。要是真的也不错呀,你也有哥哥了,不是孤零零一个人了。” “闭嘴!我现在就不是孤零零一个人!”沈渔吼回去,恼怒的一把揪起顾深的领子,“你给我说!这事真的假的?” 顾深犹豫了一下:“假的。” 顾深的确给了他想要的答案,可直觉告诉沈渔这个回答不可信。 王鸿鹏上前拉开两人,宽慰沈渔道:“你先别急,这话是杜总说的。” 被点名的杜景林刚偷摸溜到门口,察觉到身后几道不善的目光,他放在门把上的手一顿,僵在原地。 见到沈渔气急败坏的模样,杜景林心里异常高兴,可同时也感觉自己可能要凉。 毕竟傅清寒警告过他……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沈渔盯着他问。 杜景林的眼神在顾深和沈渔身上打了个转,半天没回答,反而是问:“清寒呢?” 沈渔蹙眉,他在气头上,连带把杜景林也给迁怒了:“别人家的老攻少惦记!现在是说顾深!他是我爸的……”沈渔不想提那三个字,“这事是真的假的?” 杜景林下意识望向他身后的顾深。 顾深冷声道:“假的,辰辰你别听他们胡说。” 可沈渔却想起不久前顾深那句“是你们沈家欠我的”,如果不是私生子,他有什么底气理直气壮的喊出这种话? “你嘴里没一句实话,我不想听你的。”沈渔背对着顾深回了一句,一把合上杜景林刚打开的门,“你今天不说清楚,也别想走。就冲刚过继到我名下70%的股权,其余股东也不会善罢甘休。” 杜景林满脑子都是傅清寒的警告,这会儿慌得一笔:“这关他们屁事!无论顾深是不是你哥,他们都分不了你们沈家的股权啊!” “你想当搅屎棍,别人也一样!”顾深冷冷道。 搅屎棍王鸿鹏和刘群面色不悦:“小顾,你怎么说话呢?叔叔们也是为你好。” 顾深将手上正要收起来带走的书重重往桌上一砸,冷笑道:“为我好?你们分明是自己拿不到股权、得不到星辰的控制权,就唯恐天下不乱!我今天就把话放这里,别说我不是沈忠生的私生子,就算我真是那又怎样?我随时可以放弃继承权,所有的遗产还是只由沈渔一人继承!” 沈渔诧异的望向他。这大概是他和顾深闹翻以来,第一次真情实意感受到顾深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来之前尽管他心里不信,可理智上已经信了七分。如今听完顾深这番话,倒是又怀疑起来。 王鸿鹏和刘群面面相觑,他们倒是没想到这一茬。 杜景林不甘心让沈渔独享那么一大笔遗产,默默提醒道:“那可是一笔巨额财产,是你应得的。沈忠生都没照顾过你们母子,你对他儿子那么好干什么?” “搅屎棍闭嘴!”沈渔怒斥。 杜景林不服气的反驳:“我说的是实话!” “你就是针对沈渔而已。”顾深冷斥。 杜景林被拆穿后有些难堪,不满的反驳:“我就弄不懂了,你忍什么?现在沈忠生就剩你和沈渔两个儿子,股权你们一人一半,加上你原有的21%,你就是星辰的最大股东,有什么不好?” 王鸿鹏和刘群帮着应和:“是啊,这不挺好的吗?沈辰也不亏呀!” 沈渔狠狠瞪了眼这两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老家伙:“不亏你个头!我手上得少掉一半东西!不亏你怎么不补贴顾深?” 又被怼了的两人很不爽,恼怒的反驳:“沈辰你怎么说话?你父亲去世了,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总得一碗水端平吧?” 沈渔毫不留情的骂回去:“没分你们的东西,要你们端个屁水!这70%再怎么分也是我和顾深的事,半毛钱都落不到你们头上!” 王鸿鹏恼羞成怒:“我们是为星辰好!” “要真为星辰好,星辰也不会是现在这个鬼样子!”沈渔骂完他们,又指着顾深,“你自己给我说!” “我说过了。”顾深扭头继续去收拾东西。 杜景林顺势想走,没想到刚打开门,门外就挤进来一群人,全部是去而复返的星辰股东。 一群人进来就叽叽咋咋的问:“小顾,你真的是老沈的儿子?” “你和沈辰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那沈辰拿到的70%股权得重分啊!” “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早说我们也好早帮你谋划啊!” …… 一群人吵吵闹闹说个不停,杜景林见机溜走。 沈渔被他们吵得脑仁疼,大喊一声:“别吵了!都给我出去!” 股东们被他骇人的气势一下,霎时闭了嘴,办公室内一时安静的连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王鸿鹏第一个反应过来,沉声道:“沈辰,作为星辰的股东,我们有知情权。” “知情权不是让你们在这里瞎逼逼。都给我出去,我有话单独问顾深。”沈渔没好气的说。 众人望向顾深。 顾深走去打开门:“诸位慢走不送。” 股东们面面相觑,见他态度坚决,知道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便三三两两的走了出去。 顾深在他们身后将门关上,还带上了锁。 屋内只剩下他与沈渔。 沈渔一眼不眨的盯着他:“我只想听实话,你究竟是不是我爸的……私生子……” “这不重要,反正我现在不会跟你抢遗产。”顾深道。 “但我想知道真相。你骗了我那么多次,这次我希望你说实话。”他要一无所知就算了,可现在既然听到了风声,就不想自欺欺人。 顾深越是这样,沈渔心里就越是不踏实。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雨,顾深想起他第一次被接去沈家时也是这样的一个下雨天。 面对倔强的沈渔,顾深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我不是。” 沈渔怔怔的望着他好一会儿,忽然迈步朝他走去。 顾深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头皮一阵疼痛,沈渔竟然抓掉了他好几根头发。 顾深脸色大变,立刻想抢回来。 可沈渔已经趁他发愣的一瞬间跑到门口:“我说过我只想知道真相!”他夺门而出,顾深追出去时,已经不见沈渔的踪影。 第48章 胸有成竹的沈渔 沈渔随手从路过的办公桌上抽了张白纸,将手上缠绕着的头发包在纸中。 他没有坐电梯,一路走楼梯狂奔到地下车库,立马开车离开。 傅清寒今天原本有重要会议,股东大会结束后,沈渔怕耽搁他,便让他先走了。 傅清寒把车留给了他,自己叫了司机来接。 这会儿沈渔开着他的玛莎拉蒂,心脏狂跳不止。 他开出好长一段距离,确定离星辰足够远后,才靠边停车,颤抖着手给傅清寒打去电话。 电话那头很快响起傅清寒富有磁性的声音:“宝贝儿,这么快就想我了?” 沈渔一边调整自己的呼吸,一边问:“你忙完了吗?” “也没我什么事,有副总他们。”傅清寒舒服的倚在办公室的沙发椅上,光是听沈渔的声音对他来说就是一种享受。 这下沈渔不怕打扰到他,深吸一口气道:“顾深……可能是我爸的……私生子……” 傅清寒惬意合上的双眼猛地睁开:“你怎么知道的?” 沈渔简要说了经过,傅清寒蹙眉:“杜景林说的?” “我不确定,我到的时候,顾深办公室里已经站了几个人。”沈渔实话实说,他现在也不在乎这个,“这不重要,关键是顾深是不是我爸生的。妈的!说实话,我觉得他就是!不然我爸不至于对他那么好!” 傅清寒沉默,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真相,避重就轻道:“他不是说了不会跟你争遗产么?要不就算了,何必给自己添堵?” “这不是添不添堵的事,换了你,你肯迷迷糊糊的吗?” 换了傅清寒,他肯定查的比沈渔还要仔细。 可他实在是心疼沈渔:“宝贝儿,现在你父亲已经去世,他母亲也去世,这事没法查了。” 沈渔皱眉:“你怎么知道他母亲去世了?我还不知道他妈是谁呢!” 傅清寒没想到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连忙道:“我猜的,你之前不是说他是孤儿嘛?” 沈渔也没怀疑他,倒是好奇起来:“对哦,他母亲是谁?我刚刚太气,都忘记问这一茬了。” 傅清寒扶额:“那不重要,反正他母亲又没继承权。这事别查了,人都去世了,查不到的。” 沈渔瞥了眼副驾驶座上包好的头发,眼神坚决:“不,我有办法。” 傅清寒一愣:“什么办法?” “你就等我的消息吧。”沈渔挂断电话,直接开车去凉城大学。 以现在的科技而言,即使他和顾深的同父异母的兄弟,也能用DNA查证。除此以外,沈星还没下葬,还能提取他的DNA样本予以佐证。 只要两份鉴定结果一致,那顾深的身份便能确定了。 沈渔去取沈星样本的时候,想起吕勉那天提起顾深的奇怪模样,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 难不成他早就知道了? 想到这里,沈渔开门见山的问:“吕叔叔,顾深是不是我爸的私生子?” 吕勉握着门禁卡的手一抖:“啊?” 沈渔又将话重复了一边,并且道:“您就跟我说实话吧,总不至于全世界都知道,就瞒我一人吧?” 见他不像是随便猜测,吕勉试探性的问:“你知道什么了吗?” 沈渔简要说了今天在星辰发生的事。 吕勉听完大吃一惊,思索半天,长叹一口气:“这事我也只是听你爸提过……” 沈渔的瞳孔猛地一缩。 吕勉刷卡进门,招呼沈渔坐下:“既然你问到我这里,我也就不瞒你了。具体的事你爸没跟我多说,就是他给顾深股份前跟我提过。你也别怪你爸,不管怎样,孩子是无辜的。他要是真绝情到对顾深不闻不问,那才让人心寒。” 沈渔沉着脸没出声。 吕勉继续道,“你爸还是偏心你和你哥的。他自始至终都没认过顾深,给他7%的股权只是想保他衣食无忧、富贵有余。家里大部分遗产他都留给你和你哥。” 他说着长叹一口气,“只是谁也没想到,你爸和你哥竟然都那么早就去了……顾深也是自己出息,凭自己的本事成了星辰的一把手……辰辰,你听叔叔一句劝,别跟他过不去。没这必要。” 沈渔的身子微微发抖,他一向认为可靠的父亲,竟然真的背叛了家庭。 “我妈和我哥知道这事吗?”沈渔问。 “这我不清楚。” “顾深他妈是谁?” “是顾欣岚……这事我倒问过你爸,他说应酬时喝醉了,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 他还没说完,沈渔就嫌弃的“切”了一声,似乎是不信。 吕勉无奈的宽慰他:“事情已经发生,你就别想太多了。顾深知道这事吗?” “我猜是知道了,就是还不想说。您先把我哥的DNA样本给我吧,我要去做鉴定。”沈渔说着怕他误会,解释道,“您别多想,我不是不信任您,就是想把铁证甩给顾深看。” 吕勉不明白:“给他看了又能怎样?他现在不承认,对你来说不更好吗?” 沈渔却是叫他坑怕了:“他现在是不承认,以后万一又看不惯我,想夺权了,私生子这身份证可是把利刃。与其这样,倒不如我现在就把他的名分定下来,把遗产分割好,省的他将来作妖。” 吕勉觉得这也不错,便去帮他取样本,还帮沈渔联系了鉴定中心。 沈渔午饭都没吃,拿了样本便开车送去。 回家的时候,傅清寒正抱着儿子在举高高。见他回来,飞飞开心的叫唤出声。 沈渔亲了口儿子:“想不想阿爸?” “想。”傅清寒替儿子回答,同时把脸颊凑过来。 沈渔也亲了他一下,老干部露出满足的笑。 飞飞咿咿呀呀叫着,沈渔接过他抱在怀里,小家伙笑得更加开心。 傅清寒给他倒了杯水:“今天去哪儿了?这么晚回来。” 沈渔简要说了下行程,愤愤道:“等我把鉴定做出来,看顾深怎么狡辩!” 傅清寒扶额,知道这事没法善了了。 他白天去找过杜景林,没想到白跑一趟。 约摸是知道自己闯了祸,杜景林已经逃回容城,杜氏还主动把跟傅氏的一笔生意降低了利润。 打电话过去,傅清寒还没开口,杜景林就急匆匆的指天发誓不是他故意捣乱,实在是运气不好,跟顾深说话的时候,被人偷听了,这事才会闹大。 “你什么打算?要是确定顾深是沈家私生子,你能拿到的遗产份额就没这么多了。”傅清寒提醒道。 “我知道,但现在分总比到时候他再出幺蛾子的好。而且我算过了,就算他要分遗产,最后还是我赢。” 傅清寒不解:“你爸留下了遗嘱?” “他是突然去世,没来得及立遗嘱。但我有办法,你放心吧。” 见沈渔胸有成竹,傅清寒也没多问。反正到时候就算顾深棋高一着,也还有他帮沈渔。 晚上贝开怀打电话来询问情况,刚接通就听到他震惊无比的声音:“我的渔!你是沈辰?” 沈渔怕他吵醒了儿子,伸出一只手帮飞飞捂住耳朵,低低的应了声:“嗯。” 贝开怀整个人都不好了:“我勒个去!我竟然让我们董事长拍戏了!你瞒得我好苦啊!” 听他老泪纵横的语气,沈渔无奈道:“我拍戏时还不是什么董事长呢。” “那也不行!下部戏我们还怎么合作?我以后一见你就会想到你是我老板,还怎么对你颐指气使耀武扬威?你今天白天来我办公室的时候还没说这事呢!要不是高管们传出消息,我现在还不知道呢!对了,还有人说顾深是你哥?” 股东们想趁乱夺权,沈渔一点也不惊讶这事会传出去。他不否认,却也不想承认:“他不配。我哥只有沈星一个人。” 贝开怀知道他们俩不对付,嘟囔着道:“那你还有的烦。你和顾深的股权谁多啊?” “当然是我。你打电话来就为问这个?” “那就好。还有个事,明天就是金珊瑚奖颁奖仪式,《盛古王朝》不是早就入围了吗,我们得出席。你去吗?主办方说联系不到你,让我问问。” “当然要去。你有什么内幕消息没有?”沈渔期待的问。 贝开怀嘿嘿一笑:“天机不可泄露。明天你就知道了。” 沈渔也不急,这次就算只是陪跑,他作为一个新人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进步了。 八卦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半天的功夫传遍了整个星辰,连在外地拍戏的温云华都收到了消息,打电话来跟沈渔确认情况。 沈渔坦率承认,同时得知温云华明天也会回凉城参加金珊瑚奖的颁奖仪式。 “这么一看,我觉得我们剧组能获不少奖呢。”沈渔道。 “希望吧。”温云华一笑,跟沈渔聊了几句,抓紧时间去休息了。 颁奖典礼晚上6点准时开始,沈渔西装笔挺的下车,刚踏上红毯,便引起周围一群粉丝尖叫。 “渔渔看我!” “啊啊啊!!!是渔渔啊!” “我渔帅爆了!” …… 沈渔友善的冲他们挥了挥手,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微笑着朝签名牌走去。 签名时,沈渔犹豫了一下,依旧写了沈渔的名字。 温云华正好跟在他身后,两人便一起拍了个照,才朝会场走去。 “傅总没来吗?”温云华问。 “让他在家带娃呢。”周围没有外人,沈渔好奇的打量着温云华,“你怎么黑了这么多?” 温云华无奈:“天天大太阳下暴晒,能白就怪了。” 沈渔不解:“你这次演的不是个书生吗?” “那是前面两集,后面书生考中进士,就被外放出去做官,还是个好官。天天不是忙着抢修河堤,就是顾着庄稼百姓。最后杀青是活活累死的。”温云华越说越怨念。 沈渔不厚道的笑了:“真是苦了你。下次咱们再合作,我让你先挑角色。” 温云华连连摆手:“我可不敢跟老板争。” 两人有说有笑的进入会场,贝开怀已经等在那里,忙朝他们招手。 通常一个剧组都坐在一起,井粟也在,见到沈渔殷切异常:“哇,沈小渔,我看你又帅了不少啊!生完孩子,皮肤都更好了啊!” 井粟这个人才气高、心气更高,平时在公司谁都瞧不上。 沈渔听了他满嘴彩虹屁吹了半天,幽幽问:“你是想涨工资吧?” 第49章 沈渔嘲讽技能MAX 刚刚还膨胀的跟气球似的井粟瞬间就变了脸,“我是那种人吗?!” 沈渔一脸不信。 井粟嘿嘿一笑,露出三分谄媚的笑,讨好的问沈渔:“能涨吗?我都三年没涨工资了!” “你奖金不挺高的吗?”沈渔问。 井粟苦着脸:“现在物价多高,奖金不够啊……” 贝开怀跟着附和:“是啊,我也快吃不起饭了。” 温云华也连连点头:“哎,没钱吃饭。老板,我们当初一起跑龙套,工资多少你也知道的啊。” 沈渔摇头:“这我还真不知道,我的工资和你们不是一个流程。” “别介!皇帝登基还大赦天下呢,沈小渔你如今是星辰大老板,可不能忘了我们这些开国功臣!”贝开怀忙道。 沈渔悠悠问他:“你怎么不说皇帝登基第一件事还是杀功臣呢?” 瞬间围着他的三个人纷纷坐直,生怕晚一秒沈渔的大刀就迎头落下。 沈渔嘿嘿一笑:“开玩笑啦,等高子璇上任后,我就跟他说这事。” 三人纷纷给他竖起大拇指。 贝开怀感慨道:“以后既然星辰是你的,我也就不跳槽了。渔啊,好好收拾那群不要脸的高管,他们可贪了公司不少钱!” “我知道,你放心吧,该来的都会来。”沈渔眼中闪着熊熊火光,他要重整旗鼓,带星辰重回荣耀。 忽然听到身旁有人不屑的嗤了一声。 沈渔好奇的转过头去,是齐自仪。 他不确定刚刚齐自仪那一道嗤声是不是针对自己,便也没说什么,扭头又要跟温云华说话,忽然听到背后响起齐自仪恼恨的嘟囔:“吸血虫!” 沈渔转过头去,正好捕捉到齐自仪那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白眼。 这下沈渔确定他是在骂自己了! “你刚刚说什么?”沈渔问他。 齐自仪很无辜的望过来:“我没说什么呀。” 沈渔冷笑:“当我没听到么?是不是为顾深打抱不平?” 听见顾深的名字,齐自仪的脸色微微一变,却还是强撑着不承认:“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听不懂没事,管好自己的嘴就成。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是谁吸谁的血。”沈渔也不跟他啰嗦,说完就再次转头继续跟温云华说话。 齐自仪愤愤瞪了眼沈渔,察觉到温云华不悦的眼神,又转过头去,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没想到会跟《时光未清》剧组坐在一起。”温云华低声感叹。 《盛古王朝》和《时光未清》上映的时间差不多,因为傅清寒干预,《盛古王朝》的宣发很给力。而在顾深的默许下,《时光未清》的宣发一直都踩着《盛古王朝》,只要有《盛古王朝》的地方,《时光未清》都跟吸血鬼似的非要上去凑一波热度。 整个《盛古王朝》剧组都不爽他们很久了。 贝开怀解释道:“这都是按照各个剧组综合实力安排的座位,我们和他们都是星辰的,坐在一起也正常。” 沈渔笑着问:“听说《时光未清》扑穿地心了?” 井粟汗颜:“老板你醒醒,扑了亏的是你!” “有钱难买我高兴。”沈渔说着回头,齐自仪正好也转过头来,两人眼神相撞,沈渔丢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毕竟不是人人都有我和云华这种演技的!” 温云华轻笑出声,低声提醒沈渔:“厚道一点。人家也不是故意演那么烂的。” 沈渔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菜是原罪。菜还不知道努力学习上进,就是辣鸡中的战斗机了。” 他和温云华还只能演炮灰的时候,曾经给齐自仪跑过龙套。有一场戏是齐自仪被追杀,沈渔和温云华演被杀的护卫。 他俩听安排,早早的躺倒装尸体。齐自仪自己记错路,逃跑中一脚踩在了沈渔手上,疼得沈渔当时就从地上跳了起来。 沈渔捂着手指疼的眼泪都出来了,他什么话还没说,齐自仪恶人先告状:“你伸手出来是不是想绊我摔跤?” 疼痛充斥沈渔的脑海,齐自仪不给他道歉就算了,还倒打一耙,沈渔当下没好气的怼回去:“绊你个头!长没长眼睛?我手放腿边你还能踩?故意的吧!” 两人当时就吵了起来,吵着吵着还动起手。 要不是剧组其他人拦着,沈渔铁定要踹飞他。 最后闹到顾深那里,他送沈渔去了医院。虽然骨头没坏,但疼是真的疼,手掌又青又紫,小半个月才消肿。 沈渔和齐自仪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之后应该是顾深暗中吩咐过,再没人让他们搭过戏。 两人偶尔在公司遇见,也都是远远的赏对方一个白眼,谁都不高兴跟对方说话。 温云华低声提议:“要不我和你换个座位?” 沈渔摇摇头:“不用,那不显得我怕他?”他琢磨回头去炒了齐自仪。 像是看出来他的心思,贝开怀默默发短信提醒他:“别随便解雇人,要付违约金的。他的价格不低。” 那就改雪藏吧,反正齐自仪是个演技差、脾气差、人品差的差生。 要不是抱上了顾深的大腿,估计这辈子都红不了。 想起这事,沈渔来了兴趣,转头问齐自仪:“顾深都收拾东西滚蛋了,你什么时候走?” 齐自仪这回没忍住,当着沈渔的面翻了个白眼,沉声道:“顾总是顾总,我哪能跟他比?” 沈渔嘲讽技能MAX:“啧啧啧,以前床上的时候喊人家小深深,现在新人胜旧人,喊人家顾总。真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温云华捂脸,很想提醒一句沈小渔你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齐自仪一听就炸了,蹭一声站起来指着沈渔怒斥:“你胡说什么!” 沈渔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顾深包养你的事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急什么?” 齐自仪一张脸又红又白。 他旁边的同伴连忙拉着他坐下:“你先坐下,别人都在看这里。” 察觉到那些好奇、探究、八卦的眼神,齐自仪不甘心的坐下去,活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他越想越生气,恶狠狠的对沈渔说:“要不是他心软什么都让着你,你以为你日子能这么好过?” 沈渔不客气的反问:“要不是我心善任由他当了三年星辰总裁,你以为你有资格坐在这里?” 齐自仪还想反驳,他身边的同伴连忙拉住他,急切的低声提醒他:“别跟老板吵了。” “顾总一定会回来的!”齐自仪信心十足。 沈渔嗤笑:“那还不如提前祝他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正说着,忽然会场的灯渐渐暗下去,这是典礼开始的讯号,周围都安静下去。 沈渔也懒得跟齐自仪再废话。 主持人登场开始活跃气氛,总结了一下本年度成绩较好的几部电视剧后,开始宣布奖项。 第一项是最佳男主角。 看到主持人宣布入围的影片中《盛古王朝》的两个男主角都入选时,整个剧组都很激动。 温云华虽然对自己的演技有信心,但没想到真能入围,欣喜异常的对沈渔说:“我满足了!” “有点出息呀,万一中奖呢!”沈渔鼓励他。 温云华摇摇头,他心态很平和:“有你在,我估计我没戏。你要是不参加,我说不定还能争取。” 沈渔正要开口说什么,又听到齐自仪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 这时画面上正在播放《时光未清》的片段,没想到齐自仪演的男主角竟然也入选了。 沈渔惊讶:“演成这副狗屎还能入围,得塞多少钱啊?” “我是靠实力入选!”齐自仪没好气的道。 这话一出,周围听到的几个人不约而同的都笑了。齐自仪听见,一张脸微微泛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沈渔嘟囔道:“我是不是要去查一查公司的账目?顾深要是在这上面花钱,我可要他连本带利吐出来。” 齐自仪想要为自己辩白,可一听沈渔的话,着实有些心虚,又不甘心的闭嘴坐了回去。 “那么当选本届最佳男主角的到底是哪一位呢!”主持人在台上神秘兮兮的问。 温云华小声逼逼:“不会真是齐自仪吧……” “是的话我就去投诉他们。”沈渔道。 “是你的话,我也去投诉。”齐自仪同样道。 原本听说沈渔就是星辰老板时,他还慌张了很长一段时间。可随后听说顾深是老沈总的私生子,齐自仪又放了心。 他已经算过,沈渔再怎么争,在星辰的股权也不可能超过顾深,最后赢的还是顾深。 当然顾深要是放弃继承权则另当别论,可齐自仪想傻子才会放弃这么一座金山。 因此现在沈渔在他眼里,不过就是只纸老虎。 舞台大屏幕上不断闪烁几部入围影片的片段。齐自仪的话才说完,主持人也打开信封大声喊出了沈渔的名字。 “让我们恭喜沈渔!成为本届金珊瑚奖的最佳男演员!” 热烈的掌声响彻全场,齐自仪脸色难看到极点,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当众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沈渔笑眯眯的站起身,他上台领奖需要经过齐自仪身旁。 对方没给他让步,沈渔也不在乎,反正他不胖,这点缝隙完全能够过去。 可没想到才走过去,齐自仪原本收起的脚居然伸了出来,很明显是想绊他一脚。 沈渔心中冷笑,像是全然不知道齐自仪的打算一般,一脚踩了上去。 霎时齐自仪疼的脸色大变,下意识想要站起来,可没想到沈渔把全身重量都压在了上面,还不忘反复碾了几下。 齐自仪大怒,想要破口大骂。 抬头却见沈渔笑眯眯的提醒他:“镜头都对着你哦。” 齐自仪的一腔怒火,伴随着脚上传来的疼痛,就只能那么憋在胸膛里。 第50章 恋爱的酸臭味 掌声雷动中,沈渔心情愉快的走上台。 这场颁奖也是网络直播,此刻直播间已经被粉丝的打赏刷屏。 【我渔牛逼!!!】 【大夏千秋万代!我渔一统江湖!】 【渔渔冲鸭!!!】 【影帝影帝!我渔是不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影帝?我的妈呀!】 【这个墙头我站定了!谁都不能拉开我!】 【我单方面宣布渔渔是我老公!】 【我要把渔渔从皇贵妃升为皇后!从此后宫三千只宠我渔一人!】 【为了渔,朕已经遣散后宫了!朕才是真爱!】 …… 两位主持人分别与沈渔握手,让他站到他们俩中间。 女主持忍不住赞叹:“哇,沈渔看起来好小哦!满满都是胶原蛋白,看得我都觉得自己老了。” “您还年轻。”沈渔笑着道。 女主持露出开心的笑。 男主持笑着问:“说起来这是沈渔作为主演的第一部 戏吧?” 沈渔点点头:“是的。” “哇,渔渔真是很有天赋了!第一部 戏就能演的这么好!”女主持忍不住惊叹,看来也是沈渔的粉丝之一。 沈渔倒是很实诚:“严格来说也不是第一部 戏,之前跑了三年龙套,这次第一次演男主。” 女主持人顿时觉得暴殄天物:“居然默默无闻了三年?都跑过哪些戏的龙套?我要回去好好看看!” 沈渔随意一笑:“太多了,我也不记得了。都是星辰娱乐拍的戏。”作为一个敬业的老板,这时还不忘给自家公司宣传一波。 “真是厚积薄发,是金子总会发光的!”男主持夸了沈渔几句,见时间差不多,重新拉回主题,“接下来有请我们的颁奖嘉宾——傅氏国际傅清寒傅总为沈渔颁奖!” 台下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沈渔却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老傅可以啊,居然一点口风都没给他透漏。 沈渔出门前,因为不带傅清寒,老傅抱着崽一脸幽怨,那眼神就像是在指责沈渔抛夫弃子似的。 沈渔现在有点怀疑自己这最佳男主角的含金量,可千万别是傅清寒花钱给他操作出来的。 沈渔惴惴不安的站在台上,看见西装笔挺的傅清寒含笑朝自己走来。 金珊瑚奖的奖杯是一座金色的珊瑚树形象,最中间那根枝丫上会刻有获奖人的姓名和作品。 傅清寒从礼仪小姐的托盘上拿起刻有沈渔名字的奖杯,站到沈渔面前,笑得满面春风。 媒体们的镜头咔咔咔闪个不停,沈渔怕被人瞧出不对劲,忙摆出营业微笑,从傅清寒手中接过奖杯和证书。 傅清寒伸开了双臂。 沈渔暗骂他一句不要脸,还是礼貌性的上前跟傅清寒简单拥抱了下。 “宝贝儿,开心吗?”傅清寒附在他耳边问。 “嗯哼。”沈渔哼哼了一下,正要站直,忽然耳垂处传来一阵温润,他一个激灵,立马瞪了眼傅清寒。 始作俑者双眸含笑,一边鼓掌一边走到沈渔身旁站立。 女主持人笑着道:“傅总百忙之中抽空前来颁奖,真是万分感谢。之前金珊瑚奖也请您过很多回,但这还是傅总第一次来吧?” 傅清寒接过男主持人递来的话筒,微微一笑:“是的。” “您有什么要想对我们和观众们说的吗?” 傅清寒侧头望着沈渔,低沉的声音像是在勾人:“就对沈渔说吧。做得很好,沈小渔。” 话音未落,全场顿时爆发出一阵尖叫声。 沈渔觉得老男人别有目的,但又不好在台上拆穿他,只能挂着微笑营业:“谢谢傅总。” 傅清寒再次伸开了怀抱。 沈渔无语,又不好当众一巴掌呼过去,只能又跟他抱了抱。 “差不多行了,别得寸进尺。”沈渔低声提醒他。 傅清寒很无辜:“寸尺够量我的吗?” 沈渔一瞬间想起了什么污污的东西,忙和他分开,同时暗瞪了眼傅清寒。 主持人请沈渔发表获奖感言。 沈渔下意识望了眼傅清寒,走到话筒前朗声道:“这次获奖首先要感谢贝开怀导演的赏识,要是他没给这个机会,我今天也无法站在这里。其次我能获奖也托编剧井粟的福,是他剧本写得好。除此之外还要感谢我的搭档温云华,拍戏时很照顾我。剧组的其他同事也都很好相处……” 沈渔噼里啪啦的说着,贝开怀等人听了都很开心,还笑嘻嘻的跟温云华扯:“跟他一起拍戏,除了片酬还有高额补贴,能不把他当小祖宗供着么?” 温云华笑着道:“他其实最该感谢的是傅总。” 贝开怀点头,听见沈渔也提到了这一点:“当然,最后着重要感谢傅清寒傅总!” 他说着朝台下望去,傅清寒就坐在那里笑着对他对视。双方的目光一触即散,但默契却早已经印刻在两人心中。 时间有限,关于傅清寒的事沈渔并未说太多。那都是他和傅清寒的秘密,不必跟别人分享。 沈渔拿着奖品和证书走下舞台。 直播间里早就热闹的不行,粉丝们的深水鱼雷砸了一个又一个,就怕自己喊的不够响亮。 【妈耶!我好像闻到了恋爱的酸臭味!】 【为什么我觉得我渔和傅总配一脸???】 【渔渔是我的!我不管!谁都不能抢走他!】 【前面的醒醒!你有傅总帅?有傅总多金吗?】 【是不是我错觉,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们在台上眉目传情?】 【不是错觉,我也看出来了。而且不止是台上,傅总下去后,渔渔说获奖感言的时候,和台下的傅总也传情了】 【妈耶!我渔真的恋爱了吗?我受不了了!】 【恋爱怎么了?偶像也是人啊!不管我渔是单身还是恋爱,我都爱他!】 【姐妹有觉悟!我也是!】 【切!要不是傅总长得帅,你们早炸了好吗?】 【傅总的气质好好哦!温润玉如!翩翩公子!和渔简直不能更配!就像是天造地设!】 【也只有这么帅的人才配得上我渔!】 【你们醒醒啊!忘了上次杜总的事了吗!】 【……应该不会吧,这次我渔都和傅总抱抱了。】 【我也要渔渔爱的抱抱嘤嘤嘤……】 …… 见沈渔走到自己身边,齐自仪还想故技重施,可一看沈渔严防死守,隐隐作痛的脚踝不断刺激着他,只能放弃。 “恭喜啊!” “棒!” “太出色了!” 贝开怀等人分别夸过沈渔,温云华又拉着他看直播:“你的粉丝实在是太爱你了,居然什么工作都不用做,就接受了你有对象。” “什么人带什么粉,小天使们觉悟高,我真是太欣慰了。”沈渔愉快的望向直播间,当看到满屏已经在讨论他和傅清寒谁攻谁受的时候,沈渔脸上的微笑成功崩掉。 “他们怎么知道的?”他不解的问。 温云华建议他好好反思下自己:“你一会儿看看重播就知道了。你和傅总在台上有多腻歪,瞎子都能看出来。” 沈渔仔细想了想,觉得没温云华说的这么严重:“我很注意分寸了。” “你等着,我给你上图。”温云华退出直播间,打开微博分分钟就在热搜上找到了粉丝们的截图。 截图大部分都是他和傅清寒拥抱时的画面,有几张因为拍摄角度问题,他和傅清寒就像是亲上了一样。 如今热搜第一是#金珊瑚奖颁奖晚会#,#影帝沈渔#的话题刚刚在他领奖时才创建,排名正坐了火箭似的不断上涨。 与此同时,一起出来的还有一条名为#沈渔傅清寒#的热搜,也在不断攀升。 这条热搜下,多才的网友们已经开始写小剧场了。 【我渔:朕目所能及之处,皆是吾大夏疆土! 傅总: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抽烟.jpg】 【论霸道总裁和冷血皇帝二三事】 甚至还有人画了Q版的他和傅清寒在颁奖时,Q版傅清寒偷偷亲了他一口的小漫画。 沈渔看的瞠目结舌:“网友们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啊……” 温云华瞄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说:“还有你们的小黄本……” 沈渔震惊:“什么?” 温云华指了指一条很隐晦的微博,示意沈渔点进去,同时道:“你放心,我没看过。” “你没看过怎么知道?”沈渔半信半疑的点进去,开场就是他被傅清寒压倒在床,然后两人这样这样,又那样那样…… 他立马合上了,第一反应是这东西决不能让傅清寒看到。 同时耳边传来温云华无可奈何的喟叹:“因为他们写我的小黄本时,也是这么留下渠道的。” 沈渔不由得感叹网友们手速太快:“我上台领奖不过几分钟,他们居然能编出这么劲爆的东西……也太厉害吧?” 温云华郑重的拍了拍他的肩:“不要小看粉丝对你的热爱。” “真是份……深沉……还带颜色的爱……”沈渔捂脸,这会儿总算有点明白顾深为什么不让他拍戏了。 不过这并不能影响他,依旧开开心心和井粟讨论起下一本剧。 温云华这次的竞争对手除了齐自仪外,都是实力派,他落选也没灰心。 贝开怀倒是是时隔多年,靠着《盛古王朝》又一次拿到了最佳导演奖。 他激动的热泪盈眶。 井粟感叹道:“老贝这下总算是又扬眉吐气了一回,不用再拍那些雷剧挣伙食费了。” “放心,以后星辰我罩你们。”沈渔笑道,忽然察觉到手机一阵震动,傅清寒给他发了条短信。 第51章 柠檬精的酸言酸语 情深不傅:宝贝儿,好不容易见一面,怎么都没什么表示? 光是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字,沈渔就能想象到傅清寒发这消息时幽怨的表情。 他就是故意晾着傅清寒呢,让他出席晚会却一字不提,还装出一副被抛弃的可怜样。 渔夫捕鱼:醒醒,我们两小时前还在一起吃晚饭。 情深不傅: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两个小时就相当于三个月没见面。宝贝儿,我很想你,入骨相思的想。 老男人说情话都开始引用诗词了,沈渔不由得赞叹傅清寒强大的学习能力。 渔夫捕鱼:答应我,把品如的衣服还回去好吗? 情深不傅:品如是谁?宝贝儿,相信我,我心里只有你和飞飞。衣柜里也只有我们三人的衣服。 沈渔发现他和傅清寒果然还是有代沟,抬头望向第一排,傅清寒就坐在正中,是VIP中的VIP。 两人仿佛心有灵犀,傅清寒恰巧这时也回过头来。沈渔与他相视一笑,察觉到镜头扫过来,又迅速分开眼神。 温云华见他消息发的飞起,默默提醒沈渔看齐自仪。 齐自仪一直在瞄沈渔的手机屏幕,见他望向自己,齐自仪飞速的扭过头去,还轻蔑的哼了一声,不屑的嘟囔:“抱着傅清寒的大腿上位,有什么了不起。” 沈渔与傅清寒约好颁奖典礼后见,收起手机,还嘴道:“可怜某些人抱的大腿不够粗壮,只能在这里怨天尤人。啧啧啧,真是活该。” 温云华不厚道的轻笑出声。 齐自仪的脸顿时被气青了,恶狠狠还击:“你这奖杯分明是傅清寒帮你操作来的!得意什么?还真当自己是凭实力获奖吗?” 傅清寒出现前,沈渔还真以为自己是靠实力取胜,现在他心里也有些不踏实。 倒不是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只不过奖项被赞助商暗箱操作也不是没有过,他怕傅清寒为了帮他不被这种手段刷掉,也跟着出钱竞争赞助了。 但这绝不会在齐自仪面前表现出来。 沈渔舒舒服服的靠在椅子上,瞥了眼齐自仪,悠悠道:“有本事你现在就哭着去求顾深帮你获奖,不然再逼逼又有什么用?奖杯上刻的是我的名字、我的作品。” 齐自仪一副看不起人的模样:“我和你不一样,不会事事求着顾总!” 沈渔笑了:“你活在梦里吧?要不是顾深捧你,你以为你能从一个十八线变成星辰一线流量?” 齐自仪不服气的反驳:“那是我靠实力!顾总认识我前,我就已经能拍男二的戏了!他只不过是公平的给了我一个机会!” 沈渔嗤笑:“那是得益于星辰的制度,除我以外,所有新人星辰都会给一到两次机会演配角。” 自以为抓到他痛脚的齐自仪迫不及待的反问:“那你为什么没有试镜机会?还不是你自己的问题?” 沈渔被气笑了,单手支着头反问齐自仪:“你跟了顾深那么长时间,就一点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连演男二的机会都没有?” 忽然齐自仪就愣在了原地。 他想起有一回凌晨,顾深被噩梦惊醒,慌乱的喊着“辰辰”。 齐自仪察觉到危机,等好不容易安抚住顾深后,试探性的问他辰辰是谁,却见顾深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去。 “不该问的别问。”原本已经打算重新躺下的顾深冷着脸下床穿衣。不顾他的挽留,凌晨三点驱车离开。 那是齐自仪跟了顾深以后,第一次受到冷遇。 他费了很大功夫才重获顾深欢心,从此不敢再当着他的面提这个名字,暗中却一直在查,然而始终一无所获。 直到股东大会上,在门外听墙角的他听见顾深喊沈渔“辰辰”。 可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还存在相当大的竞争关系,齐自仪不相信顾深真能容忍沈渔到这个地步。 齐自仪冷冷道:“是你没本事,自己家的公司都拿不到试镜机会。” 沈渔被他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折服,依旧秉持原则给齐自仪摆事实:“你第一次演男配,要不是导演心软,早就换人了。哭着喊着求到了第二次男二剧本,也就是这时顾深才开始捧你。” 被之前自己一直踩在脚底的人当面戳穿,齐自仪气恼极了:“你别胡说!” “我说的是实话。真要谢,你也该谢当初制定这套规则的沈夫人,也就是我母亲。我劝你还是安静些吧,别跟个柠檬精一样酸言酸语。” 齐自仪气得想要起身打人,他身旁的同伴急忙拉住他:“你就少说两句吧!” 齐自仪不服,指着沈渔怒骂:“你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演了个男主还真当自己红透半边天了?” “我现在是红啊。”沈渔嘚瑟的摇了摇手里的奖杯,“看见没有?奖杯、证书、实力证明。我拍的剧收视率也高呀,和你那部《时光未清》中间隔着二十个顾深都不止。” 齐自仪气得浑身发抖,坐他另一边的同伴实在是感到头大,连连给沈渔道歉,又低声劝齐自仪:“你就别说了!顾总要真有那份心,根本就不会这么早就收拾东西!下周一新的执行总裁就会到位,顾总跟他交接完后就会离开星辰。他一走,你怎么办?” 齐自仪想也不想就说:“我跟他一起走。” 同伴忙提醒他:“你跟星辰签了二十年的卖身契!” 齐自仪一愣。 同伴瞥了眼专心发微信的沈渔,见他根本就不关心他们这里,才继续低声给齐自仪分析:“我听人事处说,郁松已经打算辞职跟顾总一起走了。他一个助理都走了,顾总如果要带你走,怎么可能不早跟你说?” 齐自仪的脸色逐渐难看起来,偷瞄了眼沈渔,又不甘心的说:“大不了我付违约金。” “你付得起吗?现在你的违约金已经是天价,除非有人愿意帮你出这笔钱,否则你肯定还要在沈渔手下过日子。何必现在得罪他?” 齐自仪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想了半天,颤巍巍的拿出手机给顾深发微信,可瞪了半天都没有回复。 他拿到第二次机会演男配的时候,不小心踩了沈渔,因而才认识顾深。 那时候他没将沈渔一个死跑龙套的放在眼里,但整个星辰就数沈渔长得最好看,见顾深紧张沈渔,齐自仪去顾深面前耍了点手段,成功爬上了顾深的床。 因此他有了星辰娱乐最好的资源。 齐自仪本想借此机会将沈渔赶出星辰,免得顾深再看中他。没想到竟然发现是顾深下令雪藏沈渔,才让他一直被埋没。 齐自仪心中暗爽,想让沈渔一辈子都仰望成名的他。当时他甚至自作多情的想顾深是为了他才雪藏沈渔,如今想来,恐怕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如果顾深走了,他在星辰无权无势,根本就任由沈渔宰割。 齐自仪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不顾颁奖典礼尚未结束,握着手机就跑了出去。 温云华好奇的问:“他去哪里?被拍到中途离席,又该有谣言了吧?” 沈渔察觉到身旁的动静下意识抬头望了眼,并没有放在心上:“管他呢,反正黑红也是红。他的流量就是我的钱,随便他去作。好言难劝该死鬼。” 灯光闪烁间,温云华恰巧望见齐自仪的侧脸,忽然诧异,忙低头望向沈渔。 从这个角度望去,齐自仪的侧脸和沈渔竟有七分相似。 温云华霎时怔在原地。 他原本以为顾深喜欢沈渔,后来得知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温云华又以为自己误会了。但现在看来,顾深恐怕是真的喜欢沈渔…… 温云华震惊,试探性的问沈渔:“沈渔,以前星辰的人都以为顾深喜欢你……” 他还没说完就被沈渔嫌弃的打断:“别恶心我了好吗?被我们家老傅听到,他又要玻璃心哭唧唧了。” 温云华试着想象了下那么劲爆的画面,忍不住笑出声。 颁奖典礼一直到晚上九点半才结束,齐自仪中途离席后便再没回去,被有心人发现后,网上自然又有不少人说他没礼貌之类。 尽管粉丝们已经在全力控评,但因为他们平时骚操作太多,得罪了不少路人和别家粉丝,加上这回用那么烂的演技提名金珊瑚最佳男演员,早就引起了众怒,自然而然的被群起攻之。 齐自仪的微博下,已经被骂的不成样子。 沈渔用小号偷窥了眼,相比之下,竟然觉得黑子们骂他时还算温柔。 他心里有种微妙的平衡,美滋滋的去找傅清寒:“回家。” 劳斯莱斯内,傅清寒开了一瓶香槟为沈渔庆祝:“恭喜我家宝贝儿喜提最佳男主。” 他将高脚杯递过去,沈渔却没接,反而忧心忡忡的问他:“现在没外人,你跟我说实话,我这影帝不会是你花钱给我买的吧?” 傅清寒轻笑:“宝贝儿,你对自己就那么没信心吗?” “我对自己有信心,对你更有信心。你有动机也有能力帮我。”沈渔如实道。 傅清寒笑的更加灿烂:“宝贝儿,感谢你对我的信任。放心,这次全是靠你自己。我只不过找主办方要了个人情给你颁奖而已。” 沈渔悬着的心这才落地,后怕兮兮的跟傅清寒说:“你早告诉我呀。齐自仪拿这个怼我的时候,我可心虚了。” “怼输了?” “怎么可能!小爷我可是怼子本怼,怼人就没输过!没见齐自仪中途灰溜溜的跑了?” “还真没看见,我的眼里只装得下你一人。”傅清寒深情款款的望着他。 沈渔的耳尖红了一下,跟傅清寒碰杯:“干杯!祝我以后星途顺畅!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傅清寒深表同意:“先吃你的,再吃我的。” 沈渔:“……你还是喝酒吧,别说话了。” 第52章 我爱你,傅清寒 颁奖典礼当天,因为有傅清寒在,温云华等人便没不识趣的拉着沈渔玩。 但为了庆祝他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影帝,第二天贝开怀还是约了个饭局。 都是熟人,饭局上气氛很好,大家一起满怀希望的喝酒吹牛,展望未来。 井粟暗搓搓的问沈渔:“老板,二胎有计划吗?” 沈渔表示自己是个敬业的人:“没,放心,我这回一定不像上次那样掉链子。” 谁知井粟听完反而长叹一口气。 沈渔不解:“你失望个什么劲?” 贝开怀笑道:“他那是怀念人在家里坐,钱从天上来的日子。说真的,沈渔你要是怀二胎,可一定要在我们剧组。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沈渔和傅清寒自己都没计划生二宝,这帮人就惦记上了,看来他家老傅还真是用钱把整个剧组都治的服服帖帖:“怀孕不能吊威亚,你们是不是忘了新剧是仙侠?” 井粟:“……当我没说。” 不能吊威亚的仙侠没有灵魂。 新剧的前期工作贝开怀都已经搞定,就等温云华这周杀青结束工作,下周就可以开机。 这是一部玄幻仙侠剧,名为《仙骨》,讲的是一对年下师徒**恋。沈渔演天资聪颖活力四射心狠手辣上古遗孤徒弟攻,温云华演仙风道骨万界敬仰超凡脱俗清贵无双师父受。 开拍的消息上周就已经放了出去,沈渔的粉丝们喜极而泣。 【我渔终于演攻了!】 【翻身农奴把歌唱啊!】 【渔渔冲鸭!!!压倒云哥!!!】 【你们别高兴太早,看看编辑是谁!是井粟!他手下的攻就没几个是善终的!你们忘了上部剧里云哥死的多惨吗!】 【呜呜呜!我云哥将军……】 【上部剧云哥死了,这次是玄幻仙侠,能死而复生,不会是悲剧了吧?】 【有井粟在,我不信。】 【我也不信,井粟就是刀子精本精。】 …… 网友们讨论了半天,对井粟的要求已经低到无论过程怎么虐,只要结局是好的,他们就认这是甜剧。 沈渔异常同情,悄悄问温云华:“他们要是知道《仙骨》比《盛古王朝》还虐,会不会组团去烧了井粟家?” 温云华用一种“你太年轻”的眼神看着沈渔:“他一早就买好了巨额保险,随时等人去他家杀人放火。” 沈渔灵光一闪:“他是不是想靠保险赔偿金发财?” 温云华瞥了眼正在跟贝开怀干杯的井粟,深有同感:“我觉得像……” 一行人喝到半夜才结束,傅清寒正好也在附近应酬,便来接沈渔一道回去。 两人都喝了酒,精神倒还不错,便没坐车,手牵着手,沿着路往回家的方向走去,顺便吹吹风醒醒酒。 “崽已经睡了。”沈渔收起手机,上面是他刚刚跟保姆询问儿子情况的对话。 傅清寒微微一笑:“嗯,飞飞是个省心的好孩子。” 儿子被夸,沈渔脸上露出一抹与有荣焉的笑:“像我。” 傅清寒轻笑,侧头亲了下他的额头,低声道:“你可不省心。” 沈渔不悦:“我怎么不省心了?我可没找你哭过闹过。” “不是那些。”傅清寒说着紧紧握住他的手,“我怕你一直都想离开我。” 沈渔一怔,随后道:“都结婚啦,跟你绑在一条船上了,没办法啦。”说着又觉得不对,实诚的嘟囔道,“不对……结了还能离……” 傅清寒蹙眉:“我不许。” 沈渔似乎听见没有,露出一抹很嫌弃的表情,自顾自的嘟囔:“离婚可比结婚麻烦多了……就跟黑社会似的,进去容易出来难……” 傅清寒被他的比喻逗笑,蓦然停下脚步将沈渔拥入怀里:“那我们永远也不离婚。”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静,可尾音却微微有些颤,夹杂着些许傅清寒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不安。 自打差点被顾深骗得裤衩都不剩后,沈渔对外人的戒备心很重。尽管现在他们每天都腻在一起,沈渔也会跟他谈心、跟他商量大事小事,可傅清寒知道沈渔依旧藏着秘密。 他不求沈渔对他开诚布公到一丝不剩,只希望沈渔不离开他和孩子。 凌晨寂静的夜色下,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傅清寒身上的温暖毫无保留的传递给沈渔,像是寒冷冬夜里的火把,令他贪恋,逐渐放松下去。 沈渔第一时间便下意识的回抱住了他,抵在傅清寒肩头的脑袋又蹭了蹭他,不满的嘀咕:“怎么才领证没多久,你就想着离婚的事?” 明明是他先提的这一茬,这下反而怪傅清寒了。 傅清寒也不恼,抱着沈渔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可心人,害怕失去你和孩子。” 沈渔有些醉了,湿漉漉的眼睛有些迷茫的望着不远处橘黄色的路灯:“那你到底是在乎我,还是在乎孩子呢?” “都在乎,你们都是我的心肝宝贝儿。”傅清寒吻了下他的脸颊。 沈渔仔细咀嚼了下他的这两句话,并不满意,追问道:“总该有个更重要些吧?我还是孩子呢?” 傅清寒侧头,瞧见沈渔漂亮的桃花眼中闪着彷徨,没了平素嚣张自我的掩饰,他的内心毫无防备的展露在外。 “都很重要。宝贝儿,孩子是我们的孩子。我爱你,也爱孩子。难道你不爱孩子吗?”傅清寒机巧的避过这道送命题,将皮球踢回给沈渔。 “我当然在乎崽。”摄入体内的酒精开始起效,沈渔的神智逐渐没有平时清晰。精明与锐气逐渐消退,他像个乖巧又精致的瓷娃娃,全凭直觉挂在傅清寒身上。 他这副模样更显得我见犹怜,傅清寒想起酒后吐真言,又问:“那你爱我吗?” 他素来古井无波的心,在这一刻波涛汹涌,忐忑的等待着沈渔的答案。 一开始只是想要沈渔心里有他,后来逐渐贪心,现在甚至想占据沈渔整个心。 沈渔浓密如鸦羽的睫毛在眼前投下一片阴影,他安静的靠在傅清寒身上,似乎已经睡着。 傅清寒等了会儿没等到答案,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他垂眼,将沈渔快要从他身上滑下去的身子抱起。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动作惊动了沈渔,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打了个哈欠,再次紧紧抱住傅清寒。 “别睡了,我叫辆车,我们回家。”傅清寒一手抱着沈渔的后背,另一只手轻抚他的头,为他将夜风吹乱的头发整理好。 沈渔哼哼了一声,也不知道答应没有,再次蹭了蹭傅清寒的脖颈。 傅清寒忍不住在他白皙的脸颊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尽管没有得到沈渔说爱他的答案,但沈渔没有否认,也让傅清寒感到欣慰。 就在他再次为喝醉的沈渔调整姿势,好让他不那么难受时,忽然听见沈渔闭着眼呢喃着他的名字:“傅清寒……” “我在。”傅清寒应道。 沈渔的嘴角露出一抹浅笑,长如蝶翼的睫毛微微发颤,他睁开眼,黑曜石般的双眸中折射出路灯的光芒。 “我还是挺喜欢你的……”沈渔喃喃道,望着他露出三分略带傻气的笑容。 傅清寒心中平静下去的古井猝然涌起惊涛骇浪:“宝贝儿……” 沈渔一眼不眨的望着他,双眸中似乎藏着漫天星光,脸上傻乎乎的笑意逐渐加深。 蓦然,他低头吻了下傅清寒。 “我爱你,傅清寒。” 温润的唇如蜻蜓点水一闪即逝,却像是狠狠撞击到了傅清寒心间最柔软的地方。 沈渔的声音不大,却每一个字都如雷霆万钧般刻入傅清寒心间、印入他的骨髓。 一瞬间,傅清寒心绪翻滚如海啸狂袭,心情如皓月当空万里无云,唯有心花怒放,绽出一朵又一朵欣喜至极的烟火。 “宝贝儿,我也爱你。” 傅清寒低下头去,再次吻上沈渔,与他的唇紧紧贴在一起,纠缠至极。 凌晨空旷的街道下,四下寂静无声,唯有他们两人在路灯照耀的边缘拥吻,发出轻微的喘息声。 …… 沈渔第二天醒来时,身体像是被压路机压过,还伴随着腰疼与屁股疼。他对这感觉并不陌生,只是瞧见自己浑身都是傅清寒种下的草莓,很好奇昨晚两人究竟有多激情。 因为喝醉,他记得的不多,但为数不多的记忆让他如今回想起来都不由得感叹自己居然那么厉害,能跟老傅一起玩出那么多花样。 时间已经临近下午,傅清寒不在卧室,沈渔去洗澡拾掇了下自己,便先去婴儿房看儿子。 飞崽是个坚强独立的崽,尽管两个爸总是看不见人影,但飞崽不哭也不闹,瞧见沈渔来还很大度的朝他伸出小胖手。 沈渔笑着抱起儿子,重重亲了一口:“想爸啦?” 飞崽哼哼两声,沈渔自动脑补他在回答是。 这会儿飞崽也才睡醒,沈渔便带着他下楼去玩。 走到楼梯口,隐约听见傅清寒低沉到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你威胁我?” 哪个不要命的敢威胁他? 沈渔好奇的走过去。 傅清寒听到脚步声回头,见是他们父子,也没跟电话那头的人打个招呼,便直接掐断了通话。 “怎么了?谁威胁你?”沈渔问。 第53章 这次轮到沈渔宠傅清寒 傅清寒下意识瞥了眼手机,迟疑些许,摇了摇头:“没事,饿了吧?我让人去给你做点吃的。” 沈渔从不插手傅清寒的事,见他这么说便也没多问,一边给儿子扶着奶瓶,一边朝餐厅走去:“煮点粥吧,昨晚吃的太油腻了。” “好。”傅清寒拉了拉儿子的小手,转身去厨房让人煮粥。 沈渔的手机蓦然响了起来,见是高子璇,他很快接通:“喂?” “辰辰,我刚收到一堆照片,你最好看一下。对方要求给三百万,不然让我们后果自负。”高子璇说。 “威胁我?”沈渔诧异,捏了捏怀里正在打饱嗝的飞崽,确定儿子没被绑走,感到莫名其妙,“我没亲人能被绑票了啊……” “不是绑架,照片我已经发你邮箱,你先看看吧……下午四点前他们要收到钱,不然就动手。”高子璇说。 他昨天刚上任,跟顾深交接完毕。实习生不懂事,今天居然还把寄给星辰执行总裁的信件送到顾深桌上。 顾深人都没来星辰,要不是高子璇正好过去拿东西发现,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事。 沈渔狐疑的挂断电话,心想难不成是他和傅清寒的激情照? 照理来说不应该呀,他们每次都拉窗帘的。他家老傅也不是那么迟钝的人,应该不至于被偷拍。 在他犯嘀咕的时间里,邮箱内图片加载完毕。一看那些照片,沈渔笑了。 他还真怕是他和傅清寒男上加男的果照,谁知就是昨晚他们在路边亲亲的照片。 偷拍的人站的比较远,但设备和技术应该不错,才能在这样昏暗的条件下清晰拍到他和傅清寒的脸。 沈渔反反复复看了三遍都没瞧出来哪里过线,重新给高子璇打电话过去:“璇哥,就这些啊?他们有没有说还有其他的照片?” “这倒没,你别这么淡定啊。你现在事业上升期,要是突然曝光出恋情,很伤的。”高子璇提醒。 “我这快老夫老妻了,说恋情都不好意思。你不用管,我家粉丝小天使都很理解我的,他们还主动给我拉CP呢。” “年轻人,你不懂粉丝也分好多种,有的磕CP、有的就接受不了爱豆有对象。我建议你把儿子藏好点,遇上私生饭要知道你有儿子,得去你家教你儿子喊爸爸。” 沈渔低头望了眼萌萌哒飞崽:“那你说怎么办?” “跟对方谈一谈,压低价格,把照片买断。等你事业稳定了,年纪再大些,粉丝接受程度高一些,再公布你的私生活。”高子璇提议,这也是娱乐圈常用的手法。 沈渔嘟囔:“结婚了喊没结,那不是骗人吗?” “不少粉丝都喊你老公你听不到吗?你忍心出轨吗?忍心让你的老婆粉们哭着回娘家喊你渣男吗?”高子璇质问。 “那我在外面不承认自己已婚,对老傅来说,算不算精神出轨啊?”沈渔反问。 高子璇语塞半天,默默道:“事业家庭,总得有一个侧重。傅总会理解你的。” 沈渔觉得傅清寒会很委屈,迟疑之际,飞崽忽然大声喊了一声。虽然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着实惊醒了沈渔。 他想起下楼时傅清寒的那个电话,心间有了个不成熟的猜测,对高子璇说:“不用管他们,照片想公布就公布。” 高子璇急了:“上面有你的脸,很清晰,说是PS的都没人信,这是根本就没法糊弄过去。而且傅总前天帮你颁奖,如果曝光你们有一腿,你才拿到的影帝也会被人质疑。” “无论我获不获奖,都会有人黑我。我的演技已经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认可,如果那些质疑我的人有理有据,那我会虚心接受。但如果只是嫉妒我、眼红我,那我管他们做什么?我拿奖是靠实力,他们要质疑就质疑好了。我不怕。” 高子璇扶额:“我怕对你的事业有影响。” “我又不是没根基的小可怜,这事曝光并不会影响我的资源。虽然部分粉丝会受到影响,但总比这时候我说单身,到时候他们自己扒出来我早八百年前就结婚生娃,欺骗他们多年感情的好。璇哥,粉丝是我的衣食父母,要对爸妈诚实一点。” 见沈渔态度坚决,高子璇便没再多说,挂断电话干活去了。 不多时,傅清寒端着热粥出来。 他从沈渔怀里接过儿子,好方便沈渔吃饭,却发现媳妇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让他心里发毛:“宝贝儿,怎么了?” “我昨晚喝断片,有些事记不清了。想问一下傅总,昨晚我们在路边亲亲的时候,是不是说过什么奇怪的话?”沈渔含笑问。 傅清寒脑海里第一时间就被沈渔昨晚那句“我爱你,傅清寒”刷屏,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幸福的笑。 沈渔轻轻踢了他一脚,“别傻笑,说话。” 傅清寒生怕他收回昨晚的话,连连摇头:“没说什么奇怪的话。怎么了?” 沈渔把手机递给他,屏幕上就是两人激情拥吻的照片。 傅清寒眉头一挑:“谁发你的?” “高子璇,那人把照片寄去星辰了。你刚刚的电话是不是也是因为这?” 傅清寒点了点头。 沈渔好奇,“他跟你要多少钱买断照片?” “五百万。” 沈小渔深深的嫉妒了:“你那五百万,我这三百万,几张破照片就要八百万,都够在凉城买套房了。他怎么不去抢?” “这不正在抢么?”傅清寒道。 “这是敲诈!我辛辛苦苦拍一部戏加上分红都没那么多钱,凭什么要便宜他们?不给,我不惯他们这毛病!” 傅清寒眼前一亮:“你要公开我们?”因为沈渔职业的关系,傅清寒将这事的主动权交给他,但不代表他不在乎。 沈渔冲他神秘一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傅清寒肯定比他先知道这事,但老傅没主动跟他提,就代表老干部有自己的小心思。 傅清寒宠了他这么久,这回沈渔就宠宠他。 傅清寒再三追问,沈渔就是不说,喝完粥就美滋滋的抱着儿子去花园里晒太阳。 下午四点一到,对方一毛钱都没受到,再次给星辰和傅清寒打去电话。 傅清寒正在哄儿子睡觉,见到来电想也没想就挂断了。 星辰总裁换人的消息虽然内部已经传的风风雨雨,但尚未向外界公布。除了一些消息灵通的公司高管,大部分人都不知情。 那人也不知道,还给顾深打去电话:“顾总,时间已经到了,你考虑好了吗?” 顾深一脸懵逼:“什么东西?” 他这样不重视的态度引得对方不满,提高了音调:“沈渔的照片!你们要是不把三百万打过来,我就曝光。” 顾深惊讶:“什么照片?尺度大吗?” 这下轮到对方诧异了:“你不会还没看吧?我早就寄到星辰了。” 顾深会意,说了声稍等便挂断电话,打电话询问高子璇。 “老板说不用管,顾总好好度假吧。”高子语气璇波澜不惊,似乎还带着三分讽刺。 顾深知道他因为沈星而埋怨自己,便没多说什么,重新向敲诈者要了一份照片。 对方以为顾深还不知道这事,爽快的发了照片,还很大度的表示愿意再给他两个小时筹钱。 看到照片中忘我拥吻的两人,顾深顿时脸色乌黑,猛地摔了手机。 沈渔从四点开始准时刷微博,就等着看自己上热搜,谁知网上安静如鸡,他的热搜还停留在影帝和《仙骨》开机。 沈小渔很失望,抱着崽去问傅清寒:“你是不是背着我给钱啦?” 傅清寒摇头,他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和沈渔是一对。 沈渔又去问高子璇。 作为一个优秀的职业经理人,高子璇自然不会擅自做主,不过将顾深打电话来询问的事告诉了沈渔。 沈渔觉得顾深不至于为了他当冤大头,毕竟那是三百万,不是三十块。可想了想,还是给顾深打了个电话。 谁知顾深出息了,居然关机不接他电话。 “切,不接就不接。”沈渔丢开手机,重新去跟儿子玩。 他不在乎,反正跟在他身后的记者多,和傅清寒的关系就算今天不被发现,过两天还是一样能被公布。 与此同时,敲诈者也在疯狂打顾深的电话,但死活打不通。 郁松无奈的从泳池底部捞出不断滴水的手机,头疼的问顾深:“顾总,这怎么办?” 顾深神色阴郁的按着眉心:“我重新去买台手机,你把数据抢救出来。” 郁松又问:“那小沈少爷的照片……” 他还没说完,顾深便语气不善的打断:“他自己都不在乎,为他操那份心干什么?” 郁松知道他心里难受,便也没再出声。 敲诈者一直等到晚上七点都没一分钱入账,打电话又谁都打不通,恼恨道:“这可是你们逼我的!” 他编辑好内容,看着那几张得来不易的照片,露出得意的笑。 【@勇者贾环:#当红影帝沈渔竟是被豪门大佬包养的小白脸#深扒:沈渔原来只是星辰十八线开外的小演员,只能跑跑龙套,如果不是傍大款勾搭上了豪门大佬,恐怕这辈子都无法跻身一线。杜家太子爷当众道歉,也是迫于这位沈渔身后金主的权势。照片为证。附:九宫格照片。】 第54章 我们是国家认证的夫夫 消息刚发布,网上就炸了。 网友们的热情冲击的服务器直接宕机,刚下班的微博程序员苦逼兮兮的赶回去加班。 网上一片腥风血雨。 【我去!沈渔居然是被人包养的小白脸??】 【我不信!我渔还只是个孩子啊!】 【包养沈渔的人到底是谁?你有本事爆料,有本事把金主名字也爆出来啊!说一半藏一般算怎么回事?】 【楼上真年轻,沈渔一个演员曝光就曝光了,资本大佬怎么可能随便曝光?万一真得罪了这些人,爆料者没饭吃都是轻的。】 【别危言耸听,不就欺负沈渔没权没势吗?】 【没权没势怎么让杜总道歉?】 【楼上有没有好好看爆料?杜总道歉是因为沈渔的金主啊!】 【一定又是黑子故意黑我渔!之前你们黑过多少次了?每次都打脸,怎么还学不乖?】 【脑残粉!照片看不见吗?没见沈渔当街都能人亲的难舍难分吗?背后谁知道他什么样?】 【我渔在剧里跟云哥也亲了呢!还有床戏呢!难不成说他们也有PY交易?】 【说不定也有啊!】 【放屁!我哥在《盛古王朝》剧组工作,具体身份马赛克。沈渔和温云华的所有吻戏都是借位。床戏就更扯淡了,整部剧加起来不超过三分钟,每次都是灯一黑就天亮穿衣服,连点肉沫都没有!】 【你说是就是?谁信啊?别说沈渔是被人包养的。我看温云华也是。他也和沈渔一样跑了好多年龙套,突然就红了。】 【说沈渔就沈渔,为什么要带上我家云哥!】 【我云哥自己努力,天道酬勤不行吗?】 【两人在同一个剧组一起红了,说不定金主都是同一个。】 【楼上别恶心人!造谣诽谤火葬场!】 【我不管!我不信!我就等渔渔出来解释!他说什么我都信!】 【脑残粉醒醒吧!反正沈渔被包养是肯定的,不然他不会跑三年龙套。】 【你们都闭嘴!楼上所有骂渔渔渔的人,我都记小本本了!等一会儿渔渔出来打脸,我要按着你们所有人的头给渔渔道歉!】 【姐妹们,别跟黑子逼逼,一看就是水军!举报封号走一波!】 【我爱我渔!一群红眼病就知道造谣!有这功夫自己去整个容找富婆包养吧!】 【就是!丑人多作怪!我渔就算被包养,盛世美颜也甩你八百条街!】 【为什么我觉得照片上的另一个人有些眼熟呢?】 【贾环你敢不敢放另一个人的正脸!为什么就露出我渔一个人的!】 【另一个人谁啊?是不是温云华?】 【怎么可能,云哥在拍戏!】 【隔壁温云华的粉丝说他昨天休假,好像还跟沈渔他们聚餐来着。】 【卧槽!不会真是温云华吧?】 【那就不是包养了啊!说不定他们俩正恋爱呢!】 【对呀!人家正常恋爱被你们说成包养,有没有良心?】 【什么?我云哥和沈渔假戏真做,交往了?】 【我不信!!!两个都是我老公!他们怎么能搞基!!】 【你们先冷静点啊!我看对方身形不像是温云华!】 【是不像……云哥好像和沈渔差不多高,照片上的人明显比沈渔高一个拳头左右。】 【是不是星辰老总顾深?听我去年从星辰跳槽的师姐说,全星辰都知道老板顾深喜欢沈渔。】 【不是吧?老板喜欢沈渔,还能让他跑三年龙套?】 【说不定是沈渔抵死不从,老板一怒之下雪藏他呢?】 【上次没脑补完的一出霸道总裁爱上我,又开始在我脑海里自动播放了……】 【沈渔既然三年没从顾深,那又怎么会被别人包养?你们不要被黑子洗脑了啊!】 【有顾深照片吗?求姐妹指路,让我去对比一下。】 【应该不是顾深,听说沈渔和顾深关系很差。】 【楼上听谁说的?不要动不动就开天眼。】 【会不会是杜总?两人之前其实是因爱生恨?】 【毒狗粮不要给我!我只想磕云哥和渔渔的CP!】 【本猹跑进瓜田并吃的很开心。】 【你们偏题了啊!主题是沈渔被包养啊!】 【说包养倒是把金主名字说出来啊!躲躲藏藏的算个屁!】 【另一个男人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不放他正脸!】 …… 沈渔等人收到的照片上是有傅清寒正脸的,但因为顾忌傅清寒的权势,爆料者贾环在放照片的时候,还是选择了那些没有他正脸的照片,还试图从傅清寒这里敲一笔钱。 奈何傅清寒的手机在给儿子拍视频的时候,被飞崽一脚踢开,直接从床缝隙里掉到了床底下。 这会儿傅总正苦逼兮兮的蹲在床边捞手机,压根儿就没注意到被调成静音的手机上有通话等待接听。 沈渔抱着儿子坐在一边,不厚道的嘲笑傅清寒:“让你说飞飞傻。” 傅清寒无奈的转身,为自己辩解:“他吐口水玩的时候是又脏又傻……” 像是为了故意气他,飞崽这个时候用力“噗”了一声,像是条鱼一般吐泡泡玩。 抱着他的沈渔沉默了一下,不得不承认:“是有点脏……”他扯了张纸巾帮儿子将口水擦掉,忽然听见电话响了,“云华,怎么了?” “你看微博了吗?”温云华紧张兮兮的问。 沈渔还没看,但心中已经猜测到几分:“没事,让他们去爆料好了。” 温云华更紧张了:“你还是去看一眼吧,你和傅总在街边亲热的照片被发上去了,但傅总没露脸,现在一群人都在猜测和你接吻的人是谁。” “都猜了谁啊?”沈渔好奇的问。 “顾深、杜景林、贝导、井粟……”温云华报了一大堆人命,末了沉默了一下,很羞耻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沈渔嗤笑:“网友的想象力真丰富,我这后宫都能开世界杯了。” “你重视点,这次说你是被包养,这样的话题很伤人气和名声的。傅总愿意出来给你撑场子吗?他要是不愿意,我帮你遮掩也成。毕竟在咱俩的猜测里,黑子们嘴下留情,都只有正常恋爱这一条。”温云华道。 沈渔瞄了眼自打他电话响,就竖着耳朵偷听他通话的傅清寒,示意温云华放心:“不要紧,你忙你的。对方那里有清晰的正面照,万一你帮我挡枪,他把老傅的照片放出来,反而更伤。” 听他这么说,温云华便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嘱咐了沈渔一些事项后,挂断电话。 与此同时,傅清寒也终于把手机捞了起来。 “怎么了?”他佯装一无所知。 “照片发了,网友们这会儿正在为我扩充后宫。”沈渔兴致勃勃的翻着微博,觉得网友们真是每次都能给他不一样的惊喜。 千万条微博评论与转发中,唯有一条格外惹人注意,堪称是这股泥石流中的清流。 【@杜景林:不是我,和我没关系,求你们扯上谁都别扯上我!!!!//@勇者贾环:#当红影帝沈渔竟是被豪门大佬包养的小白脸#深扒:沈渔原来只是星辰十八线开外的小演员……】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强烈的求生欲。 傅清寒的手机里其实早就塞满了杜景林指天发誓与他五官的消息。 他就着沈渔的手机看了会儿,抱着媳妇问:“你打算怎么办?要是一直没有回应的话,都会当你心虚默认了这事。要是出声明说这是捏造的话,照片又这么清晰,还是会有一大帮人不信。” 沈渔哪里看不出他这点小心思,抱着崽笑眯眯道:“那不如交给傅总处理?” 傅清寒眼前一亮:“我怎么做都行?” 沈渔点头:“放手去做,我和崽都支持你。”他拎起崽,飞崽迷茫的转了转小脑袋,冲傅清寒一笑,伸出小胖手咿咿呀呀的叫着。 两人的默契让傅清寒一下子明白沈渔默许了他的举动,心花怒放,接过儿子便低头用力亲了沈渔一下:“等着,我这就去为你出声,让黑子们闭嘴。” 沈渔抱回儿子,看傅清寒斗志昂扬的去开保险柜,倚在沙发上的他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好。 要是父亲和兄长还在世,那他的人生真的很圆满。 飞飞不一会儿哭了,沈渔去给他冲牛奶。 傅清寒盘腿坐在床上用大名注册了个微博账号,直接发了条微博。 【@傅清寒:包养多难听,我们是国家认证的夫夫,持证上岗。@沈渔想去大西北,亲爱的,昨晚吻肿的唇,消肿了吗?附九宫格照片】 照片是他和沈渔的结婚证,还从贾环发给他们的照片里,挑了几张清晰有他脸的正面照佐证。 微博发出去,等了五分钟,什么反应都没有,傅清寒不由得皱起眉头。 他平时不玩这些,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 傅清寒琢磨了半天,估计没人注意到这条微博可能是因为没人能看到他这个新账号。 傅清寒拿出谈判桌上的毅力,在微博上研究了半天,发现这玩意儿可以花钱买推广。 这下傅清寒乐了,砸钱的事他就没输过。 傅总分分钟冲了二十年的年费会员,又把所有能买的推广全买了好几拨,就怕吃瓜群众看不到他的微博。 第55章 公然秀恩爱 不一会儿,傅清寒那条微博的量就嗖嗖嗖的涨了起来。 有人相信,也有人怀疑他蹭热度。 【卧槽?我渔结婚了?他不是才二十岁吗?!】 【真的假的?】 【不管真假先送你上去!】 【傅清寒是谁?】 【我只知道一个傅清寒,傅氏国际的傅清寒,不会是这位吧……】 【怎么可能!这位可是出了名的低调,不会做这种事。冒名顶替蹭热度的吧?】 【等等,结婚证上写的是“沈辰”吧?不是沈渔啊!作假也太不用心了吧?】 【沈渔是艺名吧?】 【扯!沈渔是真名!沈辰是什么鬼?】 …… 死党叶舟惊讶的给他打电话:“老傅,我看到微博上有个和你同名的人晒和沈辰的结婚证……” 他话还没说完,傅清寒便微笑着道:“是我,帮我转发。” 叶舟震惊:“你结婚了????” 傅清寒继续微笑:“不久前刚领的证,婚礼还没办。现在转发,份子钱可以打八折。” “得了,不用打折!铁树开花,做兄弟的怎么也得支持!我现在就叫上其他人一起去转发!”叶舟挂了电话,立马就去转发。 【@叶舟:恭喜老傅!人家是正经夫夫,某些人不要造谣了。//@傅清寒:包养多难听,我们是国家认证的夫夫,持证上岗。@沈渔想去大西北,亲爱的,昨晚吻肿的唇,消肿了吗?附九宫格照片】 叶舟是玩微博的老手,旗下叶氏也是赫赫有名的企业。 身为大V的他一发言,霎时傅清寒的微博曝光率就有了质的飞跃,连一开始质疑傅清寒的评论都被刷了下去。 和他一起玩的人身份自然也不低,这些人各自都带着成百上千万的粉丝。 他们一转发,短短半小时内,傅清寒从一个什么都没有微博新号,分分钟就涨了几十万粉丝。 【妈诶!居然真的是傅氏国际的傅总!】 【合影!】 【妈妈问我为什么要跪着玩手机……】 【是前天晚上为渔渔颁奖的傅总吗?】 【我当时就觉他们配一脸!】 【重点是沈辰是谁啊!你们看我一眼!】 【安啦,肯定是渔渔的真名,演员用艺名很常见的啦。】 【我前天跟闺蜜说颁奖时,傅总的眼神始终没从渔渔身上挪开,闺蜜还不信。现在人家自己都承认是夫夫了!证明我没看错!】 【我也发现了!不过居然是渔渔老公,亏我还一直担心渔渔被傅总看上强上呢!】 【沈渔的影帝肯定有水分啊!肯定是傅清寒帮他操作出来的!】 【我看是你脑子里有水分!我渔演技超群,影帝实至名归!】 …… 傅清寒兴趣盎然的翻着微博下的评论,总算明白沈渔为什么喜欢看这些。 看到陌生人为自己呐喊时,心间的确会涌过切实的温暖。 名为#沈渔和傅清寒是夫夫#的热搜分分钟登顶第一,第二就是沈渔被包养的那条,第三是傅清寒公开承认伴侣,第四是《仙骨》开拍,第五是沈渔影帝。 沈渔哄儿子入睡的半小时里,一不小心就包揽了热搜前五名。 看着微博上自己和傅清寒的结婚证,沈渔笑道:“可真有你的。” 傅清寒一脸纯善:“不是你让我随便怎么做的吗?” 沈渔轻笑,换上大号登录微博,先跟傅清寒互相关注,又点赞转发了他的微博。 【@沈渔想去大西北:官宣。各位粉丝是我的衣食父母,带对象来见父母了。//@傅清寒:包养多难听,我们是国家认证的夫夫,持证上岗……】 傅清寒就站在沈渔身边,一眼不眨的瞧沈渔将微博发出,低头用力吻了下沈渔,跟他打小报告似的说:“宝贝儿,他们还有人说我包养你。” 沈渔认真的提醒他:“咱们一开始是这个关系来着。” 傅清寒露出受伤的表情:“宝贝儿,我对你一直是认真的,以结婚为前提那么认真。” 像傅清寒这样身份的人,包养个小明星、砸点钱捧红对方,完全是动动手指的事。 一开始沈渔以为他对自己也是这样的心思,本着反正已经自愿睡过一次,双方都是单身狗,再睡几次也无所谓的心态,他就跟傅清寒成了炮友。 谁知动了肾的同时,不知不觉也动了心。 傅清寒真正为他砸重金是从他怀孕后,但没喝醉的沈渔如今不想去争辩傅清寒是因为孩子才在乎他,还是因为他才在乎孩子。 这没意义,他只需要过好当下。 “我信。”他冲傅清寒一笑,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啄,“我去洗澡,飞崽又吐了我一身奶。” 望着他的背影,傅清寒露出一抹满足的笑。他起身,从床头柜最下层取出一个黑色的真皮钱包,里面放着一沓纸钞。 但因为长期压在长方形的钱包里,纸钞上明显的折痕已经平坦下去。 傅清寒将这一小沓纸币分作两层扇形摊开,拍了照后,又去转发沈渔刚刚那条微博。 【@傅清寒:不少人都说我包养沈渔,其实是沈渔包养我。附图。//@沈渔想去大西北:官宣。各位粉丝是我的衣食父母……】 图片就是他刚刚拍的钞票照。 微博上再次炸了。 【卧槽!公然秀恩爱啊!】 【这门婚事朕这个做父皇的准了。】 【朕不准!渔渔是朕的爱妃!】 【锁了!把他们给我锁死!钥匙丢海里!】 【有点酸,为什么感觉他们好甜?】 【两个大男人这样秀恩爱有意思吗??】 【狗粮我先干为敬!】 【我的渔……居然已经嫁作人夫……哇一声就哭了……】 【傅清寒是谁啊!凭什么抢我的渔!】 【众筹把渔渔抢回来!】 【楼上想抢人的都醒醒,你们哪样比得过傅总?凭什么要渔渔跟着你们吃苦?】 【大兄弟,扎心了……】 【只有我在认真数傅总照片里有几张百元大钞吗?】 【20张!我数了!】 【这炫富也太低级了吧?两千块还拿出来秀?我一个月工资就不止这点。】 【温云华:沈渔当时一个月工资就两千。】 【谁信啊!星辰待遇很好的!】 【云哥!!!!活的云哥!!!!楼上别急着嘲讽啊!看清楚是云哥发话了!】 【卧槽!居然是温云华!!!】 【云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 【求云哥开讲台八一八沈渔和傅总!】 【云哥厉害了……那不就是说沈渔把工资都交给了傅总?真爱啊……】 【得了吧,沈渔就是个心机婊。傅清寒财大气粗,会缺他这两千块钱?】 …… 网上本就因为今晚接连不断的瓜吵得天翻地覆,温云华休息期间刷到消息,忽然福至心灵,回了句沈渔工资就两千。 这话就像是在热火朝天的瓜田丢了枚地雷,一瞬间就将整个瓜田都炸了。 网上粉丝们不断感叹沈渔和傅清寒一定是真爱,甚至已经有不少人开始玩灰姑娘沈渔遇上王子傅清寒的故事接龙。 温云华深藏功与名,拍一拍衣袖继续赶去上夜工。 沈渔泡在按摩浴缸里玩手机,也瞧见了傅清寒和温云华的骚操作。 傅清寒进去时,就看见他望着自己发的照片在出神。 “宝贝儿,怎么了?”他入水,从身后抱住沈渔,让他的后背贴着自己胸膛,感受着彼此身上的炽热。 “这两千块你一直留着?”沈渔问。 顾深那次给他的钱是连号钞票,第一张上的号码和沈渔生日很相似,他就恰巧记下了。 如今傅清寒照片上面的纸钞正好是同样的号码。 傅清寒点了点头:“你第一次送我的东西,当然要留着。” 沈渔不解:“这有什么好留的?钱不都一样用?我这两千块又不能当四千块用。” 傅清寒微微一笑,暧昧的咬着他的耳朵:“这可是我卖身赚来的辛苦费。” 沈渔脸上闪起不好意思的红晕:“是我分担的房费。你那么说的话,我们俩会因为卖淫嫖娼被抓起来的。” 傅清寒轻笑出声,觉得媳妇这样故作认真的模样特别可爱。 “好,房费。”他的手交错抱在沈渔身前,顺着水珠又慢慢往下滑去。 沈渔的身子因为他的挑——逗而微微紧绷,低声道:“门没关。” “我锁了房门,没事。”傅清寒从身后吻上沈渔精致的锁骨,逐渐探向更隐秘的地方…… …… 全网都在感叹傅清寒与沈渔秀恩爱的时候,傅清寒的确身体力行的在与沈渔恩爱。 第二天下午,沈渔去鉴定机构取鉴定书,鉴定结果显示顾深的确是他和沈星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他把结果告诉顾深,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顾深才哑声问:“你想怎样?” “要么我们现在就将遗产分割清楚,要么你写放弃声明,我们今天就去公证处公证。”沈渔道。 顾深长叹一口气,嘶哑着声音道:“辰辰,给彼此留点情面不好么?为什么非要把这件事捅得人尽皆知?” 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就像是在所有人面前将他对沈渔的喜欢公开处刑。 “我也不想,可我拿什么相信你?三点半来我家别墅一趟,除了遗产,正好我还有别的事要问你。”沈渔道。 顾深心里没来由的涌起一股不安:“什么事?” “傅清寒帮我找到了个人,我觉得你最好见一面。” 第56章 傅总难不成想栽赃我 “谁?”顾深探究的问。 “来了你就知道。”沈渔说完挂断电话,一点也不跟他啰嗦。 顾深思索再三,尽管心里不安,还是过去了。 既然沈渔已经做好分割遗产的准备,那他就相当于失去了这张强有力的底牌。 尽管这三年没人住在沈家别墅,但依旧照例请人打扫屋子、整理庭院,因此别墅并不脏乱,只是有些冷清。 三层楼高的客厅内,撤去了防尘罩,欧式风格的装修与家具交相辉映,尽显典雅。 沈渔坐在大扶手单人沙发上,与他隔着茶几的另一张单人沙发前,钟泽压着一个胡子拉碴、长发垢面的瘦削男子。 男子胆怯的望望沈渔,又看向周围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忍不住全身发抖。 沈渔嗤笑:“别紧张啊,你被警察抓的时候不是还很嚣张的吗?现在哆嗦什么?” 警察那里有王法,他没杀人放火,最多也就是蹲几年大牢。现在被莫名其妙带到这里来,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试着挤出一抹讨好的笑:“这位小哥……能不能放了我?我……我对您没用啊……” “不,你有用的很。”沈渔声音发冷,他抬头,正好可以看到挂在墙上的全家福。 傅清寒从厨房端了杯手磨咖啡出来,沈渔刚接过,门铃便响了。 傅清寒与他对视一眼,示意保镖去开门。 沈渔则对瘦削男子道:“现在送你两个字,诚实。一会儿要是敢说假话,那些被你害死的人死得有多惨,你自己加倍尝尝。” 男子浑身一个激灵,立马惊恐的喊起来:“我没有杀人!我没杀过人!你们认错人了!求求你们放了我……” “闭嘴。”傅清寒冷斥,男子的声音戛然而止,生怕他下一秒就把自己灭口。 顾深进门就听到男子求饶的消息,瞥了眼这个蒙头垢面的男子,确定自己不认识后,眼神不悦的扫过傅清寒:“傅总真是越来越厉害了,绑架案都沾上了?” “别胡说,这是我特地为顾总请来的客人。”傅清寒不咸不淡的应声。 顾深闻言再次望向瘦削男子,绞尽脑汁再三思索都没想起半点东西,冷声道:“我不认识他。傅总难不成想栽赃我?” 沈渔啄了口咖啡,发出一声惬意的喟叹:“我们家老傅没那么无耻。” 被媳妇维护的傅清寒,微微扬起嘴角。 顾深冷冷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而已。” “别以己度人。”傅清寒怼回去。 顾深剜了他一眼,还想说什么,被沈渔抢先一步道:“行了,别说废话。既然不认识他,那认识这个吗?” 他给钟泽递了个眼神,后者会意,带着白手套将身旁置物架上一个黑色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是一包香烟。 不同于烟酒店里售卖的盒装香烟,这是一包散装香烟,一根根香烟都零散的装在一个透明封口塑料袋中。要是仔细查看,会发现上面没有任何标识或文字。 顾深看到这一包东西脸色大变,又在瞬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冷着脸问:“一包烟又怎么了?” 沈渔冲他露出危险的笑:“顾总来根烟?我帮您点。”他从坐在自己身旁的傅清寒口袋里摸出打火机,起身就想去从塑封袋中取香烟。 顾深脸色刷白,屏住呼吸盯着沈渔的手。就在沈渔修长的手指即将碰触到那包东西的时候,他失声喊道:“辰辰!” 沈渔的动作一顿。 顾深回神,深吸一口气平复下自己的心虚,对沈渔说:“我答应过不在你面前吸烟。” 沈渔露出冲他虚伪的笑:“今天我允许你吸烟。” “不用了,我正戒烟。” 沈渔冷笑:“是在戒烟,还是怕染上毒瘾?” 顾深身子发僵:“你胡说什么?要是怀疑我吸毒,我现在就可以去做检测。” 沈渔逐渐没了耐心,蹭一声摔了手里的打火机,冲顾深怒斥:“别跟我装傻!你知道这包烟有问题!当初你偷换了我哥的香烟是不是?” 顾深立刻反驳:“沈辰,饭可以乱吃,话别乱说。我辛辛苦苦养你三年,不是为了让你如今反咬我。” “放屁!吃着我家的、用着我家的,你如今的一切都是我沈家给的!” 傅清寒就和他站在一起,顾深望着形影不离的这两人,心虚与恼怒交织,心一横,咬牙道:“我是你哥,沈家的财产也有我一半。” “我哥只有沈星一个,你算什么东西?退一万步,你最多也只能分沈家三分之一的家产,剩下三分之二全是我的。我没多吃你一口饭。”沈渔白了他一眼,又指了指茶几上的香烟,“知道这东西哪来的吗?” 