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冉东升 作者:白夜独行 属性分类:现代/都市生活/未定/未定 林冉一辈子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跟周旭然兄弟变情人。 忠犬变恶犬的典型事例。 偏现实向,不动声色攻VS看人眼神不好海归受,微虐~ ☆ 旭冉东升 01   林冉回国的时候只在MSN上给周旭然留了句言,离国五年他的思想差不多西化完了,除了享受把什麽都看得淡薄。   给周旭然留个言也不过是恰好他在MSN上留言问到这个事,当时莫名其妙的回了。   看著周旭然那一身农民工形象突兀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林冉抽了抽嘴角有点後悔上网的时候手一抖就把自己回国的日期告诉他。      C市的夏天一如既往的热,跟林冉记忆里的一样。林冉家当初是住在A市的,後来他父亲开的那个物流公司为了发展需要搬到了C市。不过那时候他已经出了国,到现在回国也自然只能回C市。   林冉以前来过C市,知道这里夏天炎热无比,所以只穿了一条短裤和白色的紧身T恤。只是一出了飞机场,那炙热的烈日光线烤下来,让林冉身上直疼。鞋子在地面上走著有些黏腻,地面温度过高所以鞋底被烤化发出阵阵胶臭味。      拦了半天没有拦到出租车,林冉的脾气有些不好,斜眼看了周旭然一眼就把手里的行李箱丢给了他。   周旭然没接,往一边跑了,看得林冉额头青筋直冒。   然後一头热汗的周旭然在旁边的小店里买了一瓶冰凉的矿泉水给他,递过来之前还把盖子接开了。   林冉看了看周旭然那双粗糙的大手,上面老茧很多,还好不脏,所以接过矿泉水喝了起来。喝到一半,林冉把水递了回去。   看到周旭然有些犹豫,就扯著嘴角说,“怎麽?嫌弃是我喝过的?”   周旭然摇头,这才把水接过来喝了起来,这一喝就见了低。   林冉在心里骂了句,出息。他知道周旭然这人节约,节约到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分花。从初中到高中也就对自己大方点,所以也只有跟自己关系好一点。      等不到出租车,顶著烈日林冉开始没话找话说,“怎麽到C市来了?”   周旭然这会儿已经把林冉的行李提在了手里,矿泉水瓶还捏在手里,准备拿回家放著卖钱,听林冉问他也就随意说了一句,“这边的钱好赚。”   林冉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周旭然是个大块头,浑身是肌肉,在工地里干了几年那一身肌肉更加明显了。五官长得也挺深刻的,声音也不错,不过不是林冉喜欢的那一类。林冉喜欢斯文白嫩的。所以从初中到高中那几年关系不是特别好但也不坏,林冉意淫过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没对这人有过什麽心思。      好不容易等到一辆空车,林冉赶紧坐了上去,车里的空调让人一阵舒爽。等司机问要去哪,林冉回过头问坐在後面的周旭然,“去你那?”   周旭然有些犹豫,但看到林冉微眯的眼睛还是点头说了一个地址。   司机看了一眼穿著时尚的林冉,脸上摆明了有话想说,不过看见林冉闭著眼睛了也没开口。   林冉知道司机想说什麽,就算他不知道那地方是什麽样子,光看周旭然的一身也知道那不是什麽好地方。一定是房租便宜得不能再便宜的地段,那种地方一向脏乱差。      出租车到巷子外面就停了,死活不肯往里面走。林冉在车上空调吹得很爽,心情不错也懒得计较。   周旭然提著行李在前面走,林冉带著茶色墨镜在後面慢慢跟著,一路上接受著所有人惊异的目光。林冉也没觉得有多奇怪,他早就习惯了,当初还在读初中的时候他身边那些狐朋狗友知道他跟周旭然关系不错的时候也是差不多的眼神。   小巷子叫小巷子,但也有一条马路那麽宽。只是四周的房子有些差,在今天的C市来看,可能算得上贫民区。      周旭然租的房子在三楼,一路走上楼有点危房的味道,楼梯墙壁上的白漆已经变成黑漆了,还时不时的往下掉灰。   周旭然解释了一句说,“旧是旧了点,但还很安全。”   林冉撇了撇嘴表示知道了,跟著周旭然进了屋子。      屋子里的条件也没好到哪去,不过周旭然爱好卫生,倒不是很乱。林冉找了一张看起来不是很脏的塑料板凳坐了下来。   眼睛转了一圈就把这套房子看完了,一室一厅,有厨房跟厕所,吃饭就只能在客厅了。   “多少钱一个月?”林冉随意的问。   周旭然把林冉的行李放好之後,又给他倒了一杯水过来才说,“三百。”   林冉算了算,三百,就够他没事的时候出去喝两杯的钱,喝多了还不够。      “当初怎麽不读大学?”林冉问。   周旭然双手握成一块儿,感觉有些紧张又有些无奈,“高三读不好,就不去浪费钱了。”   林冉高二下学期就出了国,所以也不知道周旭然的高三成绩差到哪里,“再差专科也要去读一个吧?有一门技术总比在工地上日晒雨淋的好。”   周旭然摇头,“考不上。”   “……”林冉记得以前周旭然的成绩还没差到连专科都考不上的地步,至少二专是没问题的。      “这回回来了还走不?”周旭然问。   林冉摇头,“我没准备读研,浪费时间。准备回来考过司法再找一家律师事务所实习,然後转律师。”   周旭然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就没话了,一点也不像一般二十二三岁的年轻人。   过了一会儿,周旭然又问,“你不去看看伯父?听说他病了,病了很久。”   林冉眉头微皱,啧了一声,随口到,“明天去看看吧,我等会先去找家酒店住著,你这一间房不够睡。”   周旭然摆手,“够了,我夏天都是睡客厅,凉快。”      到晚上的时候,周旭然去楼下马路边的小超市里给林冉买洗簌用品。林冉想吃零食了,也跟著。   在小超市里逛了半天,林冉挑了半天也没挑到一样。全都是一些看起来不怎麽卫生的,好不容易看到一两样好的,保质日期也过了三分之二,上面的灰都堆了一层。   “你一个月多少钱?”林冉问,也不看老板娘看他那看金子似得眼神。   把东西买好了结了帐,周旭然才说,“三千多。”      三千多,林冉想了想可以嘛,“怎麽不找好一点的地方住?存老婆本?”   周旭然点头又摇头,手里的塑料袋里装著牙膏牙刷香皂毛巾之类的,都拿的是店里最贵的。   林冉看周旭然那点头又摇头的,也懒得再问,爱说不说,他从来不是喜欢强求的人。对情人是这样,对朋友也是这样。   他跟周旭然这些年还有联系,也不过是周旭然单方面的维系著,偶尔逢年过节的时候在MSN上给他留一句言,关心几句。   其他的那些朋友,林冉已经很多年没了联系,人长什麽样子都忘得干干净净。      看了一会儿新闻,周旭然问,“还要不要吃点宵夜?”   林冉拒绝,他没晚上吃东西的习惯,倒是随意说了一句,“你要吃就去吃,不用管我。”   周旭然去了厨房,不多一会儿就煮了一大碗面出来。林冉看了看那碗,算得上是海碗了,觉得他们这些当建筑工的吃得也真多。不过卖力气,是要多吃一点才成。   当初要是听他的,上个专科,至少卖力气也是在厂子里面卖,不用风吹雨淋。      吃完面的周旭然把碗洗了才问,“明天我也跟著去一趟?”   林冉一听翻了个白眼,“我家老头子养过你?”   周旭然摇头,“我是担心你,我说过了,韩秋实不是个好东西,你一直不信。”   林冉耳朵里听不得那个名字,有些暴躁的说,“我知道,当初我出国的时候就知道了,不用你在我耳朵边上再说。”   周旭然还是说,“他跟他妈现在……,你明天去还是小心一点。”      突然听到那个名字,让林冉的心情变得有些微妙。本来就热得冒火的天气,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心里更不舒坦。   “我去睡觉了,要看电视把电视声音关小点。”林冉不耐烦的说了一声,进了周旭然的卧室。   床单都被换过一次,上面还留著肥皂的味道。林冉躺在上面翻来翻去有些睡不著了,满脑子想的都是韩秋实那三个字。      林冉有些後悔在周旭然家里睡了,床硬梆梆的不说,那人还特逗自己烦。   周旭然一直跟韩秋实不怎麽对盘,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也是那样。总是跟林冉说那人没有他看到的那麽好,那时候林冉一点也不信。   不过到了现在,林冉信了。这世界上也就周旭然这一傻子,其他的都是聪明得跟心有七窍似得。   这世界没好人跟坏人,只有傻子跟聪明人。      在国外混了五年,一个人孤身在外,说是没受过什麽苦,那是假的。林冉到了现在,也没了以前那种不懂事,有些事情也看得明白了。   读高中时候交的那些朋友,到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孩子时期找的一个伴而已,和朋友这个词语的真正含义完全的不搭边。   也就周旭然这人好一点,好在老实,要真心交朋友也绝对是一个能为兄弟两面插刀的铁哥们。   林冉这麽想著,心里刚才那股子闷气也散了一些,很快就被疲惫带上了眼睛。   沈沈的睡了过去。 作家的话: 新坑~亲们尽管跳~存稿已经三分之二了,绝对不会坑~哇哈哈 ☆ 旭冉东升 02   余秀儿这个女人,是林冉後妈,当年插入林冉他爸跟他妈之间,最终小三上位夺得了正宫的位子。   那时候的林冉还什麽都不知道,等到後来知道了,才明白这女人的心要比别人看到的恶毒很多分。不然当初林冉也不会被他老头子丢到英国这麽多年,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   余秀儿看见林冉进了家门,有一瞬间的慌乱,站了起来问,“你怎麽回来了?”   林冉瞥了女人一眼,比五年前更老了,化再浓的妆也遮不住老态,“听说我爸病了,回来看看。”      林冉没说他不准备再走的话,他知道这女人防他防得紧,生怕老头要是病死了把家产全给他,自己一份也分不到。   “不是还有几年,你学法律的那麽难,怎麽能随便回来呢。何况你爸看到你,又要生气,一生气……”余秀儿还在唧唧咋咋的说著,那语气就是林冉不该回来。   林冉扬起一个讥讽的笑容,“余老太太,现在是暑假,我不能回来?我爸生气是我跟我爸的事,和你有什麽关系?”   被叫做余老太太的女人有些怨毒的盯著林冉,没再说话。      林冉没问他爸在哪,他知道。   周旭然告诉他,他爸的物流公司现在是韩秋实在管,已经很久没见人了,都说是生病住院了,但也没在哪家医院见著人。   林冉知道他爸有高血压,极为容易引起脑溢血,所以这些年他也没敢往家里打电话,怕他爸听见他的声音就生气气坏身体。不过现在看这样子,他爸的情况可能也不是那麽的好。      看著摊在床上一个劲流口水的人,林冉再淡然的心也被震动了,噗通一声跪在了他爸面前,“爸,我回来了。”   林冉一边说著,一边拿毛巾给他爸擦口水。只是那毛巾一摸就知道是好两天没洗的,林冉只好拿纸巾来擦。   林友庭看见自己儿子回来,嘴里呜呜的叫著,口水流得更欢了,只是全身不能动弹。      林冉一看屋子里的状况就知道他爸被照顾得不是很好,只能边擦边说,“爸,我回来了,不走了。”   林友庭听见这话涣散得眼神里有了一道光,看起来有些欣慰。   林冉眼睛有些酸,当初老头子把他送到英国,他暗地里还很是恨他,可後来他才明白老头子对自己的心思。他这次回来,也是因为收到他爸的一个医生朋友给他打电话说快不行了,他才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本来考上的研究生也没有读。      林冉以为他不在就没人能气著他爸,他爸也不该会有脑溢血的风险。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余秀儿没到两分锺就跟著上了楼,看样子是怕老头子对林冉说些什麽关於遗产的事情,也不看林友庭连话都说不出了。林冉看了余秀儿一眼说,“我爸病得这麽重,就不知道送到医院去?”   余秀儿脸色不怎麽好,语气很是刻薄,“医生也说没办法了,呆在家里是一样的,每天该吃的药都有吃。”   林冉把毛巾往余秀儿脸上一扔,“在家,在家你们就是这样照顾的?这块毛巾有两天没洗了吧?我爸的钱连请一个看护的钱都没有了?”      “谁说没有请看护?那女人不过是去吃午饭去了,一会儿就回来!毛巾两天没洗,肯是那看护的问题,大不了换一个就是,你吼什麽吼?”余秀儿尖声尖气的骂道,“你爸为什麽会生病?还不是你这个不肖子当初害的?你还有脸回来,我要是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林冉冷冷的接口道,“你当然不想我回来,我不回来林家的家业不就全是你跟你儿子的?”   “你──”被说到心坎上的余秀儿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我爸病成这个样子你都没给我说一声,不就是打著公司的主意?我不在,你们就好搞小动作。”林冉不屑的说著,拿出了手机给医院打电话。      余秀儿在一边囔囔,“医生说不用住院,在家里照顾也是一样!住了也是白住!”   林冉挂了电话,对余秀儿说,“我爸还没死!住院花的还是自己的钱!还轮不到你管!你给我滚出去!”   余秀儿气得胸部剧烈起伏著,“我是你爸的合法配偶,凭什麽滚出去?”   林冉讥讽著问道,“房产证上有你的名字麽?”   余秀儿明显没想到林冉这些年的脾气越来越大,一发狠,说道,“我让秋实回来,今天就把话说清楚!”   林冉看了一眼把眼睛闭上的林友庭,切了一声说,“你把你前夫叫来也是这样,滚!”      医院的车子不一会儿就来了,余秀儿拦著人不让把林友庭带到医院去,林冉直接把人往旁边一推,让人把他爸抬著上了车。   也不管余秀儿在车子後面哭天喊地的,林冉一把握著林友庭的手说,“爸,你别担心,我们现进医院检查。该怎麽治我们就怎麽治。”   林友庭嘴里呜呜的想说点什麽,也说不出来。林冉也没管,他现在只管把他爸送到医院先彻底检查了再说。      负责他爸的那个医生早就在医院等著了,看见病人进了医院,就安排著检查。   一直等忙完了,才对林冉说,“本来我也没想给你打电话,可是你爸最近总不来日常检查……你爸的病是没治了,但是非要治的话也能拖个一时半会儿的。你家那些事儿……”   林冉知道医生想说些什麽,以前他没听进耳朵里,现在听得进了,给医生鞠了个大躬说,“谢谢你了,医生。”   医生摆手,“当年我也是你妈的同学,这点小事没什麽的。”      医生说住在医院里也是白住,的确是只能靠吃药拖著。医生的顾虑是连日常检查都不来了,担心病人没有受到好的照顾,在林冉还没回来之前就死了,肯定对林冉的继承权有影响。谁知道那两母子会做些什麽事情出来,毕竟当年为了把自己撵走连让她儿子都利用。   林冉再三感谢著把医生送走之後,才坐在病床边慢慢的想那些事情。      才在初三的时候,林冉就知道自己是个双了,不管男女都行。喜欢上大他两届的韩秋实也是顺其自然的,只是那时候他还不知道韩秋实他妈就是他爸那个小三。   林冉是晚来子,林友庭有他的时候都已经四十了,等到林冉初三那年五十五岁。那时候余秀儿才四十岁,不知道怎麽的攀上了林友庭在要逼著他离婚娶她。   那时候林友庭脑子抽风,一个劲的要跟林冉他妈离婚。林冉那时候正处於反叛期,也跟著他妈一起和林友庭闹过。   只是最终两人还是离婚收场,林友庭娶了余秀儿带了拖油瓶韩秋实上门。林冉那时候被韩秋实那一道‘孤独寂寞’的身影迷得神魂颠倒,居然就不恨余秀儿了。   直到後来他喜欢韩秋实的事情被余秀儿故意撞破,把他爸气进了医院,林冉就被仍到了国外,这些年从来都没有一个电话关心过他。      这些事现在想起来,林冉都觉得自己当初说不出的傻。一个能当别人小三的女人会是什麽好人,教出来的儿子也自然不会是什麽好东西。偏偏他那时候还对余秀儿那悲惨的上次婚姻产生同情,为韩秋实悲惨的过去感到心痛。   也活该他被丢在英国两年之後才知道自己是被算计的,那两母子从一开始就对自己没安什麽好心。   那时候周旭然对自己说那些韩秋实的话,他都当是放屁,还为此跟周旭然打过一架。现在看来,当初周旭然还手的时候都不够狠,没把他脑袋打开窍。      林冉到现在还记得在网络上收到周旭然传给他的那一盘录音里面,韩秋实对著别人说的那些话。真是字字诛心,让林冉有大半年才恢复元气,从此不再相信爱情。   当时还的他多单纯呀,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现在想起来都有些乐呵。自己傻逼被人整,也是活该。   医生说他爸也就是这半个月的事儿了,林冉也没想怎麽著。人总是要死的,谁也拦不住。但这半个月的孝道他得敬,这是他亲爸。      周旭然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林冉正在跟他爸说话。其实也是林冉说,他爸听。说的都是些小时候的趣事,一点都没说那些倒胃口的事情。林冉想让他爸走这半个月要开开心心的,遗产什麽的也没有多少他也不在乎。   林冉告诉周旭然他爸住院的地方之後,接著跟他爸说话,“爸,你放心。我现在不傻了,等你好了,我就去找个姑娘结婚,生个大胖孙子给你。”   林友庭呜呜的想说点什麽,最後也只能靠眼神传递点信息给林冉了。      周旭然到了时候,韩秋实带著余秀儿也跟著到了。   周旭然从来都看不惯韩秋实那种虚伪的人,两个人同时把脚踏进了病房,谁也不肯相让。最後周旭然仗著自己的身体优势把韩秋实甩在了身後,先进了来。   余秀儿在後面尖叫道,“你是谁呀,你干什麽呢。”   林冉站起来冷冷的看著余秀儿说,“要叫滚出去叫,这里是医院,不是疯狗场。”      “小冉,你这是怎麽说话的!妈的嗓门一直这麽大,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何况这人,也太没礼貌了。”韩秋实带著一副金边眼镜,看起来有点那麽人模狗样。   林冉甩了韩秋实一眼,“那是你妈不是我妈,还有别小冉小冉的,我跟你不熟。”   “小冉,我们是兄弟,你怎麽能这样子说。当初我就不同意爸把你送到英国去,看你学成什麽样了。”韩秋实脸色变了变,有些责怪的意味。   林冉凑在韩秋实耳边轻声道,“现在给我装兄弟来了,那你当初你怎麽来勾引我?”   韩秋实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小冉,我说过,那时候是你误会了!”      林冉懒得听韩秋实在这狡辩,不耐烦的说,“别扯这扯那的,现在我爸病了,我把人送到医院来照顾比较放心。没其他的什麽事,你们可以走了。我没心情跟你们叙旧。” 作家的话: 咳~求票票喽~ ☆ 旭冉东升 03   等把那两母子打发走,周旭然才问,“你没事吧?”   林冉摇头说,“你把我爸看著点,我去买点饭上来。”   周旭然一听,马上就要往门外走,“我去。你在这坐著,这里我比较熟。”   林冉把他一抓拉到了身後,低声说,“我去抽支烟。”      出了医院大门,已经是晚上八点,温度比白天的时候要低得多。   林冉从裤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点了起来,在深吸一口之後才拿起电话给他妈打电话。那个医生为什麽知道自己在国外的电话号码也估计是他妈说的,目的也很明确为了那点家产。   林友庭三十九岁才结婚,那时候林冉的妈魏娟才二十二岁刚到结婚年龄。那时候公司才刚刚步入正轨。林冉他妈生下林冉把孩子丢给保姆一心一意的帮著林友庭,过了那麽多年谁知道换来的是离婚。到现在不想那对母子分林友庭的家产把林冉暗地里叫回来也无可厚非,留不住人至少也要把钱留住,尽管那时候离婚林冉他妈也分了大半的财产。      “妈,他真的不行了,你不来看看?”林冉打通了电话问。   电话里魏娟的声音有些淡漠,“我们都离婚了,也没多大的关系,来了不好。何况我也结婚了。”   林冉他妈离婚後找了一个中学化学老师,这事林冉当时就是知道的,也没说什麽。那老师只比他妈大三岁,怎麽看都要比他爸适合。   林冉低低的应了一声挂了电话,手指上夹的烟已经过了大半,风吹的。   把剩下的烟抽完,林冉才四处看哪里有吃饭的地方。      C市林冉的确不熟,当初来过也不过是来玩玩,研究不深。从医院往外走了很长一条路都没有看到吃饭的地方。   一直到最後才找到了一家快餐店,林冉把饭菜打包又拦了一辆出租车回了医院。   林冉进了病房的时候正看见周旭然在他爸耳边低声说些什麽,他爸那眼里终於有了点光。   “来吃饭了。”林冉叫了一声。      林冉把给周旭然买的那一份给他,然後就端出了一碗鲫鱼汤亲自喂他爸吃。   林友庭现在是二次脑溢血症状,连喝汤都很困难。可林冉还是想让他爸喝一点,就算喝不到喉咙里去,舌头上藏点鲜也好。   周旭然吃饭很快,还没五分锺就把饭吃完了,然後要接替林冉给林友庭喂鱼汤让林冉快点把饭吃了,免得冷了也不怎麽好吃。      林冉一边吃著,一边看周旭然。   喂的鱼汤很多都被流了出来,周旭然倒是会照顾人,一点都没让汤流到脖子之下。   快餐店的饭也就那麽一般,什麽味都足,比起在国外这几年吃的那些不伦不类的中餐要好得多。林冉吃得也快,不快也不行。吃完了他得伺候林友庭去,周旭然跟他关系再好他也不能让人家把自己老子当他老子一样伺候著。      把周旭然送走的时候,林冉站在病房门口说,“今天一下工洗了澡就来的?下次还是把饭吃了,没事也别总往这边走。医院也不是什麽好地方,滚回去睡你的去,免得一天休息时间不够。”   周旭然摸了摸他那板寸头,说,“我是怕你累著了,整天在这里守著,反正我晚上睡眠也浅可以在这照顾一下伯父。”   林冉踢了人一脚撵人走,“这是我老头子,你热心个什麽劲。我精神好得很,明天请的护工就到了,不会有什麽事。”   周旭然听林冉说有护工来才安心了点,又难免多说了几句自己要照顾好自己的屁话才走。      林冉回了病房又接著跟他爸说话,“爸,那人叫周旭然,他刚才肯定说了。当初我在学校外面被几个其他班的学生堵著的时候就是他给救的,後来他爸在工地上出了事要不到赔偿我就拿钱给他爸治的病。就是那一回,我偷了你那个值钱的古董宝贝卖了,还被你狠狠揍了一次几天都没能下床。   现在也看出来了,交朋友就得交这种。这些年我在国外,也就他还三天两头的问我过得好不好。当初我那顿打还是值了,至少得了个真心当我是朋友的人。”      林冉唠唠叨叨的说了很多,把周旭然的事情说完之後就开始说他这几年在国外的生活。挑的捡的的都是高兴的事来说,那些一开始去被排斥受到的委屈一点都没说出来。   说到最後兴起,林冉算得上是手舞足蹈了,不过也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他父亲眼里的高兴。只是高兴之余,林冉还是看到了他爸眼里那抹遗憾。   林冉知道,他爸有些想见他妈。当初他妈才大学毕业就跟了他,一起把物流公司做大,不止吃了一点两点苦。一个女人出来做事,替他爸担起了公司的半边天,脾气难免要比以前要大。不好强,不雷厉风行怎麽能管住下面的人。结果公司做大了,两个人的感情却没了。   当初他妈还是不想跟他爸离婚的,就差跪在他爸面前求他了,甚至於放了话说不再管公司的事在家好好的相夫教子,可他爸不愿。到如今,他妈对他爸那点感情早就被离婚打得粉碎,哪还会来看这个人。何况他妈现在那个男人,心眼儿有些小,爱吃醋,林冉他妈是他的初恋。现在他妈要正正经经跟那男人过日子,那男人除了心眼儿小点也不在乎他妈是个女强人,他妈是一点都不想再跟这边再扯上什麽关系。      余秀儿那女人大概是担心林友庭住在医院,林冉搞小动作,又得来对外表现一下自己爱夫情深,整天都要在病房里呆上老大半天。   林冉找来伺候他爸的看护,因为林冉给的钱比较多还连带著伺候余秀儿那四肢健全的。   想当初才进门的时候,那女人表现得多贤惠,到现在看著他爸不行了那丑恶的嘴脸尽露无遗。林冉这几年看透了这女人,态度自然也不会好。   “我给你钱给得多是让你专心看护我爸的,不是让你去管那女人怎麽著。你要觉得钱多,我不介意少给一点。”林冉把那看护喊出来狠狠的骂了一顿。      看护知道一家人关系不好之後也明白了,谁给钱谁就是老大,他自然得听林冉的。   余秀儿对此不满意了,在病房里刻薄的骂人。林冉一点也没客气的把人撵了出去,也不管那女人在病房外面怎麽嚎,门一关就什麽都听不见了。   关上门林冉才看到他爸的嘴一张一张的,想要说话。林冉赶紧凑上前去问,“爸,你想说什麽?”      林友庭现在说话是出不了声的,连动嘴皮子都难,挣扎了半晌才吐出了两个字,还是无声的。   只是林冉还是看明白了,他爸说的是,“别……争……”   林冉本来就没想争的意思,他爸的公司当初和他妈离婚的时候就被分了一半。C市地理位置不错,有码头,对外航运也不错。公司这几年虽然有发展但竞争压力比A市要大得多,要真算起来还没当初在A市的时候生意好做。何况林冉学的是法律,对物流公司也没多大的兴趣。      林冉最近跟韩秋实见面得挺频繁,在医院里。就算是继子,林友庭病成这样子为了临终前给外人的表现他也得天天来医院。   到现在,林冉见著这个一个五年没见过的人,当初年少无知的朦脓感情早就不知道丢在哪里哪了。眼里除了厌烦还是厌烦,对著韩秋实的表面示好也没多大的兴趣。   他现在连住都住在医院里,每天换的衣服堆两天了就拿去干洗,一点麻烦也没有。一没事下来就回想起当初那些事儿,觉得自己傻逼得透。   对著韩秋实,毕竟是初恋,林冉也不会跟自己否认现在看到人心里有些感慨和触动。可一想著当初那件事这人也出了力,那心里就说不出的恶心。看见人就想闭眼睛,在心底骂自己怎麽这麽傻逼,完全进入一种自我厌恶的状态。      好在周旭然不知道在哪给他搞了一台笔记本,看到韩秋实来的时候就故意玩游戏,懒得搭理那人总是跟自己废话。   说的也不过是那些兄弟要和睦的话,林冉耳朵都能听起茧来。兄弟和睦,当初算计他的时候怎麽没想到这一出。他是喜欢韩秋实,可他那时候才十六七岁什麽都不懂,就那麽被他们母子算计得被丢出了国。   韩秋实那时候也快二十岁了吧,自己巴心巴肝的对人好,什麽好的都给了他,结果换来的是什麽?要韩秋实心里有那麽半点把自己当作弟弟,还不是情人,他就不可能让那事发生。   不过林冉倒要感谢他们母子当初那麽一出,要不是这样他估计到现在还傻逼兮兮的喜欢著这败类。别说争,就算他爸把整个公司留给他,他也可能把公司打包送给韩秋实。      就说这一次他爸第二次脑溢血,绝对是被那两母子给气的。   可他爸让他别争,林冉也只能点头答应。他爸鬼迷了心窍,他当儿子的能怎麽样,还不是只能听。   就当是花钱买了个教训,别以为小三里有好人,小三能教出什麽好人来。 ☆ 旭冉东升 04   林冉他爸死的第三天,律师就公布了遗嘱。林冉没分到多少,不过是百多万的存款。其他的像公司,房子,车子都是韩秋实跟余秀儿的。   亲儿子没继子分得多,这倒有些让人觉得好笑了。   林冉也没怎麽在乎,办完遗产分割就要走。      韩秋实在门口把人拦住了,“小冉,家里的门随时为你开著,只要你想回来,我跟妈都会热烈欢迎。”   林冉讥讽的笑了笑,原来这世上越是看起来斯文的人越不要脸。不说他这句话真假,刚才分割遗产的时候看余秀儿那副嘴脸也知道自己有多被嫌弃。   摆了摆手,林冉也没多说什麽,直接打了一辆出租车到了周旭然那里。      周旭然还在工地上做活,林冉自己收拾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又定了一张去A市的机票。   现在他爸也死了,他自然是得回他妈那边去。该尽的孝道他也尽了,他爸让他别争他也没争,C市倒没有什麽好怀念的。   等周旭然回来的时候林冉把笔记本电脑还他,把自己回A市的事儿说了一下。   周旭然有些茫然,“这麽快?”随即又把电脑往林冉手里推,“我买的,不用还了,我也用不著。再说这里治安也不好,丢这被偷了不划算。”      林冉知道这笔记本要一万多,也亏得周旭然买的时候没肉疼死。   不过人家既然买了,林冉也不客气的收了。知道周旭然是在还当初他拿钱给他爸治病那人情,说不定这人节约成性都想著要还钱。   林冉当初给周旭然钱给他爸治病的时候没想过要人家还,想的不过是还了周旭然那时候救他的人情。要知道当时堵著林冉的那几个小子可都是带了刀的,要没周旭然他肯定不死也得被捅几刀。   那时候的林冉其实心底还是有几分看不起周旭然这种没钱人家的孩子,只是过了这麽多年,谁知道两个人的关系倒要比当初那些所谓的铁哥们要好得太多。      A市。   林冉到了A市先回了他妈公司那里。当初他妈跟他爸离婚的时候物流公司一分为二,到现在他妈自己当了公司的老总。   公司也不是很大,这几年倒没有朝多远的方向发展。当初分下来的一半有多大,现在还是那个样子。但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他妈吸取了教训知道多顾著点家了。虽然顾著的对象变了一个。   对於林冉的回来并且决定不再继续读书,魏娟没多说什麽。当初林冉被送出国的原因,她也是知道的。过了这麽多年,她对自己儿子是个同性恋还是没怎麽放下胸怀来,尽管她现在的丈夫告诉她那完全是一种正常现象。   魏娟自己也清楚性向这东西是没得改的,可林冉谁不喜欢非要喜欢那个贱人的儿子?最关键的是,到现在林友庭死了连家产都保不住。   林冉要不是对那贱人的儿子还有点想法,怎麽不去争一争?   林冉被他妈骂了一顿什麽都没说,换了一身衣服去找工作。   当初回国的时候邹言给他推荐了他以前的事务所,他决定先去看一下,有没有需要助理的。现在考司法的时间太过於仓促,他还什麽都没来得及准备,也只能先做助理然後再慢慢复习资料准备第二年再考。   何况他也需要见习机会,毕竟国内和国外的国情有很多不同。      事务所现在的老板叫雷健,这个林冉一开始就知道。两个人都是在外面学的法律然後回国的,所以在面试的时候交谈起来倒是很愉快。   恰逢雷健的助理回家生孩子去了,林冉也不用再去别的事务所找工作。起始工资并不是很高,不过林冉倒没怎麽在乎。   他回国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一步一步开始,自然是要吃苦的。他不差钱,差的只是阅历而已。      林冉一边开始正式上班一边学习开车,等两个月之後拿到了驾照就去买了一辆途胜。   上班的某一天雷健来得比较早,看见林冉开的车挑眉,“才发两个月工资就开始供油钱了?”   林冉摸了摸鼻子笑,十几万的车并不是很贵,A市遍地都是。不过雷健自己的车也不是很好,倒让林冉觉得惊异。   要是他没记错,当初邹言有暗示过这个人後台很硬。不过这年头,後台越硬的人越低调,倒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林冉的工作就是替雷健找资料,顺便擦桌子冲咖啡。不过两个月林冉就看出来了,雷健喜欢接刑事方面的案件。那种案件一般牵连到的东西比较多,查找资料也很麻烦。每个国家的法律都不是完全健全,总有些漏洞被有心人钻了去。律师要做的事情就是,站在他的当事人的角度来维护当事人的利益,然後在这个基础之上看是找到漏洞还是堵著漏洞的问题。   雷健这人做事有些狠厉铁血,有点嫉恶如仇的味道。就算是知道这个人後台很硬,林冉有时候还是很担心有些没张眼睛的把人给怎麽样了。他整天跟在雷健身边,被误伤的可能性很大啊!   好在林冉的担心算得上是白担心了,至少A市的治安还是很好的。就算有被谁记恨了,几百米一个交巡警平台外加治安管理小队的不定时游荡还是把这种可能性降到了最低。      临到年关的时候,周旭然打电话给林冉说他回A市了。   林冉当时回A市的时候就换了电话号码,本来谁都没想告诉的。在犹豫一番之後还是给周旭然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了一声。   周旭然这回倒是第一次打这电话,也没说要林冉跟他出去聚一聚,就是告诉他一声人回来了。   接著电话的林冉笑著问,“你就不请我出去吃一顿?”   电话里的周旭然就顺著话头找了一家饭馆让林冉过去,点的是以前他们都爱吃的牛肉煨锅。      林冉本来是说著玩的,哪知道周旭然是真的请,也只能开著车出了门。   等到了地方,牛肉已经上了桌子。   本来就没吃晚饭的林冉也没客气,上筷子就吃。又叫了两瓶本地产的啤酒,跟周旭然喝了起来。   等吃饱喝足了,两个人才开始说话。      最开始说的是周旭然,他看著林冉大吃特吃的样子问,“你没吃中午饭?”   林冉点头,“查资料,急用,就没来得及吃。”   周旭然这麽听给他夹了一块大的牛肉,林冉太饿了也没觉得有什麽奇怪自然而然夹起来就吃。   “怎麽想著回来了?”林冉随口问道,他记得周旭然上次说他在C市都做了好几年了。周旭然他爸也死了好两年,回到A市也没什麽亲戚在。   周旭然喝了一杯啤酒回道,“那边的工程完了,老板又准备在开年的时候在这边包一个工程。”      周旭然说的老板就是包工头,跟著那些建筑商到处找活儿做。一般就是那种搅水泥,扎钢签的工作,虽然很累不过工资不错,至少比现在的林冉要高出一千多来。   当然,林冉那两千多只是保底工资,一个月还是有一些额外补助的。比如一些单纯的法律咨询费和全勤奖之类的。   林冉就一直想不通当初周旭然为什麽不去考个高职混门像样的技术,就算是成绩再差有些技术学校只要交学费他是让去的。要是放不下他老子,A市也不是没有技术类的专科学院。当初林冉被丢到国外去的时候,还特意跑出家给了这小子一笔钱,就怕他上不了大学。      看著现在肌肉壮实,穿著老土的周旭然,林冉觉得他爸当初给他取的这名字就完全浪费了,直接叫个周大壮还跟形象符合一点。   吃完饭林冉问周旭然,“找到住处没有?”   周旭然摇头,提了提手里的行李包,看样子是一下火车就给林冉打的电话。   林冉一边在心里叽歪怎麽不先把住的地方找著了一边说,“那先住在我那,反正够宽。”   说完,林冉就拿出车钥匙开了车门,也不管周旭然答应没答应。      等周旭然上了车,林冉一溜烟的把车开回了自己单独住的小公寓。   才回来的时候林冉本来住在他妈那边的,只是跟那继父也找不著什麽话说,又觉得自己没什麽隐私可言。干脆就找了处离上班的地方近的小公寓搬了出来,这些年也一个人住惯了。   小公寓两室一厅一厨两卫,多一个人倒是正好。      就算是冬天,周旭然身上穿得也还是很薄,行李包也不大。   林冉瞥了一眼周旭然那行李袋说,“一年赚的钱也不少,就不知道买几件衣服。交女朋友没有?”   周旭然摇著头,进了林冉指给他的卧室。   等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个牛皮纸袋子,里面胀鼓鼓的一眼就知道是什麽。      林冉看著眼前的这一袋子钱头有些疼,“你他妈的不去读大学就为了去工地上搬砖头来还钱?你以为老子差这点钱啊?”   桌子上的钱,叠成两叠,整整十万。不用想就知道这些钱是周旭然这几年来的积蓄。   “你忙个屁啊!周大壮!”林冉一骂起人来把周旭然那外号也给叫出来了,“你妈的讨媳妇不要钱了?买房子不要钱了?还是你觉得老子跟你这快十年交情白交了,除了是你债主之外什麽都不是?你他妈一年给我发那些消息问我过得好不好还问个屁,不如直接说你存了多少钱问我账户是多少打过去算了!你他妈给老子装什麽好兄弟呢,老子就只是你债主!把你那笔记本拿著给老子滚,剩下的钱你他妈给我在三天之内还回来,还了老子跟你一毛钱关系都不会再有!”      林冉的脾气不好,小的时候是因为被娇生惯养著,被丢在国外几年学会了隐藏自己真正的性子。现在在周旭然面前又暴露了出来,说话尖酸刻薄得一般人受不了。   等咆哮了一通之後,林冉坐在了沙发上,看都懒得看周旭然一眼,手里拿著电视遥控器有些发泄意味的按来按去。   周旭然把钱装回了纸袋子里,也没收回去的意思,“我不读书不是因为忙著找钱来还你,是我读不下去,觉得读起来没意思。就算学一门技术出来也说不定没现在赚得多。”   林冉冷哼了一声,“人家工资是不多,但有福利,你们有没有?五险一金得自己交吧,站在空中日晒雨淋很爽?”      当初周旭然成绩不是很好,林冉的成绩也不好。後来出国的时候才吃了不少苦,言语不通,被人瞧不起。为了给自己争口气才认真学习了起来,到现在完全没了以前那种读书无用论的想法。   所以看见周旭然没读大学跑去当建筑工心里到底是有些不爽。才回国的时候忙著他老头子的事,没时间想。後来回了A市忙著找工作,一直累著也没怎麽想。   到现在周旭然自己撞枪口上了,林冉心里不舒坦自然得把脾气发出来。      周旭然被林冉一顿抢白,一直没吭声。等到林冉气消了那麽一点,才对著他说,“自己去把钱存著,等以後存多点了,做点什麽生意也好,多了再说。”   林冉不气了,周旭然也把钱收了起来。林冉脾气臭,说不收自然就不会收,谁也拗不过。周旭然是想先还一部分了,剩下的慢慢来。林冉要他存一起还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他也是存得住钱的。 作家的话: 作者:那神马,打劫!把乃们的票票留下……(被围殴)好吧,亲们给张票票呗~就那手一滑的事情了(笑~) ☆ 旭冉东升 05   还有半个月才过年,事务所的放假时间比法院的一致,都要等到腊月底。林冉每天查案列查材料写总结忙得焦头烂额,雷健手里官司的开庭时间都排到了下一年的正月末去了。   周旭然倒是没什麽事做,林冉也没让他再去找房子住,整天呆在家里玩电脑。每天在小公寓里除了弄两顿饭之外,也只有收拾收拾屋子。   林冉没嫌弃周旭然弄得饭不好吃,他现在是有吃的就行,何况自己弄的到底是要比外面安全,至少可以防止地沟油。有好几次中午的时候都是让周旭然送的饭。      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个下午的林冉接到了他妈的电话,魏娟在电话里说,“你都多久没回来了?等会儿下午下班回家吃顿饭。”   林冉应了一声,收拾好材料,跟雷健打了声招呼,就开车回了小公寓。   