顾深下意识望向那个瑟瑟发抖的瘦削男子。 他认出那是谁了。 印象中,别人都管他叫胡四条。 上次跟他见面还是四年前,在一个昏暗的舞厅内。当时胡四条还有些发福,不像现在这样瘦的像只猴子。一个意气风发的人骤然这么狼狈,不怪顾深认不出。 顾深隐约能猜出胡四条瘦下去的原因,不由得让他想起死前的沈星。 他强压住心里的不安,对沈渔说:“你把人和东西同时带给我看,不就说明东西是他的?”他指着胡四条,面上波澜不惊,“可我又不认识他。” 沈渔冷哼一声,指着顾深问胡四条:“你认识他吗?” 胡四条混了那么多年,自打顾深一出现就在考虑这个问题。沈渔一问,他忙不迭点头:“认识认识,他找我买过……” 话还没说完,顾深锋利到仿佛能杀人的眼神望向他,胡四条一个哆嗦,愣是没敢再说下去。 重新坐回到沙发上的沈渔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漆黑的手枪,握在手里对准了他。 胡四条慌了:“有……有话好好……好好说……” 顾深脸色也发青:“你哪来的这东西……”见傅清寒脸色如常,顾深怒斥,“你怎么能给他枪!” 傅清寒的手搭在沈渔肩上,含笑低头望着他,漫不经心的回答顾深:“我家宝贝儿天天握着枪才能入睡。” 不管顾深和屋内其他人有没有听懂,沈渔经过这段时间傅清寒的摧残,已经秒懂他的意思。 他差点破功把手上的枪丢出去。 偏偏屋内气氛紧张,沈渔只得忍住瞪傅清寒的冲动,气势汹汹的对顾深道:“你家住海边呢?管这么宽?我爱拿什么拿什么。你——”他用枪指了指胡四条,“快说顾深找你买过什么?” “他找过我买过烟!就茶几上这种!小哥你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他越想越害怕,普通一声就冲着沈渔的方向跪了下去。 沈渔嗤之以鼻,又将枪口对准顾深:“你承认吗?” “我没买过,说不认识他就不认识。傅清寒随便找个人来你就信?他完全可以找人污蔑我!” “你不是不知道这包香烟到底是什么吗?这么紧张干什么?”傅清寒反问。 顾深冷哼一声:“我又不傻,这能是什么好东西?我没做过的事我不会认。” “你,再说说他是什么时候找你买的。时间、地点、人物,都给我想清楚。”沈渔拿着枪问胡四条。 胡四条全身止不住的发抖,哆哆嗦嗦道:“大概是三四年吧……具体我记不清了啊……小哥别杀我……让我想想……我在前门外一个舞厅……现在那地方已经因为扫黄关掉了……我第一次见到他……”他颤巍巍的指向顾深。 顾深冷冷提醒他:“你贩毒是重罪,真以为随便攀咬我,沈渔就能放过你?” 胡四条心里也明白,可一看见沈渔手里那黑黢黢的枪口,就害怕的不行。 他能怎么办? 他也很绝望啊! 他卖货的时候瞎了眼,被傅清寒人赃并获,这会儿想赖也赖不掉,不得不向强权低头。 命都在别人手里,他没得选! 心里想清楚了这些,胡四条咽了咽口水,颤抖着又道,“他找我买了一包‘烟’……一包是二十根……后来好像过了半个月吧……他又来找我,说是要长期合作……” 他每说一个字,沈渔的脸色就差一分。 顾深几次想要反驳,可触及到傅清寒如同望死人一般的眼神看着他,又生生没了开口的勇气。 他的手脚逐渐发凉,不知道傅清寒手里还有什么能拿捏死他的把柄。 胡四条因为恐惧,交代起来有些颠三倒四,但还是可以还原出事件的整个过程。 凉城大毒枭没有,但一直有小的“零售商”隐匿在这座城市的阴影中。 胡四条就属于这种。 他卖的香烟其实就是用毒品混合着烟草,一根能让人尝试到加倍的刺激,稍微几根就能令人上瘾。 顾深不知怎么通过中间人认识了他,开始从他手里买“货”。 第一次买过之后大概一个月,两人打成长期合作意向。 胡四条每次先去顾深指定的地点将提前准备好的现金取走,再将香烟放到顾深指定的另一个地点。 每次取钱和交易的地点都是顾深随机指定,中途可能还会改地点。 买“烟”外的事胡四条不清楚,但沈渔却能推测出。 沈星吸烟,只要顾深换掉他的烟,他很快就能上瘾。只要沈星有了毒瘾,控制他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毒品对人体伤害极大,也因为如此,沈星才会从一个健硕的青年人变得骨瘦如柴。 听沈渔压着满腔怒火说完上述推测,顾深冷笑着反问:“你以为沈星是傻子吗?香烟味道不对,他自己尝不出?” 第57章 收拾顾深 “如果你骗他这是国外进口的新款香烟呢?”高子璇面无表情的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顾深仿佛听见自己脑海中最后一点理智消散的声音。 相比于远在澳洲的沈渔,高子璇对沈星的事知道得更多。 顾深强忍住心底的不安:“你……别信口雌黄!我说沈渔怎么突然不信我了,原来是你在从中作梗!” “我不信你是因为我不可能永远是那个十七岁的小傻子。”沈渔冷冷道。 与此同时,高子璇也走到了顾深面前。 顾深察觉到他身上的愤怒,正要后退与他拉开距离,却没想到高子璇突然抬手,顾深反应不及,脸颊被他重重打了一拳。 他吃痛,倒吸一口冷气,捂着发疼的脸颊连连后退。 沈渔走过去,抬脚就往他后背上狠狠一踢。 顾深震惊,背上的疼痛尚来不及发出闷哼,人已经因为剧痛而摔倒在地上。 伴随着疼痛而渗出的汗水从他额头低落,顾深扶着身旁的沙发强撑着站起来,望着沈渔一字一顿道:“不是我……” 沈渔面无表情:“我不信。” 顾深恼怒,指着高子璇冲沈渔大喊:“那你为什么不怀疑他?当初他和你哥整天厮混,后来你哥出事,高子璇第一个和他断绝关系!他们俩不仅吵过,还不止一次动过手!他甚至还截胡过星辰的客户!高子璇才是最可疑的!你为什么信他不信我?” “我跟阿星吵架动手都是因为他赌博屡教不改,分手也是我提的,可这不代表我不爱他。”高子璇说着一把拎起顾深的领子,“可你竟然毁了他!当初我要是意识到他赌博是被你带进去的,我一样不放过你!” 他抬手又要朝顾深脸上招呼,顾深早有准备,一脚踩在高子璇脚背上,趁他吃痛的一瞬间,从他手上挣脱开,反手就是一拳打在高子璇肩上。 “放屁!你接近沈星是为了与星辰合作,看沈星把星辰事务交给我,我不同意与你继续合作,沈星对你没了利用价值,你自然把他一脚踹开!” “你胡扯!”高子璇怒斥,放下捂着肩膀的手,握拳朝顾深打去。 两人打作一团,沈渔冷眼望着一言不发。 傅清寒等打了好一会儿,才示意保镖将两人分开。 高子璇和顾深身上都挂了彩。 顾深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擦了擦嘴对沈渔说:“你要是不信我的话,随时可以让傅清寒去查。” “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沈渔道。 高子璇意外的望向他。 “我哥也知道。”沈渔又说。 顾深诧异。 “当时他们分别处于竞争公司,他接近我哥目的不纯、也的确截胡过星辰的客户,但我哥技不如人,正常商业竞争,没什么可抱怨的。他也的确提出分手,你有一个烂赌鬼男友,你不分手?”沈渔问。 傅清寒悄悄低头在他耳边道:“如果是你的话,我不会分的。” 沈渔白了他一眼:“我要是沉迷赌博,能杀遍全场。”又望向高子璇,“这些我哥都跟我说了,他不怪他,我也不怪。” 高子璇诧异:“阿星都知道?” 沈渔点头,高子璇自始至终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沈星的事。 截胡客户在正常商业竞争范围内,他和沈星交往后就没再做类似的事,甚至还辞职换了家与星辰没有竞争关系的公司。 要说唯一令沈星伤心的,那就是高子璇提出分手。 可这在沈渔看来没有错。 他劝过沈星戒赌,知道沈星对此的态度。倒不是说恶劣,而是太漫不经心了。沈星总感觉自己随便输点小钱,周围人太小题大做。 沈渔反复劝过他好几回,沈星都觉得他瞎紧张,最后劝的多了,沈星听腻了就直接往赌场跑。 哪怕沈渔从赌桌上把他揪回去都没办法。 这是他亲哥,沈渔换不了。 可对高子璇来说,男友骤然这般堕落,劝过、吵过、甚至打过架还劝不回头,他才是在这段感情中最伤心的人。 沈星如果没死、如果还在赌博、如果还是当初那个态度,沈渔也会劝高子璇离开他,免得被拖累。 他们当时都因为沈星沉迷赌博而恼怒,却从未深究为什么素来理智的沈星会那么漫不经心。 直到他去世很久之后,沈渔才发现因为顾深动了手脚。 沈星所有的账户都是顾深在打理,沈星输掉几百万的时候,顾深只告诉他输了几万。 几万块对沈星来说不算是大钱,因此他一直不明白他也没输多少钱,为什么家人都这么生气。 后期沈星个人账户里没了钱,顾深就替他挪用公司资金,导致星辰资金链出现问题。 等到沈星意识到问题所在时,说什么都晚了。 他信任顾深、将顾深当做亲兄弟,以为从小在沈家长大的顾深也会报以同样的感情。 谁知那只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顾深意识到他无法动摇沈渔和高子璇的联盟,苍白的脸色逐渐发青。 傅清寒道:“你最好还是说实话,不然每次胡诌都被反驳,多丢人?” “和你没关系。”顾深冷斥。 沈渔将枪口对准了他:“一件一件来,你是否承认调换了我哥的香烟?” 顾深坚持:“我没做过。” 高子璇道:“阿星跟我提过你给了他一款新香烟,劲头挺足。只不过我不抽烟,因此没尝过。” “你都没尝过,就想污蔑我?” “那为什么四年前你账户上有多次取现的记录?”傅清寒问。 顾深脸色微变:“那是取现给沈星,他输光了跟我借的。” “你哥死无对证,你可真能编。”沈渔剜了眼他,问胡四条,“每次他找你买毒品都给多少钱?” “一万块一包……他后来每次都跟我买十万块钱的货……大概三四个月后吧……货涨价,变成了一万二一包……” 傅清寒拿起茶几上的文件夹,里面就是顾深的银行交易流水明细,其中用荧光笔标出来的金额就是一连串的取现十万元与十二万元的记录。 顾深脸色发青,咬死不认:“你们既然能拿到我的银行流水,随便找个人来污蔑我又有什么难的?钱我的确是给沈星去还赌债了,别问我是谁的赌债,地下赌场那么多,我怎么可能知道!” “可我哥那个时候已经戒赌。”沈渔恼怒道。 “也许是之前的债务?也许是他没忍住又去了?我怎么知道?”顾深推得一干二净。 “阿星曾经有次拿现金去还了二十万元,撕掉了借条。但对方后来不认,重新又拿着银行流水找他要钱。最后在外地法院起诉,居然还赢了。那次之后,阿星就学乖了,所有还钱都是银行转账,这样可以留下凭证。他怎么可能跟你要现金去还钱?” 高子璇说完,顾深马上就要开口,却被又高子璇抢先,“别说他又存进自己账户。如果那样,他可以让你直接转账给他。更何况我去查过他的账户,期间没有任何收入。” 顾深深吸一口气,索性破罐破摔:“你们都认定是我,我说什么都没用。你们想怎样?滥用私刑是犯法的,我来之前已经通知郁松,如果天黑前我不能正常回去,那我们就拼个鱼死网破。” “只会是你死。”沈渔重新举起手上的枪,对准顾深的脑门。 顾深额头伸出冷汗:“辰辰……杀人犯法……” “这里都是我的人,没人会说出去。我怕什么?”沈渔反问。 顾深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滚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傅清寒现在是宠你,可将来他有了新欢,能用你杀我这事拿捏死你!还有高子璇,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他要真一心一意为你哥着想,就不会在他最难的时候抛弃他!” “我信他们,至少在要收拾你这件事上,我们几个达成了高度一致。” “你冷静点……要是他们都和你一条战线,为什么现在手里拿枪的是你不是他们?到时候事发,你杀人是死罪,他们最多就是蹲几年大牢。傅清寒家庭背景雄厚,说不定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倒霉的只有你一个人!听我的,放下枪。” 沈渔点点头,正当顾深以为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的时候,却听沈渔说:“你说的对,杀人死罪。你杀了我哥,你该死。” 顾深的瞳孔猛地放大:“我没杀他!” “我不信。法律无法制裁你,但我能自己动手。”沈渔双手握枪,做出标准的射击姿势。 顾深知道沈渔在澳洲学过枪法,而且准头很好。 他彻底慌了:“是不是我说完实话,你就让我走?” 沈渔挑眉:“我可以考虑一下。” 顾深忐忑道:“沈星是自杀,不然怎么会给你留下遗言?” “毒品呢?”高子璇问。 顾深犹豫了一下,咬牙道:“我只是想让他暂时别回星辰……” “你混账!”高子璇与沈渔同时怒斥。 顾深正要辩解,忽然望见沈渔扣下扳机。 “砰——” 一声巨响,顾深只感觉眉心一阵冰凉。 第58章 我要星辰 巨响之后,别墅内安静的诡异。 顾深以为自己完了,可预期中的死亡却没有到来。 他不可置信的伸手探向自己的头,从眉心取下一枚小巧的黄色吸盘。 顾深这才意识到自己被甩了。 几步之外,沈渔正举着手上的玩具枪跟傅清寒发脾气:“我让你给我弄把真枪,你非给我整玩具枪!要是把真枪,我刚刚就能崩掉他了!” 傅清寒握住沈渔指着顾深的手,如同哄孩子一般温柔的哄他:“宝贝儿,别气了,杀人犯法,不值得为这种人脏了手。” “我不嫌弃!我就要他给我哥偿命!” “乖,法治社会,我们把他交给警察。”傅清寒抱住气鼓鼓的沈渔,在他鼓囊囊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沈渔摔了玩具枪气冲冲的上楼去。 他家老傅又红又专,正能量的不像霸道总裁。 顾深望着那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玩具枪,怒从心起:“你们玩我?!” “你心里要是没鬼,自己能招?”傅清寒反问,同时给钟泽递了个眼色。 钟泽从客厅置物架上的一株吊兰盆栽中取出一枚针孔摄像机。 顾深意识到不妙,下意识就想冲上去抢下。谁知刚迈出第一步,高子璇就拉住他。 两个人再次打作一团。 等到顾深被送去警局时,高子璇也去医院处理伤口了。 傅清寒派人将顾深、胡四条和证据一起送去警局,高子璇望了眼全家福上的沈星,长叹一口气:“当时我如果没那么早离开他,或许也能早点发现阿星的身体问题。” 傅清寒望了眼他没有说话,可却在心里同样问了一边自己,随后很快得出答案。 如果是他,绝对不会放弃沈渔。但高子璇那么做,也并不能说他错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 “都过去了,你现在帮他打理好星辰,想必沈星也能瞑目。”傅清寒道。 高子璇点点头,失落的道:“这也是我唯一能帮他做的了。”他说着抬头望了眼楼上,“帮我跟辰辰说句对不起吧,我还是不该离开阿星的。” 傅清寒微微颔首,等高子璇离开后上楼去找沈渔。 顾深到之前,沈渔带他逛过沈家别墅,介绍了每一个屋子。 傅清寒先去了沈渔的屋子,里面空无一人。他又去了沈星的屋子,沈渔就坐在床边的单人沙发上。 “都解决了。”傅清寒道。 尽管收拾了顾深,可沈渔却并不是很高兴:“我还是更希望我哥活着。” “逝者已矣,生者当如斯。”傅清寒抱住他。 沈渔撇嘴:“我读书少,听不懂这种文绉绉的话。” 傅清寒莞尔,解释道:“就是希望你能放下沈星的死,高高兴兴的活下去。他也希望你过得好,不然不会帮你谋划那么多。” 沈渔点了点头,哑声道:“我知道……” 傅清寒又转述了高子璇的话,沈渔道,“我不怪他。我哥去世后,他还想领养我,应该是想替我哥照顾我。可惜我人傻,被顾深骗了,拒绝了他。” 傅清寒微微诧异:“他当时就知道沈星去世?” 沈渔点点头:“那段时间他找我哥怎么也找不到,就找上我,我告诉了他,并请他保密。” 高子璇如约没有将此事告诉任何人,也没有借此机会打压星辰,甚至在星辰落难时,还帮过不少。 就冲这些,沈渔愿意相信他的人品。 顾深涉嫌购买毒品被拘留,可他一再强调视频里他是被沈渔拿枪威胁为了保命才会说出那番话。 他在凉城盘亘多年,势力也不算小,多方周旋下,竟然第二天就可以出去。 正在郁松在为他办理手续时,忽然又被告知不行,顾深还得在看守所呆着。 郁松不满:“不是已经处理好吗?为什么又出尔反尔?” 对方笑的人畜无害:“上头的命令,我们也没办法。” 郁松拗不过他,只能道:“那再让我见一下老板吧。” 对方同意了。 郁松将这事告诉顾深,顾深稍一思索便猜出是傅清寒从中作梗。 他拼不过傅清寒。 顾深烦躁的按了按眉心:“只能先这样。你帮我将里面打点一下,再让律师过来见我。外面的事你自己小心。” “好。”郁松点点头,顿了顿又问,“小沈少爷那里……” 顾深眸色微暗,思考了好一会儿,沉声道:“不必管他,既然他一点情面都不留,我们也不必再顾虑他。” “您打算……” “我要星辰。”顾深一字一顿道。 因为杜景林横插一杠,导致沈渔意外知道了顾深与他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傅清寒跟他约定好的第一笔分红补偿至今没有打入顾深账户。 想必是傅清寒已经默认他和顾深的约定无效。 既然如此,顾深也不必再顾忌这。 人和公司,他总要一个。 郁松一听就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办。” 与此同时,网上还在热烈的讨论沈渔和傅清寒的婚事。 粉丝们有的在欢呼庆祝沈渔找到好男人、有的在嘱咐他们百年好合、还有的哭着骂沈渔说结婚就结婚,完全不考虑粉丝的感受,还有粉丝哭着劝姐妹接受现实。 粉丝们的反应都算正常,但黑子们总能攻其不备,想出新的黑点。 【沈渔是使了手段才和傅总结婚的吧?】 【傅清寒是鼎鼎有名的大佬,沈辰是个什么东西?】 【我记得傅总是不是和杜总有婚约?沈渔是第三者插足吧?】 【小三沈渔!小三沈辰!】 【你们闭嘴啊!擦亮狗眼给我看清楚这个!星辰的董事长就叫沈辰!附星辰工商登记信息截图。】 【同名怎么啦?】 【我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网上为此吵得闹翻了天,高子璇打电话询问沈渔的意见,沈渔一点也不放在心上:“让他们去吵吧,别人花钱炒作还没热度,我这自带黑子BUFF,省了一大波营销费不挺好的吗?” 不同于其他艺人什么都听公司的,沈渔是星辰老大,一切都得听沈渔的。 他这么说,又没什么大问题,高子璇便没再管。 谁知当天晚上各大营销号就接连发布沈渔就是星辰老董的消息。 微博蹭蹭蹭又炸了。 程序员们哭着赶回公司加班,嚎的一个比一个凄惨。 “沈渔也好、沈辰也好,我管他是谁,又不给我发工资,为什么要我加班?” “星辰老董啊……什么时候我他也能当老董……” “自打沈渔出道,服务器瘫了一次又一次,两年的KPI都靠他挣出来了。” …… 好不容易抢救好了服务器,微博上的评论涨的飞起,一群人跑去沈渔下面求真相。 反正第二天就是星辰原定的新闻发布会,要宣布新的公司高层人员。等发布会开始,所有人都会知道是怎么回事,沈渔就没多此一举再发声明。 因为营销号们造势,第二天星辰的新闻发布会格外热闹,离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会场内外就全是人。 沈渔进去时都被这阵仗吓到了:“这么多人都快赶上春运了吧?” 高子璇笑着提起昨晚的事:“都是来看你的,是傅总给你买了营销号吗?” 沈渔摇头:“不是他,我也不清楚是谁,但免费的热度,不要白不要。” “我去问问那些营销号。” “不用,想必是有人要利用沈辰的身份搞事情。他们想做什么,今天的发布会就是个好时机,等等看吧。” 一行人进入发布会现场,时间一到便开始主题。 平时这种事不必沈渔出席,但这是他成为星辰董事长后的第一次高层见面会,自然非同一般。 他众星捧月般坐在正中,与周围一众大肚便便的地中海高层格外不搭。 为了表示对媳妇的支持,傅清寒就坐在观众席的第一排。两人目光相撞,默契的相视一笑。 高子璇做出主持人先尽职尽责的介绍了星辰的主要业务,随后隆重介绍了沈渔。 闪光灯在会场内亮个不停,立刻有人为抢占第一手消息将这一大新闻爆出去。 尽管吃瓜群众们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得到实锤印证的那一霎那,还是欢快的炸了。 【还是我渔牛逼!】 【厉害了,我的渔!】 【谁说我渔和傅总门不当户不对?人家就是老总嫁老总,配一脸!】 【上次一帮黑子脸都被打肿了,还没跟渔渔道歉?昨天黑渔渔傍大款的,总该道歉了吧?】 【还黑渔渔做小三!人杜总昨晚都说了,他和傅清寒的婚约早就解除,与沈渔无关!黑子道歉!】 …… 现在杜景林比沈渔的死忠粉还关心沈渔的动向,只要一有任何可能让他沾上腥,他撇清的声明就比谁发的都快。 这次发布会关乎到星辰后期融资,虽然靠着傅清寒的名字和高子璇这块金子招牌完成A轮融资,但谁嫌钱多? 沈渔耐着性子等到发布会结束,正当打算在热烈的掌声中跟众人挥手告别时,顾深突然出现在台上:“诸位请等一等,我有话说。” 沈渔脸色微变,不等他出声,顾深先一步道,“沈渔的继承权有问题!我是亲哥哥,也有权利继承沈忠生的遗产!按股权比例,我才是星辰的董事长!” 第59章 顾深自取其辱 消息一出,全场哗然,这可比沈渔是星辰董事长还要劲爆。 刚想离席的记者们纷纷又回到座位上,将摄像头对准了沈渔,纷纷提问。 “这是真的吗?” “顾总母亲是谁?” “之前为什么没人说?” …… 高子璇脸色微变,低头问沈渔:“他怎么出来了?遗产的事还没弄好吗?” 本来沈渔拿到鉴定报告后就跟顾深做遗产分割的,谁知傅清寒那天中午抓到了胡四条。一听说顾深诱导沈星吸毒,沈渔哪还顾得上遗产的事,一门心思就想给沈星报仇。 那天就想着那拿遗产当幌子把顾深骗过来了。 现在顾深身旁站着郁松和他的私人律师,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才看守所出来的。但看顾深身后还有两个便衣警察,想必事情办完后还要回去。 面对记者们接连不断的尖锐提问,傅清寒上前护着沈渔想让他先走,谁知沈渔却推开了他的手:“我自己来吧,这事总要公布的。” 沈渔拿起高子璇放下的麦克风,打开后冲在场所有人道:“请诸位坐下,既然有人提起这事,那我今天也在这里把这事处理掉。” 众人闻言知道这瓜跑不了,压着内心强烈的好奇心重新坐下。 沈渔从长台后走出来,离顾深不远不近的地方站住,“你律师也来了,正好说说股权该怎么分?” 张律师与他点头致意:“沈总您手上70%的股权都是从沈星先生那里继承,你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您的确是他的唯一继承人。但沈星先生的全部股权都是从老沈总那里继承,而现在顾总也是老沈总的继承人,这部分股权本应由你们三人平分,每份股权比重为23.33%。顾总占三分之一,加上他原有的24%,应拥有股权47.33%。您占三分之二,应为46.66%。” 沈渔蹙眉:“等等,顾深原来不是只有21%?” 郁松笑着解释道:“在您接任前,顾总又收购到4%。遗产分割后,顾总正好比您多一点点。” 律师接口道:“除股权外,老沈总留下的其余遗产也该进行同比重分割。” 沈渔不用抬头看,也能想象到顾深这会儿得意的表情。 可他却没有半点沮丧,反而笑着道:“其他财产不急,顾深要,我回头跟他慢慢分就是。今天先把股权弄清楚,你们说的分法,我不认可。” 郁松蹙眉:“为什么?您不是已经确定顾总是您哥哥?” 沈渔露出轻蔑的笑:“这点我不否认,但我需要提醒你们,我爸的股权是夫妻共同财产。” 顾深瞬间愣在原地。 傅清寒微微一笑,总算明白为什么沈渔这么淡定。 “我爸原有77%的股权中,有一半属于我妈的遗产。这38.5%只能由我一人继承。我爸的38.5%中早期赠与顾深7%,遗产还剩31.5%。三等分,顾深拿10.5%,我拿21%。综上,顾深实际占股34.5%,我占股59.5。”沈渔说着冲顾深露出嘲讽的笑意,“我这可是大比分获胜,比你那险胜多不是一点点。” 顾深强撑着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夫妻共同财产?” “星辰成立在我父母结婚以后,成立时间和他们领证日期官方都有备份,不信自己去查。我妈在世时,也是星辰股东。她去世后,股份由我爸代管。不是夫妻财产是什么?” 顾深脸色发白。 他被接去沈家时,沈夫人已经去世,因而从未想到过她。 他费了大工夫才能从看守所里出来这一天,正打算拿星辰跟沈渔谈笔买卖,谁知他抛出的重磅炸弹,被沈渔四两拨千斤就被丢了回来。 沈渔虽然少了部分股权,但星辰的控制权还在,而且还狠狠踩了他的脸。 顾深的脑子一瞬间有些空白。 律师忐忑的与他耳语:“顾总,如果是这样,您真的没有优势……” 星辰的成立时间网上就能查到,郁松托民政局的朋友查了下沈忠生的婚姻登记时间,结果还真比星辰早。 这下顾深可以说是完败。 沈渔笑的明媚又残忍,他一步步走到顾深面前,关掉了麦克风对他说:“你还是回去蹲你的看守所吧,别在这里自取其辱了。” 顾深咬牙:“沈辰,你……” 沈渔不听他废话,转身就走。 高子璇重新拿起麦克风问顾深:“请问顾总还有什么事吗?股权份额已经分好,如有异议请现在提出。其他财产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还需要回去清点。” “没有的话你就回去吧,毕竟出来看病一次不容易。”傅清寒似笑非笑的望着顾深。 他刚刚打了个电话,了解到顾深是以外出看病为由出的看守所,只有四个小时的时间。 很快顾深身后两个便衣警察的手机也响了,其中一人接完电话,很快上前低声对顾深耳语了几句。 顾深带着满腔不情愿,低头跟他们离开。 这场闹剧来的快,结束的更快。 沈渔完全不在乎,也不顾记者们连续追问顾深的母亲是谁,他挥了挥手就与傅清寒一道离开。 网上却又一次炸开了锅。 【妈耶!顾深居然和沈渔是亲兄弟!】 【是小三生的孩子吧?他的年龄夹在沈渔和沈星之间。】 【要不要脸啊?小三的孩子还出来抢原配孩子的东西?】 【太明目张胆吧!他妈谁啊?哪个不要脸的女人?】 【心疼我家渔渔。】 …… 破坏别人家庭、当众跟沈渔分家产,结果被反杀,顾深可以说是一落千丈。郁松没敢把网上的叫骂告诉他,只一心想让顾深出来。 高子璇倒是问过沈渔要怎么办。 沈渔想了想半天,还是决定保持沉默。 当年的事他不清楚,不知道是父亲有意出轨,还是意外算计,更不知道顾欣岚是自愿还是被迫。 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他也没有资格说什么。 顾深的律师来跟他办理的股权交接,沈渔清点了其余财产,父亲留下的财产除了沈家别墅,还有另外几栋房产。 至于其他流动资金、债权、古董等物,沈星去世后,这些都是顾深再打理,早就在沈渔不知道的情况下进了顾深的口袋。 沈渔自然也不做冤大头,一五一十跟顾深算清楚,要他吐出来。 双方讨价还价半天,顾深返还沈渔一部分现金,并让出0.5%的股权,让沈渔凑个了60%。 事情解决已经是一个月后,而顾深还在看守所。 《仙骨》已经开拍,沈渔工作日住在酒店拍戏,傅清寒一三五会来酒店陪他,二四在家带儿子。周末两人就一起回家陪儿子。 小孩子长得很快,眨眼飞崽已经会坐了。沈渔回去的时候,就看见小家伙双手撑地傻乎乎的坐在床上。 见他来,飞崽开心的叫了一声,伸出小胖手不断的朝他挥动。 “崽,爸爸回来啦。”沈渔笑着抱起他,重重亲了一大口。 刚亲完,飞崽一巴掌糊在他脸上。虽然不算疼,但小家伙力度也不小。 沈渔抓起他的小胖手,佯装凶恶的问:“怎么?要造反?连阿爸都敢打?” 飞崽气势汹汹的喊着沈渔听不懂的话,那模样就像是在控诉沈渔一周不见人影。 沈渔很惭愧:“阿爸这不是得为你赚奶粉钱吗?” 飞崽不听:“%*%*¥%&……” 沈渔无奈:“崽,你要理解阿爸,阿爸每天上班都很辛苦的。” “怎么能带你去呢?外头哪有家里好玩。” “什么?你说凭什么傅清寒能去?谁让他不要脸啊,我本来就是让他在家陪你的。” “崽,你说的对,傅清寒就是重色轻儿子。” …… 沈渔数落了傅清寒半天,才让飞崽满意。他扭头打算去喝水,谁知傅清寒就站在他身后,吓得沈渔差点把怀里的儿子都丢出去。 “你怎么在这里?”他捂着狂跳不停的小心脏问。 傅清寒很无辜:“这是我家,我不在这里在哪里?” “你什么时候到我身后的?走路都没声,吓死个人。” 傅清寒瞥了眼他怀里眉开眼笑的儿子,觉得这就是个小奸细:“大概在你说我不要脸的时候。” 沈渔:“……” 那来的还真早,差不多把他跟儿子的吐槽听完了。 沈渔有些窘迫,支吾着道:“我骗儿子呢,你别往心里去,都是这小家伙逼我说的。” 飞崽拼命的在他怀里扭动身子,仿佛在抗议:我没有!我不是!你不要瞎说! 但傅清寒是个宠妻狂魔,必须要顺着沈渔给的台阶下,附和道:“我觉得也是。后天就是飞崽的满月宴,我爸会来,不如到时候把崽交给我爸带吧。他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 说起来,沈渔对傅清寒家庭情况也不算很了解,还没见过傅清寒他爸,好奇的问:“你妈呢?通常不奶奶带的更多?” “她很早就去世了,我爸之后没再娶,家里一直就我们父子俩。当然,现在还有你和飞飞。”傅清寒伸手二儿子,飞崽抓住他的手指挥来挥去。 沈渔下意识对比了下自己爹,遗憾道:“还是你爹重情义。” 傅清寒嗤笑:“他只是不想再被婚姻束缚,我妈去世这么多年,我也懒得去管他外面有没有相好。” 沈渔莫名其妙想起顾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你会不会也半路冒出个什么私生子兄弟来分家产吧?” 第60章 有他,我就赢了全世界 傅清寒轻笑:“傅氏的股权现在大头已经在我这里,就算有私生子也分不出去。我爸手里那些就是给他养老的,你放心吧。” 沈渔总觉得他这语气怪怪的:“你别说的好像我很觊觎你们家财产一样……” 傅清寒一副很理解他的样子,颇为老成的点头感慨道:“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飞崽哼哼唧唧应声,似乎是在嘚瑟。 飞崽如今已经半岁,当时沈渔和傅清寒都太忙,两人又想给儿子办个最好的,一个月的时间也不够准备。 因此满月酒就拖到了现在。 傅清寒包下了凉城最奢华的酒店,里面已经请专业团队进行设计,添加了不少儿童类的软装修,整个酒店充满童趣又显得温馨。 请柬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发出去,期间傅清寒已经被各放亲朋好友打电话关心怎么就突然多了个儿子。 面对询问,傅清寒笑的含蓄又得意:“不仅有儿子,连媳妇也有了。” 就算沈渔不在,他一个人秀恩爱也秀得丧心病狂。 好不容易等到这天,他的亲友们早早就赶到酒店,想看看沈渔本人究竟是个怎样的小妖精,才能收得了傅清寒这个和尚。 傅家是个大家族,除了亲戚,生意上的朋友也多。傅清寒想要大肆操办,自然都发了请柬。 倒是沈渔这边显得人单力薄了些,只有高子璇、温云华几人。 宴会要下午才开始,沈渔陪儿子午睡。醒了后,他给飞崽换好衣服准备下楼,却听到楼下有人在说话。 “突然间说结婚就结婚,也不跟家里打声招呼。”一个略带苍老的声音在训斥傅清寒。 傅清寒倒是毫不在意:“您不是一直催我结婚么?我现在不仅把婚结了,孙子都给您准备好了,您怎么又不开心?” 傅敬元冷哼:“我是让你和杜景林结婚,不是随便外面找个阿猫阿狗结婚!” 傅清寒不悦:“请注意你的措辞。” “我说的是实话。沈忠生自己都败在我手里,你还想他儿子有什么出息?” “你用什么手段赢的心里没数?这事不用再提,我不想听。”傅清寒的语气也沉了下去。 傅敬元冷笑:“输了就是输了,他哥沈星什么熊样你又不是没见过。现在星辰不过是强弩之末,你和沈辰结婚完全是赔本买卖!” “有他一个,我就赢了全世界,不劳您瞎操心。”傅清寒的语气也逐渐不客气起来。 “你犟什么?我是为你好!我是你爸,难不成还能害你?孩子有了就算了,你和沈辰得找个时机断了。”傅敬元命令。 “做梦。”傅清寒声音不大,却似乎用力极猛。 傅敬元恼怒:“你到底怎么想的?爱情不过是一时冲动,你难道就等着沈忠生他儿子吸你的血?利用傅氏的资源重整星辰?” “沈渔不是这种人,就算他是,我心甘情愿,你管得着吗?” “我是你爸!怎么管不着!” “现在我才是傅氏掌权人。” “混账!你以为等沈辰知道了星辰是怎么败的,还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别忘了,顾深也只不过是颗棋子,我们才是主谋!” 沈渔抱着儿子怔怔的坐在楼梯上,听楼下父子争执。 星辰败落起于傅氏,他这段时间都快忘记这件事了。 大概是因为长时间没有动弹,飞崽有些不舒服,嘟着嘴在他怀里扭来扭去。 沈渔回过神注意到时,小家伙的嘴巴已经撅得能挂油瓶了。 “乖,我们回房再呆一会儿。”沈渔轻声对儿子说。 飞崽的小眉毛紧紧皱着,似乎很不满意。 沈渔刚转身,怀里的小家伙忽然雷破天惊的嚎了起来。整个别墅仿佛都因为他的哭声抖了三抖。 沈渔原本还想当什么都没听见,等傅清寒来喊他再下楼。这下可好,飞崽的哭声惊动了楼下的人,沈渔已经听到傅清寒飞快上楼的动静。 他扭头就跑,才跑到二楼的小客厅,傅清寒已经追上来:“宝贝儿?” 沈渔脚步一顿。 他背对着傅清寒,听到他的脚步声不断靠近,深吸一口气扭头露出一抹笑意:“才走到这飞崽就哭了,可能是尿片没包好,我再去检查下。” 傅清寒半信半疑,沈渔不敢看他的眼睛,转身就走。 傅清寒快步追上:“我来吧。”他从沈渔怀里接过儿子,就近在沙发上放下飞崽,重新拆了他的尿不湿检查。 飞崽这会儿又不哭了,鼓着小脸蛋望着天花板,瞧什么都新奇。 “哼,这种事你要你来做?”傅敬元的声音突然想起,在沈渔又出神的时候,他已经走上二楼。 飞崽听到声音好奇的望向他。 这也是沈渔第一次见到他。 傅敬元六十出头,比沈忠生大好几岁,看起来也比沈忠生老一点,但他精气神却很好。相比之下,倒是为儿子而操心不已的沈忠生更显憔悴。 沈渔想起父亲一时出神,察觉到傅敬元不善的眼神才回过神,冲他露出一抹敷衍的笑:“伯父。” 正在给儿子包尿布的傅清寒动作微微一僵,迅速收拾好儿子抱着他走到沈渔身旁,低声道:“我们结婚了,我爸也是你爸。” 沈渔翻了个白眼没出声,他没直接甩脸走人,已经给足傅清寒面子,还想让他管傅敬元喊爸? 做梦呢吧? 他没喊,傅敬元反而还有些不服气,不悦的道:“哼,清寒,这就是你找的对象?一点礼貌都没有。” 沈渔可不是任人搓圆捏扁的小可怜,闻言就没打算再装孙子:“没礼貌就不会喊伯父了,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傅清寒神色一僵,还想说什么,沈渔从他怀中捞过儿子,自顾自回了房。 傅清寒估摸十有八九是沈渔听到了刚刚的话,责怪的看了眼父亲,忙追过去。 “砰”一声,沈渔摔上了门,还锁了。 傅清寒打不开,直接去找钥匙。 路过小客厅,傅敬元还站在那里。 他原本想摆摆长辈的谱,给沈渔一个下马威,谁知才开口就被沈渔呛了回来。这会儿只感觉一口闷气堵在胸口,真是气死他了。 见傅清寒来,他恼声道:“我说的没错吧?你怎么就找了这样的人做我们傅家的儿媳?” “沈渔客客气气喊你,你应着就是,非要甩脸,怪得了谁?”傅清寒脚步都没停一下,听那语气似乎还有些责怪傅敬元牵连上自己。 傅敬元原本想找儿子撒气,结果被反杀,这会儿反而更气了,指着傅清寒的背影想说什么,可话还没说出口,傅清寒已经匆匆跑下楼。 等到傅清寒拿着一串钥匙上楼时,连多看他一眼的功夫都没有,已经开门进了卧室。 傅敬元气得跺脚,想要跟上去,顾忌那是儿子卧室又有些不好意思,只能重重的拍了拍栏杆,冷着脸下楼去。 傅清寒的卧室很大,专门开辟出来一块地方铺了上好的羊绒毯供飞崽玩耍。 他进去时,飞崽坐在地毯上玩玩具。沈渔背对着门,守在儿子身边。 傅清寒放下钥匙,脱了鞋走过去在沈渔身旁坐下,刚要抱住他,就被沈渔甩开。 傅清寒有些无奈:“生气了?” 沈渔凉凉道:“我不配当你们傅家的儿媳。” “别气了,那是我爸胡说。你跟他一糟老头子计较什么?” 看在“糟老头子”四个字的份上,沈渔勉强没推开傅清寒。 傅清寒从背后抱着他问:“刚刚我爸在楼下说的话,你是不是都听到了?” 沈渔斜睨他一眼,没出声。 倒是飞崽仿佛听懂了他的话,一个劲的点头,小表情别提多认真了。 “乖。”傅清寒摸摸儿子的头,随手递给他一个新玩具,又吻了下沈渔的耳朵,“那都是我爸胡说。宝贝儿,我心里只有你和飞飞。等你拍完《仙骨》后,我们就把婚礼办了吧?当然,你要是现在想办,我立马找人去筹备。” 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沈渔自然也不能再跟他生气。 “我本来也没跟你生气。”他低声道,语气有些低落,“只是……你跟我说实话,星辰的败落,傅氏究竟出力多少?” 傅清寒稍显犹豫。 沈渔见他不想说,就想挣脱开傅清寒的怀抱。 傅清寒连忙用力抱住他:“我告诉你。” 沈渔的动作这才停下。 但傅清寒却有些忐忑,“我跟你说完后,你可以生气、可以找我算账,但请相信我爱你,不要离开我。” 他说得这么沉重,让沈渔心里很不踏实:“你先说说看,是非对错,我心里有数。” 傅清寒望了眼懵懂望着他们的儿子,又随手丢给他两个玩具转移他的注意力,随后对沈渔道:“当初傅氏想要开拓南方市场,星辰是最大的阻碍。我父亲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抢了星辰不少大单,导致星辰第一次出现大的资金链断裂。” 这事沈渔已经查到,事后沈忠生靠着自己多年积攒下的人脉,好不容易贷到一笔钱,解决了燃眉之急。 “后来你哥滥赌,你父亲心力憔悴,傅氏也和其他公司一样侵占了不少市场。” 星辰就是从那时开始衰败的。 “顾深是你们的棋子?”沈渔冷声问。 第61章 一炮而红 傅清寒知无不言:“具体我不清楚,我当时在开拓国外市场,国内南方大区都是我父亲负责。他应该是暗中扶持了顾深夺权,继而跟顾深有交易。顾深后期想要自己掌权,现在我爸和他应该早就没联系了。这些年星辰的大量利润都被顾深中饱私囊,前几年其实有不少应该进了我爸那里。” 沈渔蹙眉,顾深吃下的不义之财他都会要顾深吐出来,至于傅敬元…… 他下意识望向傅清寒。 傅清寒自觉到仿佛会读心术,“我已经开始查账,回头就连本带利打回你账户。” 这还差不多。 沈渔心里满足了,对老傅的要求也就低了下去:“打飞崽账户吧,算他零花钱。” “好。”傅清寒应声,瞧见儿子抱着玩具满怀期待的望着自己,仿佛能听懂一样。 沈渔抱起儿子,飞崽坐在他腿上,傅清寒又说起当初的事。 傅氏在傅敬元掌权期间,行事风格狠辣,力图垄断,奉行的原则都是“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因而才会与星辰有那么大矛盾。 后来国外市场稳定,傅清寒回国与傅敬元对垒胜出,成为傅氏新一代当家,风格就变了,如今采取的都是双赢。 沈渔听傅清寒完完整整将他所知道的说出来,发现星辰至少有四分之一是毁在傅敬元手里。 他气得磨牙:“你可真是有个好爹啊。” 傅清寒很头大,他之前一直不主动提这事,就是怕沈渔生气。本来还想趁儿子满月酒这天,让亲爸和媳妇化干戈为玉帛,谁知反而激化了矛盾。 他连忙哄媳妇:“不气了,亏多少我都翻倍补给你。” “翻几倍?”沈渔睨他。 “你说多少就多少。”傅清寒态度良好到爆,只要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叫事。 沈渔哼了他一下没出声,他和傅清寒之间不必算这么清楚,光是傅清寒帮他抓住胡四条这份恩情,在沈渔看来就够四分之一个星辰。 “钱就算了吧,但我们约个事吧。”沈渔道。 “什么事?” “第一,以后别想我和你爸住一个屋檐下,最多看在你和飞崽的面子上,逢年过节问个好。但他要是给我脸色看,我也不会忍他。” “可以,飞崽满月宴结束,他估计就会离开凉城。” “第二,你刚刚也听到了,不是我不喊他,是他根本就瞧不上我。往后也别想让我喊他了。” 傅清寒有些为难:“那你以后怎么称呼他?” “称呼不是很多?你就说同不同意吧。” 嘴在沈渔身上,傅清寒自然也不能强求,他要是非揪着沈渔改口喊爸,按沈渔这小脾气分分钟就抱着儿子拍屁股走人。 “好,但你往后不要随便瞎叫,他毕竟是我爸。糟老头子这种,我们俩私底下喊喊就算了,你别当众这么喊。” “我知道,你照顾我的心情,我也给你面子。”沈渔抱起怀里的飞崽,对傅清寒道,“飞崽也跟我一样,除非他认飞崽,像个正常爷爷一样疼他,不然也别想我儿子叫他。” 傅清寒也同意了。 爸是一辈子的爸,媳妇虽说也是一辈子的,但追起来太难,得珍惜、得宠着、得供着。 两个人谈判了半天,在儿子的见证下击掌为盟,沈渔这才跟傅清寒下楼。 正要出门去酒店,傅清寒忽然想起飞崽的育婴包没带,忙上楼去拿。 沈渔不想跟傅敬元多呆,抱着儿子打算先走,忽然听见糟老头子在身后喊他:“你要是识相,就赶紧离开我儿子。” 傅清寒,这可是你爹先招我的。 沈渔在心里如是道,转身问傅敬元:“凭什么?” “我儿子多出色我知道,你一炮而红那部剧,不是因为他暗中投资?要是没他,你现在还只是星辰一个小演员,哪有机会反攻顾深?我们傅家要娶的是一个能力出众、能帮上清寒的人,而不是你这样的蛀虫!” 沈渔心想他也能帮傅清寒,可看老爷子这么恶劣的态度,不气气他又实在太可惜了。 “你说的对,我就是和你儿子打了一炮才红的。你看不惯我就看不惯,我还偏就赖上你儿子了。做蛀虫不挺好的么?你看看,你当年费尽心思收拾星辰,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到头来又怎么样?唯一的儿子听我的话,唯一的孙子是我生的,傅家这偌大的家业将来还得传给我儿子。对了,飞飞跟我姓,是我们沈家的崽。” 沈渔每说一句话,傅敬元的脸色就难看一分。等道他说完,老爷子的脸已经被气成了猪肝色。 “你做梦!”傅敬元大喊,“清寒早晚会醒悟!我绝不会让你儿子继承家业!还得给我改姓傅!” 沈渔嗤笑:“家业又不在你手里,你说什么都不算。难不成你还想以死相逼?” 傅敬元倒是想,可他深知自己儿子是个不受胁迫的人。他要是敢以死相逼,傅清寒估计会派人绑了他送去精神病院。 瞧他被自己气得半天没说出话来,沈渔笑嘻嘻道:“往后傅家的房子我住、傅家的钱我花、傅家的儿子我睡、傅家的孙子我打,没您什么事,您就安心养老吧。” 他说完也不顾傅敬元是什么脸色,哼着小曲抱着儿子快快乐乐的出门上车。 傅清寒拎着育婴包匆匆忙忙下来时,瞧见自己爹气得捶胸顿足,直呼家门不幸。 傅清寒不用问也知道怎么回事,长叹一口气道:“我都跟您说别招他了,您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他咒我死!!!”傅敬元指着门口的劳斯莱斯怒骂。 傅清寒标点符号都不信:“沈渔说几句气人的话是正常的,但他不是这种人。” 他去给傅敬元倒了杯水,“您先喝点水,缓缓再出门吧,我帮您安排了另外的司机。” 傅敬元不服气:“凭什么不让我跟你们一起走?你小子取了媳妇忘了爹?有没有良心?” 傅清寒很同情的望着他:“我怕你跟沈渔同车,被他气死。沈渔嘴上从不饶人,尤其是您还坑了星辰不算,还对他恶语相向。听我的,往后对沈渔客气些。实在不行,你俩就别见。反正我们家有钱,您爱去哪里都成,我都帮您打点好。” 傅敬元大怒:“凭什么不是他走?” 傅清寒很孝顺:“他走也成,反正我跟着他挪地方。” 傅敬元要气死了,他还想着当初对付星辰,沈渔都没出现,这次肯定是他赢。谁知才出第一招就完败,他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气了个半死。 最可恨的是亲儿子还胳膊肘往外拐。 傅敬元觉得哪天他要是真死了,那也是被傅清寒和沈渔联手气死的。 酒店内已经有不少人,这次采用的是酒会自助模式,先到的人已经端着酒杯开始交谈。 见傅清寒来,众人纷纷上前。 叶舟冲在最前面:“老傅,快让我看看你儿子。” 进门前因为飞崽闹腾了下,致使抱着他的沈渔落在傅清寒身后,这会儿才进来。 他刚出来,叶舟就过来了,迫不及待的抱起飞崽:“飞崽?飞崽?快给叔叔看看。” 沈渔之间就见过叶舟,但这会儿瞧叶舟逗飞崽那模样,活像一个怪蜀黍,笑着道:“这么喜欢,自己去生一个啊。” 叶舟漫不经心:“可爱的都是别人家的娃,我抱抱你们家的就成。自己生多受罪?” 傅清寒闻言拥住沈渔,侧头与他咬耳朵:“这世上像我这样的好男人真的不多了。” 沈渔嗤笑:“自己夸自己要不要脸?” 傅清寒微微一笑,似乎还挺骄傲。 叶舟和傅清寒的一群死党围着飞飞转,小家伙也不怕生,伸着小胖手揪揪这个人的衣领、拽拽那个人的领带,还扯掉了叶舟的眼镜往地上砸,弄得一群人哭笑不得。 沈渔低声对傅清寒说:“我瞧着飞崽以后说不定是个小魔王。” “好好教,让他成一个讲理的魔王。”傅清寒很认真的说。 沈渔嗤笑,见飞崽这里有傅清寒,便朝窗边走去,温云华正冲他招手。 他才坐下,贝开怀便满是遗憾的说:“我还以为今天我能第一个抱到沈小飞,没想到现在连跟头发都没摸到。” 沈渔努努嘴:“飞崽就在那里,想抱自己去排队。” 贝开怀一看傅清寒那里的阵仗,连连摇头:“别开玩笑了,我敢吗?那里各个都是大佬,瞧见叶舟没有?燃气公司就是他们的家的。还有那个梳小背头的,油费涨不涨全靠他一句话。还有那个、那个、和那个,都是掌握了全国经济命脉的大佬。我跟他们抢娃,我不要命了吗?” 温云华知道这次来的肯定各个都是人中龙凤,但没想到居然这么厉害,不由得感叹:“沈小渔,你可真是嫁进豪门了。” 沈渔一边吃蛋糕一边嘟囔:“我自己也是豪门呀,虽然现在有些落败,但早晚能重回荣耀!”他说着仿佛已经能看到自己的美好将来,变得斗志昂扬。 贝开怀连连点头:“也是,高子璇来了才多久,我瞧星辰的风气就好了很多。” 沈渔嘚瑟:“可不是,我哥看中的人能有差的?” 井粟很没眼色的提了个名字:“你哥不也挺看重顾深的?” 沈渔差点一巴掌呼上去:“不开口没人当是你哑巴,我说的看中不是这个意思!” 井粟很委屈:“我说的没错呀……” 沈渔不高兴,决定行使老板特权:“你年终奖没了。” 第62章 沈渔是我内人 “老板我错了!!”井粟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揪着沈渔的衣服求情。 沈小渔挥一挥衣袖,不带走半个井粟,举着酒杯开开心心去找傅清寒。 井粟感觉整个世界都风雨飘摇:“我才涨的工资啊……” 贝开怀不厚道的笑了:“让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出来混都是要还的。你平时发刀子时,粉丝也是这个心情。习惯就好。” 井粟愁云惨淡。 傅敬元迟一点也到场了,瞧傅清寒正在给沈渔介绍傅家的亲戚,冷哼一声,沉着脸故意往别处走去。 亲戚们上来跟他道喜,傅敬元也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任谁都看得出他不满意沈渔。 傅清寒自然也注意到了,示意沈渔带飞飞去一边玩,话还没说完,等半天都没等到儿子来安慰自己的傅敬元,气冲冲的走了过来,没好气的说:“我到半天都不来看看我,当我死了吗?” 傅清寒蹙眉:“大好的日子,别瞎说。” 傅敬元冷哼:“你们先走了,把我一个人丢在别墅,不是让我等死了吗?” “你爸这么作,真的是当年那个雷厉风行的老傅总吗?”沈渔揶揄的问傅清寒。 傅清寒也无奈。 傅敬元本就是个有些固执的人,自打傅清寒从他手里赢下傅氏后,老爷子的性格就更加偏激。 现在年纪大了,没那么多工作分心,一点小事他也能揪好久。 说白了就是闲的。 “就是他……”傅清寒长叹一口气,对傅敬元说,“爸,这么多亲友都在,您也注意些。总不想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有负面新闻吧?” 傅敬元这才稍稍收敛,咬牙道:“孩子得姓傅,凭什么跟一个外人姓?” “什么外人?沈渔是我内人。飞崽能保命出生就不错了,姓什么不都一样?沈渔没让我跟着姓沈,您就知足吧。”傅清寒胳膊肘拐的都快骨折了。 傅敬元坚持不同意:“那怎么行?傅家的孩子怎么能不姓傅?” 沈渔凉凉反问:“您不是不承认飞崽是你们傅家的种么?” 傅敬元反驳:“谁说我不承认?” 沈渔很不屑的“切”了一声:“人老了就是健忘,刚刚还扯着嗓子喊飞崽绝不可能继承傅家家业,这会儿就非要他改姓了?” 傅敬元立刻道:“他改姓了也不能继承家业!” 沈渔鄙视:“做梦。”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傅清寒连忙道:“都少说两句吧。爸,孩子姓沈是我早就答应沈渔的,这点不用争了。家业的事,如果往后我和沈渔还有二胎,除平分股权外,会将傅氏控制权给更优秀的孩子。” 傅敬元反对:“不行!凭什么是他的孩子!” 傅清寒凉凉道:“难不成您希望自己儿子出轨做渣男?” “你们离婚!” “不离。”沈渔和傅清寒异口同声,听到对方说了同样的话,默契的侧头相视一笑。 这可把傅敬元看的更气。 沈渔“孝顺”的宽慰他:“您也别气了,半只脚都迈进棺材里的人了,想这么多干什么?又没人听您的。” 傅敬元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沈渔气得吐血。 “好了,大家都看着,您去见见您的老朋友们吧。”傅清寒先把傅敬元支开,又挽着沈渔的手去别处,宽慰他,“别跟我爸争了,气坏了他我还得去照顾,指不定天天得听他说你坏话。” 沈渔嫌弃的睨了他一眼:“你还委屈上了?” 傅清寒一副心痛的模样:“我就是听不得别人说你半点不好。” 沈渔心里升起道道暖意,开心的冲傅清寒笑了下:“看你面子上,我让他一只手。” 见时间差不多了,傅清寒上台致词,感谢诸位亲友到场庆贺。 沈渔抱着飞崽坐在一边,用长条气球编了只小狗逗他玩。 飞崽玩着玩着不小心脱手,沈渔帮他去捡,低头的一瞬间瞧见一双锃光瓦亮的皮鞋。 气球小狗就落在皮鞋旁。 沈渔下意识的抬起头,瞧见对方是谁的一瞬间,微微诧异。 杜景林居然来了。 自打他意外在沈渔面前揭发了顾深私生子的身份,杜景林就怂的恨不得在傅清寒面前消失,没想到今天居然还敢主动出现。 沈渔霎时都有些敬佩他了。 他捡起气球小狗就打算走人,一点也不想跟杜景林废话。 可察觉到身旁有人靠近,杜景林下意识的转身,一眼就看到了他:“沈渔?” 沈渔敷衍的跟他笑了下:“杜总好。” 杜景林的眼神不自觉落向他怀里,飞飞正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望着他。 瞧着眉眼与傅清寒颇为相似的飞崽,杜景林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嫉妒。 “清寒的孩子?”他故意问。 沈渔点点头,一手抱着崽,一手拎着玩具转身就走。 杜景林鬼使神差的喊住他,“等等!” “干嘛?”沈渔转头问。 杜景林的眼神在飞崽身上不断打转,半天才有些不好意思的问:“能不能……给我抱一下?” 沈渔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行。” 杜景林不高兴了:“为什么?他们不都抱过了?” 沈渔提醒他:“杜总,你是不是忘了咱俩有过节?换你,你会把儿子给我抱吗?” 自然是不愿意。 可杜景林是个二世祖,别人越是不答应,他就越是想去做。 “抱一下又怎么了?难不成我还能摔着你儿子?”杜景林不悦道。 “对啊,我怕你摔着他。”沈渔一点面子也不给,说完就走。 杜景林还想在作死边缘试探,下意识想要追上去,谁知沈渔直接走到了傅清寒身旁。 杜景林怕傅清寒新账旧账和他一块算,只能停下脚步。 “哥,别怂啊。”身后蓦然传来一道戏虐的声响。 杜景林浑身一激,不满的着转头,果然瞧见那个令他心生厌恶的人,皱眉问:“杜景波?你怎么也在?” 对面的男子看起来年纪与杜景林差不多,可气质却显得阴鸷很多。虽然他在冲杜景林笑,可眼底却一片冰冷:“请柬是给杜家的,我也是杜家的人,怎么不能来?” 杜景林冷斥:“你也配?” 杜景波很无辜:“你不服去找父亲。说起来你两个月前在凉城挑拨顾深那个私生子的时候,可不是这副面孔。” 提起这事,杜景林就气得要死。 他在这里煽风点火,嘚嘚瑟瑟看沈渔笑话,结果回到容城一看,自己成了个笑话。 “你闭嘴!”杜景林不跟他啰嗦,扭头就走。 杜景波在他身后笑盈盈的问:“哥,不是听说傅总是你未婚夫吗?怎么现在成了别人丈夫?” 杜景林本来就不是一个能忍得住的人,这会儿被最讨厌的人伤口上撒盐,他脚步一转,一个流畅的转身快步走到杜景波身边,猛地拎起他的衣领:“再逼逼,小心老子撕烂你的嘴!” 杜景波冷笑:“你敢吗?搅了傅家小太子的满月宴,傅清寒会放过你?” 杜景林对傅清寒心生畏惧,厌恶的丢开杜景波,转身快步离开。 沈渔原本只想问问傅清寒,杜景林怎么也在,却一不小心围观了全程。 他好奇的问:“杜景林对面那是谁呀?” “杜景波,他弟弟。”傅清寒的语气有些微妙。 沈渔若有所思:“兄弟两个感情真差啊……还是我和我哥好……”说着他又庆幸,“还好你是独生子,不然挣点家产能打的头破血流吧?我看他们俩刚刚就差点打起来。” 傅清寒从中听出了一点点危险的气息:“你这是不想生二胎?” “不想。万一兄弟俩争财产打起来,我不得烦死?”沈渔说着逗了逗被傅清寒抱着的飞崽,“儿砸你说是不是?” 飞崽似乎是听懂了,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点。 家产都是他的,谁都不许来抢! 傅清寒莞尔:“咱们好好教不就行了吗?亲兄弟间闹成这样,父母也不能说没责任,尤其是杜家。” 沈渔不解,下意识望向来处。 杜景林已经走开,杜景波仿佛一直注意着他们这里,对沈渔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沈渔没来由的打个寒颤,就像是被毒蛇盯着一般。可他没见过杜景波,对方应该不至于对他有敌意吧? 难不成又是老傅的桃花债? “你和哪些人订过婚啊?”沈渔问。 傅清寒冤死了:“宝贝儿,你不要用这种口气问这种问题好吗?订婚又不是买菜,哪有那么多?” “你说,我不打你。”沈渔一副很大度的模样。 傅清寒心想他要是真的报出五六七八个,沈渔气得能徒手拆掉整个酒店。 他好言好语对沈渔道:“真的就杜景林一个,还是老爷子自说自话给我订的,压根儿就没问过我的意思。这次杜家的请柬估计也是老爷子发的,你也知道,我给了他不少请柬让他请自己的朋友。宝贝儿,相信我,从始至终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那杜景波呢?”沈渔问。 傅清寒一愣:“我也是最近才听说他,都没接触过。” 这下沈渔放了心,抱起打哈欠的儿:“崽困了,我带他回房睡觉。” “去吧,我在这里应酬就成。”傅清寒将房卡给他。 沈渔将飞崽放回到婴儿推车内,推着他走出会场。 宴会进行到正中,所有人都在会场内,铺了厚地毯的走廊内只有他们父子。 飞飞哈欠连天,没走几步就睡着了。 “真是个乖宝宝。”沈渔弯腰给他盖毯子,起身的一瞬间,忽然察觉到身后有重物袭来。 几乎是出于本能,沈渔闪身一避,躲开了突如其来的攻击。 粗——壮的棒球棍在他眼前闪过,要是被这东西砸中,他怕是得当场开瓢! 没有多想,沈渔一手推开飞崽的婴儿推车,另一只手用力抓住棒球棍。 对方见势不妙转身就要逃,沈渔反手就是一棍子敲在他脑袋上。 第63章 傅清寒唱歌 下一秒,随着行凶者吃惊的骂娘声,他眼前一片漆黑,轰然倒地。 沈渔扛着棒球棍,神色睥睨:“辣鸡。” 他骂完,戒备的扫了眼周围。确定没有其他人后,踢了踢倒在自己脚边的人。 这是个高大强壮的光头男人,手臂上有着大片青色的纹身,这会儿已经昏迷,人事不知。 沈渔将面朝下落地的人翻过身,确定是个陌生人,心中疑惑:“打我干什么?” 他朝光头脸上踩了几脚,对方都没醒,沈渔只能通知傅清寒。 听说媳妇被人偷袭,傅清寒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你没事吧?伤到了哪里?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我皮都没擦破一点,你别紧张。那家伙已经被我反杀,我就是觉得奇怪。”沈渔摇着棒球棍道。 傅清寒连忙跑过来,亲眼见到沈渔和儿子没事,他才放心。 沈渔简要说了经过,傅清寒望着倒地不醒的人眉头紧皱:“这不是今天的宾客。” “我看也不像。你帮我看着他,别让他醒了又偷袭我。”沈渔将棒球棍递给傅清寒,自己蹲下身去检查偷袭者的口袋。 翻遍光头全身所有口袋,只找到一只崭新的手机。 从手机内的一些聊天记录可以看出,这家伙是个混混,平时靠在城中村收保护费过活。现在因为扫黑,他保护费不好收,日子也过的艰难。 除此之外就是沈渔的照片,从剧照到出席活动的照片都有。 傅清寒看见一张照片,脸色就黑一分。 要不是这些东西得做证据,他可能不仅要删光这些照片,还要把这只手机和他的主人一起大卸八块。 “报警了吗?”沈渔问。 “不用,我自己来问他。”傅清寒咬牙道。 “我怕你把他打死了蹲号子,过年我和飞崽还得去牢里给你送年夜饭。”沈渔玩笑着自己报了警。 警察来得很快,一直到他们问完情况,先一步被送去医院的偷袭者还没醒来。 沈小渔很担忧:“他不会被我一棒子敲成植物人了吧?” “那是他运气好。”傅清寒冷冷道。 换了他,得锤死对方。 不要命了,敢伤害他的人。 那根用来偷袭的棒球棍傅清寒看过了,是全金属制造。后脑勺有一半没有头骨保护,用力锤上去铁定死亡。 这人是要沈渔死。 指不定还要飞崽一起死。 傅清寒一想到这,神色便阴郁的可怕。 倒是沈渔很乐观,还宽慰傅清寒:“我和崽都没事,你该高兴。回头问问那家伙为什么要打我,万一只是个神经病呢?” “我看不像。神经病能把保护费算那么清楚?”傅清寒说着牵起沈渔的手,亲自将他和飞崽送回房,还千叮咛万嘱咐,“陌生人敲门千万不要开。” “知道啦,兔妈妈。”沈渔把双手架在傅清寒脑袋两边,比了个剪刀手,假装兔耳朵。 “还皮。”傅清寒捉住他的手吻了下,又低头吻了下沈渔的脸颊,才离开。 沈渔倚在门边跟他挥手,笑嘻嘻道:“回来记得唱小兔子乖乖,不然不给开门。” 傅清寒无可奈何的笑了,朗声应下。 果然是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沈小渔。 怕引起不必要的动乱,这件事傅清寒便没有公布,只不过暗中加强了酒店的安保。 沈渔躺在床上整理自己所知道的资料。 光头的手机是上个月才发布的新款,售价一万二。他几天前还在网上跟朋友吐槽保护费越来越难收,过两天吃饭可能都要成问题,如果不是天降横财,根本买不起这只手机。 难不成是有人买凶? 毕竟手机存那么多沈渔照片的人,不是粉丝就只能是专业打手或杀手。 那么是谁要他死呢? 顾深? 他这会儿在看守所自顾不暇,应该没这功夫。 杜景林也没这胆子吧? 沈渔还很险恶的想到了一个人——傅敬元,这样心狠手辣的糟老头子,才是他想象中那个差点搞垮星辰的坏老头。 沈渔正想着,忽然钟泽给他打电话:“沈总,您让我查的事查到了,数据已经给您和傅总各发了一份。” “好,谢谢。”沈渔忙不迭去接收文件。 光头男人是警局的常客,因此警察一来就确定了他的身份。沈渔虽然嘴上安慰傅清寒这可能是意外,但心里其实并不放心,便请钟泽去查了下光头的银行账户。 银行流水显示光头三天前账户内多了十万块钱,也正是这十万元,让他昨天去买了个新手机。 得亏微信聊天记录都迁移进了新手机,不然沈渔还不会那么早想到是有人买凶。 不过看着明细清单上写着付款人是“杜景林”,沈渔深深的感到蛋疼。 “杜景林应该不至于这么蠢吧……”沈渔低声问儿子。 飞崽大概是不想回答,翻了个身拿屁股对着沈渔,睡得更香了。 这是钟泽从傅氏旗下银行直接拿到的一手资料,不可能作假。 可一想起杜景林之前见着沈渔就绕道走,恨不得和沈渔之间隔着个太平洋,沈渔就觉得这事怪。 难不成杜总面上是个怂包,实际是根带刺的狼牙锤,就等着今天收拾他呢? 沈渔正想着,傅清寒收到消息也赶回来了。 安全起见,沈渔栓了防盗链,傅清寒只推开一道缝就卡住了,只得喊沈渔:“宝贝儿,是我。” 沈渔起走过去,也不开门,倚在门边,笑眯眯的问傅清寒:“歌还没唱,怎么给你开门?” 傅清寒失笑:“人都看见了,还不信是我?” 沈小渔可认真的摇头:“那不成,万一是大灰狼假扮兔妈妈呢?就和冒充小红帽她外婆一样。” 傅清寒有些为难:“宝贝儿,我不会。” 沈渔无辜的抬头望天:“那你怕是进不来了。” 傅清寒又道:“我觉得做狼也不错,这毕竟也是你对我的肯定。” 沈渔感到不可思议:“这你都能开车?你驾照是开航天飞机的吧?” 傅清寒露出谦虚的模样:“宝贝儿你过誉了,我这车开的挺低调的,换个人都不一定听得懂。不过别人也不需要听得懂,毕竟我是你的专车。” 沈渔觉得对话即将朝向越来越歪的地方,连忙打住:“别瞎扯,快唱歌。不唱今晚你跟飞崽睡去。” 傅总一点也不想跟那个半夜三更要起来遛弯的小祖宗睡觉,立刻掏出手机,哒哒哒在上面按了一串。 下一秒,手机里响起轻快稚嫩的童声。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 傅清寒复习了一遍,把歌词和旋律记住,这才关掉手机里的儿歌视频。 他站得笔直,煞有介事的清了清嗓子,富有磁性的低音炮开始唱歌:“小兔子乖乖……” 沈渔的嘴角不自觉翘起,眉眼弯弯的望着傅清寒。 等到唱完,傅清寒示意沈渔看了眼防盗链。 沈渔摇摇头,像是气他一般故意轻唱道:“不开不开就不开,妈妈没回来,谁来也不开。” 傅清寒刚刚图快,自以为听完了整首歌,其实只听了一半,压根儿就忘了还有小兔子对唱的部分。 闻言,他脱口而出:“我是你爸爸。”见沈渔嗤笑,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忙补充,“是你自己在床上喊的。”那表情别提多理直气壮了。 沈渔一句“滚”就那么卡在了嗓子眼。 傅清寒又用“充满慈爱”的眼神望着他,“乖,给爸爸开门。” “你可闭嘴吧!”沈渔关上门,解开防盗链把傅清寒放进来,“还好飞崽小,不然听见这种乱七八糟的话,指不定要怀疑人生。” 傅清寒窃喜:“所以趁着他小,我要多说点,否则以后就没机会了。” 沈渔一时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飞崽在房里睡觉,两人便坐在总统套房的客厅里。 沈渔知道他来意,开门见山的问:“是杜景林吗?” “他有动机,但不像有这个胆子。我已经派人去找他。”傅清寒道。 傅清寒今天包下了整座酒店,自然也包括酒店内的游泳池、健身房、酒吧等设施,所有客人都可以免费使用。 杜景林在会场被杜景波呛了一通后,只跟傅清寒打了个招呼,便提前离开了会场。 但他的车还在酒店车库,就说明人没走,肯定在别处玩。 “光头被抓,一旦供出是买凶,稍微一查就能发现他,杜景林应该也不至于这么傻吧?”沈渔问。 傅清寒眉头紧皱:“杜景林的确有些无脑,但我在想他会不会这次故意利用我们的反向思维。只要他提前准备好洗白证据,先暴露自己也不是没可能。” “那张打款的银行卡……” “是他的新卡,之前没有资金流动信息,这十万元是四个月前现金存入。”傅清寒已经先一步派人查到了相关信息。 沈渔若有所思:“杜景林不像是会用现金的人。” “所以这可能就是他故意留下的洗白点,可以证明别人陷害他。毕竟只是一张银行卡,知道密码的话,谁都可以操作。”傅清寒道。 沈渔点了点头,正要说什么,傅清寒已经默契与他想到一块去,“钟泽正在查当时现金存入时的监控录像,傅氏对外宣称银行ATM机监控九十日就会覆盖,实际上为避免产生纠纷,所有监控录像都会保存半年。” 只要查出来当时存款的人是谁,就有可能知道是谁想沈渔死。 第64章 有本事你就拿证据出来 查监控花了钟泽一些时间,但作为傅清寒的首席助理,二十分钟后,他将结果和监控录像一起发给了傅清寒:“傅总,我瞧着像杜景波。” 沈渔窝在傅清寒怀里,一眼不眨的盯着监控:“还真挺像他的……杜景波不是和杜景林不和吗?怎么会有他的卡?” “或许是偷拿的,杜景林卡多,少一张估计也没察觉。更或许是假办的。”傅清寒想起这事,苦恼的按了按太阳穴,“之前有些小城市管理不规范,使用别人的身份证也可以办卡。这两兄弟长也有点像,怕是银行工作人员没仔细勘察就给办了卡。” 沈渔觉得后者可能性更大:“如果是假办的,杜景林追究起来的话,还是银行的错喽……” 傅清寒点头。 沈渔又揶揄他,“不过银行是不可能有错的,谁让他没收好身份证呢,只能算他自己倒霉。” 傅清寒轻轻刮了刮他的鼻子:“你就别挖苦我了,我知道错了,早就派人去各个银行落实人证合一了。” 傅清寒难得摆一次酒宴,这个点会场里还满是宾客。 他和沈渔返回时,杜景波正如众星捧月般被人围在中央,和周围的人热烈的谈着什么。 想起杜景林刚刚一个人时的惨淡,沈渔还有点同情他:“我突然觉得杜景林有点可怜。” 傅清寒闻言望了眼他,低头与沈渔附耳道:“杜景波是杜景林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沈渔一愣:“老杜总还是二婚?” “头婚,与杜夫人就生了杜景林一个。杜景波是他结婚前跟人生的。杜景林在凉城作妖的时候,他爸把杜景波认了回去。”傅清寒给媳妇科普近期豪门圈里最劲爆的八卦之一。 这下沈渔更加同情杜景林了:“二十多年过去,怎么会突然想到再认个儿子?杜夫人什么想法?” “老杜总夫妇已经离婚三年,所以才有恃无恐。杜景林上次从凉城回去的时候,不仅多了个哥,还多了个后妈。”傅清寒说着顿了顿,“按照时间顺序的话,或许应该叫前妈?” 沈渔摇着头感慨:“知道了杜景林这么多辛酸往事,我以后都不忍心欺负他了。” 两人正说着,似乎是察觉到了他们的视线,杜景波转过头来。三人对上视线,杜景波微笑着朝两人举杯示意。 今晚他见多了举着酒杯来找傅清寒搭讪的,还是第一次见别人这样不拿傅清寒当回事的。 “他好像很牛的样子哦。你们很熟吗?”沈渔问。 傅清寒挂在沈渔腰间的手收紧了些许:“不熟,之前不知道他是杜家人时,投资过他手上的几个专利。” “高科技人才啊。”沈渔说着见杜景波朝他们走来,忙和傅清寒停下这个话题。 “傅总、沈总。”杜景波八面玲珑,微笑着跟两人打招呼,和见面就趾高气昂的杜景林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 傅清寒微微颔首。 杜景波的眼神在沈渔身上打量了一圈,笑着道:“两位准备的晚宴实在是太丰盛了,孩子也很可爱,真让人羡慕。” 沈渔点头,好似不在乎的说:“让人羡慕的恨不得我死呢。” 杜景波眼神微闪:“什么?” 沈渔从身后掏出金属棒球棍,杜景波脸色大变,立刻往后退去。 先前因为傅清寒和保镖都围着沈渔,没人注意到这东西。现在沈渔把棍子举起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周围人顿时议论纷纷。 “怎么了?” “干嘛带这种东西来?” “还有血……真的假的?” “是宴会的活动吗?” …… 沈渔和傅清寒都是不在乎他们想法的人,两人对杜景波一个比一个笑的和善:“你要是不记得,再看看这张卡的银行流水。” 杜景波迟疑的接过打印件,无框眼镜下的双眸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这是杜景林的卡,给我看干什么?” “还有你的小视频呢。”沈渔跟哆啦A梦一样掏出平板。 杜景波的脸色慢慢变差:“沈总,什么视频?” “放心,不是那种见不得人的。”沈渔按下播放键,平板上显示出略有些模糊的监控录像。 杜景波脸上最后一点笑意终于消散,他低着头停顿了三秒,抬头很不解的问:“这怎么了?” “你给杜景林那张卡里存了十万元现金。”傅清寒道。 “先不说存这笔钱干什么?景林的卡我怎么能操作?” 沈渔不想跟他多废话,直接了当的将自己和傅清寒的推测告诉了杜景波。 杜景波听完大笑:“我和沈总今天第一次见面吧?为什么要害他?而且我怎么可能拿到景林的身份证?” “办张假证对你来说不难,你想陷害他。杜景林现在是你继承杜家的最大阻碍。但他如果出事,你很容易被怀疑,所以你需要一个人帮你去收拾他。”傅清寒的声音慢慢冷了下去。 “傅总,说这话需要证据!”杜景波还没反驳,一个中年男人突然从人群中挤出来,挡在了杜景波身前。 “他是杜青,杜景波的父亲。”傅清寒低声与沈渔介绍。 沈渔微微颔首,对杜青说:“偷袭我的光头男亲口承认是你儿子指使他的,不信你去问他。” 杜景波立刻反驳:“不可能!”说完意识到不对劲,脸上闪过懊悔的神色。 傅清寒睨了眼他:“这么确定?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但你们口说无凭。”杜景波冷冷道。 “不需要证据。”傅清寒道。 杜青恼怒:“没证据怎么能胡说!” 傅清寒露出一抹很浅的冷笑:“希望杜总记得这句话。” 杜青不解:“什么意思?” 沈渔没好气的说:“意思就是你现在跪下来给我和飞崽道个歉,保证以后你们杜家的破事再也不扯上我们,我就大人有大量的不跟你计较这事。”因为还在生气,沈渔的语气也不好,落在杜家人耳中更显得嚣张。 杜景波第一个道:“我没做过的事不会认,别想往我身上泼脏水!有本事你就拿证据出来!” 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恼怒,他说完狠狠瞪了眼沈渔和他的手里的平板,怒气冲冲的便离开了会场。 傅敬元原本和他的朋友们在会场另一端聊天,听到动静也走了过来。 杜青不满的朝他抱怨:“老傅,你儿子怎么回事?平白无故就冤枉景波!” 傅敬元瞪了眼沈渔,心想都是他把自己儿子带坏了。 不过傅家人从不随便给人道歉,即使傅敬元心里不向着沈渔,面上还是不能输,用一种别小题大做的口吻宽慰杜青:“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他说着伸手去拉杜青,“走,我们几个好久没见面了,今儿个我大孙子办酒宴,我们正好聚一聚。” 杜青还要说什么,傅敬元已经不由分说的和几个朋友拉着他去别处喝酒。 傅氏的其余人示意宾客们继续,沈渔低声跟傅清寒道:“没想到你爸还是挺给力的,没上来就往我脑袋上扣锅。” “人前护短是他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傅清寒说着有些心累,傅敬元这会儿越是不拿这当回事,回头等没外人了,说教的就越狠。 想到这里,傅清寒低声对沈渔说,“今晚我们就住酒店吧。” 沈渔点点头:“那我先回去了,钟泽还在帮我们看孩子呢。” “早点睡,剩下的我处理。”傅清寒下意识瞥了眼窗外。 杜景波气冲冲的走出会场,高大红木门关上的一瞬间,他脸上的愤怒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安。 大意了,还想四个月前做的事肯定无迹可寻,没想到傅氏竟然以系统升级为由,保存了整整半年的录像。 他越想越不放心。 这下别说会让傅清寒记恨上他,杜景林知道后铁定第一个报复他。 怎么办? 要先下手为强吗? 不,还是太明显了。 他胡思乱想着拿出手机,下意识翻找通讯录寻找对策,不知不觉已经走出酒店大堂。 接近午夜的风有些凉,却没能吹散杜景波的心烦意乱。 他给助理打去电话:“先停手,记得抹去所有痕迹——”话音未落,助手只听到他一声惨叫。 杜景波的身子被一辆突如其来的小汽车撞飞,手机摔落在地,屏幕霎时就花了。 杜青正被傅敬元灌酒,一听到这消息,手一抖,酒杯摔落在地,立刻问:“景波怎么样?” “人还有意识,已经被送去医院。”傅清寒道。 “谁撞得他?” 傅清寒摇摇头:“肇事车逃逸了,我已经帮伯父报警。” “混蛋!我一定要抓住他!景林呢?快,让他送我去医院!”杜青颤抖着双手由傅敬元扶着站起来,望了眼周围没见到杜景林,不由得大怒,“景林?景林人呢?” “小杜总好像在酒吧。”有个服务生道。 杜青发怒:“把他叫来!” 因为杜景波受伤,他把火气撒在不见人影的杜景林身上,这让傅清寒也有些看不过眼:“我派车送杜总吧。” 杜青忽然意识到什么,问傅清寒:“不会是你派人做的吧?” 傅清寒反问:“没证据怎么能胡说?” 这话听着耳熟,似乎就是他刚刚用来反驳傅清寒的。 杜青的脸色跟他名字一样青:“肯定是你!” 傅清寒的语气波澜不惊:“有本事你就拿证据出来。” 这也是他们父子刚刚反驳傅清寒的话! 第65章 收拾杜景波 杜青指着傅清寒的手指不断颤抖,想破口大骂,可偏偏又难以开口。 他没有证据,即使说出来也没人信,反而还会让别人觉得他无理取闹。 可肯定是傅清寒! 傅清寒刚刚那句“我不需要证据”的意思,分明就是他想报复就报复! 杜青不甘心,恼怒道:“你……” “您再不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儿子最后一面。”傅清寒虽然用的敬称,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在诛心。 杜青一口血,恰巧这时杜景林听到老爷子喊他,匆匆赶来。 瞧见会场内剑拔弩张的父亲和傅清寒,他一头雾水:“怎么了?” 傅清寒先一步开口:“沈渔被人偷袭,我查到你的银行卡给偷袭者转了10万块钱。” 杜景林顿时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差点跳起来:“我不是!我没有!你是不是查错了??” 傅清寒示意他冷静:“监控录像显示,给你那张卡存款的是你哥。” 之前谁要敢用这种轻飘飘的口气当面说杜景波是他哥,杜景林一准跟对方打起来。 可这会儿听见这两个字,他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一定是那孙子陷害我!清寒,别放过他!” “你胡说什么!”杜青气得大吼,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捂着心脏一副人马上就要倒下去的模样。 杜景林忙扶住他,默默递给傅清寒一个“请狠揍杜景波”的眼神,这才离开。 杜景林父子俩赶到医院的时候,杜景波已经从手术室出来。 他没有生命危险,但废了一条腿。 杜景林原本还恼怒他陷害自己,这会儿知道他这个便宜哥哥可能这辈子都离不开轮椅后,心里忍不住偷乐。 如果被栽赃成功,搞不好残废的就是他了。 肇事司机已经逃逸,杜青利用自己的人脉寻找到沿路的监控,但却发现那辆车是套牌车,根本找不到实际车主,更别提当时是谁在开车。 杜景波脸色极为难看,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是不是傅清寒……” 杜青咬牙道:“我也觉得是他……可没有证据……” “他在酒店说的那番话就是证据!”杜景波怒斥,“可恶!我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杜景林嗤笑:“你自己能保住命就知足吧,还想报复他?” “你很高兴啊?”杜景波阴测测的盯着他。 杜景林翻了个白眼:“你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做的。” “你去找傅清寒告的密?”杜景波道。 杜景林恼怒:“你少往我身上扣屎盆子!爸让我送他来医院时我才知道这事,怎么可能去告密?” “有没有告密你自己心里清楚。”杜景波冷冷道,仿佛已经认定是他。 杜景林异常愤怒:“放屁!你少给我摆出这副面孔!我不欠你的!” 杜景波冷哼,仿佛一切都在不言中。 杜景林不吃他这一套。 偏偏杜青见不得自小沦落在外的大儿子受半点委屈,立刻板着脸训斥杜景林:“我知道你对傅清寒念念不忘,但现在还是趁早死心吧。从现在开始,我们杜家和傅清寒势不两立!绝对不可能再联姻!” “他只不过一时被沈渔迷惑了而已。”杜景林不满的反驳。 杜青冷哼:“沈渔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星辰崛起已经有了迹象,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将它扼杀在摇篮里。当初我们趁火打劫,抢了不少星辰的资源。现在不少客户看星辰势头好,都想吃回头草。” 提起这事,杜景林斜睨了眼躺在病床上的杜景波:“客户流失,难得不是我的好大哥留不住人?” “你要不给我捣乱,人哪会走的这么快?”杜景波愤愤道。 杜景林很无辜的摊手:“这可和我没关系,你都让我离杜氏远些了,我哪管得到客户?” 杜景波还想反驳,杜青早就被他们吵得脑仁疼,怒斥道:“别吵了!自己人争来争去有意思么?” 杜景林嗤了一声,厌恶的斜睨了眼杜景波:“谁跟他是一家人。” 杜景波不甘示弱:“也不知当初是谁家非要贴上来……” 眼看两个儿子就要翻旧账,最后难堪的还是他自己,杜青一声怒吼打断他们:“够了!”他狠狠剜了眼他们,“在这里吵有什么用?有本事就学学人傅清寒!下手狠辣,不留证据!” 杜景林觉得这顿骂他挨的很冤,指着杜景波愤愤道:“谁让他手贱,非要去动傅清寒?” 杜景波讽刺:“人家儿子都有了,你还惦记着他?” 杜景林灵光一闪,笑了:“有儿子又怎么样?随时可以丢掉再娶啊。” 这话分明是在暗讽杜青和杜景波,另外两人的脸色在一瞬间都异常难看。 杜青气得跳起来就是一巴掌摔在杜景林脸上:“给我滚出去!” 脸颊顿时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杜景林一时被打蒙,震惊的望着杜青。 杜景波的嘴角微微弯起外人一道不易察觉的微笑。 “你居然为了一个野种打我?”杜景林不可置信的望着杜青。 杜青刚刚是气昏头了,现在感受到发麻的手掌,也有些后悔,沉着声对杜景林说:“别乱说话,景波是你哥哥。” 杜景林在气头上,想也不想就反驳:“放屁!你认我可不认!” 得知自己莫名其妙出来一个哥哥,还要跟他分家产,杜景林在家里已经闹过一回。 但杜景波蓄谋已久,早就暗中准备好,在生意上狠狠坑了杜景林一把,导致杜景林失去了杜氏的管理权,同样也没了话语权。 这是杜景林的人生耻辱,对外也不能说,只能打断牙齿往肚子里咽。 如果他长期拿不回杜氏的管理权,将来恐怕会被逐步边缘化。最后别说大头利润被杜景波一人独吞,杜景林都不一定能拿到杜氏的股权。 现在杜景波已经成功超过沈渔,跃居杜景林的仇恨榜第一位。 “爸……我腿疼……”杜景波忽然虚弱的说。 杜青急了:“爸去叫医生。”他慌忙跑出去,走廊里就大喊起来,“医生!医生快来看看我儿子!” 杜景林翻了个白眼:“装,继续装。” 杜景波躺在病床上,示意他看向自己打着石膏被吊起的右腿:“要不你来试试疼不疼?” “那也是你活该。没想到傅清寒和沈渔都是难啃的硬骨头吧?”杜景林幸灾乐祸。 提起这两人,杜景波眼中闪过狠厉。 杜景林的心情稍稍好了些,“不怕死你就再去吧,我祝你早日早超生。” 话音才落,杜青担忧的拉着医生急匆匆跑进来:“医生快看看!这孩子说他腿疼!” 瞧杜青和杜景波两人沆瀣一气,杜景林心里难受,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 他不想再看他们父慈子孝,握着手机转身离开,同时给傅清寒发了条信息:清寒,多谢证明我的清白。杜景波这会儿正琢磨报复你呢,你和沈渔都小心些。 傅清寒乖巧的将短信给沈渔也看了眼,表示自己什么都跟沈渔汇报,跟杜景林没有半点私情。 躺在被窝里的沈渔哭笑不得:“你这态度是不错的,可换个角度想想,我要是再小心眼些,说不定还以为你故意炫耀呢。” 傅清寒一个大写的冤枉:“那我可比窦娥还冤。” 沈渔窝在他怀里,有些好奇:“说起来这个杜景波有什么手段?” “比杜景林阴险些,但伤了条腿,真要再打你和飞崽的主意,恐怕也得好好掂量掂量。”傅清寒一想起今晚的凶险,仍旧心有余悸,下意识的收紧抱着沈渔的双手。 沈渔歪头望着他。 傅清寒一向对他温和,对他宠到可以说是无法无天的地步,以至于他一直都忘记了这个男人其实远非他所表现出现的这么温善。 但那又如何? 傅清寒对他好就足够了。 沈渔望傅清寒怀里钻了钻,困倦的打了个哈欠:“你处理吧,我睡了。” “晚安,宝贝儿。”傅清寒吻了下他的额,沈渔抱着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很快入睡。 两人第二天带着飞崽在外玩了一天才回去,刚进门就看到傅敬元脸拉得老长。 沈渔就当没看见,抱着崽往楼上去。 傅敬元酝酿了一肚子的训斥愣是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望着沈渔的背影大喊:“你给我站住!” “凭什么?”沈渔回头瞧了眼他,见傅敬元发怒,笑嘻嘻道,“你儿子都不听你的,还想管我?” 傅敬元气得脸都白了,恼怒的转头给进门的傅清寒使眼色,示意他好好管管沈渔。 谁知儿子吃里扒外,非但不管,还在偷笑:“都跟您说了,别呛沈渔,不然他真能把你气死。” 傅敬元冷冷道:“我觉得现在是你想气死我。” 傅清寒真诚的说:“我希望您长命百岁,当然最好不要来找沈渔的麻烦,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不好。” “臭小子,我白养你这么大了!”傅敬元怒斥。 “您就当养大了个胎盘吧。”傅清寒冲他和善的笑了笑,拎着育婴包上楼。 第66章 宝贝儿,我也很想你 楼梯上的沈渔听见这话,差点一脚打滑滚下去。 乖乖,没想到傅清寒平时跟他爹怼的这么厉害。 他忙低头对怀里的儿子说:“崽,你可别学你爹,阿爸辛苦拉扯大你不容易,你可不能说当胎盘就当胎盘。” 傅清寒上楼就听到这么一句,脸色怪异:“宝贝儿,我怎么感觉你是在骂我?” 沈渔神情认真、眼神真挚:“不,我夸你呢。” 傅清寒半信半疑,低头望向眼神澄澈的儿子。 飞崽咿咿呀呀说着他听不懂的话,抓住他的手指轻轻晃动。 沈渔瞧了眼安静到诡异的楼下,低声问傅清寒:“你爸不要紧吧?”他不喜欢傅敬元,但看在傅清寒的面子上,也不希望傅敬元出事。 傅清寒摇摇头:“没事,又不是第一次了。” 他不是会主动挑事的人,但刚刚的话过于不客气,沈渔总感觉这父子俩有心结。 但傅清寒没有说,沈渔也不好去戳他的痛处,便没多问。 他去给飞崽泡牛奶,回来的时候见傅清寒心不在焉的陪儿子玩。 飞崽估计是也感觉到了,可怜巴巴的抱着长颈鹿布偶,噘着嘴,在要哭不哭的边缘。 一见沈渔来,小家伙就丢掉了手里的玩具,朝沈渔伸出小胖手要抱抱。 “爸爸抱。”沈渔把他抱到自己腿上,把奶瓶递过去,小家伙立马就抱着瓶身吧唧吧唧喝了起来。 傅清寒回神,微微惊讶:“这么快就好了?” “都好久了,你在想什么呢?”沈渔抱着儿子问。 “想起了一点往事。”傅清寒的眉头依旧微微蹙起,想必那不是什么好事。 沈渔犹豫了一下,问道:“什么事?我能帮上忙吗?” 傅清寒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轻声道:“我只是想起了我妈。” 这是沈渔第一次在傅清寒脸上瞧见一种名为伤感的情愫。 他想起上次傅清寒安慰他的话:“逝者已矣,生者当如斯。” 傅清寒神色懊悔:“如果当时我能多注意些,早点发现她情绪不对,她也许不会自杀。” 沈渔震惊:“怎么会……” “抑郁症。我当时在国外读书,老头子又不怎么关心她,她一时没想通,就……”傅清寒的声音轻了下去,慢慢消失。 沈渔握紧了他的手:“不是你的错。” 傅清寒眼中浮现起浓烈的自责:“是我的错,她打电话让我回来时,我手上的项目还有一星期就能完成,我想结束后再回来,没想到……如果我当时立刻就赶回来,她或许就不会……我要是早点发现她抑郁就好了……” “她那时打电话给你,说明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你现在要过的好,她才能安心。”沈渔宽慰。 傅清寒紧紧闭上眼:“每次想起这事,我就无法原谅自己。” 沈渔一手抱着昏昏欲睡的飞崽,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傅清寒的后背。 他想起有一回拍戏间隙,他忽然很想傅清寒,便给他打了个电话。 当时沈渔什么都没多说,只是有些含糊的说了一句“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四十分钟后,傅清寒便从凉城另一端的傅氏驱车赶到影视基地。他紧紧的抱住沈渔,深情款款的告诉他:“宝贝儿,我也很想你。” 沈渔一个大男人,那天因为他这句话,差点感动的当场哭出来。 他一直都知道傅清寒心细,却第一次知道这个男人强大内心背面的伤疤。 “都过去了,她一定希望你好好的。”沈渔道。 傅清寒微微颔首,伸手将飞崽即将从沈渔胳膊上滑下去的小脑袋扶好:“我送他去睡觉。” 他将儿子抱去婴儿房,沈渔望着傅清寒的背影,总算明白为什么他会那么怼傅敬元。 当时他不在国内,傅敬元却一直在,但却没给母亲足够的关心。其中或许还有沈渔不知道的内情,如果换了是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跟沈忠生说话。 忽然沈渔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他妈妈的死…… 沈渔连忙摇摇头,将乱七八糟的想法丢出脑海。 虽然他当时年纪还小,记忆不多,但很清楚的记得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母亲都在住院,她的确是因病亡故。 怎么能乱想这些呢。 沈渔有些自责。 傅清寒回来时已经调整好了情绪,瞧见沈渔在敲自己的脑袋,疑惑的问:“怎么了?” “听你说了后,想起了我妈。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都快没什么印象了。”沈渔决定明天拉傅清寒起来锻炼,争取身心健康,努力活到一百岁,不让儿子惨兮兮的做孤儿。 “你每天拍戏运动量还不够?”傅清寒问。 “你不够呀。你每天坐办公室,要是不好好锻炼,以后和那些脑满肠肥的地中海高层一样了,想要再帅回来就难了。”沈渔望着傅清寒帅到不行的脸,实在很难想象他变成那个样子。 傅清寒挑了挑眉:“原来宝贝儿是嫌我们的运动还不够。” 他故意拉高了尾音,有意无意的往床上瞥。 沈渔捏住他的下巴,将傅清寒的脑袋强行掰过来:“你别乱想,我不是说床上运动。” 傅清寒很无辜:“我也没说是这个。” “别以为我看不出你那想开车的表情,以后咱俩一起去晨跑吧?” 媳妇发话,傅清寒自然没意见。 第二天一早,傅敬元在餐厅里坐了半天,愣是没等来一个人。他问了佣人才知道,傅清寒和沈渔早就已经晨跑结束去上班了。 傅敬元好不容易酝酿好的一席话,又是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他郁闷的跑去傅氏,谁知被告知傅清寒不在。 傅敬元恼怒:“他一大早就出门上班了,怎么会不在?” 钟泽很无奈:“傅总真的还没到,或许是先送沈总去影视城了。” “两边方向完全相反,还要清寒送?”傅敬元不满,还想说什么,身后传来脚步声,傅清寒拎着公文包,竟然真的才从电梯出来。 傅清寒估摸着老爷子是来兴师问罪的,很快将他请进办公室。 给傅敬元倒了杯茶,见他都不拿正眼瞧自己,傅清寒知道老爷子肯定是恼了。 “生气了?”他坐到另一边问。 傅敬元冷哼一声:“我生气有人理吗?” 傅清寒:“没人。” 傅敬元:“……” 他不满的放下茶杯,“我就不懂了,沈渔有什么好的?以你的条件,什么样的人找不到?非要找那么一个落魄户吗?” “沈渔不是落魄户,当年如果不是他太小、家里又对他保护的太好,你以为星辰能败的那么快?爸,不说我已经和沈渔领证,光这件事上我们就亏欠了他。现在正好我喜欢他,您给句祝福不行吗?” “他跟着你就是为了你的财产,你是不知道他那天怎么跟我说的。他说傅家的钱,他来花。凭什么?” “就凭他是我媳妇,是飞飞的爸爸。”傅清寒有些不高兴,“他花的又不多,我也不是赚不到,您这么小气干什么?又没花你的钱。” “傅氏的钱不是我的?” “不是,我们俩已经分过家了。”傅清寒提醒道。 当初因为母亲去世、傅清寒夺权,父子俩的关系闹得很僵,这两年才缓和。 傅敬元都快忘记分家这回事了,如今想起来,有些懊悔:“那还不是你闹得?” “您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想分傅氏的钱,等我死了后,您和沈渔去打继承官司吧。前提是还得我没准备遗嘱。” 傅敬元恼怒的反问:“我活的到那天吗?” “你加油。”傅清寒真诚的祝福,起身朝办公桌走去,“我工作了,您自便。” 傅敬元才不想留下来看他脸色,转身就走了。 这次来凉城,他原本打定主意要把沈渔扫地出门,谁知傅清寒先发制人,楞是连出手的机会都不给他留。 傅敬元闹了个没意思,去傅氏的休息室一测血压还高了。他怕自己真被沈渔气死,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当天下午就让傅清寒送他去机场,早早离开了凉城。 沈渔得知后,异常遗憾:“我还想帮你尽尽孝呢。” “宝贝儿,我真的怕你气死他。” 沈渔嗤笑:“我才没那么坏呢。” 助理这时敲了敲门,提醒沈渔夜戏即将开拍。 “我去拍戏了,你先回酒店去休息吧。”沈渔放下饮料,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傅清寒积压了些工作没处理,便没有和往常一样留下来。 他往沈渔脸颊上啄了一下,沈渔忙抽了张纸巾给他擦嘴:“都是粉,别亲了。” “那卸完妆给我亲?”傅清寒搂着沈渔的腰问。 两人距离很近,傅清寒的脸颊几乎是贴着沈渔的脸。 沈渔被他弄得有点痒,一边躲一边笑:“别蹭啦,粉都糊你脸上了。” 傅清寒伸手摸了摸,并没有什么感觉。 忽然脸颊上传来一道温润的触感,傅清寒反应极快,沈渔才抬头,他便扭头便亲了回去。 沈渔才起身,被他一扯,又重新坐回到傅清寒腿上。 两人难舍难分的亲了好一会儿,沈渔喘息着道:“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别去了,陪我。”傅清寒的声音微微有些嘶哑,听着却更显勾人。 第67章 最可口的还是你 “别闹,保姆车外面都是人。”沈渔紧张的望向门外,生怕这时有谁进来。 “他们又看不到。”傅清寒毫不在意,温暖的大手从沈渔腰间滑进去,轻抚他细腻光嫩的肌肤。 沈渔扭着身子反手抓住傅清寒的手,老干部的力气却极大,沈渔怎么也无法将他从自己衣服内抽出来,他更加着急:“有人进来怎么办?” “进来就进来了,我又不收他们钱。”傅清寒厚颜无耻。 沈渔狠狠瞪了眼他:“会被看到的,我可不想明天因为这种事上头条。” 老干部动作一顿。 他媳妇这么可人,尤其是欢爱时的诱人模样,的确不能让除他以外的任何人看到。 傅清寒的面色一下子凝重起来:“你说的对。” 察觉到他环着自己腰肢的手臂放松,沈渔长舒一口气,正打算起身,傅清寒却先一步站起来。 然后,他反锁了保姆车的车门。 沈渔:“……” 傅清寒还跟他邀功:“怎么样?” 沈渔一脚踢开想要扑过来的傅清寒:“禽兽!还有五分钟我就要开工了,你给我收敛点。” 傅清寒面露遗憾:“五分钟是太短了点……我跟贝开怀说一声,让他取消今晚的夜戏吧。” “今晚要是不加班,浪费了别人时间不说,还拖累明天的进度,你快收起你满脑子的精虫。”沈渔简直就是爱岗敬业第一人。 正在这时,迟迟不见沈渔出去的助理又敲了敲车门:“渔渔,你吃好饭了吗?” “吃好了,我马上就来。”沈渔应了声,见傅清寒似乎有些委屈,起身吻了下他的脸颊,“别委屈啦,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回去犒劳你好不好?” 傅清寒眼前一亮:“怎么犒劳?” “听你的。”沈渔宠溺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傅清寒这才妥协,恋恋不舍的放沈渔离开。 今晚这场夜戏是重中之重,整个剧组为此准备了小半个月,沈渔更不能放鸽子。 晚上7点准时开工,一直到12点才收工。 沈渔的肚子有些饿了,发微信问傅清寒要不要带宵夜。 消息刚发出去,傅清寒便打电话过来:“工作结束了?” 沈渔开了免提,一边卸妆一边回答:“嗯,你还没睡?” 傅清寒望向铺满桌子的文件,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还剩最后一点报表,我核一下就好。” “那我带点宵夜回来吧,你想吃什么?影视城外面就是烧烤一条街,我都好久没吃了。”沈渔怀孕期间为了孩子很注意饮食,之后半年也养成了习惯,现在每天闻着烧烤味,馋虫又给勾了出来。 傅清寒本想说让酒店准备些,但听到沈渔最后一句话,便同意了:“你看着吧。对我而言,最可口的还是你。” 沈渔用来卸眼妆的棉棒差点戳进眼睛里,他立马关掉免提,可化妆间里一起卸妆的其余人还是都听到了,纷纷对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噢~~~” “傅总这小嘴巴跟抹了蜜一样。” “真是神仙爱情!” “我酸了我酸了……” …… 沈渔脸蛋发红,有些懊悔自己图方便当众开免提,给众人一个“大家都散了吧”的眼神后,他低声对傅清寒说:“以后我们打电话,你要说情话时,先问一下方不方便。” 刚刚其余人的话傅清寒也听到了,自然明白沈渔的意思,笑着道:“他们听就听到了,多一人听到就多一个人见证我们的爱情,不好吗?” 道理沈渔都懂,可他…… “我……脸皮薄……”沈渔道。 傅清寒轻笑:“亲亲就厚了,快回来吧,我帮你亲亲。” 沈渔的耳朵尖都红了,又往角落里挪了些,生怕一旁喝水的温云华听见。 “我去随便买点啦。我靠脸吃饭,晚上还是别吃太多,容易胖。”沈渔说。 傅清寒自然没意见:“无论你是胖是瘦,我都喜欢。” 沈渔的嘴角不自觉扬起,不得不说他还是很喜欢听傅清寒说情话。 “我来接你。”傅清寒又说。 “不用啦,买完我直接坐车回来就行,反正顺路。你争取在我回来时把报表核完吧。”傅清寒最近挺忙的,沈渔不忍心让他多跑。 媳妇心疼自己,傅清寒便也没有坚持,乖巧的听了话。 凉城影视城是国内最大的影视基地,这里的场景租用率高达90%,基本上全年无休。 因此在周围衍生出一条美食街,生意从早到晚都很火爆。 坐保姆车过去太扎眼,让助理带又不知道吃什么,沈渔洗完脸便一个人先去美食街看看。 影视基地里还有好几个剧组在加班,但明显比白天空了很多,走在按照故宫比例1:1复制的宫殿外,夜风吹过,一时竟然沈渔有些毛骨悚然。 就跟拍鬼片似的。 他打了个寒颤,思索着要不要把助理叫过来壮胆,忽然看到不远处闪过一道熟悉的人影。 沈渔一愣,那好像是顾深。 可顾深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该在看守所等着把牢底坐穿吗? 沈渔正想着要不要问问傅清寒,刚刚一闪而过的人影从树后走出来,竟然真的是顾深。 妈的,不会撞鬼了吧? 沈渔暗中掐了把自己,真疼,原来不是做梦。 顾深沉着脸一步步朝他走来,沈渔想也不想,转身就跑。 不管眼前这货是人是鬼,沈渔都觉得没好事。 然而他一动,顾深也跟着跑了起来:“辰辰!” 沈渔跑得更快了,还摸出手机准备报警。 奈何天太黑,他没看清路,刚把最后一个数字按下,沈渔脚下一绊,整个人都摔倒在地。 手机摔到一边,膝盖和手骨直接落地,传来剧烈的疼痛。 “妈的……狗比顾深……”顾深在心中怒骂,忍着痛想要爬起来,顾深却已经走到他身旁。 “辰辰。” “催命啊!”沈渔大怒,膝盖上传来的疼痛让他一时无法站立,只能忍着痛屈膝坐在地上。 顾深憔悴了很多,眼窝微微凹陷,可见这段时间也不好过。但他穿着休闲装、深色的裤子和锃光瓦亮的皮鞋,完全不是被送去看守所时的模样。 隔壁拍灵异片的小伙伴给沈渔科普华国的鬼是没有影子的,沈渔偷偷往顾深脚下望去,看见有影子,稍松一口气。 是人他就不怕了。 “你怎么在这里?”沈渔问。 “我来找你。”顾深道。 沈渔蹙眉:“我们之间的财产已经划分干净,你要还想争,自己去找我的律师谈。” “不是钱的事,你就不好奇我怎么出来的吗?”顾深问。 沈渔翻了个白眼:“我本来是好奇,但你这么一说,我反而不想问了。” 顾深也不说,只是道:“你等着看吧,下一个进去的就是傅清寒。” 沈渔恼怒:“你给我闭嘴!少什么事都扯上他!” “我今天来是给你提个醒,你最好早点离开他,不然早晚被他拖累。” “顾深你特么有病吧?之前诬陷傅清寒害死我哥,结果呢?我哥是被你害死的!现在又来胡说八道,你以为我真那么好骗?”沈渔剜了眼他,四下寻找自己刚刚摔出去的手机。 顾深蹲下身子,与沈渔平视。 沈渔翻了个白眼:“滚开,别挡我的眼。” 顾深眸色微暗,哑声道:“如果没有傅清寒……” 沈渔生怕他对傅清寒不利,立刻道:“和他没关系,前两年他没出现,我也没给你好脸色吧?不是,你想什么呢?不说你害死我哥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就咱俩这兄弟血亲,总不能乱伦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顾深脸色难看的反驳,得知他和沈渔是兄弟前,他的确有那个意思,但当时沈渔未成年,他也只能忍着。 后来知道了这件事,顾深就很矛盾。 现在他也不奢求那么多,只要沈渔在他身边就好。 如果傅清寒没出现、这层窗户纸没捅破,他或许还有机会。现在,他只能先让傅清寒消失。 他紧紧握着衣服口袋中的毛巾,这东西可以让他将沈渔带走。 顾深一眼不眨的望着沈渔,说实话,他真的不想用这种方式。 沈渔被他看的浑身发毛:“你想干什么?” 顾深刚要将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忽然听见对话声传来,是井粟和温云华。 井粟:“是这条路吧?” 温云华:“对,走过去就是小吃街。快点吧,沈渔也在。” 井粟:“听说他还要给傅总带宵夜呢,他们真恩爱啊。” 温云华:“是啊,你刚刚是没听到傅总在电话里怎么跟沈渔说情话的,整个化妆间的人都酸了。” …… 两人笑嘻嘻的说着话,沈渔反应极快,在顾深下定决心前,他用力全身力气大喊:“云哥救命!顾深要杀我!” 顾深脸色发白:“你别胡说!” 温云华一愣:“沈渔?” “是我!快来!”沈渔如粉丝呼唤爱豆一般呼唤温云华。 “我去!”温云华和井粟忙顺着声音跑过去,“沈渔!你怎么样?” “救命啊!顾深杀人放火了!”沈渔大喊,沈渔在寂静的夜色下格外响亮。 第68章 顾深:我觉得你想我死 顾深百口莫辩,听着两人急促的跑步声不断靠近,额头浸出冷汗。 如果沈渔三人联手,顾深没有把握全身而退,只能收起手上的东西,不甘心快步离开。 全速跑过来的温云华只看到他的背影,顾不上追,担忧的去查看沈渔的情况:“你没事吧?” “不小心摔了一跤,缓缓就好。帮我找一下手机吧,刚刚不知道掉哪里了。”沈渔还惦记着报警。 温云华扶起他,井粟给他手机打电话,从一旁的草丛中捡起发光的手机。 递给他的时候,井粟认真端详着沈渔的脸:“还好没破相,不然我就要改剧本,给你加一段毁容的戏了。” 沈渔正要给傅清寒打电话的手指微微一颤:“我怎么觉得你很遗憾的样子?” 井粟嘿嘿一笑,怂恿沈渔:“你不觉得很带劲吗?云华你说是不是?” 为了自己的年终奖,温云华没有表态:“我听老板的。” “你们老板靠脸吃饭的。井粟你醒醒,剧里的徒弟那么狗比,要是连盛世美颜都没了,观众会跑光的好不好?”沈渔打死不同意,握着手机给傅清寒打电话。 老干部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宝贝儿?” “我刚刚见到顾深了。他是不是越狱出来的?我要不要报警?”沈渔问。 傅清寒诧异:“先不急,我去查一下。他有没有伤害你?” “没有,他哪有那本事。”因为温云华和井粟在,沈渔就没转述顾深那些危言耸听的话。 他也没提自己受伤,疼痛缓解的差不多后,温云华送他回保姆车,井粟给带了两份烤串。 回到酒店时,傅清寒正在打电话。 沈渔一边吃烤串,一边等他打完电话才开口:“怎么样?” “似乎是杜家掺和了进来。”傅清寒神色不善。 沈渔对他们家没好印象:“全家都是搅屎棍。算了,不提他们,吃宵夜。” 傅清寒并不挑食,和沈渔一起坐在沙发上吃他以前从未碰过的大排档烤串。 沈渔如实复述了顾深的话:“他是胡说八道吧?” 傅清寒仍竹签的动作微微一顿,迟疑的说:“傅氏最近的确出了点小问题。” 沈渔诧异:“什么?” “老爷子在任期间,财务做了假账。”傅清寒头疼的望了眼窗边满是文件的书桌。 沈渔震惊:“傅氏这么大一公司还做假账啊……” “都是底下人糊弄。” “那应该也抓不了你吧?和你没关系啊,又不是在你手底下出的这事。”沈渔道。 “多少会受点影响。我接手傅氏也好几年了,说不知情也没人信。”傅清寒这几天忙的焦头烂额,全是为了给他们善后。 沈渔担忧无比:“我真的不想带着飞崽去探监……” 傅清寒轻笑:“哪有那么严重?傅氏这么多年的根基你以为只是说说的吗?我告诉你,只是不想让你蒙在鼓里。” 沈渔这才放了心:“那就好。” 傅清寒帮他将手上的空竹签丢掉,忽然看到沈渔棕色的裤脚有两团血迹,不由得蹙眉:“受伤了?” 沈渔刚刚因为担心傅清寒,都忘了这事。现在提起,他把裤脚拉起来,发现上面两块破皮的地方,又一次疼了起来:“不小心摔的。” 傅清寒一边检查下他的伤口,一边询问受伤情况。同时他让酒店送药物上楼,温柔的帮沈渔处理好伤口,嘱咐道:“没结痂前不要碰水。” 沈渔苦着脸:“不行,我得洗澡,不然就要臭掉了。” “我帮你擦擦。”傅清寒啄了下他的脸颊,起身去盥洗室放水。 沈渔脑补了下那画面,觉得有些劲爆。让傅清寒给他擦身子,指不定他往哪擦呢。 他忙冲傅清寒大喊:“我自己来就好。” 傅清寒跃跃欲试:“你歇着,我来。” 沈渔这下确定他没安好心了。 但他能怎样? 他只能受着…… 第二天,傅清寒顾忌沈渔的伤口在关节上,走动都会碰到,想要给他请假,被沈渔阻止了:“一点点小伤而已,不要紧的。” 两人一起吃了早饭,傅清寒照旧送沈渔去片场。 沈渔亲了下他的脸颊,下车去上班。 傅清寒正要发动车子,忽然瞥见不远处停着的另一辆车,眉头微皱。 他如果没记错,那似乎是顾深的车。 傅清寒观察了会儿,见沈渔消失在门口后,那辆车也准备离开,他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昨晚害的他媳妇受伤,现在说走就走? 时间还早,影视城附近除了各个剧组开工的工作人员,没有旁人。 顾深的车停在路边,周围没有一个人。另一边则是围墙,围墙后是无人的小树林。 傅清寒微调方向盘,看准了方向,一脚油门踩下,就往顾深的车上撞去。 巨大的冲击力令顾深的车差点从地上飞起,直接撞入一旁的围墙内。 碎砖与泥灰落下,将车顶砸处好几个凹坑,车窗呈雪花型粉碎,又在最后几块大砖头的掉落下“哗”一声,碎成数不清的小玻璃片。 顾深躲闪不开,第一时间护住头部,但手肘还是被掉落的碎砖石砸得生疼。 他咬牙忍住,等到砖块与玻璃都落完,立刻解开安全带,想要从副驾驶座出去,却没想到撞他那辆车的车头还卡在副驾驶那边,愣是没有挪开的意思。 顾深恼怒,从玻璃同样碎光的副驾驶车窗外冲对方喊道:“你先把车挪开,让我出去!” 傅清寒微微一笑,从驾驶室里下来。 看到是的他一瞬间,顾深心底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他原本还以为是哪个宿醉的酒鬼或谁驾驶不慎才撞上他,可看见傅清寒,尽管对方一个字都没说,可顾深却觉得傅清寒是想杀他。 “你想干什么?”他压着内心的不安,故作镇定。 “抱歉,一不小心把刹车当油门了。”傅清寒嘴角微扬,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反而是杀意更深。 顾深生怕他一怒之下回到车里再撞他,没了车窗保护,围墙上的转头能砸死他。 他忙从还没被撞变形的车后座出去:“我看你是想我死吧?” “你想多了。”傅清寒语气平淡,好似是顾深在小题大做。 顾深扫了眼自己车内堆满的碎玻璃和碎砖:“不是想我死,会撞我?连个刹车都不踩?” “不是说了我把油门当刹车,踩错了吗?”傅清寒一副顾深在无理取闹的表情,略一思考,很无奈的道,“那医药费算我的吧。”那语气仿佛他亏大了一样。 顾深恼怒:“我不缺你这点钱!” 傅清寒坚持,语气却满是嘲讽:“这不行,顾总好不容易从看守所出来,又即将成为杜家的夫婿,多少人巴结你都来不及。这单眼力劲我还有。” 顾深震惊:“你怎么知道?” 傅清寒微微一笑:“祝你和杜景波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明明是祝福的话,可顾深却觉得是世上最恶毒的诅咒,哑声问:“辰辰知道吗?” “你们的事和我家宝贝儿有关系吗?”傅清寒反问。 顾深脸色苍白,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傅清寒积蓄往他伤口上撒盐,很遗憾的说:“现在杜景波废了一条腿,你们有很多姿势都不能做了吧?” 顾深咬牙:“你闭嘴。” “听说有些人突然残疾后,心理落差太大,人会变得偏激。也不知道你以后吃不吃得了这份苦。”傅清寒关切的问。 “和你没关系。”顾深剜了眼他。 “我也不想知道你们的事。但你要是继续在沈渔身边晃悠,别怪我不客气。顺便转告杜景波一句,他要再敢动我的人,我让他三条腿一样废。” 顾深后槽牙咬碎都没能反驳出一个字。 狠还是傅清寒狠,不仅要杜景波残废,还要他当一辈子太监。 傅清寒今天开的是辆改装过的越野车,性能好不说,关键是特别耐撞。 顾深的车前半截已经严重变形,差一点点连人都卡在里面出不来,傅清寒这车只是车头稍微有几个拳头大的地方凹陷下去,正常行驶完全没问题。 “要赔偿,自己带着发票来傅氏,我随时恭候。”傅清寒说完也不顾顾深是什么脸色,自己上车调头离开。 顾深狠狠踹了脚自己的车,打电话联系拖车。 他那晚就不该带沈渔去应酬,不然也不会招来傅清寒这个恶棍! 顾深越想越后悔,正盘算着报复傅清寒,手机突然响起。望着屏幕上杜景波的名字,顾深迟疑着将手指从拒接移到接听。 他尽可能的将语气调整好:“喂?” “你在哪儿呢?不是说好一起吃早餐吗?”杜景波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恼意。 顾深这才想起有这回事,他望了眼人来人往的影视城,对杜景波说:“我在工地上视察,马上回去。” 这几年顾深利用星辰的资金和资源,秘密创建了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公司。虽然规模和名气远比上星辰,但收益还不错。如今星辰大权落在沈渔手中,顾深创立的公司仍旧在他自己手里。 杜景波是知道这事的,闻言微微蹙眉:“这么早就去工地?” “下午太热,容易中暑,工人们都是趁着上午还算凉快的时候就开工。我马上就回来。”顾深担心被看破,没多说。 杜景波也不知道信还是没信,语气平静:“那你快点回来,我有事要跟你说。沈渔就算继承份额没问题,他也无法实际拥有星辰。” 第69章 你老板还是你老板 不管顾深怎么追问,杜景波就是不愿在电话里说,他只能赶回去。 与此同时,正在上妆的沈渔狠狠打了个喷嚏。 温云华取笑:“看来昨晚跟傅总胡闹的很厉害嘛?” 沈渔白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的膝盖:“我可是伤者,傅清寒哪有那么丧心病狂。” “严重吗?”温云华忙问。 “没事,还能跑能跳。”沈渔坚持轻伤不下火线,照常开工。 《盛古王朝》反响热烈,成为了现象级作品,现在各方也都很关注他们俩合作的新剧。 《仙骨》的节奏很快,如今已经进展到一半,正是剧情高潮的时候。 不少媒体和粉丝都来片场探班,希望能打探到点新消息。 沈渔拍完一场戏正坐在旁边休息,贝开怀招呼他一起去见记者。 沈渔站了一天,腿很酸,懒洋洋的躺在折叠椅上不想动:“我能不去吗?你和云哥去就行了吧?” “那不成,万一他们没看见你,传你和剧组其他人不和怎么办?”贝开怀很老成的提点他。 沈渔捧着保温杯嘟囔:“这不很正常嘛?你见过几个员工关系和老板好的?” 贝开怀一时竟无言以对。 温云华同情的看了眼他,对沈渔道:“你还是和我们一起去吧,有你的粉丝过来。” 沈渔很爱护他的小天使们,闻言放下保温杯,哒哒哒跟着他们走了。 接待地点被设置在片场外的一个休息室里,沈渔刚出现在走廊里,等待的粉丝们便尖叫不断。 “渔渔看我!” “渔渔!妈妈爱你!” “爸爸也爱你!” …… 沈渔无语的瞧着喊出这话的几个女孩子,年纪好像还没他大。 好在大家激动归激动,并没有推搡,都很有素质的等沈渔他们过去。 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的记者们站在最前面,纷纷将带着自家标签的麦克风争先恐后的递过去。 眨眼间,沈渔等人手中已经握了好几个麦克风。 他和温云华都还穿着戏服、带着发套,今天的衣服不同于之前已经发不过的剧照,引起了众人的好奇心。 粉丝与摄像们不停拍照,记者们则不断提问:“渔渔和云哥一共有几套剧服呀?” 沈渔和温云华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道:“等《仙骨》播放,大家就知道了。” “渔渔现在穿的是黑色,是不是和网友猜测的那样,徒弟已经叛出师门堕入魔道了?” 沈渔狡黠一笑:“是呀,还把师父也带过去了呢。” 记者震惊:“师父不是正道魁首吗?” “魁首也叛变?” 沈渔笑而不语。 记者又纷纷追问温云华:“云华是不是?” “现在拍到这一幕了吗?” “云华还穿着白色衣服,应该是还在正道吧?” …… 面对粉丝和记者们的体温,温云华可不敢像沈渔那样轻易泄露消息,只能保持招牌微笑,神秘兮兮道:“关于《仙骨》的剧情,大家看剧时就能知道了。” 贝开怀的剧组向来以嘴严著称,他严禁在电视剧开播前就有人将剧情泄露出去。几年前有个演员因为泄露剧情,贝开怀连夜让编剧改剧本,重拍了那段戏。 按他的话来说,如果一部戏在正式开播前就被人知道了剧情,相当于一座蛋糕在上桌前就被人咬了一口,这是对观众的极其不尊重。 沈渔之所以敢说,第一是因为他是老板,第二则是有关《仙骨》中师徒反目成仇的情节,已经在网上轰轰烈烈吵了快是三个月了。 一部分网友支持师徒在一起,真爱无敌,徒弟肯不会去魔道。 另一部分网友观点相反,觉得徒弟一定入魔。而师父那么正直的人,肯定无法接受徒弟堕入魔道,按井粟的尿性绝对会让他们相爱相杀,最后攻受铁定是一死一伤。 还有一部分则觉得师父矫情什么,跟着徒弟一起去魔道算了,或者两人从此退隐。 每派网友的观点都有理有据,从宣布《仙骨》开拍到现在,谁也没争出个高低。 采访接待结束,贝开怀有些郁闷:“渔啊,你怎么能随便告诉别人剧情?这可是拍戏最大的忌讳。” “我知道,就提了那么一句,他们哪知道师父是怎么去的魔道?为什么要去?去了之后又变成了什么样?” 沈渔抛出一连串问题,贝开怀一时傻了眼。要不是他知道剧情走向,好奇心还真被沈渔勾了出来。 这下他转悲为喜,兴高采烈的拍了拍沈渔的肩:“还是你机灵啊。你这哪是给他们剧透,分明是丢了个重磅炸弹,让他们吵得更凶啊!” 沈渔笑嘻嘻:“所以说你老板还是你老板,要相信我,我才是最关心剧组赚不赚钱的那个人。” 贝开怀哈哈一笑,休息了会儿,很快招呼他们拍下一场戏。 傍晚收工时,沈渔抽空上网。 如今每天的消息更新很快,网友们的注意力也很容易被转移。 贝开怀原本就不是个爱炒作的人,素来以实力说话。随着时间的流逝,原本多次抢占热搜头条的《仙骨》热度也降了下去。 可因为沈渔下午那句话,网上再次炸了。 《仙骨》的热度迅速蹿升,同时还出现了一条新的热搜#师父入魔#,热搜下面是网友们激动的留言。 【我不信!我云哥仙人美如画,怎么可能入魔!】 【云哥美,我渔更美,肯定是折服在我渔的盛世美颜下,跟着渔渔一起堕入魔道。】 【我去!我刚把师徒俩成为天帝天后的同人写好,现在告诉我他们俩入魔了?我可去你的!】 【楼上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楼上上可以把所有“天界”、“天帝”、“天后”都一键替换,还是一篇合格的同人文。】 【给你看替换效果,附图。这明显是整个天界都沦陷了好不好?】 图上是一个WORD文档,密密麻麻都是字,其中有一段被标黑了:南明星君从凌霄殿外走来,仰望高坐在云端之上的魔帝,心中充满敬畏。 【渔渔演的小受那么厉害,天界被攻陷也正常啊。这同人文不挺好的吗?】 【好个鬼,忘了师父誓死保卫天界的诺言了吗?天界要是沦陷,他可能当魔后吗?他宁愿去死!】 【有道理,虽然很同情你,但我更想笑哈哈哈……】 【魔鬼!】 沈渔看着这个小可怜,默默用小号发了个私信过去:“小天使,可以把你的同人文发给我看看吗?” 小可怜很悲愤:“师父都去魔界了,我要这同人文有何用?!” 沈渔:“我看你图片上截取的那一段写得很好,想看看全文。” 小可怜得到了肯定,心里一时也没那么难受了,开开心心给沈渔发文档。 文略有些长,沈渔第二天才看完。 文章存在一些小问题,看得出作者还是个新人。但剧情、节奏等方面都不错,沈渔还挺喜欢,转发给了井粟。 “发现个很有天赋的小可怜,你看看人家写的同人文。” 井粟以前都不看这些,觉得同人都OOC,看了影响他对角色的把握。 可沈渔喜欢,碰上写得好的,还非要跟他分享。迫于老板淫威,井粟只得硬着头皮去看。 看得多了,他也瞧出心得来,时不时写一点小文章跟粉丝们分享自己写文时的思路和思绪。 这篇文写得的确还不错,井粟有些心动:“可以改成剧本,加在我们这部戏里做一个梦境,你问问作者愿不愿意授权。” “贝导会同意吗?”沈渔问。 井粟冲他挤眉弄眼:“你是老板,当然你说了算。” 沈渔恍然:“你说的对。”话虽如此,他还是询问了贝开怀的专业意见。 贝开怀跟他们仔细商量过后,觉得可行。 沈渔换上大号私信给小可怜:“小天使,我是沈渔。我看了你写的同人文,跟贝导和井粟商量了一下,他们都觉得你这篇文可以加在《仙骨》中做一段剧情,并署你的名字。版权费我们可以商量,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呢?” 沈渔平时微博只用来刷消息,几乎不联系人。私信更是几百年才看一回,以为对方也会很迟才回复,谁知刚要关掉对话框,对面就给了回复。 “骗子,滚!” 沈渔:“……” 他默默的敲着手机回复:“我真的是沈渔,不信你看微博认证。” 对面沉默了半分钟,估计在确认他的微博认证,随后回复:“不好意思,我误会你了。” 沈渔松一口气。 对面又说,“盗号狗你要是敢用我渔的号乱发消息,老娘丈八蛇矛戳死你!”同时发了个骂人的黑白熊猫表情包。 沈渔心情复杂:“我没被盗号,盗号的人跟说说同人文的事干什么?” 对面不理,还把两人的聊天记录截图发了条微博。 【渔渔被盗号了!无论他说什么大家都不要相信!截图为证!附图。】 井粟瞧见一条名为#沈渔被盗号#的消息上了热搜,笑得前仰后翻,话里话外都是幸灾乐祸:“沈小渔,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第70章 老傅你简直是二十四孝好老攻 沈渔白了井粟一眼,立马转发那条微博,并评论:没被盗号,真的没是我。 小可怜:看!盗号狗又出来舞了!有没有人能通知渔渔改密码! 正好傅清寒来接沈渔下班,沈渔忙用他的微博继续转发那条微博:真的是沈渔,我作证。 “贝导、云哥你们也快发!我一定要证明我就是我。”沈渔没想到有生之年除了顾深,还会有第二个人让他需要自证身份。 贝开怀忍着笑打开了几百年才登陆一回的微博,转发评论一条龙:的确是沈渔。 温云华也笑着去给他作证:真的是沈渔,他发微博时我就在旁边,拍照为证。附照片。 小可怜:天了噜!《仙骨》剧组这是被盯上了吗?贝导和云哥都被盗号了!连傅总都没被放过! 众网友:亲,你冷静下,我们觉得渔渔可能没被盗号…… 小可怜:??? 等到小可怜同学反应过来时,沈渔正窝在床上享受傅清寒的按摩。 【渔渔我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大哭大哭大哭】 沈渔笑着发给他回了私信:“谨慎点是好事,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合作呢?” 对方秒回:“愿意愿意愿意!我就在凉城,是直接去星辰总部吗?” “不用,直接来片场就成,拍板的贝导和井粟都在这里,直接谈方便些。” 跟对方约好时间,沈渔就给了助理的联系方式,“我拍戏接不了电话,到了你就直接联系助理。” “好,渔渔我给你带礼物!” “不用啦,人来就可以了。”沈渔和对方聊了几句,看见对方说要给自己一个惊喜,心想可不要太意外,不然他可受不了。 第二天沈渔照常拍戏,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乔野,那个曾经在杜家游轮上有过一面之缘的男生。 一幕戏结束,乔野就拼命冲沈渔挥手:“渔渔!我给你带礼物啦!” 沈渔惊讶:“你怎么来了?” 乔野穿着兜帽卫衣,整个人显得年轻而富有活力,兴奋的说:“你让我来的呀!” 沈渔一愣。 温云华提醒道:“是不是剧本的事?” 沈渔诧异:“你是‘乔妹萌萌哒’?” 被偶像当众喊出网名,乔野有些羞耻:“是……渔渔你喊我乔野吧……” 沈渔默默感叹:“我看微博头像和名字,还以为是个女孩子呢。” 乔野身材不算魁梧,可也有一米七八,沈渔怎么也想象不到那个喊着“老娘丈八蛇矛戳死你”的人会是他。 听他这么一说,乔野更加不好意思了,挠着头道:“反正网上没人认识……就放飞自我了……谁知被你火眼金睛发现了……” “是你那篇同人写的好。”沈渔带他去见井粟。 井粟也大失所望:“怎么是个男的?不是萌妹子吗?” 再次被公开处刑的乔野很不好意思:“真的是我……微博我实名认证的,不信你看。”他掏出手机,微博个人信息页面的实名信息的确是他。 井粟仰天长啸:“我后悔了,渔渔,这番外咱们干脆别加了吧?” 沈渔坚决不同意:“我都把人喊过来了,你说不干就不干?损失你赔?” 井粟自然也是开玩笑,等贝开怀跟副导交代完事情,几人便认真的探讨起加戏的具体内容。 乔野是沈渔的死粉,表示愿意无偿授权给沈渔拍戏:“我这辈子做梦都没想过能让渔渔拍我写的东西!钱不用给了,我都想给渔渔钱!” 沈渔作为一个有良心的资本家,不会占这种便宜,按市场价给了乔野一个还不低的价格。 乔野坚决不接受:“渔渔,真的不用,我才是你的衣食父母,我家境不错的,我该养你啊!” “我养他就够了。”门外蓦然响起一道清冽的男声,傅清寒缓步走到沈渔身边,熟稔的拥着他的腰。他扫了乔野一眼,眼神如同雄狮打量着入侵自己领地的外来者。 乔野没来由的感觉后背发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因为傅清寒,低声问温云华:“云哥,他们一直都这么腻歪吗?” 温云华微微颔首,示意他淡定:“习惯就好。” 乔野有点酸:“想把渔渔抢走……” 温云华赶紧掐断他这个危险的想法:“人家夫夫恩爱的一塌糊涂,谁插足谁死。” 乔野偷瞄了眼傅清寒,正好也撞见傅清寒“和善”的眼神,忙挪开视线,正襟危坐开始认真跟井粟探讨新剧本。 沈渔吊了一天的威压,身上有些酸楚,傅清寒便先带他去休息。 两人在酒店的心形大浴缸中泡澡,沈渔舒服的发出一声喟叹:“《仙骨》怕是把我上部戏因为怀孕没能吊成的威亚,连本带利全都讨回来了。” 傅清寒看着他肩膀处被勒出来的淤青满是心疼:“我让贝开怀去删掉点威亚戏。” 沈渔忙阻止:“别,我是自愿吊威亚的。莫得威亚的仙侠,莫得灵魂。你可不要影响我赚钱。” 傅清寒从水中摸出沈渔搁在他腿上的脚,力度适中的为他捏脚,闻言扬眉问他:“我还养不了你?” “这不一样,男人还是应该有自己的事业。我不是做生意那块料,既然有天赋演戏,当然不能辜负老天爷。”沈小渔事业心爆棚。 傅清寒无奈的望着他,只能同意。 他一直都知道沈渔要强。以前两人住在沈渔的公寓里时,傅清寒看到沈渔房间里有不少商科的书,《国富论》、《西方经济学》、《合同法》、《税务学》……每一本厚厚的书沈渔都认真看过,空白处都有他留下的笔记。 沈渔的电脑里,不仅仅有用来气顾深的小黄片,还有大量学习资料和各个大学的公开课视频。 顾深如果真的关心沈渔,不会任由沈渔辍学。他是故意让沈渔荒废,只有沈渔越没本事,顾深在星辰的地位才与越稳固,才能更好的掌控沈渔。 如果没有遇上傅清寒,沈渔要夺回星辰肯定走的是另一条路。 一想到他差点要独自一人在那条暗无天日的路上披荆斩棘,傅清寒的心便忍不住被捏紧。 他庆幸自己遇到了沈渔,不用让他走自己曾经走过的路。 “宝贝儿,想做就去做吧。我让人去给你做副护肩,到时候不会再勒这么狠,应该舒服些。”傅清寒道。 沈渔点点头:“好呀,要是用的好,给其他人也做一套。”他在水里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洁白的小脚丫在傅清寒面前扭了扭,说不出的可爱。 傅清寒微微一笑,也伸脚往沈渔处挪。 忽然沈渔一个激灵,从水中坐直,羞赧的问傅清寒:“你干什么呢?” 傅清寒很无辜的伸出手:“给你捏脚啊,怎么了?” “手在捏脚,脚在干嘛?”沈渔红着脸。 傅清寒笑得纯善:“脚要捏,其他地方也不能漏掉。怎么能顾此失彼?” “胡扯,你分明就是耍流氓。”沈渔白了他一眼,从水中起来。 他身体素质极好,昨晚膝盖和手上磕破皮的地方现在已经结痂,可偏偏还记得屁股疼。 明天凌晨要趁着日出拍一场戏,天亮前就得集合。沈渔可不想因为跟傅清寒胡闹,错过了日出,害得全剧组还得后天陪他再来一次。 “乖,今晚咱们不闹。我睡三小时就得爬起来开工。”沈渔跟哄儿子一样哄傅清寒。 傅清寒扬眉:“那明晚?” 沈小渔略一思索,同意了。 傅清寒兴致勃勃的摸出手机,“我今天找到几个新姿势,你要不要先看看?” 沈渔在他放出来之前,直接没收了他手机,板着脸教育傅清寒:“乱七八糟的网少上,容易中病毒。” “没事,这手机上没什么机密内容。”傅清寒想要去拿手机,沈渔挪开,傅清寒直接抱住他,在沈渔脸颊上亲了一口,狡黠的说,“其实我想要的是你。” 沈渔失笑,也抱住了他,很无奈的手:“那我就勉为其难给你要一下吧。” 傅清寒轻笑,亲吻过他的脖颈,逐步向下…… 因为沈渔要早起拍戏,傅清寒闹得也不过分。两人浅尝辄止,结束后,沈渔困倦的躺在傅清寒怀里,熟睡过去。 闹钟响后,沈渔轻手轻脚的起床。他简单洗漱过后,想不打扰傅清寒就去上班,谁知老干部已经穿好衣服在等他。 沈渔有些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傅清寒摇摇头:“本来我也要起来了。” 正说着门铃响了。 沈渔意外:“这个点谁呀?” “我给你叫了早餐,这个点去开工,不叮嘱你又不记得吃早饭了。”傅清寒去开门,服务生推着餐车进来。 沈渔心间暖暖的,喝着热牛奶问:“这个点酒店餐厅还开门吗?” 服务生冲他笑道:“餐厅早就关了,是傅总特地嘱咐为您准备的早餐。” “小灶呀,谢谢啦。”沈渔冲他挥了挥手告别。 傅清寒道:“怎么不谢我?是我为你准备的。” 沈渔端着牛奶杯哒哒跑到他身旁,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落下一圈淡淡的奶圈:“谢谢老傅!不过我要来不及了,喝完牛奶就走。” 傅清寒一笑,回头亲了他一口:“给你打包好了,拎着车上吃,先吃两口垫垫饥。” 沈渔刚刚就好奇从餐车里拿出来的小饭盒,没想到老傅这么细心,心里更是暖的不行:“老傅你简直是小天使,二十四孝好男人。” 傅清寒被他的比喻逗笑了,觉得傅敬元听到怕是得气疯:“二十四孝不是这么用的,我算不孝的那种。” 沈渔干掉一杯热牛奶,拎着早餐礼包风风火火朝楼下跑去。 傅清寒洗漱完毕,简单吃了两口,天没亮也很快出门。 今天他要去见一个重要的人。 第71章 沈小渔,你是最漂亮的 清晨的风有些凉意,傅清寒驱车来到海边时,天才大亮。 明亮的天光下,海风徐徐,海浪阵阵,最为显眼的却是悬崖上矗立的玻璃酒店。 尽管时间还早,酒店最顶层的观光餐厅内已经坐了不少人。 傅清寒径直走到视野最好的座位走去,那里坐着一个青年男人,正在不断的查看手机时间。 他听到脚步声抬起头,见是傅清寒,欣喜的站起身:“清寒,好久不见。” “兴致够好的,赶这么远来看日出。”傅清寒语气淡淡,在他对面坐下,跟侍者要了杯咖啡。 “今天的日出很美,你错过可惜了。”青年遗憾的望向窗外,见到傅清寒落在窗户上的倒影,不由自主的扬起唇。 傅清寒没心思跟他客套,正要直奔主题,手机忽然响了一下,是沈渔发来的照片。 照片上的沈渔站在悬崖边,他穿着拍戏时肃杀的黑金长袍,身后一轮红日喷薄而出,朝霞堆满了整个天际,风吹起他束起的长发,沈渔回眸间笑得眉眼弯弯。 画面便定格在这一瞬。 渔夫捕鱼:我特地赶在开工前让摄像师帮我拍的,拍完戏才有空发你,漂亮吧? 即使隔着屏幕,傅清寒也能想象到沈渔求表扬时那期待的眼神。 他的嘴角不由得微微弯起,给他回消息:“你是最漂亮的。” 渔夫捕鱼:我是说日出啦。 情深不傅:比不上你美。 拍完外景,坐在保姆车里往影视城赶的沈渔看到这条消息,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果然男人一结婚就变,老傅的情话越来越肉麻了。 “不跟你扯了,我在车上睡会儿,一会儿还要继续赶工呢。”沈渔打了个哈欠,丢开手机便在车上补眠。 傅清寒回了句好好休息,顺手将沈渔的照片存下设成了屏保。 青年从傅清寒出现就一直望着他,尽管傅清寒和沈渔发消息的时间不超过一分钟,可他却像是等了很多年。 傅清寒才放下手机,他便迫不及待的开口:“这么忙?才七点不到,公司就消息不断?” “不是公司。”傅清寒下意识瞥了眼手机上笑靥如花的沈渔,一整天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宗维新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看到照片上的人,眼神一下子变得阴冷:“沈渔?” “嗯。”傅清寒将手机屏幕按黑,似乎是不想让他看到。 宗维新嗤笑:“现在他那么红,你就是想藏也藏不起来。” “我知道,只是我们的事和他没关系。”傅清寒说。 宗维新轻嗤:“他值得吗?” “值得,我今天来不是跟你说他的。宗维新,我们认识这么久,也别绕弯子了。你开个价,把东西给我。” 宗维新望着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咱们之间谈钱多俗。” “除了钱,我也没其他能给你。”傅清寒不咸不淡的说。 宗维新扬眉:“我听说你都有儿子了?”他虽然笑着,但声音明显含着不悦。 傅清寒应声:“嗯。” “你过去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宗维新情绪不明的望着傅清寒。 傅清寒不想瞎扯:“过去的事就不用多说了,我今天来见你是为了那些东西。还是谈买卖吧,价钱好商量。” 宗维新轻嗤:“要不是为了这东西,你是不是都不会来见我?” 傅清寒坦然承认:“嗯。” 宗维新放在桌上的手猛地握拳:“傅清寒,你也未免太绝情了吧?” 侍者正好来送咖啡,闻言八卦的扫了眼他们俩。 傅清寒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提醒宗维新:“我们俩就是普通同学,没什么特殊关系,你这么说容易引人误会。”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宗维新脸上原本还压制的愤怒这下彻底藏不住了,恼怒道:“你别拿同学说事,你明明知道我对你……” 他说着想起傅清寒前段时间在网上与沈渔高调秀恩爱的事,后面的话愣是没有勇气再说出口。 倒是傅清寒坦坦荡荡,如实对宗维新道:“我还是和当年一样,感谢你的喜欢,但抱歉,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宗维新立刻反驳:“你当年可没喜欢的人!” 傅清寒感到无奈:“当年是因为我还没遇上沈渔。如果那时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我向你道歉。言归正传,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傅氏,如果你愿意把手里……” “我不愿意。”傅清寒话还没说完,宗维新便生硬的拒绝了他。 傅清寒蹙眉。 良好的教养令他对人和善有礼,即使被不喜欢的人告白,也要礼貌拒绝,并给予对方同等的尊重。 可这不代表他任人鱼肉。 傅清寒抿了口咖啡,黑咖啡的苦涩很提神,他冷着脸迟迟没有出声。 倒是宗维新先沉不住气了:“清寒,抱歉,刚刚是我激动了。我们好几年没见,我这些年一直都很想你。” 傅清寒摆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下去。 宗维新却越说越来劲,“我本以为对一个人的喜欢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变淡,可实际上,这些年我没有一天忘记过你。清寒,我……” 傅清寒打断他:“这些你不用再说,我已经结婚,不会离婚,更不会做任何对不起沈渔的事。今天来只是为了傅氏。你如果愿意合作,那最好。如果不愿意,那我也不浪费时间了。” 他做事一向留有余地,但要是对方给脸不要脸,那就不要怪他了。 手里最大的筹码是去了作用,宗维新心间涌起慌张。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一边打量着傅清寒,一边说:“你不用吓唬我,要是我把手里的料拿出去,傅氏的股票至少得跌一半。” 傅清寒修长的食指轻轻叩着桌面,完全没有半点慌张:“那也得你把消息放出去再说。” 读书时,宗维新只知道傅清寒是个家里有点钱的富二代。 后来他告白被拒,得不到的傅清寒就更成了他的白月光,这些年一直心心念念的记着。 工作后,随着人脉越来越广,宗维新终于意识到傅清寒的身份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夸张。 傅氏是一个帝国,而傅清寒就是屹立于这个帝国顶端的帝王。 宗维新听过一些有关傅氏的传闻,沉声问:“你威胁我?” “是你威胁我。”傅清寒提醒。 “我只是喜欢你!”宗维新强调。 “喜欢不是你为所欲为的借口,也不是你要挟我的理由。我最后问一遍,东西你给不给我?”傅清寒的声音冷了下去,显然已经没耐心再跟他扯下去。 宗维新低着头盘算,皱着眉头迟迟没有给出答复。 见状傅清寒心中有数,从钱包里抽出五百块钱拍在桌上,对不远处的服务生喊道:“买单。” 他起身要走,宗维新大惊:“清寒,我们再谈谈!” “反正你也不愿意把东西给我,谈多久都一样。”傅清寒没有丝毫留恋。 “你连一句话都不想跟我多说?”宗维新下意识想伸手去抓他的手,却被傅清寒厌恶的躲开。 服务生有些尴尬的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一沓钞票对傅清寒说:“先生,您给多了。” “多的归你。”傅清寒道。 服务生欣喜异常,道了谢立马识趣的离开。 傅清寒迈步离开。 原本以为自己势在必得的宗维新这下急了,惊慌失措的追上去。奈何傅清寒步子太快,宗维新用跑的才在酒店外追上他。 傅清寒冷着脸,沉声命令:“让开。” 见他没有丝毫想要再谈下去的意愿,宗维新知道自己无法摆布这个男人,只能道:“我可以把东西给你。” 傅清寒半信半疑,微微眯起眼睛打量他:“条件呢?” 宗维新紧紧握拳,深吸一口气,半天才鼓足勇气道:“你陪我一晚。” 除沈渔外,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当面跟傅清寒说这种话,他下意识怀疑自己听错了,不由得一怔:“什么?”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不想让自己遗憾一辈子。只要一晚上,清寒,我一定把东西给你。”宗维新索性也豁出去了,这么一大段话说下来连口气都没换。 傅清寒这下确定自己耳朵没坏,是宗维新脑子坏了:“你要是脑子有问题,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我可以借钱给你治病。” 宗维新恼羞成怒:“我是认真的!你说你不会离婚,只是陪我一晚上也不行吗?我不要你的婚姻,我喜欢你也不是为了你的钱。” “我还说我不会做任何对不起沈渔的事。”傅清寒冷声道。 “沈渔有什么好的?”宗维新愤怒的问。 “他什么都好,更何况即使没有他,我也不会答应你的条件。” “凭什么?”宗维新不服。 “凭什么你觉得我会轻易卖身?”如果说刚刚傅清寒对宗维新的厌恶还停留在他死缠烂打的话,现在则是一眼都不想再看到他。 “傅氏一半的股价也不值得你这么做?只是一晚上,你一点也不吃亏。”宗维新说。 “我恶心。”傅清寒一字一顿道。 第72章 沈渔完胜 宗维新的脸色瞬间难看无比:“我在你眼里就那么的不堪?” “你自找的。”傅清寒冷冷道。 宗维新的脑海里不断闪现傅清寒秀恩爱时发过的那条微博,忍不住问:“那沈渔……凭什么他两千块钱就能买到你?” “我乐意。能买得起我傅清寒的人,只有沈渔一个。”傅清寒来见他,只是为了买断宗维新手里有关傅氏偷税漏税的证据。 他已经做好心里准备,会被宗维新敲一大笔钱。 可没想到他居然还在打自己的主意。 当初年少轻狂,如今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总该成熟些。 最多提一句那时的喜欢,要是发现傅清寒仍旧没这个意思,宗维新也该顺着他的台阶下。 谁知宗维新异想天开到这个地步。 如果不是确切看过他给的证据,傅清寒差点怀疑宗维新是不是拿着假证据诈自己。 再留下来一秒钟,傅清寒都觉得反胃。 他冷着脸径自上车,一脚油门踩到底,直接将宗维新甩在身后。 得亏这事没告诉沈渔,不然他媳妇得恶心死。 傅清寒如是想着,给沈渔打了个电话:“宝贝儿,拍戏累吗?” “还行吧,就是今早起早了,有些困。”沈渔哈欠连天,小声跟傅清寒抱怨,“以后拍完这种戏,上午就该休息,不然老板也受不了。” 傅清寒轻笑:“别太拼,有我呢。” “不拼不拼,就是给飞崽赚点奶粉钱。”沈渔说着一笑,“我觉得自己好像还是挺喜欢拍戏的。” “你喜欢就好。”傅清寒就希望沈渔每天都开开心心。 两人聊了几句,沈渔休息时间结束,继续去拍戏。 第二天是周末,沈渔休息。 他们俩当天晚上就回了别墅,飞崽见到他们时,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仿佛无声的控诉。 还知道回家啊? 一整个星期都不见人影? 滚哪里去了啊? 你们还要不要本宝? 本宝生气了! 很生气! 沈渔心肝宝贝喊了半天,他家傲娇的儿子才朝他伸出高贵的小胖手,哼哼唧唧的扑进他怀里,不情不愿的,活像沈渔是个人贩子。 沈渔哭笑不得,点着飞崽的鼻子道:“没良心,阿爸在外面为了你的奶粉钱拼命卖艺,你还不给阿爸好脸色?” 飞崽:“哼。” 沈渔又给他举高高:“诶呀,我们飞崽又重了,又长大了些呀。” 飞崽这下脸上才露出笑意,也不知道是喜欢听沈渔夸他长大了,还是喜欢被举起来的感觉。 父子俩人在柔软的大床上玩耍,傅清寒就斜倚在另一边抱着笔记本电脑核对手上比法典还厚的资料。 A4纸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数据,沈渔光是瞥一眼就觉得头晕,揣着飞崽问傅清寒:“报表还没对完吗?” “这是新的,马上就是季度汇报了,我得先准备好。”傅清寒说。 沈渔想起高子璇也跟他提过这事:“下周一就是星辰的季度汇报大会,璇哥让我去呢。” “这是公司的大事,你的确过去看看比较好。我陪你去?” 沈渔摇摇头:“你忙你的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需要你什么都陪着我。我已经跟贝开怀说好了,周一请假。正好那天我的戏份不多,可以再补拍。” “反正现在你也不缺钱,拍戏的事慢慢来好了。”傅清寒道。 星辰虽然现在有起死回生的迹象,但如果要扩大经营规模重回巅峰,还需要不少钱。 星辰原有的传统工业大多濒临倒闭,娱乐业是星辰转型后形势最好的一大产业。 传统工业基本上已经被傅氏、杜氏几大家族垄断,且重工业资源难以再造,就算有傅清寒扶持,星辰要回去跟他们分一杯羹也很吃力。 与其这样,倒不如趁这个机会彻底转型,将那些尾大不掉的产业慢慢脱手,大力发展第三产业。 毕竟这才是将来的趋势。 沈渔既然天生就是演戏的聊,正好可以为星辰多赚点钱,攒点发展资本。 周末在家陪儿子时,沈渔也顺便将高子璇提前发来的报表看了一遍。 飞崽只能默默忍受他两个爸一边看文件,一遍敷衍的跟他玩。 这年头陪大人真是件不容易的事。 沈飞小朋友觉得他肩上扛起了傅氏和星辰两座江山。 周一一早,沈渔亲了下儿子滑嫩的小脸蛋,便尽职尽责的赶去星辰开会。 季度汇报大会本就重要,这又是沈渔接手星辰后的第一次工作汇报,各方都盯着。 星辰的其余股东更是早早到场,就想趁机挑一挑沈渔的错,或者借机把高子璇撤下,换上自己的心腹。 上一次沈渔夺权的扇形会议室内,已经坐满了人。 高子璇和沈渔一道进去,看到坐在股东最前端的顾深,不由得蹙眉:“他还有胆子来?” “脸皮厚呗。”沈渔看都没多看顾深一眼,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高子璇去讲台旁做汇报,这个季度星辰的各项指标的确都上来了,不少高层都面露喜悦。毕竟公司挣的多,他们的奖金也高。 股东们虽然不喜欢沈渔,但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预计年底分红能比去年多一倍,脸上的不待见也逐渐消失。 只有顾深,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他开口道:“辰辰,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你如果自己离开星辰,我就算了。” 沈渔不解的回头:“侬脑子瓦特啦?我现在拥有星辰的绝对控制权,凭什么要走?” “真的吗?”顾深意味深长的望着他。 沈小渔被他看的后背发毛:“你别阴阳怪气的,有屁就放,又想出什么损招了?” “我说过,公司和人,你总得给我一个。”顾深定这个号他说。 沈渔嗤笑,冲他翻了个白眼:“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等着,你手里那点股份我早晚抢过来。” “我们之间不必闹的这么难看,你现在把手里的股权卖给我,我出市场价,保证你体面的离开星辰。”顾深说。 “拉到吧,我又不傻。有眼睛的人现在都看得出星辰是潜力股,按市场价卖你我不亏死了?更何况我卖谁也不会卖给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对了,我再提醒你一句,我是婚生子,你是私生子,你的存在就是我们沈家的不体面。” 沈渔本来性格就嚣张,对顾深更是一向没好脸色。私生子的事他原本不想提,毕竟这也不是顾深能选择的。可顾深一再恶心他,沈渔只能往他伤口上戳。 果然这话一出,顾深的脸色瞬间难看下去,半天没有说一句话。 沈渔顿时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高子璇素来以高效率著称,很快就将工作汇报完毕。 沈渔握着他准备的发言稿上前说了一通展望未来、鼓舞人心的演讲。 热烈的掌声中,沈渔打算下场,却没想到坐在最后排的一个人突然发问:“我听说沈星去世前将他手里的所有股票都折合成了实体股票?”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要是他不提,不少人都忘记还有这一茬了。 还有些人即使记得,但权限不够,也都没多问,下意识觉得东西肯定都在沈渔手里。 不然沈渔哪来的底气跟顾深叫板? 占着极大优势的顾深又为什么不敢跟他正面肛? 闻言,嗅到投机机会的股东王鸿鹏第一个跳出来质问沈渔:“是啊,股票呢?怎么还没回到星辰账上?” 沈渔没理他,但似乎明白了顾深刚刚那番话的意思。 他顺着声音望去,人头攒动间,杜景波那张欠揍的人格外显眼。 高子璇怕沈渔没经验吃亏,站起来道:“沈渔能继承阿星的全部遗产,他去世后,这些实体股票也是沈渔的。” 杜景波似笑非笑的望着他:“那首先得有这些股票。” 高子璇蹙眉:“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如果这些股票已经没有,那么沈渔的股权就有问题。他原先没有半点星辰的股权,如果没有沈星的实体股票,那他只能继承沈星的其他遗产。至于星辰的股权,还是按原来的模式——”杜景波说着望向顾深,露出笑意,“顾深才是最大的股东。” 顾深回头与他对视一眼,又一次望向沈渔,那眼神仿佛在说:我之前提醒过你了,是你执迷不悟。 沈渔的眼神在他和杜景波来回晃了一圈,忽然灵光一闪,笑道:“原来是你们狼狈为奸。” 他就说嘛,杜景林哪有狗胆再惹他,原来是杜景波从中作梗。 面对他们的蓄谋已久,沈渔默默掏出手机。 高子璇朗声道:“星辰的股权份额已经确定,不需要杜总一个外人置喙。杜总有空,不如先把腿治好。” 坐在电动轮椅上的杜景波眼中闪过狠辣,毫不客气的反击:“高总一个打工的,还是少开尊口的好。毕竟再怎么叫,狗也当不了主人。” 高子璇大怒:“你……”他父母都是高知,从小家庭教养很好,几乎不会说脏话,一时之间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还嘴。 沈渔立马帮他怼回去:“璇哥,何必跟只瘸腿狗过不去?这样的癞皮狗送去狗肉店,老板都嫌脏。” 杜景波的脸色瞬间难看的要吃人,冲沈渔怒吼:“你闭嘴!” 沈渔很无辜:“你自己跑来星辰讨骂,我怎么能不满足你?不用不好意思,帮助残疾人,是我这个普通市民应该做的。” 杜景波气得脸色铁青,要不是一条腿废了,这会儿估计要冲过来跟沈渔打一架。 顾深这时冷着脸站起身,将话题拉回来:“辰辰,你哥的实体股票呢?” “关你屁事?”沈渔斜眼睨他。 杜景波控制着电动轮椅来到顾深身旁的走道上停下,冷笑着对沈渔说:“你要是拿不出来,就证明你压根就不知道他的股票在哪里。没有实体股票,谁也无法继承沈星的股权!” “那顾深也别想继承!”沈渔立刻说。 杜景波反驳:“顾深继承的是老沈总的,和沈星无关。沈星兑换的实体股票里,属于顾深的部分一分也不能少。就算股票没了,你也得按市场价补给他钱。” 不记名的实体股票相当于纸钞,一旦损毁就再也无法补办。 随着现代科技的发展,这种方法其实已经被淘汰。如果情非得已,沈星绝不会选择这种风险极大的方式保管自己的股票。 高子璇见沈渔蹙眉站在原地,担忧的走到他身边,低声问:“股票在你那里吧?” 沈渔微微摇头。 这个动作被密切关注着他的杜景波捕捉到,不由得露出阴狠的笑意。 沈星遗产中最值钱的就是星辰的股权,没了股票,沈渔拿到的其他东西对他和顾深来说都不值一提。更何况沈渔还要补偿顾深的损失,遗产和补偿相抵,也还不知道有没有剩下的。 杜景波越想心中越得意。 高子璇急了:“你怎么不早说?不然也能早想办法。现在他们有备而来,这下可难了。” 如果沈星的股票灭失,将会彻底颠覆星辰现有的格局。所有股东的股权都会按现有总股权重新计算比重,分红也将按新的份额给付。 而沈渔则会被踢出星辰。 王鸿鹏等人一想到自己的分红能翻好几倍,兴奋无比,摩拳擦掌的催促沈渔:“沈辰,把你哥的实体股票拿出来呀。” 他看似是为沈渔说话,实际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重新分配星辰的利益。 和沈星交往时,高子璇为了避嫌,从不多问星辰的情况。后来两人分手,他还是从别人口中听说沈星去世前把股票兑换成了实体。 他知道的甚至还不如沈渔多。 不记名股票,谁拿到就是谁的。星辰的股东们谁都想独吞这笔巨额财产,成为星辰说一不二的掌权人。 因此沈星去世后,他们默契的谁也不提这批股票是否灭失,就指望有一天能落入自己手里。 可现在既然谁也吞不下去,不如放弃这块肥肉,改选一条更利于自己的路。 股东刘群站起来道:“如果现在拿不出沈星的股票,那不好意思,沈辰,”他冲沈渔露出得意的笑,“你得退出星辰。” 高子璇甚至想兵行险招,压低了声音问沈渔:“傅清寒能帮你做一批假的出来吗?” “老傅做的都是合法生意,哪会这个?而且这么大金额的造假,要是被发现,我们都得把牢底坐穿。” 高子璇一想也是,丢了星辰,沈渔还有傅清寒,傅清寒能护着他继续拍戏;他自己大不了换家公司,还是一流的职业经理人。 他们都有大好前途,没必要为这事以身犯险。 可他就是不甘心。 “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沈渔宽慰他,面对咄咄逼人的刘群等人,笑眯眯的反问,“谁说我要退出了?” “你没有星辰的半点股权,又拿不出实体股票,凭什么留在这里?”杜景波立刻道。 沈渔指向顾深:“没了实体股票,你还要我给他补钱,我为什么不能留下来?” 杜景波嗤笑:“那是因为顾深原本就有股权。” 沈渔咧嘴一笑:“我也有呀。” 杜景波一愣。 顾深提醒沈渔:“你的股权全部都是从那些已经被兑换成实体股票的股权中继承而来,现在你拿不出实体股票,我们可以按股票灭失处理。辰辰,你没有股权。” “我有。”沈渔一字一顿道。 杜景波不耐烦的拍桌子:“有你就拿出来!” “来了。”门口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傅清寒提着一个密码箱大步从会议室外走来。 杜景波看到他的一瞬,感觉腿疼的厉害,本能的夹紧尾巴做人,别过头去似乎是不敢看他。 顾深眉头紧蹙,有种不祥的预感。 傅清寒走到沈渔身旁,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 高子璇发愁的低声跟傅清寒说:“你怎么来了?”又自问自答,“你来也没用,今天拿不出实体股票,谁也无力回天。” “我来给沈渔送东西。”傅清寒道。 高子璇狐疑的扫了眼他手上银灰色的密码箱:“这么小的箱子,装不下阿星那么多股票吧?”他说着抬头望门外望去,那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不由得更加失望。 “不是股票。”沈渔接过密码箱,朝一旁的讲台走去。 高子璇疑惑的问傅清寒:“那是什么?” “让这些人闭嘴的东西。”傅清寒眼角含笑。 沈星和沈辰相差年纪很大,沈星对沈渔很宠溺,这也同样影响了和他交往的高子璇。在他眼里,沈渔还一直是那个跟沈星要零花钱买糖的小屁孩。 但傅清寒和沈渔两人都信心满满,高子璇只能压着自己的不安看沈渔能拿出什么来。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沈渔的箱子上。 杜景波有些不安,决定先发制人:“就算沈星的股票在箱子里,你也得按份额给顾深。” “我知道,你逼逼个毛线?”沈渔白了眼他,打开密码箱。里面不是众人想象中如纸钞一样堆积的实体股票,只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顾深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你想干什么?” “这是我哥的电脑。”沈渔冷声道。 杜景波不解:“拿沈星的电脑出来干什么?” 沈渔冲他露出明朗的笑:“我哥其实留了1%的股权没兑换,你知道吗?” 顾深震惊:“什么?” 王鸿鹏立马站出来反对:“不可能,我查过星辰的股权分布,沈星的股权已经全部兑换。” 沈渔一边给电脑连上投影仪,一边道:“那只是账上没显示而已,他其实只兑换了69%的股权,还剩下1%处于托管阶段,只要他撤销兑换,这1%就能回到星辰账上。当然,这得用我哥的加密电脑处理才行。” 说话间沈渔已经打开电脑,他身后的大屏幕上就显示出股票兑换平台的页面。 沈渔输入沈星的账号密码,点入托管子页面,里面果然还有1%的星辰股权处于托管状态。 鼠标停留在了“取消托管”的字样上,沈渔慢慢从电脑前抬起头,冲顾深一笑。 骤然,顾深感觉浑身都失去的力气,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手脚发凉。 杜景波看到他摔下去,身子动了动,想要去扶他却无能为力,不由得更加烦躁,冲傅清寒道:“就算这1%全部归沈渔那又怎样?今天你们要拿不出沈星兑换的实体股票,就得从星辰滚出去!” 高子璇纵横商场多年,这下也明白过来,笑道:“谁滚还不一定呢。” 见他也这样,杜景波心里慌了,低声问顾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给杜景波解释:“这1%的股权属于沈星的遗产,我可以按照原来的方案和沈渔分。但因为我的比重太小,又无法和沈渔共有,最后只能是一方拿股权、一方拿钱。” 杜景波不假思索:“我们拿股权。” “可沈渔占比大,只有他从我手里买走的份。”顾深道。 杜景波还是不懂:“即使这样,69%的实体股票灭失,沈渔拿着1%的股权也翻不起浪。你原来就占股24%,比他多多了,不用怕他。” “万一沈星那批股票全部在他手里呢?”顾深恼声问。 杜景波一愣。 顾深惴惴不安的声音再次响起,“根据不记名股票规则,持有者如果原本就占有该公司的份额,那所持有的不记名股票将会全部成为其个人财产。” “可这是沈星的遗产,应该按之前说的份额分割啊!”杜景波道。 “沈渔完全可以说是沈星生前赠与他的,这样他就成为了善意的第三人,我就算起诉也只能起诉沈星。可沈星已经死了!”顾深越说越恐惧,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将会被打回原形,手上现有的34%股权会重新变回24%。 杜景波原本并非生意人,对其中的弯弯绕绕不是很敏感,现在听顾深这么一解释,顿时也感觉汗毛林立。 可他还是不明白:“不是还能起诉继承人吗?” 顾深绝望的按了按太阳穴:“那我也只能拿到钱,分不到股权。” 杜景波终于意识到自己今天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但还是不死心的问沈渔:“你究竟知不知道沈星的股票在哪里?”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随着他的话落在沈渔脸上,包括傅清寒。 沈渔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当着众人的面按下了“取消托管”的按钮,随后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当然知道呀。” 顾深倒吸一口凉气,本能的站起来问:“在哪里?” 沈渔笑而不语。 顾深百思不得其解。“你究竟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自认为将沈渔控制的很好,两人没闹翻前,沈渔什么都听他的。闹翻之后,即使沈渔搬出去了,顾深也一直都派人暗中监视着他。照理来说,沈渔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到这批股票。 “你十七岁的时候就知道离间我爸和我哥,我当然也知道保护自己。这些股票如果落你手里,我还活得了吗?”沈渔幽幽问。 顾深咬牙道:“你别胡说,我发过誓,绝不会伤害你。” 沈渔嗤笑着翻了个白眼。 杜景波总感觉他们之间气氛怪怪的,不像是简单的同父异母兄弟间的明争暗斗,却一时又说不出是什么。 直觉告诉他不能再放任下去,杜景波不悦的出声:“别故弄玄虚了,有本事就把股票拿出来!” “你跟我去拿吗?”沈渔斜眼睨他。 杜景波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好啊。”他也很好奇股票究竟藏在什么地方,才让这么多人找了好几年都一无所获。 “还有谁去吗?老傅已经安排好车。”沈渔道。 其余人面面相觑,王鸿鹏第一个站出来:“我去。” 刘群紧随其后:“我也去。” 不少人都站了起来,好奇又期待的望着沈渔。 傅清寒笑道:“大巴已经等候在楼下,愿意去的就跟我们来吧。”他总算明白为什么沈渔发消息让他将笔记本电脑送来的同时,再安排辆大巴车来。 杜景波不愿跟他们挤在一起,没好气的说:“不用你们的车,告诉我们地点,我自己去。” 沈渔遗憾的望着他的腿,连连摇头:“啧啧啧,杜总这腿是不好坐大巴。怪我没考虑周到。”他面露愧疚,可话锋一转,又成了落井下石,“可我们星辰的事,你一个外人非要掺和,怪谁呢?” 杜景波大怒:“你……” “你活该。”沈渔怼回去,一手抱着电脑,一手牵着傅清寒便开开心心往前走去。 他不愿提前说地点,谁也不能强迫。众人只能跟着他去坐大巴车。 沈渔与傅清寒第一个上车,坐在最前面。高子璇和钟泽紧随其后,就坐在他们旁边。 王鸿鹏等人也一一跟上来入座,很快大巴车上就坐满了人。 杜景波落在最后,他的轮椅停在星辰大门口,望着那狭窄且还有台阶的大巴车车门,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 沈渔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探出头去对他大喊:“走不上来可以用爬的啊,瘸腿狗!” 最后三个字尤为响亮。 第73章 说来你可能不信 杜景波异常恼怒,直接抡起手机的手机就往沈渔砸去。 奈何两人相隔太远,手机在半空就直接落地。 听着清脆的碎屏声,沈渔嘲讽的摇了摇头:“质量不行啊,要不要考虑下老傅家的新出手机?实惠又耐摔。” 傅清寒闻言露出宠溺的笑。 杜景波气得开着电动轮椅就要来找沈渔算账,刚走没两步,一辆捷豹开过来,挡在他和沈渔中间。 顾深从驾驶室出来,神色晦暗的扫了眼沈渔的方向,从车头绕过去,走到杜景波身边。 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将杜景波从轮椅上抱入车内,又跟原本守在杜景波身旁的郁松嘱咐了几句,这才驱车跟在大巴车旁。 “走吧。”沈渔若有所思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时不时撩起窗帘看一眼不远不近跟在后面的捷豹。 “怎么了?”傅清寒低声问,他还没有将杜景波和顾深在一起的事告诉沈渔,面得污了媳妇的耳朵。 沈渔放下撩着帘子的小手,疑惑道:“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是不明白顾深和杜景波怎么会那么要好?”傅清寒问。 沈渔摇摇头:“他们俩都不是好人,肯定是臭味相投,这点没什么好疑惑的。啊,我知道了!”他突然一拍手,笑着跟傅清寒说,“电动轮椅不好折叠,刚刚顾深让郁松把它收起来暂存在星辰大楼里了。一会儿看杜景波怎么办,他没轮椅只能一只脚蹦跶着过去。” 虽然幸灾乐祸不地道,但沈渔一想到杜景波差点让他脑袋开花,就忍不住乐呵。 傅清寒回头扫了眼漆黑的捷豹,难得认同了一句顾深曾经说过的话——沈渔对感情真的很迟钝。 这会儿瞎子都能察觉到顾深和杜景波两人之间的gay里gay气,高子璇还一个劲的给他使眼色询问这件事,唯独沈渔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 傅清寒冲高子璇微微颔首,确认了他的想法后,低声问给司机指路的沈渔:“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沈渔跟他咬耳朵。 听到地点的一瞬间,傅清寒面露惊愕:“股票藏在那里?” 沈渔点点头。 傅清寒错愕:“这也太冒险了吧?只要有人得到线索,那边几乎没有任何防护措施。而且万一遇上盗墓贼……” 沈渔嗤笑:“什么年代了,哪还有盗墓贼?” 傅清寒蹙眉:“前几天新闻不是还报道有家陵园碰上了盗墓贼,好几座墓里陪葬的戒指等首饰都被偷了。” 沈渔惊叹:“这年头还有人放陪葬品?” “重点不是这个,你可是埋了大半个星辰在里面。”傅清寒都为沈渔感到后怕,就担心一群人兴致昂扬赶过去,结果发现东西早被盗墓贼带走了。 沈渔示意他安心:“你放心吧,现在的墓都不大,要是真被贼光顾,管理员绕一圈就能发现,肯定早通知我了。而且我在里面放了定位器,东西还在原地。” 傅清寒惊讶又疑惑:“你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定位器到现在还有电?” “有啊,用的太阳能。”提起这事,沈渔露出鸡贼的笑,又窝进傅清寒怀里跟他咬耳朵,“说来你可能不信,我爸那个骨灰盒……可以放音乐。” 傅清寒诧异:“这也行?” 沈渔点点头:“我妈去世的早,我爸有时候会担心她一个人在下面过得寂不寂寞。有次跟我们兄弟闲聊,不知怎么就说自己想要个这样的骨灰盒,免得死后冷清。他去世后,我哥为他特地定制了这么一个骨灰盒。不过当时里面除了他喜欢的一些音乐,还有我和我哥,以及顾深那混蛋录下的几段音频,让他想我们的时候听听。妈的!我哥当时坚持要顾深也录一段,肯定是早就知道他身份了!” 傅清寒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你和沈星还信鬼神?” “我们俩都无所谓啦,但我爸既然提过,我哥就给他弄了。我哥对我爸的死一直都很自责,就想着那是他能为爸尽的最后一点点孝心。下葬时,特地留了一块太阳能板给骨灰盒里内置的播放器充电。” 傅清寒想想都觉得惊悚:“万一半夜三更播放器开始放歌,你就不怕吓死人吗?” 沈渔觉得他大惊小怪:“又没人按播放键,怎么会突然放歌?而且播放器音量调到最高还不到正常音量的一半,用水泥一封,外面听不到声音的。” 傅清寒汗颜,默默将这事记在心里。 万一他家老头子去世前也别出心裁要搞什么新花样,他也得多长个心眼才是。 陵园在城外,顾深跟着大巴开了好长一段路,瞧着周围有些眼熟的景色,心中有个疯狂的想法。 杜景波神色阴郁的问:“沈渔要带我们去哪里?” “可能是……陵园……”顾深想过这个可能,他曾以修缮的名义挖开过沈忠生的坟,里面除了沈忠生夫妇俩的骨灰盒,什么也没有。 后来陵园也闹过盗墓贼,把沈忠生夫妇、沈星以及周围几个空坟全给破坏掉了。 沈渔得知后又是生气又是难过,一边找人修缮的同时,一边跟陵园大吵了一架,甚至想迁坟。 要不是顾深拦着,他一个人已经抱着三个骨灰盒去了别处。 之后没多久,他们俩就闹翻了。 顾深一惊,想通了其中关窍。 当时修坟虽然是他一手操办,但沈渔完全有机会动点手脚。 而且那个盗墓贼至今没有抓到,用的工具也不专业,除了沈家自己的坟墓,没有别人遭难。 这或许根本就是沈渔自导自演! 即使是和沈渔撕破脸皮后,每年清明他也会都来一次陵园,可竟然一次都没发现! 顾深心里这会儿又是懊悔又是恼恨。 他一直以为掌控在手心的沈渔,竟然早就想逃了出去。 他心烦意乱,一时没注意到路况,拐弯时差点和另一辆直行的车撞上。 所幸千钧一发之际杜景波推了把方向盘,两人才躲过一劫。 顾深下意识踩下刹车,将车子斜停在路边。 杜景波惊魂未定的冲他怒斥:“你发什么呆!” 顾深一想到自己与那些股票失之交臂,便懊恼的厉害,根本没有心情跟他敷衍。 刚刚差点被撞上的司机也靠边停了车,骂骂咧咧的走过来敲顾深的车窗。 顾深将车窗落下一条缝,冷声问司机:“有人受伤吗?” 因为心情不好,他口气不算和善,车外的司机更加恼怒:“多亏老子车技好,车都没擦破一点。你还想有人受伤?” 得知虚惊一场,顾深稍松一口气。 短短几分钟,大巴车已经右转消失在他的视线中。顾深心中焦急,顾不上和司机啰嗦,立刻发动车子追上去。 司机急了,大喊着追了两步,见顾深反而越开越快,一怒之下回到自己的车上,调转车头也追了上去。 高子璇刚刚瞥到一点撞车的画面,见顾深追上来,有些遗憾:“看来没事,他又追上来了。” 沈渔深表同感:“可惜了。” 一行人很快到了目的地,瞧见是陵园,不少没猜到内情的人脸色都不大好。 王鸿鹏不悦的走到沈渔身边问:“怎么会是这里?” “东西我就藏在这里,王总要是觉得晦气,现在走也行。”沈渔道。 王鸿鹏不服气冷哼:“不就几座墓么?沈星的尸体我都瞧过了,会怕这?” 沈渔皮笑肉不笑的夸奖了一句:“王总真英雄。” 王鸿鹏感觉浑身毛毛的。 路上沈渔已经让傅清寒派了保镖过来,此刻八个身着西装的高大保镖已经来到他身边。 瞧见停好车的顾深从后备箱里拿出可折叠的手推轮椅,沈渔震惊了:“他怎么有这种东西?我确定杜景波上车前,没放后备箱里放轮椅啊。” “或许是早就准备好的。”傅清寒尽可能给沈渔暗示。 沈小渔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去地下车库拿车时放进去的。” 傅清寒估计他媳妇的恋爱敏锐度的技能点,全加在他的演技上了。 不是清明寒食等节气,又快下午了,陵园里人不多。 沈渔带着证件去跟管理员交谈后,一行人就去了沈忠生的墓碑旁。 怕有人趁机哄抢,八个保镖将沈忠生和沈星的墓团团围住,除沈渔、傅清寒和高子璇外,所有人都被挡在外面。 钟泽则负责录像,保留下一手的影视资料,免得有人断章取义、横生枝节。 顾深站在保镖人墙外第一层,冷着脸问沈渔:“是那次修坟时,你把股票藏过来的?” 一手拿着锤子、一手握着凿子的沈渔点了点头。 