周旭然围了一条买味精送的围裙正在做饭,林冉只在厨房门口看了一眼随意说了句话就回到沙发上摊著。      等林冉被叫醒的时候,周旭然已经把饭菜都做好了端上了饭桌。林冉摸著饿得发扁的肚子,摇到了桌子前端著饭就开始风卷残云。   等吃了个半饱之後,林冉才对周旭然说,“我妈下午叫我回去吃饭,你要不跟著去?”   周旭然正在帮林冉夹菜,听他这麽一说就问,“要不要买点东西去?”   林冉看了一眼周旭然取下了围裙的这一身,撇嘴说,“还是先去买身衣服。”   周旭然把筷子收了回来,对著林冉点头。      林冉带著周旭然去买衣服,没去贵的专卖店里,也就一般的小店。   挑了一身休闲的,让周旭然去试衣间里试了试。林冉看了看穿著暗红色薄羽绒服的周旭然,横看竖看觉得这一身挺配的,穿起来像二十二三岁的人,就对著他一抬下巴,“给钱去。”   等把帐一结,林冉就带著周旭然开著车朝著他妈家里去了。东西林冉没让买,又不是见什麽亲戚上门求办事,搞那些东西浪费。      林冉他妈住的是他们家以前的房子,当时离婚的时候分给他妈的。他妈也没什麽跟前夫住过的跟现任丈夫住不好的想法,现在房价平稳,卖了上哪找地段这麽好的还不如自己住著。   魏娟看见林带了一个男人回来,就多看了林冉两秒,又特地看了看周旭然。   林冉也没说什麽,进了屋子换了鞋就对他妈说,“这是我初中同学,叫周旭然。”   魏娟觉得这个人的名字有些熟悉,又记不起在哪听过。在招呼了两句之後又去厨房里弄吃的,她今天特地早点回来就是想给家里人弄一顿饭吃,因为他现任丈夫的女儿今天十七岁生日。      林冉也是回来了才知道,连礼物也没买,就对著他这白来的妹妹江燕美说,“有什麽想要的没?给哥说,哥马上去给你买。”   小丫头片喜欢换手机,十七岁还跟长不大似得说,“等几天哈,哥。我上次给你说的那款手机还要几天才到A市上世。”   江燕美说的那个手机全触屏的,据说功能齐全要八千多。其实就是林冉现在用这个的下一代,某两个功能更为精准。   八千多差不多是林冉三个月的工资了,不过好在他手里还有点底子倒也不怕,就点头说,“到时候中午来找我,我看抽点时间给你买了。”   小丫头片子一听有戏就笑了,笑得比花还美,顺带著还给了周旭然一个笑。      小丫头片子的新手机有著落了,自然是要献殷勤,跳著去厨房给客人洗水果。   周旭然在旁边小声说,“她手里那手机不是没坏麽,怎麽又买新的?”   林冉有些不以为意的说,“女孩子是喜欢新奇东西,她要就买了。”   “都是你好几个月的工资。”周旭然在旁边嘀咕了一声。   林冉朝他翻了个白眼,“他爸跟我妈在过日子,我不买我妈也得买。”      江燕美把水果端出来的时候,林冉闭了嘴。   “哥~来,吃个水果。”江燕美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林冉。   林冉接过来笑著说,“真是辛苦小美女了。”   江燕美一脸得意的又削了第二个递给了周旭然,也叫了声哥。周旭然接过水果,轻声的说了声谢谢。把江燕美那个美,被两个帅哥给赞美那可值得在班上去宣扬一下了。      林冉一边吃著水果一边问,“在学校交男朋友没有?有的话记得带回来让我把把关。”   江燕美笑嘻嘻的说,“切,我们年级那些男生,屁大一点。什麽都不懂,整天就知道跳上跳下的。不是还有哥你麽,等我大学毕业了,嫁你得了。反正我们俩也没血缘关系,到时候你不用给我下聘礼,我也不用带嫁妆,多划算呐。”   林冉听得有些汗颜,他妈刚好出来听到这句话,狠狠的敲了江燕美一下,“没血缘关系他也是你哥,胡说八道什麽!”   江燕美笑得更欢了,叫妈叫得比林冉这亲儿子叫得还甜。   林冉在一边听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妈要早点是这个性子,说不定跟他爸也不会离婚收场了,倒白白便宜了江燕美父女。   好在江家父女对他妈还不错,不然林冉心里不知道为屈憋成什麽样。      江海涛带著一个双层蛋糕回来,看见林冉来了打了声招呼。把蛋糕放著,坐在旁边就不怎麽闹话了。   林冉有时候想,是不是教化学的都这麽沈闷,也不知道他妈怎麽习惯的。都是高中一个班的,也该对这人的性子有所了解才对,怎麽找就找到这个人来著。   这想法虽然有了很久,林冉倒没问出来。她妈选的男人,他能有什麽意见。至少这沈闷的男人对他妈是真心实意的,尽管有些地方有点不如人意。      吃饭的时候林冉他妈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周旭然身上,问题一个接著一个。问道最後,林冉终於觉得不怎麽对劲了,使劲咳了一声。   魏娟白了自家儿子一眼,也没再问。一边招呼著大家吃菜,一边夹菜给几个孩子。      等到把饭吃完了,林冉借著收拾盘子的机会挤进了厨房对他妈说,“你刚才问那麽多干嘛,他不是我那个,是真的初中同学。”   魏娟斜了自己儿子一眼,明显的不信,“我也不是那麽不开放的人,只要找的是好人家的孩子,不是那些不三不四的玩意儿,我现在也不会说你什麽。”   他妈说的不三不四的玩意儿指的是韩秋实,林冉跟他压根一毛钱可能都没有。   林冉有些抓狂,“妈,你不记得了?当初那个,我偷了我爸那古董花瓶去卖了,被揍了一顿。就是给他爸拿去治病去了,我不是告诉过你麽,你听了也没让人要回来。”   魏娟听儿子这麽一说就想起来了,“就是你读初中的时候,被几个同学拿著刀子堵著那回,救你那个?”   林冉翻了个白眼,“你就不能记点我好的?就光记著差点被人捅刀子的事,做好事的都不是我做的?”   魏娟轻哼了一声,一边洗著盘子一边说,“你这小半辈子,也只做过这麽一件好事,还算是还人家人情,你以为你多好似得。”   林冉要说的重点不在这,而是另一件事,“妈,我不是同性恋,我是双性恋。”   魏娟嗯了一声,“什麽意思。”   “男的女的都行的意思。”林冉在一边解释道,“所以你别一看我跟哪个男人在一起就以为是我的谁谁谁了,我现在决定只喜欢女人。你要真有意思,还不如给我介绍介绍几个美女得了。别挖那些不相干的人的家谱,搞得我好像多差男人似得。”   魏娟明显的不信,用手肘子把林冉往外推,“去去去,你想要相亲,还得有几年。”      林冉出了厨房,就听见江海涛在跟周旭然说著什麽,说得挺小声的。等他走近的时候,两个人刚好说完。   江海涛见到林冉出来就问,“你妈要不要帮忙?”   林冉摇头,知道这种事平时都是江海涛在做。现在他妈要表现一下自己的贤淑,怎麽能不给她机会。      等出了他妈家之後,林冉坐在驾驶座上往回开著车问,“他刚才问你什麽呢?”   周旭然回答得倒是老实,“就是你妈刚才问的那些,还问我们是怎麽认识的。”   林冉无语,知道被他们误会了。不过他也没觉得什麽,他刚才已经跟他妈说清楚了。他现在是想只找女人了,毕竟是在国内环境还不是那麽宽松,何况他又不是非男人不可。   至於他跟周旭然,且不说周旭然喜欢女人,就算他喜欢男人,林冉也觉得他们两个人不可能。周旭然不是他喜欢的那一种类型。      林冉喜欢那种长相斯文的,带点小忧郁和冷淡的男人。周旭然不管怎麽看都不符合他的审美观,何况他还记得周旭然暗恋初中的时候三班那个长得不错的学习委员。   “还记得戴玉莲不?”林冉突然问周旭然。   周旭然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怎麽了?”   “知道她现在哪麽?”林冉随口问道。   “不知道。”周旭然的声音很平淡。   林冉笑著说,“我记得当初你不是喜欢她来著,我还一直笑你人家是学习委员你的成绩怎麽没好一点。”   周旭然只是嗯了一声,看样子对这个女人没多大的印象了。 作家的话: 咳~我又来吆喝了~票票呢!!!票票呢!对面的票票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今天的内容很精彩…… ☆ 旭冉东升 06   大年二十九的那天,林冉他妈给林冉打电话过来说,“都几点了,还不过来?记得把你那初中同学带来,人家一个人过年怪可怜的,又住在你那。”   林冉恩恩的应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把电话挂了之後,穿好衣服,林冉走到周旭然房间连门都没敲直接进了卧室说,“喂,我妈叫你跟我一起去过年。”   正在玩电脑的周旭然转过头有点愣愣的看著林冉,好像没听清楚林冉说的是什麽。   林冉看他那傻样,没好气的说,“我妈叫你跟我一起回家!”   周旭然哦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      这一次周旭然买东西,林冉没再拦著。周旭然买的那些东西他没怎麽在意,大过年的去别人家过年买点礼物也算是起码的礼貌。他倒是无所谓,不过还有一个江海涛跟江燕美,有些规矩还是得兴一下。   买的时候,林冉也顺便买了几样,都让周旭然一起提著。      魏娟见周旭然提了几个袋子赶紧接过手放在一边,有些责怪的说,“怎麽买了这麽多东西?”   林冉有些不依不饶,“里面是我买的。”   魏娟替周旭然拿了一双拖鞋出来,瞥了自家儿子一眼,“你买的会舍得让人家提著?”   林冉哼了一声,自己拿了拖鞋进了屋子。周旭然在旁边说,“真的是林冉买的。”   魏娟点头,“我知道,那小子会买的也只有那几样,一看就知道。我说的是你自己买的这几个袋子的东西。”      礼物被提进来放在客厅的一边,魏娟对周旭然说,“以後你就别买东西了,你跟林冉是好朋友,阿姨也没当你是外人。这一次呢,看在过年的份上我也不计较了,下次可不行啊。”   周旭然连连点头,脸有些红。大概是在别人家来过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魏娟还在说,“你可是我们林冉第一次带回家的朋友,关系这麽好……”   “妈,你话怎麽这麽多。”林冉坐在沙发上不耐烦的说了一声。   魏娟瞪了林冉一眼,对周旭然说,“你自己坐,桌子上有吃的,别客气。我去看有什麽可以帮你叔叔的。”      魏娟一进厨房,林冉就问了周旭然一句,“我妈话多吧。”   “挺好的。”周旭然回了一句。   林冉突然想起周旭然的妈小时候就跟著别人跑了,怕是不知道有妈的感觉,也就不再说什麽,专心的看起了电视里的节目。   要过年了,电视里的节目多是喜庆的,林冉换了几个台都在讲相声。周旭然在一边也没说什麽话,实在无聊了就抓了一把瓜子慢慢的剥了起来。   悉悉索索的一阵之後,林冉偏过头看周旭然手里的瓜子仁伸出了手,“给点。”   周旭然把一把瓜子仁都给了林冉,林冉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拿著就往嘴里丢,嚓哢嚓哢的吃了起来。      魏娟从厨房里出了来,对著周旭然说,“小然啊,你跟阿姨一起下去买点东西。”   林冉一听就知道买的肯定是很重的东西,不然他妈也不会叫周旭然一起去。他是个懒人,他妈不叫他去他自然乐得清闲。   不过他妈那一声小然,让林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妈什麽时候跟周旭然这麽热乎了,才见过两次面好不。      周旭然跟著林冉他妈下了楼,林冉他妈的脚步突然慢了下来,跟散步似得一边走一边问,“住在他那,林冉没给你找什麽麻烦吧?”   周旭然说,“没有,他每天都要上班,他们那挺忙的。”   魏娟哦了一声,又问,“那他,晚上的时候……有没有带过什麽人……”   周旭然知道魏娟把他叫下来是为的什麽了,想来探听林冉的私生活,“没有带过什麽人回来,他们事务所每天忙,他基本上都会加班,等下班他一回家就忙著看资料。可能等明年他把他要考的考试考完了,会好一点。那时候……”   “哦,”魏娟看著周旭然应了一声才认真的说,“小然啊,阿姨有件事想拜托你。”   “阿姨您说。”周旭然的态度也恭敬起来。   魏娟叹了一口气,“我家林冉呐,眼神不好,看人不准,以前吃过大亏。听说你现在也要在这里做事,反正林冉那房子也多了一间出来,你一直住著都没关系。你得帮阿姨把林冉给看好著,别让他被那些心地不好的人给骗了。阿姨知道你跟林冉的关系好,是真把他当朋友。这个忙你一定要帮阿姨。”      周旭然有些犹豫,他是准备正式做工的时候就搬出去的。林冉不喜欢太脏,他到时候在工地上每天都弄得脏兮兮的,不管怎麽样都不太好再住在林冉那。   但林冉当初被算计出国的事,他也是知道的。在他离开学校好长一段时间,他都记得那些认识林冉的人都骂他做死同性恋,变态。   韩秋实那种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偏偏那时候林冉非要跟那种人亲近。周旭然倒是同意林冉他妈的说法,林冉看人的眼神真的不怎麽好。   这麽一想著,周旭然更犹豫了。不过看到林冉他妈那张担忧的脸,他还是下意识的点了头,想著先答应了再说。      周旭然扛著一袋米跟著林冉他妈上了楼,进屋的时候林冉看到周旭然提著的四十斤装的米问,“怎麽现在才去买?”   魏娟横了自己儿子一眼,“怎麽,你也想去提一回?”   林冉闭嘴,四十斤的米,不算很重但也绝对不轻,他妈没让他去是正确的。      周旭然把米袋子提进厨房了出来,看见林冉散懒的坐在沙发上。想把他妈拜托给他的事跟林冉说一说,可想了一想又觉得不是多大个事,也许说了林冉还不舒服也就决定不说了。他是真当林冉是兄弟,要是林冉遇著什麽不好的朋友,他自然是要说出来的。   林冉的脾气虽然不好,但这些时日相处下来让周旭然觉得他多少还是会听自己一些的。他也觉得林冉比以前的时候看事情要看得透得多,也许也用不著他在旁边提醒什麽。   “喝杯水。”林冉见周旭然出来倒了杯果汁给他。   那语气虽然不是多好,周旭然还是听出一点关心,接过果汁一饮而尽。其实他觉得他现在跟林冉的相处跟以前有些不一样,林冉对著他说话还是以前那种样子但很多时候说话的内容跟语气完全不同。   比起以前的任意妄为,现在的林冉在不知不觉里学会了关心别人。      林冉在他妈家呆了三天,熬到大年初二早上就带著周旭然回了自己的小公寓。其实还有六天才上班,林冉是懒得看到他妈那边的那些亲戚。   一上来打声招呼了就开始问他分到他爸多少遗产,他知道只有一百万的时候一个二个义愤填膺的非得说帮他去讨个公道。   林冉不知道那份遗书是不是被动过手脚,不过他爸只给他一百万他也没觉得怎麽委屈。说到底他对韩秋实还是留得有点感情在,也不在乎他爸把公司留给韩秋实。不过这话他谁都不能说,要是对他妈说了他妈铁定得扇他两耳光加撵他出门。      躲亲戚躲到初七,跟事务所的前辈们一起吃了顿开年饭,第二天就正式上班。   周旭然的老板承包的那个建筑工程也在初八动工,两个人算是在一天上班了。头一天晚上的时候周旭然收拾了行李要去工地上住,被林冉又借机发了顿脾气。   林冉还记得初中的时候去看过周旭然他爸住过的工地,在工地上临时搭建的几间房子,十二个人一间,冬天冷夏天热。总之一句话就是,那地方还没人家买的那些猫啊狗的住得好。反正他小公寓现在还空了一间,他也暂时没找对象的打算,住在一起又不会死人。      周旭然被林冉一顿骂之後把收拾好的行李又放进了衣柜里,不过房租费和水电费非要出一半。林冉也懒得再跟他争,要给就给,男人要起面子来会要人的命,这一点他倒是清楚。何况他也没可怜周旭然的意思,他自己还差人可怜呢。   临出门前林冉对著周旭然说,“记得多带一套衣服,在工地里洗干净了再回来啊。”   周旭然把衣服装了一个袋子,对著林冉点头。      林冉走到电梯前又退了回去,走到门口说,“我送你去吧,反正顺路。”   周旭然有些拒绝,但看见林冉开始变色的脸也硬著头皮答应了。跟著林冉上车的时候还对林冉说,“在路口停一下就好,近了到处都是灰。”   林冉翻了个白眼没说话,大清早的还没动工哪来的灰,不过想一想那满地的灰和泥还是听周旭然的在路口把人放了下去。   等到周旭然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林冉才转过头开向事务所。 ☆ 旭冉东升 07   林冉今天遇到了三个来进行法律咨询的,第一个是为了一只狗。   “律师啊,我家宝贝前两天不在了,我到处找都找不到。可我今天早上看到隔壁家阳台上正挂著我家宝贝的皮!哎呦,我当时那个心哟,疼得直在地上打滚。找他们理论他们还非不承认!你说说,有这麽缺德的人嘛,我家宝贝对他们一家比对我还亲!不行,我一定得告他们……”   林冉脑神经直跳,打断面前这个大妈的话问,“你家宝贝是什麽品种的?你有证据证明那张皮是你家宝贝的?”   “品种,什麽品种?就是我老家的亲戚给我捉来的,我也不清楚。来,律师,你看,这就是我家的宝贝。”大妈从包里掏出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一条狗跟她的合影。   林冉接过照片一看,嘴角有些抽搐。照片上的狗是典型的纯种土狗,为条狗想打官司现在的大妈还真是没事找事做。一开始看大妈那神情他还以为是条多贵的名犬,结果这还真是稀有品种了,现在城里基本上没人养这种土狗了,不过林冉还是知道只要在农村一百块随便选。   “太太,您真要告?有没有先找居委会的调解一下这件事情?”林冉确定的问。要真要告,就得收集证据而且赔偿也不会有多少钱。这种纠纷一般就该弄到居委会去找居委会大妈解决,在协调没结果之下才可以上告法庭,法庭还得选择受理还是不受理。   “告!怎麽不告。居委会,我就是居委会的,没法调解!”大妈嗓门从开始到现在就没小过。   林冉正准备再问一问具体的细节,大妈的电话响了。   “喂,宝贝回来了啊?哎哟,隔壁那狗皮不是咱们家的?好,好,好,我马上回来。”大妈一个电话一接,对著林冉笑,“不好意思啊,律师。是老婆子我弄错了,我现在得回去了。”   林冉捏著手里的五十块钱无语,他从头到尾都没说过第四句话,就在这里坐著听大妈说她家的狗说了半个小时。      第二个更奇葩,看样子是个宅男。   带著一副黑框眼镜头发乱成一窝的男人说起他养的猫来是口水横飞,“……你说说,律师,你得给我评评理。当初买的时候他们是怎麽说的?说的是一般猫从高处摔下去不会死,可现在呢,我家才在三楼啊,就把腿摔断了……”   “停。”林冉打断宅男的话问,“那猫是自己摔下去的,还是你故意丢的?”   “什麽叫故意丢的?我只是做个实验,证实一下他们的话可信还是不可信!事实证明他们说的话是假的,我受到了欺骗,必须得让他们赔偿我的精神损失!”   林冉揉了揉太阳穴,“你是不是家里没钱交网费了?”   “呃,你怎麽知道?”宅男一脸惊异的问。   林冉拍了拍他的肩,“我有一兄弟在工地上做工,一天一百多。要不介绍你去?现在网费便宜,最低的一年才六百,你去做六天就有了。别想著走这种歪门邪道,小心人家告你故意敲诈勒索。还有,咨询费五十块!”   “五十块?我才说多久?”   林冉指著墙上的挂锺说,“二十六分锺,四舍五入就是三十分锺的钱。”   “那不是还有四分锺,我还能问两个问题。如果我的猫是自己摔下去的,是不是就可以找他们赔钱了?”   林冉嘴角一抽,“我看你好像比我还大了吧,怎麽就没想个正经的办法赚钱?就算你家猫是自己摔下去的,也得怪你家阳台没栅栏。人家说的不是摔不伤,是摔不死。两者还是有很大差别的。何况,你拿什麽证明人家说过这句话?”   “呃……”   “好了,刚好三十分锺。回去正正经经的找份工作,哥!”林冉加重力道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把人送走林冉倒了一杯水,去跟高原诉苦,“你说现在的都是些什麽人呐,这大半年的我算是长了见识了。自家狗毛长什麽样都不认识的,故意把猫摔伤想要补偿的,是不是现在的人生活得太好了?”   为一条狗一只猫要打官司,林冉不觉得奇怪。可他今天遇见的这两种,算得上是奇葩了。国内国外国情本就不同,这种事算是鸡毛大的小事。何况猫啊狗啊的也不算是保护动物,在国内也没什麽立法保护,不然那宅男行为被那些爱护动物组织的人发现了不是被送到公安机关关几天就是被罚一大笔钱,还能让他终生不能养宠物。   高原推了推他那副厚实的眼镜,“这是为了让你尽快的重新融入国内的社会,把你海外归来的那层没用的金给剥掉。”      林冉叹了口气,一开始回国的时候他的确是不怎麽习惯。结果就被分配来兼职当法律咨询员了,被咨询的还尽是些小事。这麽折磨大半年,已经能相当的融入国内的环境了。   同时也证明当律师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比他在国外抱著大头律法本死记硬背还难。   第三个来咨询的林冉一点都没抱怨的心思了,被前面两个建设起来的心理防线够高,没被冏到。也没怪前辈们把这种无聊的咨询留给自己,好歹一个小时也是一百块钱。      中午的时候周旭然打电话过来问有没时间吃饭,要不要他给他买一份。   林冉把周旭然当了一回树洞,把早上遇见的三个咨询的吐槽了一百遍啊一百遍。电话里周旭然一直听著没吭声,等到林冉说完了才问了一句,“要不要我给你买饭上来?”   林冉想了想说,“算了,我有时间自己下楼去买。”   吐槽完毕心情很爽的林冉也没觉得周旭然越来越有当妈的潜质,给楼下的餐饮店打了个电话叫了份快餐。      吃完饭的林冉开始找雷健给他留下来的新接的一个案子的一些资料。   雷健明天早上十点有一个官司开庭,刑事公诉附带民事诉讼,现在还在跟他的客户也就是当事人商量明天开庭可能遇到的那些状况,该怎麽应对,怎麽小心被告方的辩护律师给自己挖坑。   林冉还不够格跟著雷健上庭,只能整理资料跟接一些其他几个律师漏下来的法律咨询。      等把手里的事情忙完,林冉出了雷健的办公室去找高原,结果看到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   等人彻底离开事务所之後,林冉问高原,“刚才那个是不是姓韩?”   高原看了林冉一眼说,“不知道,熟人介绍来的,只咨询了一会儿。”   林冉也只是疑惑了一下,也没多问,客户保密条例上清清楚楚的写著不能随意透露客户的资料。何况韩秋实在C市呢,要真有什麽麻烦,C市那麽多律师何必跑到A市来。      林冉很快就把这事忘了,周旭然倒是接到了林冉他妈的电话。   电话到的时候周旭然正在砌墙,看到是林冉他妈的电话就跟旁边的工人打了声招呼,在另一边接了电话,“阿姨,有什麽事?”   魏娟的说话的速度在电话里听起来有点快,可能也是在忙,“小然啊,我就告诉你一声,这段时间别让林冉回家,那个韩秋实不知道出了什麽事要找他。那人不是什麽好人,找林冉肯定没啥好事。”   周旭然自然知道韩秋实不是什麽好人,不然林冉一个亲生儿子还没他分遗产分得多。所以对於魏娟的嘱咐答应得很快,也答应了魏娟注意一下回公寓的时候有什麽人问保卫科的找林冉。      就这样,林冉被他妈和周旭然瞒著,一点都不知道韩秋实在找他的事情。本来他当初就被老头子计划的是在英国呆几年,看找个机会留在那里。那时候老爷子找人带给他的话说的是,那边的法律比较健全,同性恋也能结婚有保障。   林冉当时想的是老头子肯定不希望自己回来丢他的脸,何况他还不算是个纯的找个女人结婚又不是不行。要是他没记错,当初要不是韩秋实,他还不知道自己居然有另一方面的倾向。然後不断的靠著意淫看得顺眼的男同学,确认了自己确实是个双性恋。   那个过程也没多纠结,确认了就确认了。但也没特意去找个男生来试一试,那时候就算自己再小也知道这种事没什麽值得宣扬的。除了後来余秀儿把事情闹到了学校,让自己被迫出柜,退学。把自己是个同性恋的罪名给坐实了,到这些年过去,那些所谓的兄弟也不过只有周旭然一个人跟他有联络,其他的越到後来就都避他如蛇蝎,好像生怕林冉对他们有兴趣似得。      过年上班有三个星期之後,林冉他妈一直没给林冉打电话让他回去吃饭。他妈没打电话来,林冉自己倒有些心欠欠的,想回去蹭一顿饭吃。不说他妈弄的饭,就算是江海涛弄的林冉也想吃一顿,何况江海涛弄得比他妈的要好吃得多。   林冉顺便问了周旭然去不去,周旭然有些犹豫的说,“阿姨跟叔叔感情挺好的,还是不要去打扰了。”   “我还是我妈儿子呢,什麽叫打扰?”林冉翻了个白眼,“去不去?”   周旭然犹豫了一番还是跟著林冉去了,林冉骂了一句,“丑人多做怪。”      到他妈家楼下的时候,周旭然脑袋瓜子到处转。林冉拍了他脑袋一下问,“看什麽呢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准备做奸犯科。”   周旭然看了一会儿没发现有半个像韩秋实的,心也放下了,老老实实的跟林冉进了楼里。   到林冉他妈家里的时候他妈果真还没下班,江海涛见林冉跟周旭然到了又得出去买菜。好在菜市场也离小区不远,来回就半个多小时的事。 ☆ 旭冉东升 08   林冉在A市最终见到韩秋实是在上一次发现他来事务所之後一个月,韩秋实来找律师正好碰到了跟高原在说话的他。   当时的气氛有些尴尬,除了他妈和周旭然,林冉没有告诉任何人他没继续留学的事情。当时跟余秀儿闹的时候也不过说的是放暑假回来,谁能知道在A市能碰到韩秋实。他要没记错,韩秋实是在A市读的初高中,可他老家可不是A市的,也没什麽三亲六戚在这里。   林冉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麽会觉得尴尬,他家老头子最後的那一段时间他对韩秋实算得上是不假辞色,有时候骂余秀儿连带著他都骂了进去的,算是扯破了脸皮。      当韩秋实跟高原把事情谈完之後,请林冉去楼下喝咖啡。林冉本来没想搭理这人,可看见韩秋实脸上那种从没有过的疲态和看见他那时候眼底的欣喜,他自己倒是心软了。   林冉一边坐在咖啡厅里点了习惯喝的咖啡,一边在心里骂自己犯贱。   韩秋实要了一杯同样的,然後两个人就有点沈默了。      最先开口的是韩秋实,“我找了你一个月,去找你妈问,她说你在英国。”   “大学读完了就回来了,再读也没什麽意思。”林冉漫不经心的接了一句。其实他是很想问韩秋实是怎麽了找他有什麽事,不过到底是忍住了。   “小冉,那时候那件事你误会了。那时候我也不知道我妈会突然回家,你也知道我妈那人……”韩秋实有些欲言又止。   “别,别。”林冉赶紧让他把话头打住,“都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大家都是成年人,年少不懂事的那些都该忘了。你找我有什麽事?”   韩秋实看了林冉一会儿才说,“爸在两年前借了一大笔钱。”   “然後?”林冉问。韩秋实嘴里的爸就是林冉他爸,他自己的老子听说他从来没喊过。   “是拿公司做的抵押,现在那些人找上门来了,要把公司要过去。可爸都死了,按道理那笔钱……”      林冉乐了,他还以为韩秋实真那麽好心请他喝咖啡呢,“你觉得我有偿还的义务?”   韩秋实赶紧摇头,“不是,只是这两年经济情势不那麽好,现在公司的那些东西也不够抵债的。那笔债务有一千五百万,可公司我能动的所有资产加起来的估算也才一千来万。剩下的几百万实在是有些困难,何况对方是放高利贷的,利息也重,而且也是违法的。我就来想想,看有什麽办法解决一下这个问题。这件事也该让你知道,毕竟你是爸的亲生儿子。”   “C市的好律师又不少,你跑来A市找干什麽?”林冉喝了一口咖啡问。   韩秋实取下了眼镜,眼皮子底下一面青黑,“那人在那边有些势力,没律师敢接这个案子。我恰好认识一个熟人,就让我过来找高原律师看有什麽解决方案没有。”      这个林冉知道,高原擅长民事里面的经济纠纷,是雷健当初花了很多心思请来事务所的。跟雷健一起,两个人算得上是事务所的招牌。   从某方面来说,韩秋实来找高原是个明智之举。毕竟这个律师不是C市当地的,除了个人安全方面需要保障之外,其他的都很方便。不过这也要看韩秋实想得到一个什麽样的结果,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情,要说想不还也是不可能。      不过这跟韩秋实找他有什麽关系,老头子当初拿的公司做抵押现在公司又不在他手里。按照债务归属范围来看,该从老头子的留下的遗产里还清。   “我爸借那麽多钱干什麽去了?”林冉问。   他倒不是多好心,不过要是赌债之类的个人债务的话就跟韩秋实没关系了,直接把公司抵让出去剩下的钱就完全不用他担心。不过要是用在其他方面,这可就难说了,他继承了老头子的公司,自然也继承了他的债务。   至於林冉自己分到的那一百万,如果法院判他拿去还债他也没选择的余地。      “不知道,借钱的人说是用於公司的。我一年前才接手公司,也查过前几年的账目,没发现有大笔资金进入的记录。”韩秋实揉了揉眼睛,看起来是被搞得有些焦头烂额。   “那些人怎麽等人死了大半年才来要钱?”林冉又问。这是他觉得奇怪的地方,如果是正常的债务该在遗产分配的时候律师就该提出来。可当时的律师并没有说有债务的事,当然如果那份遗嘱是被改过的话也许是另一回事。   “那个借钱的年过完了才从监狱里出来,一出来就拿了借条来要钱。”      林冉想了想,能借一千五百万的人,又坐过牢,那肯定是那些地下钱庄了。不能证明老头子把钱借去干什麽了,他跟韩秋实母子就有还钱的义务。继承了公司才半年就要给别人,也难怪韩秋实到处来找自己。   “先把老头子钱的方向弄清楚,不管怎麽样还钱是必须的。现在最多能做的就是,把高额的利息省了,剩下的就从遗产继承里清还。我记得你跟你妈分到的加起来不止一千五百万吧,还完了算了。”当时遗产的数目有多少,林冉还是记得很清楚的,三套房子,两辆车子跟一物流公司,还有他老头子那几样古董瓶儿加起来也有一两百万左右。   看著韩秋实眼底的意味,林冉也知道这人在纠结什麽。又想要遗产又不想还钱,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林冉看了看时间,对韩秋实说,“高原是这方面的专家,你找他没找错。我还要工作就先上去了。”   和没等韩秋实说话,林冉就急冲冲的走了。   走进电梯里的林林然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发现自己差点傻逼的脱口而出说替韩秋实想办法的话。这才是真傻逼,自己那一百万要是起诉到法院分配下来的债务至少也有二十万。要还傻逼的替韩秋实想办法,还真想自己欠一屁股债不成。   也难怪有人说,人一犯贱起来就没什麽底线可言。      出了电梯林冉就给他妈打电话,“妈,韩秋实找我一个月的事情你怎麽没告诉我?”   魏娟在电话里声音有些大,“告诉你?你吃他的亏还吃得少?当初是谁害得你出国的?你到底还有没有智商!管他找你什麽事,肯定就不是好事。我要给你说了才怪!”   “你们都是搞物流的,在C市也有你的加盟方,老头子那公司的事你也知道喽?”林冉叼了一支烟问。   “知道,关你屁事啊。怎麽,那一百万你也不要了?你不要给我,我要!说你笨你还真是笨得无可救药了。”魏娟破口大骂。   林冉扶额,“妈,我学法律的,我知道这事我会承担多大的义务。当初他们母子分到的钱不止一千五百万,还轮不到我去还钱。我就问问,没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那你还问问?”魏娟冷笑道,“我告诉你,林冉。你要去多管这闲事,你以後就别叫我妈!别以为你欠钱了我会替你还,你做梦去吧你!”   林冉被他妈挂了电话,撇嘴。他还真没替韩秋实承担那一笔债务的想法,被他妈骂了一顿之後刚才那麽一点小心软也没了。   进事务所看见高原,林冉笑了笑说,“韩秋实的案子好弄不?”   高原看了林冉一眼,“欠债还钱,从遗产里扣,扣没了就没了。差的放高利贷的人自该倒霉,谁让他要借的。”      林冉摸了摸鼻子,“那是我爸後室的儿子,要真打起官司起来,我可能也有还债的义务。”   “你拿了多少?”高原问。   林冉比了一根手指,高原挑眉,“一千?”   “一百。”林冉没好气的说。   高原扑哧一声乐了,“亲生儿子还没继子分得多,你说你怎麽混到这一步了?不过就算人家把债还了,剩下的估计也比你手里的多。”   林冉自嘲的笑了笑,他怎麽不知道,他不在这几年他爸名下的好两处房产都变成了余秀儿的名字,还是最值钱的那两套。      後来韩秋实想请林冉喝咖啡,林冉也没再跟著去。   韩秋实为了躲放高利贷的,直接在A市办公了。好在公司早就有了规模,远程遥控也不是没有办法。   每次在事务所里遇见韩秋实,林冉就有一股掉头就走的冲动。一开始知道这人有麻烦的时候,心里倒有些想法。现在看著事情解决起来也没有什麽麻烦,他又开始不待见韩秋实起来。   别说喝咖啡,倒给他几千他都懒得跟韩秋实打个招呼。   至於韩秋实给他说的公司给他一半换一半的债务的事,他一点想法也没。      如果要走法律程序,林冉算得上当事人之一,有些内情不知道也得知道。但现在高原是让韩秋实跟那边的债权人协商,因为韩秋实不想把公司让出去,但也一下子还不了那麽多钱,对高额的利息也觉得承担不起。   这就不关林冉的事了,韩秋实要不走法律程序那就和他扯不到什麽。就算他是老头子的亲生儿子,老头子拿的也是公司做的抵押。   至於韩秋实怎麽跟债权人协商,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      林冉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等,等韩秋实跟债权人协商,要是协商无果就走法律程序。然後他该还多少就还多少,判得多了他直接放弃继承权就是,也就一百万的事情。   他妈这边还留给他一个公司来著,他担心个屁。 ☆ 旭冉东升 09   林冉是被债权人在事务所的楼下拦住的,A市的治安不错那些人也没敢来硬的,也就是请林冉去喝了一杯茶。   对方看起来也的确是像混黑的,一脸的凶煞像。林冉这些年好歹是见识过的,见著人了也假装没多害怕。   “这位大哥怎麽称呼?”林冉笑著问。他这一笑,挺温和的也不像平时那样飞扬洒脱一脸得志,面部表情拿捏得正好。   男人懒懒的应了一声,“就叫崔爷吧。”   崔爷,催命算了。林冉一边腹诽一边笑著问,“那不知道崔爷找我有什麽事?”      叫崔爷的男人也没客气,“你老子欠我的钱,你知道不知道?他死的时候我正好在监狱里,现在我出来了,自然是来要账的。”   林冉看了看桌子上的欠条,是他老子的笔迹,不过他也有他的说辞,“崔爷,这是我爸欠的钱,不过这上面写的不是用公司做抵押嘛。我又没分到公司,和我没多大关系吧。”   林冉看了一眼崔爷又继续说,“您也知道,我才从国外回来,当时分遗产的时候也不过分到了一百万。亲生儿子没有後老婆自带的儿子分得多,说出来也让您见笑了。凭心而论,崔爷您这债可都不该来找我要。”   啪的一声,是茶碗搁在桌子上的声音。崔爷有些凶恶的说,“年轻人,崔爷在道上混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吃棒棒糖!你是他儿子,不该你还有谁还?”      林冉还是笑,只是言语也锋利了起来,“崔爷,我不是混道的,自然也不知道你们道上的规矩。不过我是学法律的,这些债权关系还是比较清楚。我爸拿的公司抵债,他死了谁在管公司钱自然就由谁来还。崔爷您也是讲道理的人,这点应该比我这小子要看得清楚。   我不知道是谁让您来找我要钱的,不过那个人肯定没安什麽好心。我没钱,这事肯定得走法律程序,到时候崔爷您又有麻烦了。地下钱庄借钱一千五百万会坐多少年牢,我相信崔爷您的人比我还清楚。   到时候崔爷您进了监狱,那欠账的事情不是又得往後拖,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後面的话林冉没有再说,相信姓崔的自己也清楚。是谁告诉姓崔的自己在A市的事情,林冉自己心里也有个谱。他们不仁,自己也不用多义气,何况他跟他们还没义气这一说。   “年轻人,很有种啊!这多少年了,崔爷我还没见过你这麽沈得住气的。”姓崔的站起来走到林冉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冉知道这人被自己说动了,“是崔爷是个讲道理的人,不然这些年的名气也不会这麽大。一千五百万也敢借,看得出崔爷是个讲义气的。一般人借,崔爷说不定还不肯呢。说到底我还是要谢崔爷给我爸那麽大的面子,也就我这当儿子的没本事……”      林冉出来的时候,手张了张,满手的汗。用纸巾把手擦干净了,林冉才把还给自己的手机开了机,看到上面有几个未接电话和一条短信,全是周旭然的。   坐进车子里,林冉彻底的软了,就算是在国外他也没跟黑社会的交过锋。也就读初中高中的时候认识那麽一两个小混混,以为自己面子天大地大,跟这场面比起来完全是两回事。那些人腰上别的东西,就算是穿著厚厚的外套,在有意无意的显露之下,林冉是个瞎子也都看清楚了。      等有了点力气,林冉才打开短信看:怎麽关机了?今天晚上回来吃饭不。   林冉把短信关了,启动了车子往回开。   周旭然那两句随意的话,让林冉凉透了的心回了点暖意。知道他在A市,把债权人引到A市来的人,想也不用想是谁。他妈骂他骂得还真对,就是一傻逼。   他说到底对韩秋实是有那麽一点感情,不说当年他那股子喜欢,就说他妈嫁进来那两年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是不错的。就算他後来知道自己出国是被算计的,可到底还没真恨过这人。到现在,他觉得他对这人算是彻底的绝了情了。   当时余秀儿跟韩秋实分到的家产加起来再怎麽也有一千七八百万的样子,合著早就过户给她的那两套房子价值也是百万以上,说要还钱也不是还不起。为什麽要来A市找人打官司,现在看来也不过是想把债务转移给自己。觉得走法律程序保不住公司就干脆把债权人引到自己这里来,混道上的讲个父债子还,还钱的自然是他了。   想到这,林冉开著车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耳光,低声骂了一句,傻逼。      回到公寓,周旭然没有弄饭,看见林冉回来了赶紧问,“怎麽才回来?我都差点找到阿姨那去了。”   周旭然是知道这事的,所以最近有些担心他。   林冉摆手说,没事。也不想说今天遇见的那糟心事,说起来丢人。他到底是爱面子的人,见不得谁看自己笑话。   何况他当初喜欢韩秋实的事情,到底是自己一家人跟韩秋实母子知道。当初余秀儿去他所读的高中闹的时候可是把他儿子藏得严严实实的,又在上大学,高中学校的人自然都不知道。   林冉不可能把这事告诉周旭然,让周旭然有机会在心底嘲笑自己。      “脸怎麽肿了?”周旭然看了一会儿问林冉,“我现在去煮饭?”   林冉挥手,皇帝似得让周旭然跪安了。该干嘛干嘛去,不过脸的事还是说了,“上班的时候想打瞌睡,自己抽的。”   周旭然有些不信,不过还是决定先去弄饭去。   林冉大大的躺在沙发上,终於感觉有了一点安全感。别说,有时候多一个人住在屋子里还是有些好处。至少多了点人气,不让人觉得孤单。      没过两天,周旭然给林冉打电话,让他去城北公安局接他。   林冉的第一反应是,这家夥终於打架了。周旭然从小就爱打架,不然那时候跟林冉也不会混熟。到现在,林冉还以为那家夥终於把打架这种事给忘了结果看样子还没忘。周旭然没别的亲人和朋友,也只能跟林冉打电话。   林冉跟老板请了假,开著车到了公安局。      等到了地方,林冉看见周旭然没什麽事放了心,看样子不是群殴。   把人带出来,林冉问,“你把谁揍了,怎麽没见那人找你麻烦?把你丢公安局就算了啊。”   周旭然一身的灰,身上还穿著在工地上的衣服,看得林冉眼皮跳,想著又要去洗车了。   哪知道周旭然比他还自觉,没等林冉开口就说,“我自己坐公交回去。”   林冉听周旭然这麽一说,要真让周旭然去坐公交自己这人还不让人看白了,就耸搭著眼皮阴沈沈的问,“我车上有刺,要刺你屁股?”      第二天林冉又碰到韩秋实来找高原,扯了扯嘴角算是打招呼,林冉钻进了雷健办公室假装有事要忙,坐在老板对面的桌子上查资料。   他当初还想著,再怎麽也当个认识的。在瓜分了他绝大多数遗产的时候都觉得见了面能招呼一声是一声,不过等前几天那事一出,他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认识这个人。   林冉觉得自己除了当初在家里对著韩秋实表白过一场之外,没做过什麽对不起他的事。他就怎麽摊著这人三番五次的算计自己来著,他上辈子到底是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才遇著这麽一个人。      林冉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觉得自己怎麽就这麽蠢来著。   当初林冉对著韩秋实表白之前是再三暗示过的,那时候韩秋实给他的感觉是他听懂的,所以那一天他趁家里没人给直接表白了出来。   谁知道余秀儿跑了回来,还恰好听到了最关键的一句,就此把事闹开了。   到现在,林冉也觉得那时候是自己蠢,说话不过大脑。告个白太过於直接,把想跟你上床那种话都说了出来。      回去的时候,林冉问比他早回公寓的周旭然,“我这人是不是智商一直都不是很高,眼神也不好看人老看不准?”   周旭然习惯性的点头,被林冉砸了两抱枕。   “我今天看见韩秋实嘴角青了一块,不会是你动手的吧?”林冉玩著手里的水果随意的问道。   这也是猜的,当时他问过民警那人长什麽样。等到今天一看见韩秋实,就觉得那民警形容的就是他没错了,连嘴角的淤痕都在一个地方上。      看见周旭然点头,林冉问道,“他哪点招惹你了?”   周旭然把饭给盛好了,递给林冉才说,“我从来就看不惯他,你又不是不知道。”   林冉笑,“你还记得你初中的时候喜欢的那妞暗恋他,所以看他不爽?”   周旭然看了林冉一眼,低著头吃饭说,“我以为你脸是他打的。”   林冉一听笑了起来,“操,你当我是死人啊,他想打就能打的?我好歹在国外打过的架也不少,怎麽可能让那种从没打过架的人打到自己。”      周旭然後来就没吭声了,林冉在一边调笑,“你不是暗恋我吧,哈哈。见我脸上有印子,就以为是韩秋实打的,想给我报仇?”   “你那时候喜欢韩秋实?”周旭然回了一句。   林冉觉得有些尴尬了,“操,谁说的?”   “你不喜欢韩秋实,那他妈怎麽倒我们学校去闹?”周旭然说。   这事没什麽好否认的,在被周旭然知道之後。林冉问他,“你怎麽知道的?”   “你走了好两年我才想通的,你要喜欢男人关那女人什麽事。还非得把你弄到国外去,除非喜欢上的是她儿子。”周旭然把筷子一搁,靠在椅子上说。      “你觉得喜欢男人恶心?”林冉瞥了瞥周旭然的神色问。   周旭然学了学林冉那招牌的撇嘴动作,“你又没喜欢我,我恶心什麽。当时你走之後流言闹得挺凶的,我们那生物老师有一次说多了,说这是正常现象,没什麽好议论的。”   林冉笑,“哦,你这意思是说我要喜欢你,你就觉得恶心了?”   周旭然把吃剩的菜倒在一个盘子里,收拾著桌子说道,“你这麽说我没觉得恶心。才开始在工地上住著的时候,也发现过有那种事情。见多了就不怪了,又不是什麽病。”   林冉眨了眨眼,没说什麽话。 作家的话: 谢谢DA亲的礼物,其实亲送免费的我都会很高兴了~ ☆ 旭冉东升 10   林冉中午下班的时候被高原把人叫住了,“你前几天不是多关心你爸死前借债的事情嘛,最近怎麽没问了。”   林冉问他,“韩秋实准备上诉了还是继续跟那边的人纠缠著呢?”   高原比了个动作,“还在扯,不过走法律程序的可能有百分之五十。毕竟那麽高额的利息,一般人承担不起,你爸那两年还的也不过是利息,一年也有好几十万。”   林冉耸肩,“管他们的,要是走法律程序到时候通知我一声就是。”   “你就一点不好奇你爸把那笔钱用到哪去了?”高原有些狡黠的问。   林冉扯了扯嘴角,“你放心,绝对没有花在我身上。”      林冉是不想在淌这趟浑水的,当时他还想尽量帮帮韩秋实。不过在跟姓崔的一场交锋下来,那点想法就完全没了。   他是个现实的人,还不至於为了一个初恋就让自己去背那一身的债,最关键的是对方也不是什麽好人,连番算计著他让他彻底寒了心。   就当他当年是真瞎了眼,不然也不会让余秀儿那麽容易就进了林家的门。      林冉没再去管韩秋实的闲事了,余秀儿倒找上了门。   面对著这个女人,林冉是连看都懒得看,不过人堵在事务所大门了,他也只能硬著头皮把人弄到楼下去慢慢谈,看能不能谈出一朵花儿来。   电梯里余秀儿还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林冉头撇到一边想著这女人又来想干什麽。   要说这母子,还真是一般的不要脸。林冉用脚指头猜都猜得到这女人来带著什麽目的,那些韩秋实没拿到明面上来说的话自然是留著她来说了。      “你爸死之前找高利贷借了一千五百万的事情你知道吧?”余秀儿一副贵妇派头的坐在林冉面前问。   林冉点头,“拿公司做的抵押,你儿子不是正准备跟人家打官司?”   “你爸借钱我不知道干什麽去了,我没有我儿子也没有,那就只能是给你了。到现在你不该还钱?这些话我儿子当你是兄弟不好意思说,那我就来说。”余秀儿伸出她那涂的暗红的指甲在玻璃桌上划出了刺耳的声音。   林冉乐了,“你拿什麽证明我爸把钱给我了?把证据找出来,嗯?你要不懂法律你儿子最近懂得多,你自己回去问问。”   “我是没有证据,但你也继承了你爸的遗产,那笔钱你也该还一半!”余秀儿咄咄逼人的说著,“谁知道他是不是悄悄把钱给了你!”      终於说出找他的本意了,还真是不容易。林冉默默的想著,嘴里也没客气,“麻烦拿出证据再来说这些话,没有就自己回去拿钱还债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让律师私改遗嘱的事,我没闹不过是看在当初喜欢你儿子一场的份上。你非要不要脸的跟我闹,我们到时候法庭上见。私自修改遗嘱会丧失继承权,你得了那些东西全部都得还回来,你自己算算划算还是不划算。”   “变态!神经病!”余秀儿端起桌子上的水泼了过来,因为林冉躲得比较及时全泼在了衣服上。      林冉冷冷的看著余秀儿,他是真想捏死这个女人。一个女人能无耻到她这一步,还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旁边有一只手伸了过来,端起林冉面前的咖啡随即泼在余秀儿脸上,惹得余秀儿腾的尖叫著站了起来。   “妈,你怎麽来了?”林冉无可奈何的起身问。      魏娟看了自己儿子身上的水迹,眉头皱了皱,吩咐道,“自己去换件衣服,这不要脸的女人,我早就想教训了。现在她自己送上门来,我要不教训一下她,她还不知道要翻出什麽么蛾子出来。”   林冉一听他妈这麽说就知道有戏,赶紧往外走。余秀儿要拦住他,林冉一闪身就跑到了店外。回过头一看,江燕美正一边玩著手机嘴里叼根棒棒糖跟在他背後。   “你不去帮你妈的忙,跟著我干嘛?”林冉问。   江燕美头也不抬的说,“我又不讨厌那个大妈,要不是她,我哪来这麽好的一个妈。”   “……我是叫你去看著点,咱妈现在好歹也算是一老总了。总不能让她失了面子不是,万一把那女人打进医院了,那可是会闹上公安局的事。”林冉半真半唬的说。   江燕美这麽一听,好像是那麽一回事,把手机往包里一收,掉头就往咖啡厅里走。      林冉拿出纸巾开始擦衣服上的水,还好这羽绒服表面是防水的,不然他还得湿透。   哼著小曲,林冉进了电梯。他一点都不担心他妈对著余秀儿那女人会吃什麽亏,他妈的武力值不是余秀儿那种整天装可怜装贤惠的女人可以比的。   他当然知道他妈对那个女人的怨气有多大,所以他一开始就给他妈发了短信过去。看样子他妈是用飞的,居然来得这麽快。      回了办公室,雷健看著他笑,“听说你沾了一官司,要不要我帮你解决?”   林冉一阵干笑,“哎呦,怎麽舍得惊动师傅你老人家。师傅,你手里的案子都排三月去了。”   开什麽玩笑,雷健只沾手刑事案件的。何况姓崔的那纯属违法,达犯罪还有一个阶段,最多属於民事案件中的经济纠纷。只要公安机关不出手,就闹不成什麽大事。      林冉回去的时候周旭然问他,“阿姨今天把余秀儿教训了?”   “她连这个都告诉你了?”林冉有点囧囧有神,他妈这也太把周旭然当一家人了,感觉怎麽比他还亲来著。   “嗯,没打,就对骂了几句。那女人看阿姨要动手怕了,自己跑了。”周旭然两句话就把林冉走过後的事情给总结了。   林冉听了耳朵里有点舒坦,就说,“我前脚才给她发短信,她後脚就到了。”   “阿姨本来就在附近,接到你的短信赶紧就到了咖啡厅。”周旭然在一边借口道。   林冉盯著周旭然,“我妈怎麽什麽都跟你说就不给我说?我等了她一下午的电话她都没给一个後续来。”   周旭然不以为意的问,“那你又没打电话找她问。”      林冉不说了,他就是这样。以前因为是在国外,有时差不好打电话。现在回来了,这习惯还是这样,没什麽大事基本上不给别人打电话。一个月的话费只要三十块,还包括十二块的月租。   他妈也习惯了,没什麽大事互相都不打电话。不过看到他妈没事也给周旭然打电话心里还是不舒服的,感觉自己妈被抢了一样,“我妈没说要收你当干儿子的话吧?”   周旭然一听,有些揶揄的笑了,“你怕我把你妈给抢了?”   林冉翻了个白眼,“可不是,已经有个女的抢了一半去了,你再去分一点,用不了多久我妈连我是谁都不记得。”      “你们真的要打官司?”周旭然换了个话题问。   林冉懒懒的笑了笑,“韩秋实跟他妈肯定不想打,这一打,那一千五百万是肯定得赔。但又不想付那麽高额的利润,一年几十万来著。他们也不知道老头子把钱弄到哪去了,想让我认一半的债。”   “法律上会判你给不?”周旭然有些担忧的问。   林冉切了一声,“要是判的话,最多找我要二十万,我爸的遗产加起来可能有快两千万了,我才分了一百多万。按照遗产分配比例来算,我只用给那麽多。”   周旭然应了一声也没问别的了,林冉倒是有说的欲望了,“我觉得韩秋实肯定是想把放高利贷的告上去,这样他的欠债能拖得更久,不过又担心那人手底下的人找自己的麻烦。C市的律师不会管这种麻烦事,只能找外地的。他也想我到时候能多承担一点,那样物流公司就保住了。他有私底下找过我,想让我还一半的钱,公司我跟他一人一半。我又不是傻子,玩公司我怎麽玩得过他。”   “我早说过了那人不是什麽好人。”周旭然在旁边搭话。   林冉点头,“对,就我眼神不好还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不过你也是的,不就是一个女人麽,何必来著。都过了这麽多年了。”   周旭然腾的站起了身,看了林冉一眼然後起身去厨房,“我看不惯他,不是因为那个女生。”      韩秋实正式准备把人起诉到法院,也跟林冉打了声招呼。看样子物流公司是怎麽都保不住了,韩秋实也不再装兄弟情深,对著林冉说话冷淡到极致。   林冉早就料到是这样,对韩秋实对自己的语气改变也觉得无所谓,倒是对高原说,“原哥,你真管这事?也不怕人家找你麻烦。要说C市离A市也不是很远,人家老大要进了监狱,还是有小弟原意给他卖命的,到时候出了个什麽差错……”   高原意味深长的看了林冉一眼说,“小子,这官司打不起来。”   林冉耸肩,打不起来他连二十万就不用给了,也不是没好处。 ☆ 旭冉东升 11   雷健的助理回来的时候已经四月份了,春暖花开的花期都过了一个月。林冉终於不用那麽忙了,从临时第一助理变成了第二。然後主要是跟著高原学,好在林冉也早就有这个打算所以这大半年来跟高原的关系搞得不错。   比起成为事务所的通用助理的那两个大四实习生,林冉对自己的状态已经很满足。终於告别了总是帮人倒咖啡的日子,打扫卫生也不用他天天来。      高原负责的关於韩秋实那个案子,没打起来,在还没开庭的时候就庭外和解了。协商的结果是韩秋实再不愿意也还是先把欠债还了一半,然後把公司分了一半给姓崔的。   用高原的话来说,韩秋实要想真的起诉姓崔的就要到公安局去先举报他放高利贷,然後先要把姓崔放高利贷的罪名给坐实了,再来说欠债的事情,这样子欠款可能会拖个一年官司才会完。不过这样一做就直接把人得罪了,他在C市也肯定混不下去,而钱他还是得还。这不是韩秋实想要的结果,高原给他支的招是先不举报这个人放高利贷的行为而是先把人起诉上法院当作一般的遗产债权纠纷来看待,然後在此基础之上互相再次协商。   姓崔的到底也不想再次进监狱,自然是只能坐下来协商了。听高原那意思,姓崔的本来打的就是物流公司的主意,得不到全部得一半也是好的。   里面有些什麽样的内幕,林冉不是很清楚。问高原,高原也没说只是对林冉说,“等你想通了就可以当一个正式的律师了。”      事务所里有两个实习生,加上林冉算得上是有三个编外人员。每天的工作量也不是很大,林冉有了多一点的时间看关於司法考试方面的书。因为那两个实习生也是打算在今年考,三个人倒有了共同语言。上班的时候也没有以前枯燥无聊,林冉对现在比以前要缓慢一点的生活节奏相当满意。   高原在某一天对林冉说,“你身上那层没用的东西被磨掉了很多,开始长出属於自己的东西了。”   林冉乐,“也就是说我快出师了?”   高原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慢悠悠的说道,“你还是先把司法考试过了再说。”      一直到九月份司法考试完毕,林冉觉得自己算得上是彻底的解脱。终於不用每天看书看到半夜,也不用再担心自己的头发总是掉了。   彻底放轻松下来的林冉在晚上也有了时间去A市到处逛逛,毕竟五年这个城市还是改变了很多。   林冉是个放荡惯的人,在国外私生活一直很丰富。回国这一年来也不过是为了司法考试,所以一直禁欲著。到现在终於解脱了,自然要到这些纸醉金迷的地方腐败腐败才对得起自己这一年的付出。      A市的酒吧多,GAY吧也多。林冉曾经看过一份调查,A市因为GAY吧众多所以被称为GAY之都。   对於酒吧的分类,林冉觉得无所谓,他一向男女通吃。不过今天他选的是GAY吧,禁欲一年的身体跟女人玩未必能玩得起兴。   对於一个长期混迹於这些地方的人来说,想找个对象十分的简单。      在里面坐了半个小时,林冉就攀著一个比他矮一些的男孩子出来了。怎麽看都是他喜欢的类型,又是个纯零,林冉觉得自己没有选错。   车子才开到一半,林冉就接到了周旭然的电话,“不了。我今天晚上不回来。”   挂了电话,旁边的男生问,“背著你那位出来打野食?”   林冉顺势摸了他脸一把,“我看起来就那麽像会做出那种没品的事的人?”   男孩子把脸一偏,笑了,“现在的人,哼哼。”      有些愤世嫉俗的人,这是林冉对这个男孩子的评价。   车到的是一般的酒店,林冉的穿著看起来有点钱,不过开的车就那麽回事了。对方也没什麽意见,开了情侣房也不管人家拿什麽眼神看他。   才进房间,林冉就动手动脚起来,不过拒绝亲吻。   “担心我有病?”男孩子一边剥著林冉的衣服一边问。   林冉把人推开,“先去洗澡。”      林冉在男孩子身上抽插得正爽,接到了他妈的电话,“妈,什麽事?”   魏娟在电话里也没多说,“你多久没回来了,把小然带回来一起吃个饭。”   林冉终於在男孩子身上停了下来,“妈,我记得最近没人过生日吧,这都晚上十点了,大半夜的吃什麽呢吃。”   “小混蛋,谁说没人生日?周旭然今天满二十四!”魏娟腾的火了起来,“你还是他兄弟呢,这都不知道!要不是我打电话给他,还不知道你自己在外面玩把他一个人丢家里孤零零的。”      周旭然生日,林冉想起来了,好像是这一段时间。不过那人又没给自己说自己怎麽知道,林冉有些抱怨的说,“知道了,我马上就回来。”   挂了电话,身下的人有些不满了,“怎麽著,哥。这做一半就想跑了,小心我告你强奸哦。”   林冉笑,扣著对方的腰猛烈的冲刺起来,把对方搞得浪叫连连。   “别~哥,我错了~真的,轻一点。”男孩子这会儿吃了亏终於知道认错了。   林冉一边加大力度的冲刺著,一边空出一只手替对方撸管。等到了最後两个人同时发泄了出来,林冉抽出自己半软的性器,把安全套丢在一边废纸篓里,起身去了浴室。      林冉洗澡的速度很快,只花了五分锺就穿著整齐的出来了。   男孩子这会儿才从高潮的余韵里缓冲过来,眯眼看著林冉那穿戴,“妈的,连一夜情都不是,就这麽一炮就算了?”   林冉从钱包里拿了几百出来放在桌子上,“这是早饭钱,我今天是有急事。要下次还能遇到,保证把你那小骚穴喂饱。”   说完林冉就急冲冲的往外赶,身後传来男孩子不屑的声音,“什麽急事,不会是你老婆告状到你妈那去了吧。”      林冉到车上的时候才把那句话反应过来,妈的他还没那麽老好不好,哪来的老婆。禁欲了一年的身体才一次怎麽可能够,中途结束不是那麽美好的事情,林冉坐在车子上还感觉自己那里还有些蠢蠢欲动。   给周旭然打了电话让他换好衣服到小区外面来等,林冉有些埋汰周旭然太不够哥们,连撒个谎都不会。      等接到周旭然之後,林冉就这麽抱怨了一句。   周旭然闻到了林冉身上的味道,不是家里的沐浴露香味就知道这人干什麽去了,“我说你在家里,不过阿姨非要你接电话,我就没办法了。先说你在厕所,结果半个小时她又打了个电话来。”   林冉切了一声,“你说我好歹是她儿子吧,要找我直接找就是,我妈怎麽有事没事就给你打电话来著。搞得我好像不是她儿子,你才是一样。”   周旭然在旁边接道,“阿姨说你不靠谱,和你说话浪费。”   林冉猛地一按车喇叭,“嘿!那还是我妈嘛!你也是的,过生日怎麽不早给我说,我连礼物都没准备。”   周旭然不以为意的说,“我自己都忘记了,阿姨刚才一想起来就给我打了电话。”   林冉没说了,他这人一向不爱记别人的生日,连他妈的都要特地存在手机上。      回到他妈家里的时候,都已经十一点多了。   林冉看著桌子上那满桌的菜,也亏得他妈在一两个小时里做了这麽多出来。   说是给周旭然过生日,林冉却坐在旁边一边吃饭一边挨他妈的骂。等他妈骂完了,饭也吃饱了。大晚上的,也没来得及买蛋糕,自己做也来不及。也就这麽意思意思算了,用他妈的话来说明天再补过一次。   林冉带著周旭然要回自己的小公寓,对於他妈让他给周旭然补过生日的事情直点头。      回家之後,林冉问周旭然,“明天咱哥俩去找个地方吃下午饭去,生日蛋糕那些都是娘们吃的,我们就不搞那些了。你记得别加班,我也跟我们老板打个招呼。”   周旭然在一边点头说,“去以前我们爱吃的那。”   林冉记得那地方离他们高中不远,就问,“还没拆啊?”   “没。”周旭然言简意赅的说完就钻厕所里去洗漱去了。   林冉看了一眼周旭然光著的上半身,那一身肌肉怎麽看怎麽壮实,要是自己有那麽三分之二就够了。      林冉躺在自己卧室带的浴室里自慰,那事就跟开了门阀似得做了一次就再也忍不住了。门阀关著的时候,觉得没什麽。等开过一回之後,那内里的波涛汹涌就发了疯的想出来。   刚才那男孩子还真的不错,林冉在想著在那孩子体内的感觉射了出来。男孩子看起来小,白嫩白嫩的,谁知道已经二十岁了。   林冉在第二次快速的撸动著自己那兴奋的小兄弟的时候,心里暗暗想著消磁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碰上。   那是能碰上倒是可以问问可不可以做个长期炮友,只跟彼此一对一的。      林冉就是这样,在国外那几年养成了这种习惯。有需要了找个对象,也不分男女,合则来不合则分,大家都是好聚好散。   要玩感情游戏的他也玩得起,不过大多都是对方先说的分手。都说他心里装著人,再不是就只装著自己了,别人挤不进去。   林冉觉得自己心里也没装著谁,也就是觉得谁也没能走进他心里就已经放弃了而已。 ☆ 旭冉东升 12   林冉第二次碰到那男孩子的时候,上完床,赤裸著身体坐在床边把这事问了问。   男孩子听了笑得妖媚,“哥,你这是想谈恋爱了,又不想负责任的具体表现。要不,你干脆给我点钱把我包了算了,这样就没感情纠葛了。”   林冉摸了他纤细的大腿一把,“一个月多少?”   男孩子笑,“算了,我又不是没钱花,何必呢。拿人手软,吃人嘴短。”   “真的不想试试?”林冉重新戴了一个套子,把人压在身下,“我觉得你不错,我又能满足你,一对一的有什麽不好?最起码安全问题能保证,戴著套子的感觉也不是那麽好吧。”   男孩子用自己的下身去勾引林冉又开始站立起来的欲望,“不爽的是你,我觉得还不错。”      林冉不再说话,直接用行动证明自己体力还不错,不用他刻意的勾引。   男孩子被林冉搞得全身发软,可著劲的叫,“别…哥…慢点。”   林冉缓了下来,故意磨蹭著某一点,却又稍触即退,“慢点?”   “快一点!”男孩子被林冉搞得一阵酥麻却又觉得远远不够,两条腿不自觉的缠住了林冉的腰。      等两个人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时候,林冉问,“考虑得怎麽样?”   男孩子懒懒的哼了一声,跟猫似得,“你有让我有时间考虑嘛。”   被人夸赞那方面能力好,是个男人都觉得心里舒坦,林冉侧过头捏了捏人的脸,“我是说真的。”   “要是一对一的,能接吻不?”男孩子问。   林冉点头,“有了健康报告,不带套子都没问题。”   “滚你的,不带套子麻烦的人是我。”男孩子轻轻的踢了林冉一脚,“你身体我还是挺满意的,不过我这人更喜欢接吻的感觉。这样也没什麽不好,反正我也挺久没固定下来了。”   才二十岁就说自己多久没固定下来了,一听就是假话。      暂时有了炮友的林冉约定跟肖宇一个星期见一次,地点也改了不再去酒店而是在外面租了一套单间公寓。   肖宇今年才大学二年级,也只有周末的时候跑出来可以玩个通宵。见林冉给他租了个公寓,干脆点自己也出了一半的钱,直接从学校搬了出来。   搬东西那天是林冉开车去接的,後来的事情林冉就没管。收拾屋子之类的,他能少管就少管。      周旭然似乎是发现了林冉有对象的事,就在一边提醒说,“你自己小心点,别去招那些算计你的。”   林冉笑,“你当人人都是韩秋实呢,那小子连租个房子的钱都跟我算的清楚。”   到现在,说到韩秋实这个人的名字,林冉觉得自己算得上是放下了。再喜欢人家也天天想著怎麽算计你,那还喜欢个屁。林冉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有多犯贱的人,为了那麽一个不值得。   周旭然听林冉这麽说也没多问,倒是林冉问了一句,“你有没打算找个对象?都二十四了,一般的也都处著对象准备结婚的事了。”   “等把你的钱还了再说。”周旭然含糊的说了一句。   林冉这麽一算,还得等几年来著,就笑骂道,“你忙个屁,等我差钱的时候我自然找你要,这跟找媳妇有屁大的关系。”   周旭然没再说话,林冉说的话他也懂,不过他还是想把钱还了再说。      “你平时就没个自我需求的?我怎麽看你就没出去找过人似得,不是有什麽问题吧。”林冉一边戏谑的问。   周旭然接口说,“他们说一次三十,还不如回家自己动手。”   林冉翻了个白眼,“你找个媳妇就是免费的了。”   “找对象花钱会更多。我们工地上有个兄弟,耍了一卖衣服的女的,一个月三千多还不够花。”周旭然在一边八卦。   林冉瞧了瞧周旭然,也没再说,知道这人现在想还钱想疯了,也懒得再劝。      半个月之後,周旭然他们老板在这边包的这个工程完了,准备去B城。B城是A市的地级城市,这些年发展很快,建筑这一行业算得上是极为吃香。   林冉开玩笑的说,“你们老板面子还挺广的,C市能做,A市能做,连那些小城市也能找到活儿做。”   “二次承包,去哪都能找。”周旭然回了一句。   跟周旭然住了大半年,林冉多少知道了一些关於建筑工程方面的事。二次承包说的就是那些第一次投标的人标中之後把工程转让给另一个人,什麽都不做就赚取其中的差价。不过这当中也不是没有风险,但只要有人脉风险也不怎麽大。   二次承包的人在之中也会赚一笔,但绝对没有第一手转出来赚的人多。所以经常有人为了赚更多的钱在修建筑的时候偷工减料,也就有了那些楼裂裂、楼歪歪、豆腐渣工程之说。      周旭然一走,林冉的下午饭就没著落了。林冉就干脆三天两头的往肖宇那跑。最开始肖宇还多嫌弃的,後来看见属於林冉的东西越来越多也没说什麽了。   林冉也是没办法,家里本来住著两个人,现在突然空了一个,一回去就觉得冷冰冰的,感觉多少有些冷清。   肖宇这边至少还有一个人不是,怎麽也比自己一个人住著热闹。林冉到底是不喜欢孤单的人,又不好去叨扰他妈那一家子,只能往肖宇这边来了,何况房租都交了半年的。      周旭然走之後,林冉还觉得有些心里欠欠的,没人在下午的时候给他打电话或者发短信问他吃不吃饭了。林冉也试著给周旭然打个电话,可没想著想说的,也只能偶尔发个短信问过得好不好。周旭然回的短信也很简洁,问什麽答什麽。久而久之,林冉也觉得无趣,也就懒得天天发短信问了。   不过林冉跟肖宇的联系倒亲密起来,偶尔上班偷个懒的时候互相发两条暧昧短信,言语里勾搭一下,其中乐趣也不少。      林冉觉得他跟肖宇之间炮友的味道有点变化,感觉倒像是慢慢进入了处对象的套子里去。林冉把这当笑话似得说给肖宇听,肖宇笑著把人扑倒在床该做什麽就做什麽,一点也不含糊。至於林冉说的那什麽像处对象似得话,也没做个什麽事回应。   肖宇就是这一点好,不问过去不问将来,在床上放得开,下了床相处著容易。林冉在心里多多少少对这人多了一些预料之外的好感。      林冉现在是完全住在那边了,也不管肖宇偶尔嘲笑他两句。每天要是下班的时候比肖宇下课得早,他还会去超市买点什麽菜让肖宇弄著吃。   肖宇弄饭的时候爱抱怨,娃娃似的脸总皱著,“你不会是想赖著我吧,我可告诉你,喜欢爷的多去了。”   林冉去捏他的脸,有些肉捏著手感不错,“怎麽,想爬墙了?”   肖宇切了一声,“要真找了别人,最多算解除炮友关系。跟爬墙还差得远去。”   林冉听了大半会没吱声,等肖宇把饭弄好了才说,“要不,我们俩试试?”   肖宇没管林冉这发疯的话,“算了,知道你这人是稳不下来的,就不浪费感情在你身上了。”      林冉觉得肖宇虽然年纪小,看事情看得倒有些通透。他现在是还没想定下来,虽然有想跟肖宇试一试的想法,不过说到底最後也许也不能永远在一起。   对於感情,林冉多多少少有些逃避的态度。好聚好散可以,但要说一辈子在一起,这些年遇见再喜欢的也没想法往那个方向奔。   说到底自己可能是受父母离婚的影响,潜意识里对感情有著一种不信任。      林冉没经常跟周旭然联络,周旭然也极少打电话过来。不过是一个星期一条短信,有时候也打电话过来问问。往往两分锺没到,就给挂了。   两个人实在是找不到什麽话说,问的也不过是最近过得好不好,有吃饭没,记得保重好身体。这些林冉都已经习惯了,当初在国外的时候周旭然也是这样,每隔一个星期就在MSN上发几句给他,也不管林冉回不回。   那时候林冉是真没把周旭然放在最好哥们的位置上,也只有等到一直跟他有联络的那两个哥们的讯息日渐稀零的时候才发现这个人的固执。也是从那时候两个人才算是真正的互相有了点联络。   那种联络不深不浅,但一直持续著,林冉到现在却觉得那一条线比跟谁的都要坚固,看著似有似无,实际上坚韧无比。      林冉觉得自己司法考过关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准备了一年头发都掉了那麽多,要不过关那就是天理难容。   在网上查到成绩那一天,林冉特地请了下午的假,决定带肖宇去玩。   肖宇本来还有课,见林冉那兴奋的小样儿也就逃了课。   去的地方是游乐园,说起来还算是小孩子去的地方。不过肖宇想去玩那的过山车,林冉也没意见。      刚到游乐园,周旭然的电话打来了,“考试过了没有。”   林冉笑著问,“你还挺关心我的,连这个都知道?”   周旭然在那边声音有些粗,“我们这边有个工人,他女儿今年也考,正说著,所以来问问。”   “过了。”林冉十分轻松的说,然後问,“你声音怎麽粗了,不会是感冒了。那得去买点药,别舍不得钱。”   周旭然在那边嗯了一声挂了电话,林冉侧头看见肖宇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我兄弟,就以前住我家那个。”林冉解释道。   肖宇有些揶揄的说,“我看人家多关心你的,当个建筑工还关心你律师证过了没有。”   知道这人想歪了,林冉拍他的脑袋,“别胡想,人家喜欢的是女人。”   “那是你暗恋人家?”肖宇猛退了两步笑著说。   林冉假装生气去逮那小子,口无遮拦,周旭然那块头哪是一般人敢暗恋的。 ☆ 旭冉东升 13   林冉感冒了,在去游乐园之後第二天。十一月份本来就冷,还去坐过山车,感冒也正常。   肖宇因为有重要的课程,也只是把林冉送到医院就急冲冲的走了。   林冉没给他妈打电话,周旭然走之後他妈也只叫他回去吃饭过两回。林冉忙著跟肖宇腻歪也没回去,之後他妈就再也打过电话过来。   想到这,林冉心里还有点小委屈。觉得他妈一点也不关心他,好像他不是亲生似得。他妈家里那个不是亲生的丫头待遇都比他好,还说什麽姑娘家就是要富养。      闲的无事的林冉在手机上按来按去,号码也只有那几个,除了事务所的就是他妈的,江燕美的,肖宇的,然後排在第一位的是周旭然的。   因为在一个省市,周旭然也 没换电话,那电话就在林冉的手机上排第一位没变过。   想著打发时间似得,林冉拨通了周旭然的电话。      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接通,传来了周旭然的声音夹杂著风声。   “在干嘛呢。”林冉盯著挂在一边的输液袋,随意的问。因为感冒鼻子有点堵,说话的声音也甕声甕气的。   “感冒了?”周旭然在那边问,“我刚在砌墙呢,十三层高。”   林冉躺著想翻身又懒得懂插著针的那只手,只好将就著坐了起来,“昨天一高兴去游乐园玩了一天,就给弄感冒了。”   “那你去药房开点药,实在不行就打电话给阿姨,去医院输水。”风声从手机里传过来呼呼的响,周旭然的声音倒有些小了。   林冉翻了个白眼,“正在医院输著,觉得无聊就打给你说说话。”      周旭然在那边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说是现在还在上工电话时间长了人家有意见。   林冉觉得无聊,只能躺在病床上看电视,换来换去都是那几部。男主角都是同一个,就是女主角变得多。   等到中午的时候,林冉输完了水。肖宇还有点良心到了医院来接人,手里还提著在外面买的饭。   “今天不在家弄?”林冉问。   肖宇被那个家子给打动了,笑著回道,“你不是感冒了嘛,怎麽舍得让你的胃再让我蹂躏。去那边粥店给你买了点好吃的补一补,免得要是瘦了连那里就萎掉了。”   林冉被肖宇说得心痒痒的趁没人摸了一把他屁股,“欠操了吧。”   肖宇鄙视了他一眼,“去,别把感冒传给了我。”      刚回到跟肖宇租的房子,林冉他妈的电话就来了,语气还是那麽风风火火的,“林冉,听小然说你感冒了,怎麽就不知道打个电话来。”   林冉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说了你那麽忙不也没空,“也没多严重,输了点水好多了。”   “那你住家里来,那边一个人住著谁也照顾不了。”魏娟在电话里有点命令式的说。   “已经好了,妈。我明天就去上班了,你那太远了。”林冉有些不耐烦。去他妈那,照顾他的事肯定落在江海涛身上,对著那沈默寡言的男人他说不定头更痛。      周旭然回来的时候是在林冉感冒的之後一周,林冉看著手机上的短信无语。那不是说要做好几个月的,怎麽这还没一半的时间就回来了。   林冉想起自己租的那小公寓,估计灰都有厚厚的一层了。   等下午的时候,周旭然的电话来了,问他回去吃不吃饭,林冉想了想说了句吃。   林冉大多数衣服都已经搬到跟肖宇租的那小公寓去了,好在那边还有不用他大张旗鼓的把肖宇那边的搬回去。      等下午下班的时候林冉给肖宇打电话说他不过他那去了,要回自己一个人的公寓这边。   电话里肖宇的语气不怎麽好,不过也没纠结说那就算了,然後问是不是跟他合住的人回来了。   林冉也没否定,说好两个月没见了准备一起吃个饭。   肖宇在那边切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林冉这大概有一个月没回来了,一回来居然发现屋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一点灰尘都没有。   “怎麽这麽快就回来了。”林冉问。   周旭然埋著头吃饭,看样子是有些饿了,等吃了好两口才说,“不在那边做了。”   “惹事还是被欺负?”林冉又问。   周旭然随口说了两字,“打架。”   说道打架,林冉没觉得有多稀奇只是问,“没把人打著哪吧,小心喊你赔钱。”   周旭然摇头,“可能要在这里再找工作。”   “要不要我帮忙。”林冉问。   “能找。”周旭然说。      周旭然说他自己能找工作,林冉也不用操心了。   肖宇那边租的房子没这边离事务所近,林冉去那边也不再那麽频繁。好几次肖宇打电话来问他过不过去,被林冉拒绝之後就再极少再问这事。   不过,林冉还是每周都有两三天过肖宇那边去,平时短信还算发得稳定。   周旭然不知道找了份什麽样的工作,林冉这段时间回家的时候没看见阳台上挂著工地上的衣服了。不过周旭然自己没说,林冉也没问。      林冉坐在沙发上给肖宇发短信,周旭然在旁边看著他在手机屏幕上写得飞快就问,“交朋友了?”   林冉想了想,摇头,“还不算。”   周旭然没再问,起身去睡了。   林冉坐在沙发上一边跟肖宇发短信一边看肖宇推荐给他看的电视剧。清宫剧,一群男人围著一个女人转。林冉其实很讨厌这种剧目,一女人看起来也就那样了,尽做些脑残的事,偏偏有那麽多男人围著她转,一看就不现实。这年头,拍电视剧那些编剧脑子里也不知道想的是些什麽,这种太脱於实际的东西也拍得出来。   不过看著肖宇那麽有兴趣看的份上他也只能跟著看了,免得问到什麽他都不知道。   等到最後,肖宇才说,“谁让你看那女人了,有什麽好看的。你没发现演阿哥的那几个全是帅哥?多养眼啊。”   林冉无语,他是个双,当然会看女人了。不过他是双这事他也没给肖宇说过,可能肖宇以为他是个纯的。      林冉是无意中发现周旭然在送快递的,那外套背後迅通快递那四个字闪亮闪亮的差点把林冉那招子给闪瞎,   那是他妈的公司的工作服,里面有搞快递这一块的。   林冉赶紧打电话问他妈,“妈,周旭然在你公司送快递你知道不?”   魏娟当然不知道,知道还能让人送提成最少那一块嘛。听林冉这麽一说,“我前几天才给他打电话来著,那小子怎麽在电话里没吱声?”   “人家那是不想麻烦你,不过妈,你都那麽喜欢他了,干脆就让去提成高一点的地方嘛。连我都没打过几回电话,尽给他打。”林冉在一边不满的说著。   魏娟在电话里冷笑,“打给你你不也几句话就挂了。”   林冉嗯哼了一声把电话挂了,再一看时间两分锺,好像是说得挺快的。   林冉他妈是怎麽给周旭然调配的林冉是不知道,他只知道周旭然晚上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好在他这段时间去肖宇那边频繁了,也没觉得有什麽不习惯的。      林冉在接受实习律师的岗前培训,只要一个星期,因为培训的地方就在肖宇学校所在的大学城里的一所法律院校,所以他干脆就直接住在了肖宇这。   事务所的另外一个姑娘没考上,在哭了一场之後也只能继续在事务所呆著,并立志下回一定要考过。   林冉没觉得这有什麽奇怪的,全国每年参加司法考试的有上百万,算得上是万里挑一。很多人都是考了很多次才考上的,像林冉这种一考就考上的算得上是极少数的极少数。其中运气的成份也不能说没有。      林冉算得上是再次回归了校园生活,事务所那边也没再去。每天跟肖宇一起在他学校里吃饭,吃完了一起走两圈,生活节奏突然回到上大学的时候那种感觉很轻松。   在培训的第三天,林冉在肖宇学校看到周旭然的时候嘴角抽了抽。他早该想到的,要说提成,只有学校提成最多。那些收快递的发快递的,听说有些业务人员一个月的收入有一万多。   不过林冉也知道,他妈这物流公司也不是很大,一个月顶破五六千。其实林冉错了,他妈的无聊公司不大,但快递这块做得很好,一个月人家的收入至少也是六千以上。      林冉让肖宇在一边站著,自己走到了周旭然面前。   周旭然还在理他手里的快递,头也不抬的问,“同学,收快递还是发快递。”   “来看看。”林冉撇著嘴角说。   周旭然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了头,看见林冉问,“你在这边培训?”   