顾深不明白:“你是怎么躲开修坟工人,把东西藏进去的?” “他们修好后就走了,趁着水泥没干前,我在缝隙处垫了木头。之后只要将木头拿走,把东西放进去,再用水泥封起来就行。”沈渔道。 顾深又问:“你老实跟我说,上次砸坟的盗墓贼是不是你找的人?” 沈渔否认:“不是。” 顾深刚要松一口气,沈渔又说,“那就是我。” 第74章 给脸不要脸 尽管沈渔说得漫不经心,可傅清寒还是体会到他砸坟时的仓皇与无助,紧紧握住沈渔的手,低声安慰:“都过去了。” 沈渔微微颔首,想起自己没出息的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还得跟没事人一样跟顾深周旋。 直到收到陵园的消息,看见家人被砸的墓碑时,沈渔才敢将忍住的眼泪流出来。 顾深不可置信的望着他:“这怎么可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然是为了躲开你。其实你之前已经猜到我哥把股票藏在哪里了。”沈渔道。 顾深一愣,绞尽脑汁回忆起当年的事,瞳孔猛地一缩:“藏在沈家别墅?” 沈渔点头。 顾深蹙眉,沈渔不在时,他把沈家别墅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他究竟藏在哪里?” “别墅三楼有一个小厨房,这些股票就藏在小厨房的抽油烟机管道里。”沈渔说。 顾深震惊。 杜景波恼声道:“他也不怕你一把火烧了。” “烧就烧了,也比便宜了某些人的好。”虽然沈渔没有指名道姓,但他的眼神一直往顾深那里瞥,瞎子都知道他是说的是谁。 杜景波不屑的冷哼一声。 顾深青着脸道:“不会烧掉的……沈星清楚沈渔是不会做饭的。小厨房一直都是摆设,只是为了方便住三楼的沈渔吃水果。” 将沈渔从澳洲接回来前,顾深也去小厨房找过,可一无所获。他甚至都把橱柜门拆了看里面是不是有夹层,唯独没想到会在通风管道里。 “你是怎么找到的?”顾深问。 “很简单,我哥的遗言里嘱咐我不要老是吃泡面,没事也可以自己做做饭。”沈渔道。 杜景波不解:“这怎么能看出来东西藏在那里?” “一看你就是没大哥疼的。我哥不许我吃垃圾食品只会嘱咐我请保姆,才不会让我自己下厨。”沈渔当时听到就觉得怪异,第一反应是沈星受人威胁才录下这段话,这是给他的暗示。 但如果真的是这样,暗示不会只有这么一点。 趁顾深去上班,沈渔就去小厨房找了一圈。 一开始也一无所获,后来发现沈星的重点似乎是让他做饭,他就着重找了做饭所需的煤气灶和油烟机,在通风管道里找到了这笔用防油纸层层包好的巨额股票。 那时顾深以为沈星将股票提前给了沈渔,已经探过沈渔的口风,因此沈渔知道谁都觊觎这批股票。他第一时间将东西藏回原地,盘算起之后的计划。 后面的事,顾深都知道了。 沈渔在墓前恭恭敬敬的鞠了三躬:“爸、妈,我来拿东西了,您二位多担待些。要是不高兴我拆你们的新家,你们就找顾深算账。” 杜景波不悦:“你挖的坟,凭什么让他们找顾深?” “我爸妈不舍得吓我呀。”沈渔连个正眼都没瞧他,自顾自蹲下来,顺着封口开始凿。 傅清寒心疼他:“我让人来做吧。”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虽然沈渔的动作有些生疏,但态度很坚持。 傅清寒知道他心里藏着事,便也没有多说。 高子璇则一直都站在沈星的墓前,凝视着墓碑上笑容灿烂的沈星,心虚久久不能平静。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令他深爱的人,如今只剩下一副冰冷的尸骨。 之前他提议要尽快帮沈星重办葬礼,但沈渔一直压着。现在想来,恐怕沈渔一直都在等今天。 高子璇深吸一口气,收起自己的悲伤,将目光从沈星的照片上挪开,问沈渔:“今天之后,阿星是不是可以入土为安了?” 沈星凿坟的动作一顿,转头望向沈星的墓碑,点了点头:“嗯。” “那就好。”高子璇松了口气,他真的不想沈星死后还被这些事再拖累。 顾深的脸色却是由青转白,忐忑的问沈渔:“你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沈渔背对着他,一边凿一边说:“我就是想赌一把,如果我拍完《仙骨》这部戏,你还没提实体股票的事,我就自己拿出来,然后给我哥操办葬礼。反之,那就和现在一样。” 杜景波不信:“马后炮,谁知道你要把这个坑留到什么时候。” “信不信随你,我再跟你说一件事,根据不记名股票的规则,这69%的股票全部都是我的。也就是说,我们之前签订的遗产继承协议无效,星辰70%的股权都是我一个人的,而你还是只有24%。”沈渔挑衅的站起身,望着顾深。 顾深没表态,杜景波已经忍不了了,怒斥道:“放屁!之前签好的协议,你说反悔就反悔?” “是你们先反悔的。而且上面写的是沈忠生、沈星的股权,我们按份额分。现在这些不记名实体股票是在我这里,属于我的私人财产,你们凭什么分我的东西?”沈渔悠悠的问。 杜景波不承认:“那也是沈星留给你的遗产!” “证据呢?”沈渔问。 杜景波拿不出来。 沈渔丢了锤子和凿子,和傅清寒一起将墓碑上的合盖打开。 方正的墓室里原本该摆放着沈忠生夫妇的骨灰盒,现在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长方形保险柜,角上还有一条细小的电线,连着墓碑旁的一个小太阳能板。 这东西很重,沈渔不想搬,招呼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帮忙搬出来。 他在一旁输入密码打开保险柜,柜门刚打开,原本塞满保险柜的干燥剂就哗啦啦掉了一地。 保险柜内部,就静静躺着一大袋用防水布包裹着的实体股票。 看着沈渔将股票拿出来,跟过来的股东和高层爆发出惊叹,议论纷纷。 沈渔取出一沓远远的给他们看了眼:“一会儿我就去证券所兑换成电子券,存进我的账户。你们也不用怀疑这些股票是假的。” 一句话打消了王鸿鹏几人的小心思,他和刘群对视一眼,都没有再说话,灰溜溜的走了。 原本还想借机收拾沈渔,没想到又助长了他的气焰。 杜景波也想走,但扯了扯顾深却没有得到他回应,不由得蹙眉:“顾深?” 顾深没理他,而是问沈渔:“股票藏这里,那你爸妈的骨灰呢?” 沈渔望向一旁沈星的墓碑:“我放这里了。” 他当时想直接把股票藏在沈星的墓碑里,但又怕顾深想到这一层来挖坟,就选择了这个办法。 顾深恍然,深深的望了眼墓碑上沈忠生的照片后,推着杜景波离开。 输了。 他彻底输了。 在傅清寒的帮助下,沈渔又把沈星墓碑下的两个骨灰盒放回原处,重新用水泥封好。 做完这一切,他双手合十,郑重的又是在墓前三鞠躬:“爸、妈,抱歉让你们受委屈了。现在把你们搬回原地,你们就在下面好好过日子吧。不用担心我,我过的可好了。” 他说着扯过身旁的傅清寒,“给你们介绍下我对象,傅清寒。” 傅清寒朝着墓碑微微一笑,仿佛那里真的有人一般:“爸妈好,我和辰辰已经结婚了。”怕岳父岳母不知道小儿子的新名字,傅清寒还特地改了称呼。 沈渔很满意,又指了指高子璇:“那是我哥原来的对象。我很快就把哥送来陪你们。” 高子璇有些无语,沈渔这话说怪怪的,可转念一想沈星已经死了,听起来又完全没毛病。 因为过几天还要将沈星的骨灰送过来,他的墓就没有再封起。 其余人都已经坐大巴离开,但傅清寒一早就另外派车过来,将他们送回市里。 一行人直奔证交所,兑换了实体股票后,沈渔瞧着自己账户上的数字,长叹一口气。 傅清寒猜到了三分他的心思:“是觉得顾深辜负了你的心意?” 沈渔撇嘴:“别说的这么暧昧,我可没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爸既然想要他拿星辰的分红过一世无忧,说明心里肯定是愧对顾深的。” 同样都是沈忠生的儿子,沈渔和沈星从小锦衣玉食,顾深却沦落在孤儿院。即使之后被沈忠生发现,也没有父子相认。 沈忠生心里对他的愧疚肯定不止一点,因此才会让顾深进入星辰、给他股权分红。 “我和我哥都不算孝顺,不想这点事还忤逆我爸。我当时就想,要是顾深不提,彼此留一点脸面,我就把爸的遗产按比例分给他算了,权当是对爸的一点孝心。可谁知道他揪着不放。明天我就去找律师,把多分他的股权要回来。我给过他机会,是他自己贪心不足。”沈渔道。 “你心里有谱就好。”傅清寒吻了下沈渔的脸颊,他媳妇看似没心没肺,实际一直都是个有心人。 星辰的股权就跟玩似的,沈渔又成了占股70%的大户。这次股权变更,因为只涉及沈渔和顾深,其余股东也都没有出声。 挑了个还算可以的日子,沈渔将沈星从凉城大学的冰柜中接了出来。 尽管之前已经看过沈星,但望着冰棺中的人,高子璇还是泣不成声。 葬礼上不少人都来了,除了公司的股东和高层,还有一些合作火伴,以及沈星的朋友。 温云华等人也来吊唁,贝开怀是公司的老人,望着墙上沈星的黑白照片,悲伤的感叹道:“多好的年轻人啊……可惜被害惨了……” 井粟叹息:“是啊,还好沈小渔心眼多。” 沈渔:“……我听不出你在夸我。” 沈星的骨灰盒由高子璇亲手放入墓室中,那天下着小雨,傅清寒为沈渔撑着伞,宽慰道:“这事总算是了结了。” 沈渔轻轻应声:“嗯。”属于沈星的战斗已经结束,接下里的一切都由沈渔面对。 一行人在昏暗的天光下依次上车,离开了陵园。 因为沈渔忙着处理这些事,《仙骨》剧组便休息了一周。现在重新开工,大家有条不紊。 一上午的工作结束,沈渔回休息室去吃饭,忽然觉得同行的温云华瞧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云哥,怎么了?”沈渔好奇的问。 “没、没事。”温云华下意识收起手机。 沈渔想看却什么也没看到,更加疑惑:“我又上热搜了吗?” 温云华想说又不敢说,支吾着道:“没什么,吃饭吧。我都快饿死了。” 沈渔也饿,和温云华一起进了休息室。他有些挑食,午饭都是傅清寒派人做了后送来的。 他一边掀饭盒一边问助理:“今天有什么大新闻吗?” 助理脸色也很怪异:“没有吧……” 沈渔狐疑的瞥了眼他,发现周围不少人都在偷瞄自己,心想肯定是出事了。他喝了口汤润了润嗓子,示意助理把自己的手里拿过来。 助理笑道:“渔渔你先吃饭吧,玩手机伤眼睛。” 这下沈渔肯定他们有事瞒着自己,使出杀手锏:“不给我手机扣你奖金哦。” 助理二话不说,从他包里翻出手机递给沈渔。 沈渔一手扒饭一手打开微博,主页第一条推送就是一条名为#沈渔被三了#的热搜。 沈渔的眼皮狠狠挑了下,忙细看。 【@八卦猛料:#沈渔被三了#傅清寒上周密会情人,两人还在山顶玻璃酒店看日出。对方绝不是沈渔,根据《仙骨》放出来的消息,沈渔那天凌晨在拍外景。沈渔和傅清寒童话一般的神仙爱情,是否就此走到尽头?还是一切都是谎言?附图。】 这条微博下面转发、评论和点赞都已经好几万人,沈渔总算明白温云华他们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他压根儿就不信这条微博,毕竟那天晚上傅清寒和他在一起。不过有点好奇是谁和傅清寒一起吃早饭,迫不及待的点开了那张打满水印的图片。 这应该是偷拍的照片,角度不是都很好,依稀能看出傅清寒的脸,至于他对面坐着的人却看不到正脸,但可以肯定不是沈渔。 第一张照片是两人在交谈、第二张是傅清寒笑了、第三张两人动作暧昧,似乎是亲了起来。 可按照沈渔拍戏的经验,第三张应该是借位,他和温云华在剧里的所有吻戏都是这么拍的。 这么说照片应该是真的,只是被人借题发挥了。 沈渔望着照片上的人咬筷子,怎么也认不出对方是谁。 助理宽慰道:“渔渔,这或许是有人栽赃。你别往心里去,气坏了身子不好。” “我不气,我就是好奇。”沈渔回神,开始吃排骨。要是细听,还能发现他语气中有那么一丝丝的兴奋。 不知道是哪个作死的小妖精又来惹老傅了。 他看了下第一条微博发布的时间,就在半小时前。但因为他和傅清寒都是名人,现在网络又发达,短短半小时已经传的全网都是。 热搜上除了#沈渔被三了#这条,还有#傅清寒出轨#的热搜紧随其后。 沈渔作为演员,从不嫌弃曝光度多,因此有关他的消息,除非沈渔发话,否则谁也不能主动帮他撤热搜。 但这次不一样,温云华担心造成负面影响,提议道:“你现在就给高总打个电话,让公关部去把消息压下来吧。” 沈渔摇头:“撤热搜太贵了,我没钱。” 温云华汗颜:“让傅总出。” “他的钱就是我的钱。” 温云华无语:“这个时候不能抠。” 沈渔笑道:“你放心吧,老傅那条热搜很快就能下去。他们敢曝,微博还不敢让他多呆呢。” 听他语气轻松,温云华忐忑的问:“你不生气?” “没什么好生气的,一看就是假的,老傅那天和我在一起,早上才分开。”沈渔翻了会儿消息,除了那几张照片外,没有什么特别铁的实锤,便丢开手机继续吃饭。 温云华为他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担忧:“能惹傅总的人,身份不一般吧?” “也可能只是单纯想死,不知道傅氏铁拳的厉害。”沈渔道。 温云华无语:“傅总没跟你说什么吗?” “他这个点应该在开会,估计还不知道这事。”沈渔才说完,放在一边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傅清寒,温云华打趣道:“来负荆请罪了?” 沈渔擦了擦嘴,接通电话。 傅清寒急切的声音立刻响起:“宝贝儿,不管你看到什么都要相信我。” 沈渔靠在椅背上懒洋洋的说:“比如说你和别人的床照?” 傅清寒指天发誓没这回事:“这不可能,除非是我们俩的。” 沈渔轻笑,举着手机去自己的独立休息室:“你看到网上的消息了?” “那是谣言,绝对的谣言,我那天只是过去谈点事而已。”傅清寒话语里压着恼意,显然也被气得不轻。 沈渔不再逗他了:“我知道,你别着急啦。” 傅清寒这才松一口气,简要跟沈渔讲起经过。 当然没说那么直白,免得沈渔恶心,只说是宗维新记恨傅清寒拒绝过他,这次又没谈拢后,才出了损招。 躺在折叠床的沈渔打趣他:“魅力不减啊,这都毕业快十年了吧,人家还对你念念不忘?” 傅清寒认真的纠正他:“也才五六年,你不要总把我想的那么老。” 沈渔哼哼了一下,又问:“你确定是宗维新放的料吗?会不会是正好被小报记者撞上?” “我一路上都没发现有人跟踪,记者应该是早就潜伏在那里。而且我的新闻一般也没记者敢放。”傅清寒说。 沈渔想起上次曝光他恋情的那家伙,也是因为欠了高利贷没钱还,才不得不兵行险着,拿着照片来勒索他和傅清寒。 正常人谁也不会想不开,去招惹傅清寒。 “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难不成是得不到你的心,也要得到你的人?”沈渔问。 傅清寒深情款款:“宝贝儿,我的人和心都是你的。” “那就是他一定要你记得他,哪怕是恨他。”沈渔又说。 傅清寒轻笑:“宝贝儿,你跟井粟呆久了,也染上了他的狗血气?怎么尽往这方面想?他就不能是单纯的报复我?” “这也行,但不是太平淡了嘛。你打算怎么办呢?” “先让人把热搜撤了,然后澄清,再联系律师。转发已经超过500,直接起诉。”傅清寒雷厉风行。 沈渔蹙眉:“起诉人家诽谤得有证据吧?虽然说那张接吻的照片是借位拍到的,但万一他手里还有其他借位照片呢?而且已经超过七天,玻璃酒店留存的监控都已经被覆盖,也找不到当时的监控录像了吧?” 傅清寒微微一笑:“我的行车记录仪里有。” 因为场地有限,为了尽可能保证客人能够欣赏到日出,玻璃酒店的日出早餐只出售靠近悬崖边的那一排座位,且价格不菲。 傅清寒那天直接将车停在了酒店外的停车位上。因为中间和靠里的座位都空着,导致他车上的行车记录仪正好对着他和宗维新的位置。 虽说车子停止时,记录仪会自动关掉,可那天傅清寒多长了个心眼,又手动开了。 这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很快傅氏国际的官博就发了条微博。 【@傅氏国际:目前网上有关我司总裁傅清寒出轨的消息,纯属谣言,请诸位不要信谣传谣。那天傅总只是去跟人谈点事,这是全程录像,没有借位、没有断章取义。另外此事已经联系律师走法律程序。附录像。】 行车记录仪拍下的画面右上角有清楚的时间显示,正好应对谣言上的日子。而且画面角度正中,自始至终傅清寒和宗维新之间都隔着一张桌子。 沈渔赶在午睡前等到了这条消息,转发过后才躺下休息。 他的粉丝们也都为他庆幸。 【差点以为渔渔所托非他人,还好是假的。】 【这些人有没有底线,幸亏傅总有实锤自证清白,不然不是挑拨人家夫夫关系吗?】 【造谣者不要脸!傅总告死他们!】 【造谣SM!】 …… 剧组里的人都是圈内老人,这种事见多了。得知是谣言后,纷纷为沈渔松了一口气,又照常开工。 晚上傅清寒来见沈渔,身体力行的表示自己没出轨,全身心都是沈渔的。 沈渔捂着快断掉的老腰,默默在心里问候了造谣者全家。 第二天,沈渔戏份难得不多,下午三点钟就提前收了工。 剧组里其他人还在忙,沈渔便先回酒店休息。 他才走进酒店大门,一旁的沙发上忽然有人朝他走来:“请问是沈渔吗?” 沈渔还以为是蹲点的粉丝,冲对方一笑:“你好。” “你好。”对方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打量着沈渔。 沈渔这才意识到他可能不是粉丝,下意识后退一步和对方拉开距离:“请问你是哪位?” 对方回神,自我介绍道:“我叫宗维新,是清寒的大学同学。” 沈渔顿时戒备心大涨,迅速将宗维新来回打量了三四遍,确定他手里没藏着什么硫酸、锤子等凶器,才问道:“找我有事?找傅清寒的话,他可不在这里。” “我想和你谈谈。”宗维新道。 “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谈的,我又不认识你。万一又被人借位拍到什么画面,造谣我出轨,我可就冤枉死了。” 听到沈渔后面的话,宗维新的脸色有些难看,但他还是维持着自己的风度道:“那是个误会,我今天就想跟你解释一下。” 沈渔连忙摆手制止他:“不用解释,我都明白,慢走不送。” 他不想跟这种满肚子都是心眼的人打交道,说完就想走,却没想到宗维新在他身后道:“就算我和清寒曾经交往过,你也不在意吗?” 沈渔迈开的脚步一顿,他可记得傅清寒说刚到告白这一步,他就明确拒绝了宗维新。当时傅清寒怕媳妇觉得他自恋,还特地强调他那只是陈述客观事实,不带任何私人情绪。 沈渔自然是相信傅清寒的,但宗维新信誓旦旦,表情一点也不像是在扯谎。 “你们交往过是你们的事,想要纠缠你就去找傅清寒,找我干什么?难不成你喜欢上我了?”沈渔问。 宗维新的嘴角抽了抽,没想到沈渔会问出这种话:“不是,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忙。” 沈渔连他的请求是什么也没听,直接拒绝:“爱莫能助,告辞。” 他起身要走,宗维新又喊:“清寒其实爱的一直是我!” 这下是可忍孰不可忍,沈渔恼了:“你要点脸行不行?傅清寒喜欢你,会不跟你结婚?你连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清楚吧?” 宗维新立刻反驳:“我怎么会不清楚,那个时候我们每天都在一起,不管是上课还是下课,甚至他还帮我写过论文,我们真的很相爱……” 他每说一个字,沈渔就更烦躁一分。酒店大堂来来往往都是人,不少人都认出他,好奇的停下来打探情况。 沈渔不想因为这种破事上热搜,冷声打断宗维新:“够了,你不就想跟我谈谈吗?去里面的咖啡厅。” 说完他也不顾宗维新同不同意,直接往酒店里面走。 沈渔挑了个能被监控拍到的空座位,与宗维新面对面坐下。 两人各自点了杯喝的,沈渔悄悄打开手机录音,问道:“找我到底什么事?” 第75章 秀恩爱 宗维新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尽可能抒情的缓缓道:“我和清寒是很多年的同学,那个时候我们就很相爱,我们……” 沈渔连忙抬手打断他:“我和傅清寒现在已经结婚,你不觉得当着我的面说这种话,显得你特别婊吗?” 他没有露出宗维新想象中的愤怒或破口大骂,令宗维新有些失望。 他调整了下情绪,极为诚恳的说:“我说的都是实话。” “鬼知道是真是假,莫名其妙跑过来跟我说这种话,还不是想离间我和老傅?别说你这些话和傅清寒跟我说的完全不同,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你们都是过去式了,我才是现在时。你说的再深情,又关我什么事?”沈渔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宗维新没想到他这么冷静,又说:“你怎么确定清寒跟你说的就是真的?” “我为什么放着自己老攻不相信,反而相信你一个外人?五分钟前我甚至还不认识你。而且昨天中午有关傅清寒出轨的谣言就是你派人散播的吧?” 宗维新脸色微变,立刻否认:“不是,这件事我也很吃惊。” 沈渔嗤笑:“别装了,帮你发消息那人全交代了,这会儿正求傅清寒不要起诉他,直接找你算账呢。” 宗维新脸色发白,嘴上却不认:“你不要危言耸听,一个造谣者的话怎么能信。” 沈渔油盐不进:“反正我不相信你说的话。” 他这么淡定,宗维新没法实施进一步计划,只能下猛料:“我怀过清寒的孩子。” 沈渔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什么?” 宗维新的嘴角再次扬起:“一个男孩儿。” 沈小渔满脑子都是杜景波的脸。 他还担心傅清寒会有个私生子兄弟来抢家产,怎么也没想到会是有人跟飞崽抢。他还不能乱说人家是私生子,毕竟那会儿傅清寒还没结婚。 这么大的事,沈渔不相信宗维新敢造谣,却又觉得不可能。 他默默放下咖啡杯在,挣扎着问:“真的?” 宗维新点头,眼中尽是得意。 沈渔忐忑的又问:“孩子呢?” 宗维新沉默。 沈渔心想他难不成是心虚了? 正当他打算把宗维新当说谎处理的时候,对方开口了:“没保住。” 沈渔一瞬间在心里松了口气,还好,他家飞崽还是千娇万宠的独生子。 随即将心比心,又觉得这样想不道德,默默吐出两个字:“节哀。” “清寒就是因为这件事跟我生分的,最后我们才分手。但我知道,他心里一直都有我,不然不会每年都给我寄花。” 宗维新说着举起手机给沈渔看,屏幕上是一束绽放热烈的红玫瑰,花瓣间夹着一张卡片“致吾爱”,的确是傅清寒的字迹。 沈小渔心里有点酸,虽然他嫌弃玫瑰艳俗,但傅清寒还没给他送过花呢。 宗维新似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这是清寒今年送我的。” 居然今年还送! 不对! 今年他们都结婚了,傅清寒不可能做这种事。 冷静下来的沈渔从醋缸底爬起来,一眼不眨的打量着宗维新:“给我看这个图是怎么个意思?” 宗维新微微一笑,收起手机,对沈渔说:“我希望你知道,清寒心里最爱的人还是我。他和你结婚只不过是因为你怀孕了,出于男人的责任心而已。我知道他对你很好,希望你知恩图报,早点离开他,让他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沈渔嗤笑:“你怕是还不知道吧,是傅清寒哭着喊着求我去跟他领证的。他是男人,我也是,我能对自己负责。孩子我自己也养得起,不用他这么做。” 宗维新就当没听懂沈渔的意思,顺杆爬:“那更好了,想必你也不会对清寒死缠烂打。请你们早日离婚吧。” 沈渔第一次听见有人能把这么欠扁的话说的这么道貌岸然,冷笑道:“你说离婚就离婚?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宗维新神色微冷:“不离婚,难道你要和清寒这样互相折磨下去吗?” 沈渔听他颠三倒四的话,猜到宗维新肯定也在录音,想拼凑录音坑他呢。 他不由得为自己也录音的举动点了个赞,纠正道:“我和傅清寒过的很好,每天都恩恩爱爱的。你不要自己得不到,就指望全世界的人都身处地狱。” 这里说不过沈渔,宗维新又把话题拉回沈渔最敏感的地方:“可清寒真正爱的人是我,我们还有孩子。” “说起这个,我倒是很好奇,如你所说的话,你们又为什么分手呢?傅清寒可不会随便迁怒别人。” 宗维新面露懊悔:“是我不好,失去孩子后我太过自责,觉得对不起清寒的爱,就选择了和他暂时分开。谁知你会趁虚而入。” “等会儿。”沈渔打断他,“你们是大学时期有的孩子?” 保险起见,宗维新没选择那个容易找到证人的时间:“毕业后没多久。” 沈渔嗤笑:“先不说这事是真是假,傅清寒毕业到现在都五六年了,别人夫妻分居两年都能判离婚,你五六年不闻不问,还说我趁虚而入?别扯了成么?我和傅清寒是自由恋爱,为爱结婚。” 非但没激怒沈渔,反而还被他呛了一通,宗维新有些烦躁,拼命想对策。 沈渔又说,“你拿傅清寒当什么?想找他就找他,不想找他就把他踢到一边?现在我和他结婚了,你就像狗闻着骨头一样又凑过来?别说我压根儿就不相信你说的那些话,就算是真的,你也配不上傅清寒。” 宗维新恼怒:“我配不上,难道你就配得上?” “我是配得上啊,没看见国家都认证了吗?”沈渔有理有据的反驳。 宗维新一时白了脸,半天没说出话来反驳。 沈渔以胜利者的姿态喝了口咖啡,从钱包里抽出三百块钱,冲服务生喊道:“买单!” 服务生跑过来:“先生,您给多了。” “多的归你。”沈渔那口气跟一周前的傅清寒一模一样。 服务生美滋滋的离开,沈渔也要走,宗维新也跟着起身。 沈渔刚迈出一步,他忽然伸手扯住了沈渔。 沈渔下意识回头,宗维新一拳头招呼过来。沈渔连忙躲开,反手就是一拳头招呼上去。 宗维新结结实实挨了一拳,怒吼道:“你打我干什么?” 沈渔恼恨:“明明是你先动手的!少栽赃我!” 宗维新又喊:“你踢我干什么?说不过我就动手吗?” 沈渔反驳:“别胡扯!我动都没动!我知道你在录音,想做假证据!” 宗维新眼中闪过心虚,没出声,反而又是朝沈渔打去。 沈渔哪里是肯吃亏的主,一边躲开他的拳头,抬脚就是一个扫腿,直接把宗维新干趴下,狠狠踩在他背上。 他扫了眼周围,不远处正有一个人在偷拍。 小样儿,跟他斗? 沈渔就当没看到,用力踩着脚下的宗维新。 咖啡厅里的服务生听到动静,纷纷跑过来劝架。 沈渔这才抬起脚,踢开脚底的宗维新:“不服就接着干,你说的那些话我标点符号都不信。现在要报警么?” 宗维新心中窝火,他原本看沈渔身子单薄,肯定没什么力气,谁知是打架的一把好手。他非但没占到半点便宜,反而被沈渔揍了一顿。 当然不能选择报警,否则一看监控他就输了。 宗维新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冷声道:“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沈渔嫌弃的拍了拍手:“得了吧,分明就是心虚,怕别人知道是你先动的手。照片拍到了的话,就快点滚吧。” 宗维新诧异,下意识的望向偷拍的人。 偷拍者注意到沈渔同样望过来的视线,连忙跑了。 宗维新打死不认:“什么偷拍?我不知道。” “行,有本事你就把那些假照藏一辈子。”沈渔转身离开。 宗维新擦了擦脸,也很快离开。 沈渔直接去了酒店的安保处。 这是傅氏的酒店,谁都知道沈渔是总裁的男人。一听说他要拷贝监控录像,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监控画面很清楚是宗维新先动的手,加上沈渔手里的录音,铁证如山。 沈渔将东西存好,哼着歌回了房。 晚上傅清寒回来,见媳妇的脸有些臭,莫名有些心虚:“怎么了?” “没事。”沈渔满脸都写着有事。 傅清寒迅速反思,确定自己最近没惹沈渔后,鼓足勇气又问:“宝贝儿,有什么话就跟我说吧。” 躺在沙发上的沈渔斜眼睨他:“听说你和宗维新有孩子?” 傅清寒愣住了:“什么?” 沈渔又重复了一遍。 傅清寒气得直接把手上的外套摔了:“他胡扯!拒绝了他的告白后,我见到他都绕着走,怎么可能有孩子!” 沈渔继续阐述宗维新眼中的他和傅清寒:“孩子没有后,他异常自责,为此你们分手,但……” “别说了,宝贝儿,他那话除了名字就没一样是真的,你可别信。我冤死了。”傅清寒恨得咬牙切齿,要是把名字引掉,他还以为这是井粟新写的什么狗血剧本呢。 沈渔似笑非笑:“真的?他还说你是为了孩子才跟我结婚的呢。” “我和你结婚是因为我爱你,当然,也爱孩子。无论有没有孩子,我都会跟你结婚。飞崽只是提前出现了而已。”傅清寒怎么也没想到宗维新脸皮能厚到这个程度,居然来跟沈渔胡说八道这些从未有过的事情,他别是脑子真有问题吧。 沈渔当然也不信宗维新的话,听傅清寒指天发誓说了二三十遍爱他后,被宗维新恶心到的情绪才消失,心里甜腻腻的和傅清寒一起吃饭。 酒店的伙食还不错,两人叫了餐在套房里吃。 傅清寒给沈渔加了块肉,瞧见桌上的花瓶空着,好奇的问:“花放在片场了吗?” 沈渔一愣:“什么花?” “给你订了束玫瑰,让花店送去片场了。没收到吗?”傅清寒问。 沈渔立刻就想起宗维新给他看的那张照片:“写卡片了吗?” 傅清寒颔首,露出神秘的笑:“写了三个字。你要不猜猜?” “致吾爱?” 傅清寒诧异:“你怎么知道?不是没看到么?” “没看到就不能猜对啦?”沈渔猜到宗维新给他看到那张照片是怎么回事了。 傅清寒倒是不知道这茬,还有些遗憾:“我说写了三个字,你不应该猜‘我爱你’吗?” “爱你爱你。”沈渔起身啄了他一下,拿起外套就要出门。 傅清寒不解:“你去哪里?吃了饭我陪你去。” “不用,我很快就回来,你先吃。”沈渔拎起车钥匙就出去了。 宗维新给他看的卡片上写着花店的名字,沈渔查到电话后就打电话去询问。 据送花小哥说下午的确给沈渔送了花,但赶到片场门口就被他的助理签收了。这也是常有的事,小哥拿了签收单便走了。 沈渔在片场外逛了一圈,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一大束被丢弃的玫瑰。 傅清寒写的卡片还被压在花丛间,想必宗维新拍完照后一起丢掉了。 花束除了沾到点灰尘,一切都很好。 沈渔美滋滋的捡回酒店。 傅清寒还当是落在片场了,无奈道:“忘记就忘记了,何必再去取?我再给你订一束都成。” “这不一样。”沈渔用湿巾将花束上的灰尘仔细的擦掉,将“致吾爱”的卡片卡在花束正中,拍了个照,发微博。 【@沈渔想去大西北:老傅送的花和老傅写的字一样美。附图。】 图片就是那一大束热烈绽放的红玫瑰。 微博刚发出去,评论就嗖嗖嗖的涨。 【妈耶,我居然看到渔渔秀恩爱了!】 【傅总好浪漫!还送渔渔红玫瑰!】 【渔渔我也送你红玫瑰!嫁我!】 …… “喝点汤吧,我一直给你热着。”傅清寒给沈渔盛了碗热汤,正好瞥见沈渔的微博,笑道,“微博明天发也行,我再给你送花就是。” “这不一样。”沈渔丢开手机,喝着热汤,心想宗维新这会儿估计不知道怎么吐血呢。 傅清寒原本以为沈渔不喜欢花,一直没送过。这次见他这么开心,打算隔三差五就送一束,让媳妇随时都能嘚瑟。 他打开微博转发沈渔的微博,并评论:老傅的媳妇更美。 网友们纷纷被喂了一大碗狗粮。 “宗维新是做什么的呀?”沈渔好奇的问。 “在税务局工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他翻到傅氏的旧账。自以为拿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把柄,开始异想天开。他要是再作妖,你直接联系我,我来处理。”傅清寒想起他跟沈渔说的那些话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看他敲诈你的手法炉火纯青,之前是不是也敲诈过别人?”沈渔问。 傅清寒笑而不语。 沈渔瞧他这表情就知道稳了,又担心傅清寒:“那傅氏怎么办?” “这是第一次发现问题,只要把税补上,再交点罚金,问题不大。半个凉城的税收都靠傅氏创收,他们舍不得宰这只会下金蛋的鸡。”傅清寒神色笃定。 这下沈渔才放心,掏出手机给高子璇发短信:“我得提醒璇哥一声,让他查查星辰前几年的缴税情况。别顾深偷税我背锅,那我可太惨了。” 与此同时,正在单位熬夜查星辰缴税情况的宗维新狠狠打了个喷嚏。 对了一天的数据,他有些头疼,便想上网放松一下。 谁知因为这几天一直都密切关注傅清寒和沈渔,微博自动给他推送了他们俩的消息,APP刚打开,就是傅清寒和沈渔秀恩爱的消息。 【@傅清寒:老傅的媳妇更美//@沈渔想去大西北:老傅送的花和老傅写的字一样美。附图。】 看着那张图,宗维新气得差点摔了手机。 他肯定那是他丢掉的那束玫瑰,卡片上还有他指甲掐出来的痕迹,没想到居然还被沈渔找到了? 他怎么发现的? 宗维后悔没毁掉那束花。 他原本的计划去片场找沈渔说那番话,毕竟片场人多,引起的效果也更好。 可转念想到沈渔是老板,剧组的人肯定都向着他,便将地点改为酒店。 临走前,正好花店的人来送花。 他冒充沈渔的助手签收了后,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毁掉,谁知听说沈渔今天提早收工,他怕错过机会,匆匆拍了照后,丢掉花就火急火燎往酒店赶。 他越想越不服气,阴阳怪气的在下面回复:别是自己买了花,让傅清寒写的卡片。 沈渔最近忙了,很少看评论,但他的粉丝们却很关注。 在一排祝福和羡慕中,这条评论格外扎眼,立刻就被沈渔的小天使们群起攻之。 【傅总都回复了,怎么可能是渔渔自己买的花?】 【隔着屏幕都感受到层主算成柠檬了】 【嫉妒就直说,我渔会是那种弄虚作假的人吗?】 【就算是渔渔买的话又怎么样?那也是人家夫夫的事,你逼逼个毛线?】 …… 宗维新原本就气了一天,这会儿半夜三更还被网友骂,更是怒火中烧,当下抄起键盘就打算跟他们大战三百回合。 【我不过就随口说一句,粉丝就开始围攻,素质怎么这么差?什么人养什么粉,可见沈渔的素质也不会好】 刚刚还只是冷嘲热讽,这会儿他上升到对沈渔个人的人身攻击,原本还在劝架的温柔粉们也听不下去了,纷纷反击。 【你有病吧?自己跑来人家微博下ky,现在还倒打一耙?渔渔是我见过素质最好的爱豆!我站他一辈子!】 【大家别理他,这种人肯定是生活不如意,只能来网上发泄,见不得别人过的好。】 【就是,我渔和傅总幸福恩爱家庭美满,你个loser就酸去吧!垃圾红眼病!】 【红眼病一辈子没出息!】 …… 宗维新和网友们对骂了几轮,奈何网友战斗力极强,他不敌败下阵来,气急败坏的开始暗中一个个举报网友。 很快就有人被封号。 网友们纷纷顶着小号上来。 【大家别给这种人眼神了!我大号都被他举报了!他肯定是故意引战!大家都举报他!他自己骂人骂的可脏了!】 【对!别回他!账号解封非常麻烦,大家留着号给渔渔打CALL!别为了这种辣鸡浪费账号!】 …… 说干就干,五分钟后,宗维新的微博账号阵亡。 他恼恨的摔了手机,瞧着电脑上星辰的缴税数据,露出一抹冷笑。 税全缴了又怎么样? 他一样能让他们变没缴。 第二天下午,沈渔拍戏时接到了高子璇的电话:“辰辰,我连夜查了账,缴税记录倒是正常的。可我在税务局的朋友却说星辰的税收有问题,让我们尽快去补缴。” 沈渔第一反应是顾深使坏:“是不是顾深做假账?” “我接手时就查过,这倒没有。我准备今天把材料收集好,明天亲自去税务局申诉,看看哪里出问题了。”高子璇说。 “成,那麻烦你了。对了,税务局有个叫宗维新的,跟我有过节,要是碰上他,得申请回避。”沈渔提醒。 高子璇表示明白,又去忙着对账。 沈渔按了按太阳穴,琢磨这事是不是宗维新在搞自己。 要是真的,那就好玩了。 毕竟所有缴税都有记录,星辰一年税收也不低,那么一大笔钱不知所踪,肯定得有人负责。 要真是星辰的问题,反正当时掌权人是顾深,蹲大牢也是他。要是宗维新陷害他,那就更好了,铁窗泪的是宗维新。 沈渔这下还有点期待,恨不得两边都有一起,让顾深和宗维新去做狱友。 次日,高子璇还没带着资料去税务局,一条名为#星辰沈渔偷税#的消息就上了热搜,高居微博榜首。 贝开怀汗颜:“沈小渔,你这是冲撞了哪路神仙?怎么又被黑了。” “大概是有人闲得慌。”沈渔默默翻开自己的缴税记录。 贝开怀见猜到他的意图,建议沈渔打个马赛克再发布:“我怕别人看你每个月缴税都那么多钱,心里不平衡,变本加厉的黑你。” 沈渔一听也是,给金额全部打了马赛克。 数据是直接从税务局下载的,有官方保证。 原本还在质疑沈渔偷税漏税的纷纷闭嘴,开始讨伐一开始发布谣言的微博。 傅清寒也派人去查了这个微博,谁知用了海外代理,竟然藏起了身份。 沈渔猜测:“我觉得是宗维新。” 傅清寒和他一样的想法:“那就是他了。” “我和星辰都是正常缴税的,傅氏才有问题,他为什么不曝光你,非要整我?” “他有病。”傅清寒每一个字都透漏着嫌弃。 沈渔轻笑:“我觉得他是想跟你谈条件。” 傅清寒要不是不想傅敬元这么一大把年纪还跟人对簿公堂,才懒得管这事:“他蹦跶不了几天了。你别管,我来处理。” 当年傅敬元在任时的漏洞,傅清寒这段时间已经全部补上。现在他再把金额补上,就没有问题了。 但关键是一旦把钱补上,就坐实了偷税漏税的罪名,还是会对傅氏造成影响。 原本傅清寒不想那么快跟宗维新撕破脸皮就是顾虑这点。 可宗维新既然敢动沈渔,那傅清寒就顾不上什么名声不名声了。 傅氏大楼顶层的奢华办公室内,傅清寒站在落地窗外,望着窗外车流不息的马路,轻叩着手中一个厚重的文件袋。 钟泽敲门进来:“傅总,您找我?” 傅清寒微微颔首,将文件递给他:“把东西送去纪委。” 第76章 作死小达人 纪委审查资料需要一段时间,宗维新一无所知,还在作妖。 之前诬陷沈渔偷税漏税的那个微博账号,沈渔自证清白后,发了条纠正声明,说漏税的是星辰公司,不是沈渔本人。先前那条微博之所以那么发,是因为沈渔是星辰的老板,星辰漏税就相当于沈渔漏税。 沈渔坐在片场的躺椅上,一边吃水果,一边拿着手机跟温云华吐槽:“逻辑没毛病,但感觉就是太蠢了些。所有缴税记录都能查询到,真以为他空口白牙就能铁证如山?” 温云华举着水杯道:“我觉得他就是单纯想损害你的名誉,你现在如日中天,不少人都等着你从空中掉下来。只要有一点点火星,哪怕是假的,那些人都会很高兴。你最好还是快点澄清吧。” “我问问璇哥他那里怎么样了。” 电话才打通,沈渔便听见高子璇心情愉悦的声音:“辰辰,跟你说个事,我怀疑那个叫宗维新的,脑子真的有问题。” “他怎么了?” 高子璇笑着说起经过。 他带着资料去税务局申诉的时候,早已等候着的宗维新主动接待了他们。 可一听说他的名字,高子璇就要求换人。 宗维新不高兴了:“我们这里不允许换人。” 高子璇又不是初出茅庐的傻小子,怎么可能被忽悠,直接就正面肛了:“听说您和我们沈总有过节,按照规定我们有权申请那你回避。” 宗维新坚持不能换人,高子璇直接联系他领导。毫无意外,不仅换掉了想要搞事情的他,宗维新还被领导一通教训。 再次核查下来,星辰的缴税没有问题,是税务局系统出现问题,将另一家公司的数据抽到了星辰上,这才导致出现星辰漏税的错觉。 高子璇将盖好公章的证明书发给沈渔,笑道:“听我朋友说,宗维新可能要被停职。对外说是系统问题,但好像是他违规操作,替换了星辰的数据,才造成星辰漏税的假象。” “他现在就是秋后的蚂蚱,越作死的越快。这事让公关部去处理吧。”沈渔说。 高子璇自然都明白,星辰的官博没多久就把税务局发的缴税证明上传到微博,并且表示要对造谣的人走法律程序。 网友们吃了几天的瓜,敏锐的意识到不对劲。 【这几天都是黑沈渔的假料,是不是沈渔得罪人了?】 【怎么可能?我看是沈渔在炒作。】 【楼上胡说什么?炒作会拿这种事炒吗?一不小心名誉就全完了!】 【明星自黑的还多吗?有些人正当手段红不起来,就只能黑红喽。】 【酸什么?我渔不够红?我渔现在的顶级一线好吗?】 【一线也是拿钱堆出来的!他要不是星辰的老板,谁理他?】 【那也是我渔厉害,你有本事你也做老板啊】 …… 沈渔没有理会那些红眼病发作而乱咬人的疯狗,转发了星辰的官博后,继续拍戏。 又是一个周末,傅清寒和沈渔带着飞崽去逛商场。 小孩子长得快,没多久就得换一身衣服。沈渔在儿子身前比划着一件连体衫,吐槽道:“这小子衣服买的比我还勤。” “买完这件我们就去买你的。”傅清寒笑道。 店员把他选好的小衣服包起来,傅清寒去付钱,沈渔就抱着儿子看大一点的小朋友捞金鱼。 飞崽咿咿呀呀的想要扑腾过去一起捞金鱼。 沈渔很无奈的跟他讲道理:“你连网兜都握不住,捞什么?” 飞崽:“#(&¥¥……”我可以! 沈渔:“乖,看看就好了,别去祸害金鱼了。” 飞崽:“%#*&@!……”我要小鱼鱼! 沈渔:“上天有好生之德,崽,咱们做人不容易,要尊重生命。” 飞崽觉得阿爸是老和尚成精,罗里吧嗦的,一巴掌就呼在沈渔脸上。 小家伙没什么力道,沈渔也感觉不到疼,还抓起他的小手亲了一下:“乖,回去看咱们家自己的金鱼。” 别墅的花园里有一个小池塘,水深不超过成人小腿,里面养了几条锦鲤和两只小乌龟。 飞崽听不进去,依旧一眼不眨的盯着水缸中游来游去的小金鱼。 沈渔琢磨着回去在池塘里放几条小金鱼,让飞崽想捞鱼就捞鱼,忽然有几个人走到他身边。 看到那些人手里的话筒和摄像机,沈渔转身就想走,却发现自己被围住了,寸步难行。他第一时间把帽子摘下来挡住飞崽的脸,神色不悦道:“请让一下。” 没人理他,记者们争先恐后的发问:“沈渔请问你对之前有人说你偷税的事怎么看?” “真的漏税了吗?” “你是不是得罪了谁?” “这就是你和傅总的孩子吗?” “孩子叫什么呀?” “把帽子拿开让我们拍个照吧?” …… 一连串的发问让沈渔脑壳疼,他紧紧抱着飞崽,听着身前的小家伙似乎有抽咽的迹象,压着怒气道:“不好意思,现在不接受采访。” 记者们不管,还要往他这边挤。 沈渔护着飞崽又被他们围着,进退两难,那些话筒和摄像机好几次都戳到他脸上,连飞崽都没有幸免于难。 他们似乎是看沈渔顾虑孩子,不敢轻举妄动,打定主意要沈渔回答问题。 一群人嗡嗡嗡围着他吵个不停,尽管沈渔帮飞崽捂住了耳朵,嘈杂的声音还是不断冲击着飞崽的耳膜,他忍了又忍,实在是忍不住,“哇”一声大哭起来。 “不哭不哭。”沈渔连忙低头哄他,察觉到闪光灯闪个不停,更是恼怒,“都走开,你们吓到孩子了!” 然而没人理他,他们还想将挡住飞崽脸的帽子拿开,沈渔眼疾手快,第一时间抓住那只手。 可他防得住一个,防不住第二个,再有人来拿帽子时,沈渔没有第三只手去阻止,飞崽的脸直接就暴露在众人面前。 顿时周围一片都是按快门的声音。 沈渔急忙用身子挡住飞崽。 还有人想绕过来拍照,话筒再次戳到飞崽的脸,小家伙脸上顿时红了一块,哭的更加委屈。 飞崽的哭声非但没有让他们适可而止,反而得寸进尺的还在追问沈渔:“沈渔,你和傅总谁照顾孩子更多?” “孩子哭的时候你们怎么哄他?” …… 沈渔恼怒,一脚踢开为将话筒递到他面前再次撞到飞崽的人。 有人摔出去,周围安静了一瞬。下一刻,记者们哄闹的更加起来:“你怎么能打人!” “我们是记者!我们有知情权!” “你是明星就了不起吗!” …… 沈渔想要突围却被那群人挡住,几次都差点摔倒。他恼恨的不行,反驳道:“你们算个狗屁记者!就敢在这里欺负孩子!有本事冲去中东做战地记者啊!” “娱乐记者也是记者!你怎么能侮辱我们的职业!” 飞崽一向懂事,平时最多意思意思嚎两嗓子。这会儿估计是真的被吓到了,哭声越来越撕心裂肺,听得沈渔心疼无比:“狗屁娱记!人真正的记者采访都知道要预约!滚开!” 他好不容易才冲出去,记者们哗啦啦又追上来。 沈渔恼怒无比,正在这时,一件衣服飞来,挡住了飞崽哭得通红的小脸。 傅清寒满面怒容的挡在沈渔身前:“吵什么?” 记者们被他的气势震慑住,安静了一瞬。 “你们没事吧?”傅清寒关切的侧头问。 “我没事,飞崽被吓到了。”沈渔一边哄儿子一边低声道。 傅清寒神色不悦。 记者们可不管这些,依旧我行我素的将话筒递上去:“沈渔刚刚打完人,傅总也要动手吗?” “好啊,谁出来跟我打?”傅清寒沉声道。 记者们开始扭曲事实:“平时两位就是这样仗势欺人吗?法治社会,说动手就动手?” 沈渔提醒傅清寒:“估计不是正规记者,不用跟他们啰嗦。” “我知道。”傅清寒将沈渔父子护在身后,仔细打量着身前的记者们,“不是想采访吗?把证件留下,我给你们一个个约时间。” 沈渔目前没有接受过任何一家媒体的独家访问,这是一个很诱人的条件。记者们面面相觑,谁都想要这个机会,却又不敢。 谁知道傅清寒是不是打算秋后算账。 正在这时,散落在商场各个地方的保安终于大批量赶来,将傅清寒等和记者们分开。 “报警。”傅清寒面无表情的丢下两个字,带着沈渔转身下楼。 记者们想要追,却被保安们围住,一如他们刚刚拦住沈渔那样,将他们围在一个圈里,进退两难。 飞崽的哭声在寂静的地下车库内格外响亮,好在周围安静下来后,小家伙也没那么怕了,哽咽着慢慢停下了哭声。 沈渔蹙眉给他擦眼泪,没好气的道:“哪来的记者?什么年代了,还怎么没素质?” 他不说见过大风大浪,但自打出道以来也见过不少记者,他们基本上都很有礼貌。哪像今天,就像穿越回了上世纪□□十年代,那个狗仔当道的世界。 “报警后,警察会登记他们的身份。这些人十有□□是故意来找茬的。你刚刚跟他们动手了?”傅清寒问。 刚刚的情形很混乱,沈渔认真回想了下才记起来:“好像踢了谁一脚。妈的,那孙子举着话筒把飞崽脸都戳红了!”他想起这事就生气,忙给儿子揉了揉小脸。 飞崽在他怀里抽咽个不停,小嘴巴高高撅起,老委屈了。 傅清寒神色阴郁:“我看他们是有备而来,这事你别管了,我去处理。” “别放过那群孙子!让他们好好知道,什么叫做二十一世纪的法治社会!”沈渔愤愤的把儿子放入儿童座椅,满脸都是不高兴。 他不高兴,飞崽高兴了,举着小手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说什么。 见他没事,沈渔这才松了口气:“还好儿子没心没肺,不然要是被他们吓出心理阴影,我告死他们!” 傍晚时分,沈渔带着飞崽在自家花园里捞金鱼。 瞧着玻璃鱼缸里满满都是沈渔为他捞到的小金鱼,飞崽开心的直鼓掌。 傅清寒皱着眉头走来:“宝贝儿,你又被黑了。” “白天打人的事吗?”沈渔放下网兜,接过傅清寒从屋里带给他的手机。 的确是打人的事,但不仅仅是今天的,还有他上次打宗维新的照片。 沈渔不屑的嘁了一声:“我现在发现有句话说的特别有道理。” “嗯?” “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宗维新真是用生命在教我。” 第77章 坑杜景波 沈渔打人的消息刚曝出,就有经验丰富的吃瓜网友怀疑是不是记者故意激化矛盾,才导致他动手。 毕竟当时不是正式的采访场合,许多明星都不喜欢私生活受到影响。 沈渔不得不感叹网友们的素质和智商是越来越高了,不像多年前那样容易被报道带歪。 但紧随其后就贴出了沈渔打宗维新的照片,曝光此事的记者还“千辛万苦”的联系上被打者本人。 对方表示他是傅清寒的同学,那天只是想去找傅清寒谈一些事,但却被醋意大发的沈渔约到楼下咖啡厅狠狠羞辱了一番不算,沈渔还打他。 沈渔一字不漏的将那篇屁股歪到太平洋去的报道看完,感慨道:“宗维新要是好好做人,我铁定把他招到星辰来做编剧。这么会编故事,早晚能和井粟齐名。” 怕网友不相信,报道还放出了当时的照片,以及拼凑后的录音。 一如沈渔所料,录音里的他嚣张无比,还大放厥词。倒是宗维新委曲求全,可怜巴巴。 “我手里有完整版的录音,但里面他说的话太恶心,还说你们有过一段,要不要放?”沈渔问傅清寒。 傅清寒身正不怕影子歪:“放吧,我受够他了。” 老傅这嫌弃的表情让沈渔很受用,立马就打开微博,将完整版的录音和当时的监控录像全放了上去。 【@沈渔想去大西北:酒店那次是宗维新先动手的,商场这次他们先动手不算,还伤到了我儿子。话不多说,上锤。】 沈渔口碑一向不错,网友们见惯了反转,这次也没急着站队。等到沈渔手里的实锤放出,众人才得以一窥全貌,不少人都为沈渔不平。 【我就说有人在故意黑沈渔吧。】 【妈的!小孩子也不放过!谁要是拿我儿子垫话筒,我打死他!】 【要不要脸啊?沈渔明明就踢了一脚,报道中居然说他拳脚相向打了好久。当我们傻子呢?你们那么多人,还拦不住一个抱着孩子的沈渔?】 【录音更无耻啊!那男的婊里婊气的,一看就是来离间渔渔和傅总的。结果还是他先动的手。】 【我觉得未必,也可能是沈渔故意设套。不然为什么他能拿到酒店的监控?】 【肯定是上次傅总被坑后,渔渔有经验了呗。你们难道没看出来吗,这次渔渔打的小贱男就是上次借位偷拍和傅总吻照的那个人。】 【怪不得哦!傅总和他真的交往过吗?】 【傅总眼光没那么差吧?】 【万一呢?他说是大学的时候交往的,大学时的傅总青葱年少,万一瞎过眼呢?】 …… 傅清寒原本打算帮沈渔转发那条澄清的微博,瞧见网友们的评论,顺便回应了一下。 【@傅清寒:我大学时没有交往过任何人,沈渔是我的初恋。//@沈渔想去大西北:酒店那次是……】 他转发结束,叶舟等几个死党也纷纷站出来作证。 【我作证,老傅那会儿就是个清心寡欲的和尚】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这家伙。他读书时给老傅告白那天我也在,老傅当场就拒绝了。】 【毕业后我在老傅家借住过一阵,他那会儿忙着公司的事,哪有时间谈恋爱?宗维新瞎扯!】 …… 沈渔瞧着初恋那两个字,耳朵尖莫名有些红。他没想到稳如老狗、骚话连篇的老司机居然是第一次。 “你这几年都没谈过一个,你那些兄弟就没怀疑你有问题吗?”沈渔问。 怀疑是怀疑过的,甚至还想拉着他去看医生。 但傅清寒不会在沈渔面前承认,情深脉脉道:“宝贝儿,我那只是因为没遇上你。” “之前没谈过,你怎么会那么多骚话和姿势的?”沈渔狐疑的问。 “无师自通,人类本能。有了你,我就有了学习的动力。”傅清寒人模狗样、义正言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和沈渔探讨什么人生真谛。 但沈渔的心里很满足,扭头亲了傅清寒一口,窃喜道:“你也是我的初恋。” 尽管之前心里有底,但真正听到沈渔这么说,傅清寒还是心花怒放。他低头吻住沈渔,缠绵而炽热…… 随着沈渔重获清白,宗维新也进入了公众的视线。 大数据时代,要查一个人很容易,很快就有人贴出了宗维新的各项资料。由于他工作单位特殊,更是引起了不少路人的关注。 【妈耶,他居然在税务局上班,那之前渔渔和星辰被黑漏税,是不是他搞鬼?】 【这种人肯定有问题吧?又给我国家单位招黑!】 【心机好重的小贱男!妈的井粟都写不出他嘴里的狗血剧情!】 【井粟:其实我写得出……】 【我去!井粟诈尸了!】 【寄刀片!寄刀片!】 …… 宗维新“出名”后,领导又一次找他谈话,最后决定让他暂时停职。 他灰溜溜的躲在家里,傅清寒说的那句话犹如一把刀插入他的心间。 他不明白,他那么喜欢傅清寒,为什么傅清寒就是不能接受他。 他不明白自己那里比不上沈渔。 宗维新不服气的打电话给傅清寒。 傅清寒正在哄儿子,没看来电显示就接通了电话:“哪位?” 宗维新有些忐忑的开口:“清寒,是我……” 傅清寒蹙眉,下意识就想要挂断电话,宗维新急忙道:“我是来道歉的!” 傅清寒以为他是给沈渔道歉的,便没挂断。 宗维新压着怒气道:“对不起,我不该在沈渔面前胡说那些话。” “知道就好,再胡说,小心没舌头。”傅清寒冷冷道。 宗维新试图将黑锅甩到沈渔身上:“其实这也不能怪我,沈渔说你哭着喊着求他去跟你领证,我为你气不过!” 傅清寒觉得可笑:“你有什么可气不过的?沈渔说的没错,为和他领证,我还给他跪下了。” 宗维新懵逼:“……什么?” “你用不着打着为我好的幌子来忽悠我,你看看你做的那些事哪一样像人事?沈渔没有得罪过你,你如果真的想道歉,就给他道歉吧。” 傅清寒话里话外都护着沈渔,这让宗维新很不舒服,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质问傅清寒:“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一个高中都没读完的文盲?” “首先,沈渔不是文盲。其次,他之所以辍学是因为家里当时出了事,他受制于人。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告诉你。沈渔长得比你好、脾气比你好、身材比你、家世比你好,他什么都比你好,我就是喜欢他,我就是爱他。不服憋着。”傅清寒一口气说完,不想再跟神经病浪费时间,直接掐断电话,拉黑了宗维新。 宗维新听着电话里的盲音,半天没反应过来。 傅清寒丢开手机,看见飞崽兴高采烈的冲他伸出小胖手,抱起了儿子:“听我夸你爸,就这么开心?” 飞崽小脑袋点个不停,挣扎着要往外面去。 傅清寒转身,瞧见沈渔似笑非笑的倚在门口:“我怎么好像听见刚刚有人在夸我?” 傅清寒轻笑:“我在夸你。” 沈渔明知故问:“夸我什么呀?” 老司机笑的温文尔雅:“夸你床上叫的好。” 沈渔直接把手上的毛绒玩具朝傅清寒脸上砸去:“当着儿子的面你就不能改改这德行?” “他没听到。”傅清寒表示他捂住了飞崽的耳朵。 飞崽的确没听到,一门心思还要沈渔抱抱。 沈渔接过儿子,傅清寒道:“我夸过你了,宝贝儿是不是也要夸夸我?” 沈渔做出冥思苦想的表情:“这好难哦……” 傅清寒诧异:“难道我在你眼里都没有优点吗?” 沈渔露出狡黠的笑:“优点太多,一时不知的该如何开口。” 傅清寒路露出满足的笑,这一句就抵得上千言万语。 因为网上的事情发酵,引起了有关部门的重视,宗维新在家没几天,就被带走调查。 几次三番诬陷沈渔和星辰的那个微博账号,被证实就是宗维新买了海外代理在操作,自然是找他新账旧账一块算。 至于那天在商场碰瓷沈渔的记者们,经过傅清寒彻查,发现也不过就是些十八线开外的小报记者,一年到头也挖不到几条新闻。 宗维新职务之便,发现他们漏税,便以此为筹码,对他们威逼利诱。这群人本就心术不正,看沈渔正当红,想要趁机割一波沈渔的韭菜。 现在傅清寒为民除害,已经让他们关门歇业了。后续的维权正在有条不紊的开展,都有专业律师负责,不需要沈渔操心。 沈小渔生活再次平静下来,每天兢兢业业的拍戏,直到见到一位不速之客。 看到杜景林的时候,沈渔很吃惊,他还以为小杜总这辈子都要绕着他走了呢。 一见面,沈渔便提前跟他打招呼:“傅清寒不在,你要找他的话,得去傅氏。” “我就是来找你的。”杜景林神色间夹杂着雀跃,跟上次他要挟顾深搞事时一模一样。 沈渔友善的提醒他:“不作死就不会死。” 杜景波不耐烦的挥手:“你放心,我这次不是来找你茬的。” 沈渔还有点不习惯呢:“那你来干什么?” “你还记得上次在游轮上,说要给我星辉吗?”杜景林迫不及待的问。 沈渔经他提醒才想起,有些不好意思:“抱歉,事情太多,我还真给忘记了。你要的话,我们约个时间去变更公司法人?” 杜景林摆手:“得了吧,我查过了,星辉现有的那些煤矿都空了,没什么价值。” 看在杜景林最近很识相的份上,沈渔也不坑他了:“价值还是有些的,但我个人建议你还是别要了。不过你如果坚持,友情价卖给你也成。” 杜景林露出一抹奸笑:“不如你帮我卖给杜景波?” 沈渔诧异:“那倒霉的不还是你们杜家?”“” 杜景林摇头:“不,倒霉的只会是他。我们俩做个局怎样?保管你能大赚一笔。” 沈渔仔细打量着他,确定杜景林是认真的,顿时有感而发,打定主意不生二胎,免得将来飞崽兄弟两个也内斗。 沈渔问:“你这么做是想让你哥下台?” 杜景林脸色不善:“狗比你哥!再这么说翻脸了啊!” 沈渔连忙赔罪:“消消气消消气……杜景波还不成么?” 杜景林这才不情不愿的原谅他:“这还差不多。我算过星辉的市场价,外人不知道内情,估价还算高。但这几天经过我实地走访,星辉的实际价值恐怕还不到他市场价的六成吧?” 沈渔心想要是有个三成他都得笑疯,星辉现在就是个坑,比那些矿坑还要深的坑。 他没反驳,毕竟杜景林的话也没错。 杜景林又说,“这样,无论到时候杜景波出多少钱买星辉,我都拿四成怎么样?”怕沈渔不同意,他还特地强调,“□□分,你赚不少呢。” 只要能将星辉脱手,沈渔就烧高香了。他恨不得当场答应,又怕被杜景林瞧出来,忍着笑意故作为难:“让我想想,我得回去跟璇哥商量一下。” 杜景林也没怀疑:“行,后天能给我答复吗?” 沈渔心想现在告诉你也成,但作为一个奸商,他哪能放过这赚大钱的机会,勉强点了点头:“我尽量吧。” “这事保密,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掺和在里面。”杜景林强调。 “这个我可以不说,但你怎么保证杜景波会买星辉呢?顾深现在跟他狼狈为奸,别人不清楚星辉的情况,顾深可比谁都清楚。”沈渔道。 杜景林笑的特别幸灾乐祸:“你还不知道吧?他们俩分啦!” 沈渔一愣:“啊?” “顾深之前包养了个叫齐自仪的小明星,前两天齐自仪找上门来跟顾深纠缠。杜景波人前维护顾深,结果齐自仪一走,反手就给了顾深一巴掌,骂他渣男、让他滚。笑死我了哈哈哈……” 沈渔半天才消化了他的话,惊讶道:“顾深和杜景波是一对?” 杜景波纠正:“曾经是一对。这会儿顾深说什么,杜景波都听不进去,一门心思要做出一番成绩给老头子看看。他想把我赶出杜家。沈渔我可跟你说,我跟你最多一个夺夫之恨,他和你可是有断腿之仇!决不能让他掌权杜氏!” 沈渔觉得更可怕了:“他失去的只是一条腿,你失去的可是爱情啊。你确定他比你更恨我?” 杜景林赏了他一个大白眼:“得了吧,我算是认清了,清寒怕是这辈子都得被你迷住了。我是喜欢他,现在还喜欢。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让他喜欢我,但……”他挫败的叹了口气,“算了,我不想让他恨我。” 沈渔默默给他竖起大拇指:“大兄弟,这么做是对的。你看看执迷不悟的宗维新,喜提凉城不动产十年。” 杜景林很嫌弃:“别拿那种垃圾跟我比,好歹我也是跟清寒订过婚的男人。”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依旧是第一次见面时的趾高气昂,“我先回去了,等你好消息。另外祝你和清寒早日离婚,我做不了他初恋,等着跟他二婚呢。” 沈渔:“滚!” 他一走,沈渔简要跟高子璇说了出售星辉的事。星辉虽说是沈星的私产,但沈渔继承后,也合并成了星辰的一部分。 星辰现在为了企业转型,正在陆续出售手里的重工业。 高子璇听完很高兴:“能卖那么高当然好,但我就怕杜景波不买。毕竟顾深是个□□烦。” 沈渔拖着长长的戏服走到一个安静的角落,低声道:“其实我最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顾深那么轻易就承认他害我哥吸毒,会不会是为了隐瞒更深的真相?” “吸毒都承认了,还有什么不能……”高子璇说着一顿,瞳孔猛地放大,“你是说杀人?” 沈渔有些烦躁:“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感觉怪怪的。可如果我哥不是自杀,那他留给我的遗书又是怎么回事?那不可能是有人逼他写的,否则股票不可能平安回到我手里。” 高子璇沉默了好一会儿,愧疚的开口:“辰辰,阿星那段时间的确有自杀的念头。” “我当时在国外出差,早上起来发现手机里有一串他的未接来电,全是响了一下就挂断的。这些都被手机当骚扰电话自动拦截了。我觉得奇怪,便回电话给他。他当时也没说什么,各自问了下近况,都说还不错。聊着聊着,他就忽然问我,人死后会是什么样子。” 沈渔的心一沉:“你怎么说的?” “他情绪有点低沉,我担心他做傻事,就告诉他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让他想想你、想想星辰,劝了很长时间。阿星聪明,笑着问我是不是担心他自杀。我说是的。” “我哥怎么说?” “他没说话。” 沈渔难过的靠在墙上:“我那个时候回国陪他就好了。” 高子璇压制住心里翻涌的情绪,强做镇定道:“我告诉他,如果他真的戒赌了,我们就重新开始。阿星答应了。” 他至今都记得沈星错愕的问他:“真的还能重新开始吗?” 高子璇点头:“能的。我三天后就回国,你能等我回来吗?” “好,我等你,一定等你!”沈星笑着答应,高兴的像个孩子。 那是高子璇跟沈星的最后一番通话,等他回国,沈星已经失踪。直到他逼问沈渔,才得知最爱的人已经死了。 悲伤的情绪如洪水冲心间涌起,又被高子璇强行压下:“辰辰,说实话,我不信他会自杀。但那些遗书,的确是他的手笔。” 沈渔算了下时间,推测道:“遗书的落款时间在你们通话前半个月左右,至少证明那时我哥有自杀的念头。会不会你承诺跟他复合后,他就不想死了?但那时出现了意外,他自己失足溺水,或者是有人推他下水?” “有这个可能,但关键是没有证据。”高子璇想起来就难受的不行。 沈渔来回徘徊:“总会有的……不行我们就造一个……” 高子璇忙阻止他:“这不行的。” “没事,我用来诈一诈顾深。顺便让他去看守所待几天,等我们顺利把星辉卖出去再说。你安心弄星辉的事吧,顾深交给我。”沈渔分配好工作,立马把自己的想法跟傅清寒说了。 傅清寒虽然也不是很支持,但沈渔坚持,他也只能配合。 沈星的尸体是在城外一条河里被路过的行人发现的,这条河离沈家别墅不远,开车十分钟就能过去。河边有一个小公园,顺流而下会经过一片荒地,之后便是主城区。 沈星的尸体是在靠近主城区的地方被发现的,因为漂了很久,警察甚至找不到他具体的落水地点。 顾深三年前就提议沈渔把沈星的东西收拾一下,最好是都扔掉。但沈渔没舍得,便一直留到了现在。 他当天晚上就和傅清寒回了别墅,站在沈星的房间里挑选衣服:“我哥是旱鸭子,又不喜欢那个小公园,正常来说不会落水。这也是我觉得他是被害死的原因之一。” 他将衣服套上,认真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问傅清寒,“像我哥吗?” 傅清寒摇头:“按照他生前的录像,他那时的身形还要再瘦些。” 沈星长得好看,买衣服很随意,经常同款衣服有好几套,沈渔选的就是他落水死亡时的同款衣服。 他找了件大码的换上,衬得人瘦削一些。 傅清寒这下才点头:“背影有点像了。” “成,那就这件了。”沈渔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有半小时就是我哥的死亡时间,我们现在赶去河边排练下差不多。” “我已经让那边都准备好了。”傅清寒其实不同意沈渔亲自上场,但沈渔坚持,他也只能同意。 沈渔思来想去,觉得沈星的落水点只可能是小公园里。毕竟除了那里能把他约过去,换其他地方,沈星肯定会起疑。 天黑前,傅清寒就派人将公园包了下来。 沈渔换上沈星的大码大衣,他为了拍戏戴发套,头发留的很短。为了尽可能装扮成沈星,他还戴了个假发。 河边已经被人围起来,傅清寒挑了个路灯稍微能照到点的地方作为落水点。 钟泽的身形和顾深很像,便由他假扮顾深。 两人摆好POSE,傅清寒通过耳麦告诉两人开始。 沈渔和钟泽开始按照定好的剧本发生争执,随后扭打,最后钟泽将沈渔“推入”河中。 这条河还算干净,傅清寒早就派人在下面准备了网,拍摄完毕,沈渔就被人用网兜了上来。 傅清寒立刻给他披上厚厚的毛毯。 沈渔扯掉滴水的假发,擦了把脸便关切的问傅清寒拍摄情况:“怎么样?能用吗?” 画面就到沈渔落水,为了减少被发现的可能性,拍摄像素很渣,只能隐约看清两人的人影。而且因为隔得远,双方的脸都看不清。 得亏公园靠河的一边没有任何标志物,不然十有八九要穿帮。 沈渔反复瞧了三遍,觉得能糊弄过去。 他一边喝着傅清寒早就准备好的姜汤,一边跟钟泽玩笑:“没看出你还很有演戏的天赋嘛,要不来我们星辰试试?我保证给你最好的资源。” 钟泽笑了:“谢谢沈总,我现在在傅氏挺好的。” 沈渔也不跟傅清寒抢人,给出良心建议:“退休了可以来我们这里试试,给自己的养老生活增添点乐趣。” 这倒让钟泽有些心动:“那我先谢谢沈总啦。” “客气客气。”沈渔喝完一整瓶姜汤,被傅清寒拎回劳斯莱斯内。 车里早就准备好了干衣服,沈渔换好,回到别墅又洗了个热水澡,这才和傅清寒回家。 第二天下午,还在跟杜景波解释的顾深,被突然来到的警察带走问话。 杜景波几次三番想要见顾深,都被阻止。他没有办法,只能再找家里帮忙。 可这次傅清寒早有准备,杜景波非但碰了一鼻子灰,反而还被说教一通。 杜景林得知后嘲笑他:“不是分手了吗?怎么还惦记着?” 杜景波恼怒:“要你管?” 杜景林嗤笑:“我才懒得管你。你自己没本事,还想事事都指望家里?” 杜景波反驳:“你又有什么本事?没有杜家给你撑腰,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 “我至少还会做生意,不像你,做什么赔什么。”杜景林嘲讽。 “那还不是因为你给我捣乱!” “明明是你自己没本事。等我把星辉收购下来,爸铁定把大权交给我。” 杜景波心神一动,面上却装作不屑的问:“星辉有什么好的?你去看过?” “我当然去看过,只要收购星辉,我们好几家工厂都能实现产能最优化。”杜景林说着一顿,停下了话头,“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又不懂。” 星辉对外瞒得很紧,别人一直都以为它盈利很高。要不是沈渔主动出售星辉让杜景林起疑,恐怕他也不会想到这一层。 杜景波原本没接触过生意,杜家很多人都不看好将杜氏交给他,因此他什么都要跟杜景林争。 得知杜景林要收购星辉,杜景波二话不说,先一步找上父亲杜青,提出了同样的想法。说完,他还挑衅的瞥了眼在场的杜景林。 杜景林脸上装出气恼的模样,心中却暗笑杜景波傻逼。 杜青认真思考道:“星辉的确离我们几家工厂都近,如果能收购,不仅能节约原料成本,运输成本也可以大大降低。可沈辰愿意出售星辉吗?” “肯定不愿意,他要真有这想法,早就找上我们了。”杜景林很不屑的说。 杜景波白了他一眼:“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 杜景林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没试过?” “那是你没本事。”杜景波道。 “我……”杜景林似乎是很不服,随即改口对杜青说,“爸,我觉得收购星辉风险很大,第一它售价不低,第二作为一个重工业城市,一旦我们流露出要收购星辉的意向,其他同行肯定也会竞争,这不增大我们的成本吗?要不算了吧?” 杜景波觉得他是恼恨自己抢走了他的计划,故意这么说:“爸,你别听他的。我们暗中跟星辰接触就是。顾深之前是星辰的执行总裁,直接让他去谈好了。” 杜景林嘲讽:“他算我们杜氏什么人?就能代表我们杜氏去谈判?更何况他现在可被抓起来了,你别是想趁机忽悠爸去看守所捞他吧?” 杜景波怒斥:“你别胡说!” 杜青不悦的喝断两人:“吵什么?就知道让别人看笑话!景波,写一个具体的收购方案给我。” 杜景波应声,得意的瞥了眼杜景林。 杜景林阴阳怪气道:“爸,你是不是忘了之前你们还得罪过沈渔和清寒?现在这么快就想跟他们合作,当他们是金鱼,只有七秒钟的记忆吗?” 杜青的脸色很难看。 杜景波也才想起这事,神色不虞的问杜景林:“那你有什么办法?” “是我,我绝不买星辉。”杜景林真诚的给出建议。 杜青问:“除了星辉,还有谁能在那么近的距离内提供我们那么多原料?” 杜景林不说话。 杜景波异想天开:“沈渔是生意人,肯定不会和钱过不去。我们可以适当提高价格。另外顾深也是星辰的股东,有他说话,想必也不会太困难。” 杜景林心想这傻子怕是还不知道沈渔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炒了顾深的狗腿。 “看你本事吧,反正我劝过了。”杜景林满脸痛心的离开,关上书房门的一瞬间,高兴的几乎要跳一段探戈。 杜景波进入杜氏后,杜青也拨了一批人给他。小组连续加班好几天后,终于赶出来一个方案。 杜景波乐呵呵的就拿去跟高子璇谈判。 高子璇:“不卖,卖谁都不卖给你们杜氏。” 杜景波:“别介,我们出价比市场价高,何必跟钱过不去?” 收购一家企业从来不是一个容易的过程,更何况两家有过节。 好在高子璇经验丰富,一直吊着杜景波。等时机差不多了,才勉强松口,沈董事长点下了他高贵的头颅。 这时,沈渔《仙骨》都快杀青了。 两家签署协议那天,沈渔没去,由高子璇代理。他怕自己太高兴,当场笑的直不起身。 酒店内,沈渔窝在傅清寒的怀里,笑的嘴巴都咧不住:“老傅,你不知道,杜景波那个傻X,居然愿意用高于市场价五个点的价格买星辉!说真的,要不是他差点让我脑袋开瓢,我都不忍心坑他。” 傅清寒帮他揉肚子:“你高兴就好,回头指不定杜景波怎么找你算账呢。” “我才不怕他,是他自己非要买。我们说过不卖的啊哈哈哈哈……还是老话说的好,好言难劝该死鬼,杜景波他活该哈哈哈……” 傅清寒看他高兴,又给了个好消息:“顾深还在看守所呢,似乎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沈渔忙问:“他招什么没有?” “暂时还没,他坚持录像是假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估计是压力太大,最近一直在做噩梦。”傅清寒说。 如果沈星真的是被顾深推下水,录像很难瞒过顾深。毕竟当时的情形除了他们,没有人清楚。 反之如果不是,顾深便不会心虚,只会愤怒。 沈星死亡那晚,顾深说自己是在家里睡觉,但没有人能证明。 “那就继续关着他吧,反之他迫使我哥吸毒总归是真的,也不算冤枉他。”沈渔道。 拿到杜景波打来的钱后,沈渔如约给了杜景林40%,并且对这位财神爷表示以后如果还要坑杜景波,随时欢迎合作。 杜景林笑嘻嘻的表示没问题。 星辉是杜景波上任以来收购的第一家公司,他虽然断了一条腿,还是不远万里的跑去现场查看。 表面上一切都很好,可实际上星辉所剩的煤矿资源早在几年前就开发殆尽,留在那里的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矿洞和一片因为开采煤矿而造成的污染区。 杜景波得知后差点晕过去,立刻打电话找沈渔算账:“怎么会这样?你们是不是趁着我们买下星辉前,将所有的煤矿都运走了?” 沈渔将手机远离自己的耳朵,等到他发泄够了,才又将手机过来:“你是不是傻?跟你们谈判才多长时间?够挖多少煤?怎么可能趁那段时间将煤矿全运走?分明是早就挖空了好不好?” 杜景波一口气差点背过去:“你说什么?” 沈渔很无辜:“我劝过你不要买,璇哥也跟你说过不值得,是你跟个傻子一样非要买。我们不卖,你还提价。你这么诚心诚意的,我们再不卖,不显得我们不给你面子吗?” 杜景波一口血:“你故意坑我?!” “天地良心,我劝你不买来着。” “我哪知道你会是真心的!”杜景波还以为那是沈渔不想卖而找的借口呢,“协议取消,我把星辉还你,你还钱!” “杜总,买卖不是这么做的。最基本一条就是盈亏自负。要是亏了就反悔,以后谁还跟你做生意?”钱进了沈渔口袋,除非是给傅清寒和飞崽,否则谁也不能让他拿出来。 杜景波恼恨无比:“你这是故意隐藏重要信息!是诈骗!” “信息不对等造成损失,是你自己疏忽,怎么能怪我?” 杜景波在正式向星辰提出收购前,其实仔细查过星辉。但他显然没有杜景林的那么厉害,加上沈渔严防死守,查到的不多。 星辉虽然是沈星的私产,但这些年星辰一直在往里面投钱,而且金额不低。如果星辉亏本,根本不需要这么做。 也是基于这点,杜景波才放心大胆的收购星辉。 沈渔的让杜景波气得七窍生烟,恼怒的问:“这些年你们为什么一直往星辉投钱?” “杜总这会儿是不是就坐在星辉矿区那片黑土地上?”沈渔问。 因为长期开采煤矿,粉尘很严重,放眼望过去,这里一片天地都像是被煤矿染成了黑色。 杜景波没好气的问:“那又怎样?” “我免费给你补补历史,顺便教教你什么叫做社会责任感。星辰是早些年靠重工业发家的,煤矿业便是为星辰积攒原始资本的开国功臣。但经过三十多年的开发,星辉旗下的煤矿都临近枯竭。而且因为当时开采技术有限、环保意识不强,导致在开采过程中造成了严重的污染。” 杜景波不耐烦道:“说重点!” “这就是重点。煤矿枯竭后,这里的居民不仅失去了赖以生存的资源,还被迫接受这里的污染。因此,我爸将煤矿单独拎出来,成立了星辉,记在我哥名下。星辉的主营其实不是矿产开发,而是环境保护。星辰投入星辉的大量资金,不是公司资产,而是属于我哥的那部分分红。是我哥一直用他的个人财产在改善这里的环境。” 杜景波不信:“骗谁呢?谁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我们沈家一直在做。或许你不懂,但我爸一直教我们兄弟要学会感恩,学会回报。我们的财富来自社会,力所能及之内也要回馈社会。” 被沈渔说教了一通,杜景波的老脸有些挂不住,还是不愿意承认有些人就是品格高尚,凉凉道:“说的比唱的好听,星辉这些年不是一直有煤矿收入么?也没见你们停手。” “那是其他地方的煤矿,开采技术已经更新,尽可能将污染减轻到最低。但所剩煤矿数量不多。星辉长期都是亏损状态,全靠我哥的钱在支撑。” “亏了为什么不关门?” “那些矿工怎么办?”沈渔问。 杜景波一愣,他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你就不怕我关掉这些煤矿?矿工们还是会失业。” 沈渔嘿嘿一笑:“我已经帮他们想好出路了,老傅的房地产需要不少吃苦耐劳的工人,男女不限,矿工们正好可以拖家带口过去。既比挖矿安全,工资也同样不低。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怎么样,我厚道吧?” “厚道个鬼!”杜景波直接摔了手机。 第78章 连环坑 助理帮杜景波将手机捡起来,新换的手机质量不错,虽然屏幕碎了,但并不影响使用,还能清晰听见沈渔的声音。 “杜总别生气呀,保护环境,人人有责,以后这片土地还要靠杜总治理。” 杜景波没好气的道:“我才不会管这里的污染!” 沈渔笑的狡诈:“这可不行。你就不想想为什么我哥去世好几年了,你们家顾深还一直往这里投钱吗?虽然投的是我哥的钱,但你应该知道他不是那种会做慈善的人。” 杜景波心里涌起一股不安:“你想说什么……” “五年前政府出台治理污染的白皮书,着重强调了煤矿业在其中所承担的重任。这片地区是因为星辉采矿而造成污染,自然也应该由星辉治理。”沈渔说。 要么怎么说星辉是个巨坑呢,现在杜景波就是想及时止损都不行,只能继续往里面投钱。 否则,污染环境这条罪名就让他坐牢。 杜景波脸色铁青:“难不成你要我现在投钱治理污染?” “嗯哼,毕竟现在星辉是你的了。也别这么悲观,这些年星辉研发出好些治理污染的专利,你出点授权费,我一样给你用。”沈渔安慰他。 杜景波气死了:“星辉的专利,你凭什么要钱?那不应该是我的吗?” “星辉的买卖合同书上每一样都写清楚了,你自己没写这几样专利、也没出钱买,我还以为你不要,只能勉为其难的收下喽。你也是搞专利的,知道尊重知识产权的重要性,想必不会舍不得这笔钱吧?”沈渔一想到马上又能从杜景波口袋里掏钱,开心的都要飞起来。 杜景波咬牙怒道:“我不会买的!你别做梦了!” “真香警告哦。这片地区一直都是星辉在治理,除了我这儿,你找不到更加方便且见效快的治理方法了。好歹这么一大块地都是你的,治理好污染,留下青山绿水,才是真的金山银水。” “我去你的!”才回到杜景波手里没三分钟的手机,又一次被摔在地上。 沈渔挂断电话,麻溜的让高子璇将手里几个专治矿区污染的科研专利授权费翻了三倍。 傻子的钱,不赚就是亏了。 杜景林得知后也是一阵后怕,打电话问候沈渔:“你好恶毒啊!” 沈渔掏了掏耳朵:“我知道你在夸我,但能不能换个说法?” 杜景林一想到自己差点掉进这个巨坑里,就瑟瑟发抖:“妈的,还好我没买,不然得被老爷子锤死!我本来只以为星辉是没得赚,谁知亏的底裤都不剩!” “所以说迷途知返是多么重要。”沈渔如同长者一般教育着杜景林。 明明差点被坑惨了,杜景林还不得不多谢沈渔高抬贵手,咬牙道:“我真是谢你不杀之恩……” “客气客气。” 政府对这一块的污染治理很重视,得知星辉换了东家后,生怕新东家懈怠,三天两头过来检查,搞得杜景波苦不堪言。 杜青更是没少为此责骂他:“让你小心些、悠着些,你就给我买这么个玩意儿?没得赚就算了,现在还不知道得赔到哪里去!” 杜景林佯装出一副痛心的表情,落井下石:“我当初都说不能买星辉,你非不信。现在好了吧?这可怎么办?” 杜景波要不是坐在轮椅上,这会儿已经拎起杜景林的衣服跟他打起来了:“要不是你说要买星辉,我会想到这层吗!” 杜景林很冤枉:“我明明说的是不买!” 杜青也恨大儿子不争气,冷声道:“景林当初的确不同意买星辉,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还是尽快想办法解决掉这个烂摊子!沈忠生长得人模狗样,没想到生出来的儿子那么不是东西!” 杜景波和杜景林难得达成一致想法:沈渔真不是东西。 杜景林将他早就准备好的方案拿出来,异常“为难”的对杜青说:“爸,事到如今恐怕只有尽快将星辉和杜氏分割,才能减少杜氏的损失。” 杜景波立刻拒绝:“不行,现在星辉完全是亏损状态,如果没有杜氏支撑,立马就会倒闭!” 杜景林:“那就倒闭喽。” 杜景波怒吼:“我会坐牢的!” 杜景林喜滋滋:“那正好和你深爱的顾深做狱友嘛” “你给我闭嘴!爸,政府已经给我发函了,如果再不采取手段治污,就要交罚金了。”杜景波着急无比。 杜青只感觉脑子都要炸了:“你自己就不能想想办法吗?” 杜景波咬唇,他要是能想出办法,哪用在这里求他。 杜景林幸灾乐祸的瞧着他,好半天才道:“我们杜家的规矩是谁亏钱,谁补上。这次是你浪费了公司巨额资金,当然由你补上。你那不是还有几支价格不菲的专利吗?卖掉的话,也能补上一些窟窿。” “不行!”杜景波立刻拒绝,专利费是他给自己留的一条后路,将来若是在杜氏夺权失败,他还指望靠这些卷土重来。 杜景林瞥着他,很不屑的说:“你的钱是钱,杜家的钱就不是钱吗?浪费了公司那么多钱,一句对不起都没有,自己有钱不拿出来,还想要家里继续给你补窟窿?” “公司是公司、个人是个人,杜氏的上市公司,不是家庭作坊,怎么能公私不分?”杜景波反问。 杜景林:“反正钱都一样。你买星辉的时候直接将星辉记在自己名下,这会儿出事就让杜氏掏钱?如果星辉盈利正常,你是不是还打算从杜氏赚钱?” 杜景波一时无法反驳,恼恨的坐在原地瞪他。 杜青让他们出去,自己想了很久,还是觉得杜景林说的有道理。 杜景波想要用杜氏补贴自己的想法,杜青不是没有察觉。只是他一直觉得亏欠大儿子,因此对杜景波的举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现在一下亏空这么多钱,他不可能再帮杜景波揽下来。公司内部已经有不少人提出质疑,开始弹劾杜景波。换了别人不是早就引咎辞职,就是已经被辞退,现在就算杜青想要保住杜景波都得费一番周折。 与其这样,倒不如让杜景波先退出杜氏的权力中心,躲一躲的好。 下定决心,杜青将自己的想法跟两个儿子说了:“景波走后,他的事由景林接手。你们毕竟是亲兄弟,我希望你们一致对外,而非内斗。” 杜景林嘁了一声:“我才不给他擦屁股。” 杜景波也恼恨:“你想把我当弃子推出去吗?” 杜青不悦:“你这是什么话?我这是在保你!这件事如果传出去,将来你想在生意场立足就难了。现在避避风头,将来还能说你与这件事无关。” “那星辉的烂摊子怎么处理?”杜景波最担心这个。 杜景林道:“你买回来的狗屎当然你自己吃。” 杜青被恶心道了:“景林,怎么说话呢?” 杜景林无辜的摊手:“还有什么更好的形容词吗?” 杜青白了他一眼,对杜景波说:“星辉的污染得继续治理,你去问问沈渔他们之前是怎么处理的。他们在那里盘亘多年,肯定比外人熟悉。” 瞧杜景波满脸不情愿,杜青语重心长道,“做生意讲究的是长久,目光要放长远。这次是我们被鹰啄了眼,往后还差没猎鹰的时候吗?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个时候给他低个头也没什么。” 杜景波低声嘟囔:“敢情不是你去低头。” 杜青定下方案,谁也无法再更改。第二天一早,杜景林就心情愉悦的去杜氏上班。 他好长一段时间没出现,杜氏的人还以为他被杜景波KO出局了。这会儿见杜景波的助理帮他收拾东西走人,众人才知道小杜总还是小杜总。 《仙骨》杀青那天,沈渔正跟同事们一起庆祝,接到了杜景波的电话:“专利怎么卖?” “不卖,只授权。”沈渔笑着道。 “给我看看成果,我考虑一下。”杜景波不情不愿的说。 沈渔笑的更开心了:“没问题,你跟璇哥约时间吧,保管香。” 杜景波冷着脸挂了电话,他原本才不想买沈渔家的东西,但外面能找到的治污手段不仅花钱多、效果差,见效还慢。 这几天他让助理去各个煤矿污染区查看了一遍,相比之下,星辉的情况最好,看来沈渔治污的确有一套,只能找他帮忙。 他们急着买,高子趁火打劫,卖得比沈渔的挂牌价还要高。 杜景波气得牙根痒痒,偏偏因为有求于人,一肚子火只能憋着。 相比于他的愁云惨淡,沈渔这里则不要太开心。 有傅清寒保驾护航,他的剧一向很快就能播出。 三个月后,《仙骨》便登陆各大电视台和视频网站,收视率更是以恐怕的速度攀升,甚至一度超过造成轰动的《盛古王朝》。 沈渔拍了不少剧照留念,这会儿正抱着飞崽在家里看照片。 “崽,能认出来哪个是爸吗?”沈渔问。 飞崽趴在相册前,认认真真的望着上面的照片,又懵懵懂懂的抬起头。 相册中既有沈渔的剧照,也有温云华等其他人的,还有所有工作人员的大合照。 