林冉点头,“你怎麽没说你在我妈手里做事?”   周旭然一边摆弄著手边的快递一边说,“哦。”   “什麽时候吃饭?”林冉看周旭然身边的饿快递还有很多,看样子得发完了才会离开。      有学生跑过来拿快递,找到自己的名字之後拿出身份证证明签了字就把快递包裹拿走了。周旭然把单子用一个夹子夹著说,“现在才一点半,要等到两点半才行。”   林冉一听,就在旁边蹲了下来,看周旭然忙上忙下的把那些要寄的包裹分类。旁边有个人跟著蹲了下来,“你挺无聊的?”   林冉听声音就知道是肖宇,就指了指周旭然说,“我兄弟。”   周旭然看了肖宇一眼,说了一句,“周旭然。”   然後又转过头继续翻弄他手里那些快递件,跟来取快递的人说话。      “你要不走我走了?我回房子那边睡一觉。”肖宇推了推看样子要常驻的林冉。   林冉摸了摸他的头,“等会晚上我来找你。”   肖宇瞥了林冉一眼,站了起来,跟周旭然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肖宇一走,林冉就去他们学校里面的饭馆里给周旭然炒了一份饭。   “先吃饭,我来看著。”林冉把饭往周旭然身边的台子上一放,推了周旭然一把。   周旭然也没客气,把笔跟夹单子的夹子给了他,站在一边打开饭盒就开始吃。   大学里的姑娘正是追求时尚的年纪,看著一个穿著不错的帅哥在这送快递,难免要多看几眼。林冉也觉得自己穿这一身来派快递有些不合适,不过他爱做的事别人也管不了,人家要看就看去。   周旭然一边吃著饭,一边看著林冉笑。 ☆ 旭冉东升 14   林冉培训完,收拾东西回跟周旭然那住的小公寓,肖宇在一边看著。看著林冉收拾的东西比一个星期来的时候还要多的时候开口了,“你这是在搬家?”   林冉没觉得自己东西收拾多了,“反正包够大的,我在这东西还多,装满算了。”   肖宇双手抱胸,在一边不再吱声了,只是眼底的失望稍纵即逝。   把林冉送走,才中午一点多,肖宇去学校闲逛。      肖宇远远的看著周旭然蹲在地上管他那成堆的快递,一会儿跟人确定包裹,一会儿打把别人寄的东西打包。   等到看著人少了一些,肖宇才慢吞吞的走到周旭然面前。   “周哥,忙呢。”肖宇问。   周旭然抬起头看是肖宇,就点了点头。      肖宇没客气的站到了周旭然的一边,替他忙了起来,等到空闲的时候问一句,“你跟林哥关系不错?”   周旭然把包好的快递丢在一个尼龙袋子里,看了肖宇一眼说,“住在一起。”   住在一起的意思有两种,肖宇知道周旭然这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跟林哥怎麽认识的?我听他说他在国外呆了五年才回来。”肖宇确认了一份包裹了问。   周旭然这才认认真真的看了肖宇一眼,“初中时候认识的,一直到高中,後来他出国留学,中间一直有联系。”   肖宇听了不再吱声,忙著替周旭然派包裹。      在肖宇看来,周旭然这人长得不错,特别是五官很是深刻,是他们小零很喜欢这一种。不过肖宇也知道,这种人一看就是个直男,只能拿来意淫的。   周旭然看肖宇盯著自己看,就从包里掏出一包烟来给了肖宇一支,“抽不?”   肖宇不抽烟但还是接过来了,烟是林冉爱抽的,一百二一包,“周哥你烟不错。”   周旭然也没隐瞒,“林冉给的,我自己不抽这个。”   说完这话,周旭然从包里掏出了另一包,五块的。肖宇看见周旭然熟练的把烟含在嘴里点了起来,又把打火机给了他,只能摇头。      周旭然把一根烟抽完了,才问,“你想问我什麽?关於林冉的私事我不会说,其他的随便。”   肖宇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像个孩子,“周哥知道我跟林冉的关系不?”   周旭然递给拿包裹的人一支笔让人把快递签收了,扯下表面上的那张单子夹在夹子里後,快速的说,“知道。”   “我以为他不会告诉你来著,毕竟这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儿。”肖宇玩著手里的烟说。   周旭然这一句话说得很慢,“我跟他初中都认识了,什麽事都知道。”      肖宇觉得这人不是看上去那麽老实没心机的样子,“你就不担心他哪天爱上你啊?”   周旭然知道肖宇这话里有试探的意思也有玩笑的意思,回答的答案也很暧昧,“那我就等著了,如果他不怕的话。”   肖宇看了看周旭然这块头笑了,他差点忘了林冉只做上面那个。周旭然这块头想要压还真有些问题,倒是他多想了。   “都两点多了,我上课去了,周哥。”肖宇跟周旭然打了声招呼走了。   周旭然又把包里的烟掏了一支出来点著了,才眯著眼看肖宇的离开的背影,嘴里无声的说了一声,“砰──”      肖宇找他聊天的事,周旭然没给林冉说。说了林冉也未必觉得有什麽,周旭然觉得林冉有时候脑子特别简单,简单到什麽都不愿意去想。   其实他错了,林冉只是不想把脑子用到不相关的地方。除了当初年少翻了那麽一个跟头,这些年他也算得上顺风顺水。   周旭然见林冉带回来的东西比走之前的多,也没多问,林冉爱摆在哪里就摆在哪里。      高原最近接了一个案子,一个建筑工地的工人在上工的时候受了伤,跟建筑商为赔偿的事情一直在闹纠纷,协调了好几个月都没协调好只好来找律师了。   林冉现在是见习律师,自然是跟著高原跑了,而且他对这类纠纷有一种偏执的热情,就跟当初他选法律专业的时候一样。   为此林冉去肖宇那的时间也不多了,在收到肖宇抱怨的短信的时候也有了点敷衍。林冉觉得,他们只是炮友,虽然他建议两个人变成正式交往,可肖宇也没答应他也不用附带那份人家男朋友的义务。   何况这是他当见习律师跟的第一个案子,他要学的东西还多得很,短时间里也没什麽时间你侬我侬的。      知道林冉跟了个案子,没空理自己,肖宇也了然的自嘲般的笑了笑。   屋子里有两个星期那个人都没来了,肖宇觉得还真不如住在寝室里至少还有好几个人气在。肖宇这麽想著,也把东西稍为一收拾提著个小包决定回学校去住。   在看到一直忙著的周旭然的时候,肖宇不自觉的走了过去打招呼。把自己手里的小包往旁边装包裹的面包车上一放,就开始帮忙。   等到拿包裹的差不多了,肖宇才开始说话,“周哥,你这一个月能赚多少呢。我看这样子,每天至少也有一百多个包裹吧。”   周旭然想了想,他每天跑两个学校,每个学校的包裹都有一百多个,一个月下来是不少了,比以前在工地上做工要多得多,“一万多点,除掉税收和油钱。”   肖宇张大了嘴,有些无言,不过最後还是把嘴闭上了。看样子网上说的是真的,快递员的工资比一般白领还多。      “累吧?”肖宇问。   周旭然点头,“累。”   两个人之间没了话说,过了一会儿,肖宇才问,“林哥最近跟了个案子,回家很晚吧?”   周旭然对著肖宇笑,“那案子的当事人我还认识,他是挺忙的,估计没时间在外面乱来。”   被戳破小心思的肖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他一天看样子挺累的。”   周旭然坐在了一边,旁边只有几个包裹了还没人来拿,再过一小时他就得回去继续领第二天早上要派发的快递了。      “你有什麽想问的,就直接问。该说的能说的,我都会说。”看在肖宇在帮忙之中还去给他买了一份饭,周旭然也知道这人是想从自己这里得到点什麽有用的信息。   肖宇摸了摸鼻子,这动作跟林冉挺像,“也没什麽,就想多知道点他的事情。”   “以前不爱读书,喜欢打架。现在我觉得你比我知道得要多点。”周旭然这麽说了一句。   肖宇听了有些无言,林冉这人他是真没看出有什麽特别的喜好。除了抽特定的烟,有喜欢的衣服牌子,可要是非它们不可也不怎麽像。      “周哥,你怎麽跟林哥住一块儿的?”肖宇觉得自己这行为有点像女人盘查自家男人的行为了,可自己那好奇心确实是大了一点。一个快递员跟一个看起来算得上有点钱的公子哥儿,就算是初中同学这差距太大了,难道这人就没什麽压力。   周旭然知道肖宇的是意思是说他没钱怎麽跟林冉这麽好的,“他那刚好有一间空屋子,我就住进去了。前一段时间我回来了,他那还空著,我就继续住了。有空的时候给他弄点饭,洗一下衣服。”   肖宇撇了撇嘴,他记得当时林冉说周旭然搬走的时候他还闹著干脆他们搬到那边去住,结果被林冉用这边的钱已经交了房租为由给拒绝了。敢情等著人家搬回来著,连衣服都要人家洗。   “不会连内裤都要你洗吧?周哥。”肖宇笑著问,里面的取笑有七分,剩下的三分也就不言而喻。   周旭然没看肖宇,低著头说,“反正自己的也要洗,就一块了。”   肖宇没再说话,连内裤都给人家洗,那关系还不是一般好了。也难怪周旭然回来了,林冉要回去住,敢情在那边有人当太爷似得伺候著。      林冉是真没顾著肖宇,也没在意肖宇越来越少的短信。他现在正处於兴奋阶段,搞得高原总是说,“到底是你上庭还是我上庭,怎麽比我还兴奋。你再蹦达信不信我一脚踢你到孔梦德那去,看你还兴奋得起来不。”   “这第一次跟,难免要激动一点嘛。老大,你可别打击我的积极性。万一你这麽一打击说不定律师界就少了一个未来之星。”林冉笑嘻嘻的说。   高原撇了林冉一眼,“德行,也不知道司法怎麽过的。”   林冉不依,“司法过不过跟德行有什麽关系?我这叫开朗,要一个个都像孔老师那麽死沈,这律师界就没救了。”      孔梦德也是事务所的律师,四十多岁,死沈死沈的,跟六十多的人感觉差不多。光往庭上那麽一站,不像是律师有些像罪犯,还是会判重刑那种。   当然,这个也是当刑辩的好手,至少近十年来那名声算得上是很好了。谁贪污了啊,杀人了啊,都爱找他,想尽量判少点。   这人也很尽职,一点人的情绪都没有,都跟一法律机器似得。也不管人家杀人的,贪污的有多可恨,该怎麽著就怎麽著。   林冉是真的奇怪他媳妇当年是怎麽看上他的,居然也死心塌地的跟了这麽多年。 ☆ 旭冉东升 15   林冉把这官司跟完,终於觉得该跟肖宇联络联络感情了,打了电话问他有没像去的地方,他有两天假。   肖宇在电话里嘲笑著说,“咱们炮友关系就不用这麽客气了,你自个儿去玩吧。”   被挂了电话的林冉摸鼻子,觉得自己这段时间跟肖宇是有点淡了。虽然是炮友关系,不过到底是处了三四个月的,两个人处得也不错。   想到这,林冉就开著车去买了点小礼物准备去讨好讨好肖宇。      去租的公寓里没找著人,林冉打电话问肖宇在哪,肖宇说在学校门外面。   林冉开著车到了学校正门外面就瞧见了周旭然,大冷的天还穿著去年他给选的衣服在那忙著派快递。然後再一眨眼就看见肖宇在旁边,也做著跟周旭然同样的事情。   这两个人什麽时候关系这麽好了,林冉有些心里不舒服的下了车。      等走到两个人面前,林冉把心里那股不快压了下来,对著周旭然打了个招呼,“快完了没?”   周旭然看了一眼林冉,再看了一眼肖宇,说,“你们有什麽进车里说去。”   林冉又想摸他的鼻子了,给了肖宇一个眼神。肖宇愣装没看到,在旁边帮著周旭然没回应。   看了眼地上那些包裹,林冉蹲了下来,随意摆弄著。听那些人报自己的名字,就在旁边帮著找。   林冉一边听著肖宇跟周旭然说话,一边帮人找著包裹。心里那股不舒服的劲儿又升了起来,可又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不舒服。      等到包裹派得差不多了,林冉把肖宇拉到了一边,“你最近跟周旭然关系不错?”   肖宇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说,“怎麽著?我交个朋友你也要管?”   林冉抽了一支烟出来点著了,喷了肖宇一脸烟才说,“我凭什麽管你,不过就问问。”   肖宇冷笑,“有什麽好问的?你是担心我勾搭了你兄弟,还是怕你兄弟勾搭了我?”   林冉听到这麽一句脸就冷了下来,“我可告诉你,周旭然是个直的,你别打他主意。”   肖宇翻了个白眼,“我连这点眼色都没有?就自己悄悄看两眼,意淫一下不行?你今天来找我就为了说你兄弟是直的这事?”      林冉来的主要目的当然不是这事,他是来给肖宇消气的,从衣服袋子里掏出了一个粉红袋子来,在肖宇面前晃。   肖宇看了一眼那小粉红的袋子,又送了个卫生球给林冉,“戒指?看你那得意劲。”   “打开看看。”林冉把东西搁肖宇手上,又抽了口烟。   肖宇那神情好了一点,瞥了一眼林冉手里的烟,“把烟灭了。”      林冉见肖宇的神色缓解了一点,就去旁边的垃圾桶边把烟掐灭了扔了进去。   回来的时候肖宇正眯著眼看手里的手机链,看样子是挺满意的。林冉就是在一个星期前跟肖宇做了一场之後,跟肖宇躺在床上的时候听肖宇说了那麽一句。   “喜欢不?”林冉问。   肖宇嘴角勾了勾,把链子穿在了手机上才问,“你打算去哪玩?”   林冉见肖宇也不生气了,就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我记得以前蓝山不是有个滑雪场嘛,现在也还在,我们去玩玩?”   肖宇把手机收进袋子里了才点头,“我们最近考试不上课,这两天刚好有空。”      把肖宇摆平了,林冉才跟周旭然打了个招呼,“我跟肖宇要出去玩两天,这两天就不回去了。”   周旭然正在点他手里的单子,听林冉这麽说抬起头看他,然後点头,“自己注意安全。”   等走远了,肖宇才笑著问,“你怎麽去哪都得跟他报备啊。”   林冉摸搂著肖宇的肩膀说,“我妈跟他联系紧著,经常打他电话查我的岗。”   “他跟你们家挺熟的。”肖宇说完这句话之後就上了车,林冉也没问他那话什麽意思。      林冉跟肖宇在蓝山玩了两天,回来的时候肖宇跟他说,“我後天考试,你就别过来打扰我。等考试完了,我就得回家,可能要三月初才回学校。你要是觉得忍不住,我们之间的约定可以到现在就解除。”   “就这麽对我没点留恋的,”林冉笑著摸了肖宇下档一把,“还是耐不住寂寞。”   肖宇把林冉的手一巴掌拍开,“我是怕你忍不住,这大过年的你们也会放假,等时间一多,那方面的需求自然就多了。”   林冉算了算,这都一月过半了,到三月也不过一个半月的事情,“不就一个半月麽,有什麽忍不住的。要是你想我了,还可以早几天回学校不是?”      肖宇一走,林冉就把放在肖宇那的东西全收拾了过来,反正放在那边也只能堆灰。   学校放假了,周旭然分在学校那边的的快递自然也锐减了百分之九十以上。林冉问他,“这一个半月你准备放假?”   “没,又分了一个片区的。”周旭然说。   林冉听得扬眉,敢情他妈还真照顾周旭然,一点休息的时间也不给。不过像了像周旭然那心态,觉得让他累点也没什麽。      高原这段时间接的案子也不多,也就只有一个民事纠纷。林冉也不忙,跟在高原身边转悠,偶尔也跟其他律师屁股後面学点东西。   唯一一件悲催的事情是被孔梦德征用了一回,林冉就算是当过雷健几个月的助理也觉得跟孔梦德压力很大。刑辩这东西,表面上看起来很简单,条规条款都是死的,其实里面包含的东西多著。何况还跟著一个不爱说话的,压力山大。   这事也怪不得孔梦德,谁让事务所里只有林冉一个见习是男的。其他两个姑娘都怕他,只能让林冉去顶著。      等到今年过年,林冉觉得比去年的时候要轻松了很多。他妈公司的快递这一块放假比较早,周旭然比他还早两天放假。   肖宇放假回家之後,打的电话还算频繁,也没什麽正事说的都是些废话。林冉也觉得无聊,两个人聊天起来一聊就是一个小时。   躺在公寓里当大爷的林冉,每天都等著周旭然把饭弄好了叫他吃,然後跟肖宇在电话里腻歪腻歪,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偶尔上个网两个都在,林冉又把两个人正式处处的事给说了一回。这回肖宇没拒绝,而是回了一句等开学了给他答案。      等到过年的时候,林冉领著周旭然又去了他妈家。本来林冉还不怎麽想去的,不过他妈特意钦点了周旭然,林冉也只能回去。   这回林冉没让周旭然买东西,买去也是浪费给他妈家那些亲戚,一个二个盯著他妈那点钱他看著就心烦。   周旭然见林冉执意不许他买东西,也只能听林冉的。      魏娟是有好久没看见自己儿子了,看了看没长瘦也安心了,在一边谢谢周旭然把林冉照顾得那麽好。   林冉听得直翻白眼,他妈跟周旭然关系是越来越好了。   等到饭一吃完,林冉陪著江燕美下楼去放烟花。   魏娟就开始问周旭然,林冉的私生活了。她这段时间的直觉告诉她,林冉是不是处对象了。对於她三番两次的喊回家吃饭也不理。      周旭然觉得林冉跟肖宇那样子算得上是在处朋友了,也就点了头。   魏娟一听有戏,就问,“长什麽样呢,人品怎麽样?”   周旭然看了魏娟一眼,有点犹豫要不要对魏娟说林冉找的是个男的,他不知道魏娟知不知道林冉喜欢男人的事情。   魏娟看周旭然那为难的神情也明白点了,“是不是找的个跟他一样的?”   周旭然这才点了头,说了起来,“在读大学,学日语的。人还不错,家里人他倒没说过。”   “才在读大学?那就是闹著玩了。”魏娟一听对方还在读大学,就有些不满。   周旭然说,“年轻人,大多都是玩玩的,我看那男生多喜欢林冉的,林冉不会吃亏。”   魏娟也没再说什麽,大概也是觉得这样。林冉今年才二十四,不管怎麽样都还年轻,要结婚还是定下来都还是得等两年的事。      魏娟问完林冉的事就顺便关心了一下周旭然,“我说小然你也该交个女朋友了,林冉他那毛病是没办法,你可得抓紧点。现在女孩子可不好找,能遇见一个可别耽搁了。”   周旭然被林冉他妈嘱咐著找女朋友,不知道心底该有个什麽味道。他自己亲妈跑的那年他才五岁,到现在压根就不记得他妈长什麽样了,更别说有妈的感觉。   “还是等两年了,先存点钱。”周旭然是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的想法给交代了出来。      娶媳妇得有钱,他现在还欠著林冉二十万,虽然林冉没让他还,可他不可能真的不还。等还了钱,还得想办法买房子。周旭然也没像买多大的,够两个人住就行了,就跟现在他和林冉住的那小公寓大小就成。   现在买房子首付都是十几万,就算他现在这份快递工作把一个月的开销除了还有七八千的样子,也要存个两三年才行。   就像林冉说的,存够了钱还能去做点什麽小生意,去媳妇的事情又得往後推了。反正现在的男人三十岁结婚的也多,周旭然是一点都没忙。 ☆ 旭冉东升 16   林冉认识霍少安绝对是一场意外,意外的收获。   霍少安这人看起来很斯文,也带著一股淡淡的冷漠,好像跟人隔了一层隔膜。这正是林冉喜欢的那一款,打懂人事以来就喜欢的那种。   看到霍少安,林冉有一种找到了初恋般的感觉。林冉觉得,自己可能沦陷了,沦陷在这一见锺情里。      最关键的一点是,林冉一看这人就知道这人是个弯的,不用担心对方是个直男而苦逼。   平时最善於跟人搭讪的林冉第一次就在他手里碰了钉子,舔著脸一天‘偶遇’两次,在第三天终於知道了人家的名字,然後像个跟踪狂一样的知道了这人上班的地方。   要说追人,林冉真的没真正的经验。以前在国外鬼混的时候从来都是看对眼了就说,互相有意思就开始滚床单,滚不舒服了就散场。   所以林冉再三的碰一鼻子灰也纯属正常,好在他一向比较不要脸,在面对有意思的人的时候。      在纠缠了快一个星期的时候,林冉终於求到了一个一起喝咖啡的机会。   为此林冉特地去买了身新衣服,在家里把自己打理得比平常光鲜亮丽。还一个劲的问周旭然,“你觉得我这一套怎麽样?能彰显出我的气质和优势不?”   周旭冉看了林冉那一身新衣服,点了点头觉得看起还行,然後问了一句,“你有什麽气质跟优势?”   林冉梗了,对著周旭然送了俩卫生球,屁颠屁颠的去约他的会去。      喝过几年洋墨水的人最大的特点就是爱吹,就算林冉在外面几年大多数时间就在跟人鬼混不过非要他扯些话题出来也不是没有。   第一次约会比较成功,这是林冉自己的感觉。他跟霍少安聊天聊得很顺利,知道了霍少安父母健在,都是政府部门的人员,职位还不低。霍少安在两年前也考进了政府部门,现在已经提拔过一次,再过两年就可能就要二次提拔了。   和咖啡喝散场的时候,林冉要到了霍少安的电话。      回家的路上,林冉忍不住就给人打了电话,“喂,到家没?”   霍少安外表看起来冷淡但实际上看上去的好相处,说话也温柔,在电话里说,“到了,你开车小心点。”   赚了一句关心的林冉异常高兴,一边开著车一边看手机。然後做了一个决定,把霍少安的电话号码存在了第一位。      回去的时候,周旭然还没睡觉,见林冉回来就问了一声,“约会呢?”   林冉自然而然的就应了一声,换了拖鞋就要进卧室。   身後周旭冉问了一句,“跟肖宇?”   林冉的脸一下子垮了,他这几天太过於激动都忘了肖宇这人。周旭冉猛的一提这人林冉的态度就有了些不好,“我跟他就只是炮友关系,没别的了。”   周旭然没有再问,林冉也关了卧室门。      霍少安这人不怎麽好追,这是林冉的感觉,约吃一顿晚饭都约了一个星期。   林冉为了这人算得上了下够了心思,觉得自己是真的恋爱了。就跟当初喜欢韩秋实那感觉一个样,只要一想到能看见人心里就砰砰直跳。   在第二次约会成功之後,林冉就暗示著说了一些话。霍少安是个聪明人,一听就懂了,只是回了一句看你的表现了。   就为这一句,林冉觉得自己给霍少安做牛做马都行。      林冉接到肖宇的电话是在二月最後一天,说他现在在他们那边的机场还有一个小时就到A市,让他去接他。   林冉一看时间,有些犹豫了,他约了霍少安一起去保龄球馆玩,“你自己打车回去吧,我今天有事,特忙。”   肖宇在一边有些不满,“什麽事这麽忙,又加班?”   林冉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那边肖宇就挂了电话。      林冉忙著讨好霍少安,肖宇好几次打电话给他,他都拒绝了。   以前觉得有个炮友挺好的,遇见了霍少安就觉得身体上那种肤浅的需求算个屁。林冉把肖宇甩到了天边,每天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   终於有一天,周旭然说他,“看你那傻乎乎的样子,自己小心点,别又被骗了。”   这话现在林冉就不爱听了,要说傻那是林冉给周旭然的形容词怎麽轮到周旭然拿来说他了,当场给周旭然甩了脸,“你这话什麽意思呢?见不著我过得舒坦,没拿你看笑话是不?谁被骗了,谁傻乎乎的!”   周旭然见林冉发火,一声不吭的进了卧室门,门被砰的一声关了。   林冉踢了沙发一脚,哼了一声,“出息。”      等到四月初的时候,肖宇又给林冉打了电话,这回没问他其他的,就说见一面把该说清楚的说清楚。   霍少安今天没应他的约,林冉也有了时间,在中午的时候就去了肖宇学校。   去的时候肖宇还是在帮周旭然的忙,也没看林冉一眼。   林冉上去跟人打招呼,周旭然看了他一眼,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肖宇抿著嘴,看了眼林冉又忙活去了。      林冉心里有些憋气,肖宇给他脸看是他这一个月没搭理人。周旭然给他摆什麽脸,不就是前几天说了让自己不爱听的话,自己脾气不好说了两句麽。   看著那两人有说有笑的,林冉心里不知道为什麽又起了一股子火。   等那两人忙得差不多了,林冉就问肖宇,“你不是有事找我麽,找个地方说成不。”   肖宇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周旭然那面包车後面。   “还是找个能坐的地方吧?”林冉说。   肖宇冷笑了一下,“炮友麽,搞得像约会干嘛。”      林冉无话好说,只好跟肖宇站了过去。   车子周围没人,肖宇似笑非笑的盯著林冉说,“你让我考虑考虑两个人正式交往的问题,然後就把我丢一边让我想一个多月?”   林冉这才想起来当初过年的时候在网上跟肖宇说过的那一回事,可现在他一点都没这想法了,“肖宇,这事……我只能说抱歉了。”   “还能当炮友不?”肖宇挑眉问。   林冉犹豫了一下,肖宇知道了答案是什麽就从裤兜里掏出钥匙递给他,“刚好房子也到期了,我的东西早两个星期就搬了,剩下的就是你的了。房子是用你的身份证去签的租约,你现在自己去还呗。”      林冉收了钥匙,肖宇越过车头又去帮周旭然的忙。   肖宇看著林冉跟自己和周旭然打了招呼上了他的车远远的开走了,才坐在了一边,眼里有些丧气,“没意思。”   因为忙完了,周旭然也坐在了肖宇的身边,递给他一支烟。   肖宇一向不抽烟,不过这会儿心里憋气憋得紧,看周旭然给他,他也不嫌弃是十块一包的,点起来吸了一口,把自己呛得咳了好几声。   “过年的时候他让我考虑考虑跟他正式交往的事情,结果年一完他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了。”肖宇把烟丢在地上用脚碾著,把它当作某个人的替身。   周旭然吸了一口烟说,“他是这样了,以前跟女生交往的时候也是,喜欢的时候就粘著,不喜欢了就马上分手。”   “喜欢?”肖宇自嘲的笑了笑,“我跟他就炮友关系。”      “我第一次进这个城市的酒吧遇见的就是他,那天去开房他半途接到电话就跑了。我就知道那人是个玩的,不能当真。”肖宇擦了擦眼角的泪。   周旭然从包里掏出一包纸巾给他,继续听他说。   “第二次的时候,我又遇著了他,上完床他问我能不能跟他当炮友。我当时挺喜欢他的,长相不错,做那事技术也挺好,也就这麽答应了。後来他问过我一回,说我们正经交往。那时候我还在犹豫,觉得这人有些靠不住。我也是真傻,知道这人靠不住,还非把那人的话当真。他第二次说的那半个多月我都在想这事儿,是真认真的想。想著来了就认真交往看看,谁知道结果是这样。”肖宇拿纸巾把眼泪一擦,有些唾弃的呸了自己一口。      有些话说出来也就舒服了,肖宇也知道,两个人到底是炮友。再者这一个月他也把自己的心情差不多都收拾好了,也就差一人当他的树洞,那这事一吐他就什麽事都没了。   吐个干净的肖宇心里舒服了不少,那流出来的眼泪也没了,把脸彻底的一擦就露出了一个笑脸,对著周旭然说,“不好意思啊,周哥,要你在这听我罗嗦这半天。”   周旭然摇头,他是不介意当肖宇一回树洞的。这事也怪不得别人,只能说两个人的感情没到位,有缘无份只能露水姻缘一场。      肖宇拿出手机看时间,又看到了林冉送他那条铂金的手机链子,想了想留下也是徒增伤感还不如还回去。   把链子取下来,肖宇对周旭然笑著说,“周哥,可能要麻烦你一回了,帮我把这东西还给他呗。都只是炮友关系,这贵重的东西也收不得。”   周旭然看了看那手机链子一点头就收到了衣袋里,问肖宇,“你要不要紧?”   肖宇摇头,起身对周旭然说,“周哥,我上课去了,明天见。”      等肖宇进了校门,周旭然才把包里的手机链子拿出来在阳光下看。   挺漂亮的一东西,看样子也要值个一两千了,林冉还是以前那副样子,送人东西一点也不心疼。周旭然默默的腹诽著又把东西揣进了包里。 ☆ 旭冉东升 17   周旭然把手机链子丢给林冉的时候,林冉看见东西心里有些小内疚。他说要跟肖宇认真来的时候,那时候是认真的。可谁知道後来遇著霍少安了,而且还是个弯的,他怎麽著也得把这机会把握好了。   “他没事吧?”林冉问。   周旭然摇头,没吭声。自从林冉上回跟他甩脸之後,周旭然就不怎麽跟林冉说话了。   要说朋友,林冉现在也只有周旭然一个。这赌气赌久了,林冉就觉得没那麽一点意思,自己也服了个软,“我说你吭两声行不?上回我是不该冲你发脾气,可我对少安是认真的,就听不得别人那麽说我。”      “他叫少安?”周旭然瞥了林冉一眼问,“干什麽的?”   林冉知道这人是害怕自己学以前韩秋实那事,就多少说了一点,“叫霍少安,政府机关的。家里父母也是里面的,长得也还不错,是我喜欢的那种。周旭然,我是真喜欢他,跟当初喜欢韩秋实那种喜欢。”   周旭然听了沈默了半晌,“那些当官的都爱面子,你要吃亏。”   林冉笑了,“什麽当官的,现在还只是个普通的文员,不过过两年就可能要提干了。我觉得这人挺好的,跟韩秋实绝对不是一类人。”   周旭然嘀咕了一句,“你眼神什麽时候好过。”   林冉一听这话正想发火,周旭然已经进了卧室了。      霍少安这人再难追,林冉也追得乐乎。恋爱中的男人智商为零这句话,倒也是真的。   林冉他妈现在给林冉打电话林冉连问候都懒得招呼了,动不动就说,“妈,没事别给我打电话。你儿子我正忙著呢。”   魏娟好不容易给自己儿子打回电话,还被儿子不耐烦的挂了,也只能打给周旭然了。   周旭然接到林冉他妈的电话,问林冉是不是交朋友了。周旭然老老实实的的说是找了一个,看样子还没成,人他也没见过,不知道到底怎麽样。      魏娟再给林冉打电话问这事的时候,林冉就知道周旭然那老实人肯定什麽都说了,在电话里说,“妈,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等事成了,我把人带回来给你看成不?”   挂了电话,林冉觉得周旭然不能什麽事都给他妈老老实实的说才行。得找个时间跟周旭然好好说一声,别让他妈问什麽他就回什麽。   都跟傻子似得,林冉一直觉得周旭然有些傻。      有算命的说今年的七月是个大灾月,不知道是不是那人乌鸦嘴还是碰巧蒙对了。七月发生的事情还是真的多,有连环撞车的好几起,在医院跳楼的,驾车撞人逃逸的,房子垮塌的,全都要来打官司。   A市律师多,但名律师只有那麽几个。一个二个家里都有点钱,全要找出名的,非得把官司打赢才行。   林冉跟著高原屁股後面转,只是见习就忙得要死要活。何况雷健和孔梦德手里也有几起案子一个二个的都觉得林冉用得顺手,三天两头的林冉都被要求加班。      就算是忙得要死要活,林冉还是得抓紧时间跟霍少安约会。   这样一来,每天回家的时间晚得不能再晚。周旭然在打过几次电话问他回家吃不吃饭被林冉说这一个月都没时间之後也没再打电话问过,每天林冉回来的时候他人已经睡了。   约会上班,林冉忙得风声水起也没再管周旭然在干什麽。      等到八月份,事情终於忙了一个段落,林冉的空闲时间多了起来。   这大半年的纠缠,林冉在霍少安这里也终於打开了一道门,两个人算是确认了关系。   这天林冉跟霍少安约会完把人送回家,买了一瓶酒准备回去跟周旭然庆祝庆祝,结果在小区楼下看见了肖宇。   林冉眯起了眼,看见肖宇踮起脚在周旭然头上拍打著什麽,心里那股火气就那麽上来了。      把车门开打,林冉走了下来,几步走到两个人面前,问,“肖宇?”   肖宇没拿正眼看林冉,只是关心的对周旭然说,“周哥,你脚要小心点,这两天别碰水。”   林冉心里冒著火,可听周旭然脚受伤了也只能把火压了下来问周旭然,“你脚怎麽了?”   周旭然对著肖宇笑,“这麽晚了,你要不在这里住一晚?”   肖宇摆手,对著周旭然说,“不用,把你送到家我就放心了。我出去打个车回学校也就半小时的事情。”      等到肖宇走了,周旭然才对林冉说,“今天不小心被砸了,就大脚姆指肿了起来,也没多严重。”   林冉看了一眼周旭然那半得跟馒头似得脚说,“你在这等一分锺,我去把车停了。”      林冉把车停好,把周旭然扶上了楼。   等回了屋子,林冉才问,“你跟肖宇关系还不错啊?”   周旭然没否认,“他常来帮忙,这麽熟了起来,今天还是他把我送到的医院包扎。”   “没事?”林冉微皱了眉头,看著周旭然被包得肿了起来的脚问。他是想知道周旭然那脚伤成什麽样儿了,可也不想把那馒头似得绷带给弄开,要是肿得太恶心了他可能有点受不了。   周旭然看林冉那微变的脸色,也知道这人想什麽,就说,“没事,就砸了一口子,缝了几针,刚才在医院里也输过两瓶消炎的了。”      林冉看了看时间,都晚上十一点了,“你发快递都是下午时候的事吧,怎麽还跟肖宇在一块呢,不是他惹的什麽麻烦吧?”   “不是,就是他让我陪陪他,吃顿饭,他今天过生日。结果吃完了在路上,就被砸了这麽一下。”周旭然不在意的说。   林冉看著周旭然那副无所谓的样子来气,“你傻啊?肖宇是个GAY,他那是在打你主意呢,你跟著他出去干什麽?他过生日关你什麽事,你是他谁啊?还把自己脚给弄伤了,正好给他机会……”   周旭然听到林冉发火,最开始没吭声,可听到後来有些变调了,那脸也拉了下来,“他打我主意是我的事,跟你什麽关系了。你觉得肖宇恶心,你自己不也跟他处过。他怎麽著你了,你把他甩了,他没来找你麻烦吧!”      林冉目瞪口呆的看著从来没在他面前发过火的周旭然发了通火之後一跳一跳的进了卧室,把门摔得砰的一声响。   他妈的,他还关心错了,林冉气得把桌子上的水杯给砸了个稀烂。他他妈多嘴说这麽多是为了谁啊,那是把周旭然当兄弟才让他小心肖宇。   肖宇以前跟他当炮友的时候看周旭然那眼神就不对了,林冉觉得自己看得比谁都清楚。   偏偏周旭然这人还不知好歹,还听不得别人说什麽了。他以为同志这条路有多好走似得,在国内连最基本的法律保障都没有。      林冉跟周旭然算是认识这麽多年来第一次开始冷战,两人互相不说话。   跟霍少安确定了关系的林冉也没时间跟周旭然闷气,两个人约会约得起劲。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跟周旭然也基本上碰不著面。   这一冷战就冷战到了十一月,林冉跟霍少安确认关系也确认了好两个月,可还处於在没人的时候打个KISS的地步。   不是林冉没那方面的需求,他都忍了大半年了。可霍少安一句不许,林冉也只能继续忍著。      林冉给霍少安过生日,买礼物的时候就想起了周旭然。   周旭然的生日是在九月份,林冉那时候还在跟他冷战著,也没给他过,听他妈说他妈给周旭然过的。林冉心里有些闷闷的,觉得他妈对谁都好,就对自己不行,完全也不想想自己基本上没事不给他妈打个电话问候问候,谁还能待见他。   可心里的小郁闷一见著霍少安对著他笑就丢到九霄云外了,该约会的约会,能在车上偷个吻也好。      等到年关的时候,林冉他妈终於又给他打电话了,让他带著周旭然上她那过年去。林冉十分想知道到底他们俩谁才是他儿子,可那话没问出口,觉得问了自己有些小心眼。   他跟周旭然还是冷战著,不过他丢在洗衣机里的衣服裤子周旭然还是定时给他洗著。林冉这麽一想著,跟人去说个话也不觉得有多为难了。   好在林冉开口,周旭然也回应。林冉把他妈让他跟他们一起过年的事一说,周旭然也点头答应了。      他妈还是问林冉对象的事,林冉想了想觉得自己是打算跟霍少安来真的,像处一辈子,就对他妈说,“等有时间了,我把人带回来给你看看。”   魏娟这自己儿子这麽一说也没再问了,当初他儿子还跟他说他对女人也行来著。还好当时她没信,觉得林冉是在安慰自己,不然现在还得哭死。男人就男人吧,只要自己儿子喜欢,对自己儿子好就成。   她现在也不要求多的,这些年也看淡了一些,儿孙自有儿孙福。她只想自己儿子身边有个好兄弟帮衬著,就算到时候再吃亏好歹也有个人站在身後拿他靠。   想到这里魏娟对周旭然的态度更好了,看得林冉直憋气。 ☆ 旭冉东升 18   林冉是真喜欢霍少安,也从来没这麽真心实意的像跟人过一辈子过。   可这过日子,和谐的性生活是最关键的一部分。他们这算起来正式交往也有好几个月了,总不能一直牵牵小手亲亲小嘴吧。   别说他不是那麽纯情的人,就说他看霍少安也不是那麽纯的。   或是看林冉逼得紧了,霍少安终於松了口,要跟林冉同居。      同居这事给林冉乐得,恨不得现在就去找房子。只是霍少安说的是要搬到林冉那去住,这让林冉有些面带犹豫。   “怎麽著?你还准备重新找个地方像金屋藏娇啊?就你现在住那怎麽了?”霍少安眉眼不动的问。   林冉想了一会儿说,“我那是跟人合租的,人家是个直的,我不是怕影响不好麽,还是搬出来单独住一起好点。再说了,我们总得有自己的空间吧。”   霍少安听了也没闹话,算是同意林冉这个提议。      林冉得了霍少安的首肯就开始到处找房子了,要离霍少安上班的饿地方近也得离自己上班的地方近才行。   结果找了一圈,还是选了一套离霍少安上班的地方近的公寓。   林冉搬家那天是晚上,收拾的也只是一些衣服。周旭然在旁边问,“要我帮忙不?”   林冉摆手,“也没多少,其他的都是新买的,我一个人能行。”   把东西搬上车,林冉跟周旭然说了几句才走。      霍少安说想跟林冉在林冉跟周旭然住的那住,林冉最开始还是有点心动的,只是想了一想觉得这事不成。   霍少安是个注重隐私的人,他不可能跟不想关的人合租。那意思也很明显,可以让林冉把周旭然撵出去。   这事林冉可做不出,不说别的就说他妈就不放过他。何况他跟周旭然都认识这麽多年了,他要真把人给撵了出去,还不让周旭然把自己看白了。      周旭然在阳台上看著林冉装著他所有衣服的车子出了小区大门,走进屋子关了阳台门,然後狠狠的踢了门一脚。   然後下楼在小区超市里买了两罐啤酒,一个人回到屋子里闷闷的喝完了,闷在屋子里睡觉,第二天还得继续上班去。      林冉找的房子是新装修的,和跟周旭然住那套小公寓里的格局差不多。都是两室一厅。就算只是租的房子,林冉心里也觉得舒服就跟自己搬了新家似得。   公寓里面的家具窗帘都是他跟霍少安一起选的,怎麽看都觉得有一种家的味道。   唯一不怎麽好的地方就是霍少安也是个不怎麽爱动手的人,家里的事情都得林冉自己收拾。好在林冉在国外那几年把自己动手能力训练得不错,虽然回来这两年给耽搁了但也绝对没有忘本。      跟自己喜欢的人住在一起的感觉,林冉觉得再忙也美妙无比。连高原都看出来他每天那笑里的得意了,就问他,“交朋友了?”   林冉笑,“怎麽著,不许?”   高原也笑,隔著厚厚的酒瓶底似得眼镜都能让人看到眼底的揶揄,“没怎麽著,就是觉得该给我们发发喜糖。”   林冉摸了摸鼻子,没吭声了。要是能发喜糖他肯定一点也不会客气,可惜他跟霍少安这辈子就只能是姘居关系了。拿不到那张纸,这就是国内同志的悲哀。      同居之後,林冉才觉得慢慢开始真的了解霍少安这人。表面上虽然冷,但在一起之後实际上黏人得紧。就两个人上个班,发短信那速度比林冉交过的朋友里谁都要快,也没什麽事就是问在干什麽。林冉当霍少安这是在依赖自己,心里高兴得不得了,回短信回得也很积极。   这才开始的时候,感觉就像蜜里调油。林冉甚至有了想法,想把自己的那点钱买一套房子,写上他跟霍少安的名字,也算得上是给自己和他一个交代。毕竟霍少安也不想出国,他们这辈子跟拿证都没什麽关系了。      霍少安这人有时候有些小性子,喜欢在床上办正事的时候踢人下床。林冉这点包容心还好,就当是小乐趣了,毕竟最後还是让他得逞了不是。   其他的,林冉没发现霍少安有哪点不好的。反正就是自家的媳妇自己哪里看都看得顺眼,就算霍少安那麽斜斜的瞥他一眼他都觉得那是在给他抛媚眼。   林冉觉得自己的小日子过得说不出的舒坦,也没管周旭然有多久没给他打电话了。      林冉搬出来跟霍少安同居这事没告诉他妈,免得他妈唧唧喳喳的。   他是真心喜欢霍少安,有稳定下来的意思,可到底感情还没有彻底的稳固。他还想著等他跟霍少安都有彻底稳定下来这个意思了,才去见双方父母。 ☆ 旭冉东升 19   林冉接到周旭然给他的电话的时候他正在跟他媳妇干正事,林冉没准备接也没想接。接了他媳妇肯定踢他下床,让他一个星期近不了身。   只是等到手机不屈不饶的响了三遍,林冉有些支撑不住了,这麽打扰下去兴致迟早得打扰没。看了自家媳妇的脸色,林冉把电话接了起来。   “什麽事?”林冉的态度有些不好。      “发烧了,咳咳咳……有没时间咳咳……来咳,送我去一下医院,咳咳……”因为开的是扩音,周旭然传过来的声音很大,那嘶哑的嗓门和连续不断的咳嗽声让林冉心里疼了疼。   “我马上──”林冉看了一眼霍少安的脸,发现铁青铁青的又改了口,“你吃药没有?我这会儿有事要忙,要不你给我妈打个电话。”   电话那边又是一阵咳嗽,然後就是挂了电话的声音。      林冉把电话放在一边,看见霍少安不善的脸色笑了笑,“那什麽,我不是没去麽。还是媳妇你的事要紧,是不?”   霍少安没说话,只是脸色稍缓。林冉那玩意儿还在他媳妇体内没消下去,当然得继续把他媳妇给伺候好。   只是林冉一边律动著一边就想起了刚才周旭然电话里咳嗽的声音,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霍少安这人敏感,看林冉那副不怎麽专心的样,一生气就把人踢到了床下去。      林冉赶紧给人赔笑,赔得嘴都说干了,霍少安才自己起身去了浴室。   走到浴室门前,霍少安撇过头瞪了林冉一眼,“要滚马上滚!”   林冉得了特赦令赶紧说,“媳妇,你放心,我去看看就回来。还不是怕我妈说我,不然我才懒得去。”   霍少安冷哼了一声才进了浴室,砰的一声把浴室门关了。      林冉连澡都没洗,赶紧的穿上了裤子衣服,拿著车钥匙就跑。   等开车到了公寓那边,急匆匆的上楼打开门发现屋子里空荡荡的没人。林冉赶紧给周旭然打了电话,想问人去哪了。   接电话的人的声音林冉很熟悉,但也没多想就问,“周旭然呢?”   “还没死,就不用你关心了。”电话里传来让林冉曾经很是熟悉的冷嘲热讽的声音。   林冉眉头一皱,声音就有些大了,“肖宇,周旭然在哪家医院!”      肖宇也只冷嘲了那麽一句,还是把周旭然在医院的地址告诉了林冉。   林冉开著车又急急忙忙的往医院走,等到了医院电梯又麻烦干脆走楼梯上了五楼,累得自己满脸汗。   进了病房,周旭然已经睡过去了,手上还插著针管输液。   肖宇在旁边冷冷的看了林冉一眼,没吭声,盯著周旭然的输液袋。      “你出来。”林冉对肖宇说。   肖宇看了看周旭然那输液袋里的药还多,就起身跟林冉往外走。   林冉走到门边顺手就把门关上了,就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对肖宇说,“你怎麽在这?”   肖宇冷笑,“我不在这,周哥今天就得把命交代在家里。”   林冉皱眉,“很严重?”   “高烧引发重症肺炎,不严重?”肖宇拿出了自己手里的手机玩。   林冉突然想起了当初他送他那个手机链子挂在那部手机上的样子了,心里也软了软说,“肖宇,这事我先得谢谢你,谢你把周旭然送到医院里。可有些话我还是要说,周旭然是个直的,你别去诱惑他。这条路有多难走,我们都知道,又何必多拉一个人下来。”   “呵──”肖宇把手机收了起来,认真的看著林冉说,“我说林冉,我是弯的又怎麽著,连交个朋友的权利都没了是不?跟著一男的关系好点就是对那人有意思,你这脑细胞也太活跃了点。别说我跟周哥没什麽,就算我跟他有什麽,关你什麽事?前炮友同志!”   林冉被堵得没话说,懒得理人想去找值班医生问问周旭然的病情。   肖宇在背後凉幽幽的说,“不会是你对别人有什麽企图不敢说,也见不得别人对他有企图吧。”      林冉被这话给逗乐了,他要对周旭然有企图,还能等到现在。才认识的时候肯定就把人给掰弯了,哪还有後面韩秋实那档子事。   在问医生周旭然病情的时候,林冉假装是周旭然他弟弟,结果被骂得狗血淋头。说周旭然那感冒发烧也至少有一个星期了,今天晚上要不是送得及时,说不准就那麽一命呜呼。   林冉被医生骂得连连说是,深深的觉得这医生去当思想品德老师都可以,教育起人来连气都不用换的。   等医生发表完他对病人家属的意见,林冉也把周旭然的病情了解得差不多了。这住院可能要住个一个星期的,要等肺部消炎了才能出院。      林冉给霍少安打了个电话说今晚上不回去了,霍少安在电话里冷哼了一声表示他很生气。   知道霍少安那性子,林冉赶紧给他解释,“他就跟我一个人关系好点,又没个什麽亲人。今天要不是送到医院及时,医生说可能命都没了。”   霍少安这才态度好了点说,“那我睡了,你自己也早点休息。”   林冉挂了电话,看见肖宇还倚在病房门边对他要笑不笑的,“周哥是我送到医院来的,你要回去陪你那对象就赶紧回去,这儿有我守著。”   林冉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就是你在这我才不放心。”      两个人就在病房里呆著,你看不惯我,我也看不惯你。   等到两组吊针打完,周旭然还是没醒。林冉跟肖宇也得睡觉,只好各自占了一张床,和衣睡了。   周旭然住的是普通病房,一间里面有三张床,刚好够林冉他们仨一人一张。   关了灯,屋子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和空调的换气声。林冉有些没睡著,他是真不知道周旭然感冒到这麽严重的地步了。一想到医生说,再晚两小子周旭然就被发烧给活活烧死的话,林冉心里像针扎似得疼。   林冉只有周旭然这麽一个朋友,从认识到现在没哄过他骗过他,把他当真兄弟在对待。要周旭然真的出了什麽意外,他心里肯定得缺一块儿,这辈子都得後悔。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肖宇对林冉说,“滚去上你的班去,我给学校请了假,可以照顾好周哥。”   林冉不喜欢肖宇对周旭然这股子热乎劲,周旭然是个直的肖宇来凑什麽热闹,他可不想他兄弟也上了这条不归路。   “还是你去上你的课去,大学课少也不能总是逃课吧。”林冉在一边懒洋洋的说。   肖宇扬起嘴角笑,“要说我这几年还真没逃过两回课,每一回都是因为某人。”   林冉摸鼻子,他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对著别人说话也有了分寸。有些玩笑似的话说说就算了,他不能回声,一回声准得变味。      肖宇见林冉不说话,也没再说什麽。反正看那样子是准备跟林冉耗到底,不去上课了。   一直到高原给林冉打电话来问他怎麽还没到事务所,林冉说兄弟病了没人照顾想请两天假。   高原在电话里笑,“是兄弟还是情人啊?不过这时候不行,找个看护算了。现在的看护什麽都摆得平,算得上是万能的。”   林冉也知道这两天忙,可看著病房里还睡著的周旭然脑子直犯疼。      等林冉挂了电话,再进病房的时候周旭然醒了。   林冉上前本来想安慰两句,结果周旭然哑著嗓子跟他开口了,“肖宇说你昨晚上都来了?刚才是不是事务所的让你去上班?你赶紧去,我这没什麽事,肖宇可以看著。”   林冉一听周旭然这撵自己走的话心里就不舒坦了,这明摆著亲肖宇而疏远他了。他跟周旭然这麽多年的交情,还比不过肖宇跟他认识这一年啊。   是不是周旭然被肖宇给勾搭上了吧,这麽一想著的林冉心里的火气就上来了,张嘴就想骂人,结果看见周旭然又闭上了眼睛睡过去了只好闭嘴。      等林冉走了,周旭然才把眼睛重新睁开了。肖宇在一边揶揄的笑,“憋尿憋醒的吧?”   周旭然自己慢吞吞的坐了起来,想要去厕所。肖宇赶紧上来把人搀扶著往厕所里走,还边走边问,“我说,周哥。人家请个假来看你你还撵人家去上班,至於嘛。”   周旭然没吭声,等进了厕所把憋了半晚上的尿给撒了才出来,对肖宇说,“他现在还只是实习,自然要表现好点才行。”   肖宇摇头,“周哥你真像他妈,什麽都关心著。”   周旭然没否认,“就是阿姨让我多看著他点,别让他吃什麽亏。”      肖宇把人扶上了床,那些打消炎水的护士又来了。先是给周旭然量了体温,然後又开始输退烧和消炎的药水。   又是两组,看得肖宇嘴角抽搐。   肖宇去给周旭然买了稀饭,自己也顺便吃了早餐。   周旭然这人独立性好,就算脑袋还在发烧,还是靠著一只手把稀饭给吃了。直接端著装稀饭的纸碗往嘴边一放,脖子一扬跟喝药似得几口就给喝了。   肖宇看著周旭然仰著脖子喝稀饭那不停的上下滑动的喉结,觉得自己嘴里有点干燥,赶紧起身去倒了杯冷水喝。      闲的无事,肖宇手机上的游戏也被他玩烦了,就没事找事般的问,“周哥,有些话我早想问了,就是不知道该不该问。”   周旭然躺在床上闭著眼,低声说,“你问。”   “我总觉得你对林冉好像有那麽一点意思。”肖宇看了看周旭然的脸色,发现没什麽变化。   周旭然听了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把肖宇吓得睁大了眼看他,“真的啊?”   周旭然睁开了眼看肖宇,“很奇怪?”   肖宇摇头,“不奇怪,我就觉得跟你问林冉有关的事的时候你说话总带著点暗示。现在我想明白了,你那是在暗示我跟林冉成不了。”   周旭然没闹话了,肖宇在旁边还在说,“可他怎麽说你是个直的?”   “他说我是直的那我就是直的。”周旭然说了这麽一句。 ☆ 旭冉东升 20   林冉去事务所上班,忙到中午的时候不愿意加班了,高原知道他朋友病得严重也没勉强。林冉开著车去专门卖粥的地方买了份鱼翅粥给周旭然,又去了医院。   才把粥放在病桌上,霍少安的电话就来了,“在哪呢?”   林冉走到病房外说,“周旭然这,怎麽了?”   霍少安在那边哼了一句,“还真积极啊,在哪呢,我来看看。”   林冉赶紧拒绝,前炮友还在这呢,万一那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自己又得不偿失,“用不著了,麻烦。你吃了没有,记得别吃辣的。”      这一说就是十分锺,林冉在电话里跟霍少安腻歪完了回病房,桌子上的粥都快冷了。   林冉伸手去试了试,还是温热的,病人吃正好。   肖宇见林冉来了,自己也得去吃午饭,就哼了一声离开了。   林冉拿出勺子给周旭然喂粥,两个人都没觉得有什麽不好意思。林冉是觉得周旭然烧成这个样子了,别说喝粥,就算是拿勺子都没力气。伺候人林冉现在算是手到擒来了,也不看霍少安在家里比他还大牌,三天两头的要他伺候。   周旭然在想什麽,林冉就不知道了。反正一碗粥喂得十分和谐,五分锺就解决得彻底。      林冉把保温杯往旁边一放,问周旭然,“我不是让你给我妈打电话麽,怎麽给肖宇打了?”   周旭然摇头,“不想麻烦阿姨,大半夜的,阿姨也一大把年纪了。”   林冉闻言一笑,“这话你可别让我妈听到,她才四十几,年轻著。”   周旭然点头表示知道了,闭上了眼睛想休息。林冉在一边也不再说什麽,跟霍少安发短信调戏调戏自家媳妇,免得霍少安一使小性子就不让他睡卧室。      等到下午的时候,林冉又来看周旭然。看著肖宇那样子也知道这人不会走了,加上周旭然又让他回去陪媳妇。林冉坐了那麽一会儿,还是起身回去了。   等回到家才发现卧室门被关了,林冉失笑著给在卧室里的霍少安打电话求饶。   好话说尽,霍少安才开了卧室门,冷淡的看了林冉一眼。      林冉赶紧扑了上去,给人当面道歉。   “你那兄弟什麽人呢?我明天去看看,看你一天忙得还得去当看护啊。”霍少安靠在靠枕上说。   林冉干笑,“怎麽好麻烦你呢不是,你上班的地方离医院远,光去都得一个小时,你还吃不吃饭了。”   “我说的是下午去,反正你也加班,到时候去医院来接我。”霍少安打了个哈欠,“就这样说定了,明天把医院告诉我。”   林冉有点有苦难言,一边答应著一边想著明天早上给周旭然发了短信让他别让肖宇在霍少安面前乱说话。      霍少安果真去了医院,林冉也无可奈何。用霍少安的话来说就是,“你兄弟不就是我兄弟,怎麽,我去不得了?还是你有什麽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想让我发现?”   就算是前炮友,林冉也不想霍少安吃那劳什子醋,赶紧发短信给周旭然交代了又交代,让他把肖宇能支多远就多远。   等到加班完的时候就已经晚上八点半了,林冉赶紧开著车往医院走。      霍少安下班很准时,五点半,先去吃了顿下午饭才到了医院。   看到周旭然的时候挑了挑眼皮,觉得这人不错,从外形上来讲。   肖宇在一边什麽话都没说,见著霍少安那眼神也知道这人在想什麽。要是他知道周旭然只是送快递的,说不定又是另一种眼神了。何况这人才一进来就发现是普通病房那眼神里有那麽一点的鄙夷,只是藏得再深都还是被肖宇看出来了点。      霍少安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周旭然爱理不理。准确的是说他喉咙哑著,医生吩咐了能少说话就少说话。   等霍少安把林冉那些坏脾气发泄了一番,周旭然说了一句,“他的内裤是你在洗?”   肖宇在一边脑袋看向了窗户,心想又来了,宣扬林冉的内裤以前是他在洗。对於一个GAY来说,这话挺容易让人误会,特别是林冉还特别吩咐过的这人心眼小爱吃醋。这主意还是肖宇想出来的,就是想报复一下林冉当初玩他那一把,难得周旭然也同意了。   果然,霍少安啊了一声,愣在那里不知道周旭然想说什麽。   然後周旭然说,“你别用洗衣粉也别用肥皂,要用不伤手的那种洗衣液洗。也不能跟其他衣服混做一堆,要单独拿出来。”      霍少安跟林冉回去的时候一张脸是铁青著的,林冉饿著肚子也没注意。在路过一家饭店的时候问霍少安,“走,下去吃饭去。”   霍少安在副驾驶座上冷声冷气的说,“吃了。”   林冉这才发现霍少安的脾气不对劲,有些忐忑的问,“怎麽了?”   霍少安看林冉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更家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以为周旭然是林冉以前的相好的。头偏到了一边,不说话。   林冉见霍少安不说话,也只能饿著肚子先回家,想著家里好像还有两包方便面。      霍少安耍起小性子来,让林冉开始头疼了。这一次一点也没觉得是什麽情趣,因为他完全不知道对方为什麽使小性子。   霍少安不说,问周旭然也不知道,差点把他的头发都愁白了。霍少安从小是惯养著的,林冉自己又何尝不是,这小性子一使过头,两个人心里都有了疙瘩,有点朝著冷战的方向发展。   後来还是霍少安说了洗内裤这事,林冉被搞得苦笑不得。赶紧给人解释,“媳妇,我在家连袜子都不洗的,以前这些事都是别人在做。我跟他一套公寓里住著,洗内裤他也肯定是丢在洗衣机里顺的便。”   霍少安斜了林冉一眼,“人家洗内裤可说得是头头是道,以为家里是我在洗来著。”   林冉赶紧讨好,“他就逗你玩呢,肯定是以前总让他洗衣服所以现在伺机报复来著,你可不能上当!何况现在家里这些事不是我在做麽,你看我这以前从来不做这些的为了你什麽都做了,这可是我对你感情的凭证啊。”   林冉终於可以回卧室睡觉了,心里把肖宇骂了一遍又一遍。这种话他可不觉得周旭然会多嘴说,肯定是肖宇在旁边见不得他好所以在使坏。   他要早知道肖宇会是这麽个心眼焉儿坏的人他当初肯定不得找这人当炮友,太坑人了。      周旭然在医院住了五天就出院了,无视医生建议他再休息两天。   林冉也问他怎麽不多住两天,他说肺炎好了,脑袋也不发烧了就喉咙不怎麽舒服,就不用再到医院去浪费钱。   知道周旭然节约成性,林冉没再说什麽,只是让他感觉有哪点不对赶紧又回医院去。这事林冉没给他妈说,周旭然是不想林冉他妈担心,林冉就是怕他妈打电话来骂他。      等到没过两天,林冉他妈打电话来了,在电话里把人骂得狗血淋头之後才说周旭然发烧住院了,责怪林冉怎麽照顾人的。   林冉被骂得头皮发麻,赶紧往医院跑。   到了医院,林冉被他妈当面给削了一顿,然後自然就知道了林冉没跟周旭然住在一块儿的事。又是对林冉一顿削,“你脑子是长的什麽?上次知道他发烧了怎麽不给我说?整天就知道陪著你那对象,要我看来那人还没周旭然一半可靠。”   林冉被骂得有些不耐烦了,“医生建议他再在医院住两天,他自己不愿意怪得了谁啊?我也劝了,可他非要忙著去上班怪得了谁?”      魏娟这麽一听,就问,“他忙著上班干什麽?请几天假才扣多少钱呢。这也太拼命了,当自己拼命三郎还是怎麽的。”   林冉一想就想起了周旭然说过要还自己那钱的事了,“我觉得他是想还当初我给他爸治病那笔钱,上一回他拿了十万出来被我给骂回去了,让他存好了一起还。”   魏娟给了林冉一眼刀子,“怎麽著,你还差那二十万?”   林冉委屈了,“我那时候说的是等他先把钱存著,以後做点小生意,等有了再还!他自己想还钱还疯了,关我什麽事?”      这回林冉没空陪霍少安了,跟他妈两人照看著周旭然。   霍少安在电话里发了点小脾气,林冉也只能哄著。他妈说的没错,他自己没个兄弟姐妹,他妈那边的那些亲戚他也看不顺眼,可总得要个兄弟来顶著自己。出了个什麽事也好帮衬著,不管怎麽看,林冉也知道自己只有周旭然这一个兄弟。现在周旭然病了,又没个亲人照看著,他这当兄弟的要不照看著还能怎麽办。   何况林冉心里是有点小内疚,上次周旭然发烧转肺炎他就前两天去了後来霍少安使小性子他就没再去看。自然也就不知道周旭然的真实状况是什麽,周旭然在电话里怎麽说他就信什麽。一点都没想到,周旭然那性子会说出怎麽样的话来。      等周旭然的病真全好了,林冉才回到了跟霍少安那个家。   霍少安看见林冉回来了,就冷嘲道,“这伺候祖宗的回来了?”   林冉有些包容不下了,本来这几天都累,想回来找点安慰,结果就得了这麽一句话,“少安,你这怎麽说话来著。我不是给你说了,我妈盯著我嘛,我有什麽办法?”   霍少安在一边坐著看电视,“你一兄弟病了,你妈怎麽比你病了还著急。”   林冉一下苦了脸,带著委屈似得问霍少安,“你说我是不是捡的?周旭然才是我妈亲儿子,有这样对亲儿子的麽?”   霍少安被林冉这一小样给逗乐了,气也消了一半说,“我这两天感觉喉咙有点痒,你明天陪我看看去?”      林冉只能点头,霍少安前两天给他打电话说有了点小感冒想让林冉陪他去看看,结果林冉被他妈扣在周旭然那看著,只能让霍少安自己去药房买点药,霍少安就为这事跟自己生的气。   这会儿他媳妇给他这麽一个表现机会他怎麽能错失,赶紧的给高原请了半天假。   再看霍少安的脸色,终於缓和下来了,林冉赶紧厚著脸皮蹭了上去。 作家的话: 咳,求票票的又来了~ ☆ 旭冉东升 21   林冉他妈打电话给林冉让他把霍少安带回去给他看看,说趁著快过年了,要这事双方都同意她也想著两家就这麽做个亲家。   林冉觉得这是好事,他妈对他找个男人一点也不排斥,还想他把霍少安领回家看,比起国内的大多数的同志父母都要开明。   只是霍少安一听这事就冷脸了,一句话就是不去。林冉笑嘻嘻的说,“你这是不好意思,要不我跟著你去拜访一下伯父伯母。”   这下子霍少安冷著的脸垮了,“我喜欢男人这事儿我爸妈都不知道,你去凑什麽热闹?好给我宣扬宣扬?我再过一年就要提干,你就不能用脑子想想?”      霍少安不去林冉他妈家,林冉也没办法。林冉想去见见霍少安父母,霍少安也不肯,这让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又不是以霍少安的男朋友身份去,就以一朋友的身份去坐坐怎麽著,这离过年还有一个星期来著。   只是林冉在郁闷也不能跟霍少安抱怨,只能一个人回了他妈那。林冉知道两个人都还年轻,可他是真的想要一个家。他妈早就有了新的家人,他总觉得无法融入。要是能跟霍少安得到双方家长的同意,他们这也算是一个家了,就算扯不到结婚证。      周旭然也在,林冉奄奄的跟他打了声招呼就歪在沙发一脚了。   魏娟见自己儿子没把对象带回来,就叫周旭然进厨房给她帮忙。其实就是想知道林冉跟那对象的事情,到底到了哪一步,她这当妈的都没反对什麽,怎麽叫来吃顿饭都不肯,这也太没礼貌了。   “小然,你见过林冉那对象没,到底人怎麽样?”魏娟一边忙著一边问。   周旭然忙著削土豆让林冉他妈炖土豆牛肉,听林冉他妈问他关於霍少安的话,因为只见过一面想了想只想到了一个形容,“跟韩秋实长得差不多,性格那些不了解。”   “不是上回那一个?”魏娟问道,她记得上回周旭然还说那人挺喜欢林冉的。   周旭然点头,又埋著头削那几个跟他拳头一样大的土豆。      魏娟什麽都没问了,只是还没见著霍少安就对那人带了一点反感。周旭然是老老实实的说的,霍少安是跟韩秋实长得差不多,看著斯斯文文戴个眼镜,不认识的人看著有点疏离感。   可魏娟就不这麽想了,她还记得当年林冉打电话给她说韩秋实那人怎麽算计他的。一想著外表跟韩秋实差不多,那里子也八九不离十了。想到这,魏娟就对自己儿子那对象冷了下来,就打算在旁边冷看著。   她儿子是什麽人她比谁都清楚,一犯起傻来不撞南墙不回头。她就等著林冉跟他那对象掰了来找她哭。      过年的时候林冉在阳台上给霍少安打电话,霍少安在电话里问他,“家人都有些什麽人呢?”   林冉把自己家底交代得清清楚楚,“我妈,她丈夫,她丈夫的女儿,还有张旭然。”   霍少安听到张旭然的名字之後笑了一声,“你妈那是当他是亲儿子呢。”   林冉也这麽回应,“我也这麽觉得,搞得吃一顿饭我还像个外人似得。”   “你妈不是在给你物色靠谱的对象吧?”霍少安在旁边淡淡的问。   林冉嗤笑了一声,“你又想到哪去了,你觉得你还没他靠谱不是?好歹也有个铁饭碗端著,工资不错,待遇不错,前途不错。你说谁靠谱?”   被恭维的霍少安明显有点高兴了,“我没去,你妈没问为什麽?”   “没问,你什麽时候愿意来她肯定在。”林冉转过头看见他妈不知道在跟周旭然说什麽,说得很是起劲,“她都把我当外人了,怎麽会多想。”   霍少安回了他一句,“你要少跟我腻歪几天,多陪陪她,她也就当你亲生的了。”   林冉干笑了两声,“这哪成,我不腻歪你腻歪谁去,何况我这是不想打扰他们夫妻生活。不是不亲近她,是为了她好。”      过完年没一个月,林冉有一天接到了周旭然的电话让他去小公寓那边一趟。   因为周旭然在电话里没说是什麽事,林冉只好先给霍少安打了个电话说晚点回去,然後开车去了周旭然那。   等打开门,林冉就看见客厅里放著的那个大包了。   “你这是干嘛?”林冉见周旭然收拾好了行李问,语气不怎麽好。      周旭然把最後一点东西收拾了,装进大袋子里,对林冉说,“这房子过两天就到期了,反正现在我一个人住也用不著这麽大的地方,就准备搬到租金便宜一点的地方去。”   林冉想了想也是这麽回事,就问,“你准备搬哪去住?”   “肖宇那,反正我每天都在他们学校送包裹,在那边也近一点,房租一个月也才六百多。”周旭然说。   林冉一听到肖宇的名字就火了,“你住他那干什麽?他妈的对你有意思你是真瞎了看不到是不是?一个月六百,这里不也是六百,到他们学校能远到哪去!半小时车程!”   “这里是一千二,你自己出了六百。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住,难不成还让你拿那半截出来?”周旭然问。   “我就出那六百怎麽了?反正你不许住在肖宇那去。”林冉踢了周旭然那行李一脚。      周旭然当林冉发疯,从桌子地下拿出了一个纸口袋丢在桌子上说,“这是二十万,还你的。我去那边一个月六百没什麽不好,存点钱买套小房子也好找个媳妇结婚。”   “去了肖宇那,你还像找媳妇?你找他啊?”林冉冷笑著问。   周旭然有点火了,“我就找他当我媳妇怎麽了?人家肖宇哪点不好,你一说他就没好话?你以为都像你找那对象,说话句句刺人是不?看不起我是送快递的,我离你远点还不行?”   说完这话,周旭然提著打包就走了,把林冉丢在公寓里。      林冉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已经完全没人气的公寓,心里也是一阵火。他妈的肖宇到底给周旭然灌了什麽迷魂药,两个人三番两次的为他闹。   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钱,林冉气呼呼的收了起来,直接下了楼回霍少安那。   把钱丢在副座上,林冉点了一支烟。   周旭然觉得这边房租贵了,只有一个人住不了那麽宽,他可以理解。可怎麽偏偏要去肖宇那,哪里没有便宜的?      回霍少安那的时候,林冉把脾气收了收,进了屋把装钱的纸袋子丢在了沙发上。   霍少安打开一看,挑眉,“你哪来的?”   林冉去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喝了两口才觉得心里那火气忘下压了压,问霍少安,“你觉得周旭然这人怎麽样?”   霍少安看林冉那脸色问,“他招你生气了?”   “你是不是觉得送快递的丢人?”林冉没回答霍少安的话问了他开车的时候一直在脑子里想的。   霍少安也看出来什麽不对了,说话声音也大了点,“你什麽意思?你觉得我看不起周旭然了,还是他给你说什麽?说我这人高傲,看不起人还是怎麽。”      林冉知道,霍少安跟他一样从小就生活在蜜罐里的,要说看不起那些下苦力的绝对正常。当初周旭然要不是救了林冉一回,林冉也未必会跟那种阶层的人相交。就说现在除了周旭然一个,林冉也不会认识第二个跟周旭然差不多的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也没那麽说。我就是想知道你那天在医院里跟他说了些什麽,是不是有哪句把他刺激到了。”林冉抓了抓头发,语气有了点烦躁。   霍少安翘起了二郎腿,“那麽久的事了,谁还记得?他是你兄弟我能说什麽刺激他的话来?怎麽,要是他心理素质不好,听哪句话心里多想了,你还要来怪我是不是?”   林冉知道霍少安这人说话随意,有时候也有些尖刻,他是真不知道霍少安有没有说什麽话不小心让周旭然多想了。   不过他也没想为这跟霍少安吵,至於周旭然那边他只能找个时间问问到底是怎麽了。      林冉第二天去找房东退当初的押金,房东检查了一遍屋子说,“保持得还不错,什麽都没弄坏。”   林冉心里堵著一口气,也没哼声。等到房东要退押金的时候,林冉突然脑子一抽,“不退了,我再交一年的。”   房东看林冉那面色不善的样子劝他,“我看都没人住了,你租来也没什麽用。”   林冉瞥了房东一眼,“收你的钱就是,你管有没有人来住。”   房东见自己不用又贴广告出去租房了也无所谓,反正他也劝过了,人家自己要租他管什麽闲事,自己有钱拿就是。      林冉把房租续交之後去找肖宇,他倒想知道肖宇到底给周旭然灌了什麽才把人拐到他那去的。   肖宇的电话林冉早就删了的,现在也记不得了,只能去他们学校找。   林冉开著车到肖宇学校门口就看见肖宇站在周旭然旁边帮忙,两个人脸上有说有笑的心里就是一阵气堵。      林冉把车停到一个隐蔽点的地方,混在人流里去了肖宇学校里面,在大门里面等人。   一直等到肖宇帮周旭然忙完,才把手插进裤带里,溜溜达达的进了校门。   林冉数了数自己抽的烟头,五只。然後抬起头眯著眼朝肖宇那走去。 ☆ 旭冉东升 22   肖宇找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找了张椅子坐下来问,“前炮友,找我有事?”   林冉嘴角抽搐,“你能不能把不要把那前炮友三个字一见著我就挂在嘴边?”   “不是前炮友难道是现炮友?”肖宇斜了林冉一眼。   林冉偏著头坐在了肖宇旁边,“我来找你不是为讨论这个来的。”      “为了周哥?”肖宇问。   林冉点头,“你能不能别找他?他这辈子挺不容易的。要是能结个婚生个孩子也算满足了,你就别把人往那条道上带。”   肖宇听到这话想笑,要说周旭然这人弯了也是被林冉给带弯的吧,这会儿要找他来说别把人往那条道上带。林冉这人眼神还真不咋的,弯得那麽明显的一人摆在他面前他居然一点都没发觉。   “林哥,”肖宇这回不喊名字了,“你放心,还有两月我就出国了,我在外面租了一个小公寓因为事先没打算出国所以签约签了一年的,这才让周哥搬了过来。周哥虽然是我喜欢的类型,不过这仅限於欣赏,要真喜欢还真不是我喜欢那一款。”      “出国?为什麽?”林冉心里一放松,随口问了一句。   肖宇嘻嘻的笑,“千里寻夫呗。”   林冉的神情有些严肃起来,“肖宇,有几句不好听的话你听不听?”   肖宇把手搭在伸长的腿上,“你说。”   “我在国外那几年看多了,两个人一个先出国一个後出国,後出国那个到的的时候才发现先出去那一个身边早就有人了。”林冉这说的是实话,在一个陌生的国度遇见来自於同一个国家的人难免心生好感,後面事情的发展就理所当然起来。   肖宇侧过头看了一眼林冉,“怎麽?这麽关心我,不是对我有点意思吧。”   林冉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著肖宇,“经验之谈,爱信不信。”      林冉转身就走,肖宇在後面跟了上来,“一起吃顿饭呗,好歹我都要出国了,说不定以後就不回来了。”   肖宇的学校林冉还挺熟悉的,自然而然的就走到一个他们之前去过几次的饭馆里。   现在人不多,大多都去上课了。肖宇问拿著菜单点菜的林冉,“我说你不觉得你太关心周哥了?”   林冉一边在菜单上划著菜,一边说,“他只有我这麽一个朋友。”   肖宇在旁边切了一声,“是你只有他这麽一朋友吧。”   林冉把菜单递给服务生,看著肖宇说,“可以这麽说。”      还在跟肖宇吃饭,林冉就接到了霍少安的电话,“在干嘛?”   “吃饭。你吃了没有?”林冉顺口问道。   肖宇一听林冉那语气就知道是在跟谁打电话了,那语气温柔得过头了。心性一起,肖宇就在旁边嗲声嗲气地插嘴道,“林冉哥~帮我夹一下你面前那个菜。”   林冉恨了肖宇一眼,赶紧拿著电话到饭馆外面去接,可惜晚了,那边传来霍少安的质询,“跟谁吃饭呢?还林冉哥,林冉哥的叫得那麽甜?”   “以前同学,天生人妖没改的,跟谁说话都这样。”林冉抹黑肖宇一点也没客气。      等把霍少安的疑虑解除了,林冉回到饭馆,发现肖宇已经吃完了。   肖宇见著林冉笑,“林冉哥~我先走了,记得给钱。”   林冉被气得直磨牙,看著肖宇逃窜那模样又觉得好笑。   那一桌子的残羹剩饭是不能吃了,林冉让老板炒了两份炒饭打包。      林冉把炒饭放在周旭然旁边,问,“搬过来感觉怎麽样?”   周旭然自然而然的选了一份炒饭开始吃了起来,“还好,晚上挺热闹的。”   “大学城,大学外面不夜城。能不热闹,睡个好觉都不成。”林冉撇嘴,打开了另外一盒饭。   周旭然喝了一口水,然後递给林冉说,“还好,晚上我睡得死,吵不醒。”   林冉看了看矿泉水瓶口上沾的油,犹豫了一下说,“不渴。”   周旭然也没多想,把水放在了一边,继续吃盒饭。      晚上回去的时候,霍少安跟林冉问,“你那是跟你们哪个同学吃饭来著?改天带出来看看。”   林冉知道霍少安天性多疑,“都快出国留学了,要不是今天恰好碰到估计这辈子都见不著。这阵子他忙著,要给我打电话来,我叫上你?”   霍少安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在一边玩电脑。   林冉一看霍少安那神情,就知道这人上心了,赶紧把人搂在怀里说,“少安,我不是你前男友那种人,不会背著你乱来,你给我点信心好不好?”      霍少安其实比林冉要大一两岁,偏偏给林冉的感觉是这人很小,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不说还多疑。知道他是被前男友伤过的,所以性格难免这样。可这都几年前的事情了,又何必把每个人都想成他前男友,跟个人出去吃饭就是为了劈腿。   “在哪遇见你同学的?”霍少安问。   林冉老实交代,“X学院。”   “就跟你同学吃的饭?”   林冉心里的警锺响了,赶紧说,“看到周旭然给他买了一盒饭。”   霍少安点了一支烟,俨然一副拷问的模式,“去X学院干什麽?”   “周旭然搬家了,我今天去把那边的押金退了,然後去找他问问他住在哪。”林冉只说了一半的真话,他不可能说他去找肖宇的事。不然霍少安肯定觉得他跟周旭然之间有点什麽,不然你管他是直的还是弯的,这管得也太宽了。      “你还真当他是你亲哥还是怎麽的?打个电话不行?还是你准备哪天跟我闹翻了就去他那?”霍少安弹了弹烟灰,把林冉甩在了一边,坐到了对面沙发上。   林冉有些累,觉得跟霍少安说什麽,他都要刨根问底。一开始的时候算得上是互相了解多问几句也没什麽,可林冉觉得自己已经把能交代的都交代了,其他的要说出来霍少安肯定得不依。现在都彼此算了解得透彻了,还这麽刨根刨底的问,任谁都烦。   “我这不是为了应付我妈麽,免得她要问我她家小然住哪了我还不知道,这不又招她骂不是。”林冉还是说了,只是没继续去哄霍少安。   好在霍少安也没再吭声,把烟抽完了就去洗澡,也那麽睡了。      林冉拿到律师营业执证已经一年多了,一个单独的官司都还没接过,全是在帮高原跑腿。才出来的律师都是这样,林冉也清楚。现在的律师基本上是硕士文凭以上,他这样大学毕业的就算出国度了一层金也白搭,想接官司还是得慢慢熬。   就算林冉申请了法律援助中心的法律援助资格,人家援助对象在挑选的时候也觉得他才大学毕业不靠谱。      林冉他妈倒也没幸灾乐祸,只是给林冉说,“要不你来给我们公司当法律顾问?我不嫌弃你才大学毕业,又没什麽资历。”   林冉在电话这头不客气的说,“切,我现在接了一个打离婚官司的,才不去你那笑公司当什麽顾问。”   林冉他妈听林冉说自己那是个小公司也对林冉不客气了,冷嘲热讽一番之後挂了电话。      离婚官司比较好打,如果不涉及过多财产的话。也幸好没涉及过多的财产,所以才找著了林冉这才出来的新手。   第一次单独接官司,林冉的态度是极为认真的,生怕自己有哪点疏忽了造成自己客户的损失。好在客户的要求也不多,家里没房子没车子的,也没什麽好分的,就是想要快点离婚。   尽快离婚这是个问题,一般法院判决离婚之前都会先对双方的矛盾进行调解,要实在是无法调解才会判定离婚。   像他客户这种,一个想要快点离婚,一个死活不肯离婚,要想快还是有点困难的。      林冉找了他当事人的丈夫好几次,协调签订离婚协议,对方都不肯,说他们之间有感情。林冉有点想翻白眼,有感情人家连你面都不想见了就想著跟你离婚。   因为当事人坚决提出要离婚,林冉最後告诉她只能起诉到法院,让法院强制判定离婚。但前提是得有一个足以让法官相信的双方确实感情破裂的理由。   “性生活不和谐这一条是最好用的,不过基本上现在离婚的人都不会选这一条。不过这一条的确是很好,法官一般都不会太过为难当庭就会宣判离婚。其他的就难说了,你丈夫根本不觉得你们之间的感情有破裂。当然,能在对方身上找到无法弥补的过错处也很好,不过不管怎麽样至少也得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林冉跟他的当事人一一分析。   “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有感情了,是真的过不下去才想到的离婚。”女人其实还很年轻,结婚也才三年。   “离婚的理由呢?他有没有出轨行为?还是对你暴力相向?或者跟他人重婚或者同居?有精神病久治不愈?还是有赌博,吸毒恶习?”林冉问。   女人摇头,“他老实本分,就是我觉得过不下去了,觉得活在一个牢笼里。每天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活著累。”   林冉揉了揉太阳穴,“你对他不满总得有个原因吧?不可能就是因为觉得结婚没意思就想单身了。”   “我对他没那里不满的,可也找不到哪里满意的。”女人想了半天就给了这麽一句。   “……感情麻木了,也难怪想要离婚。”      林冉没兴趣当婚姻苦恼分忧大使,可看著这女人连个离婚理由都找不出来也有些头疼。他不喜欢看著人离婚,当年他爸跟他妈离婚给他多少带了点阴影。面对著这个一心觉得日子没法过的女人,林冉只好说,“要不,你们先调解调解?我看他对你还是有感情的,你要是对你现在这种生活角色不满意,跟他商量一下对换一下,或者尝试著其他的生活模式?”   女人最终被打动了,听了林冉一箩筐的建议回去跟她男人尝试新的可能。   高原在旁边笑,“你这样,就别想接到官司了。人家律师巴不得当事人快点离,好收点律师费,你倒好。”   “一个小时还是有两百块咨询费的,满足了。”林冉摸了摸鼻子笑。 ☆ 旭冉东升 23   霍少安在晚上十点还没有回来的时候,林冉给他打了个电话。   最开始的时候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挂了,林冉以为他在应酬所以也没在意。一边玩著游戏一边等人。   一直到一点了,人还没回来。林冉皱了皱眉头再给霍少安打电话,关机。   林冉起身去阳台点了一支烟,他记得以前霍少安以前要是局里应酬都会提前给他打电话,今天这情形很少见。   不过林冉还是没多想,一直等到两点多人才回来。      霍少安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是酒气,看见林冉还在客厅玩笔记本就问,“还没睡呢?”   林冉把笔记本一合,就去扶人,问道,“怎麽才回来。”   霍少安看样子喝得有点多,“一同学,从国外回来了,先是跟我爸妈他们喝了一圈,然又单独出去喝了一圈。”   “怎麽不先打个电话回来,我也好去接你?”林冉把人扶到沙发上说,“你先坐著,我去给你泡点醒酒茶。”      霍少安眯著眼没说话,看样子看见老同学有些高兴,就对著林冉的嘴啪唧了一下。   