沈渔打算拍一部剧就做一本相册留念。 飞崽已经能含糊的说出简单的称呼,他瞧了半天,忽然拍着照片上穿着便服的沈渔口齿不清的喊:“爸爸。” 沈渔露出满足的笑,奖励儿子香香一个:“真棒!再看看这里呢?”他将页面翻到穿着剧服的那页,飞崽也很快认出来穿黑衣服的是他。 沈渔很满意:“这么聪明一定是像我。”他又翻了相册,这次的照片上他扮演的徒弟还未叛出师门,穿的还是一袭白衣,跟温云华扮演的师父穿的是同色系。 望着照片上百花花的人,飞崽很苦恼。 好像都长得一样哦…… “加油,爸爸相信你一定能找到。”沈渔鼓励他,手指轻轻敲着照片上的自己,努力给儿子暗示。 飞崽瞪大眼睛瞧了半天,终于注意到老父亲拼命的暗示,恍然大悟,小胖手笨拙的指了过去。 沈渔迫不及待的抱起他就是一个么么哒:“对啦!飞崽真的是最棒的,爸爸亲一口!”他亲了口儿子,小家伙露出满足的笑,陪爸爸玩真是件不容易的事呢。 傅清寒回来时,就见沈渔抱着儿子亲亲抱抱举高高,飞崽开心的伸出双臂,好像真的在飞一样。 “这么开心?”傅清寒笑着问。 沈渔欣喜的告诉傅清寒:“飞崽把照片上的我全认出来了,果然是亲生的。” 傅清寒接过朝他扑腾而来的娃,忍不住道:“要不再生一个?” 沈渔连忙拒绝:“不不不,我怕你成为第二个杜青。” 杜家内斗的事傅清寒也有耳闻,笑道:“你看我们是那么不会教孩子的父母吗?” 沈渔对自己的定位异常清楚:“那也不行,我们俩都不是好人,万一兄弟俩把从我们身上学到的那套用来对付自己人,我是该为他自豪还是为他痛心?” “没那么严重,主动害人的才叫坏人,我们最多是正当防卫。”傅清寒纠正。 沈渔一想也是,但还是坚决不同意:“万一两个崽融会贯通呢?算了吧,就飞崽一个挺好的。” 飞崽拼命的点着头。 傅清寒怕他扭着脖子,帮他扶着:“你都听懂了?” 飞崽双眸澄澈的望着他,似乎意识到这会儿应该跟傅清寒决裂,扭头就朝沈渔伸出了小胖手:“爸爸。” 沈渔欢喜的抱过:“你看,飞崽都支持我。” 傅清寒莞尔,他不过是这么一提,沈渔不同意,他自然也尊重他的意见。 晚上七点半,沈渔准时坐在电视机前看《仙骨》。 不同于上一部古装剧,《仙骨》有很多地方都需要特效,因此拍戏时看到的画面与成片完全不同。 “这家特效公司不错啊,可以长期合作。要是能挖来星辰就更妙了。”沈渔美滋滋道。 正给儿子扶奶瓶的傅清寒闻言头也不抬的说:“送你也成。” 沈渔一愣:“你的?” 傅清寒点头。 “可这不是傅氏的啊,合作前我特地看过。” “大学时随便投资的一家小公司,算我私产,没并入傅氏。”傅清寒说的风轻云淡。 沈渔咋舌:“大佬就是大佬……”他不由得幻想起自己读大学的生活,半点没想出来一点画面,挫败的感叹道,“我感觉已经失去了读书的冲动。” “如果你想读的话,我可以安排。表演系你现在已经无师自通,别人估计也教不了什么。不如考虑下导演系?以后还能转幕后。”傅清寒提议。 “贝导也这么跟我说过,不过他还说我要是真的喜欢拍戏,在荧幕前一辈子都成。”沈渔现在家庭美满、事业有成,过得很好。他就是躺在家里什么都不干,每个月进账的钱都花不完。 “只要你开心就好,人活一世不容易,你现在有资本,可以去追逐梦想。”傅清寒就希望沈渔这样活的没有负担。 沈渔感叹:“有钱果然可以为所欲为。现在我拿回了星辰,唯一的梦想就是希望星辰蒸蒸日上,这都有璇哥帮我完成 。老傅,你的梦想是什么?” “你和飞飞。” “你自己呢?” 傅清寒认真想了想,摇了摇头:“我没什么可想的,有傅氏,我也是个快乐的有钱人。” 沈渔哈哈大笑:“老傅你一点都不自谦,被别人听到得嫉妒死了。”他倒进傅清寒怀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以后我就是你的梦想。” 没有梦想,就相当于没了盼头,每天都如行尸走肉般得过且过。 沈渔知道傅清寒那番话只是为了不让他多想,他也就当没听懂,依旧做他没心没肺的小媳妇。 傅清寒低头吻了他一下,飞崽看到,蹦跶着也要亲亲。 “怎么什么都要掺一脚?”傅清寒拎起他,也给了一个香香。 他曾经以为自己会孤家寡人一辈子,多亏遇上沈渔。 飞崽自打见过金鱼后,就一直念念不忘,咿咿呀呀的又要去看金鱼。 沈渔秉持着一天喂一次食,三天换一次水,五天洗一次缸,七天换一次鱼,始终让玻璃鱼缸的金鱼活蹦乱跳。 傻儿子开开心心的贴在鱼缸上看金鱼,还以为自己是个养鱼小天才。 儿子那么喜欢鱼,傅清寒和沈渔便商量定做一个等墙高的玻璃鱼缸,养一些色彩斑斓的热带鱼,让儿子好好高兴高兴。 夫夫俩正商量这么大的鱼缸该摆哪里,沈渔的电话忽然响了。 正在看金鱼的飞崽听到沈渔,哒哒哒就跑过来,好奇的盯着手机。 来电显示是一串号码,沈渔疑惑的接通:“喂?” “你是不是又坑我?”尽管电话那头声音嘶哑,沈渔还是一下就认出来是杜景波。 面对财神爷,沈小渔的态度特别好:“没有呀,我是良心商人,怎么会坑人?” 杜景波翻了个白眼:“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良心早喂狗了。我问你,为什么政府验收,说我们这三个月的治污结果不达标?” 沈渔很无辜的望天:“可能是为了向国际看齐,又提高标准了吧。” “那你就卖我作废的专利?”杜景波异常恼火。 “没作废呀,这不还是有点用的嘛。要不然你现在都被抓起来了好不好?” 杜景波说不过他,感觉自己自打接触星辉,就掉进了沈渔的陷阱里。陷阱一层套着一层,他怎么都出不来。 最可恨的是现在不管他用什么手段,都无法见到顾深。据律师说,顾深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如果继续在看守所里,很有可能被逼疯。 杜景波恼声问:“顾深是不是你弄进去的?” 沈渔继续无辜:“你有证据吗?” 导致顾深被抓的录像是匿名举报,连警方都不知道举报人是谁。 杜景波没再出声。 沈渔估摸着差不多了,给出良心建议:“你要是撑不住,就申请破产呗。到时候新的接手人总会给你收拾烂摊子的。” 这点杜景波也想过,但如果破产,他也会受到牵连,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再回到杜氏的权力中心。 沈渔倒是早就帮他想好了退路:“你现在申请破产保护,至少个人财产还能保住。而且还能从这个烂摊子里抽身。星辉只有不断投钱的份,除非你能在那片地下再发现个金矿。” 要真有金矿,沈渔卖之前早就发现了。 杜景波没确切回复就挂断了电话。 傅清寒问:“你有把握让他破产吗?” “他现在只有这个选择,要是再拖下去,他自己这点身家也要赔进去。”沈渔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还是等我去接手星辉吧。” 傅清寒轻笑:“杜景波怕是得疯。” “还是多亏老傅你给我提供的内部消息,不然我也赶不上这一波。”沈渔抬头就往傅清寒脸颊上亲了一口。 不出所料,杜景波走投无路,申请了破产保护。 星辰第一时间就接盘了星辉。 杜景波一个激灵,熟悉的被坑感扑面而来。 他颤抖着打电话问沈渔:“你打什么主意?好不容易把星辉抛出去,怎么又买回来了?” 沈渔说的义正言辞:“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是蜘蛛侠,我为人民服务。” 杜景波被他折磨的神经脆弱:“说人话!你究竟藏着多少后手?” “没多少呀,就是授权给你的专利,星辰这边又研究出来了升级版,正好可以满足政府的标准。除此之外……”沈渔说着忍不住笑出来,“我不告诉你哈哈哈……” 沈渔挂断电话,顺手把杜景波拉黑,完全不管他在电话那头是多么气急败坏。 考虑到治污不易。而当初煤矿开采也为当地带动了不少经济,现在为了大力治理污染,政府将会被每家企业进行治污补贴。 星辉当初的纳税大户,现在自然也成了补贴大户。 这件事目前还没有公示,但傅清寒一个月前就收到了消息。 因此沈渔早早就准备好收回星辉,一来可以继续治理污染,二来有了补贴,他这边的压力也会小很多。 除此之外,尽管他说当地旷工可以拖家带口去傅氏工地,但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背井离乡。继续治理污染,也可以让留下来的人有份工作。 短期内星辉还将保持亏损状态,但对现在的星辰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长期来看,只要沈渔这边的技术更新的足够快,星辉再次盈利也指日可待。 更何况中间一转手,沈渔白得一个多亿,也够他花好久呢。 杜景波丢掉了星辉这个烫手山芋却一直不放心,直到一个月后看到政府出台的补贴政策,气得在家里破口大骂。 他甚至还想打电话去问候沈渔全家,奈何早就被沈渔拉黑,电话愣是没接通。 这一通操作看杜景林瞠目结舌:“沈渔,你和清寒不会用这么骚的操作来对付我吧?” “看你表现。”沈渔说。 杜景林立马表态:“你放心,从今以后,你做你的娱乐业引路人,我当我的重工业领头羊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不愧是跟傅清寒订过婚的男人,觉悟就是不一样。 情敌心服口服五体投地,沈渔愉快的挂断电话,指挥工人将为飞崽特制的大鱼缸搬进客厅。 为了避免沈渔养鱼时的悲剧,傅清寒特地请专人来照顾这批热带鱼,争取养出海龟的寿命。 其中最开心的非飞崽莫属,呆在鱼缸前乖巧的能看一整天的鱼。 傅清寒已经打算给儿子开个海洋馆了。 有钱就是任性。 沈渔接戏的频率没有温云华高,因此第三部 戏他们便没再合作。 贝开怀功成名就,也不需要像温云华那么拼,便和沈渔约了部科幻电影。 这部电影片名为《未来》,没有感情戏,编剧也换了人,讲的是未来世界地球即将灭亡,人类何去何从的故事。其中也包含了对人性的质问和社会发展的焦虑。 沈渔出演漂流在太空中为人类寻找新家园的男主。 这样的剧除了需要演技,剧本、特效、选角一样都不能差。国外已经有好几部类似的科幻电影,口碑和票房都很不错,想要超越他们很难。 因此沈渔没有马上答应贝开怀,而是将剧本反复看了很久,认真的考虑着:“我看过国外几部类似的电影,男主都很成熟,我这张娃娃脸很难让观众信服吧……” “这个化妆可以解决,你的演技没问题。当然你要是能再练出点肌肉,那就更好了。”贝开怀道。 “老傅有,你要不让他演?” “也行啊,只要老板你付得起片酬。” 沈渔心想那他别想从床上下来了。 贝开怀知道沈渔对自己拍的戏都很负责,不是圈一波钱就跑的人,很看中质量。 他打算循序渐进:“你先说说剧本怎么样?” “剧本倒是还不错,但西方气息太浓重,我觉得是咱们自己拍的科幻剧,最好带点我们的特色,不然画虎不成反类犬。”沈渔道。 贝开怀也不藏着自己的小心思了,如实道:“其实我想拿这部电影去国外参加电影节。科幻电影是国内的短板,我就想争口气。要是东方气息太浓重,我怕他们看不懂。” 沈渔明白他的心情,但并不打算退步:“剧本的主题思想肯定是共同的,关键是细节方面。还是不要过于迎合他们吧,毕竟首先是给国内观众看的。近些年国内出彩的科幻片也不多,我们做出来一部,也能让大家高兴高兴。至于能不能在国外获奖,能最好,不能也不用失落。双方文化差异大,加上早期还有歧视,要改变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贝开怀的心里有些感动:“渔,你年纪轻轻就能想这么深,真不一般。” 沈渔一笑:“我从小就国内国外轮着住,因此对这方面更了解一些。你真要拍的话,还是按我说的做的吧。国内14亿人的市场也够我们吃的,国外就当是添头。这部剧我肯定支持你拍,投资也没问题,就当是东方科幻的敲门砖。现在许多外国人对神秘的东方文化很感兴趣,加点我们的特色更有助于他们了解我们的文化。我们如果能成为文化输出国,也是大功一件。” 听到老板肯掏钱,贝开怀彻底放了心,再接再厉问沈渔:“要不你先上妆试试?用过你这么有灵气的演员后,再用别人我不习惯。” 沈渔失笑:“惯得你,以前怎么没这臭毛病?” 贝开怀理直气壮:“所以不拍了好些烂片么?” 一个出色的演员除了又高超的演技,还应该有极强的自我审查能力。 沈渔很清楚以自己现在这小身板铁定演不了剧本中的航天员,便没去试妆:“你先去改剧本吧,我去找个私教练几块腹肌出来,争取配得上这个角色。” 贝开怀那叫一个感动:“我觉得今年评选劳模,我们公司该选你。” “那你记得给我提名。”沈渔也不客气,送走贝开怀就开始在寻找私教。 傅清寒给推荐了一个名为周攀的人。 周攀人高马大、身材健硕,沈渔那小身板跟他一比,就相当于苏打饼干遇上了夹心奥利奥,光厚度就异常明显。 这位很专业,除了健身,还可以教沈渔散打,着实让沈渔高兴:“感觉自己马上就能朝拳王冲击了。” “那怕是还早着,您这样的直接会被打趴下。”周攀很不给面子的戳穿,不给沈小渔半点膨胀的机会。 有专业教练在旁指导,没出两个月,沈渔想要的肌肉便出具雏形。 同时,剧本经过反复加工后,也终于定下。 这是沈渔第一部 电影,他很看重。但消息刚放出去,网上却褒贬不一。 【沈渔长得一副小白脸样,演不出宇航员的感觉吧?】 【我们渔渔靠的是演技!演技!】 【演技再好,他那风一吹就倒的小身板不够啊……】 【我渔在健身了!前几天他还抱怨蛋□□都要喝吐了呢!我渔对待演戏是很认真的!】 【渔渔真是吾辈楷模!】 【支持渔渔!渔渔冲鸭!!!】 …… 因为长期饮食不规律,沈渔的身材显得有些瘦弱。和傅清寒在一起后,他才准点吃三餐,但就这样也没养起来多少肉。 看着网上那些嘲笑他的弱柳扶风小白脸的评论,要不是傅清寒拦着,沈渔早把自己的腹肌照发出去打脸了。 “你干嘛拦着我?一定要让他们看看我辛辛苦苦炼这么久才有的肌肉!”沈小渔很不高兴。 傅清寒默默将他已经编辑好的微博删掉,安慰沈渔:“给我看就好了,他们说你坏话,不配有这么好的眼福。” 沈渔一想也是,又淡定了:“对。不能便宜他们。拍空间站里的生活时,有穿紧身服的镜头,我要他们好好看看我这可以参加健美先生的好身材!” “对,不用跟他们一般见识。”傅清寒哄了沈渔半天,总算打消了媳妇要跟人脱衣比比肌肉的念头。 这年头想私藏点好东西真难,怎么能让别人看他媳妇? 《未来》开机后,剧组便又忙碌起来。 因为大部分场景不是需要特效合成,就是需要道具组重新搭建,因此沈渔基本上都在摄影棚里,不用再赶去城外的影视城。 飞崽很高兴,因为两个爸现在每天晚上都能回家。 有时候他在家里呆的没劲,沈渔还会让保姆把飞崽来带摄影棚玩一会儿。 贝开怀无耻的趁机涨辈分,逗飞崽:“来,喊爷爷。” 沈渔一个白眼过去:“要不要脸?” “难不成让他喊我哥?”贝开怀反问。 沈渔无话可说,好在飞崽年纪小,语言匮乏不会喊爷爷,看见沈渔来,就只知道喊他:“爸爸。” “心肝儿。”沈渔有些吃力的抱起他,没两分钟又递给保姆。 为了尽可能逼真,拍戏用的宇航服是去航天局找真的仿制的,有十几斤,比飞崽都重。 没了阿爸温暖的怀抱,小家伙很不高兴,噘着嘴可怜巴巴的望着沈渔,小表情要哭不哭的,看得人异常不舍。 沈渔无奈,招呼助手帮他脱掉了累赘的宇航服。顿时身上一轻,让沈渔有种他走两步就能飘起来的错觉。 他伸手去抱儿子,小家伙嫌弃他身上都是汗,扑腾着要去看地上的宇航服。 沈渔灵机一动,直接把他放在了宇航服里。 飞崽老高兴了,还指着一旁的头盔。 他刚刚看到爸爸戴这个了,他也要! 沈渔惊讶于他的记忆力和野心:“你戴的动吗?” 飞崽大声喊:“@#(#……”我可以!!! 沈渔无奈,让助手把头盔搬过来,双手托着把飞崽罩进去。 小家伙整个人都被套在了里面,就留下一双脚露在头盔下的缝隙里,高兴的扭来扭去。 沈渔让助理帮忙拍了个照,照片上的他无奈的托着头盔,透明罩下的飞崽笑的异常开心。 趁飞崽玩腻了头盔,就去尝试别的时,沈渔把照片发给老傅,同时评论:“儿子将来一定是个志向高大的人,像我。” 傅清寒望着照片不禁莞尔,设置成了手机桌面,回复沈渔:“像你很好。” 他的沈渔机灵、活泼、有上进心,值得儿子学习。 摄影棚给飞崽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乖巧可爱,大家都喜欢。托他的福,休息时间都延长了二十分钟。 时间一到,沈渔去拍戏,嘱咐保姆:“一会儿他要是哭闹,你就直接带他回家吧。” 保姆表示明白,不会让飞崽影响他们拍戏。 沈渔再次穿上厚重的宇航服上场,这一幕戏是飞船受到陨石撞击,需要宇航员去外部手动切割因变形而卡在通风口的飞起钢板。 穿着宇航服的沈渔戴好头盔后,站远一些便看不到他的脸。可大概是父子心有灵犀,飞崽一眼就瞧出来了,小胖手指着他,咿咿呀呀跟保姆说着谁都听不懂的话。 保姆笑着应和,飞崽又认认真真看沈渔工作。 爸比的工作,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哦。 随着贝开怀一声“a”,拍摄继续。 沈渔所演的宇航员小心翼翼的从飞行器里爬出来,艰难的在飞船外部挪动。 为了模拟在宇宙中高速飞行的情形,两台马力超强的大型吹风机对着沈渔狂吹,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掉下去,沈渔的步履维艰完全是真实反映。 他慢慢绕到通风口,先是用随身携带的激光切割器将变形的钢板切做两端,随后拔出卡在设备中的一块钢板顺着气流丢出去。 谁知这时另一块钢板松动,在巨大推力下,锋利的钢板切口就直接穿透宇航服,扎入沈渔的小腹。 沈渔按剧本上所写的发出痛苦的声响。 飞崽听见小脸一蹦,下意识捂住耳朵,一眼不眨的望着沈渔那里。 这是一个长镜头,淋上假血的钢板被沈渔忍痛取出,他用设备快速将宇航服上的缝隙黏合,这才顺着气流慢慢退出去,重新回到船舱内。 “卡!一条过!准备下一幕处理伤口!”贝开怀高兴的大喊,助理们连忙去把沈渔扶出来。 穿着那么一身衣服,他走路都困难,更别提爬来爬去了。 保姆怀里的飞崽也哼哧哼哧的拱着身子要往沈渔那里去。 保姆道:“爸爸在工作,我们不能打扰他的。” 飞崽鼓着小脸不理她,牟足了劲要往沈渔那里挪。 “爸爸!爸爸!”小家伙用力大喊。 沈渔听到动静转过头来,好奇的问:“怎么了?” 保姆将飞崽抱过去,一家伙一头扎进沈渔怀里,又挣扎着让沈渔松手,顺着他的身子滑到地上,随后高举着小胖手不停的蹦跶,却始终不让沈渔抱。 沈渔一头雾水,耐心的问儿子:“到底怎么啦?”他穿着这身衣服不方便蹲下,只能稍稍弯腰。 飞崽的小手摸到他宇航服上的那条口子,澄澈的双眸蓄满泪水,忽然哇一声就哭了。 完蛋了…… 爸爸受伤了…… 会死掉的…… 呜呜呜…… 第79章 猪队友 飞崽越想越害怕,越哭越委屈,沈渔怎么也哄不好。 贝开怀满是不解:“这孩子刚刚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被吓到了?刚刚沈总惨叫的时候,飞飞捂耳朵了。”保姆道。 沈渔想起他拽着自己“伤口”的小手,恍然大悟,心中感动,温柔的对儿子说:“爸爸没事,那是假的,爸爸没有受伤。” 他招呼助理来帮他脱掉宇航服,飞崽泪眼婆娑的望着他,哽咽个不停。 沈渔里面就穿了件单薄的汗衫,除了被汗水浸湿,什么异常都没有。 飞崽不可思议的伸出小手,在记忆中沈渔受伤的地方轻轻摸过,很疑惑。 “拍戏都是假的,刚刚爸爸喊痛也是假的。”沈渔抱起儿子,帮他擦掉满脸的泪水。 他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竟然也有那么丰富的感情,看来以后不能把他当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 飞崽似懂非懂,掀起沈渔衣服反复瞧了好几次,确定爸爸死不掉后,才慢慢停止了哭泣。 沈渔让保姆冲了牛奶,哄着小家伙睡着,等保姆带他回家后,才继续拍下一场戏。 他躺在躺椅上任由化妆师给他肚子上伪造出一条伤口,同时跟傅清寒打电话说了刚刚的事。 傅清寒惊讶的同时感到欣慰:“飞飞真是个好孩子。” “是啊,瞧他这么懂事,你以后能不能别挡着他的面开车了?”这才是沈渔要说的重点。 傅清寒轻笑:“嗯,躲着他开。”随着飞崽已经开始学说话,傅清寒基本不会在儿子面前开车。 两人聊了会儿,沈渔继续去拍戏。 飞崽一觉醒来已经回到家里,望着满墙多姿多彩的热带鱼,他高兴的什么都忘了,开开心心的围着鱼缸转悠。 原本还担心让他留下心理阴影的沈渔长舒一口气,儿子没心没肺这点也挺好的,像他。 今晚傅清寒有事晚点回来,家里除了佣人就只有沈渔和飞飞。 父子俩正吃着饭,门铃响了。 佣人去开门,没一会儿带进来一个人——傅志帆,傅清寒的堂弟,沈渔曾经在飞飞百日宴上见过一回。 不同于傅清寒的沉稳,傅志帆尽管没比他小几岁,但却是嬉皮笑脸的家伙,但今天却异常谨小慎微。 他扫了眼餐厅,没见到傅清寒有些意外:“我哥不在吗?” “他在加班,你过来没跟他说吗?”沈渔问。 傅志帆摇摇头,打量起桌上的菜色。 沈渔给飞崽擦了擦嘴,问道:“你吃了没?” “没。” “那坐下来吃点吧,我给他说一声,你找他什么事?”沈渔招呼佣人再添一副碗筷。 傅志帆支吾道:“也没什么大事,等我哥回来再说吧。” 沈渔也没兴趣多问,回头又去给飞崽喂饭。 傅志帆好奇道:“不是请了保姆吗?怎么还是你做这些事?” “我闲着也是闲着,给儿子喂饭增添增添感情。”沈渔提起儿子就高兴。 傅志帆若有所思的望着沈渔:“你不像是那种贤妻良母啊。” 沈渔嗤笑:“我本来就不是。” 傅志帆心事重重的吃了两口菜,试探性的问沈渔:“听说你要代言傅氏清泉系列护肤品?” “有这个意向,但还没定下。怎么了?”沈渔问。 “没什么……”傅志帆躲开他询问的眼神,低头扒饭。 清泉是傅氏旗下最有名的一款护肤品,能接到这一等级代言都是明星实力的体现。但对沈渔来说,这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高子璇原本想来个双赢,既可以让沈渔锦上添花,又能帮傅氏省下一大笔代言费。 傅清寒一开始也没异议,但这两天不知怎么了,突然说要再考虑考虑。 沈渔一直忙着拍戏也没顾上这事,傅志帆要不提,他差点都忘了。 傅家人都防着他,沈渔跟傅志帆也没什么可聊的,一顿饭吃的很安静。 好不容易吃完饭,傅清寒回来了。 亲了亲跑到门口来迎接自己的飞崽,傅清寒眼神不善的望向傅志帆。 傅清寒一个哆嗦:“哥……” 沈渔多有眼力劲一个人,立马抱起儿子回房,一点也不想掺和他们傅家的破事。 客厅内就傅家兄弟两人,傅志帆又讨好的叫了一声:“哥……” “喊什么都没用,你当初怎么就那么大胆子?”傅清寒没好气的问。 傅志帆很委屈:“我那也是一时糊涂。” “是掉钱窟窿里了吧?你居然不顾傅氏这么多年信誉,去造假?”饶是傅清寒涵养再好,一想起他干的破事,就忍不住动火。 “我哪知道会被他们发现……而且问题又不大,只是有效成分少了点,一样能用啊!哥,我其实是想为傅氏降低成本!别的公司都这么做!” “你还有理了?有效成本少了,效果差,销量下去,损失的不还是傅氏?” “能捞一笔是一笔,现在护肤品更新换代那么快,就算咱们实打实的做,早晚也会被淘汰。而且不是有沈渔代言吗?他粉丝那么多,就算我们销量跌下去,他也能给拉上来。没事的啊……” “在这件事处理好之前,我不会让沈渔代言清泉。砸了自己家的招牌还不够,你还想砸他的?”傅清寒冷声问。 傅志帆露出异常委屈的表情:“哥,你胳膊肘怎么往外拐?沈渔这么好的粉丝经济,不用多浪费?” “让沈渔知道你从他粉丝口袋里圈这种钱,他能打死你。”傅清寒冷冷道。 傅志帆想起沈渔上次在酒店反杀光头的光辉事迹,浑身一哆嗦,那的确是位惹不起的主…… “哥,你不能把我交出去……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傅志帆哀求。 傅清寒横了他一眼:“上次你偷税漏税时也这么说的吧?” 傅志帆低声嘟囔:“那事都解决了,还提做什么……” 傅清寒狠狠剜了眼他:“是你解决的么?” 傅志帆不敢吭声。 傅清寒在气头上,沉着脸也没有出声。 沉默了好一会儿,傅志帆低声道:“哥……我真的知道错了……这次跟上次不一样,只要内部数据不拿出去,没人知道这回事。” 傅清寒望着他好一会儿,长叹一口气,倚在沙发上问:“你老实交代,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傅志帆不敢抬头看他:“没、没了……” 傅清寒不信:“你上次是不是也这么说的?告诉我就做过那么一次糊涂事?结果呢?” “那是我忘记了……我当时太害怕了……” 傅清寒冷哼:“你就作吧,哪天作进去了哪天算完。”他站起身,显然已经不想再谈下去。 傅志帆着急:“哥……我怎么办……” “我也想知道我现在该怎么办。傅氏的声誉又要被你毁了!”傅清寒很少动怒,他上任以来已经帮傅志帆处理了不少烂摊子,但没想到他闯的祸越来越大。 两人的争执声越过楼梯,传入了出门倒热水的沈渔耳中。 飞飞就跟在他身边,闻言好奇地往楼下望去,扯着沈渔的裤脚要下楼。 沈渔对他摇摇头,轻声道:“爸爸在做正经事,我们不打扰他。” 飞崽很困惑。 沈渔牵着他回去,关上了房门。 他还是第一次见傅清寒动这么大火,也不知道楼下那位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沈渔上网搜了一圈,一无所获,又问高子璇,高子璇也没听见什么风声,倒是问起他们的感情问题:“你们没吵架吧?” “没啊,怎么了?” “原本傅总答应给你的一个代言,现在被搁置了。我有点担心。你们要是真出问题,还是告诉我一声,我帮你参谋参谋,别像我跟阿星似的,说分手就分手。” “你放心吧,我跟老傅好的很,不是我们的问题。代言不急,我自己跟他谈好了。” 得到沈渔再三保证后,高子璇才挂断电话。 沈渔抱着儿子问:“心肝儿,猜猜你的好二叔又做了什么破事。” 飞崽摆出冥思苦想的表情半天,一点头绪也没有,迷茫的望向沈渔。 沈渔一笑:“你聪明机智的阿爸已经猜到了。” 飞崽打了个哈欠,也不听说沈渔的推测,躺在他怀里很快睡着。 沈渔送他回儿童房,出来时,看到傅清寒一脸疲倦的上楼。 “你堂弟走了?”沈渔瞥了眼楼下问。 傅清寒点点头,想起他就心烦。 “去泡个热水澡放松一下吧。”沈渔去浴室给他放水,忽然听见傅清寒在身后问:“你说我们傅家怎么就出了这种人?” “我哥滥赌的时候,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一直到他死都没想清楚,直到后来看到他的遗书。” “他和你哥不一样,他要有你哥一半的本事,我都不会现在这么苦恼。”傅清寒道。 “他又干嘛了?”沈渔问。 傅清寒简要说了经过。 沈渔恍然:“怪不得原本快谈好的代言没了呢,这事是得小心,说到底算是欺骗消费者。我要再代言,就成了我们夫夫合伙骗人了。” “库存的那些产品已经开始销毁,我现在头疼的是那些已经卖出去的该怎么办。”傅清寒倚在门边按着自己发疼的太阳穴。 沈渔灵机一动:“我有个主意。” 第80章 熊弟弟 傅清寒与他心有灵犀,沈渔刚提起,他便问:“召回吗?” 沈渔点头:“相比于其他公司因为产品内含有害物质而召回,傅氏这次只是有效成分少了些,根本就不算回事。我知道你担心召回会影响到公司名誉,但这至少证明了傅氏的态度。” “而且现在召回说明只有这一批次的货物有问题。如果这件事藏着掖着,哪天被消费者或被对手公司发现了曝光,那才麻烦大,忍不住会让人怀疑是否傅氏的所有产品都有类似问题。” 傅氏在产品上的声誉一直不错,但对竞争公司来说却是噩梦。 这不仅仅因为傅氏实力雄厚,还得归功于傅敬元那些年残暴至极的对外拓张。 傅清寒花了很大功夫才改善别人对傅氏的印象,如果这次出现召回,当年被傅氏碾压过的公司铁定会群起攻之。 对傅清寒来说,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宝贝儿,虽然还没有正式宣布,但其实你要代言清泉的消息早就放了出去。”傅清寒有些无奈的瞧着沈渔,要不是担心连累沈渔的声誉,他也不会迟迟未做决断。 沈渔诧异:“这么快?” 傅清寒颔首:“产品部的人听说你有意代言清泉,在拒绝其他艺人时说漏了嘴,消息便传了出去。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是众所周知的夫夫,谁还不懂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可偏偏这时闹出这种事……” 怪不得大风大浪都经历过的傅清寒会犹豫,沈渔心里涌起一股甜腻腻的温暖,抱着傅清寒道:“别担心,我虽然是招黑的体质,但也不是能被人拿这种事就踩到脚底下的小可怜。再说了,代言的事没正式宣布就是捕风捉影,娱乐业最不缺这种事了,大家也最多瞧个热闹。” 媳妇这么豁达与理解自己,傅清寒露出欣慰的笑:“倒是我多想了。” “关心则乱嘛。” 傅清寒被沈渔拉着去泡澡,提起傅志帆,沈渔忍不住惊叹:“我还以为上次发现他漏税后,你就把他丢出傅氏了。” 傅清寒忍不住蹙眉:“我倒是想,可才把他从财务部丢出去,我爸又给捡回来,强势塞去了清泉分公司。” 傅敬元虽然已经离开傅氏很长一段时间,但他好歹还是傅氏的股东,更是傅清寒的亲爸,要塞个人进分公司,没人敢不收。 傅志帆就那么在傅清寒眼皮子底下藏了起来。 沈渔乐了:“你是亲生的还是他是亲生的?” 傅清寒没好气的说:“他。”他按了按眉心,跟沈渔解释,“我二叔二婶去世的早,他一直都跟着我们家生活。这小子嘴甜,会讨老爷子喜欢,老爷子眼里我这个亲儿子都比不上他。” 傅清寒倒不是因此就吃醋,他就是恨铁不成钢。偏偏傅敬元护短的厉害,傅志帆有恃无恐。 “这次抽查清泉有问题,傅志帆还想仗着他是傅家人的身份让瞒下来。季度报表上,其他产品营业额都涨了,只有清泉在跌。怎么可能没问题?我要不是让钟泽去实地看了下,现在还不知道他就藏在那里。”傅清寒提起就恼火。 “傅氏光总部就那么多人,分公司又那么多,你不可能面面俱到。好在现在是自己发现了问题,早点处理掉就好了。以后……” “以后傅志帆别想再进傅氏。”傅清寒愤愤道。 傅清寒是个行动派,第二天傅氏便发布了召回令。 通常像这样的消耗品,只能从批发商和商店处收回。但傅氏这次的召回对象也包括普通消费者。 只要是从正规渠道购买的该批次清泉产品,提供购买凭证后,傅氏一律予以收回,并补偿打折券。 这样的态度摆出来,赢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头一回听说有效成分不够就召回的,傅氏也太严格了吧?】 【严格才能出好产品啊!我宣布,从此以后我是傅氏的死忠!】 【切,你们真信啊?万一是有毒,傅氏故意拿有效成分当幌子呢?】 【楼上好恶毒,傅氏这么大一个企业,要真有问题,质监局早就找他们谈话了好吗?他们犯得着砸自家招牌吗?】 【有效成分是每家公司的商业机密,傅氏要不说,谁也不知道具体含量是多少。傅氏良心企业!】 【和我渔一样良心!傅总真不愧是我渔看上的男人!】 【对哦!之前听说渔渔要代言清泉,现在还代言吗?】 …… 傅氏的声誉没跌反而还涨了,傅清寒有些意外:“现在的消费者都这么好说话了吗?”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上帝们还是很宽容的。”沈渔道。 傅清寒轻笑,对沈渔说:“清泉你还是别代言了吧,傅氏还有别的产品,你看看要哪个,我帮你安排。” “我还是想要清泉。”沈渔笑眯眯的说。 傅清寒不解:“清泉刚出事。” “以后的产品不都是好的吗?”沈渔冲他狡黠的一笑,说了自己的想法,“现在新产品正在生产中,因为召回,销量或多或少肯定会收到影响。有我代言的话,损失能少一些。新产品要两个月后才能出厂,期间正好可以开预售,先收回部分资金,减轻傅氏的压力。” 清泉的是高端路线,价格很高,成本也不低。这次召回公司大部分人都不同意,是傅清寒力排众议才实施的。 这样一来虽然保住了傅氏的声誉,但经济上亏了很大一笔。要不是傅氏根基深厚,这部分损失从别处补上,差点对资金链造成冲击。 现在如果能先回笼部分资金,的确对傅氏很重要。 傅清寒用力亲了下沈渔:“宝贝儿,你可真是我的宝贝儿。” “谁让你的钱也是我的钱呢。”沈渔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美滋滋的用鼻子蹭了蹭傅清寒。 周一双方就签订了代言协议,协议上写着代言费520元意思意思,傅清寒私下给沈渔转了520万。 沈小渔很满足,合同签完第二天就开开心心跑去傅氏拍广告,一点也不嫌弃人家周末加班。 一个星期后放出了沈渔的代言,同时开启预售。第一天清泉官网上便有上万人预定,其余各大网上平台上的订单更是源源不断。 没出半个月,预售数量便已经超过了原定的生产规模,清泉各大生产基地不得不加班赶工。 沈渔看着傅清寒给他的内部资料,感叹道:“没想到我的魅力这么大。” 傅清寒抱着他,轻轻吻着沈渔的脸颊:“我的宝贝儿,魅力无限。” 察觉到他原本挂在自己腰间的手放危险地带探去,沈渔身子微微一紧,哑声提醒傅清寒:“飞崽还在。” 傅清寒瞥了眼一旁的儿子,放了心:“没事,他睡着了。” 酣睡中的飞崽麻溜的翻了个身,屁股对着他们,仿佛在说:对,我睡着了,你们不用顾忌我。 就当沈渔以为这件事会这么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时,傅志帆突然找上了他。 沈渔有些意外:“什么事?” 傅志帆很踌躇:“我的事你知道了吗?” 沈渔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直奔主题:“你别是想让我去找傅清寒求情,让你重回傅氏吧?” 傅志帆点头,迫不及待道:“你去说的话,我哥一定会同意的。” 沈渔很无奈:“我先谢谢你的看重,不过傅氏的事我不会插手的,这件事帮不了你。” “只是帮我说句话也不行吗?”傅志帆不高兴的问,仿佛沈渔理所应当帮他。 沈渔有点头疼,心想傅志帆年纪比他大,怎么比他还熊? 他拍了拍傅志帆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大兄弟,话不是这么说的。你自己做过什么你清楚,你哥没打死你,已经是看在你们是堂兄弟的份上。差不多行了,不然小心傅清寒找你赔这次的损失。” 清泉贵就贵在它的有效成分上,傅志帆让做一份的量做了两份后,节约下来的生产成本都进了他自己的口袋。 这部分不义之财傅清寒已经让他如数吐出来,傅志帆现在手头很紧。 别看平时傅敬元给他的零花钱多,傅志帆花得更多,一旦他彻底离开傅氏,没了资金来源很快连吃饭都会成问题。 因此他才必须留在傅氏,哪怕每天什么都不做,混吃等死一个月也能拿到不少钱。 他低着头面色懊悔,有些不耐烦:“你就帮我去说说吧,我保证以后不会做那种事了。” 刚拍完戏,剧组的同时三三两两路过沈渔身边,都好奇的瞧着他们俩人。 沈渔示意他们该干嘛干嘛,见傅志帆一副吃准自己的意思,只能退步:“那我帮你跟老傅说一下,能不能去就看他的意思喽?” 傅志帆大喜:“好,谢谢你!明天我再来问你。” 沈渔心想不用等明天,现在就能很肯定的告诉他,傅清寒根本就不可能同意再让他回去。 不过看傅志帆高兴的模样,沈小渔没忍心打击他,回家如实跟傅清寒说了。 傅清寒果然没同意:“不用理他,快三十岁的人了,还就知道指望家里。饿他两个月就知道自力更生怎么写了。” 沈渔有些好奇:“我看你爸也是个很严厉的人,怎么会一直宠着傅志帆?” 第81章 傅家往事 涉及到往事,傅清寒将怀里的飞崽放到地上,柔声对儿子说:“父亲跟爸爸谈点事,飞飞去阿姨那边好不好?” 飞崽昂着小脑袋,嘟嘴望着他,似乎也想听下去。 沈渔弯腰将他转了个身,指了指不远处的正走来的保姆:“让阿姨给你去冲牛奶。” 在吃和陪大人玩之间,飞崽果断的选择后者。 小家伙头也不回,伸出小胖手跌跌撞撞的朝保姆跑去,一把扑进保姆怀里,露出乖巧的笑容,看的保姆心神荡漾:“飞飞越来越可爱了,阿姨去给你做好吃的。” 瞧着保姆带儿子离开,沈渔笑道:“飞崽以后光靠他那张会卖萌的脸,就铁定饿不着。” 傅清寒想起儿子刚出生时沈渔那委屈的小表情,忍不住打趣:“你以前不还嫌弃儿子丑?” “那是我瞎。”沈渔一向勇于承认错误,见儿子走远,问起正事,“什么辛秘,非要躲着崽说?” “不少人都觉得我爸之所以放任傅志帆,是因为觉得愧对我二叔二婶。”傅清寒道。 他表情凝重,沈渔分分钟脑补了一出豪门大戏,神色莫名有些精彩。 傅清寒隔着一地玩具都感受到了媳妇眼中流露出的狗血,无奈道:“没你想的那回事,二叔二婶是车祸意外去世,即使他们还活着,傅氏是我爸创立的,他们也无法分权。” 沈渔还有些失望:“可惜了……井粟对这种豪门内斗可感兴趣了,还好他不知道你们家这回事。” “爷爷那辈是书香名门,搁以前叫地主,早就分家了。从我爸开始才从商,二叔走的是科研道路,要不是傅志帆前几年自己混,卖了二叔留给他的专利,这会儿他躺着也有钱进账。” “你弟弟不会跟我哥一样,也去赌博什么的吧?”沈渔狐疑的问。 “这倒没有,他就是花销大,不节制。” 沈渔还是不明白:“这和你爸宠他有什么关系?” “外面有传言说傅氏是我爷爷创立的,我爸夺权才导致二叔二婶车祸。他因此愧疚,才一直纵容傅志帆。还有的说,他是为了把傅志帆养废,这样就没人跟我夺权。”傅清寒越说越不屑。 沈渔嘟囔:“这不可能。” 傅清寒刚想说还是媳妇懂事,又听沈渔道,“你爸是个斩草除根的人,要真是他害了你二叔二婶,不会留着傅志帆。” 傅清寒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庆幸媳妇的理解,还是感叹他爸做事太绝的印象深入人心。 “我爸是真心想让他学好的,最好的学校、最好的家教、最好的职务,都给他安排过,是他自己不争气。后来老爷子也看穿了,知道他烂泥扶不上墙,就想在傅氏给他找个职位安安稳稳领工资,谁知傅志帆财迷心窍到这个地步。”傅清寒提起来还一肚子火,相比于外人,自己亲堂弟做出这种事更令他痛心。 “我大概能理解你爸的想法,就像我爸那样,觉得我哥挺出色的——当然,这是在他滥赌前,我爸就觉得把星辰交给他肯定能发展的很好。我是小儿子,不用负担那么多,每天吃吃喝喝玩玩闹闹过的开开心心就好。不过现在你拒绝了傅志帆回到傅氏,他恐怕不会死心吧?” “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脸去找老爷子说情。”傅清寒眼角泛着冷意,看来这次真的气得不轻。 第二天,傅志帆去片场找沈渔,沈渔如实转告了傅清寒的话:“你哥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不然你歇两个月再找他?” 傅志帆狐疑的望着他:“你真的帮我说了吗?” 沈渔觉得搞笑:“我骗你干什么?不信你现在打电话给傅清寒,找他对质。” 傅志帆没了声。 “这次的事,你自己想想吧。”沈渔点到为止,握着台本回到片场开始拍摄。 傅志帆在原地站了好会儿,神色不明的走开。 这事很快就没了声,就当沈渔以为傅志帆已经放弃了时,一天下班回家,看到了自家沙发正在逗飞崽的人,顿时感觉有些头疼。 “爸爸!”见到他回来,飞崽很开心的趴在沙发上,蹦跶着喊他。 沈渔冲他招了招手:“爸爸回来了。”又礼貌性的冲傅敬元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傅敬元蹙眉:“怎么越来越没礼貌了。” 沈渔怼回去:“上次礼貌喊您的时候,您不是嫌弃么?我又何必自讨没趣?” 他走上前,早就等着的飞崽开心的冲他伸出双臂,跳进他怀里。 傅敬元不高兴了:“你带我孙子去哪里?” “我是他爸,想带他去哪里就去哪里。”沈渔掂量了下小家伙,感觉分量又重了,低头问他,“中午吃什么了?” 飞崽听不懂,环着沈渔的脖子很开心的喊着大人听不懂的话。 沈渔把他放到花园里,小家伙立马就撒丫子跑了起来。 傅敬元想起身去看看,傅清寒这时也回来了。 见到他,傅清寒有些意外:“爸,你怎么来了?” 傅敬元脸色一冷:“你不来看我,还不准我来看你和飞飞?” 傅清寒扫了眼客厅,没见到儿子:“飞飞呢?” “被你那个好媳妇带去玩了,都不让我看一眼。”乍一听,傅敬元的语气还有些委屈。 傅清寒无语:“沈渔不是那种人。你今天来别是为了志帆吧?” 傅敬元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怎么,我就不能是单纯来看你的吗?” “您自己信吗?”傅清寒反问。 傅敬元一顿。 傅清寒吩咐保姆上茶,与傅敬元在客厅里坐下,先发制人道:“我是不会再让志帆回傅氏的。” 见儿子神色笃定,傅敬元长叹一口气:“我知道这次他做的过分,所有的损失我帮他赔,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傅清寒觉得可笑:“爸,说句难听的,你走了后,如果没立遗嘱,你的钱总归是我的。现在你帮他赔,和我自己掏钱赔这次损失有什么不一样?” 傅敬元蹙眉,似乎是很不满傅清寒的话。 傅清寒又说,“当然,你要是想把遗产都给他,我也没异议。我之前就说过,你的钱你自己处理。但不管这笔钱你赔不赔,我都不会再让他回来。” 傅敬元不满:“你怎么这么犟?事情不都解决了吗?再说看了,要不是你非要召回,完全可以当做没有这回事。清寒,说到底这次的损失你也有责任。” 傅清寒没想到会被自己亲爸倒打一耙,无语道:“你要是真这么心疼他,不如再创个傅氏给他玩。反正现在我手上的傅氏,绝对不允许他再进来。” 傅敬元恼怒:“他是你弟弟!傅氏养了那么多外人,你就容不下一个你弟弟吗?” “傅氏不养闲人,这些外人至少还每天在给我赚钱。他呢?不说赚钱,也不说亏钱,差点害的你去坐牢你都不记得了吗?” 傅敬元一窒,上次傅志帆做假账偷税漏税的事,傅清寒一手操办,也没让他多担心,傅敬元差点都忘记这回事了。 “总之,我的公司不会让他进去。你如果怕他饿死街头,就继续让他啃老吧。如果非要他有个事业,其他大公司知道他是傅家的人,恐怕不会收。小公司不知道他的黑历史,倒是有可能要他。” 傅敬元蹙眉:“小公司有什么前途?” “傅氏也是从小公司一步步起来的。”傅清寒冷冷提醒他。 傅敬元白了他一眼:“我辛辛苦苦创建公司,不就想你们过的好些、起步比别人高些吗?你倒好,现在要把志帆打入谷底?他从小没爸没妈……” 他话说到一半,傅清寒怼了回去:“我也没爸没妈。” 傅敬元想要反驳,但想到什么事,估计是心虚,白了眼傅清寒冷冷道:“我还没死呢。” 傅清寒冷哼一声。 傅敬元见他怎么也不松口,威胁道:“你是不是非逼我也给他办个公司?” 傅清寒没有异议:“可以啊,我没意见。就是他以后自己当法人了,再做什么违法的事,让他自己去坐牢。我最多帮他介绍个好律师。” 傅敬元指着他的手微微发颤:“清寒,你未免也太绝情了吧?” “我没起诉他破坏公司资产,已经是看到你和去世的二叔二婶的面子上。爸,见好就收的道理,他不懂,你还不懂吗?” 傅敬元冷哼:“你二叔二婶见到你这个样子,在地下还不定多伤心呢。” “说不定他们还觉得是你没好好教他们儿子呢。”傅清寒凉凉道。 这话简直诛心,傅敬元气得拍案而起:“你什么意思?” “就像有些人说的那样,你是故意养废志帆。” “我没有!”傅敬元指天发誓,因为情绪激动,一口气差点没吊上来。 傅清寒也不是真心想气他:“我知道,可别人不知道。我现在就担心会不会有人去志帆面前嚼舌根。我不让他回傅氏是为他好。这几年你也该看出来,志帆不适合傅氏。你要真为他好,就让他好好想想在没有傅氏后,他该怎么为自己的将来负责。” 傅敬元迟迟没有出声,忽然问傅清寒:“那你说该怎么办?” 第82章 我怕他气死 “先晾他两个月,让他自己想想。他总该长大,我们不可能事事都为他做好。”傅清寒道。 傅敬元略有不忿的瞥了眼花园的方向:“沈渔你怎么就一直纵容?” “他和志帆不一样。” 傅敬元嗤笑:“有什么不一样?没有你,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没有我,他一样能拿回星辰。我是帮了他,但他不像志帆那样什么都指望别人。更何况沈渔现在就算没有我,自己也有本事过的很好。志帆呢?没本事养活自己就算了,赚着一万的钱,欠着十万的信用卡。叫得上名字的银行都来找我催过债帮他还钱。爸,他要是我亲儿子,我铁定已经打断他的腿。” 在花园里采花花的飞飞,忽然狠狠打了个喷嚏。 为什么刚刚一瞬间,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沈渔蹲下身子,用纸巾帮他把透明的小鼻涕擦掉,关切的问:“是不是冷啦?要不要回去穿衣服?” 飞崽听不懂太复杂的话,下意识摇摇头,抓起面前的绣球花,“嘿咻”一声用力往天上一抛,然后在花瓣雨下开开心心的蹦来蹦去。 沈渔瞧着满地被他糟蹋的花瓣,有些无语:“崽,自已家花园里的花祸害就祸害了,出门离路边的花花草草远些,知道吗?” 飞崽充耳不闻,头也不回的往前跑,绣球花采腻了,他要换朵花花去做小仙女~ 瞧着他跌跌撞撞却始终能保持平衡的小身子,沈渔微微一笑。 他的娃,真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娃。 客厅内,傅敬元为傅清寒那句“打断腿”的话感到诧异。他知道傅志帆不成器,但没想到傅清寒对他的意见这么大。 老爷子不说对自己儿子有多了解,但知道傅清寒一向都很沉稳,哪怕是遇上讨厌的事,最多也就嘲讽几句,很少会这样直白。 傅敬元垂眼想了想,试探性的抬头问傅清寒:“清寒,你是不是在生爸的气?” 傅清寒喝茶的动作微微一顿,侧头望向傅敬元。 傅敬元以为自己猜的没错,长叹一口气道:“你一直在外面读书,志帆就长在爸跟前。他十几岁就成了孤儿,爸是偏着他些……但你才是爸的亲儿子。” 老爷子竟然以为他是吃醋了才这样。 傅清寒失笑:“爸,我儿子都能打酱油了,你真以为我还会在乎这些破事?” 老爷子有种被轻视的不快。 傅清寒放下茶杯,玻璃杯与茶几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既然话说到这个地步,我索性再跟您讲清楚点吧。您活着,我给您养老。您百年归去,我给您安排后事。您的财产,您自己分配,就算全给志帆我也没意见。但说句实话,尽管您那儿还有不少家当,也经不起志帆败的。您要真想给他,最好弄个基金,每个月固定给他一点。我这儿,你就别想给志帆找缺了。傅氏不养闲人、不收废物,这是您定的规矩。我怎么好破?”说到后面,傅清寒的语气带上了一贯的嘲讽。 傅敬元的脸色逐步难看,拍着沙发道:“你小子是想气死我么?” “我希望您长命百岁。”傅清寒平静的说。 傅敬元冷哼,满脸都是不信。 恰巧这时飞崽哒哒哒跑进来。 因为傅敬元坐了傅清寒平时的位置,小家伙还以为他是父亲,举着一大堆刚采下来的绣球花丢进了傅敬元怀里。 他扬着小脸抬起头,等待傅清寒的夸奖,却没想到看到一张严肃的老脸。 飞崽被吓了一跳,小脸当下一皱。 “飞崽,爸爸在这。”傅清寒蓦然出声,飞崽立刻转头,看见他就在旁边,又开心的笑了,朝他跑去。 傅清寒抱起他,接过沈渔拿来的奶瓶,让儿子坐在自己腿上喝奶。 傅敬元忽然望着飞崽道:“清寒,你听过这么一个故事没有?” 傅清寒疑惑的抬头:“什么故事?” “以前有个儿子对父亲不好,经常打骂。后来孙子看见了……” 傅敬元还没说完,站在一旁的沈渔笑出声,打断了他。 傅敬元不悦:“有没有礼貌?怎么随便打断人说话?” 沈渔示意他淡定:“我知道你想说小孩子学他爸,等他爸以后老了也学着打骂他爸。你儿子今天是打你还是骂你了?” 傅敬元板着脸:“和你没关系。” 沈渔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不就是为了傅志帆么?我就问你一句,傅志帆和老傅,谁会给你养老?” 傅敬元下意识望了眼傅清寒。 沈渔又问,“现在老傅身体健康,你又凭什么动他的私人财产?” 这下傅敬元不高兴了:“谁动他私人财产了?我花的都是我自己的钱!”他硬气得很! “你非要往傅氏塞一个吃干饭还损坏公司利益的人,不是动他的私人财产是什么?”沈渔反问。 傅敬元一时反驳不了,但梗着脖子问沈渔:“既然是清寒的财产,你又凭什么多嘴?” 沈渔冲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忘了跟你说了,婚前财产协议只公证了我的,没公证老傅的,所以老傅的钱就是我的钱。” “什么?清寒你怎么这么大胆?”傅敬元震惊,蹭一下从沙发上站起,腿上被飞崽堆满绣球花滚了一地。 小家伙抱着奶瓶想要去捡,又被傅清寒抱住:“吃完再捡。” 飞崽有些不舍得的抬头望他。 傅清寒轻轻拍他的后背安慰飞崽,同时对傅敬元说:“我不置喙你如何分配财产,你也别来管我。爸,说实话,做假账、私自减少产品成分,这些都已经是人品问题。你现在该考虑的不是给他找个工作,而是跟他好好谈谈。这样下去别说傅氏他呆不了,就是其他工作也干不长。” 傅敬元被他说得一张老脸通红,又不想被沈渔看笑话,丢下一句“不帮算了”,气鼓鼓的离开。 沈渔望着呼啸而去的黑色宾利,低头问傅清寒:“你爸不要紧吧?我怕他气死他。” “他心理素质好着呢,气不死。你与其担心他,不如关心下我是不是早晚被他和志帆气死。”傅清寒抱着儿子可怜巴巴的。 “不气不气。”沈渔低头在他脸颊上啄了一口,飞崽看见,蹦跶着要爱的么么哒,沈渔又亲了他一下。 小家伙心满意足的重新坐下去喝牛奶。 傅清寒的脸色也好了些:“上次假账的事我骂过他一回,看在去世的二叔二婶的面子上,我把事情压下来了。后来我想帮他开个火锅店,火锅店比其他料理店容易经营些。前期成本都我来,他稍微动点心思、我再帮衬下,他也能赚得不错。隔几年,说不定就能有分店。店面都看好了,就等这个月问问他的意思。谁知给我来这么一出。” 他和傅志帆虽说是堂兄弟,但傅志帆在他家生活了十几年,说是亲兄弟也不为过。 他恼恨傅志帆作假,却也不能真的坐视他饿死。 所以上次的事,傅清寒就当他是一时糊涂,财迷心窍。 可没想到这次又来了。 连着两次犯这种重大错误,就是傅清寒想保他也过不了自己那一关,索性便没提这一茬。 沈渔有些同情的瞧着他:“碰上这种熊弟弟也是没办法,希望他哪天能醒悟吧。以你爸的人脉,要真想给他找个工作也不难。” 谁知傅清寒却冷笑一声:“你以为我爸不知道他什么德行吗?就是因为知道,才不往别人公司塞,就怕将来出事丢了傅家的脸。” 沈渔无语,半天才憋出一句话:“老爷子真是……舍己为人啊……” “是舍我,没舍他自己。”傅清寒纠正。 沈渔又亲了下傅清寒安慰他,飞崽已经在傅清寒怀里昏昏欲睡,很快就抱着奶瓶睡着了。 沈渔抱着儿子去二楼,路过一旁的落地窗前,忽然瞧见窗帘后似乎站着个人。他下意识掀开窗帘,看到窗外的人一愣,木木的喊傅清寒:“老傅……” “嗯?”傅清寒从沙发上起身,转身看到窗外的人,微微诧异,“你怎么在这里?” 傅志帆神情低落的垂着头,听到傅清寒的声音很愧疚的抬头:“哥……” 傅清寒脸色微冷:“你在那里多久了?” 傅志帆没出声,想必已经听了好一会儿。 飞崽大约是被吵到了,不安的在沈渔怀里扭着小脸。 沈渔怕吵醒他,先一步送他上楼。 傅清寒示意傅志帆进屋谈。 傅志帆愧疚的抬起头:“哥,我错了……你别不管我……” 见傅清寒没出声,傅志帆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对傅清寒说,“哥,我下次绝对不敢了!你不让我进傅氏也可以,你就把火锅店帮我开起来吧!我保证用心经营!不让你失望!” “我怕你再作假把自己弄进牢里去。”傅清寒没好气的说。 傅志帆再三保证他绝对不会了,傅清寒都没相信他。 往奶粉里加三聚氰胺能缩减成本、糊弄检查,有了这次清泉事件,傅清寒怕傅志帆有样学样,也在火锅店里胡来。 大概是这段时间以来求爷爷告奶奶都没成功,傅志帆心里憋了一股气。 他好说歹说傅清寒都没松口,一怒之下,傅志帆气性上来,冲傅清寒喊道:“不帮就算了,不就一火锅店吗?我自己也能开!” 第83章 沈总人超好的 沈渔下楼时就听见这么一句,望着傅志帆飞速消失在别墅门口的背影,感叹道:“出息了啊。” 傅清寒拧眉望着傅志帆:“他要真能悔过,凭着自己的本事把店开起来也成。” 沈渔觉得悬,低头问傅清寒:“你不会暗中帮他吧?” “那他不是更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傅清寒打断主意这次既不帮傅志帆,也不给他添堵,看看他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沈渔自然也没意见,过完周末继续拍戏。 《未来》这部戏贝开怀奔着去拿奖的目的,精益求精,就是沈渔也在他挑剔的要求下NG过好几次,其余人更不用说。 全场除沈渔这个老板外,所有人都被他骂过。 沈渔无语的瞧着他训男配,让助理去给大家订奶茶,着重强调给贝导来一超大杯绿茶饮品,降降他的火气。 新来的小龙套低声跟同伴嘟囔:“一开始听说跟老板同一剧组,我是拒绝的。但没想到进组后,最可怕的不是老板,而是导演。” 同伴宽慰他:“贝导还好啦,有事论事,只要你肯努力、有进步,他不会放在心上的。沈总就更好说话了,上次《仙骨》有个十八线演了个小角色,被沈总看出天赋,这会儿已经在隔壁剧组演男主了。我还愿意跟老板一个剧组呢,指不定哪天就出头了。” 新人诧异:“这么好的吗?” 带他的同伴点头:“沈总接手星辰前,在星辰做了3年龙套,他肯定是懂我们小演员的苦。你没发现星辰现在风气很好吗?一切凭实力说话。不像有些公司潜规则盛行,弄得公司乌烟瘴气的。” 瞬间,新人看沈渔的眼神都带上了崇拜的星星眼。 两人正说着,贝开怀冲沈渔招手:“沈小渔,他这边怎么也演不出感觉,你给他走一个。” 星辰已经有几年没拿得出手的电影了,之前扛鼎的影帝影后纷纷被别的公司挖走,现在电影方面的演员青黄不接。贝开怀只能大胆启用原先在电视剧中出色的演员,以及一些有天赋的新人演员。 男配之前也演过口碑不错的电视剧,但电影和电视剧有区别,他一时没get到这个点,就像是有满身本领却发挥不出来,看得贝开怀比他本人还着急。 沈渔放下水杯过去,跟贝开怀交谈了会儿,拿着男配的剧本演了一小段,手把手教男配演出这段贝开怀想要的效果。 新人看的目瞪口呆。 同伴笑道:“第一次见吧?沈总人超好的,平时只要他有空,无论谁去请教他,他都会给出很好的意见,甚至还会按着感觉演一遍给你看。好好努力吧,星辰不会辜负你的。” “嗯!”新人重重点了点头,霎时感觉充满干劲。 好不容易让男配找到感觉,贝开怀立马招呼人上工,总算将这反复NG的一幕顺利拍完,让剧组的同事准时吃上午饭。 傅家的保姆来送饭时,沈渔考虑到助理他们要拎几十杯奶茶肯定不方便再帮他拿饭,便自己下楼去取。 他接了保温盒,正向保姆询问飞崽的情况,一群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忽然走进星辰的大门,显得非常另类。 前台瞥了眼一旁的沈渔,忙迎上去拦住了要进电梯的几人:“请问几位找谁?” “找沈渔。”为首一人脖子里露出半条青龙纹身,看起来很社会。 站在一旁绿植后的沈渔眼皮一跳,扭过头来。 前台下意识望了眼他,见沈渔没有主动过来的意思,壮着胆子问:“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我们是来要债的。”纹身男粗着脖子道,似乎有些不耐烦。 沈渔一个激灵,他肯定没欠钱,不会是沈星的债主过来了吧? 前台正犹豫着要不要问沈渔,高子璇正好从楼上下来:“怎么了?” “你是沈渔?”纹身男下意识的问,打量了眼他,又觉得不像。 前台简要说了经过。 高子璇太阳穴一跳,第一时间也想到了沈星。 一楼大厅人来人往,高子璇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些:“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我们出去找个地方谈。” 纹身男不认识他,冷声拒绝:“你又不是沈渔,我怎么跟你说?我们只见沈渔。” 高子璇还想说什么,沈渔嘱咐了保姆几句有关儿子的事后,从不显眼的角落走出来。 “璇哥,我来处理吧。”他给高子璇递了个眼色,对纹身男道,“我就是沈渔,有什么事?” 纹身男身后的同伴忙拿出手机比对照片。 沈渔嗤笑:“这里是星辰总部,没人敢冒充我。有什么话,我们上去说吧。” “大哥,是沈渔。”拿着手机的人这时低声对纹身男说。 纹身男这才点了点头,跟着沈渔往电梯里走。 高子璇不放心,吩咐一旁的保安多带几个人过来后,忙跟上去。 他们坐的是高层专用电梯,很快到了顶层,沈渔将他们带去会议室。 高子璇冷着脸站在他身边,两人身后是一排站得笔直的保安。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纹身男,瞬间气势就低了下去,笑着给沈渔递香烟:“沈总是吧?我们哥几个也是受人所托,过来结个账。您家大业大的,肯定不会跟我们一般见识。” 沈渔心想沈星已经去世,这帮人三年都没来要债,就真是有这笔债务也过了追诉期。更何况沈星当初稀里糊涂欠下了那么多债,实打实到手的钱可能一半都没有,都他妈是高利贷、套路贷! 他把保温盒放在桌上,耐着性子道:“我好像没跟你们借过钱吧?” 纹身男笑道:“当然不是您,不过借款人是您兄弟,现在我们找不到他,当然就只能来找您了。您是大老板,又是大明星,肯定不会赖账吧?” 高子璇神色不悦,冷冷道:“要债得有凭证,借条呢?” “在这儿,不过是复印件,原件在公司。”纹身男说着,身后的同伴便从公文袋中取出一份借款协议。 沈渔瞥见公文袋里满满当当都是文件,想必他要是今天不还钱,这些人说不定非但要贴大字报,还要在门口把借款协议的复印件当传单发。 他有些头疼,压着恼怒打开手上的复印件。 高子璇也拿到一份,刚打开便蹙眉道:“这不是阿星的字。” 沈渔自然也认得出,直觉告诉他不对劲,立马翻到最后一页看借款人的签名,顿时感觉锅从天降。 “璇哥冷静。”他拉住要去找纹身男算账的高子璇,把落款指给他看。 高子璇诧异又不解的念出上面的名字:“傅志帆?谁啊?” “老傅他堂弟。”沈渔将合同仔细看了一遍,理清楚了事情经过。 傅志帆去找这家名为绿森的小额借贷公司借了500万,抵押了傅清寒之前送他的一辆豪车。但他大概是怕傅清寒,就在紧急联系人那里填了沈渔的信息。 借款协议约定每个月都要给付利息,傅志帆也不知道是哪一期开始没给利息,小贷公司又找不到他,就来了沈渔这里。 得知不是沈星,沈渔还松了口气,暗自对高子璇说:“我就说我哥应该把他那些破事都了了。” 高子璇有些无语的瞧着手上的合同:“傅志帆凭什么写你?” “谁让我是老傅他媳妇呢?”沈渔耸耸肩,问纹身男,“他还了几期利息?” “一期都没还。”纹身男神色很不高兴。 高子璇咋舌:“他别是卷款逃了吧?傅家人不至于吧?” 其他三个傅家人不至于,但沈渔很怀疑傅志帆。 他瞧着合同最后傅志帆的身份证复印件,对纹身男说:“我是认识傅志帆,但和他没有血缘关系。这份合同我也不是担保人,你们无权找我要钱。还有一点,我无法确定这是否为傅志帆本人签字。” “我们有他签字的视频。”立刻有人抱着笔记本电脑将傅志帆签署材料的视频放给沈渔看。 托沈星的福,沈渔对这些小贷公司的套路很熟悉,机警的说:“这只能说明他写了什么,不能证明就是你们手里的借款合同。” 纹身男不悦:“那你不打算帮他还了吗?” “我跟他非亲非故,凭什么给他还钱?” 纹身男粗壮的眉毛凶恶的拧在一起,沈渔身后的保安纷纷上前一步,要债小组的人也不甘示弱的绷着脸走上前。 会议室内顿时剑拔弩张。 沈渔站起身,挥手示意双方淡定:“不过我可以给你指条路,找他亲爸要钱。” 纹身男半信半疑:“真的?我凭什么信你?”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反正我这里你一分钱都要不到。”沈渔拎起合同复印件,“这上面我没有签字,我就没有还款义务。你要是想在星辰捣乱,我随便你,反正最后所有的损失我都会找你赔。” 当时傅志帆信誓旦旦保证他和沈渔是亲兄弟,只是一个跟妈姓、一个随爸姓,才导致姓氏不一样。因为早就分家,两人也不在一个户口本上,他没法证明。 借贷公司的人一开始持怀疑态度,但瞧他拿出来做抵押的车是真豪车、给出的有关沈渔的信息又全是真的,这才相信他的话。 谁知沈渔会这么说。 纹身男拧眉思考了好一会儿,问:“他爸在哪里?” “凉山温泉会所。”沈渔微微一笑,把皮球踢到了傅敬元那儿。 第84章 傅清寒会不会生气 纹身男之所以敢来星辰,主要是觉得像沈渔这样的明星最注重声誉,肯定不行闹大。加上傅志帆借钱是真,他们来要债多少肯定能要到一些。 现在情况突变,他迟疑的问沈渔:“你说你们不是兄弟,证据呢?” 沈渔笑了:“亲兄弟我还能拿个户口本出来,不是亲兄弟让我怎么证明?要不等你们抓到了他,我和他去做个DNA鉴定?” 星辰不是任人搓圆捏扁的小可怜,瞧沈渔身后这几个人高马大的保安,一看就是练家子,真闹起来,他们还不一定能占到便宜。 纹身男将这里的情况汇报给公司,等回复期间,他问沈渔:“他亲爸叫什么名字?电话是多少?” “叫傅敬元,电话我没有,但你们到了一问前台就知道。”沈渔笑的更加和蔼。 纹身男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可死活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他们这些职业要债人士每天打交道的人很多,人名如过江之鲤,经常碰到熟悉却想不起来的状况,便也没深究。 他们见惯了儿子作孽、老子还债的破事,清楚肯定亲爸比亲弟弟更容易要到钱。 反正星辰这么大一公司在这里,沈渔的行踪又很好掌握,公司一合计便打算先去温泉会所看看。 一行人凶神恶煞的来,又气势汹汹的走。 高子璇送走他们,有些担忧:“辰辰,你就这么把傅敬元卖了不要紧吗?傅清寒会不会生气?” “不会,他对他爸更狠。下午我出去一趟,璇哥你也快去吃饭吧。”沈渔拎起保温盒,跟贝开怀请了个假,就赶去温泉会所“尽孝心”。 司机在开车,沈渔一边吃饭,一边把事情经过告诉了傅清寒。 傅清寒脸色发青:“他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这事悬着呢,你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人吧。我先去你爸那里瞧瞧,别让老爷子花冤枉钱。你再帮我查点东西,清单我发你手机里。” 傅家素来是不差钱的主,傅敬元很有可能花钱买清净,照单全收。 可沈渔经历过沈星那些破事,比谁都清楚民间借贷里头猫腻大。 对方说是借款五百万,具体拿到多少钱只有傅志帆清楚。利息的算法就更是五花八门,每一种算出来的金额都不一样,沈渔才不想让他们赚这些不义之财。 “行,你先去吧,我一会儿就到。”傅清寒掐断电话,立刻就给傅志帆打电话。 “哥?”电话那头,傅志帆声音如常,完全不像是背着五百万负债的人。 傅清寒沉声问:“在哪儿呢?” “准备开店的事啊。怎么了?”傅志帆很奇怪的反问,仿佛出事的是傅清寒。 “准备的怎么样了?”傅清寒问。 傅志帆支支吾吾:“还行吧……就是差点钱……店面已经谈下来了,但装修需要不少钱……”口气和往常向傅清寒要钱时一模一样。 傅清寒飞速将几份紧急文件签好了递给钟泽,举着电话下楼:“五百万够吗?” 傅志帆大喜:“可以呀!哥你还打我原来的账户吧,等我赚钱了就还你!” 这话他不知道说过多少回,但从没还过傅清寒一分钱。 傅清寒眉头紧蹙,几次开口想要训他,又忍住了,压着性子道:“我半小时后到凉山温泉会所,去那里找我。” 现在不能点破,否则傅志帆很有可能当鸵鸟躲起来。 傅敬元在温泉会所疗养的事不少人都知道,傅志帆虽然好奇傅清寒为什么不直接转款,但也没多想。到时候老爷子在,傅清寒就是骂他,也能有个人拦着。 他开开心心的开车过去。 沈渔到的时候,纹身男几人正和前台发生争执。 凉山温泉会所是傅氏旗下产业,每一样服务都价格不菲。平时也接待客人,但因为傅敬元喜欢安静,他疗养期间就谢绝了所有外客。 纹身男几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前台自然不能随便让他们进去,得知傅敬元不见客后,便拒绝了他们。 讨债小组当然不肯就此铩羽,双方吵了起来。 “别吵了!”沈渔大喊,示意闻讯赶来的保镖上前“安抚”下仗势欺人的讨债小组。 柔弱的前台小姐姐连忙躲到一边。 纹身男神色不悦道:“沈渔,是你让我们来的,现在我们见不到傅敬元,你说怎么办?” “别急,我带你们进去就是。”沈渔走到柜台边,示意前台帮他拨通傅敬元房间的内线电话。 听筒内很快响起傅敬元的声音:“又怎么了?” “这几位都是傅志帆的债主,你确定不见吗?”沈渔轻飘飘的问。 傅敬元一惊:“什么?志帆怎么会欠钱?等等,你是沈渔?” “是啊,我担心你出事,特地过来探望你。”沈渔特别没诚意的说。 傅敬元冷斥:“我看你是想气死我吧?什么债主?也是你胡编的吧?” “我是那种人吗?您不见的话,他们就只能去找你的心肝志帆啦。”他小声碎碎念,“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高利贷要债还是不是先剁掉小拇指?说不定手段更多样了,听说还有挖肾的……” 他每说一个字,傅敬元的脸色就白一分。 傅家不是缺钱的人家,更不抠门,怎么能让家人遇上这种事! “够了!”傅敬元大喝一声,磨着牙道,“带他们去会客厅,我一会儿就到。但沈渔我跟你说,要是让我发现你才是罪魁祸首,我饶不了你!” “您太看得起您那好侄儿了,他才不值得我出手。”不等傅敬元反驳,沈渔直接挂断电话,问前台,“麻烦带我们去会客室。” 傅清寒带沈渔来过这里好几次,前台自然也认识他是总裁的男人,乖乖带他们进去。 会所里的会客厅有好几间,但配得上傅敬元身份的只有那间最豪华的。 会客厅内很安静,讨债小组等的有些没耐心,急切的沈渔:“他真的会来吗?” “他不来,我难道坐在这里白请你们喝茶吗?”他举了举手里香气四溢的百香果茶,“这一小杯一百多呢,我可没那么多钱。” 狗比炫富精! 讨债小组齐齐翻了个白眼,又要了第二杯茶。 终于在第三杯茶都快喝完的时候,傅敬元神色不善的出现了。 沈渔刚挂断电话,他就去跟傅志帆求证了。 傅志帆支支吾吾的说没这事,可傅敬元不是傻子,一看他这逃避的态度就知道十有八九是真的,气得在电话里把他大骂一通,让他赶紧过去。 傅志帆这才知道傅清寒哪里是要给他钱,分明是摆了鸿门宴。 他不想去,可又怕不去之后伤了老爷子的心。 尽管傅敬元也会因为他不争气而骂他,但老爷子不像傅清寒那么狠心,说不管他就不管他。只要他态度端正,傅敬元气过后还是一样疼他。 挣扎半天,傅志帆还是去了。 会客厅内,傅敬元冷眼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着重剜了眼沈渔:“吃里扒外。”又问讨债小组,“志帆欠了你们多少钱?” 被他身上的气势一吓,纹身男没敢把因为等待过长而滋生的怒火朝他发泄。他心中暗自感叹傅志帆到底是什么人,对老爷子说:“他欠了我们五百万本金和利息。” 他身后拎公文包的眼镜男自觉的将借款合同复印件递上去。 傅敬元不屑的轻嗤一声:“就五百万?我还当是多少。”他打开借款协议仔细查看,发现的确是傅志帆的笔迹,握着协议的手气得发抖。 五百万对他来说不算多,可傅志帆不买房、不投资,突然在外面借这么多钱不得不让他多想。 “他借钱干什么?”傅敬元问。 纹身男一笑:“说是做生意周转需要。我们借了钱,他一分利息没还,看您也是不缺的主儿,是不是替你儿子先还了?” “没儿子没欠你们钱!”傅敬元不悦的反驳。 纹身男神色发冷:“傅志帆不是你儿子?”同时凶恶的瞪沈渔,大有要找他算账的意思。 “他是我侄子!”傅敬元怒道。 纹身男对这个身份不满意,拧眉问:“他爸呢?” “死了!”傅敬元恼火的把借款协议往桌上一丢,在单人沙发上坐下,冷声道,“我可以还钱,但你们得把转账凭证拿出来。我只还志帆实际拿到的钱。还有,你们抵押了他的车,这部分钱别想拿双份!” 沈渔眼前一亮,老爷子脑子还是清楚的很嘛。 讨债小组身经百战,老爷子才说完,就拿出了银行转账凭证,并且道:“利息约定是年息36%,他第一个月就没还。现在已经是第二个月,利息得收两个月的,也就是30万元。如果您现在就能还清,本息合计530万元。当然,分期也可以,但利息不能少。” 这些对傅敬元来说都不是事,他有钱。 来之前他已经问过傅志帆,的确当天收到了他们五百万的转账。再问一遍只是想看看这个小贷公司会不会借机讹钱。 如今见双方没问题,他道:“还款账号拿来。” 纹身男大喜,将早就准备好的账号递过来,却没想到半路被沈渔截胡。 会客厅内所有人都皱起眉头。 傅敬元讥讽的问:“难不成你要替志帆还钱?” “就算是我还,也是花你儿子的钱。”沈渔瞥了他一眼,笑眯眯的问纹身男,“你们确定实际借款是500万?” 纹身男腰杆子挺得比会所的承重墙还直:“怎么不是?我们有打款记录,都是明明白白银行转账,有据可查!” 沈渔镇定自若:“我也没说你们打款是假的。我就是想问问,打款之后,你们扣了多少砍头息?” 第85章 反将一军 听到“砍头息”三个字,纹身男神色微变,一口咬定:“没有砍头息,我们就是给了他500万。银行流水不可能是假的,不信你们自己去查嘛。” 傅敬元明白沈渔的意思,冷冷道:“银行流水当然是真的,我们傅氏的银行怎么可能跟你们同流合污!” 话音未落,讨债小组的脸色齐齐大变,震惊的问:“傅氏?” 傅敬元冷哼一声,不想跟他们多废话。 纹身男等人想起沈渔的另一半叫傅清寒,是傅氏国际的老总。再想想傅志帆、傅敬元都姓傅,难道…… 傅氏把持着国内金融,他们这些小贷公司的资金来源虽然不是傅氏,但胳膊哪能跟大腿比? 这回怕是踢倒铁板了。 沈渔示意他们淡定:“这不重要,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嘛。我们还是说说砍头息的事。” 他们去星辰要债时的确抱着这个心态,毕竟沈星那会儿已经充分证明沈家不是欠钱不还、仗势欺人的主。 可换了傅氏就不一样了。 听说傅氏在国外还倒腾军火,做这玩意儿的能是善茬? 讨债小组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出声。 沈渔清冷的眼神幽幽扫过他们:“你们不说,那就我说了。”他掏出手机,傅清寒刚发来的另一份银行流水明细,“在你们打款给傅志帆后当天,他分三个银行分别取现5万元。第二天,又以同样的手法取现,两次合计30万元。这笔钱请问是什么?” 纹身男在承认还是咬死不认之间迟疑了一把,果断选择后者:“我不知道,他卡里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开玩笑,要是让傅家知道他们设圈套坑傅家人的钱,恐怕得死无全尸。 “砍头息吧?”沈渔冷冷道。 “不……我不知道!”纹身男想否认,但一想起傅氏那可怕的名声,又生生改了口。 他们讨债还是头一回碰上这种权贵,一时有些慌张。 沈渔抿了口茶,不紧不慢的说:“那我换个说法,这笔钱他取现后,给你们了吗?” “我不知道……”纹身男虽然不是当初直接借钱给傅志帆的人,但对公司的一些手段很清楚。可他不能说,否则更难把自己摘出去。 他怕傅家报复,讨好的对沈渔说,“我真不知道这是傅家的少爷,他也没说。你说要知道是傅氏,我们哪有这个胆子上门要债。” 傅敬元没好气的冷哼:“我们傅氏从不赖账。” 讨债小组连连点头:“是是是……您说的是……我就是个听上头吩咐的小角色。这样吧,我回去问问我们领导的意见,让他来处理?” “成啊,让他过来。”沈渔没意见。 讨债小组见机就想撤,又被他喊住,“可我也没说你们能走。” 这哪是踢倒了铁板,分明是把自己封进了钢筋混凝土里!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讨债小组心里苦。 沈渔对他们失望:“这说明你们业务能力还有待提高啊。坐下来吧,一起听听你们领导的意思。给他打电话。” 最后一句话是强硬的命令,讨债小组一点也不怀疑他们要是不打电话,傅氏就会自己派人去将他们家领导“请”过来。 电话接通,在沈渔和傅敬元核善的眼神下,纹身男忍着哆嗦把事情经过如实告诉了领导。 领导震惊,半天才吐出一句话:“傅氏的人要我过去?” “对,是沈渔和……”纹身男疑惑的望向傅敬元,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沈渔贴心的为他们介绍:“这位老爷子是傅清寒的父亲。” 纹身男看向沈渔的眼神充满了被坑惨了的泪光,颤抖着对领导说:“是傅总的父亲……” 傅敬元轻哼一声,中气十足的说:“让他把借款协议原件带来,我今天就帮志帆把这事了掉。” 对方哪敢说不,连忙找出原件马不停蹄的赶过来,生怕晚到一秒傅氏就把他们公司一起了掉。 能将一家小贷公司做出一定规模的人自然也不是草包,最初的震惊过后,绿森老总薛智突然想到如果能利用好这个机会搭上傅氏,想必公司也会前途无量。 整个华国找不出比傅氏更有财力的公司,要是能抱上傅氏大腿,还愁无法扩大经营规模吗? 他越想越激动,甚至已经幻想出自己以后垄断民间借贷的美好将来。 薛智脸上的苦恼逐步消失,等到会所的时候,嘴角如小丑般高高咧起。 沈渔看到时一愣,下意识望向先一步到的傅清寒,低声问:“你仇人啊?笑这么开心?” 傅清寒扫了眼,淡淡道:“不认识。” 沈渔是明星,薛智一眼就能认出来。傅敬元年纪摆在那里,也很容易辨认。 剩下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人,却亲昵的坐在沈渔身旁,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薛智讨好的走上前去:“想必这位就是傅总吧?真是久仰大名!” 他伸出手去想要跟傅清寒握手,对方却只是抬了抬眼皮:“薛总?” 薛智尴尬的收回手,脸上笑意不变,殷勤的点了点头:“您叫我薛智就成。” “借款协议原件呢?”傅清寒问。 薛智连忙拿出来双手奉上。 傅清寒仔细看了眼,又递给傅敬元。 薛智是个油腻发福的中年人,这会儿站在傅清寒面前却乖巧的如同小学生。 不等傅清寒发话,他便主动道:“签协议的时候不知道这是您弟弟,要知道,我们哪能这么快就上门。” 沈渔嗤笑:“也是,杀猪总得把猪养肥了才成。等利息滚上好几倍的时候再来,上千万的银子不就哗啦啦进你口袋了吗?” 薛智连连摇头:“沈总玩笑了,哪能滚上那么多。傅氏和星辰都家大业大,哪会儿看上我们这点钱?只要您两位愿意提携我,这点钱权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他一双小眼珠贼溜溜的盯着他们三人。 沈渔摆手:“别看我,星辰没涉足金融。” 傅敬元闻言抬头,撞见薛智期待的眼神,也冷冷道:“我已经退休了。” 薛智只能试探性的问傅清寒:“傅总……” 傅清寒眉头紧蹙,沈渔看得出他并没有想合作的意思,正要帮他怼回去,却听傅清寒说:“那得先让我看看你们公司有没有投资的价值吧?” 薛智眼前一亮,连忙拿出匆匆准备好的材料递给傅清寒。 傅敬元微微蹙眉:“清寒……” 傅清寒没等他说完:“您既然已经退休,就安心养老吧。” 傅敬元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薛智心中暗喜,都是搞金融的,他对傅氏旗下的银行多少了解一些。 虽然傅敬元当家时,傅氏便涉足了金融业,但真正成为金融业巨头却是在傅清寒掌权后。 因此一听说傅清寒的话,薛智便觉得有戏。 傅清寒低头看材料,沈渔渐渐察觉到什么,微微勾起嘴角。 薛智等了好长时间都没等到回复,有些焦急:“傅总,您看我们绿森怎么样?” “这点资料不够,还有别的吗?”傅清寒问。 薛智有些为难:“不瞒您说,这些都是我出门前整理的。要是您愿意给点时间,我立马就回去整理更多的资料给您。” “可以。到时候联系我助理吧。”傅清寒似乎还很有兴趣的模样。 在沈渔看傻子一样的眼神中,薛智大喜过望,连连响傅清寒道谢。 直到傅敬元猛地将借款协议往桌上一拍。 “这怎么说?”老爷子不悦的问。 薛智很上路,知道跟着傅氏吃香喝辣,这点肉末该舍就舍,和颜悦色的对傅敬元说:“就当是我送给二公子的一点心意。” 傅敬元蹙眉:“我们傅氏不是那种欠钱不还的人。” 薛智连连称是:“那是当然,这是我自愿的。说句实在话,以后傅氏提携我,难道我还赚不回这点钱吗?” 这个马屁老爷子很受用。 傅清寒却道:“背书将债权转给我吧。” 薛智微微诧异。 傅敬元蹙眉问:“清寒,你想干什么?” “您就别管了。”傅清寒将借款协议递给薛智。 薛智还是推辞:“真不用,我是真心给二公子……” “你觉得给他有用,还是给我有用?”傅清寒声音清冽,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薛智醍醐灌顶,立马弯腰在协议原件上写明将债权转让给傅清寒。 没要到钱,五百万的债权还丢了,薛智却高兴的仿佛白捡了五千万。 一行人回去,纹身男跟在他身边,心里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老板,我感觉有点奇怪啊……傅氏这么好说话吗?万一让他们知道了砍头息和利滚利的事……” “闭嘴!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薛智吼了他一句,想起还没走出会所,谨慎的扫了眼周围,低声呵斥道,“你懂什么?这说明我的运气来了!从小就有大师说我福气好、命里有贵人相助,现在可不是有傅清寒这么一大尊神来提携我了?活该我发大财!你们几个也是,往后我们跟傅氏沾了边,也算是国际大公司了,你们要拿点大公司的派头出来,别总是大金链子黑衬衫,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黑社会呢!” 纹身男心想不沾点黑,也干不了讨债的活啊…… 第86章 一人欠债,全家还钱 傅志帆见傅清寒在就没敢出来,傅清寒也没点破,事情处理完后便和沈渔一起走了。 傅志帆这才畏畏缩缩走到傅敬元面前:“大伯父……” 傅敬元长叹一口气:“你听到了吧?”他刚刚想把借款协议留在手里,傅清寒死活没同意。 傅志帆点点头:“嗯……大哥不会真的要和他们合作吧?” 傅敬元剜了他一眼:“做生意,有些东西能碰,有些绝不能沾。清寒另有主意,你不用管。” 傅志帆其实并不关心傅清寒,但就是担心自己那五百万:“那我的债权,大哥会销掉吧?” 傅敬元冷哼:“他要是想销,当场就该毁了协议,而不是将债权转给他。刚刚他和沈渔在的时候你就该出来,有我在,他能把你怎么着?躲着干什么?躲得了初一,还躲得掉十五?” 傅志帆嗫嚅:“我就是害怕……”他来的时候也打的这个主意,可看到傅清寒那比阎王还可怕的眼神,他又怂了。 他试探性的说,“大哥也不缺这点钱吧……” “他不缺,可不代表他不会要。你拿这五百万干嘛去了?”傅敬元不解的问。 “投资……” 傅敬元狐疑的盯着他:“投资什么?你上次说的火锅店?” 提起这个,傅志帆有了底气:“是啊,我最近正在找装修公司。只要装修好,再打一波广告,就可以正式营业了。我打算请沈渔代言,他现在这么火,肯定广告效果也好。” 傅敬元嘁了一声:“沈渔同不同意还两说,那小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五百万全投进去了?” 傅志帆点头。 傅敬元蹙眉。 傅志帆知道瞒不住他,又忙补充,“这些是我的预算,还没全部花掉。” 傅敬元的眉头这才舒展,他虽然没开过店,但也知道一家火锅店初期投资不需要这么多。 傅志帆肯跟他说实话,他便没追究:“为什么不还利息?” “他们利息太高了,是高利贷。”傅志帆自以为很占理。 谁知傅敬元却狠狠拍了下桌子:“知道是高利贷你还借!名字是他们按着你写的?那五百万是他们拿枪顶着你脑袋让你收下的?” 傅志帆心头一惊,没想到他会发这么大火,低着头不敢出声。 傅敬元满脸怒意,冷冷道:“你是仗着自己是傅家人,他们不敢来要账吧?” 傅志帆不敢出声,后背渗出冷汗。他的确是这么想的,要不是怕他们不肯借钱,他差点把傅敬元和傅清寒的名字写上去。 傅敬元更气,恼怒的拍着桌子:“你这和抢有什么区别?” 傅志帆低着的头恨不得埋进衣领了。 傅敬元绷着脸瞧他,半天才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道:“志帆,大伯老了,总有走的那天,护不了你一辈子。你不说自力更生,总得保持个收支平衡吧?你过去那些糟蹋钱的事,我和你哥都不再计较。往后你不能那么做了。” 傅志帆的声音细若蚊呐:“我知道了……” 傅敬元按着发疼的太阳穴:“火锅店能开起来也好,总归是个正经营生。只要你有上进心、肯踏实干活,你哥气一段时间也就过去了。但这次的五百万借款,你必须处理好,让他看见你洗心革面的决心。” 傅志帆点了点头,见傅敬元要走,低声道:“我感觉自从有了沈渔,大哥就像是变了个人。” 傅敬元下意识望向他。 傅志帆试探性的抬头望他,“是不是沈渔觉得大哥的钱都是他的,不让他帮衬我?” 