林冉只是笑了笑,眼前霍少安脖子上的新鲜的吻痕有些刺眼,他记得不是他的。   喝了醒酒茶的霍少安清醒了一点,去浴室洗澡,本来林冉要跟著去的,好帮霍少安洗。只是抓著浴室门把的手被霍少安狠狠的拍开,“我自己洗。”   林冉也没跟著去,就在卧室外面的阳台上又抽了两只烟。      等到霍少安洗完了澡,林冉问,“初中同学,还是高中同学?聊得挺来的吧,看把你高兴得。”   洗了个澡的霍少安更清醒了一点,笑著问林冉,“我跟男同学出去喝点酒就吃醋了?那你那小样儿,浑身是烟味,快速洗澡。”   林冉笑,说著我吃醋怎麽著的进了浴室。      出来的时候林冉开始求欢,结果被霍少安一脚踢开了,“去去去,今天喝酒喝多了,没兴致。”   不多一会儿,霍少安就睡得打起了轻呼。林冉在旁边一宿没睡,起床去上班的时候眼袋很严重,干脆戴了一副黑框眼镜。   林冉有轻微的近视,一百五十度,一般的时候都不会带,不过今天为了遮眼袋也不介意把自己丑化一点。      林冉在上班的时候,无意识的拿出手机看了很多遍。一直到中午,霍少安的短信罕见的少,除了早上十点的时候发了一条过来之外再也没了其他。   高原在旁边笑,“怎麽著,等谁的电话?”   林冉下意识的把手腕上的手表一藏,含混著说,“看时间呢。”      估计著霍少安中午下班的时间,林冉给他打了电话,“中午找个地方一起吃饭?”   霍少安在那头笑,“你中午不是在事务所解决嘛,你们那离这边太远了。”   林冉笑了两声,“这不想你了麽。”   “那还不成,看晚上我下班就回来吧。中午我有几个同学说要一起吃个饭。”霍少安说完就挂了电话。      林冉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进事务所跟高原打了声招呼就开著车去了周旭然那。   去得有些早,周旭然那的快递堆得跟山似得。林冉上去打了个招呼就开始帮忙起来,什麽话也没说。   等到快递被取走一半的时候林冉才找了句话说,“学校的快递大多都是女生的吧?”   周旭然嗯了一声,“网购,基本上是买衣服的。”      等到一个多小时忙完,林冉有些肩酸,干脆就坐在了旁边,拿著周旭然放在旁边的矿泉水打开就喝了起来。   快递快被取完了,周旭然也坐在了林冉旁边,“出什麽事了?”   林冉瞥周旭然,“你又知道?”   “没事你能来我这麽,不陪你媳妇?”周旭然接过林冉手里的水喝了一口说。   林冉盯著周旭然笑,“那水我才对著瓶口喝的。”   “间接接吻麽,我懂。”周旭然没事一样接口道。   林冉在一边笑,只是笑里有些苦。      等最後一件快递被领走的时候周旭然把收的快递抱包里一收丢进了面包车里,对林冉说,“找个地方吃饭去。”   林冉看了看时间,“我得上班去了。”   周旭然鼻子哼了一声,“你有心情上班?”   林冉笑拿出电话给高原请假,说晚一点去事务所。高原一向是个好说话的人,在事务所不忙的时候,林冉的假请得很轻松。      “唷,我还以为这面包车要等时间到了有人来开。什麽时候去学的开车?”林冉看著坐在驾驶座上跟他打手势让他上来的周旭然。   “原来就会,来送快递那几天去驾校交了钱直接考的,没去学。”周旭然说。   林冉有些犹豫,“我车还在这边呢,等会开著就上班去了。”   周旭然说,“停在那又没人把它吃了,等会把饭吃了我又送你过来。”   林冉坐上了车,嘀咕道,“这不麻烦麽,来来去去的,要不就在学校边解决了啊?”      周旭然没理人,直接把车子开到他们一起读初中跟高中那边的大排档里。   点了以前一贯吃的菜,林冉要了四瓶啤酒,自己先给自己开了一瓶。里面没什麽人,林冉又觉得这里算是个熟悉的地儿了,难免就开始诉苦。   “昨天,他晚上两点多才回来,事先也没给我打个招呼。”   周旭然自觉的给自己也开了一瓶,“找别的对象去了?”   “你怎麽说话的呢,什麽叫别的对象?我跟他是认认真真的过,他要去找别人那算劈腿跟出轨。”林冉喝了一大口才埋汰周旭然。   “不过,这事都没什麽,关键是我看见他脖子上有块痕迹,不是我弄的。”林冉的脸垮了。   周旭然伸出酒瓶子两人碰了个杯,无所谓似得说,“那分了。”   “分了?我追他都花了快一年,在一起一年半你让我跟他分了?你怎麽这麽说。”林冉觉得自己怎麽交了这个一个哥们,翻了周旭然一眼,“再说不过是一印子麽,他洗澡出来我也没瞧见别的。喝到晚上两点还知道回来就证明没什麽事,他心里还所有我们那个家的。”   周旭然嗯了一声,“你以前交女朋友不就那样,一点不满意就分?”   林冉撇了下嘴,周旭然说的倒是事实,不过他还是得狡辩一下,“那时候不是还小麽,过家家的怎麽能当真。”      林冉对著周旭然吐了一番苦水,连著抱怨霍少安脾气大了一通。   等吃完饭,周旭然把林冉送回了X学院门口,对著临下车的林冉说,“舍不得分就别抱怨。”   林冉斜著眼睛看了周旭然一眼,砰的一声把车门关了。他没喝多少啤酒,开车还不会被检查出酒驾,自然是自己开车去事务所。   这个中午难得的霍少安连条短信都没发,林冉想了想也没发去问一句。他早上发那两条,霍少安都还没回。      等到下午的时候,林冉坚持早点下班了,给高原说去接媳妇,不然被人撬墙角了都不知道。   高原捏了捏林冉脸,“年轻人呐,就是爱折腾。那要不是命中注定的,你再二十四孝都没用。”   林冉腆著脸笑,没跟高原调笑,他也不是多二十四孝,不过觉得想怎麽对霍少安好就怎麽对他好了。   说起来林冉觉得自己下班很少有个定数,比不得霍少安那个政府部门的,每天准时下班,周末准时放假。他还基本上没去接过霍少安下班,虽然霍少安一向也没让他去接。   林冉也有些自己的考量,决定明年公检法招人的时候他也去报名考一考,要是考上了他跟霍少安在一起的时间可能就会多一些了。      林冉的车开到半途的时候堵了半个小时,然後到霍少安他们部门的时候刚好他们到下班时间。   因为找地方停车,林冉就在他们部门大院外面停远了一点,然後拿出手机给霍少安接电话。   打了两遍霍少安才接,“什麽事?”   林冉戴著眼镜看到霍少安跟一男的走一块,就说,“今天下午我下得早,想问你要不找个地方吃饭去。”   霍少安不知道跟那男人说了一句什麽,然後走开到了一边,“我爸刚才给我打电话过来让我回去吃饭,说有正事儿。”   林冉听得火起,“那你怎麽不早点跟我说?”   “我刚才在打一份重要的文件,没时间不是。谁知道你今天下班这麽早嗯?”霍少安也多少带了点气性回道。      林冉挂了电话,躲在一边,看著那男人上了霍少安的车,一溜烟的从他面前跑过。   转过头,林冉他妈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林冉,带著周旭然回来吃饭,今天公司有人给了一只野山鸡,你江叔叔下的厨。”   林冉横竖找不到事做,就点头答应了,然後给周旭然打电话给他说了一地儿让他在那等。      接到周旭然的时候,他问林冉,“今天下班这麽早,没接到媳妇?”   林冉哼了一声,“你又知道?”   “要能接到,阿姨能喊得动你麽,说吃鲍鱼你都不会回去。”周旭然说了一句。   林冉没吱声了,他觉得他现在跟周旭然说话这样子有点像回到了初高中的时候。那时候的周旭然就爱这样,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偏偏他总要去招这人说。   “你还是分了,反正那人看起来也不像能长久的。”周旭然又加了一句。   林冉猛的一加速,差点把周旭然脑袋摔到车前窗上。 ☆ (17鲜币)旭冉东升 24   霍少安回家晚的时间越来越多,一打电话不是在应酬就是直接挂断。林冉知道他马上要提干了,有那麽一个竞争对手,他得去拉关系。   这些事,林冉也帮不到他,林冉他妈就一做生意的。就那资产,全A市至少也有几千上万个,还不够格去认识那些重量级人物给霍少安说什麽好话,拉什麽关系。   只是林冉有好几次开车去霍少安上班那都看见他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他也不知道该说什麽。好歹霍少安应酬归应酬,每天晚上都还知道回家,上一次那个吻痕事件也没再有了。林冉不想让霍少安觉得自己小心眼,无理取闹。      上回找林冉打离婚官司的那个女人又找来了,跟林冉说她现在觉得他跟他丈夫还是勉强能生活下去,特地来感谢感谢林冉。   林冉表面笑得跟花一样,心里却在咆哮。你能过了,老子家里不能过了。   那女人还带了她一姐妹淘,也是遇到了婚姻方面的麻烦。林冉十分想说,老子不喜欢打离婚官司,可一想到这还是自己遇到的第二个专门找自己的,别说离婚官司,就是刑辩他都得抗住了。      这女人跟他姐妹的情况恰好相反,她丈夫想离婚,她不肯离。   “你丈夫为什麽想跟你离婚?”林冉问。   那女人一听这个就开始流眼泪,“他嫌我没能生个儿子,想找个没生过孩子的女人给他生个儿子。”   这都什麽时代了,还居然有这种思想的男人,林冉觉得不可思议。国家说生男生女都一样的标语都挂了几十上百年了,还是没能改变某些人那种延续香火的思想。   “人家说生女儿是‘招商’银行,生儿子是‘建设’银行。他怎麽能这麽不知好歹?进钱好还是出钱好,他还不明白?”林冉半开玩笑的问。   高原在旁边噗哧一声笑了,“你这思想也要不得,得去改造改造。”   那女人也跟著笑了,这才止住了眼泪。      “就因为这个?”林冉问。要真因为这个,他觉得这女人要不跟那男人离婚就是她傻。要没女人,那男人难不成天上掉下来的,居然能重男轻女到这个地步。   女人这麽一听就说,“还有,半年前我下岗了,家里生活也有点困难。孩子也还小,上幼儿园一个月也要花不少钱。都得靠他一个人吃饭,他的脾气也变得暴躁起来,一喝醉酒就拳打脚踢的说我没用。现在就要说离婚,也不想要孩子。”   林冉在旁边听得直想翻白眼,“他以为离婚了就不用给孩子付抚养费?”   女人又开始流泪,“我是真不想离,我结婚才四年,孩子也才三岁一点。不说别的,就说孩子,我也不想他那麽小就没了爸爸。到时候在学校肯定得被欺负。”      林冉算是明白了,本来因为生的是个女儿,当丈夫的又有些重男轻女的思想。等到女人没了工作,一家两口都要他养压力突然增大的时候,那导火索就出现了。觉得女人没用,生不出儿子,连钱都赚不到。   “你真不想离婚?”林冉问。   女人点头,“我一个没工作的女人离了带个孩子怎麽再找对象,不说这个就说找工作也不好找。”   “我觉得你首先就得在经济上站住脚,得先去找个工作。要是那男人只是用这两个理由来离婚他肯定离不了,到时候你有了工作,说不定他就不离了。要他还是要离,这也没办法,你只能尽量让那男人多给点孩子的抚养费和尽量多分点夫妻共同财产。能一次性付给更好,可以拿去做点小本买卖,一边照顾孩子一边把小本生意做著走。不能一次性付清,也可以把孩子放在一个星期才放一次假的全托幼儿园里,自己继续上著班。那种男人,其实离了也没什麽不好,他要是哪一天把你跟你女儿打坏哪了你怎麽办?”林冉劝道。      林冉把人送走之後,高原笑他,“你就该去开个离婚咨询处,说不定每天来找你吐苦水的人更多。这也是很大的一笔进账来著。”   林冉笑,“可以啊,要是老板没意见我马上去卖广告牌子那订做一小广告牌子在事务所边上挂著。”   “小子,这段时间精神有些萎靡啊。是不是遇见感情困难了,我看你开解那些女人还多不错的,怎麽不开解开解自己?”高原夹著原子笔一摇一摇的问。   林冉嗯哼嗯哼两声,没吱声了,玩自己的电脑去。      到中午的时候,周旭然打了电话过来,“给我带份饭来。”   林冉大咧咧的说,“事务所忙著,没空。”   周旭然在那边咦的一声,“你昨天不是说你们事务所这个月是淡季,没案子?”   林冉挂了电话,开车去周旭然那。   这段时间,霍少安跟他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少,有时候连晚上去应酬都不会打电话回来了。别说以前那样时不时得的发条短信问在干什麽,每天中午的定时电话。      林冉总得给自己找事做,找来找去也只能找到周旭然那去,就算不帮著他发快递,也可以坐在旁边玩,总归是有个去处。   “最近没看见肖宇了哦。”林冉在一边玩著手机问忙里偷闲的周旭然。   周旭然回了一声,“他忙著办他那个出国手续。”   林冉哦了一声,没再问了。那破孩子能走是好事,免得把周旭然真带坏了。   “喂,你到底什麽时候才去找个媳妇,现在钱也还了,你一个月的工资也挺不错的。”林冉从周旭然搭在一边的外套里掏了一根棒棒糖含著问。   周旭然看了林冉一眼,“管好你自己的事。”      肖宇出国那天是下午的飞机,周旭然开著他那只要一万多一辆的面包车去送的人。   准备安检的时候,肖宇问,“周哥,你真喜欢林冉啊?我怎麽怎麽看都觉得又不像了,你就什麽都不做,准备在这暗恋他一辈子?”   周旭然看肖宇,“我喜欢他干嘛?”   肖宇无语了,低声道,“你上回生病的时候不是跟我说你喜欢他来著嘛。”   周旭然看了看时间说,“你该进去喽。我那时候是看你无聊,给你个假炸弹玩玩。”   “……”      林冉好不容易等到霍少安有一天不应酬了,提前回了家。   两个人在做爱的时候,林冉脑子突然想起了白天周旭然跟他讲的一笑话。本来他想笑,可忍住了,不过某些运动可能就有了那麽一点不专心。   霍少安一脚把人踢下床,起身去浴室洗澡,“不想做就别做,我最近也挺累的。”   林冉保持著被踢下床那个姿势没闹话,等人进了浴室就那麽赤身裸体的在阳台上去抽了一根烟。      霍少安第一次晚上没回家的时候,林冉在客厅里抽烟抽到了凌晨四点,然後开始收拾他当初带过来的衣服。   等到早上七点,霍少安回来换衣服,看见林冉收拾的东西一愣,看著带了一圈‘眼影’的林冉问,“你这是干什麽?”   林冉抽了一宿的烟,喉咙都熏得有些哑,“我觉得我们两个需要冷静一点时间。”   “你这话是什麽意思?”霍少安眯著眼睛问。      林冉戴著他那极少带的黑框眼镜,走到霍少安面前,拉开了他的衬衣,锁骨上赫然留著他人的牙印,“你说这是什麽意思?”   霍少安脸色变了变,“林冉,你听我解释。”   林冉退了两步,摇头,“不了。上次你脖子上带了一个吻痕,我等你解释等到了今天,结果今天看到的更多更刺激。少安,我们都是好说好散的人。我知道,我以前也不是什麽好人,可我最起码的节操会有,在有对象的时候不会在外面乱来。”   霍少安脸上滑过一丝慌乱,声音也大了起来,“我不是说让你听我解释吗?你这是想要分手是不是?”      林冉看了看时间,坐了下来,“二十分锺,你解释,我听著。”   “我昨晚上喝醉了,你知道,应酬一多难免喝醉酒,我当时什麽都不知道,也是今天早上醒了才知道是怎麽回事。”霍少安解释著说。   “那个男人是谁?前男友?”林冉问。   “哪个男人?”霍少安疑惑。   林冉冷笑了一声,“你觉得你说你身上的痕迹是女人留的我会信?你敢不敢把裤子脱了给我看?”   霍少安没说话,一脸的尴尬。   林冉继续说,“我看见好几次了,我全勤奖都不要,提前下班去想接你吃顿饭我们好好聊聊,结果每次都看见你跟那个男人在一起。给你打电话,你不是说有应酬就是你妈叫你回去吃饭。以前我没闹是因为你还知道回家,可昨晚上呢?这几个月,你算过没有,我们有过几次性生活?你总是说你累,可转眼就跟著别人上床去了。”   “我也不想这样的!可你知道我这段时间在应酬,我忙著提干,他爸是我们局的局长,他要跟著我我有什麽办法?昨天晚上也是一场意外,我之前都有很小心的!你也知道我喝再多也是知道回家。”霍少安大叫道。   林冉苦笑,“不止是他爸是你们局长这麽简单吧,他还是你前男友对不对?要不然以你的性子,别人要跟怎麽可能跟得到?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都还记著那个男人,我也没说让你一下子全忘记。可现在呢,他一回来,你连短信都懒得给我发了。他难道连上班的时候都在你旁边?你算算,你有多久没给我发短信和打过电话了?每次都是我给你打,不到一分锺你就挂。”   “我们不要吵。”霍少安闭了闭眼,“我讨厌吵架,你知道的。”   林冉点头,“我知道,你跟他以前吵累了。我明明比你小,却一直充当著容忍的一方。现在我不想忍了,如果你想分手可随时跟我发短信。”   提起行李袋,林冉停在霍少安面前,“如果你不想分手,就麻烦你先把那边的问题处理清楚。我会等你。” ☆ (17鲜币)旭冉东升 25   走到电梯里,林冉突然像脱了力一般靠在了电梯铁墙上。   那些话,是他想了一夜的话。霍少安离他越来越远,他感觉到了。想了一夜,心里堵了一夜,也疼了一夜。   最让他绝望的是霍少安打开门进来的时候他看见他那衬衣领子下没遮住的暧昧痕迹,那一刻林冉觉得自己的心碎了。一直在犹豫要不要互相冷静的想法一下子坚定起来,可到底他还是给霍少安留了一点余地。   我会等你,如果你对我还有那麽一点感情在的话。      电梯门叮的一下打开,林冉收拾好情绪提著行李包去了自己的车边。   发动了车,林冉才发现有哪里不对,走下车围著车转了一圈,发现车胎全被人戳破了。一抬头,林冉看见坐在旁边车里的男人。   那男人看见林冉露出了一个笑,林冉想他知道他车的杰作是出自谁的手笔了。   林冉没理那个男人,直接打电话给了周旭然。      周旭然老半天才接,林冉对著他喷火,“睡死了去?过来接我?别开你那破车。”   林冉把自己的地址一说就挂了电话,然後武装起最严密的笑容,问旁边的男人,“兄弟,有看见我车是谁弄坏的不?”   男人笑道,“我也是才到,不知道。”   “送男朋友回来?”林冉递了一支烟。   男人接过烟看了看牌子,挑了下眉,林冉再把打火机点火递了过去,“不用担心,是真的,不会丢你这辆宝马八系的脸。”      “搬家?”男人这才问道。   林冉点头,他一点也不怀疑男人是怎麽知道他和他的车的。这些有权阶级,要查一个人的底,太简单不过。   他要查也能查到对方的一点资料,只是在国外呆得太久有些思想被影响了再也改不回来。他尊重霍少安,连带著就尊重了这个男人。   就连这个男人的挑衅,林冉也觉得没什麽。他等著霍少安给他一个答案,不管是哪一个他都只能受著。      林冉把车丢在车库,打了电话让修车的来换轮胎,自己去了小区外面等人。   周旭然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後,林冉知道从那边到这里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也没发什麽脾气。   修车的也到了,林冉让他们把车拖去修理厂。发现那个男人的车已经开到了楼下面,林冉也没说什麽只是把行李袋丢给周旭然,在前面施施然的走著。   一个人在外面呆了几年,他学会的其中一样就是,不管发生什麽事情都不能失态。就算他现在恨不得把那男人撕成碎片,这也只能想想。      林冉想到了自己续租一年的公寓,现在肯定都堆满灰了,就对周旭然说,“看在我媳妇都没的可怜样上,要不你搬回来住?那边的公寓我还没退。”   周旭然立即拒绝,“肖宇那还有两个月租期才到。”   “你他妈一个月工资都上万了,丢一千二在那又怎麽著了?”林冉骂道。   周旭然眉眼不动的说,“存钱娶媳妇。”   林冉笑了,“你信不信你找一个老子去撺掇掉一个。”   周旭然看了林冉一眼,一脸的不信。      林冉让司机把车开到周旭然住的那地方去,周旭然在旁边问,“你不上班?”   林冉懒洋洋的躺在靠背上,声音还带著暗哑,“晚点去,这两天我先到你那去睡,先找个家政把那公寓给打扫干净了。”   “我那只有一张床。”周旭然不得不提醒道。   林冉凑到周旭然耳边带著恶气问,“你跟肖宇怎麽睡的?”   “我睡地上。”周旭然据实以告。   林冉对这答案很满意,拍周旭然的头说,“那这两天还这麽著吧。我说在C市的时候你不也把床让给我了,怎麽现在就这麽小气了?”   “那会儿我还欠著你钱,当然得把你当祖宗似得供著。”周旭然面无表情的说道。   林冉听得一梗,没找著词说他,这人也太现实了。      林冉上班去的时候高原笑他,“哟,你这嗓子,昨晚上不是被‘杀’了吧?”   “啧,高大哥,瞧你这话说的。你来‘杀’的?”林冉故意隔著眼镜抛了个媚眼,腰一扭,装了副人妖样儿。   高原看著大笑,拍了拍林冉的肩,“老板找你。”   林冉在雷健的办公室被骂了一顿,就最近他总上班迟到,提前下班的问题。   雷健这人骂人也没什麽水平,可能是在国外生活多年,等回来的时候再来学国骂就没什麽水准了。也就那麽几句话,说得重了那麽一点。      到下午的时候,周旭然打电话来问他,要不公寓那边别请人打扫了,他们自己干,还能节约几百块。   林冉对著电话无语,心想这周旭然都钻到钱眼里了是不是。又想著他那句存钱找媳妇的话,心里多少有了点不舒坦。   他这边才掉链子呢,见谁恩爱谁想找媳妇心里就觉得嫉妒,见著就烦,非得戳散了他才觉得他可能会舒服。      林冉早上去周旭然那的时候顺便把钥匙给了他一把,让他两个月之後搬过来。   周旭然在电话里说他自己去打扫,林冉也懒得说什麽。节约几百块也是钱来著,反正给自己节约的,他还能多买两包烟。   林冉挂了电话就在事务所里等上回他男人嫌弃她生不出儿子的那女人,看样子离婚是离定了。虽然上了法院判离不判离他也才四千块钱,不过想一想这毕竟是第一次,就跟做生意似得,总得开业才行。别说四千,就是四百他都肯。      那女人大概是也死心了,也决定同意离,就是财产分配不均。他们两口子有一套六十平米的房子,女人的意思是孩子她可以带著不过那房子得留给她。男方不同意,没房子他拿什麽娶新媳妇。   然後就是抚养费的问题,男方一个月只肯拿四百块出来。林冉算了算,四百块还不够幼儿园一个月的生活费。   两边协商了一个多月,协商不出什麽结果来,只能上诉了。上回是男人说要起诉到法院去必须离婚,这回是女方坚持要上法院去了。   留不住人,房子得留住。有了房子,还怕自己没男人吃什麽亏?      那女人是带著自己女儿来的,林冉从包里拿出了一颗棒棒糖出来给小孩,看见小孩子身上带著指印,那大小看起来应该是个男人的。   “房子是什麽时候买的?上面有你的名字没?”林冉问。   “结婚之後买的,只有他的名字。”   “是他父母买的,还是你们共同买的,还是你父母买的?”林冉又问。   “他爸给他买的,买的时候说的是买给我们住,不过一年前他爸去世了。”女人回答得很仔细。   林冉想了想,说,“如果他不能证明房子是他爸给他买的,你可以分到一半的产权。而且他有对你使用家庭暴力,虐待子女的行为,这些都可以让你得到更多的权益。”   女人这麽一听就说,“其实他也没怎麽虐待孩子,就是我不在的时候不给饭吃。我最近找了份工作,晚上下班得晚,但回来都有给孩子弄吃的。”   林冉忍住了发飙的冲动,轻声问说,“他在打你的时候孩子又没有被牵连进来过?不给孩子吃饭还不算虐待?要是你哪天有两天不在家,说不定孩子都给饿死了。还有你想不想拿到房子?没房子你跟你女儿住在哪?这些都是现实问题。”      其实这女人到底是对他男人还有点感情在,知道虐待儿童有罪,难免的想要替他隐瞒。   林冉就看不惯有些女人这一点,为了一点所谓的感情,宁愿自己跟孩子被伤害。明摆著那男人就是个绝情绝义的,死活要跟这女人离婚,这女人到现在居然还在为那男人著想,这不是犯贱是什麽。   那三岁多的小女孩,一提到他爸爸就满脸惊恐,还指不定不止是不给饭吃,还有言语跟行为上的恐吓。      林冉下班回到周旭然那,把这事儿跟周旭然说,周旭然在旁边一边听一边吃饭。   说实在的,林冉觉得跟周旭然住在一块儿,心里总有一股温暖。跟周旭然住一块的时候,他总会打电话来问他几点回去,他好做饭。不管林冉是下午五六点回去还是晚上九十点回去,都能吃一口热乎的,不像跟霍少安在一起的时候做饭洗衣服什麽都是他在做。   林冉现在觉得自己多少有些犯贱,他跟霍少安同居一年多,霍少安就没给他做过一顿饭。霍少安不会做是一回事,林冉也没舍得让他做那些,结果他收到的回礼就是当著祖宗似供著的人出轨了。      想到霍少安,林冉心里难免有些难过,干脆去楼下买了一打啤酒上来跟周旭然对喝。   等喝到一半的时候,林冉说著他对霍少安做过的那些事,说得差点想哭。说到难过处,林冉揪著周旭然的领子说,“我是真喜欢他,比当初喜欢韩秋实还喜欢。老子为了他连换个和他一样朝九晚五的工作都打算了,结果怎麽著?我还想著等换了工作,再去买一套房子,两个人就这麽住一辈子。他妈的居然出轨了!跟他那以前三天两头出轨的前男友上床,他妈的去找个牛郎,老子都好想一点!”      周旭然把林冉往沙发上一推,“咱们换白酒喝?你这装醉都没装成个样儿,想直接把他出轨那事说出来也不是什麽丢人的事。”   林冉撇嘴,“你这有?”   周旭然去搁电视的柜子下面翻了两瓶出来,一瓶白的一瓶红的,对著林冉比了比,“肖宇当初买的,我没敢让他喝,怕他跳脱衣舞。”   林冉一下子笑了,他当初勾搭肖宇的时候就是看见他在酒吧那舞台上跳脱衣舞来著。      白酒跟啤酒的感觉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几两白酒一下肚子,林冉全身都在发热,对著周旭然说,“不就一宝马8系麽,老子又不是买不起,不就觉得没那个意思,浪费。他要是说喜欢,我怎麽得也得买一辆给他不是。”   周旭然在一边跟著换了白酒喝,喝得眼睛通红,听林冉说这话的时候只是冷笑了一声。   等一瓶白酒和红酒基本上全下了林冉的肚子,人也喝得差不多了,最起码的东南西北也不不知道。   周旭然把人往卧室里扶,林冉搂著周旭然嘴里还在叽歪。 ☆ (16鲜币)旭冉东升 26   本来都醉了的两个人不知道怎麽滚做一堆的,反正倒在床上的时候全身都光溜溜的了。   林冉闭著眼睛摸人,隐隐约约的觉得不对,这人不是霍少安。霍少安身上的肌肉没那麽大块儿,也没那麽硬。   只是全身都在发热,又有人不断地在他身上亲吻啃咬著,让他本就有些无力的身体更软了。   後来的事情就开始迷糊起来,然後林冉就感觉到了自己後面那传来一阵巨疼。   只是酒喝得太杂,林冉疼哭了也没让神经清醒一点。      有声音问他,“知道是谁在操你不?”   林冉摇头,觉得全身都在摇晃,猜测著问,“少安?”   然後回答他的是更猛烈的冲击,林冉被撞得全身像散架似得,疼得哭了出来,“疼。”   在真的疼,他从来没当过下面的一方,自然不知道作为承受方承担的有多少。模模糊糊里,他觉得自己就跟不小心闯进大海的浮萍似得,在那些惊涛骇浪里随波逐荡,然後一不小就被浪翻了一不小心又被另一个浪给翻了。      那声音继续问,“现在知道是谁在搞你不?”   林冉觉得自己全身都在疼,想找一个平稳的地方呆著,可双手舞了半天都没找到个感觉平稳的地方。听到那道声音再次响起,林冉只能摇头了,他还记得几分锺前那人问了他一句他似乎说错了,後面这几分锺简直就像在下地狱。   “记住了,是周旭然在干你。”那到声音在林冉耳边轻轻的说道。   那声音带著鼻子喷出的热气钻进林冉耳朵里,让林冉觉得痒痒的把脑袋往旁边偏了偏。然後他感觉到的就是嘴巴被人咬著了,还有跟蛇一样的东西要往他嘴里闯。      “够了够了……”林冉到最後有些泣不成声,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弄坏了,觉得全身哪里都疼,都跟撕心裂肺似得。   “现在知道是谁在干你了没?”那声音又问。   林冉眼角带著泪点头,“是周旭然。”   “在说一次,是周旭然在干你。”   林冉紧紧的抓著一样感觉还算稳当却带著脉动的树干,开了口,“是周旭然在干我。”   “干得你爽不爽?有没有霍少安干你爽?”   林冉在这一点上倒是还记得清楚,“都是我干他。”   後面这一句话不知道怎麽的把那声音的主人给刺激到了,林冉发现自己为了不受苦老实回答换来的是更痛苦的回应。      最後林冉是在一阵低泣里睡著的,那人终於不折磨他了,他也管不了自己是不是全身都在疼,他现在只想休息一下,太累了。   就这样,林冉睡到第二天中午才慢慢转醒,然立马感觉到了某个地方那钻心的疼。   偏过头看见睡在他身边的人,林冉大骂了一句,“周旭然,我操你妈!”   林冉想起身,只是某个地方被牵扯著疼得他不敢乱动。      周旭然被那一声骂给骂醒了,然後赤裸著身体站了起来,一脸无辜的看向林冉。   林冉盯著周旭然,恨不得把他撕成一片一片的。   “昨晚上是你自己搂著我又亲又啃的,劲也挺大的,我喝得有些软没推开。”周旭然无辜的说著。   林冉知道自己酒量好,但要限於喝单独的一种,要两种以上混合起来他必醉无疑。而且他醉酒之後做过什麽事自己第二天完全不记得,所以这些年他都很少敢让自己醉过。谁知道,昨晚上那麽一醉就醉出了这麽一事出来。   “老子喝醉了你不知道啊?”林冉破口大骂,本来就哑的嗓子被昨晚那一折腾更哑了,最关键的是他不知道嗓子为什麽哑的。   周旭然开始捡地上的衣服裤子,听林冉这麽一吼就说,“难不成我躺著拿你干?”   林冉闭嘴了,他记得周旭然是个直的,直的不能再直。从性向到外形到体力上来讲,的确不会可能拿他干。      周旭然见林冉不吭声了就进了浴室,把澡洗干净之後换了身衣服出来问,“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滚你妈的!”林冉现在压根不想看到这人。   周旭然听林冉这麽一说,赶紧要滚,“我都没给公司请假的,得去拿快递去了。我说,我跟你这什麽了,不会也变得跟你一样吧?那……”   後面那话周旭然没机会开口,因为林冉拿著床柜上的玻璃瓶丢过来了,他躲了出去。   周旭然还记得那花瓶是肖宇留下来的,当属他每天就爱往里面插那麽一朵花。肖宇走了,他对花没什麽感觉,瓶子就空在了那。      林冉等周旭然走了好一会儿,才掀开被子看自己这一身战绩。操他妈的,他就没感觉到有一块干净的地方,全他妈狗咬的痕迹。   再拿手去试了试某个地方,还在外面林冉就摸到了干结的乳白色的东西,收回手一看,气得想杀人。   林冉知道自己被开苞了,还是被他兄弟给开的。发现霍少安出轨的刺激,自己被开苞的刺激这麽一混合,加上宿醉的脑子不清醒,林冉得到了这麽一认知:还好是被自己兄弟开苞的,至少没便宜给了霍少安那贱人。   林冉还记得霍少安有说过想在上面那话,当时他怕疼没答应说先做点心理准备。结果做的心理准备全拿去准备给霍少安劈腿了。      林冉拖著自己这一副残躯去浴室洗澡,这浴室连他妈浴缸都没有。林冉也只能靠在冰冷的瓷砖上,给自己慢慢做清理。   好在他伺候了霍少安一年多,这些方面的知识了解得还算很多,知道自己现在该怎麽办。   等把自己搞干净,都花了一个多小时。林冉连衣服都没穿又倒在了床上,他实在是没力气去换床单,闻到那一股明显不属於自己的已经散得差不多的檀腥味也只能忍著。      上班!林冉现在才想起这事,拿出手机一看,妈的居然关机了。   林冉赶紧打开手机,然後短信的声音嘀嘀嘀的直响,打开一看,全是高原打过来的电话没打通所以转发成的短信。   “喂?”林冉回拨通了高原的电话。   高原在电话里有些生气,“哎呦,林冉,还没死呐?”   林冉这会儿是没心情跟高原说多的,“生病了,手机关机,现在才醒过来。”   电话那边的高原一听林冉这破锣似得声音也顾不得生气赶紧问,“听你这声音,感冒了?现在在哪?要我过来探望探望不?”   “不用,找了朋友来。”林冉感激拒绝。妈的,自己开苞这事情可不能让别人知道。      周旭然回来的时候是下午两点,林冉穿好了衣服肚子饿得咕咕叫,躺在沙发上挺尸。   瞧见周旭然回来带的饭肚子响得更起劲,可他也知道他这状态不能吃太干燥的东西就骂道,“给老子买一晚稀饭去!”   周旭然把饭盒往桌子上一搁,“加什麽底子的?”   “白粥,什麽都不要。”林冉说了一句又闭上眼睛了。   周旭然这麽一听就说,“那我还是自己给你煮吧,外面的白粥都是头天的剩饭煮的。”      林冉没说话,闻到从饭盒里悄悄钻出来的子然牛肉饭的香味只能暗自流口水。在心里把周旭然反过来操了一遍又一遍,还觉得不解气又想起了霍少安。   从昨天早上开始那人就没打过电话过来,连一条短信都没有。林冉有点想给他发短信了,可想到昨天早上说的话也算了,把拿在手里的手机又搁在了桌子上。   林冉就想不通了,霍少安那前男友看起来是长得那副人模狗样的,他爸是个局长了不得。可他妈当初三天两头就出轨,霍少安到现在还没被伤透?他巴心巴肝的把人伺候著,比不上那个动不动就劈腿的,林冉不知道自己跟霍少安到底是谁犯贱。      周旭然把粥熬出来了,问林冉,“要我喂不?”   林冉甩了他一眼,“老子还没残废。”   周旭然把微热的粥递了过来,林冉觉得这人还算上道知道把粥放冷了才给他。   林冉一口一口的吃著粥,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   周旭然见著林冉那张脸就说,“你别摆脸了,算起来还是我吃亏,我这第一次还准备留给我未来媳妇的。”   “哟,你还想著媳妇呐?”林冉想一碗砸死周旭然这混蛋,可看了眼碗里的粥还是决定自己吃进肚子里。   周旭然盯著林冉,“那你的意思是要让我负责了?那也随便,反正都兄弟了,换个媳妇称呼也无所谓。”      林冉猛的就把碗扔了过去,周旭然躲得快,啪啦的一声摔在地上摔得粉碎,“怎麽著?要你负责人还委屈你了不是?老子後面这第一次也交代给你了,你别给老子磨叽。”   周旭然在旁边蹲著不说话了,免得一说错话林冉就拿东西砸他,一个人在那收拾地上的陶瓷碎片。   林冉看了看周旭然那怂样,想了想说,“这事儿就当扯平了,妈的,怎麽算起来都是老子吃了亏。”   “那要我变得喜欢男人了,你得负责。”周旭然把碎片往垃圾桶里一放给了这麽一句。      “嘿,嘿嘿。”林冉笑了,对著周旭然说,“过来。蹲我面前来。”   周旭然不知道林冉想干嘛,乖乖的蹲了过来。   林冉摸了摸周旭然的脸,一脸皮子肉没没一两,然後猛的一巴掌就扇过来了。   啪的一声,周旭然那本来就黑的脸上印上了五个指姆印,有些充血,跟那黑脸皮一混合就跟高梁红似得。 ☆ (16鲜币)旭冉东升 27   林冉打了周旭然一巴掌,把周旭然打懵了,猛得站起来,恶狠狠的盯著林冉。   林冉拍了拍手,问道,“你要打还过?那你打,打完老子两个谁也不欠谁,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周旭然哽了半天才回了一句,“你怎麽还跟高中时候那样德行。”   “嘿,老子就这德行。”林冉冷笑著说,“本来还想著在你面前装一下留学归来的派头,现在也不用装了,老子想怎麽著就怎麽著。”   周旭然没理林冉,径直的去拿了拖地的把地上的稀饭给弄干净。      林冉觉得这他妈是一件怪事,按道理来说他跟周旭然滚了床单了就该谁也不认识谁。可林冉就这麽不甘心,比起尴尬来说他更不想让周旭然好过。   读书的时候他们俩虽然只干过一架,不过除了读书和泡妞其他的地方他都跟周旭然争得厉害。就算上个厕所,也得比谁尿得高尿得远尿得多。   出国这几年,他觉得他们之间应该生疏了。事实上才回来这两年也的确觉得大家都长大了,跟以前不再一样。可最近这一年半载的,林冉却觉得他们两个好像又回到了一起读书的时候,这人还一点让著他的意思都没有。      林冉只请了一天假,第二天还得裂歪著腿去上班。修车行那变的人打电话来说车修好了让人去取,林冉指使著周旭然把车子开到这边。   他本来打算著搬到那边的小公寓去住,不过这会儿他得住在这里,每天晚上看著周旭然睡客厅地板绝对是一件让他心情不错的事。   把周旭然指使了一个下午加半个晚上的林冉在早上起床的时候心情特别好。至少比昨天心情好了不少,路过周旭然躺著那块地的时候就算某个地方被牵扯著疼还踢了人一脚。      林冉是没打算自己开车的,一个人跟个瘸子似得拦了一辆出租车到了事务所。   高原看见林冉本来还想安慰安慰他问他要不要在家休息两天,结果看到林冉那扭曲的走路姿势,就笑道,“哎哟,这还真的被‘杀’了?来来来,给怪哥哥看看。要不我去跟雷健说一声让他准你几天假。”   林冉知道高原这人,在没人的时候就没个正形,爱开玩笑。就瞥了他一眼说,“高兄,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裤子脱了大叫强奸?”   “最多算故意伤害罪和侮辱罪,两男的目前还不存在强奸罪这个罪名。”高原调笑道。   林冉嗯哼了一声,扭著屁股歪坐在椅子上。      挂MSN的时候,林冉看到了霍少安在线,点开了对话框想说点什麽,打了两句又关了。觉得没意思,出轨的是他,也给他说了想分手就发短信,其他的交流目前大概也用不著。   林冉是想尽量做得让霍少安觉得他很洒脱,毕竟犯错的人不是他,他没理由还去示好。而且他也想给霍少安时间来想清楚,到底是要他还是要前男友。要选他,就得跟前男友之间的关系断得干干净净,别这麽扯下去,不然就像前几天那样迟早得蹦达到床上去。   林冉这麽多年还没受过这种委屈,以前那些都是好说好散的绝对没有劈腿这一说。可他是真心喜欢霍少安这个人,跟前男友出轨他也能忍这麽一次,毕竟霍少安以前那麽喜欢过,只要霍少安以後能好好的跟他过日子他可以不计较这一回。      周旭然下班的时候给林冉打电话,问他过来吃饭不。林冉现在对著这人没什麽好气,说不用。   林冉不回来吃饭,周旭然也没多问,下了班就去了林冉他妈家。   老总下班自然是要比他们这些当员工的早,魏娟对周旭然突然连电话都没打一个的拜访感到奇怪。   周旭然也没说什麽,一进门就给魏娟噗通一声给跪下了。      魏娟被唬住了,不知道周旭然想干嘛,赶紧把人往上拉,“哎哟,小然,你这是干什麽?赶紧起来,是不是受了什麽委屈想阿姨给你做主?”   周旭然一百六十多斤的个子,往地上那麽一跪跟一对铁块丢在地上似的,怎麽也拉不动。   魏娟傻眼了,“到底是怎麽的?”   周旭然仰著头看站著的魏娟说,“阿姨,我做了一件对不起您的事。”   魏娟脑子转了转,硬还没想出周旭然能做出什麽对不起她的事来,只能说,“你起来说,起来说。”      周旭然没起来,反而是跟魏娟说,“阿姨,您坐,我就这麽跪著,说不定您待会儿还得拿刀子捅我呢。”   魏娟傻乎乎的坐了下来,跟周旭然算得上是高度保持一致了,“我坐著了,你说,出什麽事了。”   “前两天,林冉跟他那对象分了。”周旭然决定从头开始说起走。   魏娟眉毛一挑意料中的事,“怎麽分的?”   