傅敬元蹙眉:“沈渔那小子是这么觉得的,但清寒不是没有主见的人。你别一出事就觉得是别人的问题,自己好好想想之前做的那些糊涂事!”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傅志帆有些失望。 闹了这么一通,傅敬元感觉精神有些差,便先一步回房。 傅志帆思来想去,还是去找了傅清寒。 傅家别墅内,兄弟俩分别坐在两张沙发上。 傅志帆神情恳切:“哥,能不能把我的借款协议还我?” 傅清寒答应的很爽快:“可以,利息免掉,还我五百万本金就成。” 傅志帆脸色微变:“这笔钱我不是跟你借的。” “可现在债权背书给我了,我就是你的债权人。” “我们是兄弟!” “就是看在兄弟一场,我才把利息免掉。你要是觉得不行,那继续按36%的年息算着。” “哥你不是逼我吗?我有多少钱你不知道?我哪变出那么多钱给你?” 傅清寒很大方:“一时还不出也行,我给你做个分期。你的火锅店正常两年也能回本开始盈利,现在开始你每月还我10万,一共还50个月,也就是四年多。” 傅志帆恼怒:“钱都还你了,我不饿死吗?” “只是分期还,你手里还有钱,足够你投资和日常经营。而且开张后每天有营业收入,可以抵消不少成本。”傅清寒提醒。 傅志帆不满:“我们兄弟俩还非要算这么明白?这五百万是绿森免费还回来的,你又没出钱,凭什么跟我要债?” “可他们真金白银出了500万。” “我拿到就现金还了他们30万元!” 傅清寒从善如流:“那扣掉也成,你还欠我470万元本金。” 傅志帆一口血,感觉这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哥,你是想逼死我?还是饿死我吗?” “容我提醒一下,你手里现在还有470万元,以及我和我爸送你的房子、车子、游艇、名表等奢侈品若干。这些东西折合的价格足够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过好十几年,饿不死你。” 傅志帆恼怒:“你想逼我卖家当?还是把东西都还给你?大伯给我东西的时候你也同意的,这个时候后悔了?” 被他这样恶意揣度,傅清寒面色不悦:“我是想让你清醒一点。这次借500万元,你不也抵押了我送的车?470万元,满打满算足够你将火锅店开起来。你要是钱不够,就自己去银行做贷款。” “那也得银行肯借给我才行啊!”傅志帆想起来火大,他因为前期拖欠信用卡进了黑名单,到现在银行都不待见他。 “这就看你的本事了。人不可能永远都一帆风顺,你总要学会去克服困难。志帆,你的起点比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要高,别自己糟蹋。” 傅志帆心中不屑,但又不敢反驳,垂着头没出声。出门时,他正好遇上在花园里玩的沈渔父子。 飞崽正好站在路当中,沈渔牵着他的小手走去旁边让开路。 傅志帆路过两人身边,迟疑片刻,停下脚步问沈渔:“你能不能劝我哥把债务销掉?” 沈渔抱起儿子微微一笑:“你写我名字,除了指望用傅家人的名头震慑那帮高利贷,实际也想让我们给你还钱吧?” 傅志帆脸色发青:“不是……” 沈渔不听他狡辩,冲他摇了摇头:“你是个成年人了,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自己借的钱,自己还。” 被沈渔拆穿,傅志帆觉得很没面子:“你哥借了那么多高利贷,不都是你和你爸给他还的吗?我听说你们家的私生子顾深也给他还了不少,凭什么我哥就不能给我还钱?” 沈渔神色发冷:“我哥有本事败家也有本事赚钱,顾深的钱也都是从我哥身上吸血吸去的!你要真有我哥一半本事,我保管傅清寒非但不骂你半句,还会自豪。” 沈星的出色有目共睹,傅志帆理亏,望见正在玩沈渔头发的飞飞,又道:“那要是你儿子这么做,你们会不管不问吗?还不欺负我是外人!” 沈渔咬牙冷笑:“你要是外人,那傅清寒眼里怕是没内人了。飞崽要敢做这种事,我打断他的腿!” 一瞬间小家伙后背涌起一阵恶寒,狠狠打了个喷嚏。 沈渔给他擦鼻涕,傅志帆想起傅清寒的狠劲,不敢驻足,连忙走了。 “怂包。”沈渔望着他的背影,在心里骂了一句,拍着儿子的后背进屋,“崽,你可得争点气。就算没出息,也不能做混账。不然老父亲轮番上阵,打你个生活不能自理。” 飞崽觉得今天的阿爸好可怕。 为了尽快抱上傅氏的大腿,薛智回去就命人加班整理材料。 正如沈渔所说,他们平时都是等利息滚上去,借款人还不出后,再给他介绍另外出款人借钱。 这样环环相扣,借款人永远都被套住,源源不断的给他们还钱。 一人欠债,全家还钱。不仅掏空了自己的身家,亲戚朋友的钱也都落进了放贷人的口袋。 像傅志帆这样一下子借了大额资金的人,通常都会先还几个月的利息。可没想到傅志帆第一个月就没还,绿森小贷公司怕他携款逃跑,这才立马就上门要债。 虽然绿森收益还不错,但谁嫌钱多?一旦傅氏入资,不说经营规模能扩大,不少收不回来的烂账指不定都能回来。 薛智越想越开心,第二天就给钟泽打电话让他前来验收。 钟泽笑眯眯的应下,眼神和沈渔昨天如出一辙,仿佛都在看一个傻子。 第87章 顾深招了 钟泽带着傅氏的专业团队前往绿森,正大光明看完了他们所有的机密材料,并且整理出来给傅清寒。 沈渔瞧着那厚厚几箱子账本和银行流水,咋舌道:“他们这是坑了多少人啊?” “有上百人,一些人家里东拼西凑卖房子给他们把债还掉了。还有不少人和志帆一样,本金一分钱没还,利息还一直在滚。剩下一些是烂账,自己、家里、亲戚朋友都已经被掏空,拿不出一分钱,或者已经被逼死。”傅清寒简洁的概括。 沈渔神色鄙夷:“怪不得高利贷从古就有,最暴利的行业果然都在刑法上写着。” “我回头就让他们送去警局。”傅清寒蹙眉道。 沈渔想起自己大哥,长长的叹了口气:“借高利贷的人是傻,就是我哥我也一样骂。但想想他们被这群畜生一步步套牢,又很难过。” “一个傻、一个坏。” “也有的又傻又坏。自己过的不好,还非要把别人拖下地狱。”沈渔想起自己曾经接触过的几个借款人,也不是什么好鸟。 警察的办事效率很高,没几天就封了绿森公司,将相关人口扣押。 傅志帆得知后高兴的一塌糊涂,就想拿这做借口让傅清寒销债。 谁知傅清寒油盐不进:“法律不支持高息,但你拿了人家470万元是事实,这部分钱是必须还的。就算他们违法要承担法律责任,并不证明你就能不还这些钱。法律的公正就在于一码归一码,即使是高利贷,也有权主张本金。” 傅志帆不满:“可错的是他们!是他们做高利贷!他们害了那么多人!” “所以你当自己是劫富济贫的豪侠么?”傅清寒嘲讽的问。 傅志帆涨红了脸,半天没有说话。 “别人的错并不是你犯错的理由。”傅清寒语重心长的教育着他,又掏出自己的收款码,“今天来的正好,月底了,你先把这个月的十万块还我。” 傅志帆震惊:“哥……你是认真的?” 傅清寒颔首:“逾期还款我可是会追究利息的。” 在他不容拒绝的态度下,傅志帆忍痛转账给傅清寒10万元。二十多年以来,这是傅清寒第一次收到他的钱。 瞧着傅志帆气冲冲的离开,沈渔感叹道:“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明白你的苦心。” 傅清寒要求不高:“只要他能学乖点,不明白也不要紧。” 事情处理完,沈渔照常去剧组拍戏,正在和贝开怀商量剧情演绎的时候,突然有两个便衣警察来了。 “沈渔是吧?我们是凉城刑警,有点事情想请你配合调查。”他们掏出警官证给沈渔看,因为沈渔之前和警方合作的很好,来的两人对他也都很客气。 沈渔对这两人有点印象,关切的问:“是不是我哥的事有进展了?” 两位警官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道:“也可以这么说吧。” 沈渔觉得他话里有话:“什么进展?” 另一人扫了眼周围围观的星辰员工,对沈渔说:“你跟我们去一趟就知道了。” 贝开怀扯了扯沈渔的衣袖:“有点奇怪啊……” 沈渔也是同样的感觉,但想了想,他还是跟这两人走了。这两位是货真价实的警察,沈渔之前见过。要换两个陌生人来,就算有警官证,沈渔也会多加防范。 车上很安静,让沈渔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开玩笑似的对坐在自己左右的两位警官道:“我怎么感觉自己现在像个犯人?” 警官们默默看了他一眼,笑的和蔼可亲,但就是没说话。 沈渔扶额,还真被他猜对了。 他靠在椅背上,无奈的问:“我犯什么罪啦?” 难道是拍假视频被发现了? 他想问又不敢问,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漏嘴。 一直到他走进审讯室,警察才开口:“沈渔,顾深招了。” 沈渔眼前一亮,欣喜刚涌上心头,又很快消散:“他该不会污蔑我哥的死和我有关吧?” 警察点了点头:“是的,你有什么想说?” 沈渔恼怒:“他放屁!我哥死的时候我还在国外,明明是他杀了我哥!” “证据呢?” “不是有录像吗?”沈渔道。 原本警方的证据在结案前都要保密,但因为他们都没见过沈星本人,录像又有些模糊,只能找沈渔求证录像上的人是否的沈星。 “顾深坚持认为录像是假的,他没有和沈星发生过争执。沈渔——不,现在我应该叫你沈辰,你沈渔的身份是伪造的,这点你承认吗?” 这事瞒不了,沈渔如实说了:“这是顾深帮我办的,他当年骗我继续用沈辰的身份会招来我哥的仇家。而且星辰的其余股东也一直在找我们兄弟,我要是被他们操控,星辰和我自己都得完蛋。因此我听了他的话。” 沈渔用假身份这件事,其实很好摆平。 首先沈渔并没有作奸犯科,其次假身份是顾深做的。当时顾深是沈渔的监护人,要问责也该找他。 而且沈渔之前帮警方破获了重大跨境诈骗案,傅清寒又帮他们揪出来一个高利贷套路贷团伙,这些功劳足够保沈渔平安。 “顾深说是我害了我哥,总得有证据吧?”沈渔问。 “你哥出事前,‘沈渔’回国了。”警察道。 沈渔蹙眉:“不可能,我当时在国外,你们可以查出入境记录。” 警察递给他一张出入境记录打印件,沈渔看见愣在原地,上面居然是沈渔这个假身份在沈星出事前入境了。而在沈星出事的第二天,这个假身份又出境了。 沈渔诧异:“这不可能……我哥去世后我才回国,那时顾深告诉我他帮我办了沈渔的身份,让我直接用沈渔的身份回国。这样所有人都会以为沈辰还在国外。” “顾深说,沈渔的身份是在沈星出事前就办好给你了。” 沈渔怒骂:“他放屁!” “可你的确有杀沈星的动机,他死后,你是最大受益人。” “顾深也有啊!我哥死后那几年,顾深才是最大受益人!他在星辰一手遮天……” 警察打断他:“可只有你才能继承沈星的遗产!” 沈渔愤而拍桌:“顾深这王八蛋乱咬人!我哥出事前回国的沈渔肯定不是我,不信你们去查监控。” “监控早就被覆盖了。” “那你们也不能说这就是我本人吧?” “你有证据能证明你是在沈星出事后才拿到沈渔的身份吗?” 沈渔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终于想出来一个破绽:“你们查顾深的出入境记录。我哥出事后,是他亲自飞到澳洲把沈渔的资料给我的。” “我们查过了,沈星出事期间,出入境记录显示他一直在国外。”警察说着将另一份打印件递给沈渔。 沈渔震惊无比:“这怎么办可能……” “顾深的护照显示,他当时在澳洲。我们已经联系澳洲大使馆拿到了当时澳洲的入境人员资料,里面的确有他。这也就是说,沈星出事时,他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沈渔愕然:“可我当时没有见到他。” “那是因为你回国杀了沈星。”警察道。 沈渔立刻反驳:“我没有!不对啊,顾深要是有这么有力的证据,他为什么不早拿出来?你们到现在还扣着他吧?” “在你进来前一秒,他刚刚离开。” 沈渔捶桌:“那他为什么要抗到现在才说有不在场证明?还不是因为心虚?第一次回国的沈渔肯定是他假冒的!” 警察仔细打量着沈渔:“你和顾深虽然长得有些像,但差别还是很大的,他怎么假冒你?” “化妆,有些化妆师可以凭借化妆术将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星辰就有这样的人才,不信你们自己去试验下。” “你的话有道理,但不如顾深的出入境记录更有证明力。鉴于这几年你都是用沈渔的身份在生活,而且沈渔这个假身份又是在澳洲办理的,沈辰,你现在是我们的嫌疑人了。有什么话,最好主动招供。” 沈渔气得要爆炸:“如果我是凶手,我怎么会主动找你们查我哥的死因?我不应该希望这件事越没人提及越好吗?而且我如果是因为他的遗产,为什么一直等他去世四年后才夺回星辰?要知道当时我已经是他唯一的继承人。” “也许是你和顾深合谋,现在你们内斗呢?” 沈渔都要被气笑了:“沈星是我亲哥,一个爹妈的那种。从小他就疼我,我怎么可能和顾深一个私生子联手对付自己亲哥?” “为了利益,没什么不可能的。沈星死后,你和顾深不就瓜分了他的财产吗?” “我那是正当继承,顾深才有杀人动机。我哥不死,顾深永远都无法掌权星辰。而且他是我爸的私生子,还有嫉妒等感情作祟。” “我劝你最好主动交代,看见墙上的字没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沈渔翻了个大白眼:“我说的都是实话!” “那你怕是得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了。” 沈渔急了:“我真是清白的!你们把顾深抓回来啊!我怕他借机逃了!” 第88章 柳暗花明 沈渔被询问得都没脾气了,端起水杯喝了点水,润了润有些干哑的嗓子:“我要说的都说了,你们就算不抓顾深,也至少派两个人盯着他吧?” 警察没说话,顾深自然在他们的监视,但这没必要让沈渔知道。 毕竟这会儿沈渔也是他们的嫌疑人。 贝开怀打听到这事后,连忙通知傅清寒。 傅清寒赶在晚饭前把沈渔保释了出来。 还以为要在审讯室过夜的沈渔感到诧异:“你交了多少保释金才让我出来?这得几百万都不止?” “没多少,你怎么样?”尽管沈渔在里面呆了没几个小时,连根头发都没少,可傅清寒就是忍不住心疼。 “我没事,就是有点生气。”沈渔跟着傅清寒上车,见没有外人,如实跟他说了刚刚得知的事,“经过今天这事,我更加确定顾深和我哥的死脱不了干系。否则他为什么明明有这么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却一直不说呢?” 沈渔眼眸幽暗,“因为我哥出事的时候,他真的在场。出入境记录应该是他用来抽身的杀手锏,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用。当时的情景即使跟录像上不同,也**不离十。” “他害怕真的有人拍下了当时的画面。我不知道警方是怎么询问的,但顾深估计已经猜到他可能要被零口供定罪了,因此不得不提出自己当时在境外。” “他给我沈渔这个身份时,护照等所有证件都是新的,因此我没有怀疑。但现在看来,恐怕他给我前就已经用过这个身份。老傅,能查到以往护照上的照片吗?” “公安系统有备份,我去警局接你时,已经拿到了。”傅清寒示意他将后座上的文件袋拿过来,“里面就有。” 沈渔好奇的打开,里面的文件显示之前沈渔这个身份的确还有一本护照。 第一本护照上的照片和沈渔很像,但沈渔确定不是他。 “我当时脸上一直爆痘痘,不可能这么光滑。而且照片上的人比我瘦,拿我现在的护照一对比就能看出来。两本护照相隔时间不远,照片上的人不可能差距这么大。”沈渔道。 警方自然也已经查到了这些,否则就算是傅清寒也要费不少功夫才能将沈渔保释出来。 “现在这件事僵住了,警方没有证据能证明你杀害沈星,同样不能证明顾深是凶手。” 沈渔恼恨:“一定是顾深,原本我还只是猜测,但现在肯定是他。如果不是心里有鬼,他来澳洲怎么会不联系我?我记得他那天去找我时说自己才下飞机,但实际他已经到很多天了。这段时间他在干什么?” 傅清寒的消息比沈渔灵通:“顾深说是去度假的,因为沈星赌博的事,他和你闹得有些不愉快,就没马上去找你。照他所说,的确在相应酒店找到了他的入住记录。” “他放屁!我当时压根儿就不知道是他带着我哥去赌场,不然我才不会听他的话。可恨我现在没有证据。”沈渔讨厌这样的无力感。 “明的不行,要不考虑下暗的?”傅清寒幽幽问。 沈渔一惊:“买凶杀人吗?” “我是说再诈顾深一回。如果真的是他化妆成你,用沈渔的身份回国杀了沈星,既为自己制造了不在场证明,又能陷害你的话,那么是谁帮他化的妆呢?他自己会化吗?” 沈渔肯定他不会:“他连隔离和粉底都分不清,不可能是他自己。” “那他在澳洲有什么朋友吗?或者能在澳洲找到化妆师吗?”傅清寒问。 沈渔拧眉仔细想着:“从澳洲飞回来最快也要十一个小时,算上登机、去机场等时间,加起来超过12个小时。这么长时间肯定脱妆,他一定得补妆。但顾深没这技术,为了不被海关看出异样,他的化妆师肯定得随行。” 沈渔觉得自己在傅清寒的引导下逐步接近真相了,“如果是他在澳洲请的化妆师,对方肯定不会随随便便就跟他出国。因此化妆师跟他一定是熟识,或者至少是他从国内带去的!” 傅清寒孺子可教的点了点头:“我家宝贝儿就是聪明。” 有了前进方向,沈渔大喜,摩拳擦掌道:“那找到和顾深一起出境,再和‘沈渔’一起入境的人就是帮凶!” “出入境当天没有相同的人,我正在派人查顾深前往澳洲后的前那段日子里重合的人名。数据太多,需要点时间。要是能找到,十有八九稳了。” “希望早点找到。妈的!狗比顾深居然早就给我挖好了坑,他是怕哪天我知道是他杀了我哥,拿这报复我吧?”沈渔想起来就觉得凶险,万一他没认识傅清寒,还是那个被顾深死死压制的小龙套,这黑锅怕是背定了。 “对了,你得盯着点顾深,别让他跑了。”沈渔嘱咐。 傅清寒颔首:“一直派人盯着,他跑不了。” 沈渔担忧的又问:“要是找不到这个化妆师,怎么办?” “那就编一个出来,再诈他一回。”傅清寒道。 “就这么办!” 功夫不负有心人,三天后,傅清寒的人总算是找到了一个重合的人名——毛淑君。 “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沈渔蹙眉道。 傅清寒将资料递给他:“毛淑君原来是星辰娱乐部的首席化妆师,你回国前她就辞职了。现在定居在澳洲。” 沈渔恍然:“怪不得,我想起来了,之前听别的化妆师提起过她。” “毛淑君的模仿妆化的很好,星辰不少人都知道。顾深有机会接触她。她比顾深早去澳洲半个月,去之前两个月账户里多了一笔巨额资金,正是这笔钱让她有机会定居澳洲。” “打款人是顾深吗?” “是星辰将她辞退后给的补偿金。” “星辰不一般选择劝退吗?给员工一个体面,也给自己省一笔补偿金。而且她这赔的也太多了吧?” “这就要问顾深了。” “我怕现在去问打草惊蛇。老傅,能找到毛淑君吗?” 傅清寒做事向来稳妥:“宝贝儿,你运气很好,正好她买了三天后的机票回国探亲。” 沈渔大喜:“我亲自去给她接机!”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毛淑君烫着大波浪卷、穿着风衣长靴,看到有人举着她名字的接机牌时一愣。很快她又释然,想必是同名。 她拉着行李箱往前走去,这次回国她没有让家人来接机,打算自己过去。 谁知举着接机牌的人竟然跟着她走到了一边:“毛淑君,我是来接你的。” 那人戴着口罩和墨镜,毛淑君觉得很奇怪:“请问你是哪位?我没有叫接机服务。” 沈渔摘下自己的墨镜和口罩,冲她微微一笑:“请问你还记得我吗?” 毛淑君一瞬间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她虽然没见过沈渔本人,但这张脸却是记得清清楚楚:“你……” “自我介绍下,我是沈辰,你也可以叫我沈渔。”沈渔笑眯眯道。 尽管沈渔的剧尚未正式引入澳洲,但毛淑君早就通过网络看完了他所有的剧。 加上这**他印象深刻的脸,毛淑君想不记得都难。 “沈渔……”她震惊,又想起沈渔的身份,“沈总……” 沈渔露出满意的笑:“你认识我就好,耽搁你一点时间,我们谈一谈?” 机场大楼人来人往,沈渔又是公众人物,在这里太久早晚会被人发现。 毛淑君心中藏着事,想要拒绝:“不用了吧……我和沈总也不认识,我家人还等着我回去。” “不想跟我谈,你是想跟找警察谈吗?”沈渔问。 毛淑君一惊:“什么?我没犯法,为什么要找警察?” 沈渔一眼不眨的盯着她:“你帮顾深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 毛淑君立刻反驳:“我没帮顾总做什么。” 沈渔示意她注意下发抖的自己,反问:“你自己信吗?” 毛淑君脸色发白。 沈渔重新戴上口罩和墨镜:“走吧,机场的VIP会客室已经预定好了。” 他转身离开,立刻有人帮毛淑君拎着行李跟上去。 毛淑君心中打鼓,下意识的想要打电话给顾深。 沈渔却仿佛后头长了眼睛一般回过头来提醒她:“我要是你,这会儿就乖乖的配合我。通知顾深,只会让他起灭口的心思。” 毛淑君一颤,手机直接摔落在地。 钟泽眼疾手快的帮她捡起来,笑眯眯冲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毛淑君别无他法,只能跟上。 偌大的会客厅内,沈渔轻毛淑君坐下,亲切的问:“要不要喝点什么?” 毛淑君强作镇定:“不用了,沈总有什么想问就问吧……” “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毛淑君露出僵硬的笑:“其实我也是您的粉丝……您的剧我在国外都看过……真的很好看……我紧张是因为我见到了偶像……” “这样啊。”沈渔拖长了音调,就在毛淑君以为他放过这一茬时,沈渔话锋一转,突然问,“难道不是因为你协助顾深杀了我哥沈星吗?” 第89章 愿你被判死刑,立即执行 毛淑君刚端起来的水杯吧嗒落地摔得粉碎,矿泉水湿了她一身,她忙不迭站起来。 沈渔将纸巾递过去,毛淑君怎么擦也无法将水渍吸干,不由得尴尬又着急:“沈总……抱歉……你看我这个样子,我们还是下次再谈吧……” 她说完就走,沈渔也没拦,只是在她身后道:“身上的污渍擦的干,心上的污渍擦的干净吗?” 毛淑君浑身一震,开门的手僵硬的停在空中。 沈渔也不催她,低头喝茶。 毛淑君挣扎了许久,紧绷着转过身来:“我没有杀沈总……”她嘴唇苍白,浑身发颤。 沈渔抬眼望她,随后又端起杯子喝茶。 毛淑君急了:“你不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你敢说我哥的死和你没关系?” 毛淑君语塞,垂着头沉默许久,颓力的重新坐下:“那天他突然来找我,说愿意给我一笔钱,并且送我去澳洲和女儿团聚。条件是帮他化个妆。” 她说着望向了眼沈渔,“定居澳洲需要不少钱,我觉得很奇怪。他说反正公司也要辞退我,这笔钱他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 “我当时在国内得罪了人,再不走说不定就出不去了,我就答应了。他……就给了我你的照片,问我能不能把他化妆你的样子……”毛淑君的声音越说越轻,放在膝盖上的手不断握紧,面容愧疚又懊悔,“我没见过你,他让我不要多问,以后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这事、也不要再回国,我急着用钱就答应了……但我真的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沈渔你相信我……”说到最后她几乎哭出来。 沈渔神情凝重,双手紧紧握着拳,咬牙问:“你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就这么害怕见到我?” “我当时不知道……沈总出事后,我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更多的线索……直到后来在电视上见到你……几天前听说他因为涉嫌谋杀沈总被拘留,我才想起沈总去世的时间,正好是他让我化妆的时间……我真的不知道他的目的”她哀求,伸手想要去握住沈渔的手臂,被沈渔躲开。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提及顾深的名字,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你愿意跟我去警方那里作证吗?”沈渔问。 毛淑君有些迟疑:“沈总真的是他杀的吗?我会被当成帮凶吗?” “你如果自己去,就算他们认定你是帮凶,你也算自首。你如果不去,那就不一定了。更何况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你对顾深做了什么不知情,责任不会很重。” 毛淑君咬唇,犹豫半天后答应了:“好。” “那先给他化个妆吧,把他变成第二个我。”沈渔随手指了个身形跟他差不多的助理。 毛淑君一愣:“还化这个干什么?而且我也没带工具。” “东西我帮你准备好了,你照着我本人化就成。”沈渔招呼助理坐到自己身旁的空位上,同时保镖将一旁的化妆箱推过来,里面满满当当塞满了各式各样尚未开封的化妆品。 毛淑君诧异,见沈渔态度坚决,忐忑的拿起粉饼开始上妆。 一小时后,会客厅内多了一个沈渔。 沈渔拿着镜子和助理对比:“别说,还真挺像。” 熟悉的人还是一眼就能分别出来,但证件照素来丑,五六分像的妆容足够蒙混过关。 “走,去警局。” 看到模样相似的两个人,警察们大吃一惊:“沈渔,你找到冒充你的人了?” “四年前第一次回国的沈渔就是顾深冒充的,我现在只是找到了帮他化妆的人。”沈渔指了指身旁的毛淑君。 毛淑君很尴尬的点了点头。 警察诧异:“她?” 沈渔简要说了经过,并且道:“你们要是不相信,一会儿查查她的出入境记录等资料,再让她现场给你们化一个沈渔出来。化妆品我都带来了,随便用。” 保镖兢兢业业的把化妆箱推过来。 毛淑君对沈渔的陈述没有异议,但以沈渔的身份想找人帮他做假证实在是太容易了,警察们半信半疑:“话是这么说,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当初是顾深找你化妆成沈渔的?” 沈渔磨牙,他知道警察办事严谨,杀人案更是马虎不得,稍有差池就是人命关天的冤假错案。可他除了毛淑君这个人证,再没有铁锤。 谁知毛淑君语破天际:“我有录音。” “顾深的?” “录到的内容不多,也不知道有用没用。”她从贴身挎包的内袋里拿出一个掉漆的手机,开机播放出存在里面的录音。 【毛淑君:照片上的人还是个孩子吧?你为什么要化妆成他? 顾深:拿钱办事,不该问的别问。 毛淑君:我们8号回国,10号走之前,我想去看看我爸妈。 顾深:他们在凉城? 毛淑君:不,在容城,我10号前一定赶回来。 顾深:不行,10号上飞机前你得帮我重新化好妆。之后你定居澳洲,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毛淑君:那我爸妈…… 顾深: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帮他们移民过去了,我只答应帮你定居。你泄露公司资料帮女儿筹措学费,这点我没追究,你就该知足了。 毛淑君:那我让我爸妈来凉城一趟总行了吧? 顾深:不行,从我们回去到离开,你最好乖乖呆在酒店里哪都不要去。 毛淑君:我只是想见我爸妈一面。 顾深:王成也想见你一面。就这样,机票我已经订好了,8号早上去墨尔本见你,你把化妆工具准备好。】 录音内容到此结束,毛淑君解释道:“我当时越想越觉得奇怪,以防不测就留下了这段通话录音。不过他当时用的是匿名卡,没办法核实,但真的是他。” 声音的确是顾深,沈渔又是高兴又是生气:“你有这个怎么不早拿出来?” “我怕没用……” “还有别的吗?” 毛淑君:“没了,他戒心很重,面对面接触时我怕被他发现,不敢录。” “后来你们没再通话?” 毛淑君摇摇头:“第二天他就找上我,我们化好妆就回国了。之后我呆在酒店里没出去过,直到10号再次帮他化妆成沈渔飞回澳洲。之后我们再没联系过。” “你们期间住的哪家酒店?” 尽管已经过去好几年了,但毛淑君至今记得房号:“国际酒店1305和1306。” 警察立刻就要去查酒店的入住记录,却被沈渔拦下:“不用查了,这两间房是星辰的商务房,全年都开着。顾深有房卡,不用登记就能入住。” 毛淑君连忙附和:“是的,我们当时直接进去的。走的时候也没退房。” “王成又是谁?”警察问。 毛淑君有些难以启齿:“一个大老板,想占我便宜被我扇了一巴掌……我就是因为得罪了他,才急着出国躲祸……”她说的委婉,想必不止“占便宜”这么简单。 沈渔倒是对这个王成有点印象,不久前因为犯事已经被容城警方抓了。想必是他和顾深都进去了,毛淑君才敢壮这胆子回国探亲。 “录音能用吗?”沈渔问。 警察很谨慎:“我们还得核实录音有无合成,在此期间毛女士就请你暂时留在国内配合调查吧。” 毛淑君点点头:“好。” 原先几年她真不知道顾深化妆成沈渔的目的,可自打得知这事和沈星的死脱不了干系,她没一晚上睡踏实过。 这次回国除了探亲,她其实也想打听这事的进展。只不过沈渔出现的太突然,她怕对方恼羞成怒,将所有事都算在了他头上,才那么快想脱身。 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完,没有想象中的恐惧,她反而松了口气。 经过技术部的查核,录音的确是原始内容,没有任何加工的成分。 而且声纹比对下来,说话双方也的确是毛淑君和顾深。 顾深是即将离开凉城的时候,被警察在机场拦了下来。 他面色不悦:“不是已经证明我是清白的了吗?” “你的不在场证明被推翻了,跟我们回警局吧。”警察做了个请个手势。 要是不配合,当场就会被他们撂倒在地,强行押送。 顾深自知不是对手,没有做无畏的反抗,跟着他们离开。 路过机场大厅,忽然看见沈渔冷笑着跟他挥手。 顾深脚步一顿:“辰辰……” “我特地来看你伏法,你放心,庭审那天我也会去的。我会日夜为你祈祷,愿你被判死刑,立即执行。执行那天我也会去刑场外等着,要是可以,我还想亲眼看你死。”他说得平静而真诚,每说一句话,神情便更冷一分,看的顾深遍体生寒。 “辰辰,我没有……” “我不想听你逼逼!我就想你给我哥偿命!” “我也是你哥!” “你他妈配吗!我哥对你那么好、他拿你当亲弟弟!你在家里他照顾你!你进星辰他提携你!你拿股份他都没说半个不字!结果呢?你害得他众叛亲离不算,还杀了他!你知道广阳河的水有多凉?我哥在里面有多绝望吗!” “我没杀他!我只是不小心推了他——”顾深反驳的话语一窒,他怔在原地,意识到自己完了。 第90章 审讯 从警察们出现的那一刻开始,顾深心里就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自己很清楚,一旦自己的不在场证明被推翻,那他离入狱也不远了。 他原本打算咬死不认,这样哪怕只有模糊的录像,也无法证实是他杀人。 可沈渔字字诛心,每说一个字,那晚的画面就会反复出现在他脑海。 沈星太出色了,年轻一代里,只有傅清寒能与他一争。 有沈星在,星辰永远都不会落在他手里。沈忠生永远也不会认他这个儿子。甚至是沈渔的眼中也只有沈星这么一个哥哥。 他活在沈家,却永远只能以一个外人的身份。 顾深不甘心。 正如杜景林所说,他们是沈忠生的儿子,他也是。凭什么他就得样样不如他们、处处被沈星压着一头? 他一开始真的没想杀沈星,只是想让他不那么耀眼。 所以他带沈星去赌场玩,沈星输掉十万的时候告诉他只输了一万、输掉一百万的时候告诉他只输了十万。 沈星问他还剩多少资金的时候,他明知问的是个人流动资金,却总是会加上不动产和公司资产。甚至他还介绍高利贷给沈星认识。 沈星一步步落入他精心布置的陷阱里,等到想要抽身的时候,已经难了。 可他还是低估了沈星。 沈忠生的去世刺激到沈星,沈星费尽心思将所有的破事都处理掉了。眼看再查下去即将查到他,顾深偷换香烟诱导了他吸毒。 这种特制香烟里成分少、纯度低,一开始只会带来短暂性的刺激。但随着时间推移,对这种东西的需求就会上升。 沈星起初还以为是烟瘾重了,等意识到不对劲时为时已晚。 顾深早就将“香烟”的纯度提高了。 “香烟”是顾深送的,沈星自然第一个找上他。 那是他们两个第一次摊牌。 沈家别墅内,沈星的脸色从未那么冷过:“为什么要害我?” 望着桌上尚未拆封的一整盒“香烟”,顾深没说话。 沈星恼怒:“你怎么能让我吸这种东西!你想害死我吗!” 沈忠生去世后,沈星便完全接手了公司。但在他赌博期间,顾深已经发展起属于他自己的势力。 沈星上任后,股东们接连作妖,顾深的势力又暗中捣乱,令他处处不顺心。他过得很艰难,烦躁时便想抽一根烟放松一下。谁知普通的香烟早就变成了催命的毒药。 直至意识到香烟有问题前,他都没怀疑过顾深。 双方僵持的有些久,沈星的毒瘾发作了。 顾深瞧着他好一会儿,一言不发的拆掉那盒香烟,帮他点了一根递过去。 沈星将香烟拍落,狠狠打了他一拳。 顾深摸着发疼的脸颊没有还手,只是又点燃了一根香烟,放在沈星面前:“太难受的话,就吸一根吧。” 沈星怒斥:“滚开!我不会碰的!我会把这鬼东西戒掉!我不明白你究竟为什么要害我?顾深,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吧?” 顾深下意识望向墙上的沈星一家四口的全家福,照片上的沈渔笑靥如花。 沈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冷声道:“你怪我把辰辰送走?你们不可能的,别说辰辰现在还小,就是他真的成年了,我也不会让你们在一起!” 顾深不确定沈星是否知道私生子这个秘密,也不想问。 他喜欢上沈渔时,并不知道这件事。后来他只是想要陪在沈渔身边,和他好好相处,哪怕无法在一起也不要紧。 可沈星毁掉了他和沈渔相处的机会。 戒断反应越来越严重,沈星的神智逐渐变得模糊。挂在桌沿不断燃烧的“香烟”发出致命的诱惑,想要将他吞入深渊。 沈星恼恨的一脚踢开桌子:“顾深!把东西给我拿走!” 顾深没拿走,反而点燃了第三根:“别坚持了,你都抽了那么多根,也不差现在这一根。” “我说戒就一定能戒掉!” “戒不掉的,戒掉后复吸的多得是。更何况你要怎么戒?去戒毒所吗?一旦被曝光,星辰现在摇摇欲坠的股票怕是得跌穿地心。” “我不在乎!” “那辰辰呢?他现在能在澳洲过得逍遥自在,全是因为星辰提供的保证金和生活费。一旦星辰破产,他立马就会被遣送回国。” 沈星一窒。 他戒毒期间不可能拿到沈渔的监护权,如果沈渔这个时候回来,只会落入顾深手中。 顾深甚至可以编造一套谎言中伤他、欺骗沈渔。 他得在家里把毒瘾戒掉,在此之前沈渔都得呆在国外,决不能回来。 仿佛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顾深又说,“你怕吸毒被人发现,已经辞退了家里所有的佣人。在家里戒的话,恐怕毒瘾没戒掉,先一步饿死了。” 沈星明白他也不能死,否则弟弟更没依靠。 “而且戒毒需要一个很长的时间,你如果正常上班,早晚会被人瞧出异样,送去戒毒所。可要是长期不去公司,星辰就是我的。沈星,你说除了继续吸下去,你还有什么选择?” 沈星恼恨无比,全靠指甲掐进掌心传来的疼痛保持清醒。顾深说的都没错,他根本就没有退路了。 第一根“香烟”燃尽,顾深又补上一根。 沈星的身子开始抽搐,他倒在地上,顾深在他身前将香烟一根根点燃,诱导他吸毒。 沈星恼恨的撑起身子,上前将“香烟”踩灭。 “我不会吸的……我能戒掉……”他声音发颤,浑身都因为戒断反应引起的出汗浸湿。 顾深知道以他的毅力一定能戒掉。越是这样,他越不能让沈星成功。 他加快了点烟的动作,却没想到放置“香烟”时,被沈星一脚踢倒在地。 他恼怒的站起身来,沈星拎起旁边的靠背椅朝他砸来。 毒瘾发作起来会令人产生暴力行为,顾深这会儿不是沈星的对手,只能离开。 沈星摔上门,颓力倒在门口。他忍了会儿,发现还是不行,强撑着爬上二楼浴室,冲冷水迫使自己忍住那该死的欲望。 等到他醒来时,毒瘾过去了,人却因为受凉发了高烧。 偌大的别墅里,寂静的可怕。他吃了退烧药,躺在床上想着将来。 他不能死,但顾深恐怕很希望他死。 他也不能现在就把顾深的真面目告诉沈渔,否则沈渔一定会马上回国照顾他、找顾深算账。可他一个未成年,哪是顾深的对手,回来根本是给顾深送菜。 药物使他犯困,沈星迷迷糊糊睡过去。 醒来后,无数个夜深人静的夜晚,他都想起高子璇,却不敢告诉他真相。 高子璇已经因为赌博的事对他失望透顶,他不想再让深爱的人对他更加厌恶。 手机上倒背如流的号码,沈星反复拨出、又立即按断。他想听听他的声音、他的建议,又怕被他察觉异样。 直到高子璇突然回拨过来。 他们聊了很多,聊到他们还有将来,沈星忽然觉得这段时间以来遭受的一切似乎都不是那么苦。 那时他已经为沈渔准备好了遗嘱,以防不测。 而意外就发生在他等高子璇回国的时候。 “那天我们发生了争执,说到激烈处动了手,我不慎把他推下了河……”审讯室内,顾深知道回天无力,面如死灰的交代全部事实。 傅清寒动了点关系,让沈渔能够旁听审讯。他站在单面透视镜前,听见顾深的话,眼神憎恨:“他扯谎,如果不是蓄谋已久,他为什么要伪装成我回国?” 警察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顾深神色憔悴的坐在椅子上,腿脚都被戴上了镣铐。听到警察的问话,他低下头去,垂着眼许久没有出声。 他已经有了坦白的倾向,警察便没有催促。 审讯室内很沉默,以为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镣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顾深动了动。 他绝望的闭上眼,将脸埋在手掌中,嘶哑着声音缓缓道:“一开始……我的确有这个打算……” “所以你杀了他?”警察追问。 顾深强调:“那是意外。见到他后,我和他聊了些,我放弃了……可没想到他会落水……” “你们聊了什么?” “时间太久,我不记得了。” “沈星落水你为什么不救他?也不喊人?” 顾深沉默。 “其实你还是想他死对不对?” 顾深仍旧沉默。 “因为只有沈星死了,你才能掌握星辰,才能从中获利,是不是?” 顾深闭上了眼。 警察忽然问:“沈辰是沈星的亲弟弟,为什么你要抢下他的监护权?你就不怕被他察觉到?” 顾深猛地睁眼,他仿佛知道沈渔在屋外,下意识的望过来。 沈渔恼恨的剜了眼他。 警察见他没有答话,追问道:“是不是觉得收养沈辰可以减轻你的嫌疑?同时让你的良心好受些?” 顾深竟然松了口气,缓缓点了点头:“是……” 心底难以启齿的喜欢不用让更多人知道,免得沦为别人的笑柄。 警察又问了很多问题,顾深始终再没说一句话。 就在即将把他收监时,顾深突然问:“能让我见沈渔一面吗?” 第91章 尾声一 按照规定,顾深现阶段除了律师不能见任何人。 可沈渔身份特殊,警察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询问他本人的意见。 沈渔一口答应,仿佛早就等着警察来问他。 审讯室的门打开,沈渔走进去。 顾深下意识想要起身,又被座位身前的横栏拦下。 警察担心他有异动,想要留下来陪沈渔。 沈渔却道:“你们去忙好了,他动不了我。”他神色阴沉,让人看了害怕。 警察半信半疑的退出去,准备守在门口,以便应对。 顾深调整好心绪,哑着声音开口:“辰辰……” 他才说了两个字,就被沈渔厉声喝断:“闭嘴!” 顾深心中仓皇。 沈渔冷着脸大步朝他走去,下一秒一脚踢在他脸上。 顾深躲闪不开,顿时鼻血直流。 “你杀了我哥!”沈渔一直忍住的情绪爆发,眼眶发红,一拳接着一拳朝顾深的脸上招呼。 几乎是眨眼间顾深便头破血流。 警察们被吓了一大跳,连忙冲进去将单方面殴打顾深的沈渔拉住。 可沈渔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两个魁梧的警察愣是没立刻制住他,好不容易才将不断拳打脚踢的他按住,拉出审讯室。 沈渔恨得目眦欲裂:“顾深你他妈别落在我手里,不然骨灰都给你扬了!” 所有的平静都是伪装,心间的恨意与愤怒早已冲破所有桎梏,沈渔恨不得亲手将顾深杀之而后快。 傅清寒闻讯赶到时,沈渔正在被教育。 警察能理解他的情绪,但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打人是不对的。 沈渔明白,应该把顾深拖到他们看不到的角落悄悄打死。 因为打得狠,沈渔手上破了好几块。傅清寒一边帮他上药,一边语重心长的安慰他:“宝贝儿,不值得为那种人脏了手。现在真相大白,他没好果子吃。” “他说我哥的死是意外……” 尽管傅清寒没有全程旁听审讯,但也清楚情况:“无论他是否有犯罪中止的意思,沈星都死了。而且他为这次谋杀前期准备充足,说是意外死亡缺乏证据。无论如何,沈星都是因为他才死的。故意杀人是死罪,过失杀人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你就别多想了,一切由我。” 沈渔想顾深死,他就帮顾深死。 只是有些事沈渔不需要知道的那么清楚。 沈渔点点头,决定安心等审判结果。 日子再次平静下来,直到沈渔接到杜景波的电话。 “沈渔,是不是你诬陷顾深杀人?” “放屁,他自己做的事自己清楚。” 杜景波怒斥:“他不可能做那种事!” “你冲我吼什么?你要真那么爱他,那陪他去死啊!”沈渔以同样的音量吼回去,直接挂断电话,再次把杜景波新换的号码拉进黑名单。 片场内所有人都震惊的望着他,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老板发这么大火。 沈渔还没注意到,丢了手机又重新抱着奶茶躺下去休息。 贝开怀和场务对视一眼,决定将刚刚结束的休息时间再延长十分钟,等沈渔气消了再喊他起来开工。 开庭那天,沈渔去了。 他和傅清寒坐在正中间,神情阴冷的望着法庭中央的顾深。 身穿囚服的顾深戴着脚镣与手铐,被法警压在法庭上,坚持沈星的死是意外。除此之外,他对其他事实供认不讳。 庭审反复开了好几回,等到宣判时,《未来》都已经杀青。 顾深因故意杀人罪,被判了死刑,且立即执行。 杜景波得知后气的要死,当即跳起来要为顾深申诉。可律师却告诉他,顾深已经放弃了。 杜景波不解:“为什么?就算申诉没用,他也还能多活几天,说不定就能找到办法呢!” 律师也这么劝过顾深。 胡子拉碴的顾深坐在他对面,望着判决书沉默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算了……他恨我……不会让我活着……” “您不必在意别人的看法,您只是在维护自己的权益。”律师说。 “就算改判了又怎样?” “如果改判最轻也是死缓,好一点的话还能是无期。死缓期间表现好,一般就能改无期。在牢里几年不闹事还能减刑,过个十几年就能出来。顾总,您还年轻,也有财富,出狱后日子还长着。” 顾深摇了摇头:“没希望改判的。” 律师蹙眉还要劝。 顾深又说,“你们怕是都还不了解傅清寒的势力。沈渔要我死,他不会让我活着。更何况你真的以为我被改判无期后,就能活着从牢里出来吗?那里只会让我生不如死。” 律师脸色发白:“可您也有您的势力……” 尽管顾深不想说,但还是不得不承认他与傅清寒之间还差得很远。萤烛之光,怎能与日月争辉? 顾深疲倦又绝望的捂住脸,痛苦的说:“帮我申请注射死亡吧,死前我要见沈渔一面。” 律师苦劝无果,只能放弃。 死刑犯有权在行刑前留下遗嘱、见亲属家人,顾深独自坐在等待室内等了很久,才看到狱警过来。 他以为是带他去见沈渔的,却没想到狱警告诉他:“沈渔不想见你。” 沈渔原话是:“让顾深要死就快去死,少来我面前逼逼。有什么话等下黄泉见了我哥找他说去!” 考虑到顾深马上就要死了,狱警说的也就比较委婉。 顾深失望的低下头去。 狱警又说,“但有别人申请见你。” 顾深诧异:“谁?”郁松已经被他支走,就算收到消息回来,也不可能这么快。 “杜景波。” 顾深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杜景波坐在轮椅上,见到他哭得像个傻子。 顾深有些烦躁:“别哭了,我还能活两小时。” 杜景波哭得更加伤心。 望着他,顾深忽然想起在太平间见到沈星的尸体时,沈渔也是哭得那么伤心。 当时他只知道沈渔难过,却无法深切体会到。如今,似乎是有些懂了。 “我写了份遗嘱,我死后,你就去执行吧。”顾深忽然说。 杜景波一愣:“顾深……” “我没有亲人,算来算去,虽然你蛮横又自以为是,但可能是对我最好的人了。”顾深露出自嘲的苦笑,当初杜景波追他时,他是想通过他利用杜家的权势,谁知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 “沈忠生给我的股份我会全部还给沈渔,剩下一点都给你。你现在在杜家失势,以后就安心在星辰拿分红吧。股份虽然不多,但足够你衣食无忧。别跟沈渔过不去,只要你不去惹他,沈渔不会故意招你。郁松跟了我很久,我把其余财产留给他了。他是个很好的助理,但你就别雇他了。” 杜景波哽咽,见顾深停下来没再说,试探性的问:“那……齐自仪呢……” 顾深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个人:“他随便吧。我早就跟他结束了。” 杜景波又哭了:“对不起,我没相信你。都是沈渔……都是他害得你!” “别哭了,你不想那么早来陪我的话,就别去找沈渔麻烦。”顾深郑重交代完自己的遗言,在狱警的陪同下起身离开。 金属镣铐碰撞的声音在寂静到诡异的走廊里格外清脆,谁都没有发出声响,仿佛怕惊醒不存在的恶魔。 雪白的走廊中,验明正身的顾深缓缓走向自己生命的尽头。 他欠沈家的已经还清,欠沈渔的却永远还不请。 “还有遗言吗?”行刑人问。 “没有。” 确认死亡后,他就会被火化。通常骨灰都会被当交给亲人,但他没有亲人。 沈渔为沈星购买墓地的那一刻,顾深忽然想到自己说不定哪一天也会死去,就在顾欣岚墓地不远处也为自己买好了墓地。 郁松回来后会领取他的骨灰,将他送去那里。 一切都将结束。 麻醉剂起效,顾深缓缓闭上眼。 他有无数次机会停止杀戮的念头,可利益驱使他对沈星痛下杀手。沈星落水是意外,他见死不救却是真。 他罪有应得,顾深知道。 沈渔原本打算去洒了顾深的骨灰,让他连渣都不剩。但等到真正行刑的那天,得知他死了,沈渔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报仇了又怎样? 他哥又不能再活过来。 当傅清寒早就嘱咐好的人来询问他是否去领取骨灰时,沈渔放弃了:“算了,我不跟死人过不去。他的事以后都跟我没关系,不用再来问我。” 傅清寒夸媳妇长大了。 沈渔翻了个白眼:“儿子都给你生了,还夸这?我要还是个孩子,你就该坐牢了。” 傅清寒失笑:“顾深的股份怎么办?” “我看看杜景波愿不愿意卖我吧。”沈渔说。 杜景波自然不愿意卖,张嘴就骂。 钟泽直接挂断电话,心想还好不是沈总自己打电话询问,不然沈渔可能气得要打人。 得知他不愿意,沈渔也没太大反应:“不卖就算了,让他以后别来我眼前晃悠。” 钟泽如实转告,说完就挂电话,绝不给杜景波半点开口骂人的机会。 《未来》需要大量后期制作,等到电影上映时,顾深的死已经被人们淡忘,飞崽甚至已经能说出流利的一整句话。 沈渔紧张的和傅清寒一起买了午夜的首映票,混在人群中一起进入电影院。 第92章 尾声二 夫夫俩已经提前看过,这会儿主要是想看看观众的反应。 不同于以往科技未来主题的沉重,这次贝开怀加了许多笑点与本土元素,两个半小时的电影看得人又哭又笑。散场时,观众们还热烈讨论着电影里的内容。 沈渔知道这波稳了。 科幻片一直都是国内电影的短板,许多人都不看好《未来》。电影还没播出,网上就一片叫衰。 【沈渔拍了两部电视剧就飘,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 【有钱就是任性,沈渔浪费自己的钱,给自己拍片子,我真没话说】 【这种电影一看就是收割流量的,只有沈渔那些脑残粉会去吧?】 【这次怎么不和温云华合作了?要是带上他,不仅能多一股流量粉,还能再艹一波他们的CP啊!】 …… 尽管沈渔的粉丝都在帮他呐喊,但一想星辰之前捧齐自仪拍的电影扑穿地心,就觉得心虚,反驳的话也显得底气不足。 【我看渔渔的颜值就够了!更何况我渔演技是在线的,电影要是不好,那也不能怪他!】 【我渔自己花钱拍电影,你们逼逼什么?花你们家钱啦?】 【我渔想拍什么拍什么!黑子爱看看!不看滚!】 …… 沈渔当时就指着这些留言跟傅清寒说:“这次小天使们都对我没信心了,他们夸颜值夸有钱,就是不提电影好,他们是被国内科幻片伤害的多深啊?” 傅清寒安慰他:“粉丝理智是好事。至少他们还护着你,没脱粉回踩。” 沈渔皱眉:“你是不是对我也没信心?” “不,我相信你。”傅清寒嘴上说着相信,眼里却满满都是“赔了也不要紧,我有钱”的意思。 如今看完首映,沈渔总算扬眉吐气,开开心心和傅清寒一起回家睡觉。 第二天中午起来,《未来》好评如潮。 之前不少恶意抹黑的言论,哪怕原博主都删掉了,却早已经被人截图,这会儿正在被鞭尸。 还有些网友虽然也不看好《未来》,但言辞并不激烈,被网友安利后抱着试一试的心情去电影院买了票。 两个半小时后,他们也开始到处给人安利电影,拿起手机疯狂给沈渔打CALL。 【我渔牛逼!】 【只要你看了《未来》,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 【没想到有生之年我竟然也会夸沈渔,《未来》是真的好看啊!和沈渔之前两步电视剧不一样,这部剧里沈渔MAN爆了!徒手修火箭啊!】 【这么厉害?我去看看】 …… 为了尽可能提升影片质量,贝开怀在拍摄时就超出了不少预算。 超出的预算都够再拍一部电影了,但沈渔二话不说就给批了。 因此贝开怀觉得很不好意思,就没有花大价钱搞宣发。 沈渔除了拍戏投资,别的一概不管,也不清楚这事。 加上观众对国内科幻片心里阴影面积很大,《未来》上映前的口碑一向都不好。 没想到电影上映后,来了一大波“自来水”,没花一分钱,宣发效果却好的不得了。 更是有一大波人二刷、三刷,乃至四刷。 沈渔相当满意:“谁说总是资本的胜利?这次我们就是靠实力!” 高子璇一边看赚翻了的报表,一边默默提醒沈渔不要得意忘形:“你也别忘了你的大投资。” 高子璇是一个进取型职业经理人,但这次投资风险过大,按他以往的脾气不会同意。但沈渔坚持,他也没有办法,没想到赚了个盆满钵满。 两人高高兴兴合计了一笔《未来》的收入,发现回报率高达300%,沈渔感叹道:“我觉得我可以提前退休了。” 高子璇轻笑:“你就是现在躺着啥都不做也行。” 《未来》在全国范围内赞誉不断,不少节目甚至主动邀请沈渔和贝开怀等主创过去。 这一天做完节目,傅清寒接沈渔去吃完吃饭。 两人的车驰骋在跨江大桥上,沈渔高兴的说:“贝导说现在国内青年导演出头的太少,我想培养一批。正好这次赚了不少钱,我打算拿出来成立个项目,专门用来支持一些有能力的新人导演拍戏。先给他们投资小成本电影或电视剧,要是成绩好,就追加投资。既能选拔人才,也能为星辰招兵。” 傅清寒也觉得他这个想法很好:“培养人才大功一件,以后就不用一直被烂剧荼毒了。” 两人说的高兴,傅清寒忽然加速。 沈渔不解:“怎么了?” “后面那辆车从我们出来就一直跟着我们,刚刚还加速了。”傅清寒不悦道,要不是他一直都观察着,差点被撞上。 沈渔扭头,后视镜内看不见后面那辆车里的司机是谁,但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正在这时,傅清寒面前三条车道上都出现了别的车,如果按现在的速度开过去,肯定会撞上。可要是减速,同样会被后面那辆车撞上。 沈渔暗道不妙。 傅清寒眉头紧蹙:“抓紧。”话音未落,他忽然减速变道。 后面的车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即将撞上的一瞬间,傅清寒猛地加速变道,后面的车扑空。 前面就是一辆大货车,小轿车撞上去简直是自寻死路,为躲开大货车,那辆车只能变道。慌乱之中,他反应不急,车子轰一声巨响,撞破栏杆,直接飞入江中。 这一刻,沈渔终于从落下的车窗里看到司机的脸——竟然是杜景波。 他震惊,不是因为杜景波想杀他,而是瘸子也能开车? 仿佛是猜到了他的疑惑,傅清寒解释道:“他断的是右腿,左腿正常,稍微注意下开车不成问题。” 沈渔想象了下这个姿势,神情怪异:“这多别扭啊……他得多恨我,才能做到这个地步?这次怎么不雇人了?” “估计是没来得及,他今天正好来电视台洽谈广告。”傅清寒开始也没想到杜景波会开车,不然才不会让他同时和沈渔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沈渔咋舌,望着波涛汹涌的江面,觉得杜景波这回悬了。他报警简要说明经过,很快有警察和打捞船过来。 十二月的天已经很冷,车子打捞上来后,杜景波不知所踪。他应该是落水后逃出了车内,被湍急的江流冲走了。 一直到天黑,才有人在下游发现他的尸体。 沈渔听了没说什么。他不希望无辜的人死,但也不会原谅想要伤害自己的人。 杜景波车上的行车记录仪记载录下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傅清寒和沈渔完全不存在过错。 杜家想要借题发挥,从傅氏和星辰要点利益,傅清寒直接将录像丢在他们脸上。 杜家顿时屁都不敢再放一个,只能夹紧尾巴做人,还虚伪的派人前来道歉。 来人是杜景林,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星辰的会客厅内,嘚嘚瑟瑟的抖着烟灰,浑身上下都写着舒服两个字:“大明星来啦。” 沈渔翻了个白眼:“找我什么事?” “家里让我替死去的杜景波来给您道个歉,让您受惊了。这一切都是杜景波那混蛋自作主张,杜家完全不知情,还请您和清寒高抬贵手,放过杜家。”杜景林语气嘲讽的用着敬称,但沈渔知道他不是针对自己。 他将烟灰缸递过去:“真要道歉就先把烟灭了,我不想吸二手烟。” 人逢喜事精神爽,杜景林连带对沈渔的态度都好了起来。他不情不愿的捻灭香烟,心情却还不错:“杜景波死了,我谢谢你全家。” 沈渔的嘴角抽了抽:“我真听不出来你这是感谢。而且我强调一遍,他是自己意外落水,和我以及老傅完全没有关系。行车记录仪的录像你们也看到了,别说的好像是我杀的一样。” 杜景林不在意的挥挥手:“随便啦,反正人都死了。” “你那么高兴?他不是早就被你踢出权力中心了吗?”沈渔狐疑的盯着他。 “踢出去了还能再回来,人这种东西就像是野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沈渔惊讶于他的想法,在他眼中杜景林虽然纨绔又自视甚高,但不应该会有杀人的念头。 “不过我也没想过要他死。”杜景林又说。 他习惯性的想要拿出香烟,沈渔敲了敲水晶烟灰缸,杜景林又忍住了,“他的出生不是他的错,更何况他出生还比我早。可他死后,我在整理他的遗物时发现他早就想杀我了。” 沈渔诧异。 杜景林露出讽刺的笑,“杜家如今的权势和我妈密不可分,他凭什么来分?我本来只是想要他滚出我的视线,可他想我死,那就怪不得我为他的死开香槟庆祝了!” 沈渔想起他和杜景波还不认识时,杜景波就能为了顾深雇凶杀他,又想起杜景波这举动和当初顾深杀沈星时差不多,顿时有些明白杜景林的心情:“我懂你。活着就好。” 杜景林摊手:“所以他死了正好,不然死的就是我了。老天还是有眼的,还等着让我和清寒结婚呢。” 沈渔剜了他一眼:“我收回刚刚的话,你还是也去死比较好。” 第93章 尾声三 “嘁。”杜景林嗤了一声,没跟沈渔计较这些,“我爸这次受了刺激,身体不大好,我估计离杜家完全到我手上也快了。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一听财神爷发话,沈渔来了兴趣:“什么?” “杜景波的遗产里有顾深留给他的星辰股权,你应该很想要回来吧?”杜景林诱惑的问。 沈渔有些心动:“你能拿到?” “杜景波的遗产由我爸和他妈继承,我会想办法说服老头把股份全部拿过来,再转给我。到时候我按市场价卖你怎么样?” 这是收回股权最好的方法,杜景林愿意帮他再好不过,但沈渔也知道他所有的帮助都有条件:“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傅清寒免谈。” 杜景林翻了个白眼:“瞧你那护食样,你乐意,清寒还不乐意呢。我听说星辰在出售一批新型重工业设备?我想底价拿。” 这批设备是顾深在任时花了大价钱从国外定购的,国内数量稀少不说,不少公司甚至连采购渠道都没有。 现在星辰因为企业结构转型,已经不再需要。 卖掉这批设备可以回拢不少资金,沈渔原本想搞个小型拍卖会赚一笔。 但现在似乎是股权更有吸引力。 “你让我想想。”沈渔没有马上给答复。 杜景林也不催他,毕竟是上千万的设备,换他也得好好考虑:“你尽快做决定,我先去把杜景波那点股权搞到手。” 沈渔做了个OK的手势,送走杜景林,立马去找高子璇说了这事。 高子璇用的是沈星以前的办公室,当初顾深想安排别人用,沈渔死活没同意,几年过去,这里还是原来的模样。 高子璇简要算了下双方的价格,如果答应杜景林,沈渔会亏一点钱。但按照星辰现在的发展速度,这部分钱很快就能连本带利赚回来。 长期来看还是不错的。 确认自己的想法没错,沈渔心情愉悦:“我也觉得,那我就答应他啦。” 高子璇教他:“先拖一段时间,那么快答应他,他还以为自己亏大发了。” 沈渔会意的点了点头:“我明白,老傅教过我,不能轻易让敌人看穿你的意图。” 高子璇孺子可教的点着头。 等股权回到沈渔手上时,《未来》已经斩获华国电影票房第一名,甚至接连打破记录,成为了NO.1。 贝开怀信心十足:“渔啊,看着现在这成绩,我忽然觉得能不能在国际上获奖也没那么重要了。老外有老外的风俗,咱们有咱们的国情。还是你说得对,没必要为了获奖刻意去迁就他们。你看咱们的观众,看完电影津津乐道的还不是后来加的那些本土元素?” 沈渔嘿嘿一笑:“其实我有一个小小的梦想,想做一个文化输出大国里的文化输入大公司。” 贝开怀哈哈大笑:“你这还叫小梦想?谁不想啊?一起努力吧!明儿我就把《未来》送去维纶参选,让老外们也看看什么叫做华国科幻!” 维纶奖是电影界的最高奖项,几十年来,华国只有三部电影获奖,都是文艺片。华国的科幻片别说提名,连初选都没通过过一部。 沈渔自然没意见。 倒是赶回来为他们庆祝的温云华有些担忧:“今年国外也是科幻大片云集,感觉时机不大好,要是能和他们错开,获奖几率应该更大。” 沈渔心态平和:“也说不定明年竞争更激烈。今年能获奖就获奖,能提名就提名。要真是抱憾,也没办法。反正国内成绩已经比我预期的好太多了,国外怎么样随便吧。” 他这么一说,让贝开怀的心里压力也少了许多:“渔渔你真是我见过最好的老板!” 沈渔露出奸诈的笑:“所以贝导,不如我们再签个二十年劳务合同?” 贝开怀笑容一窒:“你让我考虑考虑……” 贝开怀当初签署的第一份为期二十年的合同即将到期,作为眼下最炙手可热的导演,不少公司闻风而动,明里暗里都在接触他,想要挖他。 尽管贝开怀之前跟沈渔说过不离开星辰,但给人打工始终没有单干收益大。而且沈渔虽然给他的自由度和支持都很高,但两人不可能合作一辈子。换部剧,贝开怀就不得不受别人掣肘。 顾深掌权期间,他早就受够了星辰某些傻逼高层,要不是沈渔横空出世,贝开怀原本打算合约到期就跳槽。 如今贝开怀不想走,却也不愿再冒险被傻逼高层外行指挥内行。 权衡下来,他决定成立一个单独的工作室,挂在星辰名下。 沈渔也没意见,反正贝开怀还得给他赚钱。这次合约又签了二十年,足见贝开怀是真心对星辰。 维纶奖开奖时间靠后,金珊瑚奖先一步举行。 《仙骨》早在去年就又为沈渔赢的了一次最佳男主奖,他成为了有史以来第一位连续两次获得该奖项的男艺人。这次沈渔因为拍摄《未来》,没有电视剧参选,温云华演技越发成熟,成功斩获了最佳男主奖。 站在领奖台上,温云华眼中满是欣喜与激动:“在这里我要郑重感谢我的公司和团队……”他说了很多,最后着重道,“我还要感谢沈渔,是他给了我第一次做主演的机会,让我有机会接到之后的戏,让我今天能够站在这里。” 掌声雷动,温云华深鞠一躬,握着奖杯下台。 当初温云华照顾沈渔只是因为看他年纪小、脾气倔,担心他吃亏,从未想过一起跑龙套的小弟弟会是公司的太子爷,最后成为星辰的掌权人。 沈渔给他办庆功宴时,温云华提及此事:“沈渔,真的非常感谢你!” 沈小渔笑着推却:“好人就该有好报呀!更何况是云哥你自己争气,你要没演技,我还捧不起来呢。” 他端起果汁跟温云华干杯,“恭喜云哥获奖!预祝云哥新剧大火!继续赚大钱!” 一桌人哈哈大笑,跟他干杯。 井粟一眼不眨盯着他手里的橙汁:“沈小渔,我们都在喝酒,凭什么你是果汁?” 沈渔理直气壮:“老傅不让我喝酒。” 井粟不服:“今天给云华庆功,老板你该以身作则。来,喝一杯。”他说着要给沈渔倒酒。 沈渔阴测测问:“那老板是不是也可以扣你奖金?” 井粟拿酒的手猛地转弯,拎起旁边的橙汁双手举到沈渔面前,殷切又狗腿:“还是喝果汁好,傅总说的对,橙汁多衬我们沈总。你们说是不是?沈小渔你别动不动就扣我奖金,我们这一行靠灵感吃饭,要一直保持好心情才能有灵感。” 沈渔咂了口井粟倒的果汁,故作老成的感叹道:“小井觉悟还是很高滴,但苦难出人才啊!小井你还记得你说过生活就是苦难吗?” 井粟快给他跪下了:“老板我错了……你别扣我奖金……” 沈渔逗了会儿他才收手,剧组其余人捧腹大笑。 星辰风气好了后,发展势头也一天比一天好。原先靠走后门的那些人,因为靠山接连离开,自身实力又不过硬,慢慢出现颓势。 其中最明显的就是齐自仪。 原先沈渔没看到内部报表,还以为将齐自仪推成星辰第一当红小生后,应该赚了还不少。 可后来才知道,为了捧他,顾深砸了不少钱。虽然的确让齐自仪成为了流量小生,但因为宣发成本很高,齐自仪带来的回报率少的可怜。 高子璇掌权后,沈渔都没提一个字,他作为职业经理人的毒辣眼光便看出来继续捧齐自仪是个赔本买卖,很快就撤了对他的投资。 自打上次颁奖后,齐自仪已经在沈渔眼中消失了很久。以至于这次在公司遇见他,沈渔很诧异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从前看不起的人成为了自己的老板,这种感觉很不好受。齐自仪明知沈渔身份后,还仗着自己跟顾深那点破事跟沈渔叫板,现在顾深死了,沈渔却越混越好,齐自仪心里更加别扭。 他一点也不想见沈渔,但迫于生计,不得不来找他。 “沈……老板……”他紧紧握拳,克服下内心的羞愤,鼓足勇气道,“能不能请你解除对我的□□?” 沈渔惊讶:“我没封杀你啊。” 齐自仪不信:“可是我现在都接不到戏,连广告都没有。不是你封杀还是什么?沈渔——沈总!我知道以前我糊涂,得罪了你,但我现在已经悔过了!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以前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仗着自己有点名气就欺负人,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他噼里啪啦说着,面容焦急,仿佛马上就要饿死了一般。 沈渔无语的告诉他:“我真没封杀你。对我来说,无论是谁,只要能给我赚钱都成。你接不到戏可能只是因为你菜,毕竟之前你演的剧都扑街了。” “可……”齐自仪欲言又止。 沈渔好奇的问:“可什么?你照直说,我不会拿这个跟你过不起。” 齐自仪不敢说,又怕不说得罪沈渔,硬着头皮道:“可以前顾总在的时候……我一直有戏拍……” 第94章 尾声四 距离顾深过世已经一年多,如今提到他的名字,沈渔已经能平静以对。 他如实告诉齐自仪:“那是因为顾深一直在砸钱硬捧你。我不知道你对自己有几斤几两清不清楚,但你实话告诉你,正常资源下,按照你现在的水平,你是出不了头的。” 齐自仪脸色发白,异想天开道:“可我那时给公司赚钱了,现在难道不能继续投资吗?用生不如用熟,我好歹也有不少粉丝,总比捧新人好吧?” 沈渔耐心的给他分析:“同样100万,我投给自己或云哥那样的潜力股、绩优股,利润最低能有50万。投给你,最多只有三四万收益,说不定还会亏本。你要是老板,你选谁?” 自然是选温云华他们。 齐自仪嘴唇发抖,这段时间他失势,多少也听见一些风声,知道自己远没有外人眼中那么风光与赚钱。 可没想到竟然这么低。 见他似乎还不信,沈渔从电脑里打印出齐自仪的盈利分析表:“喏,你自己看吧。这成绩还是大量宣发后的,脱水成绩还要低。” 齐自仪整个人都不好了,浑身发颤,惊恐的问沈渔:“那我怎么办……” 他听说过很多过气艺人沦落街头卖唱的故事,曾经暗笑自己绝不会有这么一天,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沈渔忽然觉得他还有些可怜:“转行吧。” 齐自仪立刻拒绝:“不!做明星是我的梦想!我绝不会放弃的!” 沈渔歪头想了想:“顾深以前捧你都是用的公司资金,我不会像他那么浪费。因此星辰是没有办法继续像以往那样给你那么多资源了。” 齐自仪脸色发白。 沈渔继续说,“你如果坚持的话,要么自己在外面找到金主,只要有人愿意给你投钱,我这里没意见。或者稳扎稳打一点,和星辰其余差不多水平的艺人一起从基础做起。” 齐自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叫从基础做起?难道你要我现在还去做练习生?” “练习生都是小鲜肉,你都老腊肉了,观众不会想在练习生节目里看到你的。” 原本想证明下自己价值的齐自仪这下被贬的更加厉害,他的神色更加难看。 “你有什么特长吗?我记得你好像演戏、唱歌、跳舞没一样行的吧?大兄弟,我真的劝你趁早改行。”沈渔说着都为他苦恼起来。 齐自仪想反驳,但沈渔说的实话,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了半天,沈渔提议:“正好我要培养一批青年导演,他们应该都从小成本网剧或网大做起。你如果有意向的话,可以参演。毕竟和新人相比,你还算有点基础,应该能带点收视率。” 齐自仪不大乐意:“那不是很没面子么……” 沈渔噗嗤笑了:“大哥,你什么水平自己不清楚?有的演就不错啦。要是演得不好,以后他们还不乐意用你呢。” 齐自仪这下没话说了。 沈渔嘱咐他:“你如果坚持演戏的话,多花点心思在演技上。勤能补拙嘛,有进步观众都是能看出来的。过去的事我不跟你计较,你也少在颐指气使的,对人和气点。” 齐自仪羞愤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他其实想解约,但转念想想娱乐公司一家比一家精,有些人明知他没了金主却没一个人来挖他,可见都不看好他的盈利能力。与其这样,还不如在星辰呆着,至少有个公平竞争的环境。 温云华跟沈渔聊天时,惊讶的提起齐自仪:“那天我看到他在拍戏,室外39度的大太阳下,他竟然也扛得住,按照导演的要求一遍遍来。” 沈渔面露欣慰:“孺子可教。” 温云华不解:“我还以为你会炒了他,或者雪藏他。” 沈渔露出资本家的微笑:“他跟星辰签的合同便宜又好用,放着这么一个廉价劳动力不用,我不傻嘛?” “你真的和很多老板都不一样,齐自仪能遇上你也是他的福气。”温云华忍不住感叹。齐自仪如果能保持现在的心态和努力,将来不说大红大紫,小有名气绝对没问题。 沈·资本家·渔欢迎每一个能给他赚钱的人。 而他自己在成为星辰最有名的艺人后,通过《未来》成功走出国门,正式成为国际影星。 维纶奖的颁奖典礼上,每个剧组都以小圆桌为一组坐在一起,沈渔与贝开怀坐在众多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之中,还显得有些另类。 主持人为前面的奖项颁奖,贝开怀一边鼓掌一边低声跟老板嘟囔:“这次看来获奖几率真的不高,我看过同期竞争的几部科幻片了,拍的都很好。在国内票房虽然不如我们,但全球票房很高。倒是我们的《未来》,国际上反响没他们热烈。” 沈渔也预料到了这个结果:“毕竟文化差异不是说消除就消除的,好歹国际票房比我们预估高出不少呢。乐观点,至少过初审了啊。” 贝开怀一想也是,又调整好心态。 等到了最佳外语片颁奖时,贝开怀再一次紧张起来。 他看到提名有《未来》,在众人的鼓掌中和沈渔一起笑的平和,内心却乐的炸开了花。 镜头刚离开他就连忙问沈渔:“我没听错吧?” “没听错,真的提名了。”沈渔也有些紧张。 贝开怀有些飘:“他们给了希望,我都快做梦自己上去领奖了。沈小渔,一会儿要是落选我心脏受不了,你可要马上就帮我叫救护车。” 沈渔也跟着期待起来:“我忽然觉得我们拍的那么好,获奖也不是没有可能啊。”正说着,他忽然听见主持人大声喊出《未来》的名字。 会场内所有的聚光灯都在一瞬间照向他们,贝开怀怔在原地,被沈渔在桌下踹了一脚才反应过来,立刻站起身。 他笑容得体的向周围表达祝贺的剧组道谢,这才走上台去。 老江湖不愧是老江湖,哪怕心里都不敢相信、走路都是飘的,可面上端得稳稳当当。 考虑到他是华人,主持人特地学了几句华语。听着语气略有些别扭的“你好”,贝开怀笑着道:“你好。” 他压着内心的狂喜接过话筒,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毕竟直到得知提名前,他和沈渔都抱着来陪跑的心态。 但贝开怀得奖经验丰富,在台上愣了三秒就反应过来,开始说官话。说着没两句,内心真情流露,年纪一大把了,站在台上竟然眼眶发红:“《未来》我们花了很多心血,中途预算一度超支,哪怕这部剧的主演是我老板,我都因为屡次找他追加投资而有些不好意思。但幸亏我老板坚持了下来,否则我今天也不能站在这里。” 本届最佳外语片由组委会主席亲自颁奖,主持人抑扬顿挫的念出颁奖词,让贝开怀再一次动容。 之所以能获奖,不仅仅是因为《未来》在国内远远领先的票房,而是其向世界展示了一个神秘的东方国家在面对全球末日时可能采取的应对手段。同时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其中掺杂的华国特色元素,让世界更好的了解到这个有趣的国家。 电影是面窗口,华国与世界都需要这个窗口。 贝开怀是第一个以科幻片导演身份站在这里的华人导演,沈渔相信他不会是最后一个。 组委会主席颁完奖,郑重的拥抱了下贝开怀,对他说:“希望你和你的祖国能够拍摄更多更好的作品,维纶永远欢迎你们。” 贝开怀信心十足:“好的,我们一定会的!” 掌声雷动间,贝开怀握着奖杯回到座位上。脸已经笑僵,他抖着唇低声对沈渔说:“沈小渔,要不你掐我一把?别是我在做梦。” “做梦也会疼的。”沈渔说归说,一把掐下去,疼的贝开怀差点跳起来。 “你轻点。”他瞪沈渔。 沈渔盯着亮闪闪的小金人,眼皮都没抬一下:“轻了我怕你没感觉。” 消息当夜就传回国内,顿时便炸开了锅。 【我去!《未来》居然是本届维纶奖最佳外语片?】 【妈呀!我都不知道《未来》去参选了】 【我也不知道,星辰是不是压根儿就没想过会获奖?】 【有可能,毕竟以前风风火火去的几部,连大门都没能进哈哈哈哈】 【贝导和渔渔总算是为我国科幻片扬眉吐气了啊!】 【别说了,我要去二刷了!视频网站已经有完整版《未来》了。】 【楼上的等等我,我也去!】 …… 《未来》下映后,第一次在各大视频网站上架时有过一波收视大潮。后来随着时间流逝,收视率慢慢低了下去。 现在一获奖,点播率再次迎来新高。甚至不少原本对科幻片没兴趣的观众,也慕名而来。 沈渔之前还说可以退休,现在看自己账户日进斗金,霎时觉得还能再战五百年。 趁着这次获奖的热度,沈渔将拟好的青年导演招募发布了出来。沈渔将招募弄成了竞赛模式,由星辰的电视台主办,傅氏的媒体转播,钱都被他和傅清寒赚了。 消息发出当日便反响热烈 第95章 尾声五 参赛要求很低,除了一贯的吃苦耐劳等基础素质,就是每人都需要有亲自指导拍摄的作品,一旦发现是别人代为指导,那将会被取消比赛资格。 第一天报名人数便多到让服务器一度崩溃,经过3个月的仔细勘察,从上万人的投稿视频中找出来300位还算有灵气的投稿者,宣布他们进入初赛。 之后星辰会给予他们同等的培训机会进行竞争,获胜者将会赢的巨额奖金。 赛事有条不紊的进行,成为选秀节目中的一股泥石流,收视率倒是成了第一。 沈渔光广告费也赚了一大笔,傅清寒笑他是个商业鬼才。 第一届青年导演大赛选出了不少优秀青年导演,第二年的电视屏幕几乎全是星辰的作品。 就像新闻联播似的,无论点进哪个台,都是星辰的作品。 沈渔用最低的成本攻下了最大的市场占有率,等到别的公司想要效仿时,沈渔又换了新玩法。 他成了影视界和娱乐圈的神话。 而傅清寒是商界的传奇。 传奇与神话结婚那天,凉城的居民感觉天上洒下的仿佛不是阳光,而是钞票。 之前因为沈渔对婚礼不上心,傅清寒又不敢逼婚,加上还有乱七八糟的杂事,婚礼便一直拖到了现在。 结婚当天,晴空万里。 绿草如茵的草地上,亲朋好友都带着祝福到场,见证宣誓的时刻。 沈渔与傅清寒两人穿着同款白色西装,手挽着手踏上红毯,走到花廊下。 花廊下特地搭出来一个有护栏的高台,护栏用红玫瑰层层围绕装饰。 已经能独立走路的飞崽,乖巧的呆在高台上,期待的望着朝他走来的两个爸爸。 “爸爸、父亲。”他奶声奶气的喊人,站在高台护栏内的他还不到傅清寒肩膀,扬着小脑袋萌萌哒望着他们。 “乖。”沈渔低头亲了他一口。 傅清寒也同样在儿子另一个脸颊上吻了一下。 飞崽露出幸福的笑。 傅清寒低声问:“还记得下面该说什么吗?我们排练过的。” 小家伙认真的点头,垫着脚,一字一顿的问他们:“傅清寒先生,请问你是否愿意与沈渔先生结为伴侣?无论贫穷还是富有、不管健康还是疾病,都对他不离不弃,并且始终爱他如一。” “我愿意。”傅清寒的声音坚定而沉稳。 他们的婚礼,自然该由他们的爱情结晶来主持。 飞崽又软萌软萌的向沈渔问出同样的问题:“沈渔先生,请问你是否愿意与傅清寒先生结为伴侣?无论贫穷还是富有、不管健康还是疾病,都对他不离不弃,并且始终爱他如一。” 飞崽虽然已经能说话表达自己的意思,但因为年纪小,很多时候都是口齿不清,需要人连蒙带猜才能明白他的意思。 这会儿小家伙能够这么清晰的将这么长一段话完整的说下来,可见傅清寒花了大功夫在教他。 沈渔漂亮的桃花眼笑得眯起来:“我愿意。” 霎时间掌声如潮,飞崽高兴的在原地蹦跶着鼓掌:“嗷!” 伴郎温云华与叶舟适时的送上戒指,同款的男士对戒里镶着一颗钻石,低调却不失奢华,是傅清寒专门找人定做的。 两人交换对戒,飞崽一时忘了原话,愣愣的在原地与傅清寒大眼望小眼,皱着小脸似乎在等他提示。 坐在最前面的高子璇连忙给他提示,双手握拳,伸出大拇指做接吻的手势。 飞崽恍然大悟,中气十足的大喊出两个字:“亲亲!” 现场宾客纷纷大笑。 飞崽噘着嘴嘟囔:“就是亲亲嘛……” “你说的对。”沈渔安慰了下儿子,主动吻上傅清寒。 考虑到主婚人未成年,这个吻浅尝辄止、点到为止。 高子璇上前把飞崽抱开,傅清寒在宾客们的欢呼下开香槟庆祝。 一连三天,海岛上都沉浸在婚礼愉悦的气氛中。 傅敬元曾经在傅清寒送结婚请柬过去时表达反对,傅清寒半点面子都不给他,直接怼了回去:“那您就别来,反正也不差您一个。” 傅敬元一口气差点背过去。 现在他坐在第一排,瞧儿子笑容中满心满眼都是幸福,忽然也就释然了。 算了,儿子开心就好。 沈渔好像也还不错,还算配得上他儿子。 婚礼结束,傅清寒和沈渔在外面度蜜月,玩了整整一个月才回去。 飞崽一个月没见到他们,差点以为那天的结婚典礼是他和爸爸们的告别晚会,都吓哭了。 沈渔回去时,小家伙臭着一张脸不想理他们。 沈渔哄他:“小可爱,爸爸回来啦。爸爸给你带礼物啦,这个小恐龙萌不萌?” 飞崽气鼓鼓的,抓起沈渔手里的恐龙玩偶用力丢出去:“你的小可爱没有爸爸。” 沈渔无奈的看向傅清寒,他就说要带着崽,不然崽肯定生气,傅清寒非说不要紧。明明就是老司机想开车又嫌崽碍事。 傅清寒在儿子面前蹲下,尽可能让自己与他平视:“爸爸给你造的海洋馆明天开幕,小可爱要是没有爸爸的话,就不能去看鲨鱼、不能去看海龟、不能去看海星、不能去看……” 他话还没说完,飞崽就变了脸,一把抱住他的腿,笑得谄媚又狗腿:“爸爸,我是你的亲亲小可爱。” 沈渔:“……你爸爸在这里。” 傅清寒给儿子使了个眼色,飞崽咻的转身,抱住沈渔的腿,乖巧无比:“爸爸。” 沈渔汗颜,也不知道儿子这鬼精灵的性格像谁。 他们一家三口过的其乐融融,让傅清寒最担忧的傅志帆也总算走上正轨。 傅志帆的火锅店磕磕绊绊总算是开了起来,他在傅清寒连续两年每个月雷打不动的催债下,总算明白他哥这回是动真格的。 不知道傅清寒用了什么方法说服傅敬元,这次傅敬元也没帮着傅志帆。傅志帆勤勤恳恳还了两年的债务,总算在第三年年中时,将开店的成本挣了回来。 虽然盈利时间比傅清寒预料的晚几个月,但看在傅志帆这次总算是干了回正经事,傅清寒还算欣慰。 火锅店上手比其余餐饮店容易些,傅志帆选的地段又好,人流量很大。第四年时他总算开了窍,赚了不少,提前几个月将欠傅清寒的剩余几十万一次性还清。 还钱那天,傅志帆感觉腰杆子都直了不少:“哥,以后我是不是就不欠你了?” 沈渔心想你欠你哥的多了,也就是你哥有钱不跟你计较。 傅清寒微微颔首。 傅志帆那腰杆子顿时更直了。 沈渔被他那仿佛豚鼠的模样逗笑了:“老傅还没开始夸你,你怎么就已经开始膨胀了?” 以往傅志帆做什么都有傅清寒帮衬,或者可以打着傅清寒的名号,因此总是一帆风顺。 这次傅清寒发话不会再帮他,连傅敬元都没吭声,不少见风使舵的人都以为傅志帆在傅家失势、被傅家扫地出门,离他远远的。 从前招呼一声就颠颠跑来的狐朋狗友总是推三阻四躲着他,生怕他借钱;去酒吧喝酒,甚至连陪酒的小姐都不像以往那样对他殷切。 傅志帆总算明白什么叫做世态炎凉,深切体会到没有傅清寒帮他、没有傅家庇佑,他在别人眼中什么都不是。 为了顺利将火锅店开起来,傅志帆这次费了不少功夫,吃了不少苦,也学到了很多,知道傅清寒其实都是为他好。 四年时间里,他学到的比之前二十多年还要多。 被沈渔这么一打趣,傅志帆也没生气,抱着飞崽道:“我不仅要膨胀,还想飘呢。” 沈渔失笑:“说说怎么飘。” 提起自己的创业计划,傅志帆斗志昂扬:“明年我打算在湖东商场开个分店。” 湖东商场是傅氏新开发的商场,目前还在招商引资阶段。 傅清寒自然没意见,但公事公办:“租金一分都不能少。” “吸血鬼。”傅志帆吐槽。 飞崽有模有样的跟着学舌,冲傅清寒道:“吸血鬼。” “崽,你父亲要是吸血鬼,你就是小吸血鬼了。”沈渔提醒他。 飞崽歪头,懵懂又好奇,奶声奶气的问沈渔:“什么是吸血鬼呀?” 沈渔使坏:“咬你二叔一口就知道了。” “别听你爸——啊!”傅志帆拒绝的话还没说完,飞崽已经一口咬在他手上。 傅志帆疼的在空中直甩手,“你属狗的啊?” “飞飞属老虎哟,小老虎。”飞崽认真的宣布完自己的属相,隐约察觉到他不应该听沈渔的,一溜烟跑到傅清寒怀里。 傅清寒无奈的抱起他:“不是跟你说过不能咬人么?” 飞崽很无辜:“爸爸让咬的。”他小手一指,傅清寒顺着儿子的手望向媳妇。 沈渔更无辜:“你看我干什么?咬人的又不是我。” 傅清寒哪里敢说他的不是,只能低头教育儿子:“有时候爸爸逗你的话,不用听。” 飞崽鼓腮,倔强又不服气的反问:“可你不是什么都听爸爸的吗?” 傅清寒语塞。 傅志帆噗嗤笑出声:“哈哈哈……飞飞你瞎说什么大实话。” 他笑的得意忘形,傅清寒望过去,凉凉的问:“你是不是想涨租金?” 傅志帆立马端正态度,正襟危坐,变脸速度堪比小学生看到班主任。 第96章 尾声六 飞崽看不懂大人之间的游戏,从傅清寒怀里挣脱开:“不跟你们玩了,我去看鱼鱼。” 他哒哒哒的朝安置大鱼缸的房间跑去,沈渔在他身后喊:“渔渔在这里呀。” 飞崽小身子一晃,他停下脚步,认真的扭头对沈渔说:“爸爸是父亲的渔渔,不是飞飞的鱼鱼。飞飞有好多好多鱼鱼,父亲只有爸爸一个渔渔。” 沈渔心头一暖:“你哪学的这些话?” 飞崽下意识望向傅清寒,也不知道自己说没说错。 他是跟父亲学的,父亲平时就是酱紫跟爸爸说话的。 就是每次说完,他都感觉这两人之间气氛怪怪的。 之后的事飞崽就不知道了,是不是父亲说完就挨揍了? 想到傅清寒好几次脖子上莫名其妙出现的红痕,小家伙下意识伸出小手臂护住脑袋。 傅清寒冲他一笑:“去玩吧,明天我再带你去买新的热带鱼。” “哇喔哇喔!”飞崽高兴的眼睛都亮了,欢呼着跑开。 “慢点跑,别摔着。”沈渔与傅清寒相视一笑,忙跟过去看护儿子。 傅清寒扭头,瞧见傅志帆捂着嘴。 “怎么了?”他问。 傅志帆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牙酸……” “蛀牙了?” “没……是被空气中弥漫着恋爱的酸腐味腐蚀到了……” 傅清寒笑着给他续茶:“不想吃狗粮就自己也去找一个。” 傅志帆摇摇头:“我还是继续单着吧,一个人挺好的。