周旭然规规矩矩的跪著说,“林冉说那男的瞒著他跟别人在一块,都好两个月了。大前两天晚上一夜没回来,他等到早上才把人等回来就发现出了事。”   “我就知道那种人靠不住。”魏娟冷笑了一声说,然後问周旭然,“这又和你什麽关系?”   “林冉就把东西收拾去我那住,结果晚上的时候他心情不好,喝酒喝多了,把我当成那对象又是亲又是搂的。我也醉得迷迷糊糊的,就那麽两个人就那麽著了。阿姨,我对不起您,说好的帮您看著林冉,结果还出了这事。您现在看怎麽办吧,要杀要剐就您一句话了。”周旭然一脸无畏的看著林冉他妈。      魏娟突然觉得头疼,说不出的疼,“到底是你睡的他,还是他睡的你?”   周旭然没吭声,答案太过显而易见了。就周旭然那块头也不是被人睡的,被睡的只能是林冉那混账东西了。   魏娟揉了揉她那发疼的太阳穴,说,“林冉那混账怎麽说?”   “他说这事就当怎麽都没发生过。”   魏娟这麽一听就说,“那他还住在你那?没跟你打起来?”   周旭然点头,“他还让我搬到他公寓去,让我把他给伺候好了。”   “我记得你是喜欢女孩子的啊,这事你想怎麽办?”魏娟这下子也冷静下来了,先得把两个人的想法给弄清楚了。她是喜欢周旭然,可不代表她喜欢周旭然去睡她儿子。      周旭然听魏娟这麽一问就说,“喜欢女孩子怎麽著,现在都这样了,我得负责。反正林冉跟那男的也分了,我就是想来问问阿姨您的意思。您要是同意,我也计划著了,过两年买一套房子,两个人住也不用太大,房子上写林冉的名字。等房子买了,我一个月的工资也有一万块,一个月交给林冉五千,剩下的三千存银行里等老了用,然後的两千就当一个月买菜买米的钱。要是阿姨您不同意,我还是想负这个责,我都那什麽了也不是个吃了就跑的孬种。”   魏娟在这听得无语了,“敢情你这是来给我说,不管我同不同意,你都得负这个责了?那你还来问我干什麽?”   “我得给阿姨您说啊,您交代给我的事我没办好,您想怎麽办我都得来抗著不是。”周旭然理所当然的说著。      魏娟被弄得真有点无话可说,她儿子喜欢男的,跟自己兄弟夥滚床单了,现在人家上门来要负责,她还真想不出该怎麽著,关键是这娃子一开始喜欢的是女的!   “那你有没有问林冉的意思?”魏娟最後把这问题丢回到林冉身上去,她懒得管这破事了。   周旭然这麽一听就说,“我没问,就是先来给阿姨说一声。”   “我说,你喜欢的是女的,就算是喝酒喝糊涂了,跟林冉发生点什麽,也不能把自己跟一个男人绑在一块不是?”魏娟开始盘算起来,这就是喝酒误的事,既然林冉说当没发生过那就没发生过,她不能看著自己儿子跟周旭然在一起天天被欺负吧。虽然儿子的私生活他没怎麽管,可就算再开明的父母,谁希望自己儿子是被睡的那一个,这不止是面子上的问题。   “我都跟林冉认识这麽多年了,住一块也没什麽不习惯的,我也没交过女朋友,反正过日子就那麽一个样吧,没多大的区别。”周旭然嘀咕了一句。   魏娟被气笑了,“你这意思其实是来找林冉负责的是不?你想跟他过日子我也不拦著,只要他同意,我也不会说什麽。不过有个事我可得说清楚,你跟他过日子,在那方面像这一回这事就不能再有了。我这话你听懂没有?”   周旭然脑袋点得像鸡啄米似得,“那个我不怎麽在乎,大家都是男的都有那需要。”      就这样,林冉的未来生活就被自家妈给卖了,魏娟觉得只要她儿子不是下面的那一个,其他的怎麽著都成。何况周旭然她倒是看了这两年看著比较放心,比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强。不说别的,就说刚才周旭然说的那一番打算,从房子到生活费到养老保险,把自己的钱全计划给了她儿子,这麽可心的人上哪找去。再来说其他的,周旭然在她公司上班都上了两年多了,合著一点都没告诉她,更没说跟自己熟要占点什麽便宜来。魏娟也觉得这人不是冲自己的钱来的,虽然她也没多少就那麽一两千万。这麽一想,就怎麽看怎麽放心了,魏娟干脆就要周旭然叫她干妈,算自己收了个干儿子。   这事现在只要林冉点个头就成,反正魏娟觉得只要林冉在那方面不受欺负,娶了周旭然这个媳妇是相当的不错。她早就不奢望自己儿子这辈子能正正经经的跟女人过日子了,特别是在前一个韩秋实,後一个那男得又跟自己儿子分手之後。 ☆ (17鲜币)旭冉东升 28   林冉接到他妈的电话说要收周旭然当干儿子的事嘴都歪了,给气的,当场就对他妈说,“妈,要不您这样,直接让他把户口薄也迁到你户口本上去?”   林冉他妈在那头这麽一听就说,“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这样也成。”   林冉气得当时就挂了他妈的电话,打给了周旭然,也没管周旭然忙不忙,一接通就劈头盖脸的骂道,“我操,你他妈给我妈灌了什麽迷魂药,连你户口本都想迁到她名下了?”   周旭然在电话那头好像很忙,听到林冉的骂声就说,“干妈的意思,我灌什麽迷魂药,我这里忙,等会再说。”   被挂了电话的林冉,骂了一句,“他妈的,干妈都叫上了。”      林冉把火一发完就没了,觉得他妈认周旭然当干儿子也是理所当然的事,都比对他还好著。也亏得他妈现在才说认人当干儿子的话,那待遇早就提上去了。   想到这,林冉也不怎麽生气了,其实他也没什麽气,就是觉得他妈关心周旭然比关心自己还多。看著他妈有事没事给周旭然打电话,自己心里有些吃味。   不过有些事他也知道,他不爱打电话,他不打他妈也不爱给他打,打来了有时候说不著两句就挂了,那些自己的事林冉也不想给他妈说。然後他妈只能找周旭然问,周旭然那蠢脑袋肯定是有一句说一句,关系好才正常,不好就不正常了。      到晚上的时候,林冉问周旭然,“我跟霍少安的事,你也给我妈说了?”   周旭然点头,林冉提高音量又问,“老子跟你上床的事也说了?”   周旭然白了林冉一眼,“不能说?你还想否认是不?”   林冉笑了,“你这意思还是要我负责喽。”   “你想不负责任?”周旭然盯著林冉问。   林冉给了周旭然脑袋一巴掌,“我操,那是你他妈睡了我,吃亏的是老子,你要老子负什麽责任,老子没找你负责任都算老子心软。”   “你要我负我就负呗。”周旭然摸了摸自己被拍疼的头回了一句。   林冉懒得跟周旭然说话,去浴室洗澡,周旭然在他背後说,“技术上来说是我把你给搞了,可精神上你他妈给我睡了,你还想不负责任。”   林冉把衣服一脱,甩到了周旭然身上,“哟,照你这意思老子还得给你找个媳妇帮你把证领了,再给你生一儿子出来,你才觉得不吃亏?”   周旭然把林冉的衣服卷了起来,拿去洗衣机里,边走边说,“生儿子这事倒不用。”   林冉把内裤一脱又丢给周旭然,骂了一句,“去你妈的。”   周旭然接过林冉的内裤,瞥了一眼他那白花花的屁股,哼声,“我妈早不知道哪去了,我往哪去。”      林冉等著霍少安给他发短信,打电话,等了大半个月,觉得他们俩可能彻底没戏了。失魂落魄的林冉把这事给周旭然说,周旭然回了他一句,“你不是说那男人家里有权麽,傻子都知道选谁。”   林冉起身踢了周旭然一脚,“你他妈就别那麽现实成麽?”   周旭然挺认真的跟林冉说,“说真的,你这脏话就别说出口了。前两年还好,这一年来越来越管不住,出去留学都白去了几年。”   林冉丢了周旭然一眼,“老子只在你面前说。”      霍少安没打电话过来,林冉也忙著搞他那个离婚官司,结果也就前半个月的时候不习惯,後面忙著忙著就把这事埋在了心底。   等著把那离婚官司打完,帮那女人分到了房子的百分之七十的产权,然後那男人见分房子无望干脆把那百分之三十当作孩子以後的抚养费一次性结清了。   退庭的时候,林冉手里牵著那女人的女儿,那孩子看著他爸决绝而远去的背影咬著嘴默默的流泪。旁边女人也在哭,即便是分到了房子,可男人没了到底是伤心难忍。      虽然只是个离婚案件,也够林冉得瑟一回的。拒绝了那女人要请他吃饭的邀请,赶紧的给周旭然打电话,“我说,你去请个假,老子今天开门红,请你去吃好的。”   周旭然在电话那头应了一声,问在哪里等他。林冉看了看时间,才四点多就说,“你在哪,老子开车来接,别开你那破面包。”   林冉挂了电话开著车就往周旭然那走,把人接到了就带著他去A市一家高级点的餐厅走。      “喂。”周旭然拍了林冉一下。   林冉正在找停车位,见著周旭然拍他十分不高兴的说,“怎麽?”   周旭然只是拍他,嘴里吹了声口哨,林冉转过头顺著周旭然那方向看。妈的,霍少安正跟那男人站在一起,手里大包小包的提著东西,看样子是才逛商场出来。   林冉仔细看了看,甚至都把随身带的眼镜都带上了,没看出霍少安脸上有一点不高兴的神情来。也就是说,他是心甘情愿的跟著这男人出来的,跟他上回说那什麽是他们局长的儿子他没办法一点关系都没。   操,林冉低骂了一句,把眼镜一取,对著周旭然说,“看毛线看,还吃不吃饭了。”      林冉一撇头看见一辆车走了,刚好空出一个位子,赶紧的把车子移了进去。   周旭然下了车还眯著眼睛在看那对狗男男,林冉看著憋气,“看你妹啊看,给老子跟上。”   林冉定位子那家餐厅在百货公司的对面,隔著远著,林冉带著周旭然直接进了电梯。只是那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觉得自己这一个半月的等待都跟傻逼似得。   等进了餐厅,林冉点了餐,就拿出手机开始发短信:看你样子生活得挺好的,咱们就这麽算了,祝你幸福。      点的五分熟牛排还没到,短信就回过来了,只有两字:谢谢。   林冉把手机一收,在心底骂了一句,谢你个头,老子就为了撑个面子。   等点的牛排到了,林冉拿起刀子和叉子就开始切,跟撒气似得,里面的血水一下子流了出来。   周旭然看见林冉切出来那货,自己没敢动手也本来就不会这些洋玩意儿,就对林冉说,“这能吃麽,吃了拉死你。”   林冉心里憋著气,懒得理周旭然,把带著血水的牛排丢嘴里嚼著,故意带了点声音。   周旭然没敢吃,只是拿刀子在上面划来划去,林冉看不下去了,直接把东西端到自己面前。他不吃,自己吃!   化悲愤为食量,两份牛排全进了林冉的肚子,然後点的红酒可以上了。      林冉本来计划的是让周旭然见识见识一下这腐败的生活,结果没想到遇见了那对狗男男,也不讲什麽规矩了。红酒也没让服务生倒,自己给自己倒了大半杯,一口给喝得干净。   结果周旭然被请来吃饭,就是在旁边看著林冉吃,吃了再喝。喝完了,可以结账了,一听账单上一千多,周旭然眼皮子都差点翻了。   林冉当个没人似得,把卡一刷,走到了周旭然前面。      喝了酒,周旭然没让林冉开车,自己开著车回了学院旁边他住的公寓。   林冉木著一张脸进了屋子就躺在了沙发上,周旭然去给林冉弄热水。   温饱思淫欲,林冉眯著眼睛瞧周旭然的屁股。要说林冉虽然不喜欢周旭然这号人吧,可想著自己上次被占的那一回便宜,心里怎麽也气不下。   别说,周旭然这屁股看起来还挺正点,翘得性感,那一双腿被裤子给包著了看不见上面粗黑的腿毛,笔直修长。的确是有看头,林冉色眯眯的想著。      周旭然给林冉弄了一杯热水,看见林冉那眼神就问,“又醉了?”   林冉切了一声,就那点度数的红酒就想他醉,扯蛋呢。   “我说,周旭然。”林冉懒懒的叫了一声。   周旭然坐在旁边瞧林冉,“你这声音叫春儿呢,我听著。”   林冉没理会周旭然这招打的话,接著自己的话说,“说实话,上次你跟我做舒服不?”   “还不错。”周旭然回了一句。   林冉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什麽叫不错,你有对比的麽老处男。”   “已经不是了,上回被你破了。”周旭然抽了支烟出来咬在嘴里说。      林冉觉得自己跟周旭然扯话说要扯到明天早上都说不定不能把自己的意思说出来,干脆就直接了当的给了话,“上回你他妈占了我便宜,这回你该让我占回来才对哈。”   周旭然瞥林冉,“真当我傻呢,你这是欲求不满外加精神刺激想找人发泄,我肯定没好日子过。上了我你负责不?”   “老子上次就没让你负责!”林冉哼了一句。   周旭然点头,“那成,我负责。我马上给干妈说去,领不到证也得把吃喜酒这事给办了。”   林冉踢了踢桌子,“少给我说这说那的,一句话,给不给睡?”   周旭然站起了身,说,“我弄饭去,你吃饱了,我还什麽都没吃。”      林冉瞧著周旭然厨房里的背影,觉得这男人要是哪个女人碰到了说不定赚成什麽样。洗衣做饭,赚钱养家,性功能那方面功能也不错。这不是林冉猜的,是自己身体力行体验出来的,他屁股足足疼了一个星期。   想干周旭然屁股的想法退了那麽一点,想想还是别祸害人家直男同学,林冉躺在沙发上自己跟自己生闷气。   他觉得他除了没一个当局长的爸,他哪点都比那男人强,霍少安到底是哪根筋不对非要扭著那个没节操的男人。      周旭然把饭一吃完,就去洗了个澡,然後问林冉,“你不是说要做,还不去洗澡?”   早把这事抛九霄云外的林冉囧了,而且炯炯有神,“老子开玩笑的。”   周旭然二话不说就把人逮了起来,往卧室的床上一压,“我没跟你开玩笑,你不做我做。”   开玩笑,林冉当然知道跟周旭然做有什麽下场,当场两人就打了起来。      等打完了,林冉摸了摸肚子上被周旭然揍的那一拳说,“操,至於麽。”   周旭然躺在床上,偏过头问他,“心里舒服点了。”   林冉点头,满脸的汗水。两个人没怎麽打,就是在那扭来扭去的,扭了一身汗,心里也觉得出了那麽点气。   “日,扭起反应了。”周旭然突然来了一句。   林冉摸了把周旭然下档,当场哈哈大笑。 ☆ (16鲜币)旭冉东升 29   外面来人的时候,林冉正在跟雷健聊天。进办公室里的人穿的是警服,说雷健涉嫌一件案子让他回公安局调查。   雷健一点都没反抗,起身拍了拍林冉的肩,对他说,“等会儿你把我手里的案子移交给孔梦德,他知道该怎麽处理。”   林冉整个心咚咚的跳著,表面却装得很是镇定,对著雷健点头。      等雷健走了,林冉才从自己衬衣领子里拿出一张小名片,是雷健拍他肩膀的时候顺手放在他领子里的。   名片只有正常的一半大,上面白纸黑字只有一组手机号码。   林冉想起了雷健的话,把他手里的案子移交给孔梦德。雷健前两天才把手里的案子解决完,还没接新的,哪来的案子给孔梦德。   林冉看了看手里的名片,懂雷健的意思了,赶紧给孔梦德打电话。   高原这时候也进了雷健的办公室,看见林冉在打电话,就问,“出了什麽事?雷健怎麽被人带走的?”      孔梦德昨天请了假,林冉在这打电话也没打通。挂了电话之後对高原说,“说是涉嫌一起案子,具体的什麽都没有。没有逮捕令也没有拘留证。雷健让我找孔梦德,但打电话没打通。”   高原的嘴抿了起来,神色变得严肃,对著林冉说,“你别急,我在公安局里有个熟人,我去问问到底怎麽回事。”   林冉见高原的神色就知道恐怕不是什麽好事,说实话他在事务所呆了两三年也知道了一些事情。至少这间事务所不是谁敢乱动的,雷健背後有背景。   可他这麽一被抓,被他背後的背景所牵连的可能有百分之八十。      高原打了几个电话,结果什麽都没问道,也开始急了起来。   “小冉,你跟我去公安局一趟,我们得弄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不然在这苍蝇似得乱撞也想不出什麽办法来。”高原对著林冉说了一句就急冲冲的往外走。   林冉赶紧跟了出去,有其他的律师在旁边疑惑,高原说了一声,“你们干你们的,没事。”      “孔梦德的电话还是关机。”高原把手机收进包里了说。   林冉开著车往公安局走,听了也不吱声,他知道这些事情像他这种没什麽见识的小律师连看事都看不清,更没说话的份。   至於怀里那张名片,林冉想了想还是等联系到孔梦德到了再说。      就算是到了公安局,两个人也什麽都没问到,人家直接一句话说事关机密就把人给打发了。高原认识的那个熟人,虽然在一定的位子上但毕竟不是一把手二把手,也是一问三不知。   到最後,高原没办法了,只能对著熟人赔笑,“常哥,你可得把我这哥们给看好了,他可是我老板,管我一张嘴来著。在里面要有点什麽,你可得照顾一点。”   对方跟高原也是老熟人,听高原这麽一说,大手一招,“只要上面两个没放话,我能保证不会吃什麽苦。”   高原赔著笑出了那人的办公室,一到林冉车上就给自家媳妇打了个电话,“你记得上回那茶叶吗,等会去跟老常媳妇打麻将的时候就带著去。”      “问题很大?”林冉问高原。   高原皱了皱眉,“连老常都不知道的事,肯定就大了。雷健还说其他的话没有?”   林冉想了想兜里的名片,到底是摇了头。   高原叹了一口气,“看样子只有等到联系上孔梦德,看这事到底怎麽回事。孔梦德他老丈人要是肯管说不定能知道点什麽。”      这事就这麽搁著了,一整个下午,林冉跟高原都在给孔梦德打电话,一直没有打通。高原想去见见孔梦德他老丈人,结果人家在电话里说忙不见,也不知道孔梦德去哪了。说是孔梦德一家子这两个星期没去他那。   两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大眼瞪小眼,干著急。      晚上回周旭然那的时候,林冉做在沙发上摩挲著手里这张名片。连号码都按在手机上了,就在按拨通键的时候犹豫了很久。   犹豫到周旭然都看不下去了,“你要打就打,在那按来按去的干嘛?”   林冉烟眼神都懒得给周旭然了,说了这高中毕业的也不懂。   到最後,林冉还是把电话收了起来,没拨那电话号码。   周旭然在旁边问,“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林冉这才看了周旭然一眼,“多管闲事。”      第二天,那个老常就给高原打了电话,说人被带进监狱了。   高原听到这消息笑了,“老常,你这在跟我开玩笑不是,这才到二十四小时呢。要真犯了什麽事,就算是犯罪嫌疑人也得先开一张拘捕令不是?连保释都不成,他们还讲不讲王法了。雷健到底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需要现在就急匆匆的丢进监狱里。”   电话里老常不知道说了一句什麽,声音很低,估计也只有高原一个人听到,然後高原就挂了电话。      孔梦德的电话打通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听到这事就回了事务所。   高原在旁边已经急的上火了,对著孔梦德就一顿吼,“你干什麽去了,打了两天电话都打不通?”   孔梦德那张阴沈的脸还是没变,只是对林冉说,“你跟我到我办公室。”   林冉跟著孔梦德到了办公室,还没等人坐下就把兜里那张名片拿出来了,“雷健让我把这个给你。”   孔梦德看了一眼纸片上的电话号码,然後就在手机里拨通了。      “雷健出事了。”孔梦德只说了这麽一句话。   然後第二句就是,“出国?昨天?我知道了。”   孔梦德挂了电话对林冉说,“这没你的事了,剩下的我会处理。”   林冉出了孔梦德的办公室,高原上来问,“到底怎麽样,他有没什麽办法。”   林冉看了高原一眼,“高大律师,你是不是太激动了点。”   高原叹了一口气,“看这样子,孔梦德要去想办法了是不。不是我激动,不激动说不准自己就那什麽了。”      林冉知道,事务所里这两个人,都是老姜了。做的是律师的行当,可哪个行当里没个什麽藏污纳垢的事情。特别是像高原这种专门喜欢打牵涉到经济方面的官司,里面的水很深,能不湿鞋还能这麽出名的那简直就是奇葩。   更别说搞刑辩的孔梦德,里面的水更浑,牵涉到的势力更复杂。   所以雷健出事他们都急,随时担心自己会出什麽问题。有些黑帐,要算起来能把他们累积了十几年二十年的名声毁於一旦。      第四天的时候,雷健从监狱里出来了,不过是送往医院的。   狱警说是监狱里群殴被误伤的,插进肺部里面的那把牙刷顶端是被削尖的,说是误伤谁信。   孔梦德的脸色这才变得极为难看,他在医院里也有熟人,恰好给雷健做手术的是他的一个表妹夫。   他表妹夫悄悄给孔梦德透的底子,说要不是送得及时,再晚十分锺雷健铁定没命。还有身上也有被殴打的痕迹,太过於明显不像是不小心误伤的。      当律师的也要讲究个人脉,雷健能活著也不过是因为监狱里也有认识的人,把这消息放了出来,逼得他们不得不把人往医院送。   孔梦德带著林冉去见A市的地头蛇的时候才知道,雷健是怎麽受的伤。   那人把孔梦德递给他的钱袋子打开数了数,才裂开嘴笑了,“孔哥,有些事兄弟也不得不跟你说。那事,明显是有人在暗中搞动作,你我都得罪不起的。下手的也不是我下面的兄弟,是外面的人。”   孔梦德点了点头,带著林冉出了那间赌场。      “你知不知道雷健背後的人是谁?”孔梦德问。   林冉递给了他一支烟点著,坐在公园的木质长椅上摇头。   孔梦德找了一根树枝,在灰多的地面上写了一个人的名字,又划乱了,“那个电话号码我知道,雷健会把它给你肯定有其中的用意,但绝对不是让你打那个号码。”   林冉被孔梦德写出来的那个人的名字吓住了,他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也不过是A市市长,还是在远远的看过一眼。      孔梦德见林冉傻乎乎的坐著叼著烟不说话,就接著说,“前几天那个人随团访问,目的地之一有你留学的那个国家。”   林冉一下子想到了雷健是想让他干什麽了,赶紧对孔梦德说,“我知道他想让我干什麽了,我马上打电话去问。”   孔梦德嘘了一声,“找公用电话。”   林冉点头,情绪一下子冷了下来。他知道现在他不能急,事情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急了也只能让别人抓到救雷健的最後一丝可能。      周旭然见林冉这两天每天急冲冲的就问,“你这两天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林冉知道了雷健背後那个人,那麽大的背景都有人敢动,来头太大他都不知道自己跟周旭然住这是不是被监听了,就瞥了人一眼说,“老子高兴到处跑关你什麽事?”   周旭然没吭声了,嘀咕了一句,“我给干妈打电话去。”   林冉飞身就给他一脚,“老子上个厕所,你要不要跟我妈说一声。”   因为林冉的脸色太过於难看,让周旭然觉得说不定是什麽大事就没再说什麽表示自己懂事。   林冉点了一支烟,想著怎麽把那个电话安全的打出去。 ☆ (12鲜币)旭冉东升 30   雷健在医院可能要住好几个月,为了以防意外,孔梦德让他那表妹夫多担待一点,每天多找点明目去病房里盯著,小心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进去。   这一次在病房外看守的人有一个是老常的人,老常跟高原和孔梦德关系都不浅,这让他们放了点心。算得上是双面监控,把雷健再次受到意外伤害的可能减小到最低。   林冉也没事看看新闻,新闻里那个人到达那个国家会在两天後。   在下班的时候,孔梦德走到他身边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要快一点。”      林冉打电话给了周旭然,说去他发快递那请他吃饭。   一路上林冉开车都开得有些小心翼翼,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跟踪。连远远的看著绿灯要闪了,就赶紧减速,惹得後面的车子直按喇叭。   好不容易到了周旭然那,林冉那张脸有变得淡定了,尽管他心里紧张得要死。   “吃饭去。”林冉跟周旭然打了声招呼。   周旭然指了指地上的快递,“还多著呢,人家马上就要来取了。”   林冉一垮脸,周旭然二话不说把包裹一收,放进车里锁了车门就跟著林冉往学校里面走。      吃饭吃到一半,林冉跟周旭然说,“我去上个厕所。”   周旭然没吃早饭,在那吃得跟猪似得,只管点头。   林冉施施然的走到学校的教学楼里,他记得每一层的走廊里有公用电话。远远的看见有姑娘在打电话,林冉快速的走了上去。   等他走近的时候姑娘已经把电话打完了,林冉露出一个自认为迷死人的微笑对著人家小姑娘说,“这位同学,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能不能把你的电话卡借我一下?我有一同学在这里读研究生,刚才分开了半天没找著,我包什麽的都在他那。”   那姑娘有些怀疑的看著林冉。   林冉赶紧从包里掏出五十块钱,递给她,“我把你那张卡买了成不?我不是骗子,我是真想打电话把他给找到,我找了半天了我。”      林冉把终於骗到手的电话卡拿在手里,扫了一眼上面的卡号跟密码,就在公用电话上劈里啪啦的按了起来。   电话响了半天才接,那边邹言懒懒的问了一声,“喂,找……”   林冉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少操英语了,雷健出了事,那个人联系不到,明天倒你们那去访问,你想个办法。”   那边的邹言语气一下子严肃了起来,说,“我知道了。”      林冉挂了电话又慢悠悠的去厕所小解,把电话卡撕成碎片丢进了下水道。   等回到周旭然那的时候,前後不过五分锺。周旭然见人回来了说,“我把肉给你留著的,你自己慢慢吃,我发快递去。”   林冉切了一声没管他,自己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等到吃完了,给周旭然帮忙签了一会儿快递,林冉这才开著车回了事务所继续上班。      孔梦德在知道林冉这一举动的时候那张阴郁的脸破了,难得的笑了起来,“林冉,你这人也太逗了。你当你是国际特工,打个电话还跟躲什麽似得。我也只叫你找个公用电话打,以防万一嘛。”   林冉嘴一歪,自己去开自己的车了。他知道自己有些反应过度,可他只是一个老百姓好不好,遇到这种事情反应过度点也完全正常,有什麽好笑的。      後面的事情怎麽发展的林冉就不知道了,孔梦德跟高原也没再透露过一分。他知道的不过是在几天之後雷健安全了,不过还是得在医院里住著。   孔梦德有些不放心,干脆让高原跟他轮番守著,连自家媳妇去顶替都不肯。   一直过了一个多月,那个大人物回来了。但雷健没转院,反而有人在替他做了出国手续,说要出去进修一年两年的。   林冉看得直傻眼,就雷健那级别了还出去进修那叫浪费金钱跟时间。不过里面的一些弯弯曲曲,林冉看不全懂但也明白了一点。雷健那是在躲祸。   这还是孔梦德无意中给林冉透露的,好像是雷健在前几年动了一个他哥敌对势力的一个重要人物的儿子进监狱,连保都保不出来的那种。这一次也是趁著某些地方的调动加上雷健他哥出国那些人才算计著想把雷健给弄死。      雷健一走,事务所就暂时交给孔梦德了。   孔梦德这人比雷健还恐怖,直接告诉林冉,“你要是三天两头的再请假,你就别来了。自己出去开个事务所,天天不上班都没人管你。”   林冉撇嘴,他不过是个小律师,天天坐著也无聊,接几个法律咨询赚点额外收入,天天那麽积极的上班干嘛。      高原见林冉从孔梦德那里出来,就笑著对他招手。   林冉走近了,他才低声说,“咱们打个赌,看这人在那坐得了多久。”   林冉无语的看著高原,“你不是嫉妒孔梦德当了临时老板吧?”   “去,求我当都不当。你知道麽,这家事务所可能风水不好,每个当老板的下场都不那麽好。”高原扯了一句来说。   林冉当看疯子呢,“前面一个老板不是邹言麽,他怎麽了?”   高原拍了拍林冉的肩膀,“说你嫩呢,你不承认。那时候你在国外肯定不怎麽知道这事儿了,你以为他想出国啊?得罪人了,被逼的。”   林冉明显来了兴趣了,“说来听听?”   “打赌不?”高原不肯说了。   林冉撇嘴,“赌什麽?我又没你有钱。嗯,就比你长得帅点。”   高原在林冉耳边说了一句,林冉脸一下子白了,干笑著说,“别啊,高大律师,你这不害我麽。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林冉回到家给邹言打电话,“我今天听到个绝密消息,关於你的。”   邹言在那边脾气不怎麽好,估计著林冉是打扰到他什麽正事了,“滚。”   林冉摸了摸鼻子,看著被挂断的电话,再一瞥眼看见周旭然在笑,“笑什麽笑?”   周旭然正准备说话,林冉的电话又来了,递烟一看霍少安的,眼皮子就那麽跳了一下。   “怎麽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林冉走到阳台上了才接电话问。      霍少安那头声音有点吵,应该是在酒吧之类的,隐隐约约的传来了他的声音,“前阵子听说你们事务所那老板出了点事,你没事吧。”   林冉回了一句,“这年头又不流行连坐法了,我们当小的能有什麽事。”   霍少安在那头笑了一声,没说话了。   林冉本想问一句在干嘛呢,结果又瞥到周旭然站在身边来了,就说了一句没事就挂了。      “听什麽听?”林冉给了周旭然一脚。   周旭然理所当然的说,“干妈让我把你盯著点,别又犯傻。”   林冉切的一声走进了房间,想起了孔梦德给的他哪一张名片。说是某个人感谢他帮忙,让他有什麽事可以打那个电话。   居然得到那种大人物的一个电话号码,林冉觉得自己还算混得不错了,虽然到现在为止只接到一个官司。 作家的话: 晚上还有一更。 ☆ (17鲜币)旭冉东升 31   熬过了失恋期,林冉也彻底振作了起来,决定有空去酒吧物色一个。家里那个是不能用的,连观赏用都不行。   结果下班的时候接到周旭然的电话问他回不回去吃饭,他一习惯就说要回了。   答应了也只能回去,吃完饭林冉问周旭然,“要不我们去酒吧坐坐?”   “饥渴了?”周旭然问。   林冉嗯嗯了两声,“去不去?”   周旭然点头,林冉自然而然的去换了一身衣服。      “我就说你换我给你看的这一身正好,你存那麽多钱干嘛,带棺材里去?”林冉对著周旭然说道。   周旭然今天这一身还是林冉逼著他去买的,妈的每天穿著跟个民工似得。他三天两头的跟他一起在外面吃饭,又住在一起,那脸还要不要了。   林冉觉得满意,周旭然倒没觉得有什麽,衣服又不能当饭吃更不能换房子。不过林冉让他买他也只能买,免得林冉说跟他一起出去丢人。      林冉把人带出来了才发现问题所在,他去的是GAY吧,周旭然是个直的!   他是去寻找下一春的,不是为了纯喝酒,纯喝酒还不如让他跟周旭然在家里喝呢。   想了半天,林冉那寻找下一春的欲望盖过了理智,把人直接往GAY吧里带。   结果带进去了又发现问题了,今天的周旭然穿得还不错,整个身体的优势都显示了出来。酒吧里那些零号跟零点五号那眼睛跟探照灯似得在周旭然身上晃。   有对比自然就是有差距,林冉觉得自己今天把周旭然打扮得人模狗样那完全是在抽风。这样子,明显的把他的风头给抢了。      看这那些人一个一个的往周旭然那边凑,林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了。他很想吼他们一句,人家就一送快递的,你们能别那麽热乎成不。   不过这傻事,林冉做不出来。他要那麽一吼,人家准得说,你跟他一起来的你也送快递的?最关键的是,人家送快递的比他当律师的一个月收入还高。   他没脸吼,只能跟饿狼似得盯著周旭然面前那些酒杯。   好在周旭然还懂点事,没乱喝别人的东西。坐在一边也没吭声,没说出什麽让林冉跳脚的话。过了一会儿,那些人觉得无趣也就散了一些。      酒保也盯著周旭然看,不过没明著去勾搭,只是甩了几个媚眼,然後跟林冉说,“你对象。”   林冉甩了他一眼,“有对象我还能坐这,那是直的。”   “你不会是想把人给掰弯吧,你缺大德了。”酒保捂著嘴低声在林冉耳边说。   林冉一把抓住人纤细的手说,“掰弯他还不如来找你。”   酒保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我从来在上面的,你在下?订好酒店等我下班?”   林冉耸肩,没办法了,同一型号无法匹配成功。      林冉有意无意的喝著酒,眼睛跟透射灯似得到处!,就是没发现他喜欢的那一类。   瞥过眼看见周旭然一声不吭的喝酒,林冉觉得自己有点不道德,把人往这地方带。看那些小零们赤裸裸的盯著周旭然看,也不知道周旭然怎麽想。   其实林冉也知道,自己喜欢那一类在酒吧里很难遇见。就好像肖宇,不过是那两次刚好被他碰到了而已,要是没碰到说不定就再也遇不著。   至於霍少安,林冉想了想,他不是那种会到一般酒吧来的人。      坐到酒吧快打烊的时候,林冉知道该走了。   看一眼周旭然,喝了那麽多杯,还很明显的面无异色。对於周旭然的酒量,林冉在高中时候就已经见识过,只要纯喝,两个人能不相上下。   “走了。”林冉带著酒气在周旭然耳边大声道。   周旭然这才放下酒杯,打了个哈欠,跟著结了帐的林冉走了出去。      林冉其实没喝醉,不过多少有了些酒意,一有酒意就开始心思跳跃。   也没管身边的人是谁,林冉捏了周旭然一把屁股玩笑般的说,“开房去?”   周旭然在旁边冷淡的问了一句,“醉了?”   林冉哼哼两声,“醉个屁,醉了还跟你说开房?早就拉著你就啃了。人生寂寞啊~”   周旭然一把把林冉给扛著,跟抗面粉袋子似得,快速走了几步开打车门把人丢在後座上。   被摔了一下的林冉嘴里叽歪,“老子就一直奇怪,你他妈怎麽来的那麽大的力气?从小到现在都是。”   周旭然发动了车子,对著身後的林冉说,“没力气拿什麽吃饭。”      林冉又纠结了,“老子又不是没给你钱,你去上个大学要死啊?A市又不是没高职学院,你能一边上学一边照顾你爸,哪一点不好的?”   “你当初对我那麽好干嘛?”周旭然开著车问。   林冉嘴一裂,“你不是我兄弟。”   “你那时候的兄弟不是更多。”周旭然明显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林冉从後座上爬了起来,凑到周旭然身後说,“他们跟你不一样。”   周旭然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专心开车起来。      林冉躺在了後座上,点了一支烟说,“真的,他们跟你不一样。他们用我妈的话来说也就一群狐朋狗友,一起享受行,扛事就不行了。你就不一样,咱们认识是因为你救了我,不是因为我们都有钱所以不得不凑做一堆的。你比那些人要牢靠,所以当初我给你那笔钱,我妈知道了没让我要回去。不是可怜你,是因为我妈觉得你才是真的够义气。”   “你给她说我的事?”周旭然问。   “嗯,我被我爸给打狠了,我妈问那笔钱去哪了,我就一五一十的说了呗。我妈比我爸好说话,没我爸那麽现实。”林冉说完这一句就眯著眼睛睡了。      林冉是被周旭然给扶上楼的,进了卧室的时候,林冉喝的那一堆酒的後劲才上来,拍著周旭然的屁股说,“要不我们做一把。”   周旭然盯著林冉看,“我在上面?”   林冉闭嘴,他还没真醉,也就想嘴巴上讨点便宜,顺便跟今天去见识一把的周旭然开个玩笑。就算是要做,他也得在上面才成,就上回那感觉他完全不想再感受一回。      周旭然没走,而是坐在床边开始解林冉的裤腰带,林冉赶紧捏住他那只带著厚厚的茧的手,“别,我跟你开玩笑呢。”   周旭然嗤笑了一声,“我是见你是饥渴过度,想用手帮帮你。反正哥们之间做这个也不稀奇,我们以前是不是一起做过?”   林冉喝了酒没醉却脑子多少受了点影响,他还记得他那时候还没发现自己喜欢男人所以跟周旭然躲在他家里互相玩过两回,後来发现自己对男人有那麽一点意思之後就没再做过。   不过现在林冉的脑子受了酒精的影响倒没多想,听周旭然这麽一说就径直的点头了。      周旭然摸得林冉很舒服,不一会儿身下那器官就满涨得挺立了起来。林冉被挑逗到敏感的前端,嗯嗯哼哼舒服得直叫唤。   自己动手跟别人动手完全是两回事,就光说那刺激感都不同。林冉知道自己有些鬼迷心窍,不过还是一转身把周旭然扑倒在床。   林冉也不管周旭然是不是直男了,劈里啪啦开始脱人的衣服。   周旭然猛地把林冉那挺立的器官紧紧一握,林冉脑子有了点清醒,然後听见周旭然问,“你别惹火。”      林冉下身被紧紧握著,有些不敢乱动,可前端还被周旭然继续挑逗著,那感觉说不出的屈憋,一上火就说,“废话个屁,上回你他妈把我上得爽,这回让我上也是该的。”      周旭然冷笑了一声,猛地一个翻身,把林冉压在了身下,“做梦去吧你,被你干了你能跟我领证?”   林冉正想开口骂人,结果周旭然手里饿动作加重了力道和速度让他不得不哼出声。   不消多一会儿,林冉在一阵畅快里喷了周旭然一手,人脑子也终於从色迷心窍里钻出了一点理智来。   “好了,滚出去。”林冉赶紧推周旭然。      周旭然把手里的东西往林冉身上一抹,抓住了林冉的手摸到他那早就滚烫的下档上,“就这麽算了,好歹也知道点礼尚往来。”   林冉一摸那隔著裤子就觉得硬梆梆的欲望笑了,“你他妈对著男人也能硬起来啊?”   周旭然一边脱自己的裤子一边说,“我又没搞过女人,憋了这麽多年,别说男人,就一头猪也硬得起来。”   林冉被周旭然那对著一头猪也硬得起来的话给逗乐了,觉得这男人也真不容易。反正自己也爽到了,倒也不介意替周旭然摸一把。      周旭然体毛重,林冉看著那狰狞的器官从黑压压的一片毛里挺立起来不得不感慨一声,“你这玩意儿,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喜欢。”   林冉说的是那些纯零的,结果周旭然接了一句,“那你喜欢不?”   这一句让林冉想起了他醉酒那一晚,心里那个气一下子就起来了,狠狠的掐了周旭然一把,“喜欢你妹。”   周旭然安逸的躺在床上说,“妹我没有,不过弟弟现在正在你手上。”   林冉懒得跟周旭然再争论,他是爱飙两句脏话,不过比起周旭然这种天生在下层社会混的,要真说起脏话来,他绝对比不了。      等到林冉手有点酸了,干脆把周旭然还挺立著的器官一放手不管了,“你他妈童子鸡啊,还憋得这麽紧。”   周旭然见林冉松手不满意的哼了一声,“不是被你破了。”   林冉想都没想直接给了周旭然那赤裸大腿一巴掌,换来周旭然一句话,“你吃我豆腐干嘛?”   “操你妹的。”林冉一边骂一边又重新替周旭然套弄起来,觉得长期禁欲的男人果然不同反响,他都摸了好大一会儿了。      周旭然终於喷射那一瞬间林冉没来得及躲,搞得脸上都沾了一点,那股比他那味道还要雄厚的檀腥味让他闻起来有些没受得了。   被踢了一脚的周旭然起身看了一眼林冉脸上那两滴白浊,林冉正想拿纸巾来擦了。周旭然想都没想,把人脑袋一掰伸出舌头给舔了进去。   