哪像你,在公司管人,回家就被媳妇管。更何况我现在是重要的创业阶段,事业为重,哪有心情谈恋爱?” 傅清寒知道他说这些话都是借口,真想谈恋爱,谁会管这会儿忙不忙,只不过还没遇上喜欢的人罢了。 傅清寒曾经每年都会被傅敬元催婚,非常明白被催婚的心情,因此问过一句后便没再多提。 傅志帆见时间差不多了,起身要走,傅清寒却喊住了他:“等一下,我有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难不成要把我这四年还给你的钱连本带利再给我?”傅志帆异想天开。 傅清寒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楼上拿一下。”他起身上楼,不一会儿握着一沓文件下来。 看到封面上的字,傅志帆诧异:“专利转让?” 傅清寒颔首,将文件递给傅志帆:“当初你将二叔二婶的专利卖掉,我后来买回来了。其实早就想给你了,可担心你转手又卖出去,就一直没提这事。现在你总算不那么混蛋,我看也是时候给你了。” 傅志帆眼眶发红,卖的时候没觉得什么,后来每次扫墓不知怎么就会想起这事。 望着墓碑上父母的照片,他仿佛能想象到他们在地下痛心疾首的模样。 他很多次都想把专利再买回来,但随着时代发展,这批专利的价格也水涨船高,买回价格让他望洋兴叹,只能压下这个念头。 他更不敢为此向傅清寒借钱,毕竟当初傅清寒得知他将专利卖掉时便大发雷霆,这会儿要是再买回来,铁定少不了被他说教。 事情就一直这么拖了下来,直到今日。 “哥……”傅志帆感觉鼻子发酸。 “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花钱,就当庆祝你浪子回头。专利给你之后,你要是守不住再卖掉,我也不会再帮你。你自己考虑清楚。” 傅志帆擦掉眼泪,严肃保证:“我知道,我不会再做那种糊涂事了!” “那些就知道从你身上诈钱的狐朋狗友,正好趁这次机会断了。” “早就断了,一群势利眼。”傅志帆想起那段谁都躲着他的日子就烦躁。 好在也留下了几个真朋友,他落难时愿意帮他,他也不算完败。 傅清寒又嘱咐了几句,傅志帆一一应下。 没了傅清寒父子在前面帮他遮风挡雨,傅志帆成长了很多,几年前的小孩子气性终于消退,成为了一个大人。 他开开心心抱着专利转让书离开,沈渔笑问:“老傅,你的钱现在可算是夫夫共同财产。这批专利当初傅志帆卖出去的时候不值钱,现在可值老大发钱了。你就这么送出去,不怕我跟你闹?那里可也有我一半的份额。” 傅清寒轻笑:“宝贝儿,我之前不是询问过你的意思吗?” “你只跟我说想最后帮他一把,没说要给他这么大一笔财产。”沈渔佯装小气的说。 “这是我结婚前就买回来的专利,不算共同财产。不过你要说是的话,那就是。不过我还不值几个专利吗?你老攻可会赚钱多了。” 沈渔装不下去了,噗嗤笑了:“不逗你了。傅志帆这回真学好了吗?再扶下去,你就要成扶弟魔了。” “最后一次帮他了,以后他要做混账事,我就当不知道,随便他作,作死活该。”傅清寒面容坚定。 沈渔在沙发上躺下,感叹道:“我哥那时候也是这么帮我的,不过我没他那么混蛋。我哥要是还活着就好了。” “都过去了。”傅清寒安慰。 沈渔深吸一口气,没有再想下去。 这一年年底,傅志帆用火锅店的盈利给飞崽包了个大大的红包。 傅敬元也每年给红包,每年一张银行卡。 虽然金额很大,但薄薄的没有手感。 小家伙第一次拿到这么厚的红包,异常满足,举着红包就冲沈渔囔囔:“买鱼鱼。飞飞可以自己买鱼鱼啦!” 傅清寒闻言,很有危机感的抱紧身旁的沈渔,佯装凶恶的对儿子说:“渔渔是父亲的,飞飞不能买。” 小家伙撅嘴:“就要买,要买大鲨鱼、大海腾、大海龟……” 沈渔纠正:“海豚和海龟都不是鱼。” 飞崽不懂,在他的认知里,只要是在水里游的,都是鱼。 “为神马?”他疑惑的问。 “海豚是哺乳动物,海龟是龟。” 信息量有点大,飞崽听不懂,小脸苦巴巴的皱了起来。 傅敬元拄着拐杖进来,没好气的说:“跟孩子较真什么?他说是鱼就是鱼。飞飞来,爷爷带你去买鱼。” 飞崽一下子高兴了,举着红包就开开心心朝傅敬元奔去。 傅敬元牵着他的手,朗声对外面喊:“让司机开车送我们去一趟花鸟市场。” 沈渔无奈:“得,又要开始三天换一次水、七天换一次鱼的日子了。” 傅清寒觉得他过于乐观,提醒道:“花鸟市场可不止有鱼,还有别的宠物……” 沈渔有种世界末日的感觉。 飞崽什么都喜欢,傅敬元宠孙子又有钱,要不是脑子没糊涂,说不定能把整个花鸟市场都搬回家。 沈渔还记得他傅敬元上次听飞崽的话,买了一窝阿拉斯加回来。 当初一窝小狗可爱是很可爱,可七只小狗长大后,这股来自西伯利亚的黑恶势力让沈渔都招架不住,只能将它们分开安置。 听着楼上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沈渔扶额,踢了傅清寒一脚:“你快上去看看,你小儿子又在拆家了。” 傅清寒无奈上楼,不一会儿身后跟着一只飞机耳的大型恶犬。 “这回拆了什么?”沈渔问。 傅清寒黑着脸:“窗帘和床垫,窗帘整个都被扯下来了。飞崽的床垫被它咬的全是洞,今晚得跟我们睡了。” “还有呢?” “我去的早,它只来得及拆这两样。”傅清寒回头狠狠剜了眼黑白色的阿拉斯加。 沈渔竟然跟还有些庆幸,毕竟上次七只阿拉斯加都在家里的时候,飞崽屋里没一样东西是好的。 狗子闯了祸,做出一副乖巧认错的模样,还要跟沈渔握手言和。 但沈渔知道他脸上分明写着“狗狗错了,狗狗下次还敢”。 他严肃教育狗子,傅清寒这打电话给傅敬元,让他冷静一点,千万不要再带着孙子冲动购物。 他不是心疼钱,他是实在怕了飞崽用七只阿拉斯加召唤神龙的日子。 傅敬元仍旧是一个人住在外面,偶尔会来傅清寒这里小住一两天,陪孙子玩一玩。 如今他和沈渔的关系稍稍缓和了一些,他不主动给沈渔找麻烦,沈渔也就不怼他,安安稳稳做一对表面家人。 晚上有年终盘点,沈渔今年只拍了一部戏,但依旧是收视冠军。 盘点到最勤奋艺人的时候,温云华高居榜首。 他和沈渔不同,只是出生于一个普通家庭。 进入星辰是因为有一个明星梦,如今梦想成真,他比谁都珍惜这个机会,都想更好的发展自己。 演员轧戏会导致影片质量参差不齐,温云华虽然接戏多,但并不是同时拍好几部,因此没有出现轧戏的情况。 他的每一部电视剧的质量都很好,加上演技过关、又不耍大牌,不少导演都喜欢找他拍戏。 看着温云华一次又一次获奖,沈渔也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 如今,除了他以外,温云华已经是星辰身价最高的艺人。 过完除夕,傅清寒与沈渔趁难得的几天空档,带着儿子去南方的小岛上度假。 过年期间,街上不如以往热闹。一直到年初五,路旁的商店才三三两两开起来。 沈渔牵着儿子的手在逛街,忽然瞧见一个熟人——郁松。 第97章 尾声七 瞧见迎面走来的人,郁松尴尬的停在原地:“小沈少爷……” 沈渔微微颔首,瞧见他手里抱着一个婴儿,好奇的问:“你的娃?” 郁松点点头:“我女儿。” 顾深行刑时,特地支开了他。 等到他回来时,见到的只有顾深的骨灰。 郁松按照顾深的遗愿,将他埋在了顾欣岚的墓碑附近,之后便销声匿迹。 如今已经好几年过去了。 郁松帮顾深做了很多事,但不包括杀沈星,甚至连他也不知道这事。 因此顾深偿命、并且将欠星辰的连本带利吐出来后,沈渔没再跟郁松计较。 现在见到郁松,沈渔才想起他老家似乎是这里。 两人没什么话可说,寒暄过后,沈渔便越过他朝前走去。 走了没几步,郁松忽然喊住他:“对不起!” 沈渔不解的回头。 郁松面容悲戚:“这是顾总一直想跟您说,却不敢说的。我知道您觉得他不配,但我想您应该知道沈总死后,他其实每一天都活在悔恨中。” 沈渔垂眼,沉默片刻,缓缓道:“他是不配,我也不需要他的对不起。”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郁松知道再说什么都没用。 高子璇生日的时候,沈渔给他送了辆法拉利。 高子璇诧异:“怎么送我这么好的车?” “以前听我哥说要送你一辆,这车就当我替他送的,你试试?” 他将钥匙丢过去,高子璇心情复杂的接过。 沈渔宽慰他,“别想那么多了,我哥肯定也希望你开开心心的。” 高子璇点点头,上车去开了一圈。不愧是顶级跑车,上手感觉超一流。 跑完一圈,两人重新回到举办生日派对的会场。 高子璇本来并不想办派对,但他父母坚持。 沈渔把儿子带来了,小家伙正缠着他要吹气球。沈渔找了个打气筒,一连充了十几个气球,挂在飞崽身后,远远看起来就好像飞崽随时都会被气球带飞一样。 傅清寒一边笑,一边逗儿子:“飞飞,一会儿你要是飞走了怎么办?” 飞崽很期待:“那就飞走了呀!”他伸出小手臂做出飞翔的状态,蹦跶着为起飞助力。 瞧着他身后五颜六色的气球,沈渔为自己的杰作感到自豪:“我真是哄儿子的天才。” 飞崽因为自己的气球比所有小朋友都多,非常赞同的点着头:“嗯嗯嗯。” 一家三口正玩着,一旁走来一对老夫妻。 “是沈渔吧?”打扮知性的中年妇女期待的望着沈渔,她虽然上了年纪,但并不显老态。 沈渔点点头:“是我,你们好。” “渔渔可以拍个合照吗?我让子璇帮我带签名,他死活不愿意。你能帮签一个吗?”阿姨说着就一个签名簿递过来,“你的剧我都看过啦,可好看了。你真是天才!” 沈渔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签了名将签名簿还给她,并且拍了合照。 阿姨激动无比。 她身旁的中年男人无奈道:“年纪轻的时候还管学生追星,自己退休后倒跟小女生一样了。不怪子璇不给你要签名。” 听他们的谈话,沈渔隐约猜出两人的身份:“两位是璇哥的父母?” 高阿姨挥着手道:“诶呀,不用叫他璇哥,叫他高子璇就成。渔渔你才是老板。” “你还管人家年轻人怎么称呼。”高叔叔说教了她一句,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沈渔说,“其实我们找你还有另外的事。” 沈渔不解:“什么事?” 提起这事,高阿姨脸上因为见到偶像而涌起的喜悦慢慢退去,只剩下无数哀愁。 她望了眼在会场另一边与别人交谈的高子璇,长叹一口气:“子璇也年纪不小了,我们想让他尽快找个对象。” 沈渔无奈:“这不是我能左右的……” 高叔叔道:“我们明白,子璇这孩子重情,我们知道他心里还是放不下沈星。你是沈星的亲弟弟,我们想请你劝劝他。毕竟沈星已经去世,子璇的生活还要继续。抱歉说的这么直白,但……” “没事,我理解的。其实我也问过他,但璇哥的性格你们很清楚,不是别人能指使的。” “我们明白,但你去劝劝好吗?你说话,总归和我们说话不一样。”高阿姨哀求。 沈渔只能同意:“那我去跟他谈谈,但结果不保证。” “好,只要能试试就成,真是谢谢你了,渔渔你真是最可爱了!” 沈渔被妈妈粉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把飞崽交给傅清寒照顾后,便去会场一端找高子璇。 高子璇其实早就注意到父母去找沈渔了,本想去阻止,又怕借机被父母教育一通,便没上前。 如今见沈渔过来,他已经猜到来意,笑着问沈渔:“我爸妈催婚都催到你那里了?” 沈渔无奈的点了点头。 两人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高子璇有些不好意思:“抱歉,还让你牵扯进这事里。” 沈渔笑着摇头:“没什么,我理解你父母的心情,他们也没强求我,就是让我来跟你谈一谈。说实话,我哥已经去世很多年了,你是时候走出来了。” 高子璇的眼神一瞬间放空,他想起沈星温和的笑容、想起他们在一起的时光,慢慢摇了摇头:“我忘不掉他……我知道你的意思,生活总要继续,我也没有因为阿星的去世就自暴自弃。但我做不到再找一个人。除了阿星,我不喜欢任何一个人。” 其实沈渔很懂:“我明白,就像全世界我也找不到第二个老傅。” “你明白就好。” “但你要是遇上合适的,也别放弃了。我哥肯定希望你幸福的。”沈渔道。 高子璇笑着摇了摇头:“我怕他醋的晚上托梦打我。” 沈渔也笑了:“其实我觉得就冲我刚刚说的那些话,我哥晚上要来锤爆我的头。” 两人笑着碰了个杯,沈渔回去交差。 高阿姨连忙追问情况:“渔渔,怎么样?子璇怎么说?” 沈渔无奈的摊手:“我也没办法,我支持璇哥找新的对象,但他自己没这个意向,谁也没办法。” 高阿姨急得团团转:“那怎么办……” “您也别太着急,璇哥要是现在一个人过的很好的话,不也很好吗?” “现在是好,等他老了怎么办?谁照顾他?”高阿姨忧心忡忡。 高子璇远远瞧见她这样,就猜到亲妈老毛病又犯了,连忙赶过来救场:“妈,老了我就找一养老院呆着。” 高阿姨蹙眉:“那怎么行!” “您就放心吧,我现在赚的钱足够我在养老院做VIP的。” “身边没小辈不行的,你没听说最近老是有养老院护工虐待老人吗?”高阿姨越想越可怕。 高子璇无语:“那也是个别现象,大部分还是不错的。我会给自己挑一个好的养老院,不会有人虐待我。” “不行,好多这种新闻呢!肯定还有没被曝出来的。你一个人在养老院被他们打了,别人都不知道,身边还是得有小辈照顾才成。” “那您难不成要我找个对象,就是为了孙子?” “不然呢?”高阿姨反问,又觉得不对,立刻补充道,“妈也是想找个人照顾你。” “那请保姆不一样么?”高子璇反问。 高阿姨急了:“这怎么能一样呢!保姆是保姆,媳妇是媳妇!保姆能给你生孩子吗?” “怎么不能?” 竟然无法反驳! 高阿姨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道,“你要是能找到对象,哪怕保姆也成!” 高子璇长叹一口气,心累的不想反驳。 高叔叔见他要走,连忙把人喊住:“子璇,你妈也是为你好。” “我知道,但我不想随便找个人凑合。你们要是想抱孙子,就去福利院领养一个吧。但事先说好,我工作忙,不会一直都陪着孩子,你们要么自己照顾,要么请保姆照顾。当然,雇人的钱和孩子的教育费等支出,我都可以保证没问题。” 高阿姨蹙眉:“领养干什么……你又不是不能生……” “我不想生,也不想找对象。”高子璇强调完快步离开,免得又被耳提面命教育一番。 父母坚持为他举办生日派对,其实主要就是为了给他找对象。如今一圈望下来,高子璇压根儿就没这心思。 高阿姨暗中还相看了几个合适的人选,这次一起请来,想看看高子璇是否能和其中一人有缘。 谁知高子璇早就看穿了他们的心思,有一人去搭讪,便笑着拒绝了,不给任何机会。 派对结束,潜在对象们连高子璇的电话号码都没拿到。 回去的路上,傅清寒将内情告诉沈渔。 沈渔咋舌道:“妈呀,这怎么就像是皇帝选妃一样?” “没那么严重,有些人就是过来玩的。要是真能发展到对象也不错。高子璇的条件摆在那里,开出来谁不心动?更何况会场里单身的又不止他一个。” 沈渔忽然面露遗憾:“原来成年人的世界这么好玩,我怎么那么容易就被你骗回家了?花花世界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感觉自己亏大发了……” 傅清寒瞥了眼他怀里的飞崽,确定儿子已经睡着,扬眉道:“那我回去好好补偿补偿你?” 沈渔斜眼睨他:“我怎么感觉补偿完,我得更亏呢?” 傅清寒发出爽朗的笑,忽然发现沈渔脚边放着一个礼盒:“那是什么?” “飞崽从派对带回来的礼物,你也想要?小朋友才有呢。” 傅清寒微微一笑:“不用了,你就是上天给我最好的礼物。” 沈渔的脸颊倏然就红了,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绿化带,眼角绽出笑意:“你也是最好的礼物。” 卡宴疾驰在高速上,车内是温馨的一家三口,一切都很美好。 第98章 番外一 “高子璇?”年轻的总裁坐在办公室内,露出好奇的神色。 助理点头:“普乐集团的确聘用了他,高子璇在业内口碑极好,我们要从他手下抢下这次竞标怕是不容易。” 沈星躺在沙发椅上笑了笑:“容易我就不需要你们了。”他修长的手指轻扣桌面,若有所思,“下班前给我一份高子璇的资料。” “是。”助理梁宇虽然不解,但从不违抗沈星的命令。 他跟随沈星多年,知道沈星看起来漫不经心,实则心中比谁都有数。 高子璇是有名的职业经理人,谁都想挖他,资料也很透明。 下班前,梁宇已经将沈星需要的资料放到他面前。 看到他比自己还小一岁,沈星笑道:“还是个弟弟呢。” 梁宇默默提醒:“是个竞争力很大的对手,您能不能不要笑得这么开心……” 前面几页是文字资料,后面则附有几张高子璇近期的照片。 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意气风发的走在大厦中,那样的耀眼与气度不凡,沈星的眼眸停住了。 梁宇第一次见沈星露出这样的神情,疑惑的问:“您认识他?” 高子璇之前在国外任职,近期才回国,国内接触过他的人不多。 沈星摇了摇头:“不认识。准备一下,后天的竞标会我去。” “不是安排了顾总吗?” “星辉那边要停工整治,让顾深先去实地勘察。你准备一下,这次项目我亲自跟进。”沈星说。 梁宇自然只能照做。 他去找顾深说明情况,本以为要费点功夫才能拿回竞标会的材料,谁知顾深给的很爽快。 顾深将材料递给他时,漫不经心的问:“他怎么想到自己跟这个项目了?” 梁宇笑着道:“沈总可能是觉得星辉那边更重要,他一向看重您,别人去处理星辉的事,沈总不放心。” 顾深的嘴角似笑非笑的扯了扯:“我明天就去矿区看看。” 竞标会在国际酒店举行,沈星难得早早便到了。 梁宇看着会场里稀稀落落的人,低声对沈星说:“我们是不是来太早了?” 沈星瞧了眼手上简约的手表,离竞标会正式开始还有大半个小时。 会场内大部分人都是主办方的工作人员,在忙碌的准备竞标会。 沈星进来时,主办方派了个人陪同,但很快就被沈星以“想自己逛逛”的借口打发掉。 整个会场就这么大点地方,梁宇不明白沈星有什么好逛的。 会场内秩序井然的摆放着一排排长桌,每张桌子可以坐4个人。 因为场地有限,每个竞标公司只有两个与会名额。 一张长桌上通常会坐两家公司的人。 长桌对面则是一个被垫高的舞台,竞标正式开始后,会有主办方的人在上面主持竞拍。 站在台上可以俯瞰全场,舞台垫的有些高,但沈星的大长腿轻轻一跨,便轻而易举的登上了台。 他认真的扫视着台下,梁宇站在舞台下满是不解:“沈总,您干嘛呢?咱们的位子在那里。”他指了指第一排最左边的座位。 沈星没往这里看,他的眼神扫到一处终于看见自己想看见的名字,露出笑意,低头对梁宇说:“我在想星辰的未来。” 梁宇心说星辰的未来不就是你嘛。 沈星忽然从舞台上下来,趁着附近没人,快步走到第一排的最右边。 梁宇以为他记错了方向,连忙喊:“沈总,走反了!” 沈星回头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神秘兮兮道:“别说话,我要办一件大事。” 梁宇一头雾水的跟过去,看见第一排最右边的长桌上写着高子璇和普乐另一位副总楚轩的名字。 沈星走上前,拎起高子璇和楚轩的名牌就往回走。 梁宇懵了,沈总不至于为了普乐出出局,就做出扔明牌这么幼稚的举动吧? 他连忙追上去,紧张的提醒沈星:“沈总,主办方有座位表,丢掉他们的名牌没用。” 沈星很嫌弃的扫了他一眼:“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傻吗?” 梁宇连连摇头。 老板就是真傻他也不能承认,饭碗还想不想要了? 沈星走的很快,眨眼便从会场的一端走到另一端,将高子璇两人的名牌替换掉与自己同桌的另外两人。 竞标会座位表通常都按照公司强弱安排,前几排都是大公司。 沈星的座位原本是第一排第一个,足见星辰实力强大。 他将高子璇的名牌拿过来替换后,高子璇坐第三个,和他中间隔了个梁宇。 原本是顾深来竞标,星辰换人后,主办方还不知情,因此还摆着顾深和他助理郁松的名牌。 沈星望着郁松的名字,二话不说,将顾深和郁松的名牌换了个顺序。 这样他就挨着高子璇坐了。 沈星露出满意的笑。 梁宇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感觉老板今天整个人都GAY里GAY气的,尤其是换名牌的事格外幼稚。 他忍不住指了指门口一排前凸后翘美丽动人的迎宾小姐:“沈总,一会儿竞标代表到了后,都会由她们将人带到座位边。你这样换名牌没用,高子璇他们还是会被带到原来的座位上。” 沈星一愣:“这么严格?” “也不是严格,就是为了避免客人们找不到自己的座位而尴尬。我还是帮您把名牌还回去吧。”梁宇说着要去拿高子璇的明牌,被沈星拦住。 “沈总?” “你去门口给我盯着,一会儿高子璇来了立马通知我。”沈星说着拿起另外一家公司的名牌,放回到高子璇的座位上。 他今天一定要让高子璇坐在自己旁边! 随着时间推进,其他竞标者陆续到场。在门口望风的梁宇看见高子璇下车,立马给沈星报信:“鱼来了!” 沈星听着电话里他刻意压低的声音与紧张的语气,笑道:“轻松点,别搞得好像我们在拍谍战片一样。”他放下手机,对着镜子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与衣服,确定很完美后,转身走出洗手间。 会场在酒店四楼,高子璇在会场外签到时,沈星已经先一步回到会场。 他人模狗样的倚在靠近高子璇一侧的墙边,假装玩手机。 迎宾小姐带着高子璇走来,他刚坐下,沈星便放下了手机。 抬头间,他正好撞上高子璇探究的眼神。 虽说竞标会还没有正式开始,有人走动很正常,但不知道为什么,高子璇总觉得沈星有些突兀。 沈家人的基因都好,沈星个头高挑、样貌出众,银灰色的西装更是衬得他身材修长。 高子璇下意识多看了他,没想到沈星会突然抬头。 四目相撞,高子璇礼貌性的回以微笑,随即挪开眼神,低头与副总交流。 沈星却走了过来。 高子璇不解的抬头:“请问有事吗?” 沈星露出爽朗的笑:“没想到今天安泰来了两个我都不认识的人,两位怎么称呼?我是星辰的沈星,和你们安泰的李总也算是老朋友了。” 楚轩的嘴角抽了抽。 神他妈不认识,三个月前他还在凉城企业家峰会上和沈星辩论、两个月前两人还一起吃饭应酬、一个月前得知他们要竞争同一项目时,沈星还打电话给他,试图说服他放弃这个项目。 现在跟他装什么路人? 楚轩不知道沈星葫芦里卖什么药,正要开口,还未与沈星接触过的高子璇信了他的鬼话,微微一笑:“我们不是安泰的,而是普乐集团的。我是高子璇,这位是楚轩,普乐副总。” 他出白皙的手,沈星与他握手,感受到对方掌心温度的一瞬间,沈星感觉自己心间仿佛开了一地桃花。 他沉醉片刻,随后露出早已在洗手间对着镜子练了无数遍的“尴尬”的笑:“这样啊……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他疑惑的望向高子璇桌上的名牌,“可我看这上面明明写着是安泰的人……” 名牌上除了写人名,右下角还会有一行小字写着竞标者公司的名字。 高子璇疑惑的拿起名牌看了眼,发现的确不是自己的名字,诧异的与楚轩对视。 沈星道:“可能是人太多,迎宾记错了座位。” “有可能,我还是先回自己的座位吧。”高子璇先一步退出座位。 楚轩狐疑的跟在他身后,路过沈星身旁时,戒备的问他:“你搞什么鬼?” 沈星很无辜:“我好心告诉你坐错位置了,你怎么还怪我?你要不信我就继续坐着,等安泰的人来找你好了。反正安泰那帮人脾气差得很,你又不是不知道。” 楚轩越发觉得沈星憋着坏,但坐别人的位置也不像话,只能跟着高子璇一起去找自己的座位。 普乐也是大公司,因此座位不会靠后。不少竞标者都已经到场,前几排只剩下几个空位置,他们很快就找到了自己名牌放着的地方。 高子璇舒了口气,刚坐下,忽然瞧见沈星坐在了自己身旁。 楚轩不高兴了,隔着高子璇质问沈星:“你想干什么?”高子璇可是他高新聘来的,沈星别是来撬墙角的吧? 沈星拎起自己桌上的名牌,在他面前得意的晃了晃:“我的座位也在这里呀。” 第99章 番外二 楚轩一愣,盯着沈星手里的名牌,相当怀疑他是一路拎着跟到他们身后,等到他们坐下后,才特地把名牌拿出来糊弄他们的。 可望了眼周围,长桌上也没有其他的名牌,楚轩只能压住心底的猜测。 高子璇也隐隐觉得这事太巧了,但星辰实力和普乐相近,被安排在一起并非没有可能,便也没有多问。 楚轩瞪了眼沈星,低声对高子璇说:“别看沈星笑的跟只招财猫一样,他可不是省油的灯。” 高子璇微微颔首。 楚轩抬眼瞧见沈星单手支头,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们这里,顿感亚历山大,连忙拉着高子璇又低声说,“我们跟星辰现在是竞争关系,沈星对这次竞标势在必得,现在非要贴着我们坐,指不定憋什么坏呢。你可要小心。” 高子璇跟楚轩是认识好几年的老朋友,听他声泪俱下的控诉沈星,忍不住笑问:“你是不是被他坑过好多回了?” 楚轩一惊:“你怎么知道?” 高子璇轻笑:“那没在他手上吃过亏,怎么会看见他就这么生气?” 楚轩回想起自己被沈星坑走的那些项目,实在是一言难尽,默默拧开桌上的矿泉水仰头喝水。 沈星向高子璇靠去,玩笑着问:“他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高子璇摇摇头:“没有。” 沈星嗤笑:“你就别为他打掩护啦,我都听到了。其实不能怪我,是他自己技不如人。” 楚轩真想一口水直接喷他脸上:“沈星你还有脸说?你敢说你没坑过我?” 沈星摆出长者风范:“楚兄,做人要输得起。毕竟往后你输给我的地方还多得是。” 楚轩气得站起来抡起胳膊就要跟沈星干架。 高子璇连忙拦下:“冷静点,在这里动手会被赶出去的。” 一旦被赶出会场,非但会失去竞标机会,还会成为整个商界的笑话。 楚轩狠狠剜了眼沈星,愤愤的坐下来,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沈星对这个结果很满意,笑眯眯的问高子璇:“高总是才从国外回来吗?” 高子璇点头。 他大学便直接出国留学,毕业后,因成绩优异,直接被国外公司录取。这次合约到期,如果不是楚轩力邀,他恐怕还不会回国。 沈星充满兴趣的又问:“高总是在国外哪个国家呀?我弟弟也在国外呢,说不定你们还见过。” 楚轩扫他一眼,幽幽道:“别说都在国外,就是都在凉城也不一定见过。沈星,你搭讪的水准也太低了吧?” 沈星否认:“我这怎么能叫搭讪?不是正常的交流吗?高总一表人才,以后大家都是在一个圈子里混的,我不得认识认识?高总,你说是吧?” 他大道理一套一套的,高子璇只能点头,好奇的问:“沈总还有个弟弟?” 沈星笑的眉眼弯弯:“是啊,是个不让人省心的臭小子。前两天还打电话跟我哭穷,我这不为了养弟弟在努力工作吗?” 沈星家是不是凉城首富,高子璇不敢保证。但如果排一个华国十大有钱家族,沈家肯定榜上有名。 看沈星这么难过的表示养弟弟不容易,高子璇压着心底的鄙视,默默道:“沈总辛苦了。” 沈星扬眉:“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高总不如就退出这次竞标,给我一个机会?” 说这么多,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高子璇还没开口,楚轩已经听不下去了,凉凉的问沈星:“我们为这个项目也操碎了心,你怎么不退出给我们一个机会?” 沈星理直气壮:“你有弟弟要养吗?” 楚轩:“……”他是独生子。 他们两个平时怼习惯了,高子璇还有些不适应,出来做和事佬:“既然我们都为这次竞标准备了很久,那就公平竞争吧。” “可是我怕你们楚总输了哭鼻子。”沈星露出为难的表情,语气里却夹杂着幸灾乐祸。 楚轩一副哔了狗的表情,咬牙切齿道:“我上次竞标失败,真的是出门被风沙迷了眼,没你瞎脑补那回事。” 沈星很理解的点点头:“我明白,我都明白。谁还不是个要面子的人?” 楚轩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怕再被沈星借题发挥,愤愤扭过头去不再理他。 高子璇提前了解过这次竞标的竞争对手,沈星能力出众,星辰有实力强大,是普乐这次竞选的最大阻碍。 楚轩在沈星手上吃过很多次亏,怕高子璇刚从国外回来不了解沈星,也被沈星坑得哭成狗,早就在他进入公司的第一天就反复强调过很多回沈星的无耻。 高子璇牢记于心。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和沈星实际接触下来,无耻是的确有些无耻,但高子璇同时也觉得有趣。 忽然沈星将手伸到他面前的桌上。 沈星五指修长白皙细腻,手上带着一枚精致小巧的银制长生锁,用黑色编织绳盘起,稳稳当当挂在手腕正中。 这枚小锁看起来不值多少钱,与沈星手上价值不菲的手表星辰鲜明对比,让高子璇有些疑惑。 注意到他的眼神,沈星笑了一下:“贵人相送。” 高子璇微微颔首,没有多问。 以沈星现在的身份,还能将这么不值钱的礼物贴身戴着,想必对方在沈星心里的地位肯定很高。 沈星抬起手,桌上放着他的刚刚推过来的名片。 名片装帧精美,黑底烫金的字体格外显眼,内容倒是写的很简洁,只有沈星的名字、联系方式、星辰的地址和他在星辰所属的职务。 高子璇拿起名片,硬纸片微微发热,仿佛还残留着沈星掌心的温度。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以后大家都是同行,欢迎高总随时联系我。”沈星语气轻快的说。 楚轩特别想把高子璇手里那张骚包名片抢走撕烂再踩上几脚,沈星铁定是挖墙角的,不然怎么会对高子璇这么殷切? “同行是冤家,沈总还是别这么自来熟的好。不然以后输在我们高总手上,哭都没地方哭。”楚轩没好气的说。 沈星不在意的挥挥手:“我没楚总这么脆弱,同行都是朋友,咱们以后互帮互助的地方还多得是。高总,你说是不是?” 高子璇哪能说不是,只能同样递出自己的名片:“以后还请沈总多多指教。” “好说。”沈星如愿拿到他的联系方式,看了一遍就将高子璇的电话号码记住,心满意足的将名片放入口袋。 楚轩瞧他笑的春风得意,悄悄扯了扯高子璇的衣袖,低声对他说:“子璇,你可别忘了我们签了三年协议和保密条款,违约金高的吓死人。你可不能为了沈星这种渣男就抛弃普乐。” 高子璇失笑:“你放心,我不会背弃自己的职业道德。不过沈星是渣男?” 楚轩点头,愤然道:“他呀,花心又会撩,星辰现在好几个高层都是他从别家公司挖过去的。你去星辰可不一定有在普乐这个待遇。” 要真待遇没有前公司好的话,那些个个人精一样的高管才不会留在星辰。 楚轩说的待遇不如普乐,高子璇知道他是吓唬自己。 “这也不能说他花心吧?我还以为你说他私生活混乱呢。”高子璇低声道。 提起这个,楚轩嫌弃的嗤了一声:“鬼知道他的私生活什么样,应酬唱歌也从不叫妞,说不定是喜欢男。不过也没见他喊过。每次都说自己家教严,也不知道是老沈总管得严,还是家里藏了个母老虎。” 高子璇若有所思的望向正背对着他,低声跟助理交代什么的沈星。 察觉到他的眼神,梁宇连忙示意沈星回头。 沈星一惊,回头见高子璇正望着自己,连忙扯出一抹笑意。 高子璇礼貌性的点了点头,收回眼神。 沈星立刻低声吩咐梁宇:“快去!” 梁宇忙不迭起身,哒哒哒跑向会场门口。 高子璇好奇的望过去,看见迎宾小姐带着两个身穿西装的人正朝他们走来,却被梁宇拦下。 不知道梁宇跟对方说了什么,迎宾小姐面露诧异。 梁宇心虚的回头望向沈星,沈星焦急的暗暗冲他挥手。 梁宇深吸一口气,坚持做了个请的手势,将他们带到高子璇一开始被带到的座位处。 那群人望着桌子上的名牌惊讶不已,不可置信的坐下。 “那是安泰的人吗?”高子璇问。 沈星装傻:“应该是吧。” 高子璇忽然就猜到这是什么回事了,忍不住轻笑道:“沈总有心了……”沈星竟然偷偷换了他们和安泰的座位。 “梁宇正好有点事要跟他们谈。”沈星心虚,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高总怎么会去普乐的?” “我和楚轩是老同学,正好普乐缺人,他就介绍我去了。” “我们星辰也缺人,高总要不考虑下?”沈星立马说。 楚轩急了:“沈星你要点脸!挖人不带这么猴急的!” “你也可以一起来嘛,我都挖你多久了?” 楚轩一个大白眼:“我真是谢谢你了。放着自己家公司的少东家不做,我去给你们家做牛做马?你怎么不来我们普乐?” “我怕老爷子打死我。” “我爸难道就不会打死我吗?” 沈星有理有据:“你爸应该舍不得吧,毕竟只有你一个儿子。我们家就不一样了,我死了还有我弟,那小子机灵的很。” 楚轩一时竟无法反驳。 第100章 番外三 像星辰这样的大公司,有兄弟就有竞争。高子璇见多了兄弟阋墙,听沈星言语间很爱护弟弟,有些好奇,低声问楚轩:“沈星弟弟几岁?” 楚轩不屑的嗤了一声:“不知道,我也就听他说过几回,压根儿就没见过,说不定是沈星胡诌出来的。” “不可能是胡编的吧……” “反正我不止是我,别人也没见过。甚至不少人都不知道他还有个弟弟。我看要么是他编的,要么就是他压根儿就不想让他弟回国跟他争家产。我们就别操这份心了,先把今天的竞标拿下来吧。” 高子璇应了一声,眼角瞥见沈星在发消息,对方名称为“你的辰辰又没钱了”。 对方发了一堆哭泣、抱大腿、金主爸爸再爱我一次的表情包过来要钱,沈星正在哄他,什么“乖”、“听话”等词语满屏都是。 高子璇默默别开眼,生怕自己撞见沈星哄情人的画面被发现。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的小情儿要钱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高子璇下意识望向沈星,发现他非但没生气,反而正在登陆手机银行给对方转账。 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管不着。 高子璇默默转过头去。 竞标很快开始,竞标者需要上台讲述自己的竞标方案,上台顺序由现场抽签决定。 后面上场的人可以根据先上场的竞标者给出的方案临时修改自己的方案,虽然看起来占了大便宜,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推翻自己原有的方案,造成自相矛盾。 但总体来说还是后上场有优势。 高子璇手气有点差,抽到了第一名上场。 倒是沈星运气好,抽到了第十五名。 高子璇上台开始演讲,沈星认真的听着,发现他的项目书做的极好,不挖来星辰真是可惜了。 圈子就这么大,不少人早就听说普乐招揽了高子璇。今天听完他的策划书,更是被他的能力折服,纷纷鼓掌。 沈星趁第二名上场时,打开了文件和笔记本电脑,为自己上场做准备。以他的能力,只要在上台前熟悉方案,就能应对自如。 可他看了会儿策划书,眉头紧皱,低声问梁宇:“这怎么回事?” 梁宇一头雾水:“什么?”他低头看向沈星递过来的文件,更加不解,“这的确是顾总给我竞标资料。” 沈星飞速将文件翻到最后,给出的报价和方案的确是一开始星辰项目会议上定下的内容,可具体实施细节完全不对。如果按这个方案竞标,就算最后成功中标,施工后也后患无穷。 “你盯着,我去打个电话。”沈星脸色铁青的拿着文件离开会场。 他今天之所以有时间在这里跟高子璇胡扯,全是因为前两天加班把事情都提前做完了。他素来信任顾深,这个项目顾深又保证能拿下,因此沈星就没提前看策划书。 谁知今天看下来漏洞百出。 沈星在安静的走廊里给顾深打电话,可怎么都打不通。 他又给郁松打电话。 远在星辉矿区的郁松瞧着手机响起,无奈的望向顾深:“沈总的电话。” “接吧,就说我下矿了。”顾深道。 郁松照做。 沈星微恼:“你们这次的策划书是谁做的?” 郁松扫了眼站在他身旁的顾深,硬着头皮道:“小组成员每人都出力了,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你们用的还是去年的标准,材料也不符合星辰的规定,这不胡闹吗?”沈星恼怒。 郁松不敢接话。 沈星知道跟他多说也没用,嘱咐郁松让顾深出来就联系自己后,压着不悦回到会场。 他一时还有些庆幸今天来的是自己,否则要真将这套方案说出来,丢人就丢到家了。 因为时间有限,竞标者上台演讲的时间也不多,沈星被耽搁了不少时间,回到会场时,已经是第八个人在台上了。 高子璇瞧他脸色不佳,关切的问:“沈总不舒服吗?” “没有。”沈星没心情再跟他胡闹,拿出纸笔就打算自己重新再做一遍项目策划。 高子璇见他在纸上写下的草稿,便猜到他想做什么。心中又好奇又期待,也不知道人人都称赞能力出众的沈星,在短短二十分钟内能做到什么程度。 做项目策划需要不少参考资料,虽然原来的策划书上都有,但沈星并不相信上面的数据,全部让梁宇重新帮他查。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笔飞速在白纸上演算,不断在笔记本电脑上切换参考资料的页面,侧脸刚毅又认真,高子璇下意识多看了会儿。 楚轩找他说话,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瞧见沈星的举动,诧异道:“不是吧……沈星,你现在才开始做项目书?” 沈星没空理他,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吧嗒滴在纸上,将才写好的数据晕染开。 沈星蹙眉,有些烦躁。 这时旁边递来一张纸巾。 高子璇神色温和:“擦擦吧。” “谢谢。”沈星接过,没有擦头上的汗,而是小心翼翼的将纸上的汗珠擦干。 高子璇将整包纸巾都递到他手边,劝道:“现在这点时间根本不可能做出来一份新的项目书,你别难为自己。”他估摸沈星十有□□是被人坑了,要不然不会做这种临时抱佛脚的事。 “我知道,我只是重算几个数据,时间来得及。”沈星说着看了眼手表,台上已经是第十二个人在演示了。 他能赶在自己上台前将几个重要数据重新算出来,但没时间验证,也不知道是否会出现问题。 虽说中标后还有时间更正,可这样的大项目要是发现最后施工和中标方案不一样,也会引发一堆麻烦。 是冒险一试,还是就此放弃? 沈星算出来的几个数据和顾深给的数据相差甚远,他望着两者间的差距,拧眉沉思。 梁宇低声道:“沈总,要不就拿顾总的原方案吧?他应该也反复计算过,不会出错。” “不行。”沈星拒绝,听见主持人忽然喊出星辰的名字,惊觉已经轮到自己,连忙站起来。 他拿着策划书和一叠草稿纸上台,正要开始演示,手机上忽然跳出来一条信息。 一串陌生又熟悉的号码发来一条消息:数据都没问题。 沈星意外的望向高子璇,后者靠在椅背上冲他微微一笑。 沈星在计算数据时,材料就摊在桌上,高子璇正大光明的看完了全部数据。趁着沈星埋头苦算,高子璇在平板上帮他将新数据验证了一回。 沈星这下陷入两难的境地,不知道高子璇是真心帮他,还是故意坑他。毕竟他之前没少坑普乐,高子璇为新东家报仇无可厚非。 正当他迟疑之际,梁宇拼命给他使眼色,示意他回神。 沈星深吸一口气,决定还是用自己的新数据。他避重就轻,着重强调了一些原策划书上没问题的内容,最后贴出自己的新数据。 梁宇满头是汗,生怕这些数据里有算错的地方。 好在沈星应变能力极高,除了同桌三人,没有人发现他的异样,更不知道他的数据是才算出来的,纷纷为他精彩的演示鼓掌。 沈星舒了口气,快下台前,不由自主的望向高子璇。 高子璇对他笑了笑,沈星顿了顿,朗声道:“其实我刚刚觉得普乐的项目书写的也很好。” 全场哗然,谁不知道普乐和星辰因为存在竞争,关系很恶劣。平时两家员工见面都远远的避开,就怕一个没忍住动起手。结果今天星辰大老板居然夸普乐的项目做的好? 这世界魔幻了吧? 台下的众人窃窃私语。 主持人是主办方自己的员工客串,他原本已经上台准备请下一位演示者,听着沈星的话,熟知两家恩怨的主持人好奇的问:“沈总这么肯定普乐的方案,难道是对自己的方案没信心?” “我对我自己有信心,但人家做的好,也不能吝啬夸奖。”沈星笑了笑,带着资料走下台,重新回到座位上。 主持人见他和高子璇坐在一起,更加诧异。要知道为了防止沈星和楚轩闹起来,他们还特地把两家公司隔开了。 怎么会坐一起了? 难不成星辰和普乐要和解? 那这凉城的天怕是都要变了。 主持人脑海中胡思乱想,下一位演示者上台时都有些虚。 沈星这会儿已经完全没兴趣去听别人的方案,顾深的策划书放在他眼前,就像是根针扎在他眼里。 他甚至没等到竞标会结束,吩咐梁宇在这里等消息后,自己带着材料直接回了星辰。 楚轩瞥了眼他离开的背影低声嘟囔:“怪了,整个星辰都是他说了算,怎么还会出今天这种事?”他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显然是用来竞标的策划书出了问题。 高子璇望着桌上的名牌若有所思:“星辰原来负责这次竞标的人叫顾深?” 楚轩点头:“嗯,听说是老沈总赞助的一个孤儿,因为成绩出色,和沈星一样空降星辰高层。”他瞥了眼正在认真记录其他公司方案的梁宇,低声对高子璇说,“其实星辰的人都怀疑顾深是沈忠生的私生子,说不定这次就是他坑的沈星。”说到最后,他还有些幸灾乐祸。 第101章 番外四 沈星回星辰后立马彻查这事,但顾深小组的人嘴巴都很严,坚持他们是按上头给的标准作出的策划书。 沈星不是个爱吼人的主,见他们死不承认,也没和他们浪费时间,直接走了。 愤怒是无能的表现,有时间跟他们废话,还不如早点想对策收拾残局。 竞标会结束后,梁宇第一时间给他报告了结果。 主办方对星辰和普乐的方案都很满意,一时没有定下中标者,需要点时间商讨。 “知道了,你回来吧。”沈星静静看着桌上的东西,眉头紧锁。 天快黑时,顾深才从矿井里“上来”,给沈星回了个电话。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标准是去年的。”顾深很愧疚的说。 沈星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繁华的车水马龙,眼眸低沉:“谁给你的标准?” 顾深给出一个名字,是项目小组的组长:“他说星辰素来都是按照这个标准做项目书的。” “标准每年都变,星辰一向是按照最新标准。”沈星冷冷道。 “抱歉。我没想到他们会糊弄我。” “现在说这些没用,你的人要是办不好事,就不用浪费星辰的资源了。” 顾深一愣,连忙道:“我今晚就回来把这件事处理掉。” “不用,你安心呆在那里,把星辉的事处理好就成。这里我负责。”沈星吩咐完便挂断了电话。 顾深有种不祥的预感。 当天晚上,他的手机便响个不停,沈星竟然二话不说将他团队里的所有参与项目策划的人全炒了。 那些人纷纷打电话找他求情,星辰待遇比其他公司都要好,如果被辞退,再找工作就难了。 顾深没想到沈星会这么狠,他特地等下班后才给沈星回电话,就是怕他对自己的团队下手。 没想到他竟然把下班的人事叫回公司,连夜加班给这些人办理的辞退手续,连一个让他们自己辞职的机会都不给。 沈星脾气好,平时员工跟他开玩笑,他都不会在意,偶尔犯点小错,只要不是屡教不改或故意的,他都可以原谅。 这还是他第一次展现出雷霆手段。 被辞退的人里有老员工,一状告到了沈忠生那里。 在国外陪小儿子的沈忠生连忙回国。 沈星回家就看到老爷子拧着眉在客厅内来回踱步,顾深则乖巧的站在一旁。 一见到他,沈忠生便劈头盖脸的数落起来:“你怎么回事?不就一次竞标书写错了吗?你扣点奖金就是了,怎么直接把他们辞退了?” 沈星把外套丢在沙发上,扫了眼顾深才回答老爷子的问题:“他们要是真心承认错误,跟我实话实说,的确不用被辞退。但他们有自己的小算盘,我这次不辞退他们,以后这帮人还指不定在星辰翻起什么浪。” 沈忠生蹙眉:“那也不用全部辞退吧?总归有人主责、有人次责,该给不同的惩罚。” “这次项目原本是顾深负责,问责第一个就该找他。按照您的标准,您看应该怎么办?”沈星把皮球踢回去。 沈忠生为难的看向顾深,深吸一口气,换了个话题:“竞标的事怎么样了?中标没?我听说竞标会上你给出的方案很不错。” “中了。” 沈忠生大喜:“那不就行了,这次小惩大诫,就别辞退他们了。” “但我推了。”沈星又说。 沈忠生震惊:“什么?这么好的项目你为什么往外推?” “项目是好,但投资也大。星辰目前根本就没这么多空余资金实施项目。” 沈忠生不解:“不是一开始就做好预算了吗?” “预算是拿着我设置的金额卡出来的,实际远超星辰目前的承受能力。” “不如试试融资?”顾深道。 “近期金融市场不稳定,随时可能崩盘,星辰没必要去蹚浑水。” “那其他公司怎么能接下这个项目?”顾深问。 “普乐上一个项目刚收回尾款,正是有钱的时候。而且他们背后有傅氏银行做担保,资金来源不是问题。”沈星说着语重心长的看向沈忠生,“爸,公司是时候转型了。” 沈忠生眉头紧蹙:“已经有一个娱乐业了,但你也知道发展形势不乐观。贸然转型风险太大,你让我再想想。” 这事沈星跟沈忠生提过很多回,但沈忠生一直都害怕转型失败,所有心血付之一炬,迟迟没有下定决心。 沈星倒是想,方案都做好了,可偏偏他不是实际控股人,哪怕有权管理公司,这么大的事也无法一个人做主。 见他这样,沈星就知道这次没戏。他叹了口气,问道:“辰辰怎么样?” 提起小儿子,沈忠生的眉头快拧成了个川字:“说是他动手打人,实际上是学校里有个园丁骚扰他,才被他打了一顿。” “那辰辰没事吧?” “他没事,就是打斗时擦破点皮。园丁是个恋童癖,已经被警方带走。”沈忠生想起来还是一阵后怕,“还好你弟弟机灵,下手又狠,这才没让那混账得逞。真是气死我了!那混账居然还在警察局说是辰辰先看上他的!我呸!也不看看辰辰才几岁!” 沈星也松了口气:“要不还是让辰辰回来吧?外公外婆年纪大了,许多事也顾不上。” “我也是这个意思,但辰辰听说国内学生作业太多,不想每天写作业到十二点,非要大学才回来。”沈忠生道。 沈星失笑:“他倒是会捡便宜,国内大学管理宽松,他回来还不是玩?” “算了,他想玩就让他玩吧。”沈忠生摆摆手,他大儿子出色,小儿子每天开开心心就够了。 顾深读书时都住校,毕业后才搬来沈家别墅,他知道沈忠生还有个小儿子,却从没见过沈辰,不由得有些好奇:“辰辰今年几岁了?” 沈忠生提起小儿子就高兴:“今年十二岁,已经被当地最好的初中提前录取了。过年让他回来,你们也见个面,免得面对面遇上还不认识。” 顾深点点头:“好。” 沈忠生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很快上楼去休息。 客厅里只剩下顾深和沈星。 顾深面容真挚的给他道歉:“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会这么做。” “我不希望这种事再有第二次,这批人心术不正,走就走了,你也犯不着为他们再求情。爸看重你,你别辜负他。”沈星道。 顾深用力的点了点头:“我明白。” 沈星去厨房冰箱里拿了瓶未开封的矿泉水上楼,看见沈忠生坐在二楼的阳台上的晒太阳,想了想,朝他走去。 沈忠生有些意外:“陪我晒太阳?” 沈星拧开矿泉水喝了几口,犹豫再三,才硬着头皮开口:“爸,公司里有些谣言你知道吗?” 沈忠生眼中闪过异样,正色道:“既然知道是谣言就没什么信的。” “那万一不是呢?”沈星望着他说。 原本躺在摇椅上的沈忠生竖起身子:“你想问什么?” 沈星深吸一口气,回头扫了眼楼梯,确定没人偷听,这才压低了声音说:“我说了您别生气,我就问一声是不是。” 他还没说内容,沈忠生已经先一步否认:“不是。” 沈星狐疑。 沈忠生面上闪过一道尴尬,没好气的说,“看你这表情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当然是假的。” “我觉得您这样反而像是真的……”沈星吐槽了一句,深吸一口气问,“不少人都说顾深是你私生子,我就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是。你这混小子想什么呢?”沈忠生恼怒。 “不是你对他那么好干什么?” “他比你孝顺、比你听话,工作能力也不比你差,我干嘛不对他好?”沈忠生反问。 “除了星辰的实际控制权,您给他的资源都跟我差不多。将来辰辰进星辰,你给他的资源也不会比给顾深的更好了吧?” 沈忠生沉默了一瞬。 沈星又说,“妈已经去世很多年了,您也不必怕气到她。顾深要真是,您就告诉我吧。” 沈忠生握着摇椅扶手的手不断收紧,许久还是摇了摇头:“别胡思乱想了,公司那些人就知道搬弄是非。顾深是我们家资助的,他个人能力又出众,我安排他进星辰是为他谋出路,也是为了更好的帮助你管理公司。只有你和辰辰才是我儿子。” 沈星心中存疑,但见沈忠生不想多提,便也没有多问。 他起身准备离开,沈忠生却喊住了他,“辰辰性子不如你稳重,这些谣言就别让他知道了。他还是个孩子。” “我明白。下个月我把工作安排一下,就去澳洲看看他和外公外婆。”沈星提着矿泉水回房,路过楼梯边,忽然瞧见什么闪过。他忙跑过去,楼梯上却什么也没有。 可刚刚的一瞬,他分明看到了顾深的背影。 沈星不放心,下楼去,看见顾深正在厨房洗水果。 见他来,顾深好奇的问:“怎么了?” “没事……”沈星见他神色如常,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他随手从冰箱里又拿了瓶做掩护,很快离开。 听着他的脚步声不断远去,顾深紧紧闭上眼。沈忠生父子的话他全听到了,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失落。 第102章 番外五 沈星一开始的意思就是如果能按照他给出的预算拿下项目,那这次竞标星辰势在必得。但如果他早就知道会超出预算,压根儿就不会去凑这个热闹。 现在没拿下项目,沈星借机清理掉一波人后,又很快投入新的工作。 一天晚上去应酬,他在包厢里喝多了,便倚在走廊上沙发上休息。 忽然一道脚步声停到他身旁。 沈星好奇的抬起头,看见高子璇微微探出的手。 四目相撞,高子璇略带尴尬的收回手,解释道:“我以为你睡着了,想喊醒你。就这么睡容易感冒。” “谢谢,我就是坐会儿吹吹风。”他身后的窗户开着一条缝,夜风吹来,正好吹散他的酒意。 瞧着他略带酡红的脸,高子璇问:“需要我帮你叫个代驾吗?” 沈星摇摇头,指了指楼上:“我开了房,一会儿上去睡就成。”他说着好奇的望向高子璇,“你怎么在这里?” “应酬。”高子璇道。 沈星轻笑:“我跟你说几句话,楚轩就跟防贼似的防着我。他还敢放你出来应酬?也不怕别人把他拐跑了?” “楚轩说你之前从他手里挖了好几个人,他不得不防。”高子璇道。 沈星很无辜的摊手:“是他自己留不住人。”他拍了拍身旁的空座位,示意高子璇坐下,“坐吧,我们聊聊。” 高子璇没和他坐一起,而是转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沈星略有些委屈:“怕楚轩看到我们坐在一起吃醋吗?还特地避着我。” “吃醋倒不至于,但我怕他觉得我要跳槽。”高子璇道。 沈星轻笑,往靠近高子璇的方向挪了些:“我跟你说实话,普乐的发展前途真的不如我们星辰。你要不考虑下星辰?违约金多少?我帮你付。” 高子璇摇头:“合约期内我不会离开普乐。” 沈星不以为意:“职业经理人跳槽的多得是,只要违约金到位,对方也不会说什么。” “楚轩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过我,我不会跳槽。”高子璇认真的说。 沈星很失望,但他不是个容易气馁的人,很快又问:“那合约到期后呢?楚轩迟早是会自己掌管公司的,你继续留在普乐只会成为他的垫脚石。”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我是普乐的一员。话说回来,现在星辰都是沈总亲自把关,也没必要挖我。”高子璇说。 沈星长叹一口气,想起自己因为被股东们掣肘而迟迟不能定下的转型计划,发现自己其实跟高子璇差不多,也就是个高级打工仔。 “叹什么气?”高子璇疑惑的问。 “可怜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沈星喟叹。 高子璇难以理解:“我现在好像没那么落魄……沈总你也是前途光明,不用这么丧。” “你不懂我的苦。”沈星越说越夸张,大概是酒意上来了,他有些头晕。 沈星不想在这里睡一晚上,也不想形象全无的被抬回房间,便挣扎着要起身。 他整个人摇摇晃晃的,高子璇生怕他摔倒,下意识跟着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准备随时扶他。 不像沈星,高子璇身上没有任何烟酒气息,反而传来一股淡淡的清香。 “你喷香水了?”沈星意外道。 高子璇摇摇头,低头闻了下自己,无奈道:“可能是洗衣液的味道。” “挺好闻的。”沈星露出一抹笑意,身子微微倾侧向高子璇,鼻尖萦绕着独属于他的气息,让沈星因酒精而有些混沌的头脑慢慢清晰。 高子璇倒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刚刚沈星朝他走了一步,现在他和沈星站的很近。 在应酬的包厢里待了太久,加上沈星本就烟酒不忌,身上浓浓的烟酒味扑面而来,带着极强的侵略气息,一如他玩世不恭面容下的认真与谨慎,犹如攻城略地般窜入高子璇的鼻腔。 即使在职场多年,高子璇也不喜欢这些。 平时他总会和别人保持距离,但不知道为什么,沈星身上的气息非但没有令他感到讨厌,反而觉得这才是沈星该有的。 沈星又朝他走了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彼此仿佛都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热气。 高子璇莫名觉得脸颊有些烫,下意识想要和沈星保持距离。谁知他后退一步,沈星追了过来。 高子璇一惊,正要躲开他,沈星的身子却一头栽下。他连忙扶住沈星,沈星稳住身子,转头想要道谢,唇边忽然碰上一道柔软。 他一愣。 高子璇震惊,随即立马推开沈星,不自在的站到一边。 沈星恍然,心间涌起异样的情绪,他伸出手指抵在唇边,回味了一下刚刚的吻,正想要再说什么,忽然瞧见高子璇凝住的神色,轻佻的话停在嘴边,改成了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高子璇尴尬的看了他一眼,撞见沈星的眼神又迅速躲开,别扭道:“没事……我先走了……”他转身走了两步,想起沈星摇摇晃晃的身子,不放心的停下脚步。 沈星正苦恼的按着额头,歪头望着他。见他回头,沈星露出一抹灿烂的笑。 高子璇想走,但见他似乎很不舒服,鬼使神差的问:“头疼?” 沈星头不疼,他酒量很好,这会儿虽然有点酒意上头,但一个人回房完全没有问题。可面对高子璇的关心,他无辜的点了点头:“大概是喝多了,有点晕,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那你还能回房吗?”高子璇拧眉问。 沈星璀璨的星眸中闪过一道狡黠:“有点难……我还是回家睡吧……我现在是在几楼?一楼吧?”他说着扭头朝不远处的阳台走去。 这里可是17楼,高子璇生怕他喝高了发酒疯,稀里糊涂就翻出栏杆跳下去,连忙追上去。 沈星这会儿的脚步倒是又快又稳,眨眼就走到了阳台上,正疑惑的盯着面前的栏杆:“怎么一楼还装栏杆?还让不让人出去了?”他说着就要徒手翻栏杆。 高子璇急了,顿时什么也顾不上,立刻上前抱住沈星要跳楼的身子:“这里是17楼!不是一楼!” 沈星不解的回头望他:“不是一楼吗?那怎么有门?” “这是阳台门。”高子璇见他扒着栏杆的手没刚刚那么用力,连忙扯着沈星的身子,半抱半拉的将他带回屋内,顺手还锁掉了阳台门。 沈星无辜的望着他:“你把门锁掉了,我还怎么回家?” “你不是说回楼上的房间睡吗?”高子璇反问。 沈星装傻:“我有说过吗?” 高子璇知道不能跟醉鬼讲道理:“说过的,我送你回去睡吧。” “回我家吗?”沈星眼眸亮闪闪的问。 “回楼上客房。房号多少?房卡在你这里吗?”高子璇问。 沈星装傻:“我不知道……好像在口袋里吧……” 高子璇叹了口气,伸手探向沈星的西装口袋。口袋里只有他的手机,没有其他。 “我带你去前台取房卡。”高子璇说。 沈星忽然以一种很肯定的口气说:“房卡在我口袋里。” 高子璇狐疑的望着他:“你其实没喝醉吧?” 沈星心虚片刻,随即更肯定的点了点头:“我当然没喝醉!” 高子璇这下肯定他喝醉了,醉鬼就爱说自己没醉。 “真的在口袋里?”高子璇很怀疑的问。 沈星点头:“在我裤子口袋里。” “你自己拿。” 沈星摇头:“不拿,我要回家睡觉。”他说着再次往阳台上走。 高子璇连忙拉住他,沈星一个脚步不稳,直接倒入他怀里。 他身上的温度明明很舒服,高子璇却烫的几乎想要将他丢出去。 然而下一刻,沈星失去意识,他的身子直接挂在了他身上。 高子璇一愣,低声喊他:“沈星?” “嗯?”沈星迷迷糊糊的应着。 高子璇在应酬时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喝醉,每一个状态都不同。沈星这上一秒还很清醒,下一秒就醉的人事不知的情况,虽然少见,但也不能说没有。 沈星皮相好、身材好、家世身份更好,把醉酒的他丢在这里,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高子璇望着他修长的腿,沉默片刻,硬着头皮将手伸进他口袋。 大腿上传来另一个人的温度,靠在高子璇肩头的沈星眉头微微动了动,又被他忍住。 高子璇绷紧了神经,没有注意到,好不容易才在他口袋内侧找到那张房卡,忙不迭取出来。 在口袋内放久了,房卡与沈星的体温一致,明明是很宜人的温度,高子璇却觉得异常烫人,犹如手里握着一块滚烫的烙铁。 他飞速看了眼房卡上的房号,将卡片收好,扶着沈星朝电梯走去:“我送你回去。” 沈星哼哼着应了一声。 高子璇将他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另一只手挽住沈星的身子,保证他不会摔倒。 沈星全部身子都靠在了高子璇身上,几乎是由他扛着被带到了电梯里。 好不容易到了房间里,高子璇将沈星送到床上,正要起身,忽然身子被他一扯,高子璇整个人都摔在了沈星身上…… 第103章 番外六 身下男人滚烫的身躯犹如火山,高子璇忙不迭撑着床想要起身,可脚下打滑,又一次摔倒在沈星身上。 沈星意识朦胧的推他,可手肘却抵住了高子璇落在床上的西装,使得他进退两难。 高子璇连摔三次,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费了好大劲才将衣服从沈星手肘下抽出。 他站起身,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的情绪,瞧着床上醉醺醺的沈星,迟疑些许,还是心软了,俯身帮他把搭在床沿的双腿搬回床上,然后给他盖好被子。 望着酣睡的沈星,高子璇长叹一口气,自嘲的对着床上的人说:“要是让别人看到今晚这事,说不定还以为我为了跳槽星辰不择手段,巴巴赶来拍你马屁呢。” 他自然没指望沈星会有回应,帮沈星确认过窗户都锁好后,高子璇很快离开。 房门被关上的一瞬间,“熟睡”的沈星醒来。他眼眸清明,没有丝毫醉意,嘴角还绽出一抹笑意,仿佛碰上了什么喜事。 身上仿佛还残留着高子璇的气息与温度,沈星美滋滋的在床上翻了个身,抱住一旁的枕头咯咯笑个不停。 除了工作外,他的生活马上就要迎来新的战斗。 沈星心满意足的在床上滚了会儿,高兴的睡下。 第二天一早,高子璇正常去上班,忽然发现办公桌上摆着一大束热烈奔放的红玫瑰。 他一愣,退出去问助理:“谁的玫瑰放错了?怎么在我桌上?” 助理笑的格外灿烂:“花店说就是给您的。” 高子璇疑惑:“谁送的?” 助理摇摇头:“花店也不知道,大概是您对象吧。” 高子璇纳闷:“我单身。” “那爱慕者?”助理又说。 高子璇觉得胡扯,回去拿起那束玫瑰仔细打量了一番,也没找到卡片,完全不知道是谁送他的。 普乐这会儿正是楚轩与他叔叔夺权的关键时刻,高子璇是楚轩挖来帮他的,工作繁忙,很快就将玫瑰的事抛诸脑后。 谁知隔天早上,他办公桌上又是一大束未署名的蓝色妖姬。 高子璇感到头疼,就算送花的人真对他有什么想法,好歹把姓名留下才是。 助理还是和昨天一样的说辞,高子璇问:“哪家花店送来的?” “这个我倒没注意,不然明天看看?说不定还送呢。”助理期待的说。 “他们一般几点送来?”高子璇问。 “八点就送到了,是保安替我们收下后送上来的。” 普乐的工作时间是朝九晚六,花店来送花时通常公司还没正式上班。 高子璇瞧着办公桌上那一大束价格不菲的蓝色妖姬,默默定下一个主意。 第三天八点不到,高子璇便等候在公司一楼大厅。送花小哥准点送达,高子璇上前签收,并问道:“是谁下的订单?” 小哥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负责送花。” 高子璇记下花店的名字和地点,开车过去。 他向花店老板表明来意,老板很为难的表示他们不能透漏出订购者的私人信息。 高子璇递了沓现金过去。 老板又毅然决然道:“不过既然先生是收花者,本着成人之美,我们也不能让你们错过这段姻缘。我不知道那位先生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姓沈。” 高子璇的脑海中骤然就出现沈星那张痞痞笑着的脸。 应该不会是他吧…… 他在心底嘀咕,看见老板将订花者的手机号码给了他,暗中和沈星的号码对了一遍,发现不同,又松了口气。 “谢谢。”高子璇离开花店,回到车里便给这个号码打去电话。 那头很快响起一道清越的声音:“喂?” 声音很耳熟,高子璇脑海中被强行压下去的那张脸又一次浮现。 他说:“我是高子璇。” 对面很安静。 高子璇又说,“请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你不喜欢吗?”对方问。 高子璇沉默一下:“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对面迫不及待的问。 这个声音越听越耳熟,沈星的面容占据了高子璇全部的思绪,继续拒绝的话语他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迟迟没等到他出声,对面有些慌张:“我就是想知道你喜欢什么花,才每天送不同的。如果你不喜欢,我不送就是。” “那就好。”高子璇已经听出是沈星的声音,但只当不知道。想必给他的名片上是沈星的工作手机,这是他的私人号码。 高子璇打算挂断电话,就此将这件事了结,却听到手机里沈星说:“那你告诉我你喜欢的吧。” “我没什么喜欢的。”高子璇头皮发麻,说完立刻就挂断电话。 他说不出对沈星是什么感觉,但很清楚两人现在不可能有将来。 他和沈星不一样,沈星是星辰的太子爷,除决定公司命脉的决策外,其余沈忠生完全放权给他,沈星说什么都没人敢反驳。 可他只是普乐的一名普通员工,重大决策还得听董事会的。普乐和星辰是敌对公司,一旦被他们发现他和沈星有染,恐怕立马就会将他踢出普乐。 这样楚轩的处境会很艰难。 高子璇回国就是为了帮楚轩,不想背信弃义。 沈星的面容反反复复出现在眼前,高子璇心想自己估计是疯了。 他回到公司上班,楚轩听到风声好奇的来找他:“谁送你花?连着送了三天?今天送的是这?”他指着桌边一束路易十四问。 高子璇点点头,莫名有些心虚。 楚轩戳了戳黑金色的花瓣,感叹道:“这三天的花可都不便宜,对方对你真是用心了啊。谁呀?” 高子璇想起他上次怼沈星那模样,就不好意思开口,默默道:“你就别管了,反正我现在也没这个心思。” 楚轩板起脸:“那不行,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不然你以后找不到对象,公司可不负责发。” 高子璇被他逗笑了,恶作剧道:“你不会想知道是谁的。” “只要不是沈星,谁追你我都开心。”楚轩脱口而出,可见沈星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有多差。 高子璇诧异他一猜就中,也不好当面拆穿,默默忍着笑意道:“你还是别问了。” 楚轩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你快说呀,我这都好奇死了。” “真的,你别问了。”高子璇起身从他手里将花束抱回来,把一沓文件塞进他怀里,推着楚轩出门,“你好好把这些文件核一遍,核完没问题就直接给项目部吧。” 楚轩不服输:“别呀,子璇,我们这都多少年的朋友了?我还等着给你结婚包个大红包呢!” 回应他的是高子璇关门的声音。 楚轩瞧着紧闭的木门,嗤笑道:“切,还怕我跟你抢人不成?”他吩咐助理有什么八卦第一时间告诉他后,抱着文件离开。 高子璇办公室的墙边有一张长桌,平时他用来摆放文件,现在却摆着三束颜色各异的玫瑰。 他望着三束玫瑰,不由自主出了神。 与此同时,沈星正在星辰开回。 梁宇提醒了下,他才回神,简要回顾了手头的报告。 这是星辰从普乐那里抢下的一个项目,两家公司都是老牌重工企业,而凉城经过多年的发展,对重工业需求降低,导致重工业企业竞争格外激烈。 这些年沈星经过努力,已经将不少资本转移至中西部更需要重工业的地方,但凉城是星辰的大本营,他仍旧不能放弃。 作为凉城首屈一指的重工企业,普乐和星辰可以说是死对头。谁都从对方手里抢过项目。 这次项目完成的不错,按照惯例是要去普乐面前嘚瑟一番的。比如说请对方参加自己项目的剪彩仪式、请对方参加自己的庆功宴,还有的则是直接打电话过去炫耀。 毕竟普乐抢星辰项目时,也这么做。 这是一个高难度项目,当初星辰拿下来时,普乐还放狠话星辰早晚做不完,得找他们合作。但如今圆满完成,会议上,星辰的众人都很高兴。 他们在商量着一会儿该怎么去普乐面前炫耀,沈星蓦然道:“我去吧。” 众人一愣:“沈总,您这身份不大合适啊……” “没事。”沈星一笑,简要说了早就准备好的奖励内容后,很快离开。 他回到办公室打电话,电话那头很快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哥。” “辰辰,起床没?”沈星问。 才十二岁的沈辰没好气的说:“天都快黑了,你问我起床没?” 沈星哈哈一笑:“不好意思,忘了我们有两个小时的时差。我问下你,你在国外早饭都吃什么?” “我通常都不吃早饭。”少年骄傲的说。 沈星板了脸:“怎么能不吃?多伤胃?外婆不管你吗?” “当然管啦,我就随便说说嘛。外婆准备的早餐样式很多,有时候给我煮粥、下面条,有时候也做三明治、面包什么西式早餐。怎么了?你难不成也要来澳洲长住?”少年放下游戏机好奇的问。 “没,我在想明天早餐做什么好。”沈星若有所思。 沈辰欢喜的从地毯上蹦起来:“哥,你来看我吗?还给我做早饭?” 沈星失笑:“美得你,给你嫂子做的。” 第104章 番外七 沈辰惊叹的在沙发上蹦跶:“哇!你居然有对象了?谁呀?我认识吗?” “改天介绍你们认识。”沈星笑道。 “有照片吗?给我看看呀。外公外婆知道的话,一定很高兴。对了,爸知道吗?”沈辰对新嫂子很有兴趣,问个不停。 “还不知道,就知道告诉了你一个人。他害羞,你先别多嘴。等见家长那天,我会带他回来的。”沈星嘴角微扬,一想起将来的事,便心情愉悦。 沈辰撇嘴:“那先给我看看长什么样子嘛。” “不行,要保密。你也不许告诉别人,不然我扣你零花钱。” “魔鬼!” 沈星万分遗憾的发出一声长叹:“亏我还想下个月飞去澳洲看看我亲爱的欧豆豆,没想到居然骂我是魔鬼。实在是太伤心了,我还是把机票钱省下来给你嫂子买花吧。” 沈辰瞬间就怂了:“哥!亲哥!来澳洲看我嘛。我马上就暑假了,你不来我就只能回去了……不知道会不会坐在飞机里,飞到一半伤口裂开,肠子流出来……”他越说越委屈,“可怜我小小年纪,被丢在异国他乡,没人管没人爱……” “好了,不就是切个盲肠,用得着说那么恶心吗?我把工作处理下就去看你,你乖乖在家里养着,省的伤口裂开。” 沈辰嘿嘿一笑:“还是我哥好。”他躺回到沙发上,摸了摸小肚子,伤口其实早就好了,就是暂时还不能坐飞机。 兄弟俩聊了几句,沈星问到地道西式早餐的样式后,很快挂断电话。 高子璇忙了一天,无意间抬头看见长桌上的三束鲜花,蓦然响起沈星的话。 我就是想知道你喜欢什么花,才每天送不同的。 想知道他喜欢什么,直接问就是,何必这么麻烦? 高子璇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抬手拿起桌上的杯子接了点水,小心翼翼洒在花瓣上。 助理进来时就看到这一幕,不由得诧异:“没想到您还挺喜欢的。” 高子璇面不改色:“丢了浪费,公司里有花瓶吗?帮我摆起来吧。” 助理找来三个透明玻璃花瓶,高子璇亲手解开花束,小心翼翼的将三束鲜花分别插入装有清水的花瓶中,随后摆在办公室内。 他素来钟爱简约,办公室内除了必要办公用品,几乎没有任何摆设。这会儿突然多了三束鲜花,原本冷清的办公室倒显得温暖了许多。 楚轩来给他送文件,瞧见被摆起来的三束花,笑道:“我还以为你早就丢了。这都摆起来了,是不是也对人家有意思?” “我只是不想浪费。”高子璇说的风轻云淡,从楚轩手里接过文件,“这是新项目?” “嗯。”楚轩点头,眼神不断从花束间徘徊,“到底谁送的啊?” 望着他充满求知欲的脸,高子璇默默想象了下楚轩知道是沈星后的抓狂,再次选择沉默。 他低头认真看项目书,楚轩被好奇心折磨的抓耳挠腮:“子璇,你就告诉我吧。就算是咱们公司的人也成,我不反对办公室恋情。” “你别多想。” 眼看楚轩已经开始按着公司通讯录一个个报人名了,高子璇满头黑线的站起身,将楚轩推出自己的办公室,“你还是去忙吧,别影响我看项目书。” “我没影响啊。” “你在这里我看不进去。算错一位数,小心亏你一个亿。” 楚轩一个激灵,在一个亿的威胁下,总算是压下好奇心,带着满肚子疑惑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晚上,远在澳洲的沈辰喝完牛奶打算睡觉,忽然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他瞧着来电显示,不解的接通:“哥?这么想我吗?又给我打电话了。” “你会做西式早餐吗?”沈星问。 沈辰理直气壮的告诉他:“我会吃。” 沈星很失望:“别人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呢,你人就在澳洲,怎么西式早餐都不会做?” 沈辰毫不客气的怼回去:“说得好像你天天吃中餐,就会做一样。你连蛋炒饭都不会。” 一瞬间,沈星自闭了。 沈辰很快想通其中关窍,无情的嘲笑他哥:“不是吧,你要给嫂子做早饭,结果不会做?家里厨子是白请的吗?让他做呀。” 沈星很嫌弃:“这多没诚意。” 沈辰认真的告诉他:“哥,我觉得人命比诚意重要。先不说你做的东西能不能吃,我怕你把家里房子点了。咱家这上千万的别墅,烧了可亏大发了。” 沈星:“我买保险了。” 沈辰:“……” 沈星手边放着平板,上面正显示出菜谱。 他修长的手指烦躁的在屏幕上来回滑动,将简单的菜谱翻看了好几回,又是生气又是不解:“这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沈辰困倦的打着哈欠:“我又不会做饭……我哪知道……你别做了,找家好吃的酒店明天给嫂子打包一份不就行了?” “不行。那样的早饭不能表达我的感情。” “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说的话特别讨打?” 沈星轻笑:“小孩子家家不懂。” 沈辰冷漠脸:“那你跟我说干什么?” “我就想找个人说一说。” 被强塞狗粮的沈辰感觉受到了暴击:“恩爱狗!” 沈星一边重新准备食材,一边问:“辰辰有没有对象呀?” “我又不下棋,要对象干什么?” “学校里没有小男生小女生喜欢我们辰辰吗?” “哥,我还是个孩子,不需要爱情。你不要用成年人的眼光来看我。”沈辰很严肃的告诉他,“再说了,恋爱哪有游戏好玩。” 国外的孩子都早熟,风气又开放,沈星担心弟弟也早恋。听沈渔这满不在乎的语气,他放了心:“早点睡吧,小孩子睡得晚小心长不高。” “知道还这个点给我打电话,你是不是存心想我做矮子?” “睡吧睡吧,我继续研究研究明天的早饭。晚安。” “安。”沈辰打了个哈欠,丢开手机,卷起空调被睡眼朦胧的躺下。 沈星站在厨房里,望着堆满料理台的失败品,深深觉得自己不是做饭的料。 但沈总从不轻易认输。 他仔细分析了每一份失败品后,总结经验,再接再厉,经过一晚上奋战,总算是拿出来一份还算过得去的作品。 这会儿天都快亮了。 沈星设好闹钟,上楼眯了会儿。他本就忙了一天,又睡得晚,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但大概是精神亢奋,闹钟一响,沈星立马原地复活,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从床上竖起。 他迅速去盥洗室洗漱,重新换上一身帅气西装,下楼拎起放在蒸锅里热好的早饭,拿起车钥匙就出门。 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仿佛是个莫得感情的早起机器。 然而尽管沈星按时出门了,路况永远都千变万化。明明可以赶在高子璇前面到普乐,没想到遇上堵车,愣是整整堵了四十五分钟。 以至于高子璇都开始上班了,沈星的车才停到普乐楼下。 望着车载屏幕上显示的九点半,沈渔抬头望向楼上,也不知道高子璇现在吃早饭没有。 要不是怕高子璇把他当变态跟踪狂,沈星其实更想直接送他家里去。 他在车里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送上去。 吃不吃是高子璇的选择,送不送就是他的心意了。 就近将车停好,沈星拎着依旧热腾腾的早饭进入普乐大楼。 然而他被前台拦了下来。 “抱歉,请问您有预约吗?”前台问。 “我需要预约吗?”沈星也不是第一次来普乐了,平时都刷脸,这还是第一次被拦下。 新来的前台小姐不认识他,尽职尽责的说:“抱歉,没有预约又不是公司员工,您不能上去。” 沈星正琢磨找个人来接自己,忽然瞧见楚轩从门外进来,不由得笑了。 楚轩一大早在自己家公司见到他大吃一惊,第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去了星辰。 他连忙扭头看向墙边的楼层指引牌,确定这是普乐,嫌弃又不解的问:“你怎么来了?” “来关爱你的员工。”沈星笑眯眯的举起手中的保温盒。 楚轩一脸卧槽的表情:“你要不要脸……挖人都这么不择手段了吗?” 沈星心想他要的可不止是人,还想要人家的心呢。 “我是给人家找一个更好的出路。你瞧瞧你,这都几点了?怎么才来上班?”沈星数落。 楚轩翻了个白眼:“我自己家的公司,你管我几点上班?你这个点还没在星辰呢!” “谁让我是老板呢。”沈星冲他一笑,示意楚轩往里面走,“走,带我上去。” “带你去挖人吗?沈星你是来踢场子的吧?”楚轩这会儿没动手打人,已经是看在沈星也曾经帮过他的份上。要再过分,他可不保证后果。 “瞧你说的,你每次来星辰,我不都热情迎接?” 楚轩的嘴角抽了抽:“我也没去过你们星辰几次。”他说着往里走,沈星跟随其后。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楚轩问:“你到底来干什么?” 瞧着电梯楼层不断上升,越来越接近高子璇的办公室,沈星的嘴角绽出笑意:“送早饭。” 第105章 番外八 倚在电梯墙壁上的楚轩差点脚滑摔下去,顿时心头警铃大作:“你认真的啊?给谁送?” 沈星笑而不语。 楚轩在心里清点了一遍可能跳槽的人,发现不少都是自己小组的,顿时有些心疼,“沈星,我求求你做这个人吧,别再从我手里挖人了。要不然普乐落入我二叔手里,你也没好果子吃。” “你们内斗,渔翁得利的是星辰,我怎么没好果子吃?”沈星反问。 楚轩狠狠剜了眼他:“我掌权,还能和星辰和平相处。要是我二叔掌权,他绝对会把星辰赶出凉城。你就这么有把握赢我二叔?” 提起这人,沈星眼中的戏谑少了些,正色道:“他是比你狠辣,但也不过是个草包。” “可这个草包搭上了傅氏。”楚轩道。 沈星诧异。 楚轩继续说,“这是绝密,我也是昨晚才知道。傅氏想要染指凉城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作风凌厉,企业背景又复杂,非常棘手。现在凉城的市场已经趋于饱和,傅氏又一贯喜欢吃独食,你说我们两家到时候会是什么下场?” 星辰和普乐都会从凉城消失。 沈星几乎是瞬间就得出这个答案。沈家现在是富豪榜上的家族没错,但沈忠生是孤儿,比不上傅家多年的军政背景。 更何况傅氏输了凉城还有国外市场,星辰的国外市场远没有傅氏成熟,一旦输了就算没凉透,也不过是苟延残喘。 沈星的眸色越来越暗,冷声道:“将傅氏关在凉城外是我们当初一致决定的,你们怎么能引狼入室?” 楚轩提起来也是一肚子火:“又不是我干的,是我那个好二叔!他见我找来子璇帮忙,生怕输得裤衩都不剩,自己上赶着去给傅氏做狗!”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把你二叔赶出普乐,断了傅氏的爪牙。”沈星道。 楚轩愤愤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但他在公司盘踞多年,要赶人没那么容易。沈星,这个节骨眼上你真的不能从我手里挖人。要挖去我二叔那里挖,挖走一个我请你吃一顿饭。” “我们星辰可不是什么牛鬼蛇神都收。”沈星面露嫌弃,见电梯停了,立马拎着保温盒出去。 楚轩跟在他身后问:“你到底找谁啊?” 电梯外就是工作间,员工们都忙碌的在工作。沈星的眼神快速掠过这些人,落在靠墙的几间办公室上:“你们高总是哪间?” 楚轩报了个房间号,忽然一个哆嗦:“你不会真想挖子璇吧?不行!你敢挖他,我死给你看!” “那你二叔怕是高兴的要放鞭炮庆祝。”沈星低声损了他一句,心情愉快的去敲高子璇的门。 高子璇关着门在工作,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听到敲门声,本能的喊道:“请进。” 沈星微微一笑,拎着保温盒进去。 楚轩追上来想要把他揪出去,没想到晚了一步,直接被沈星关在门外。 “吧嗒”一声,沈星还顺手锁上了门。 楚轩真是哔了狗了:“沈星!你给我开门!你有本事送餐,有本事开门啊!” 高子璇听到他的叫骂声,不解的抬起头,见到沈星就笑眯眯的站在自己办公室内,不由得诧异:“沈总?” 沈星微微颔首:“早啊。” “早……”高子璇不明白他怎么会在这里,又听楚轩气急败坏的声音,忙站起来去开门。 沈星却先一步对外面喊:“楚总您就先去忙吧,我跟高总谈点事。” 楚轩怒斥:“谈个屁!开门!不开我踹了啊!” “来了。”高子璇连忙跑过去给他开门,把快气炸了的楚轩放进来。 楚轩瞪着沈星,用力摔上门,动静大的仿佛整层楼都跟着颤抖了一下。 高子璇感到头疼:“怎么了?” “没事,你别管,我现在就喊人把沈星这不要脸的家伙丢出去。”楚轩没好气道。 高子璇无奈的望向沈星:“沈总,您怎么来了?” 沈星提了提手里的保温盒:“我试着做了点西式早餐,想请你试吃,看看地不地道。” 楚轩满是不屑:“扯,你就是来挖墙脚的!” “高总要是愿意来我们星辰,我欢迎之至。但人家说了,合约没到期不会走,我就是想挖也没地方下手。”沈星遗憾的说。 楚轩冷哼。 高子璇瞅着沈星手里的保温盒,深感无奈:“沈总,你弟弟不就在国外吗?地不地道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想给他一个惊喜,问就暴露了。”沈星胡扯。 远在澳洲的沈辰狠狠打了喷嚏,琢磨是不是昨晚睡觉踢被子着凉了。 高子璇觉得沈星在扯谎,但也不好拆穿,只能请他和楚轩先去沙发边坐下。助理今天请假,他只能自己去给两人泡咖啡。 等咖啡的间隙,楚轩没好气的对沈星说:“子璇我是不会放的。” “我知道,我还真没想挖他去星辰。”沈星如实道。 楚轩不解:“那你来干嘛?” 沈星瞥了眼沙发上的保温盒,又心情愉悦的望向长桌上被精心呵护的玫瑰。 以高子璇的聪慧,沈星确定即使他用不同的手机号码订花,对方也能猜出来是他。这样,他就巧妙的把自己的私人号码也给了高子璇。 高子璇在花店说的那番话着实让沈星失落了一阵,他原本以为这些花早就被丢了,没想到高子璇会认真养起来。 可见他也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沈总这会儿心情愉悦,也就不再逗楚轩了,如实道:“我来完全是因为私人原因,放心,只要不是高子璇自己想走,我不会影响他做任何决定。” 楚轩觉得这番话怪怪的,一点也不像是沈星的风格。他狐疑的望着沈星,见沈星瞧着三束鲜花笑的眉眼弯弯,忽然后背涌起一阵凉意,惊讶道:“你不会是看上子璇了吧?” 沈星眼中的笑意更加明媚。 楚轩震惊:“我了个去……你真是弯的啊?” 沈星不置可否。 楚轩不明白:“你怎么就喜欢上子璇了呢?你们也没见过几次面吧?子璇是长得好看,你也不差,你不会是只颜狗吧?还是因为子璇拒绝了你的OFFER,你恼羞成怒,想让他先喜欢上你,再甩掉他?用这种手段羞辱他?” 沈星不明白楚轩脑子都装的都是什么,语重心长的告诉他:“楚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话,就别说话了。” 楚轩不高兴了:“你骂是谁呢?” 沈星一副“你自己意会”的表情。 高子璇端着两杯咖啡站在门外,就在即将进门的那一刻他听到了屋内两人的对话。 这些年也不是没被别人告白过,他都能冷静的拒绝。换了别人跟楚轩说这种话,回头楚轩一走,高子璇就会和对方说清楚。 可沈星似乎和他们不一样。 拒绝的话语甚至难以在他脑海中组成连贯的词句。 高子璇特地等了会儿才进去,假装自己才回来。 期间,沈星已经再三保证过他就是过来解决个人问题,绝不是给星辰挖人,楚轩的脸色才好了些。 沈星喝了口咖啡,露出幸福的神色:“好喝。” 楚轩冷着脸呵呵,端着咖啡示意高子璇跟他出去。 员工们好奇的望向他们,又被楚轩瞪回去。 等到没人注意到他们,他才低声问高子璇:“你不会跟沈星走吧?” 高子璇想起沈星刚刚的话,蓦然感觉脸颊有些烫,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楚轩等不及他,严肃的跟他强调:“我知道你是职业经理人,不可能一辈子都在一个公司。但我现在真的很缺人帮我,你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去星辰。” 一听他是说这个,高子璇心间还松了口气:“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合约期内不会跳槽,尽可能帮你争取到公司的控制权。” 楚轩心中稍定,又回头望向坐在沙发上喝咖啡的沈星,“你别听他鬼话连篇,沈星指不定心里想什么呢。” 作为老同学,高子璇能找到对象,楚轩也替他开心。可这对象要是沈星,他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高子璇点着头将他送走,回屋见沈星站在花瓶前赏花,还有些尴尬:“随便摆摆。” “挺好看的。”沈星回头笑道,也不知道是在夸谁,“吃过早饭了吗?” 高子璇摇摇头:“我不吃早饭的。” 沈星蹙眉:“这怎么行?多伤胃。”他忙折回到沙发边,将保温盒打开,“你先尝尝我做的吧。” 里面是热腾腾的三明治,夹着火腿、肉饼与生菜,另一层里还有热好的牛奶。 沈星将打开保温盒举到他面前,还有些忐忑与不好意思,“你之前都生活在国外,我以为你会更习惯西式早餐。也不知道今天做的你喜不喜欢。” 高子璇的注意力却被他手上的灼伤吸引:“你的手怎么了?” 沈星脸上闪过尴尬:“不小心烫到了,没事。你先吃早饭吧。” 细密的伤口想必是被热油溅到才造成的,虽然不算严重,但沈星没有做饭经验,被烫到了不少。坑坑洼洼的伤口烙在他白皙细嫩的手上,看得人格外心疼。 高子璇立马放下手上的保温盒:“我送你去医院上药。” 第106章 番外九 沈星不以为意:“真没事,一点小伤而已。”他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的将手背到身后。 高子璇蹙眉:“这不行,万一感染可不是说着玩的。”他转身去抽屉里拿出自己的车钥匙,坚持要送沈星去医院。 沈星不想辜负他的好意,又拗不过他,顺坡下驴:“那你先把早饭吃了吧,吃完我们去医院。” 高子璇内心涌过一道暖流,见他坚持,将保温盒内的三明治取出:“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你吃了吗?” 沈星满脑子都是给高子璇送早餐,压根儿就没想起自己,也忘了吃早饭。 但面对高子璇的询问,他点了点头:“我吃过了。” 高子璇没有怀疑。 瞧他将三明治举起来,沈星倒是有些忐忑,小声提醒他:“要是不好吃你就直说,我接受的了。” 高子璇失笑:“怎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实在是昨晚失败太多次,让沈星有了心理阴影。 他没好意思说,只是道:“我也是第一次做,不放心是正常的。” 高子璇轻笑,轻轻咬了一口。 三明治用的都是上好的食材,面包的麦香味夹杂着肉香味充斥在口腔中,顿时让原本并不是很饿的高子璇胃口大开。 “很好吃。”他冲沈星笑道。 沈星如释重负,露出爽朗的笑:“那就好。” 挺大一个三明治,高子璇很快就吃光了。正要起身送沈星去医院,又见对方递来一盒牛奶。 牛奶盒上全是外文,是国外一个知名名牌,国内根本买不到,可见是沈家直接派人空运过来的。 高子璇急着送沈星去医院,把牛奶放到一边:“这我回来喝吧。” “回来就冷掉了,现在天气凉,喝凉的容易肚子疼。”沈星道。 高子璇失笑,觉得沈星这模样就跟管孩子似的。 “好,我喝完了去。”他妥协,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 沈星立刻帮他将牛奶盒打开。 高子璇一口气喝完,拿着车钥匙出门。 沈星却忽然喊住了他:“等一下。” “怎么了?”高子璇不解的回头。 沈星就站在他身后,两人距离很近,高子璇见沈星抬手伸向自己的脸,奇怪的是他竟然不抗拒。 下一秒,唇边传来沈星指腹的温热。 高子璇一愣,瞧见沈星收回了手。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刚刚的举动太过亲昵,沈星略有些不自在的解释道:“唇边沾了牛奶。” 高子璇这才反应过来,抽了张纸巾擦嘴,又递了一张给沈星擦手,两人这才离开。 得知他们一起离开公司,整个普乐都沸腾了。 人都有排外心理,高子璇虽然名声在外,但空降过来做执行总裁,不少人都很抗拒。 现在他和敌对公司的老板走那么近,所有人都脑补出来一大堆他通敌叛国的戏码。 楚轩苦不堪言,拼命在公司稳定人心,咬死高子璇不会违约跳槽,心底却慌得一笔。 高子璇在开车,他的夺命连环CALL就打了过来:“子璇!你怎么跟沈星那混蛋走了!你别抛弃我啊!” 手机通话连着车载蓝牙,楚轩的哀嚎声就这么直接公放在了车里。 沈星听了个明明白白,笑道:“你家子璇觉得跟着我更有前途。” 楚轩震惊:“卧槽!沈星你怎么也在?” “子璇都要跟我走了,我怎么不能在?”沈星反问。 楚轩慌了:“子璇!” 高子璇无奈:“你别听他的,我说过我三年内不会跳槽就不会跳槽。”他略带嗔怪的看了眼沈星,“你别逗他了。” 副驾驶上的沈星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楚轩不解:“那你们现在去干嘛?现在可是工作时间!” “沈总受伤了,我送他去医院,很快回来。”高子璇道。 楚轩乐了:“他伤到哪儿了?是不是脑子?” “你才脑子有问题。”沈星没好气的呛回去。 高子璇瞥了眼沈星的手,简要道:“烫伤。” “他怎么会被烫伤?要是你拿开水泼的,我给你请最好的律师辩护。”楚轩还想追问,被沈星不耐烦的打断:“关你干什么事?一个大男人罗里吧嗦的在这里问东问西,你不上班吗?” “我在上班呢,倒是你,一早上都不在公司。” “我御下有方,星辰没我一样能运行。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沈星说着按下车上一个按钮,挂断了电话,只留楚轩在电话那头骂他混蛋。 高子璇有些看不过眼,提醒道:“楚轩人不错的,你少逗他。” “他人不好我还懒得逗他呢。”沈星理直气壮。 高子璇笑了笑,将车开入地下停车场。 沈星受了伤,他就自动充当起了看护的角色。在医院里又是挂号、又是为取药,忙了整整一上午。 因为事发突然,高子璇就近将沈星带来了公立医院。医院内人很多,等到拿完药时,已经中午。 “这药膏一天一次。”高子璇拆了药盒,看到沈星双手上都有烫伤,迟疑片刻,问沈星,“需要我帮你上药吗?” 沈星笑着伸出手:“乐意之至。” 高子璇将药膏挤在沈星的伤口上,小心翼翼的托着他的手,为他将药膏抹开。 高子璇掌心温热,药膏涂在手上却带着丝丝凉意,沈星的心一瞬间有些荡漾。他垂眼望着高子璇姣好的侧颜,眼中闪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暖。 “这几天你注意些,别让伤口化脓。”高子璇嘱咐。 “好。”沈星笑着应下,见时间差不多了,他提议,“我请你吃午饭吧。” “不用了,我回公司去吃也一样。” “那多麻烦。你送我来医院,我不请你吃饭心里过意不去。” “我今天的早饭不就是你请的吗?”高子璇问。 “那不一样,一个三明治算什么?还是吃午饭吧。你喜欢中餐还是西餐?我知道几家不错的店。” 见他坚持,高子璇也不好推却:“中餐吧。”他虽然在国外多年,但还是吃不惯西餐。 沈星立马就报了个店名:“这家私房菜不错,你一定得尝尝。” “好。”高子璇对吃的要求其实不高,但沈星这么一说,他也来了兴趣。 这是一家两层楼的小店,装饰复古,门面不大,生意却很好。 高子璇去停车,沈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在满座的情况下还找到一个包厢。 门口还有不少人在排队,沈星他们的菜已经上桌。 两人闲聊起来,沈星忽然问:“你去过中东吗?” 高子璇点点头:“出差去过几次。” 沈星好看的桃花眼期待的弯起:“那里好玩吗?” “还行,每个国家都不一样。但要去的话,最好还是结伴前往。一个人还是有点危险的。”高子璇如实道。 沈星又问:“怎么个危险法?” “沈总多看看实事新闻就知道了。”高子璇好奇,“沈总没去过吗?” “我……”沈星说到一半,意识到什么,改了口,笑眯眯道,“去是去过,但很快就回来了,都是酒店到展会两点一线。” “这样安全些。”高子璇很赞同。 高子璇因为不久前才吃了早饭,中午吃的不多。 沈星倒是吃了不少,有些不好意思的对高子璇说:“说是请你吃饭,结果全我自己吃了。” “反正也是沈总掏钱,多吃些是应该的。”高子璇道。 沈星一笑:“你这么喊我怪见外的,和楚轩一样叫我沈星好了。” 高子璇略一迟疑,答应了:“好。不过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总是逗楚轩了?他现在压力很大。” “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我和楚轩是大学同学,这点玩笑不会影响我们的友谊。”沈星很确定的说。 高子璇诧异:“你们是同学?” 沈星颔首:“是啊,他当时就住我下铺。” 怪不得两人说话都那么不客气,原来是早就怼习惯了。 楚轩曾经跟高子璇提过,如果不是他一个大学同学帮忙,恐怕他现在早就被赶出普乐了。只不过同学家和自己公司是竞争关系,还在同一个城市,平时两人没少怼。 现在想来这个人就是沈星。 原本还为他们捏一把汗的高子璇,这下放了心。 吃过饭,高子璇送沈星回去。 下车时,沈星突然问:“凉城跨江大桥的项目,普乐要竞争吗?” 高子璇略一思索,点了点头:“星辰参加吗?” “我在考虑。普乐是谁主导?” “我和楚轩。星辰如果还未做出详细方案的话,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参加了。” 沈星失笑:“你就这么确定自己会赢?” “不是我自信,而是星辰上次的竞标会都放弃了,这次跨江大桥所需要的资金同样不少,不可能拿的出这么多钱。” “如果我拿的出呢?”沈星问。 “那就是沈总的本事。”高子璇露出职业微笑,“不过国家工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到尾款,很容易把公司拖垮。” “普乐难道有办法迅速收到尾款?” 高子璇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星辰现在的摊子太大,没必要在这里横插一脚。普乐不同,前段时间的项目均已收工,尾款也陆续收到,有能力撑下去。” 最重要的是楚轩需要一个大项目确定在公司的地位。 沈星笑了笑:“高总真是人才。不过放不放弃,我还得好好考虑考虑。” 第107章 番外十 沈星利用午休时间处理掉上午积压的工作,下午直接问项目组要了跨江大桥的项目书。 这个项目沈星其实早就盯上了,但也同样因为资金问题迟迟没有下手。 沈忠生不同意星辰转型,沈星其实暗中在做。 但什么事都需要钱,转型之初需要投入的资金更是多,因此才导致眼下捉襟见肘。 沈星如果拼一把,就算工程款拖个四五年才结算,他也有办法让星辰撑下去。 可现在…… “算了,这个项目不做了。”沈星道。 项目经理大吃一惊:“为什么?是项目书哪里有问题吗?” “项目书挺好的,但我想了想,觉得没有必要。工程款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回来,有这功夫,我把钱放银行都能吃不少利息。” “可跨江大桥不仅仅是为了钱,如果能成功,以后同样类型的大工程就会优先考虑我们。当初您不也说了吗,就算工程款迟几年到账,只要我们能垄断凉城基建,将来就不愁项目来源。” 沈星斜睨了眼滔滔不绝的项目经理:“那你告诉我先期需要我们垫付的工程款哪来。” 项目经理一愣,这不是他应该考虑的事。但老板既然问了,他试探性的说:“我们不是也有工程款快收回来了吗,这笔钱正好可以用上。” “那不还没到手么?指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听我的,把这个项目换成另一家。”沈星下定决心,给高子璇打电话报喜,“恭喜,跨江大桥的项目我们不参加了。” 高子璇松了口气:“多谢。” “不该我谢你提醒我尾款的事吗?”沈星道。 “星辰接了这么多基建项目,不可能不清楚这事。是我班门弄斧,耍心眼想要沈总高抬贵手了。” 沈星轻笑:“怎么就不相信是你的功劳呢?” 高子璇笑原本没抱多大希望,但没想到沈星真的放弃了。 “这样吧,不如我请你吃个饭,以示感谢?”高子璇道。 “吃饭可以,但感谢就不用了。要谢也是我谢你。”沈星说。 高子璇突然发现沈星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明明是让他占了大便宜,还口口声声道谢。 “我对凉城不熟,餐厅你定吧。这周晚上没有应酬,哪天都可以。”高子璇说。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晚?”沈星问。 “可以。” “我去看看餐馆,好了告诉你。”沈星和高子璇都是高效率的人,没多久他就发了条餐厅的消息过去。 高子璇自然是没意见。 倒是沈星得寸进尺:“我的车还在普乐,下班你方便来接我吗?” “好。”高子璇当然不知道星辰的地下车库里停着好几辆沈星的车,反而想起早上的三明治,心间那股异样的情愫再次蠢蠢欲动。 沈星订的餐厅在凉山风景区,离两人上班的商务区有些远。下班时分,高子璇准时来接他。 梁宇看到沈星上了他的车,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沈总是什么神仙人物,居然才几天时间就让对家CEO来给他当司机了? 这家特色餐厅主打天然系,包厢也与众不同,不是屋内一个个小房间,而是一个单独的小花园便是一个包厢,餐桌就设在庭院内。 沈星显然是常客,热情的给高子璇介绍特色菜,还点了酒。 高子璇推却:“一会儿还开车,就不喝了吧。” “楼上有房间,今晚住这里好了。老板和我是朋友,吃饭留宿都有优惠。房间已经预留好了。”沈星说着怕高子璇误会,特地比出一个剪刀手,“两间套房。” 他都说到这个份上,高子璇也不好再拒绝,只能跟沈星碰了一杯。 每盘菜量不多,但都精致可口。 见他吃的还算满意,沈星这才放心。 餐厅附近就是有名的凉山风景区,夜景很好,两人便去散步。 高子璇一贯不是个多话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却和沈星很聊得来。 走在柏油铺就的宽阔山道上,沈星望着山顶道:“这里的日出其实还可以。” “你看过?”高子璇问。 “大学时班里组织过,但最好还是去泰山、黄山看。有兴趣的话,改天约个时间一起去?”沈星眼眸闪闪的问。 现在高子璇负责的好几个项目都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他本没有时间出去玩。但望着沈星璀璨的星眸,拒绝的话语到嘴边绕了个弯,愣是变成了:“好。” 沈星眼眸中的星海瞬间更加璀璨,立马就低头翻自己手机里的电子日程表:“这周末怎么样?周五晚上去,周六爬山,晚上在山顶住一夜,早上直接看完日出再下山?” “可以。”高子璇见沈星特地挑了个双休日,猜到他其实也很忙,“要是你没空……” “我空得很。”沈星立刻道。 高子璇微微一笑。 第二天一早,依旧由高子璇开车送沈星回市区。因为知道沈星的车在普乐,他特地问了下:“是直接送你回星辰,还是先去普乐取车?” 沈星想继续蹭他的车:“我没带车钥匙。” 高子璇也没多想,直奔星辰。 沈星忽然问:“明天早饭想吃什么?” “不用了,我……” “早饭不能不吃。” “你的手还没好。”高子璇瞧见他手上的伤疤就不是滋味。 “那我让保姆做。” 高子璇有些不好意思:“不用麻烦人家了。” “没事,多做一个人的份也是那么点时间。你要不说,我就让保姆看着做了。” 高子璇也不知道早饭吃什么:“真的不用了,你记得早点来普乐取车就成。” 隔天早上,沈星依旧来送早饭。 前台已经认识他,不敢拦。 沈星哼着歌就进了电梯,和高子璇一前一后走入他办公室。 “做了点粥和小菜,你要是不够,还有别的。”沈星一边说,一边将餐盒打开。 南瓜小米粥的香味立刻弥漫在办公室内。 高子璇满是无奈:“你真的不用这么做,我不吃早饭也不饿的。” “不行,我弟弟以前也不吃,结果现在低血糖。你可不能和他一样。”沈星板着脸。 “那你该给你弟弟送早饭才是。”高子璇说。 “他那里有人管着。我就只能来守着你了。” 高子璇微微一怔,“守着”两个字仿佛羽毛一般轻轻刮过他的心尖,又酥又痒。 小粥、小菜、还搭了面食,生怕他吃不饱。 高子璇心间暖洋洋的:“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沈星笑逐颜开的为他递上餐具。 “你吃了吗?”高子璇又问。 沈星点点头,这回是真吃了。 正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 沈星走到一边去接电话,眉头微蹙,不一会儿走来跟高子璇说:“我有点事先走一步,你慢慢吃。” 他转身要走,高子璇喊住他:“等一下。”他从柜子里拿出昨天的保温盒递给沈星,“还给你,我已经洗过了。” “不用洗,我来就行。” 高子璇轻笑:“又做饭又洗碗,那你多亏?” “不亏。”沈星心想能把他拐回家就赚大发了。 高子璇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微微一笑,心想今年过年,他或许能有对象带回家。 沈忠生去了星辰,对沈星私自推掉跨江大桥项目的举动很不满。 沈星听他唠叨了会儿,逐渐犯困:“爸,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公司没钱就是没钱。” “银行是干什么的?凭星辰的信誉还借不到贷款?” “贷款不用还吗?人家拖欠我们工程款又不付利息,我去贷款造桥,每天光利息就好几万。这年头被工程款拖垮的公司还少吗?难不成你也想星辰成为其中之一?” 沈忠生翻了个白眼:“星辰又不是没有别的项目进账。阿星,你以前不是这么胆小的啊。别说现在星辰有资本,就是当初没资本,你投资项目从来没手软过。” “那是我知道有得赚。跨江大桥这事,赚是有得赚,但风险太大。爸,算了。” “不行,决不能便宜普乐。傅氏给他们贷款,不如我们也去找傅氏商量商量?” 傅氏旗下第一个打入凉城的银行,因为初期贷款门槛低、额度大,很受当地企业欢迎。 星辰也跟他们有业务往来,只是不多而已。 沈星瞥了眼紧闭的大门,略一思索,如实跟沈忠生说了:“爸,咱们还是离傅氏远些的好。现在傅氏银行发放贷款速度最快的是普乐,你知道为什么吗?” 沈忠生听儿子严肃的语气,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们联手了?” “楚轩他二叔投奔了傅氏。傅氏想用银行做突破口进入凉城,因为金融业是凉城的短板。可几年功夫下来,他们只有银行能立足,其余行业都没能染指。但如果楚轩二叔夺下普乐,那光是普乐在傅氏银行欠下的巨额贷款,就足以让普乐成为傅氏的傀儡。” 一旦在当地有了傀儡,傅氏便会如猛虎下山,席卷一切。 沈忠生顿时浑身发寒:“不能让傅氏进来!” “所以现在只能让楚轩夺权。这个项目对他很重要,帮他也是帮我们自己。” 第108章 番外十一 沈忠生听完儿子的话久久没有出声,他反复思考了很久,半天才叹息道:“那就听你的吧。不过听说你最近老往普乐跑?” 沈星的眉头高高扬起:“怎么了?” “我知道你跟楚轩是同学,但我们两家是竞争关系,你也避点嫌。” 沈星不明白:“我避什么嫌?公司是咱们自己家的,你难道还怕我吃里扒外,给楚轩做商业间谍不成?” 沈忠生倒是不怀疑,但架不住有人瞎想:“你自己注意些吧。对了,今天我有个老朋友聚会,你跟我一起去。” 沈星经验丰富,一听就明白他的弦外之音,直接拒绝:“我要上班,不去。” “我说的是晚上。”沈忠生没好气的反驳。 沈星面不改色:“我加班。” 沈忠生嘁了一声:“少加一个班公司亏不了,必须去,不然我就把你的照片贴公园相亲角去。” 沈星震惊:“爸,我不要脸,你也不要脸了吗?” 踩中儿子痛脚的沈忠生心情愉悦:“谁让你还不找对象,爸的脸没你的终身大事重要。” 沈星想起高子璇,犹豫了下,还是没如实告诉沈忠生。 沈忠生是个藏不住事的人,万一现在让他知道自己在追高子璇,他肯定会说出去。将来两人成了还好,要是没成,恐怕会让高子璇很为难。 “你不要脸就不要吧,反正我不去。”沈星起身从沙发上站起,端了杯咖啡就回办公桌前处理文件,“我忙了,您自便。” 沈忠生哼了一声,背着手出去了。 房门被关上的一瞬间,沈星立马丢开文件,打开手机开始订酒店。 星辰旗下的分公司有酒店在黄山,因为不是旺季,现在还有不少空房。 沈星望着酒店订房页面,琢磨出一个有点损的主意。 他先打电话责问酒店负责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空房,对方支支吾吾的解释因为现在是淡季,而且离周末还有几天,有些客人还没订房间。 沈星不听他逼逼,还是怪他办事不利,最后让他把所有空房都取消,设置成订满状态。 负责人一脸懵逼:“什么?那不是周末有人想订房间也订不到了?周六晚上入住率是最高的,如果全部都改成住满,我们会损失……” “听我的。”沈星打断他,不想听见他告诉自己损失了多少钱。 多少钱也比不上他的爱情! 负责人一脸懵逼,但这是来自总公司大老板太子爷继承人的直接命令,他只能抱着懵逼果去改订房率。 五分钟后,所有订房网站上的入住率都成了百分之百。 口口声声囔着工作忙的沈星丢下手上所有事,心情愉悦的去逛户外用具店。 中午时分,他将新买的帐篷等物搬入后备箱,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瞧见私人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沈星微微一笑:“喂?” 高子璇的声音从里面响起:“我刚想想去订房,但发现黄山山顶所有的酒店都订满了。你订到了吗?” 沈星心神荡漾,装出一副苦恼的模样:“我还没来得及去订呢。” 高子璇蹙眉:“要不改天?下周末怎么样?我看还有空房。” 沈星很为难:“下周我要去看我弟弟……机票已经买好了……” 高子璇估摸沈星回来最快也要半个月后,等那时候再去爬上,降温了山顶太冷不说,时间拖太长也不大好。 但没有房间就很麻烦。 “要不野营?我有帐篷。”沈星假装随意的提议道。 高子璇略一思索:“也行……那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不用了,我都有。”说完沈星怕被高子璇看穿,立刻补充,“以前带我弟野营过。” 沈辰(大声喊):没有!一次都没有!我发誓!! 高子璇信以为真,一瞬间还有点羡慕:“有个弟弟真好。” “你是独生子?”沈星好奇的问。 “嗯。” “我弟弟是不错,但这小子也有烦人的时候。等他回国了,你见一见就知道了。” 高子璇下意识想象了下缩小版的沈星穿着短袖短裤咬着波板糖青春无限的模样,忍不住笑道:“好。” 沈星原本还想请高子璇吃饭,但想到这里离普乐太远,两人吃完饭怕是午休都结束了,便改成了晚上。 高子璇婉拒:“抱歉,楚轩上午刚跟我说晚上要去应酬。很重要的饭局,推不了。” 沈星意外:“什么饭局?” 高子璇笑而不语,想必涉及公司秘密。 他这样,沈星自然也不会再多问。两人约好时间便挂断了电话,随后沈星打电话问楚轩。 楚轩一开始也没说,但耐不住沈星用激将法,最后受不了他,没好气的吼沈星:“老子带子璇去国际酒店相亲!给他找一个正经人!” “你敢!” “我不但敢,我还巴不得他们生个娃气死你!”楚轩胆大包天,吼完就直接挂断电话,气得沈星想骂回来的机会都没有。 沈星一下午都因为他的话心烦意乱,下班时间一到,他就迫不及待的赶去国际酒店。 他是常客,跟酒店经理一问就知道酒店四楼有一个酒会,不少熟脸都来了。 “楚轩他们也在?”沈星问重点。 “签到表里有楚总的名字。” 明明他才是凉城第一少,凭什么楚轩都有邀请函,他却没有? 沈星有点不高兴。 酒店经理多有眼力劲,一瞧沈星这模样,就知道他心里不爽,开始拍马屁:“不过沈总您是什么人?就是忘带请柬也没关系。” 沈星心想他压根儿就没请柬。 不过一想到高子璇说不定会被酒会上的人拐走,他就不放心,决定厚着脸皮去看看到底是什么聚会,竟然胆敢不给他发请柬。 走到门口,沈星看到楚轩和高子璇从另一边走来。 见到他,楚轩一脸震惊,心虚的停在原地不敢再上前一步,生怕沈星是来找他算账的。 倒是高子璇对此一无所知,笑着朝沈星走去:“真巧啊,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沈星瞧着他这坦然的模样,便猜到楚轩没跟他说实话,顿时心情又好起来:“是啊,正好路过。”他特地瞥了眼楚轩,后者恨不得扭头就走。 以沈星的身份,出现在这种地方并不习惯,高子璇没有多想。见楚轩没跟上来,他还有点好奇:“不是这边吗?” “是……”楚轩有点怕,怂怂的走过来,躲在高子璇身后不敢看沈星。 沈星给他一个冷哼。 高子璇估摸他们俩又是起争执了,想做回和事佬:“既然都到了,就别杵在门口了。酒会快开始了,我们进去吧。” “好。”楚轩应声,扭头就进了会场。 没了他这个电灯泡,沈星很高兴的走到高子璇身边:“我们也进去吧。” 高子璇点点头,他们过去时,楚轩已经先一步签好到离开。 高子璇在他名字旁找到自己的名字,签完见沈星要走,以为他忘记了,提醒道:“还有签到。” 沈星心想不可能有他的名字,正思索着要怎么糊弄过去,却瞥见高子璇手指正指着自己的名字。 他诧异,满腹不解的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在会场内看到了正和别人聊得欢的沈忠生。 突然沈星浑身一个寒颤,有种不祥的预感。 “子璇,要不我们出去走走?”他扭头冲高子璇提议。 高子璇面露无奈:“今晚恐怕不行,我得陪楚轩谈生意。” 沈星扫了眼会场内的老老少少,心想这哪是什么生意应酬,分明就是相亲局! 宾客除了沈忠生这个辈分的,年轻的就没一个结婚的! “喝酒吗?我去取。”高子璇问。 沈星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琢磨着要找个借口带高子璇离开。 正在这时,长桌边的高子璇被人搭讪了。 瞧着两人似乎相谈甚欢,还交换了名片,沈星忍不住的走过去。 “沈总?”对方有些诧异。 沈星微微颔首,没接他递过来的名片:“我和高总有事情要谈,能不能让让?”虽然是询问,但语气并不客气,像是头护食的狼。 能跟星辰叫板的公司没几家,一般人自然也不敢惹沈星。见他这么说,对方只能离开。 高子璇有些不解,低声问沈星:“他得罪过你吗?” “嗯,就刚刚。”沈星很认真的说。 高子璇失笑:“你还真是爱开玩笑。我本来还想跟他谈点业务,现在被你搅黄,你说怎么办?” “跟我谈啊,星辰这么多业务还不能满足你?”沈星理所当然,心想最好谈完业务再谈恋爱。 高子璇面露遗憾:“星辰和普乐是竞争关系,我需要的是互补的企业合作。” “星辰也有啊,下次你要什么直接跟我说,我给你成本价。”沈星立刻说。 “成本价就不用了,比市场价便宜些就成。”高子璇做生意素来主张双赢,沈星既然主动示好,他也不能叫沈星吃亏。 沈大少心里很满足,觉得不愧是他看中的人,还没正式确定关系就知道护着他。 他正沉浸在喜悦里,见到儿子的沈忠生同样沉浸在喜悦中,走到沈星身旁高兴地拍着他的肩膀:“阿星,我就知道这次相亲你一定会来。” 第109章 番外十二 沈星瞬间神色紧绷:“不,我路过。” 沈忠生哈哈大笑:“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来这里的年轻人都是奔着来找对象的。” 沈星下意识望向高子璇想要解释。 高子璇一脸尴尬:“我真不知道……”他见沈星父子有话要说,又想去找楚轩问个明白,“你们聊,我去找楚轩。” “等等!”沈星想要追上去解释,被沈忠生一把拉住:“阿星,跟爸来,爸瞧着好几个姑娘都不错。” 高子璇已经走远,沈星想挣脱,却没想到沈忠生年纪一大把了,手劲却不小,愣是没松手,气得沈星没好气的说:“我喜欢男的。” 沈忠生一愣:“真的?” “嗯。”沈星回头去找高子璇,但会场内人来人往,一时竟然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 沈星有些烦躁。 沈忠生倒是已经反应过来,心情愉悦的带着儿子往前走:“那也成,爸再给你物色几个小伙子。刚刚瞧见几个年轻人都不错,但没想到你好这口,就没注意。你等着,很快的。你瞧那个怎么样?”沈忠生指着不远处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问。 沈星压根儿没往那里瞧,见沈忠生手劲小了,就赶忙抽回自己的手:“爸,您老要是想找个相好的就自己去找,只要不再给我和辰辰添个弟弟妹妹的,我都没意见。” 沈忠生板起脸:“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的事就不劳您关心了,您要是闲得慌,就去澳洲给辰辰辅导功课吧。” 沈忠生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你那是想要我犯心脏病吗?” 沈星不厚道的笑了一下,直接溜了。 会场内有不少熟人,沈星随便问了几个人,得知高子璇和楚轩没说几句话之后就独自离开了会场。 他朝高子璇离开的方向追去,看在正在会场门口等车的青年。 见到沈星,高子璇有些意外:“这么快?” “我真不知道是相亲局……”沈星说着觉得不对,改口解释道,“我爸白天跟我提过,我没答应,但没想到这里就是。” “你不是路过吗?”高子璇语气略带促狭的问。 沈星露出尴尬的笑:“是路过……所以真不知道是相亲……我爸那人就是爱瞎想。” 高子璇发出爽朗的笑:“你这个年纪相亲也没什么。” “得了吧,你不是来相亲的?”沈星问。 “楚轩知道我在凉城朋友少,带我过来认识点朋友。”高子璇大概猜到了楚轩想要他和沈星划清界限的想法,但没有告诉沈星,免得再让两人起争执。 沈星瞧了眼天空挂着的圆月,问高子璇:“附近有个城市花园你去过吗?景色不错的。” 高子璇摇摇头,他晚上大部分时间都在加班,不加班的时候,整个人累得就想回家躺着。 所有人都只看到他的风光,无人知道他人后的辛苦。 “要不去走走?”沈星提议。 高子璇欣然同意:“好。” 沈星带他往城市花园走去,凉城的地寸土寸金,能在市中心空出来这么一大块绿地做休息场,足见市政府对环境的看重。 花园就在酒店旁,两人走五分钟左右就到了。 高大的合欢树遮住了路边橘色的灯光,路边的地灯发出昏暗的灯光,勉强照清脚下的路。 高子璇无意间瞥见隐匿在绿树后忘情拥吻的一对情侣,忙别开头。高大的沈星就走在他身旁,高子璇忽然觉得他笔直的身躯有点弯。 沈星没注意到黑暗中的情侣,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高子璇聊天:“以后应酬就让楚轩自己去,又不是你的公司,那么拼干什么?” “我是拿钱办事,业务能力不行会被炒鱿鱼的。”高子璇道。 “那我养你?”沈星侧头看他,俊逸的眉眼竟有些勾人。 高子璇怔了一瞬,别过头去,用轻笑隐藏起自己的异样:“沈总真会开玩笑。” “我是认真的。”沈星语气严肃。 高子璇眼中的笑意更深:“我养得起自己。” 正说着,他的手机响了。 高子璇是搭楚轩车来的,回家只能自己叫车。结果刚刚被沈星一勾搭,他都忘了已经在网上定好车。 司机打电话来询问他的下落,高子璇异常抱歉:“不好意思,我临时有事不用车了。这样吧,我现在退单,加一下你的微信,发个红包算是辛苦费吧。” 有红包补偿,司机自然没有异议。 高子璇通过手机号码直接加上司机,发了个五十元的红包过去。 沈星玩笑道:“你回去的路费都没这么贵吧?” “多的算是精神补偿。”高子璇见对方领取了红包才收起手机。他照常往前走去,却没想到前面是台阶,高子璇没有防备,一个趔趄整个人都往下栽去。 城市花园内有个小山坡,虽说不高,但要是摔下去不死也得残。 沈星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本能的接住了身旁的高子璇。 然而高子璇也不是身材娇小的女生,他重心不稳,一个大男人的正常体重压下来,饶是沈星也有些吃不住。 沈星被带得往后退了一步,站稳身子后下意识抬头,忽然唇边传来一道柔软。 沈星一愣。 高子璇带着薄荷酒的气息顺着齿贝传来,勾起沈星深藏心底的冲动。 高子璇红着脸颊想要起来,身体才刚刚动弹,一双手臂就环住了他。 高子璇诧异的瞪大了眼。 “我喜欢你。”沈星抱着他,在他耳边低声呢喃。 他身上炽热的温度犹如严冬的小火炉温暖着高子璇的身体,高子璇怔了片刻,抬手抱住沈星。 得到回应,沈星欣喜若狂,侧头吻上高子璇的脸颊。 细密的酥痒从脸上传来,高子璇耳尖发红,侧头回吻住沈星。 他们都不是青涩的小男生,不需要矜持什么。 低沉的喘息声若隐若现,气氛逐渐热烈起来,忽然沈星的手机响起。 “你亲爱的辰辰来电!你亲爱的辰辰来电!你亲爱的……”娇滴滴的女声反复播放着奇特的来电铃声,在旖旎的夜色下格外响亮。 高子璇沉沦的脑海中蓦然想起上次竞标会上看到的画面,想起沈星毫不犹豫的转钱给那个叫辰辰的人,顿时心间蔓延出一丝抗拒。 他猛然推开沈星。 沈星懵逼。 来电因为长期没人接听已经自动挂断,沈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要再去抱高子璇,讨厌的铃声再次响起。 “你亲爱的辰辰来电!你亲爱的……” 高子璇冷声道:“你先接电话吧。” “不用管他。”沈星掏出手机恨不得当场砸了。 高子璇躲开他伸向自己的手,摇了摇头:“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不是,你怎么了?”沈星隐约察觉到不对劲。 高子璇神色狼狈的扫了眼他手中的手机,明明是很娇软的声音,却令他觉得异常刺耳。 “没事,我只是想起有点工作还没处理,明天一早就要的,我先去了。”高子璇垂下眼,礼貌性的冲沈星点了点头,躲开他直接朝公园外走去。 沈星愣在原地。 怎么了? 是他吻技太差了吗? 沈星一头雾水,手机安静了片刻,再次响起那个讨人厌的声音。 连着给他打三次电话,沈星担心弟弟出事,连忙接通:“怎么了?” “痛死了……”沈辰委屈无比的哭诉立马响起。 一听他这样,沈星因兴致被扰而起的怒火顿时被担忧替代:“受伤了?出什么事?” “牙痛……”沈辰哭的更厉害了。 沈星大失所望:“就这?” “嘴都肿了!”沈辰对他这失望的语气很不满意。 沈星原本是一边接电话一边在追高子璇,但刚刚听到弟弟凄惨的哭声后便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现在他想再去追高子璇,可公园里的路七拐八绕,眨眼间竟然已经看不到高子璇的身影。 “沈辰,看看你干的好事!”沈星磨牙。 沈辰很无辜很生气:“我怎么啦?我什么也没干啊!” “牙疼你去看牙医!打我电话干什么!知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第一次被沈星凶,正处在伤痛中的沈辰哇一声哭了:“你说有事就让我给你打电话的!打你电话了你又凶我!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狗了!” “狗跑了!”沈星没好气的吼回去,“我让你少吃糖、少吃巧克力,你现在牙疼活该!” 沈辰震惊:“沈星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我可是你亲弟弟!” “那我也没准你把来电铃声改成这个鬼东西!”沈星简直要被气死了,他平时跟弟弟通话都是通过微信等APP,很少打越洋电话。要不是今天沈辰打过来,他至今还不知道沈辰的独有来电铃声被蠢弟弟改成了这个。 也不知道高子璇是不是因此觉得他品味低下,怕逼格被拉低,才匆匆走了。 沈星焦急的顺着出去的路寻找高子璇的身影。 沈辰捂着因牙疼而肿起的脸颊愤愤道:“你肯定没在做好事。” “要你管!” “你还凶我!你越凶证明你越心虚!” “得,我不跟你扯了。以后不准随便动我手机,不然停你零花钱。把甜食戒了,再让外婆给你预约个牙医。我还有事,先挂了。”沈星说完,不顾沈辰在电话那头说什么,直接掐断电话。 他狂奔到路边,瞧见高子璇拦下一辆出租车,忙追上去:“子璇!” 第110章 番外十三 高子璇上车的动作微微一顿。 沈星跑过去:“我……” 他才开口,高子璇便打断了沈星:“我先走了。” “不是,你到底怎么了?”沈星异常不解。 高子璇瞥见他紧握着的手机,心想让他抛下小情儿来追自己着实不易。 迟疑片刻,高子璇放下了搭在车门上的车。 “抱歉,刚刚是我失态了。”高子璇很歉疚的开口。 沈星刚刚还有些雀跃的心,瞬间又染上不安。 高子璇抬头看向他,又迅速别开眼:“我们毕竟是竞争关系,走太近不合适,还是做普通朋友吧。” 沈星蹙眉:“你怀疑我会利用你窃取普乐机密?” 高子璇摇头:“不,你误会了。我相信沈总的人,但将来万一有什么意外,所有人都会将矛头对准你。” “你怕我连累你?”沈星看着吊儿郎当,其实也有他的自傲。 高子璇没想那么多,他相信自己绝不会泄露公司机密,也确定沈星不可能从自己这里得到更多的信息。可一想起刚刚的电话,他就很烦躁。 如果这段关系注定会结束,不如就在今晚。 纠缠太深,分开时只会让两人都伤痕累累。 高子璇不想伤害沈星,低头思索着一个妥善的解决之法。 瞧着他久久没有出声,沈星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高总既然这么说的话,那我再纠缠就显得我太不要脸了。再见!” 他转身,头也不回的朝另一边走去。 高子璇追了两步,犹豫着又停下脚步。 司机落下车窗,不耐烦的问他:“还走不走了?情侣吵架别影响我做生意啊!” 他嗓门很大,在夜色下格外响亮,沈星都听到了。 沈大总裁的身子一瞬紧绷,脚步顿时迈得很快。 呸! 谁跟他是一对! 他掏心掏肺对高子璇,一门心思跟他谈恋爱,奔着领证结婚去的,结果高子璇觉得他利用他? 沈星承认自己有时候做生意是损了点,但都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而且他不至于为了点商业机密就出卖色相! 他越想越生气,一连几天都没跟高子璇联系。 眨眼到了周五,是两人约定去看日出的日子。 沈星从早上开始就在等高子璇的电话,只要高子璇打电话跟他提一句正常去黄山,他就当那晚什么也没发生,继续追高子璇,直到让他相信自己对他没有二心。 然而一直到下班都没任何动静。 沈星耐不住,还是不愿意放弃,直接开车去普乐楼下。他认识高子璇的车,但在门口等到天黑都没见他出来。 抬头,属于高子璇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沈星心里还在琢磨高子璇是真的在加班,还是故意用加班伪装成没时间去黄山,腿已经不自觉的迈进了楼里。 因为不是上班时间,沈星身份又特殊,保安死活不同意放他上去,还闹到了高子璇那里。 见楼下真的站着沈星,高子璇还有些不可置信。他以为那晚之后,沈星不是再也不想看见他,就是琢磨着怎么弄死他,怎么会大晚上来找他? “沈总?”他诧异。 沈星微微颔首,很高冷的没说话。 高子璇将他带到一楼大厅的休息处,两人坐下,沈星忍不住的问:“还去黄山吗?”尽管他已经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平淡,可仔细听还是能发现其中的忐忑。 高子璇怔了一瞬。 沈星以为他不想去,别扭道:“我就是来随便问问,你要是没空就去忙好了。反正我也没订到酒店,没什么损失。” 远在分公司的酒店负责人恨不得摇醒他:沈总你醒醒!你亏大发了! 高子璇其实通过朋友订到了两间房,但见沈星不高兴,生怕他觉得自己抬杠,便没有说。 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沈星冷着脸起身:“我先走了,你忙吧。” 他才迈步,高子璇突然出声:“等等……” 沈星面露喜色。 “工作我处理的差不多了。”高子璇说。 “那去吗?”沈星忙问。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沈星立刻道:“不介意!车就在外面,我开你去。”他作势就要走,被高子璇喊住。 “等一下,我桌上还有工作,你给我五分钟收拾一下,可以吗?” 沈星自然没意见:“好,你收拾。我去隔壁的超市里买点东西。”他一整天都患得患失,压根儿就没准备野营的食物。 两人约定二十分钟后在楼下碰面。 高子璇将没处理完的工作收尾,瞧着镜子中的自己,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他其实也惦记着和沈星的约定,但那晚是他先提出的保持距离,因此没资格主动靠近沈星。 可他喜欢沈星。 高子璇怔怔的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直到沈星打来电话才回神。 “我在超市买了点水果和干粮,你要买什么吗?”沈星问,兴致昂扬的。 “你看着办吧。”高子璇道。 沈星的眼角下意识瞥向刚刚一进门就让他很在意的某两样东西,心里盘算着要不要买,面上还人模狗样的问高子璇:“你有什么过敏吗?” “没有。你别买太多了,不然背上山太累。”高子璇提醒。 沈星毫不在意:“没事,我背。” 高子璇无奈,只能随他。 时间一到,两人直奔黄山。 开过去要四五个小时,中途高子璇担心沈星太累,和他换了个班。 那晚遗留的尴尬还在,一路上两人都很安静。 沈星这两天工作状态不是很好,休息时便在副驾驶上用笔记本电脑处理工作。 堵车时间见高子璇瞥了他好几次,沈星玩笑道:“你刚刚休息时都没处理工作,是不是觉得亏了?” 高子璇哂笑:“你给公司多赚的都是你自己的,我的绩效奖可远比不上我给公司赚的。休息会儿才不亏。” 说起这个,沈星好奇:“你怎么不自己创业?” “毕业时想回国创业,但没创业基金,就选择在国外任职了。后来正好楚轩找上我,就回来了。” “那他要是不找你,你是不是就要回国创业了?”沈星问。 高子璇很认真的思考着:“想过,但还没下定决心。” “你的能力已经在国外得到认可,履历想出色,拉投资不难吧?” 高子璇摇摇头:“很难。同一个项目,风投更愿意给一个成熟的公司,而不是我。而且现在国内各行业基本上已经被各大公司垄断,错过了最佳创业时机,新人很难立足。我有把握保证自己现在的生活,没必要去拼个头破血流。” 他和沈星这样的富二代不同,沈星一个项目投资失败,星辰和沈忠生还有源源不断的资金给他。可高子璇要是失败,他会一无所有。 创业的事谁也说不准,或许七八年后他能成功,但也说不准他在黎明前夕就倒下了。 高子璇没有详说,但沈星似乎明白了。 他和弟弟沈辰不同,沈忠生创业时沈星还小,他也和那个时候的许多孩子一样,买一颗糖都要跟父母磨好久。 后来星辰越做越大,等到弟弟沈辰出生时,星辰已经是首屈一指的大公司。沈辰相当于是含着金汤勺出生,沈星感怀自己小时候的艰难,对弟弟更是格外宠溺。 沈星亲眼见证沈忠生白手起家,知道像他们这样没有背景的人在社会上浑噩度日都免不得困苦,创业更是步履维艰。 “如果以后有创业计划了,可以来找我。能力之内,我一定帮你。”沈星郑重的许下承诺。 高子璇微微一笑:“那我就先谢谢沈总了。” “还是叫我沈星吧。”沈星也不想再管他叫高总,否则仿佛还像两人在吵架。 “好。” 说话间已经到了山脚,山下的酒店也被沈星技术性满房了。 此时已经是半夜,搭好帐篷指不定天都亮了,高子璇便想告诉沈星自己订到房间的事。 谁知,沈星斗志昂扬的给他指路,将车开到附近一块还算风景宜人的空地上。 “你真要搭帐篷?”高子璇很怀疑的问。 沈星理直气壮的反问:“不然呢?风餐露宿吗?那多艰苦。” 白色SUV的后备箱里满满当当都是野营用具,甚至还有用来供应电力的电瓶和照明灯。 两人将照明先解决了,高子璇去搬帐篷,下意识的问:“这帐篷很新啊,保养的不错。” 沈星涌起一阵心虚:“可能是因为以前只带我弟弟用过一次。” 高子璇应了一声,忽然摸到帐篷上的吊牌。 沈星反应飞快,高子璇还没发问,他已经圆完谎:“这小子还说帐篷他扶着,居然连标签都不剪,真是懒死了。我回头一定好好教训他。” 高子璇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很给面子的没有拆穿。 两人合作将帐篷搭好,高子璇又去车里拿睡袋。 无意间,他发现了落在睡袋旁的购物小票。 小票上清清楚楚的写着沈星购买的帐篷等用具,时间就在他提议露营前。 高子璇握着小票似笑非笑的望向沈星。 过来帮忙搬东西的沈星正好对上他的眼神,顿时慌得一笔。 第111章 番外十四 然而沈星毕竟是沈星,见过大风浪的男人无所畏惧! 他假装什么都没注意到,神态自若的上前接过高子璇手里的睡袋:“我先去铺睡袋。” 高子璇哂笑,没有点破,将小票放入自己口袋后,拎起一旁的购物袋跟在沈星身后。 沈星钻进帐篷里铺睡袋,高子璇便在外面的草地上铺开野餐垫,拿了点吃的出来。 路上两人都喝了咖啡,这会儿一点睡意都没有。 沈星见他没提小票的事,心中窃喜。 高子璇默许了他的小动作,四舍五入等于高子璇对他有意思。 其实后者沈星很肯定,但就怕高子璇对他意思不够深。 他瞧着帐篷里展开的睡袋,露出一抹鸡贼的笑,这才钻出去。 “我看你买了啤酒,喝吗?”高子璇摇了摇手里的罐头。 沈星欣然同意。 高子璇拉开易拉罐递给他,沈星美滋滋的喝了一口,忽然发现高子璇喝的是果汁:“你不喝吗?” 高子璇示意他看了眼不远处的车:“明天一早就要把开去附近的停车场,我怕天亮酒精没分解,算我们酒驾。” 啤酒度数不高,但喝一口也是酒驾,沈星有些懊悔:“我没想到这层……”只要一想起高子璇和他一起出来玩,沈星就高兴的什么也顾不上。 高子璇微微一笑:“想喝就喝吧,开车不是还有我吗?” 沈大总裁忽然有种被宠着的感觉:“那我就不客气了?” 高子璇笑着点头:“嗯。” 风景区没什么重工业,空气质量很好,繁星满天,璀璨的银河挂在天空,沈星感叹道:“好久没看到这么多星星了。” 高子璇下意识的望向他。 沈星疑惑的转头:“怎么了?” 高子璇浅笑:“我这几天倒是经常看见一颗呢。” 凉城夜晚的星星,一只手就能数出来。这些天高子璇都在凉城,沈星不假思索道:“凉城也就能看见那最亮的几颗,这几年虽然在治污,但能见度还是不高。你看见的是哪颗?” 沈星探究的望着天上,长大后他很少再看夜空了,只隐约记得几个小时候观星时令他印象深刻的地方,指着一处道,“是那颗吗?” 高子璇摇摇头。 沈星又指向另一端:“那是这里?这边两明一暗三颗星星我记得特别清楚。” “也不是。”高子璇望向他的眼眸带笑。 这下沈星就猜不到了:“那是哪颗?”他突然有些后悔没带支观星笔过来,生怕一会儿认错高子璇指认的星星。 高子璇提醒他:“最耀眼的那颗。” 沈星认真抬头望着满天繁星,想要一颗一颗辨认。 可星星是在是太多,而且一闪一闪的,他愣是判断不出那颗最亮,无奈投降:“你还是告诉我吧,不然我得去天文馆借望远镜看。” 高子璇失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呀。” 沈星一愣,下意识抬头望了眼星空,随后反应过来,错愕的低头望向高子璇。 高子璇双眸带笑,眼中映出他的面容。 沈星不可置信的吐出一个字:“我?” 高子璇颔首:“嗯。” 沈星可不就是那颗最耀眼的星么? 幸福感顿时从沈星心底如火山爆发般涌出,左边胸膛里一颗心脏扑通扑通狂跳,沈星从未这般清晰的感受到一种名为狂喜的情绪。 人生圆满了! 脸上的收不住的笑意,饶是沈星脸皮够厚,这个时候在高子璇含笑的眼神中也慢慢有些羞涩:“你真是太会夸人了……” “我说的是实话。”高子璇柔声道。 沈星笑得更开心:“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你夸得不好意思。” “以前没人夸你吗?不应该吧。” “有啊,但从没有一个人像你这样……”让他心花怒放。 沈星高兴的都不好意思说出来,觉得自己也该礼尚往来,夸高子璇几句才是:“子璇你真是个贴心人儿!” 高子璇耳朵尖泛红,抿着笑意抬起头,仿佛认真望着天空。 他撑在野餐垫上的左手蓦然被另一只温暖的手覆盖住,高子璇下意识侧头,撞见沈星对他一笑。 松散的手指被稍稍拨动,横插进另一个人的五指。十指纠缠,沈星迟疑一下,壮着胆子朝高子璇挪了些。 身旁的男子身子微微倾斜,直接落入他怀里。 沈星大喜,毫不客气的拥住他。 高子璇倚在他的肩头,璀璨的星河落入他眼眸,他却依旧觉得比不上沈星半点。 蓦然一道温热的触感从唇边一闪而过,高子璇一愣。 沈星蜻蜓点水的吻过他,又飞快人模狗样的坐直身子,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怀中的男子动了动,沈星不知道他是不是依旧抗拒,不敢轻举妄动。 谁知高子璇抬起身子吻了他。 沈星惊愕。 高子璇脸颊泛红,有些腼腆,想要低下头去,沈星却再也忍不住,直接吻上他。 缠绵的吻在夜色下蔓延而开,炽热而旖旎。 沈星欺身而上,打算一鼓作气把关系确定下来。他将高子璇压在身下,正要准备下一步动作,口袋里的手机好死不死再次响起。 “你亲爱的辰辰来电!你亲爱的辰辰……” 沈星顿时打死沈辰的心都有了! 上次他和沈辰通完电话后,急着追高子璇,后来又被高子璇的突然变脸气到,忘记改铃声了。 没想到蠢弟弟又在关键时刻打电话来! 沈星不想理会,可高子璇听着那甜美的女声,慢慢从激情中冷静下来。 他喜欢沈星、和沈星一起出来玩,从昨天到现在几乎都忘记了辰辰的存在。但……沈星这样的富二代真的会喜欢他吗? 高子璇只是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这些年因为工作原因接触了不少富二代。资质平庸的不说,光是那些天赋好、能力强的富家少爷,也没一个会因为爱情不顾一切。 高子璇有能力、有人脉,他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在世界500强企业里过得很好。 他不需要沈星为他不顾一切,但不想沈星和他只是玩玩。 他要一颗真心,可他不确定沈星能否给他。 “辰辰”两个字犹如恶魔一般萦绕在高子璇的脑海中,他几次想要压下,又强行涌出。 电话一如既往的反复响着,沈星铁了心不管沈辰,可高子璇忍不住想沈星将这个辰辰藏这么好,连楚轩都不知道,到底是对辰辰有多在意。 一时之间,高子璇没了兴致。 他推开沈星,蹙着眉坐起身。 沈星愣在原地,犹如一盆冷面迎面浇下:“怎么了?” “你的电话。”高子璇哑声提醒,背景音乐是犹如魔音灌耳的“你亲爱的辰辰来电”。 “不用管他。”沈星黑着脸将声音按掉,把手机丢开。 可下一秒,电话重新打过来,讨人厌的铃声再次响起。 沈星快疯了,直接拒接。 拒接的后果就是电话又来了。 高子璇按着太阳穴,瞧着来电显示是“亲亲辰辰”,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灯光晃了眼,蓦然眼睛酸得厉害。 他捂着眼道:“这么频繁打过来,可能是有急事。你先接吧,免得真出什么事。” 见他没有半点继续的意思,沈星咬牙接通电话:“给你三秒钟把话说完,要不是急事,你死定了!” 电话那头的沈辰一愣。 怎么又凶他? 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默默算了下时差。澳洲现在是早上六点,国内还是凌晨四点。他以为老哥是起床气,捂着肿起来的脸颊弱弱的说:“牙疼……” “不是让你去看医生了吗!”沈星恼怒,怎么又是破牙的事! 又被凶了,沈辰更委屈:“你凶什么凶?我要不是疼的受不了会给你打电话吗?” 被弟弟吼回来,沈星明白也不能全怪他,忍着一肚子火道:“去医院,这个医生不行换一个,钱我出。” 沈辰嘟囔:“本来就是你出。” 沈星捏了捏眉心,回头瞧见高子璇沉默的背对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顿时心里堵得慌。 电话那头,沈辰再次可怜巴巴的开口:“哥,我想把烂牙全拔了,一了百了。” “那你以后怎么办?吃流食吗?” “装假牙呀,这样就再也没有牙疼的烦恼了。可我这么天才的主意,外婆怎么都不同意!”沈辰很难理解老年人的想法,觉得年轻的哥哥一定会支持自己。早上被疼醒后,他迫不及待的打电话给沈星。 沈星扶额,他真是服了蠢弟弟的想象力。 他回头扫了眼高子璇,生怕他听到沈辰的想法,怀疑沈家的人脑子都有问题,特地往别处走去。 “辰辰,脑子是个好东西,你别拿它当摆设。要真是装假牙就能一了百了,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补牙?” “他们穷啊。我打听过价格,装一颗假牙就好贵,一副好的假牙那么多颗,不得贵死?”要不是他的零花钱不够,沈辰都打算自己偷偷去装假牙了。 沈星再次被他的天真折服:“沈辰我跟你说,你现在的牙一颗都不能少。不然我不仅扣你的零花钱,还把你接回来上学。让你知道什么叫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什么叫薛金星、什么叫王后雄、什么叫葛军!” 第112章 番外十五 沈辰发誓这是他听过最恶毒的话:“沈星你还是人吗?我可是你亲弟弟!一个爹妈的那种!” “要不是亲的,我早把你扔太平洋了!”沈星想起自己两次功亏一篑都是因为这小子就火大。 沈辰很委屈:“牙疼……” “忍着。” 沈辰在电话那头吸鼻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沈星心软了,语气缓和不少:“以后少吃点甜食,记得早晚刷牙。一会儿吃了早饭就让外婆送你去看牙医,不许装假牙知不知道?” “哦……”沈辰很挫败。 沈星哄了他两句,沈辰这才不情不愿的挂断电话。 沈星直接把他拉黑。 转念他又觉得太狠了,默默沈辰从黑名单里放出来,然后把来电铃声改成最普通的,随后将手机调成静音。 今天他一定要上垒! 谁也别想阻止他! 沈星快步走回去,却没看到高子璇,他忙朝四周找去:“子璇?你在哪里?” 寂静的夜色下,他的声音格外越有穿透力。 “这里。”高子璇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沈星忙走过去,不解的问:“你怎么回车上了?” 高子璇瞥了眼不远处的帐篷:“里面只有一个睡袋,你睡吧,我在车上眯会儿就成。” “那是双人睡袋。”沈星解释。 “我不习惯睡睡袋。”高子璇又说。 沈星觉得他在扯淡,试探性的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高子璇躲开他的眼神,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忙了一天,有点累。不早了,休息吧。” 车窗缓缓上升,逐渐挡住他的脸。 沈星不安的伸出手去想要按住不断上升的玻璃,眼看就要夹住他的手,高子璇连忙按停车窗:“小心手。” 沈星犹豫了一下,没收回手,忐忑的问他:“是不是因为刚刚被打断……” “不是。”高子璇打断他,望了眼沈星,又迅速低下头去,“刚刚是我失态,对不起。我们还是做普通朋友吧。” 沈星蹙眉。 神特么普通朋友! 刚刚被他亲的不要不要的是谁? “我是真心的。”沈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但态度诚恳点总归没错。 高子璇微微诧异,心间柔了一瞬,又看到沈星握着的手机,心间的暖意又慢慢消失。 他和沈星也就亲昵过两次,每次都被这个辰辰搅了,可见辰辰是个手段磨人的小妖精。 高子璇没心情去跟这样的人争,沈星如果要养那么个小情人的话,他只能敬而远之。 “谢谢。”高子璇的声音礼貌而疏远,“但抱歉……我……恐怕无法给出回应……” “为什么?刚刚不是很好吗?” “那是我失态了……一时冲动……” “爱情不就是冲动的吗?” “那冲动过后呢?”高子璇问,他不想自己掏心掏肺付出那么多后,沈星还是拥着另外的人离开。 沈星一时也没想好后面的话,顿了顿,不是很确定的说:“细水长流?” 高子璇没有预设答案,但沈星的话着实很附和他的胃口。可有个辰辰横亘在他们之间,高子璇没法视而不见。 “快天亮了,先眯会儿吧。”高子璇说。 沈星望着合上的车窗,长叹一口气,烦躁的回到帐篷里。 他想不明白高子璇为什么会突然变脸,难道高子璇有个怪癖,一旦被打扰了就没兴趣再继续? 还是高子璇有双重人格,一旦在亲热的时候被打断,就会激发他体内的另一道不想恋爱的人格? 可沈星瞧高子璇后来说的话,也不显示突然性情大变。 只是不想再跟他继续了而已。 沈星百思不得其解,决定下星期去澳洲时,把这个两次坏他好事的蠢弟弟揍一顿。 天亮前漫长的时光就这么相安无事的渡过,沈星和高子璇谁也没睡着。 第二天两人默契的谁也没提昨晚的事,高子璇将车开去停车场后,两人便轻装上路,开始爬山。 一开始沈星还能和他聊几句,但随着高度不断上升,两人的体力也在逐渐下降,最后只能在停下来休息喝水时偶尔再聊上几句。 天黑前,两人爬到山顶。 沈星想去租帐篷,被高子璇喊住:“不用了,我查过今晚会大降温,还是住酒店吧。” “可是酒店都客满了。”沈星道。 “我找朋友帮忙订到两间,酒店位置还不错,拉开窗帘就能看到景色。我们过去吧。” 高子璇将沈星带过去,居然还是星辰旗下的酒店。 沈星心里不大爽,他这个大老板说话,居然还没高子璇一个外人管用? 高子璇不明就里,一边登记入住,一边跟沈星解释:“酒店经理是我小学同学,要不是他,我们今晚说不定得冻死在外面。” 沈星心想他宁愿抱着高子璇冻死。 他只是吩咐将酒店的订房改成客满,没说不许新客人入住,估计就是这样,酒店经理才会为高子璇安排房间。 两人拿到房卡,居然隔着一层楼。 沈星不大高兴,问前台:“不能换成隔壁的两个房间吗?” 前台很无奈:“抱歉,先生,我们没有连在一起的两间房了。” “同一楼层的呢?”沈星又问。这家酒店是沈星的私产,藏得还算深,一般人都不知道是他的。 现在他住自家酒店还得这么小心翼翼,生怕被高子璇瞧出端倪,知道他是故意在订房系统上作假。 前台摇头:“两位要的是套间,同一楼层没这么大的套间空余。” 高子璇道:“就这样吧,又不是小孩子了,非要住隔壁。” 他这么说,沈星自然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能握着房卡不情不愿的上楼。 两个人两天一夜没合眼,洗完澡后困意席卷而来,都很快睡着了。 幸亏高子璇预约了酒店的叫早服务,没错过日出时刻。 酒店楼顶有一个观景台,两人上去时已经有不少人。 沈星捧着热咖啡站在高子璇身旁,望着一轮火红的照样逐渐从地平线跃起,从前晚阴郁到现在的心豁然开朗。 高子璇前天晚上拒绝了他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跟他一起看日出?只要高子璇还不是完全躲着他,他就有机会。 想到这里,他顿时觉得手中的黑咖啡也是甜的,下意识转头啄了下高子璇的侧脸。 高子璇一怔,脸颊泛起羞赧的红色,捧着热牛奶低下头去。 沈星心情愉悦。 两个人都是很注重健身的人,爬了一天的山倒是没什么不适,只是依旧有些累。 原本定好走下山,但现在不约而同的打起缆车的主意。 沈星率先提议:“下山了得开车回去,明天还要上班。坐缆车快一点,也舒服些。我倒是无所谓,反正自家的公司,明天不去也成。你请假很麻烦吧?” 高子璇请假倒是不麻烦,但他给沈星这个面子:“那就缆车吧。” 不少人跟他们都是同样的想法,都在缆车处排队。好不容易轮到他们,沈星刚进去,工作人员直接关上了门。 沈星忙道:“我们两个一起的!” “坐不下了。”工作人员道。 “那我下去,我和他一起等下一辆。”沈星立刻说。 可缆车的锁在门外,他在里面没法打开。而且缆车一直都是移动状态,虽然速度慢,但这会儿已经挪到平台边缘,工作人员也没办法帮他开门。 “没事,我就在后面的车里,很快过来。”高子璇宽慰。 沈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 因为这个小意外,沈星接下来的心情都不是很好。亏他还准备了不少小情话,准备做缆车时跟高子璇说。 这会儿全完了不说,一路上同车的小朋友还一直在放“爸爸的爸爸是爷爷”这类儿歌。公放不说,声音还特别洪亮,犹如魔音灌耳折磨着沈星。 旁边的家长非但没有制止,还一个劲的夸孩子聪明。 沈星不明白就按个播放键的事,怎么就聪明了? 到山半腰时,沈星几乎把他这辈子的儿歌都学会了。 要不是怕高子璇告他性骚扰,沈星特别想发条短信告诉他:以后哄孩子都交给我,你只要帮我生孩子就好。 好不容易下山,沈星飞一般逃出缆车。 高子璇在后面见到了有些担忧,离开缆车后忙过去问他:“不舒服吗?” “不……我只是觉得小孩子太可怕了……”沈星捂着耳朵,即使这会儿没有讨厌的儿歌噪音,他还是觉得鼓膜疼。 刚刚还想着跟高子璇生娃,现在他一点想法都没了。 高子璇下意识瞥了向出口,刚刚和沈星同车的两老一小正有说有笑的离开:“那孩子欺负你了?” 沈星点头。 高子璇失笑:“他几岁你几岁?怎么会被他欺负?” “你不懂,我一路上都是刺耳的噪音,感觉耳朵都要聋了。” 高子璇经常出差,有时坐高铁也会遇上这种同车厢吵闹的情况:“怎么不跟他家长说?” “带他爷爷奶奶高兴得眼睛都要看不见了,声音比小孩子还响,我跟他们说会有用吗?我怕他们直接把我从缆车上丢下去。” 高子璇充满同情的望着他:“苦了你了。” 第113章 番外十六 托噪音缆车的福,回去的气氛轻松了许多。 前半段是高子璇开车,后半段沈星接替他。 两人回到凉城时,天已经快黑了。 沈星提议:“要不一起吃个饭?” 高子璇摇头:“不了,我爸妈来看我,已经快到我家了。” 沈星意外:“特地赶来看你?抱歉,我没想到……” 高子璇笑着打断他:“你误会了,他们也才到。我爸妈是北方人,正好来南方旅游。他们原计划就是这周末在附近游玩,周日晚上来看我。时间正好。” 沈星松了一口气,生怕自己霸占着高子璇,影响了他们一家团圆,得罪了未来岳父岳母。 “那我送你回去。”沈星道。 高子璇犹豫一下,同意了:“麻烦你了。” 他报了个地址,沈星美滋滋的开车过去。 高子璇在小区外就下了车,沈星问:“以后再约?” 一个“好”字即将脱口而出,理智又让高子璇忍住,淡淡道:“看时间吧。” 沈星只当听不出其中的婉拒,跟他挥了挥手后调头离开。 高子璇怔怔的望着他的车,怅然若失。 直到父母询问的电话响起,他才回神转身。 因为他父母在,沈星便安分了两天,没去打扰高子璇。 周四从楚轩那儿打听到高子璇父母走了,沈星立马就赶去普乐,谁知扑了个空。 楚轩无情的嘲笑他:“没猜到吧?子璇出差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沈星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开门见山的问:“去哪里出差?” “商业机密,我怎么能告诉你?” 见他怎么都不肯说,沈星直接走了。 他打电话问高子璇,高子璇也没说地点,只是说一个月后会回去。 沈星琢磨着反正他马上要出远门,也得一个月后才回来,便没再追问:“那回来请你吃饭。” “怎么又请我?”高子璇不解。 沈星有心说句“有点想你”,又怕把高子璇吓走,打哈哈道:“有钱,任性。” 高子璇哂笑:“还是我请你吧。” 沈星欣然应允。 周五一大早,远在太平洋另一端的沈辰早早打来电话。 他怕沈星误机,十分钟一个电话询问沈星的出门进展,气得沈星恨不得拉黑他。 在弟弟的夺命连环CALL下,沈星拎着行李箱到达机场时,离值机还有整整两个小时。 国内直飞澳洲要十一个小时,沈星买的是头等舱,看了会儿书后便直接放下椅子睡了。 一觉醒来已经离澳洲不远。 国内天气逐渐转凉,前往南半球旅游的人也多了起来。 沈星瞧着熙熙攘攘的机场,排队去取自己的行李。 忽然,他望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居然是高子璇。 高子璇也同样瞧见了他,面露意外。 沈星忙走过去:“你怎么在这里?来澳洲出差?” 既然被发现,高子璇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嗯,有点生意要谈。你来看你弟弟?” 沈星点头,顺带吐槽了一把沈辰昨天拼命给他打电话的事。 高子璇失笑:“你弟弟很依赖你啊。” “我爸年纪大了,很多事顾不上,平时辰辰有什么事都是我在负责。” 高子璇一愣:“辰辰?”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我弟弟叫沈辰,我们兄弟俩的名字合起来就是星辰。”沈星明亮的笑容一如灿烂的星辰。 高子璇怔在原地。 正巧沈星在传送带上瞥见自己的行李箱,忙走过去:“我先去拿一下行李。” 他拖着行李箱回来,见高子璇还愣在原地,有些好奇:“你怎么了?” “竞标会上你转钱的辰辰是你弟弟?”高子璇怔怔的问。 “这臭小子趁放假出去玩了一趟,把零花钱用完了,就来我这里哭穷。”沈星不意外高子璇会知道。当时他没藏着掖着,高子璇就坐他旁边,一眼就能看到。 高子璇又问:“两次打电话来的辰辰……也是他?” 沈星点头,有些尴尬的按了按眉心:“那手机铃声是他背着我偷改的,我品味没那么差。” 高子璇忽然就笑了。 笑沈星极力撇清的可爱模样,也笑自己的胡思乱想。 “对不起。”高子璇忽然道。 沈星还没反应过来,忽然身边的人紧紧抱住了他。 沈星下意识回抱住他,心中雀跃又不解:“怎么了?” “抱歉,之前误会你了。”高子璇倚在他肩头,满是歉疚。 沈星一愣,原本还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在高子璇忽然询问了刚刚那些话后,豁然开朗。 感情高子璇以为他是渣男呢。 “我不是那种人。”沈星失笑道。 “对不起。”高子璇更加愧疚。 “没事没事,说开就好了。以后有什么事直接问我好了,我不会骗你。”沈星没有半点生气,反而因为误会解除而异常高兴。 高子璇从一个没有背景的学生走到如今的地位,完全是靠个人能力。商场尔虞我诈,养成了他遇事不是先问对方,而是先设下一道心理防线的习惯。 “对不起……” “别说这个啦,没什么对不起的。你生气归生气,不还陪我去爬山看日出了吗?”沈星说着狡黠的望向他,“这是不是证明你也喜欢我呀?” 高子璇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脸庞逐渐翻起绯红,轻声道:“嗯。” 沈星心花怒放,强撑着道:“声音太小,我听不见。” 高子璇失笑,在沈星耳边一字一顿道:“我喜欢你,沈星。” 沈星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 两人原本姿态亲昵就引得不少人侧目,如今听到沈星的笑声,不少人更是好奇的望过来。 “你收敛点。”高子璇嗔了他一句,转身去另一个传送带上取他的行李。 不一会儿过来,沈星对他说:“出去吧,辰辰刚刚打电话来催我了。你正好也见见这个臭小子。” “好。”高子璇对沈辰有些好奇。 两人结伴出去,一眼就看到接机处一块亮闪闪的大牌子上写着沈星的名字,牌子四周还有一闪一闪的小灯泡。 一个长相好看、皮肤白嫩、细手细脚的少年举着牌子,正期待的望着出来的人。 沈星一见那牌子眼皮就狠狠挑了下。 高子璇玩笑道:“你弟弟给你做的应援牌不错啊,大明星的待遇。” 沈星侧头跟他耳语:“瞧着吧,这么狗腿,他一定有事求我。” 高子璇半信半疑的跟着他走出去。 沈辰瞧见沈星,连连招手:“哥!这里!” 沈星点点头,从一旁绕出去。 沈星抱着他亮闪闪的应援牌哒哒哒跟着跑过去,给他、沈星一个大大的拥抱:“哥我真的超级想你!看我亲手给你做的接机牌!漂亮吧?”他炫宝一样将应援牌拿出来。 沈星很嫌弃:“你哥我还没打算出道呢。” “不出道也可以用啊,这可花了我三天时间呢。”沈辰说着瞥见站在沈星旁边的高子璇,好奇的问,“这谁?” “我叫高子璇。”高子璇微微一笑,发现沈辰和沈星性格迥然,是个很有趣的孩子。 沈辰不解的望向沈星:“你朋友吗?” “你嫂子。”沈星沾沾自喜。 沈辰一愣,怔怔的望着高子璇,觉得沈星在骗他。他哥跟个和尚一样,怎么可能有对象? 高子璇只是微微一笑。 沈星见这小子看傻了,轻轻拍了下沈辰的脑瓜:“叫璇哥。” “璇哥……”沈辰觉得还是不可能,说不定是他哥上次说要找对象,结果没找到,现在随便找了个兄弟来骗他。 外婆打电话给沈辰询问沈星到了没有,趁他们打电话的时间,沈星问高子璇:“你住哪里?” “订了酒店。”高子璇打开手机,读出酒店的名字。他之前都是跑欧美业务的,对澳洲不熟。 沈星蹙眉:“这酒店挺远的,开车到市区都要两小时。你是不是被骗了?要不跟我们住?家里还有空房间,我外婆他们也很好客。” 高子璇跟客户约定的时间是在半个月后,之所以订郊外酒店是因为他来澳洲除了谈业务,还想来散散心。 那几天他的心绪被沈星搅得天翻地覆,想趁机整理下心情。但没想到这个男人会给他别样的精彩。 “你家人不介意吗?”高子璇问。 “不介意。”沈星说着回头问打完电话的沈辰,“你璇哥要跟我们住几天,你介意吗?说介意就揍你。” 沈辰:“……” “你这叫给我选择吗?”沈辰问。 “没有选择就是最好的选择。”沈星教他。 沈辰翻了个白眼。 高子璇失笑:“如果……” “没事,你住着吧,我们家很棒的。”沈辰倒也不在意,抱着应援牌跟在沈星身旁,“就是哥你能不能说服外婆让我养只狗?” 沈星递给高子璇一个“我没说错吧”的表情。 沈星嫌弃的拎开沈星抱着他手臂的小胳膊,语重心长的告诉他:“辰辰,外公外婆年纪大了,他们的精力只能养一只牲口。有你没狗,有狗没你。” “你才牲口!”沈辰没好气的骂回去,“亏我还以为你一定会帮我呢!” “你有时间遛狗吗?”沈星问。 “有啊,每天放学我就带狗子去玩。” “狗屎你捡?” 第114章 番外十七 沈辰沉默了。 他知道遛狗捡狗屎是基本道德,但想养狗的时候明显没考虑到这一层。他默默低头望向自己青葱白嫩的手,很难想象自己捡狗屎的模样。 狗屎是不是很臭? 他手会不会也变得很臭? 高子璇有心提醒一句可以用工具,但瞧见沈星那幸灾乐祸的表情又忍住了。 亏他还以为是沈辰一直在欺负沈星,感情沈星也是个腹黑的主,没少利用信息差欺骗纯真少年沈辰。 三人打车回去,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沈辰一言不发,认真考虑着这个问题。 终于在快下车时,沈辰想出来了主意:“可以让保姆捡呀!” “那是保姆的狗还是你的狗?”沈星问。 沈辰再次被KO。 一直到家,他都没提这一茬。 沈星的外公外婆早就等着他,对高子璇也很欢迎。得知高子璇要住下,两位老人家有些为难:“家里的客房还没收拾出来……” “没事,子璇住我那屋就成。”沈星道。 沈辰因为没养成狗,心里有些不高兴,立马道:“那哥你睡沙发,别想跟我挤。” 沈星嘁了一声,异常嫌弃:“谁要跟你睡,我跟子璇住。” 两位老人家很不好意思:“这多不好,哪能让客人跟你挤在一张床上。不然还是去酒店订个房间吧,费用我们来。” “没事。”高子璇对他们笑了笑,又淡淡扫了眼沈星。 沈星面上波澜不惊,晚饭前趁着没人注意,一个人跑出去买了点东西。 高子璇在他房间里写报告,他这次是连着出差,沈星去普乐找他时,高子璇在西部跟人洽谈资源合作。那边结束后,他就直接飞了澳洲。 因此报告还没来得及写。 沈星跟沈辰在花园里打羽毛球,高子璇一低头就从透过窗户看见。 要是他当初没误会沈辰,恐怕这会儿早就和沈星确定关系了吧? 也不知道普乐那帮人知道后会是什么表情…… 高子璇有些烦恼,他不想让恋爱和工作成为冲突。 他想的出神,连沈星回来都没注意到。 “怎么了?”刚运动完,沈星满头大汗,在行李箱里翻干净衣裳。 “我在想我们的事,会不会让楚轩困扰。”高子璇道。 “怎么?他喜欢你?”沈星抬起头,眼神戒备。 高子璇摇摇头:“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星辰和普乐是竞争关系,我跟他一条战线,担心有人利用这点攻讦他。” 沈星放下心来:“他要是因为这点就倒下的话,也不配拿下普乐。放心吧,我了解他,别看他平时傻不拉几的,关键时刻不会掉链子。你要是实在是不放心,我们的关系暂时不公开好了。” “你觉得能瞒住吗?”高子璇问。 “要是被发现你就大大方方承认好了,他们要是因此炒你鱿鱼,我把劳动法扔他们脸上。”沈星豪情万丈。 高子璇轻笑:“那你就不怕星辰的人对你有意见?” 沈星一点也不在意:“有就有呗,反正也没人敢在我耳边说。” 高子璇低头望着自己写了一半的报告,思索着道:“我跟楚轩签了三年的合同,约定期间帮他夺下普乐大全。如果星辰不从中作梗,或许两年半就能成功。之后我会跟他商量提前离职,换一家公司。” “不如来星辰?”沈星忙道。 高子璇摇摇头:“星辰不允许办公室恋情。” “给你开特例。”沈星眼眸亮闪闪的望着他。 “不用了。我可以找家和星辰没牵扯的公司,你不用为我担心。不过我现在能问你一声,愿意帮楚轩夺权吗?” “你这样很容易让我怀疑你跟我恋爱是为了楚轩和普乐。”沈星故作幽怨的说。 “楚轩是我的雇主,普乐是我东家,但你放心,我还不至于伟大为这层关系就要卖身的地步。”高子璇语气认真,话锋一转,反问沈星,“倒是你,星辰是你自己家的,你这样接近我,确定不是为了星辰吗?” “是为了星辰的主人有一个更好的爱人。”沈星煞有介事的说。 高子璇的脸忽然就红了。 沈星走上前去亲了他一口,转身去浴室:“我先去洗澡。” 他进去没多久,沈辰进来送了盘水果。沈星不在,他跟高子璇也没什么可聊的,打着哈欠回房睡觉。 夜色已经深了,高子璇提前洗过澡,抱着笔记本电脑躺在床上写方案。 沈星的床是加宽的双人床,挤一挤四个人并排睡下都没问题。 这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沈星从浴室出来,轻手轻脚的爬上了床。 高子璇回头看他,被沈星吻住。 两个人缠绵许久,沈星想要下一步动作,忽然道:“等一等。” 高子璇不解的看他拿出手机关机,心想今晚该不会这么邪门吧:“你要不去看看你弟弟睡了没?” 沈星觉得很有道理,立马光着脚走出去。不一会儿,他喜气洋洋的回来:“睡得跟头猪一样,打雷都不会醒。” 他锁上门,迫不及待的扑向高子璇。 …… 两个人一直到第二天快中午才起来,沈星下楼时,沈辰正在客厅里撸狗。 那是一只纯白色的成年萨摩耶,正温顺的躺在沈辰腿上任由他亲亲抱抱举……太重了举不起来。 沈星原本因为好事成而走的都快飘起来的步子一顿:“哪来的狗?” 坐在一旁喝茶的外婆笑眯眯道:“隔壁邻居的,平时辰辰就爱和他们家狗玩,今天他们出去旅游,就把狗放我们家了。” 沈星扬眉:“辰辰,你这是打算捡狗屎了?” “他们晚上就回来,不用我捡。我只需要撸狗。”沈辰说着又把脸埋在狗子的背上,幸福的蹭来蹭去,“有狗真好……” “辰辰,你这是白嫖。”沈星提醒他。 沈辰无比感动:“白嫖真是太幸福了。” 沈星:“……” 外婆去花园里拾掇花草,沈星在倒牛奶喝,抱着萨摩耶的沈辰忽然抬头问他:“哥,你昨晚做噩梦了吗?” 想起昨晚,沈星的脸上就是遏制不住的笑意:“没啊,怎么了?”昨晚的梦美得不要不要的。 这下沈辰有些不确定了:“我怎么好像听见你喊了一晚上呢……” 沈星笑容中露出一抹不自然的尴尬:“你听错了。” 沈辰很疑惑:“不会吧……不是你,那是不是璇哥?” “不是!”沈星还没开口,高子璇急于辩解的声音已经飞快响起。 他脸色微红,趁着沈辰没注意狠狠瞪了眼罪魁祸首沈星。 沈辰搁在狗子背上的脑袋歪了歪,低声对狗子说:“我感觉他们在说谎。” 狗子配合的汪了一声。 沈辰的注意力顿时又被吸引走,开开心心又开始撸狗。 沈星端了杯牛奶给高子璇,高子璇红着脸接过,见沈辰撸狗撸的忘乎所以,低声对沈星说:“要不就让他养只狗吧。” 他小时候也非常想养狗,但父母不允许,只能作罢。长大后因为工作太忙,实在没精力再照顾一只狗,便也没养。 现在想来还很遗憾。 沈星却摇了摇头:“辰辰年纪太小,自己都照顾不来,没法再照顾狗。外公外婆年纪大了,照顾他一个就不容易,再养只狗就太累了。虽说有保姆,但你也知道狗是谁照顾就跟谁亲,辰辰的狗总不至于跟保姆亲吧?而且我担心都交给保姆后,辰辰会变得没有责任心。” 高子璇惊讶于沈星的深思熟虑,但同时觉得沈辰有点可怜。 两人大概是心有灵犀,沈星瞧着弟弟可怜巴巴撸狗的模样,也有些于心不忍:“你要是真想养,咱们就回国养。” 回去了有他帮忙,也不会累着外公外婆。 沈辰却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要,回国除了有狗,还有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我就要在国外混吃等死。” 高子璇忍不住笑了。 沈星无奈的摊手:“那就没办法了,你还是继续白嫖别人家的狗吧。” 沈辰继续痛并快乐着地撸狗。 原本都有各自计划的高子璇和沈星,在澳洲的日子却意外成了两人的蜜月。 在外婆家里住了一个星期后,沈星就以有工作要谈和高子璇去澳洲别处游玩。 仍旧没觉得他们在恋爱的沈辰想要跟过来当电灯泡,被沈星无情的赶走。 期间,高子璇跟沈星约定先不主动宣布两人的关系,如果没发现了再说。但高子璇会先和楚轩交个底,免得他觉得自己被骗。 因为双方的公司存在竞争关系,所以在一起时谁也不谈工作,除非是真的有业务需要公对公协商。 回国那天,沈星问高子璇:“你搬去我那里吗?” “在哪边?”高子璇问。 沈星在凉城有自己独居的公寓,他报出地名,有些苦恼道:“不过我好久没住,搬过去的话得先请阿姨收拾收拾。” “那不如去我那里?什么都是现成的。”高子璇道。 沈星欣然同意,同时好奇的问:“你这房子是楚轩挖你时给的,还是你自己买的?” 在凉城买房不是有钱就行,还需要考察其他标准。为防止哄抬房价,外地人买房更是难上加难。 高子璇住的是凉城有名的高档小区,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沈星也不是觊觎高子璇的财产,只是单纯好奇。 “我符合人才引进计划,有买房名额。楚轩在这套楼盘帮我抢了个名额,房款都是我自己出的。”高子璇说着顿了顿,转头对沈星说,“房子今年才买,现在还有三百万贷款。” 沈星立刻道:“我帮你还。” 高子璇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今年年后我就能把房贷还完。我告诉你,只是觉得既然决定在一起,你对我的经济情况有知情权。” 沈星心情美妙:“我的经济情况有点复杂,你等我回去整理一份报告给你。” 高子璇玩笑着问:“就不怕我是为了整垮星辰帝国,出卖色相来套取情报的特务吗?” 沈星眼角含笑,侧头望着他发出一声声长长的喟叹:“那我也只能做一个昏君了。” 高子璇笑了。 巨大的飞机直冲天际,承载着相爱的人,奔向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