林冉立马面红耳刺了,恼羞成怒的给了周旭然一巴掌,“你他妈的调戏老子来了!”   周旭然神色不变的说了一句,“我舔自己的东西关你什麽事,至少比你纸巾擦得要干净。”   林冉骂了一句滚,自己赤著下半身去了浴室。 ☆ (17鲜币)旭冉东升 32   这事儿第二天两个人酒彻底一醒,全当没发生过。也就前一天晚上两个人互相撸了一炮而已,都没当回事。   男人都是有需求的,不管是直男还是同志。林冉这麽想著,也理所当然的吃了周旭然弄的早饭,对著周旭然说,“上班去了。”   周旭然也嗯了一声没说别的,看样子昨晚睡眠质量不是很好。      林冉开著车想昨天晚上他在浴室里干的那事,禁不住脸红了。什麽时候周旭然也成了他的性幻想对象,绝对是他妈的酒喝多了不清醒,还有禁欲太久。   等到这个认知的林冉终於认真开起车来,不过还是闯了一回红灯,手机上收到了两天内去交通局交罚款的短信。   四百块,算得上是他两个小时的咨询费。      雷健一走,事务所更忙起来。主要忙的人是孔梦德,搞刑辩的只有他一个人了,其他那个虽然工作了几年但还算是个新手。   A市很大,律师也多,但出名的却没几个。A事的刑事案件在全国排名不算最多的但也绝对排在前十,早几年的彻底打黑运动的效果到了现在也开始慢慢的消散。   出了事,谁都想好过一点,自然就是借钱也要请个好律师。      林冉还是老样子,不过咨询的多了起来,一个月咨询费倒比基本工资多了,加起来也起码上了四千。一离婚官司的价钱,假装自己一个月打了一起离婚官司的林冉觉得心情很愉悦。   高原在一边嘲笑,“小冉同志,你再这麽下去真的自己去开个婚姻烦恼咨询所算了,找你的怎麽全是些想离婚的,不想离婚的。要真离了也没什麽,不过你这劝和不劝离是为了哪般。”   “不是有古话说,宁拆十座桥不毁一桩婚麽,那是要遭天谴的。”林冉不以为意的回了一句。他是想当个名律师,不过也得看有没有资本才行啊。就说事务所现在除了有两个实习的,其他的全是硕士以上文凭,就算他是一海归人家也瞧不上。   这年头,出国的多去了,百分之六十的都是出去混日子的,许多人都觉得海归靠不住。林冉觉得自己打一辈子离婚官司也没什麽,说不定还能打出一点名气出来。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林冉在下午下班的时候有些想再去酒吧一回,看看能不能物色到自己喜欢的。   然後接到了他妈的电话,他妈在电话里说让他跟周旭然去他那吃饭,她公司那下属又在农村给她弄了个好东西来。   林冉计划泡汤只能跟周旭然打电话让他先去他妈那,他下班之後直接开车过去就不去接他了。   等林冉回到家一看,嘴抽了,他妈炖的是王八,也就是鳖。      鳖这东西,够补的。林冉觉得他跟周旭然完全不用补,就对他妈说,“妈,你这是想你给男人吃的吧,把我们叫回来干嘛?他那方面有问题啦?”   魏娟听脸一垮,拿著锅铲就往林冉身上招呼,林冉赶紧逃离凶案现场。      周旭然被魏娟叫进了厨房,教他炖汤,好把自己儿子伺候好了。   “你们到哪一步了。”魏娟盯著大砂锅里的王八随意的问。   周旭然在剥蒜,边剥边说,“还成。”   “还什麽成,那什麽没有?”魏娟问的是上床那事,不过觉得自己是个女人也没好直说。   周旭然听懂了,就说,“昨晚上互相弄了一回。”   “你得加把劲,我知道我家林冉这人有点挑,不过你也不错不是,比网上那些整天化妆化得跟鬼似的强多了。我前段时间看了看,啧啧,还真不如去变个性当女人算了。女人都没他们那麽妖娆的。”魏娟在一边鼓励著周旭然,一心想林冉跟周旭然凑一块,至少图个自己放心。      吃饭的时候林冉对魏娟说,“妈,你下回别人家给什麽你都拿回来弄成不。现在生活够好的了,哪用这麽补,补反了,多的都去了。”   魏娟当没听到,一个劲的给林冉夹,“我这是为了你好,怕你在外面吃得不好!”   林冉挑拣了一番还是吃下了肚子,对著他妈说,“周旭然在家每天晚上都有弄肉吃。”   “有我弄得好吃。”魏娟冷哼了一句。   林冉赶紧卖乖,“他跟你哪有得比,妈你这厨艺去当个国家一级厨师都行。”      在自己妈那吃得打饱嗝的林冉回公寓对周旭然说,“你得跟我妈学,她其他的饭虽然弄得还那麽一般,但汤是绝对好喝的。”   周旭然把外套丢在沙发上,坐在一边问,“你是我媳妇,我要那麽尽心尽力的伺候你?”   林冉语塞,好半天才回了一句,“反正你都要弄,学一下怎麽了,又不是给我一个人吃的。”   周旭然在那点头,“不过这鳖就不用了,本来就是憋著过日子,还加这麽一点迟早得憋坏。我还没攒够钱娶媳妇来著。”   林冉听著这话有些觉得刺耳,就说,“你这不才二十多麽,现在三十多结婚才正常,你慌个屁啊。”   周旭然给两个人一人倒了一杯水说,“你上回还叫我早点娶媳妇来著。”   “我哪回有这麽说过?”林冉矢口否认。   周旭然鄙视的瞥了林冉一眼,又开始看他每天晚上必看的家庭伦理剧。   林冉也觉得自己可能是多管闲事了,就说,“也是该找了,先处著。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三十岁结婚都还早。”   “我有说你有别的意思不?”周旭然转过头来问。   林冉气结,换了个话题,“你就不能看点新闻哪,法制频道什麽的?天天守著那种低级电视剧看嘛。”   “我是国家总理还是总书记,还去关系那些大事?”周旭然头也不转的回了一句。   林冉觉得他跟周旭然就完全没共同话题,完全的三观难以同步。      周旭然每个月都要往银行里存一万,剩下的两三千把房租费水电费饭钱油钱一出基本上就查不多了。   林冉死活的把人拉去买新衣服,“你就不能把自己打扮得光鲜点,银行给你的利息一年又不能买车买房子。娶媳妇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要是冲你钱来的不要也罢。”   周旭然问,“你就嫌我穿得不好,站在你旁边给你丢脸了?”   林冉摸了摸鼻子,然後假装生气道,“你自己看看跟你们一起送快递的,谁不比你穿得好?这是丢我脸的问题嘛,完全是为了让你在你同事里面抬得起头的问题。”   周旭然没闹话了,乖乖的听林冉的给他选衣服。好在林冉也没去什麽贵的地方,虽然比他平时买的要贵得多,不过还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      买完衣服,周旭然在一边感慨,“我还以为帮男人选衣服,是他女朋友的事。”   林冉手里提著周旭然顺便给他买的那条围巾,冷笑著说,“你要有媳妇还轮得到我?就你这吝啬法,别说女人,老鼠都不爱往你那凑。”   “你刚不是说冲著钱来的,不要也罢?”周旭然把衣服袋子往车後座一丢回道。   林冉眯眼看周旭然,“你让我说一回要死不是?”   “是你自己说话前後不一。”周旭然上了驾驶座。   林冉也只能坐在副座上问,“我怎麽觉得我车变你车了?”   “你内裤还是我洗的,开两回你车了怎麽著?”周旭然发动了车子,朝著回家的方向走。      事务所最近的事多了起来,林冉也没空往酒吧走,有了需要只能在自己厕所里解决。   周旭然洗到一条林冉那沾著精液的内裤之後对林冉说,“你要真那麽饥渴,咱们互相解决一下成不?你这总往内裤上抹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林冉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什麽叫总往内裤上抹,就这麽一回!”   周旭然把林冉的内裤洗干净了往阳台上挂,“你每天都那麽忙,哪来的精力想这些?”   林冉眯著眼悄悄看周旭然的屁股,没回话。他总不能说那条内裤是因为他想著周旭然的屁股射了,自己一傻就就近使用了内裤吧。      林冉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得了了,居然连周旭然屁股的主意都打了起来,绝对是憋太久的缘故。   对於周旭然那互相解决的提议一点声都没出,想著挑个时间必须得去找一个才行,就算是一夜情他都认了。   好在那话周旭然也没问第二次,不然林冉还真不知道该怎麽回答。   要说林冉心里没打周旭然那挺翘屁股的主意,那就叫虚伪。可这事他不能说,不管周旭然是不是直男。就算是个弯的,林冉也想只跟周旭然当兄弟,兄弟比他这些年找的那些对象要靠谱安全多了。      有了这个认知,林冉有点躲著周旭然的意思。但也没敢做得太明显,免得别人看出他心里有鬼。他这鬼要被人抓出来了,林冉肯定连死的心都有。   周五去上班的时候,高原跟林冉说,“老孔又有官司可接了。”   孔梦德手里的官司,昨天才完结,林冉显然的不信,“又谁杀人放火,开车撞人,诈骗他人钱财了。”   高原说,“你把电脑开著,我把新闻发给你看,说不定就是大动作。”      林冉听高原这麽一说,就来了兴趣。八卦之心人皆有之,何况他们干律师的。   “上了,你把网址发过来我看看。”林冉坐在椅子上说。   事务所的网速是光纤的,比家里快得不是那麽一点两点,没一秒林冉就把新闻点了出来。是A市的政治性报纸,也就证明了消息的可靠性。   说的是某个局长涉嫌贪污被双规的问题,还说是市政府新的一轮内部清洗腐败蛀虫。   “不至於吧,怎麽一点征兆都没有,这──”後面的话林冉没来得及说就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   那张照片上的人他认识,是霍少安他爸! ☆ (17鲜币)旭冉东升 33   林冉打电话给霍少安,电话那边的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疲惫。林冉有点心疼,问霍少安自己有什麽地方可以帮忙的。   霍少安约了见面的地点跟时间,林冉应了才挂断电话。   林冉的心再次雀跃起来,霍少安对於他来讲诱惑还是很大的。不止是诱惑,他是真心喜欢这个人。   两个人有共同的语言,谈天说地不成问题,跟周旭然那种无话可说完全不同。      霍少安约的地方很安静,是一间茶室的包间。   多久不见,林冉明显的感觉面前这个男人瘦了,比起跟自己住一起的时候。眼睛下边的眼袋也很深,看样子最近的确是有些精疲力尽。   “我爸被调查已经两个星期了。”霍少安开门见山的说话。   林冉啊了一声,“新闻上今天才出来。”   霍少安冷笑著说,“那是他们确定要办我爸了,所以才把新闻放了出来。”   林冉想了想,他不是搞刑辩的,对政治的敏锐度其实也不高,不懂这里面的那些纠葛,就问,“那我有什麽能帮到你的,你别跟我客气。”      霍少安点了一支烟,缓缓的抽了两口说,“现在能做的事情其实也不多,找个好律师希望能少判两年。”   林冉看向霍少安,知道这可能是霍少安跟自己在这里见面的原因所在了。   “你们事务所那个孔梦德,比较擅长接这种案子。其实最擅长的是雷健,不过听说他去了国外。不过,孔梦德不肯接。”霍少安弹了弹烟灰,“A市好几个在这方面有名的都不肯接,外地的对这边的情况不了解也不想来接。”   “那你打算怎麽办?”林冉问。   霍少安讥讽的笑了笑,“还能怎麽办,只能求著人去接呗。”      林冉也想不出什麽办法,最後两个人沈默了起来。   打破沈默的是林冉的手机铃声,林冉一看是周旭然的就对霍少安抱歉的笑了笑,接了起来,“怎麽了?”   电话里周旭然问,“怎麽还没回来,你不是说今天晚上要回来吃饭。”   林冉这才想起来早上出来的时候周旭然问他要不要回去吃饭,他当时随口应了一声。可现在这样子他不可能回去,就说,“有点事,你自己吃,我回来得可能有点晚。”      挂了电话,霍少安对著林冉眨眼,“新对象?”   林冉否认,“就我哥们,张旭然,上次你去医院见那个。”   霍少安没说话了,又点了一支烟。   林冉赶紧解释,“我跟他真的没什麽,绝对纯哥们。”   霍少安见林冉在他面前还是以前那样儿,就笑了一声,“我又没说你们之间有什麽,你这麽著急解释,不是真有什麽了啊?”   林冉干笑了两声。也抽了一支烟点著,“要不我跟孔梦德说说,看他能不能接一下?”   “那谢了。”霍少安很明显的没报什麽希望。      “一起吃顿饭?我看你这样子肯定很久没吃一顿正常的了。”林冉问。   霍少安点头,“还是你选地方。”   林冉点的是他们经常去那一家,霍少安抬眼看林冉,林冉回给他一个笑,跟在一起的时候一样的笑。   “你那位呢?”林冉问这话的时候算得上是试探,他不知道霍少安有没有跟那男人在一起,他得给自己找个机会。   “还那样。”霍少安说了这麽一句就不肯再说了。   林冉知道霍少安这意思,可能是说那男人还是跟以前一样,端著碗里的看著锅里的。心里多少有些替霍少安不值,可现在他跟霍少安这关系还真不好评价什麽。      孔梦德明显的不想接这麻烦,对著林冉摇头,还让林冉别多管闲事。   只是林冉觉得自己已经答应了霍少安还试一试,不试到底他又不能甘心,不知道拿什麽去给霍少安交代。   孔梦德被林冉缠得没办法只要跟林冉说,“你让他过来一趟,我跟他当面说。”   林冉跟得了特赦令似得,乐乎著跟霍少安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说孔梦德愿意跟他当面谈了。      谈的时候孔梦德也没让林冉回避,就当著林冉的面跟霍少安说,“你爸是个什麽情况你比我清楚,这不是请不请得到一个好律师的问题。这事我敢说,不管是谁接了最後的结果都一样。你有时间去到处找好律师想要少判点还不如跟检察院和法院的法官搞好点关系。”   霍少安听了这一席话脸色更灰白了,林冉赶紧问,“真的一点用都没有?”   孔梦德那张阴郁的脸一点,“找律师没有用,那些条款全都是死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公诉的时候罪名少一点,法官判刑的时候尽量轻一点。”      林冉把霍少安送走的时候跟他说,“抱歉,好像没帮得上你的忙。”   霍少安摇头,把取下来的眼镜重新带好说,“你也尽力了,我只能去那两边多走走,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林冉把霍少安送走,就被叫到孔梦德的办公室。      孔梦德对著林冉骂,“你就不能少管点闲事?”   林冉觉得自己挺无辜的,“我连个官司都没接到,我管什麽闲事?”   “就霍家这事,你没看出来是别人故意在整他们家?”孔梦德问。   林冉摇头,他对政治一向不敏感,自然看不通里面的那些弯弯绕绕的事情。不过孔梦德他岳父是个角色,可能孔梦德也得了点消息。   “这官司没人接就是因为有人在故意整他们,不止是霍家一家是几家。没事谁去惹一身骚去,又不是吃多的没事干。你要想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就别管这些麻烦事。”孔梦德把话说明白就让林冉出了他办公室。      林冉听得不怎麽明白,只能去问高原了。高原一脸得瑟,“先给我泡杯茶去。”   把茶奉上了,高原在那得瑟了半天才说,“那些政治里面的勾心斗角你不懂,最近也没出什麽大事。但他爸还是被双规了,这代表什麽?代表有人对他爸那一边下了手,最先拿他爸开刀。不管怎麽样,他爸要安全脱身都不可能。大现在这种局面来看就是,他爸那一边没办法了只能把人丢出来当替罪羊,壁虎断尾,为了保全更多的人。”   林冉还是没怎麽听懂,不过比孔梦德说的要明白了两分,“就是没救了,找哪个律师都一样,那怎麽没律师肯接这个?”   高原笑了,“小林冉,搞刑辩的很多跟这些人的关系都不错。有一些跟他们的对方要熟悉一些自然不会插手,剩下一些知道这个人被丢出来了也不会插手。仅剩的那一两个得考虑接这官司会给自己带来的影响有多大,衡量一番也不会接受。剩下的那些不怎麽出名的,他家里人又不放心,自然就找不到人了。其实这种官司找个不出名的正好,对大家影响都少一点。刑辩,里面那些规矩都是死的,谁上都一样,他们之所以有名不过是背後有背景,手上接得多。”      林冉知道这事是没得办法的了,他也想不出什麽著来。他知道他妈那男人的大哥也在政府里面位子不低,可就像高原说的,万一是他们对面那一派的那不就是自找没趣。   看著霍少安每天那一副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林冉心里可劲的心疼。以前的霍少安是什麽样子啊,多好看的一公子哥儿模样。   在霍少安他爸的事情上林冉是帮不上忙了,也只有在下班的时候把人约出来坐一坐,尽量让人开心点。   何况,林冉心里还有点小心思,想跟霍少安重新来过。      这一段时间,林冉一下班就找霍少安出来喝点小酒,安慰安慰他一番,周旭然天天打电话过来问他回家吃饭不林冉都说不。   林冉晚上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周旭然难免抱怨了,“你就不能回来早点?”   “怎麽?我不在家,你寂寞了?”林冉有些轻佻的问。   自从上次他们互相慰籍之後,林冉觉得自己跟周旭然说话,不止是爱带脏口还有些轻浮起来。他本来觉得不对,可一想著周旭然他哥们有什麽话不能说的,也就继续这麽轻浮下去了。   周旭然哼了一声,“前两天我不是跟你说了,小区外面有人在晚上被抢了,让你上完班早点回来,免得出什麽意外。”      “嫌疑人还没抓到?”林冉问。这是公安局立了案的,当时抢的是一开车的女性,抢劫不说还把人给捅了,捅了个重伤。   周旭然冷笑著说,“你要碰到,说不定就被抓著了。”   林冉火了,本来最近都有些烦躁,这一下子就喷了起来,“你这怎麽说话的?你是想我被抢是不是?”   周旭然也没跟他客气,“你自己不早点回来谁知道碰得到还是碰不到?你还知道怕啊,我都以为你奥特曼无敌了。”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不就是我几天没回来吃饭麽,至於这样?”林冉吼道。   周旭然也跟著他对吼,“你不吃早点说啊,你他妈早上说要吃,晚上人才不回来,老子好玩是吧?”      这是周旭然这几年第一次在林冉面前爆粗口,林冉有些吓著了,把卧室门一关没理人。门外周旭然不知道把身边麽东西弄得咚咚响。   林冉也觉得自己挺对不起周旭然的,每天早上周旭然问他晚上回不回来吃饭他本来心里想著不了,结果嘴巴一顺溜就说要回来。   也难怪周旭然要发火,摊自己身上自己说不定还能跟他打起来。   只是内疚归内疚,林冉也没想去道歉。不就这麽一点事麽,怎麽周旭然跟一女的似得计较,至於麽。      早上的时候没人弄早餐了,林冉知道他跟周旭然又冷战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头纷纷一撇,该怎麽就怎麽。林冉自己下楼在小区外面买了包子跟豆浆,一边开车一边把早饭给解决了。   到了事务所,也没跟高原开什麽玩笑,直接坐在自己桌子边,玩电脑上的纸牌游戏。 ☆ (16鲜币)旭冉东升 34   林冉跟周旭然冷战了好几天,每天约霍少安出来的时候到点了总下意识的去看手机上有没有周旭然打来的电话或者发来的短信。   霍少安跟他说,“在等谁的电话呢?要有事你忙你的去,我没事。”   林冉笑,“没什麽,这两天手机出了点问题,担心死机了。”   回到公寓里,周旭然早睡了。整个屋子冷冰冰的,看样子周旭然也没在家里弄饭吃。   林冉走到周旭然卧室门前,本想敲门跟周旭然说两句,可想著想著也觉得算了,没意思。      没过几天,霍少安他爸自杀的消息从高原嘴里传了出来。林冉有些愣神,他没想明白不就是判个几十年的问题嘛,怎麽就想不开自杀了。   高原拍著林冉的肩说,“理解不了?因为他们把自己的名声看得比命重,那麽看重名声就不该去贪,可又管不住自己的手。这还算最好的下场,死了他一个,保全了更多。”   林冉满脑子想的都是霍少安该怎麽办,就问,“那对他儿子有影响不?”   高原嘿的一声说,“远的不说,就说近几年这事在没彻底被人遗忘之前,他儿子在仕途上是别想有什麽上升的。”      林冉跟霍少安打了电话,问他怎麽样。   霍少安在电话那头没怎麽说话,弄得林冉一个劲的在问,生怕那人也想不开了。好在霍少安最後跟林冉说没什麽事,就是最近有些忙,没时间出来喝酒了。   林冉也知道他爸刚死,是有许多事要忙的,也不会说再请人出来喝酒聊天这话,不过到了末尾还是说要是有什麽地方是他能帮忙的让霍少安别客气。   霍少安在那一头说了声谢谢就挂了电话。      没事的林冉还在跟周旭然冷战,晚上回家没饭吃,只能在外面悠悠转。   去酒吧瞄了好两个晚上,找了个一夜情对象搞了一炮。   回去躺在床上觉得心里挺空虚的,周旭然不跟他说话了,霍少安又没时间跟他交流。他是真想不通周旭然为什麽要为那点事跟他吵,完全没有必要的事。   到最後,林冉还是厚著脸皮先去找周旭然说话了,好在周旭然也没跟他继续僵著,两个人算是和好。      林冉下班又能吃到热乎的菜了,衣服裤子也有人洗,日子过得比前一个星期说不出的惬意。   关於自己前一段时间在干什麽,林冉把霍少安家里发生的事给周旭然说了一回。   周旭然瞥了林冉一眼问,“你想著趁机跟他复合?”   林冉没吱声,没否认周旭然的话。   周旭然在旁边说道,“他不是有个局长儿子的男朋友麽,还用得著你操心。”   说到这,林冉就堵了,不过也一会儿又眉飞色舞起来,“他最近都在跟我喝酒来著,一点都没提他那男朋友,说不定早就分了。就他那没节操的男朋友,两个人合得来就怪了。”   周旭然冷笑了两声表示林冉这人在痴人说梦。      霍少安主动给林冉打了电话,说让林冉下班跟他出去聊聊。   林冉求之不得,不过这回跟周旭然先打了报告,“我下午有事,就不回来吃饭了。”   “又去陪你那劈腿的前对象?”周旭然在电话里冷嘲著问。   林冉电话一挂,没理人,他也搞不懂周旭然最近怎麽对霍少安有了点敌意。   别是喜欢上他了吧,林冉这麽一想赶紧给了自己一巴掌,“让你胡思乱想。”      霍少安找林冉是来吐苦水的,听他话里的意思是那个男人在追一个当官的人的女儿,看样子好事快成了。   林冉听了心里一阵乐乎,想著自己终於有了机会。   拉住霍少安的手,林冉本来想安慰他几句,再借机吃点豆腐,可惜手机不适宜的响了。   林冉只能松开霍少安的手,把手机拿出来一看,是周旭然发的短信。短信里说他感冒了,让他回去的时候带点感冒药回去。      林冉对周旭然得感冒有些反应过度,他想起上一回周旭然感冒发烧查点烧死的那事了。这麽一想,林冉完全就坐不住了。   好一会儿了,林冉觉得自己腿有点不受自己控制想往公寓里跑。   那种躁动不安连霍少安都看出来了,就问,“你这是有什麽急事?”   林冉硬著头皮说,“不好意思,我可能要先回去了,周旭然感冒了。上次就差点烧死,这次要是……”   霍少安赶紧挥手,“没事,你快点去,免得真有个好歹你还不恨死我。”      林冉一颗心乱跳著,一出了酒吧就给周旭然打电话,“到底哪点不舒服,要不去医院?”   电话里周旭然的声音还挺正常的,“就是脑子有点疼,其他的没哪里不舒服,买两片散列通就行了。”   林冉把车开到小区外面的药房,给周旭然买了感冒药,又买了一根温度计。   等进了屋子,周旭然的门关著,林冉只能敲门,敲了半天没人应。      林冉当下就有点慌了,赶紧拿出钥匙把门打开一看,这才松了一口气。   周旭然就是睡著了,林冉打开门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张开眼睛,“这麽快就回来了?”   林冉没吱声,只是用手去试周旭然的脑袋,发现没发烧的时候才彻底的放下了心。先是给人倒了一杯水,才把药片拿出来给人吃。   “怎麽疼起来了?”林冉问。   周旭然把药吃了,躺在床上才说,“感冒一般都是头疼开始,才开始有征兆估计吃点药就没什麽。”      林冉听周旭然这麽一说也觉得有点道理,就说,“要严重了就到隔壁跟我说一声,打电话也行。别学上回那样,晕过去了才知道为什麽。”   周旭然点头然後可能是药效来了,偏过头睡了过去。   林冉替周旭然牵了牵被子,才把灯关上,离开了。      躺在自己床上的林冉翻来覆去的睡不著,总担心周旭然是不是发烧了,要说周旭然上一回那程度,的确是把他给吓著了。别说他,就他妈当时都被吓得不轻。   没过一个小时,林冉起身去了周旭然卧室。摸了摸周旭然的头,发现真没发烧才放了心,重新回到卧室里躺了下来。   一夜,林冉不记得自己去了周旭然卧室三次还是四次,总是觉得周旭然发烧了一睡就惊醒。   等上班的时候,林冉眼皮子下面又是乌黑一块,周旭然问他,“你昨晚怎麽了?没休息好?”   林冉摇头,“你头还疼不?”   周旭然把早餐拿给林冉说,“可能吃了药就好了,现在不疼了。”   “还疼就去医院,别他妈学上回。”林冉有些烦躁的说。      林冉觉得自己真的有点不对劲,要说上回周旭然烧成那个样子自己那心里的担心都不像这一回这麽严重,严重到都睡不著觉了。   我不是喜欢上他了?林冉这麽一想赶紧碎碎念,“喜欢不了,我可不想被搞。再说了,周旭然也是个直的。”   就这麽碎碎念到了事务所,林冉连在别人咨询的时候都有点发神。      下班的时候霍少安又打了电话来,林冉难得的拒绝了,他早上跟周旭然说了他要回去吃饭。吃饭这事儿不重要,重要的是看周旭然发烧没有。   林冉一回去,周旭然就乐著说,“哎哟,今天没去约会了?”   “狗嘴吐不出象牙。”林冉悻悻的骂了一句然後问,“有没哪里不舒服?”   周旭然把菜端上桌子,“你还挺关心我的,看上我了?”   林冉把筷子啪的一声搁在碗上,“要不是我怕我妈罗嗦,我才懒得问你。”   周旭然把肘子肉上面的皮子条给他,说,“你没事就多给她打点电话,她就不会整天问我了。要说你跟你那前男友最近走得挺近的事我一直瞒著,不过要哪天瞒不住了我也没办法,干妈不喜欢他得很。”   林冉把皮子夹进嘴里边吃边说,“要不你多嘴,我妈能知道我跟他分手的事?”   “我跟干妈是担心你吃亏,你也说他家最近出事了,要把你牵连进去了怎麽办?”周旭然说道。      被人关心是一件愉悦的事,不过林冉还是说,“说你没文化你不信,那种事我想牵连进去都还没机会呢。”   “我没文化怎麽了?至少我不会坑你,我要当你对象至少不会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的。”周旭然有些动了气。   林冉听到周旭然最後一句话的时候心跳突然快了一点,不过又听到周旭然那口气赶紧的说,“我又没嫌弃你没文化,你吼个屁。你要我对象,不会跟男的拉拉扯扯,只会跟女的纠缠不清。”   周旭然又给他夹了一块肉,不过有些不温柔,林冉也懒得跟他计较。      林冉在想周旭然说的那句话,说他要是他对象绝对不会跟别的人拉拉扯扯。这话林冉倒是信,周旭然这点德操还是有的。你看,没房子,连对象都不找,那得负责到哪种地步去。   不过,可惜的是这人是个直的,林冉半点动心都不敢。林冉已经觉得自己跟周旭然最近这状态不怎麽对劲,自己对周旭然的看法跟以前不怎麽一样。   以前是觉得这人当兄弟真不错,现在想的是这人要是当对象还真不错。以前周旭然在自己面前脱光了他都觉得没什麽,可最近总盯著人家屁股看。   林冉当然清楚打周旭然屁股的主意是在找死,不然他也不会跟霍少安约会约得那麽积极。自己心里那点小悸动,还是藏著好。 作家的话: = =|||这几天有点二,结果就把三十四放掉了,本来想放在三十五章里面,字数又不一样,泪奔……亲们对不起,55555555555555555 ☆ (18鲜币)旭冉东升 35   霍少安最近约林冉出来的频率越来越高,林冉不是不高兴,眼看著复合有望。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周旭然最近杂七杂八的病挺多的,能依靠的也只有林冉一个人。总不能给他妈打电话让他妈来管吧,到时候挨骂的还是自己。   霍少安笑林冉,“你这都是二十四孝媳妇了。”   林冉知道霍少安这话里有些不满意的意思。他那前男友都结婚了,他心里不爽,正是自己可以趁机而入的好机会。   看样子霍少安多少也有跟自己再好的可能,林冉知道自己得好好表现。不过周旭然病了他不能不管吧,这不管不是他不够兄弟麽。   霍少安突然来了一句,“上次,那是几年前?他高烧快死了,你好像都没现在这麽著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你不说那是个直男。”   林冉脸不好看了起来,不过还是没说什麽,草草的跟霍少安说了几句就往回敢。      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霍少安说周旭然怎麽怎麽,林冉觉得自己多少都忍著了。可现在听霍少安说这些话,就觉得耳朵里有刺,难听得紧。   林冉哪用霍少安提醒,他自己早就觉得自己不对劲,可他也没办法不是。一听著周旭然病了,他心里就有些慌。   不为别的,就说上次带周旭然去看医生,什麽都没检查出来。   但医生的话把林冉吓了一跳,说周旭然以前是当建筑工人的,那活累,久而久之经常就有了一些关於肌肉跟身体的後遗症。送快递一月能赚一万多,也是在把自己的身体不当身体在用,迟早会崩盘。      林冉也跟周旭然商量让他别那麽累,别他妈干两个人的活,到时候有钱赚没命花。   可周旭然不肯,非得在几年里想把房子买好,到时候好娶媳妇。   林冉一听周旭然要娶媳妇的话,本来就著急的心更加烦躁了,又跟周旭然闹了一场。可一闹完又觉得自己挺无理取闹的,好在周旭然也没跟著他闹。   林冉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有点栽了,栽进周旭然这一头见不了底的深潭里。这个认识让他越来越烦躁,只能跟霍少安约会得更加频繁。   他想著,他要跟霍少安成了,就可以找到借口搬出去。要是离周旭然远一点,说不定那感觉就没了。      霍少安他爸那事也就那样了,死是最好的一条选择。连霍少安自己都那麽说,林冉也不多好再说什麽。   不过高原说的是另一回事,不是霍少安不计较,是因为他不能计较。霍少安他爸之所以选择死,是为了让霍少安以後走得更顺利一点。那些欠著霍家人情的人,不管怎麽样到底都要提拔著霍少安。   林冉不懂,但也明白,反正就是霍少安他爸死了是为了霍少安以後更好。      林冉有些试探性的问霍少安,问他以後会不会结婚。其实就是想得个答案,他想快点跟霍少安定下来,好让自己那浮躁不已的心也跟著定下来。   霍少安没回答林冉那个问题,转而说其他的,让林冉心里有些凉。   也许高原说得不错,像霍少安他们这种人跟他就不是一个世界的。霍少安他们的世界更复杂更具有诱惑力,但里面绝对不会包含爱情。   高原不知道林冉跟霍少安以前的关系,不过就事论事说到了那麽一点。      让林冉跟周旭然闹破的是,林冉发现周旭然根本就没病。什麽头疼,手疼脚疼什麽的,全是假的。   他妈的每天都担心著周旭然的病,居然是假的。这他妈不是一场笑话麽,看著他每天傻子似得围著他转很高兴是不?   林冉把这一段时间里买的药全丢在周旭然脸上,问他,“觉得玩老子很好玩是不?”   周旭然没想到被丢进垃圾桶的东西会被林冉捡起来查看,自己做了缺德的事只能认林冉骂了。      林冉没想打人,他觉得这事用打人完全就解决不了,“你他妈看见我像傻子似得围著你转很好玩是不?把老子当狗使唤来著?”   “你他妈这麽做有什麽意思?还是觉得老子天生就是被你骗的?老子约著会都在想著你生病的事,可全他妈是假的!你不无聊嘛,无聊自己耍个对象去,别他妈整天来骗我!”林冉噗噗噗的骂著,把这段时间心里的委屈全给骂出来了。   周旭然到後来也没忍住了,“为什麽要骗你?你要不跟霍少安搅在一起,我能骗你不?你他妈就是一傻逼,人家都跟你劈腿了你还往别人脸上凑。你是他的狗还是我的狗?这麽多年了,你脑子怎麽就没变聪明一点,一个韩秋实,一个霍少安,他妈的脸上镶得有钻石迷了你的眼是不是?被骗一次不够,非得三番四次被骗你心里才甘心。你他妈有那麽贱是不是?”      “老子贱你跟老子住在一起不也跟著贱?”林冉回骂道,“老子去贴霍少安关你鸟事啊?你他妈觉得老子贱你别跟我住一块儿啦。你他妈还上过我,怎麽不觉得自己也贱?”   “老子就是太他妈犯贱才喜欢上你这东西!巴心巴肝对你,你他妈看都不看一眼,非得去喜欢那些把你当玩意儿玩的!”周旭然猛的把沙发踢翻了吼道。   然後两个人静音了,周旭然没想到自己把话说了出来没再吱声。林冉不知道周旭然对自己抱的这心思也没吱声。      到最後,林冉还是说了,“你他妈不是喜欢女人的麽。”   周旭然坐在被踢倒的沙发上,满眼血丝,“你他妈在国外,老子自然就找女人结婚了。可你他妈回来了,还非得让老子跟你住一块儿。”   林冉也坐在了另一边,开始抽烟。周旭然看见了抢了过来,自己抽了起来。   两个人又是一阵静默,一屋子的烟雾缭绕,就是没人开口。   “是不是哪点弄错了,你这是没交过女朋友,又看见我跟男的在一块所以才觉得跟男的也不错。等你交了女朋友这想法说不定就没了。”林冉开始装鸵鸟,他也知道这事不对劲了,可他真不能把周旭然往这条道上带。   周旭然隔著烟雾说,“那也等到遇到了再说。”      两个人最後散场的时候都是一身的烟味,林冉收拾了几件衣服跟周旭然说,“我去我妈那住几天,咱们得分开。这事儿我怎麽想都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周旭然没闹声,看著林冉收拾好衣服走了。   林冉下了楼,开著车去了他妈那,只是在半路上在一个公园旁边停了下来。      一个人大半夜的在公园里坐著,人烟稀少。街上偶尔传来一声车鸣声,然後是车子走过的声音。   抽著烟,林冉想这事不对劲,真的不对劲。他还记得当时周旭然他爸在工地上出事的时候,全身瘫了,林冉去看他,他当时拜托林冉照顾著点周旭然。   虽然这几年看来,林冉一直在被周旭然照顾。可林冉到底是记得周旭然他爸当初说的话,他爸说想看著周旭然这辈子找个值当的婆娘,生个孩子他就满足了。   林冉给霍少安打电话,想叫他出来聊聊,也不管是不是半夜两点了。结果霍少安手机关机,林冉打了一遍之後没没再打。      等烟盒子里的烟抽完了,林冉才站了起来,大半夜的了无人烟,全身也有点发冷。   林冉又开著车回他妈那,进屋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没敢打扰到他妈。   等到第二天他妈才发现林冉回来了,吓了一大跳,“你什麽时候回来的?”   林冉带著黑框眼镜,他妈没看见他眼底的疲惫。林冉夹著他的公文包说,“昨天晚上,看你们睡了就没吵醒你们。”   “怎麽想起回来了?”林冉他妈一边喝著他男人榨的果汁一边悠哉的问。   林冉忙著上班,三两口把早餐吃完了说,“不就突然想你了麽,要把你喊醒又觉得不孝,万一你跟江叔叔在办正事呢。”   一句话说得魏娟又想打自个儿儿子了,林冉一看他妈拿在手里的杯子,赶紧有多快跑多快。      林冉在事务所跟高原一起吃快餐,无聊问了高原一个问题,“你觉得哥们变情人的可能性有多大?”   高原抬起头问,“你爱上谁了?”   林冉翻了个白眼说,“就是我一同学,跟一女同学当了多年的哥们,突然有一天发现他喜欢上他哥们了。可他又觉得他配不上他哥们,觉得他哥们值得更好的。”   “多年?”高原笑著说,“这小子蠢了吧,要换我,儿子都打酱油了。”   林冉鄙视了高原,“你也嘴上说说,你女人的话比贞操带还管用。”   高原不在意的笑,“别你同学你同学的了,看你那小样就知道那同学就是你。说说,你哪点配不上他了?”   林冉没再说话,他总不能说因为自己不是个女人,所以不能给人家生个娃来吧。      林冉知道,他要是跟周旭然在一起,绝对不会有什麽压力。他妈喜欢周旭然,周旭然那边除了跑了那个妈之外也没别的亲戚。   可他不能把周旭然往那条路上带不是,不说当初他爸说想让周旭然结婚的愿望,就说周旭然以前是喜欢女的这一条就够他纠结的。   林冉知道自己也喜欢女人,可这几年他基本上都没交过女朋友了,反而朝著同志那条路上飞奔著。他觉得自己完全变成一同性恋没什麽,要真心想把周旭然变成同性恋这一点不成。   林冉心里说不出的抗拒,他不能把周旭然变成同性恋,他可只有周旭然这一个兄弟了。      林冉就这麽琢磨著,连著跟霍少安约会好几天都心不在焉的。好在现在的霍少安脾气变好了不少,没跟他生气。   在琢磨出自己心里的想法之後,林冉决定去跟周旭然说清楚。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不然到时候後悔都没得地儿给他们哭去。   开车回小公寓的时候,林冉被撞瓷了。有人故意碰到他的车子,倒在了车前。这种事其实这些年已经很少见了,林冉当场就想把人压过去算了。   可想归想,也知道这事儿真犯法,只能下了车想著,蚀财免灾给那人一点钱就算了。      一下子,林冉就蹲在那人面前了,问,“兄弟,别装了。想要多少钱,你自己给个数,要不多我就当做个好事。要多了,我是律师,咱们法庭上见。”   那人睁开了眼,恶狠狠的盯著林冉。   林冉笑,正准备继续说突然脑袋就被一袋子给蒙住了,然後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卡擦一声,林冉被蒙著脑袋也知道自己的腿怕是断了,那十指连心似得疼痛让林冉昏了过去。 作家的话: 高潮部分快来了。 ☆ (17鲜币)旭冉东升 36   林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医院,他们正在一边掉眼泪。   再一瞥眼,就看见了周旭然满脸胡子拉杂的靠在墙上,抿著一张嘴,整个神情有些像发怒的野兽。   “唷,你这是几天没刮胡子了?”林冉问。   周旭然没理他,林冉他妈在旁边哭得眼睛都肿了这会儿才反应到林冉醒了,赶紧就问,“儿子,你觉得还有哪里不舒服?”   得,想听这声儿子还真不容易。自从林冉他妈跟他爸离婚林冉选择跟著他爸之後他妈就再也没这麽叫过他了。   林冉动了动,说,“好像没什麽感觉。”   周旭然这才在旁边说了一句,“麻药还没退。”      弄了半天,林冉才从他妈嘴里知道了他的现状。   其他的地方的伤没什麽,就是脚严重了点,可能要养大半年才会好。林冉是真没觉得脚疼,可能真是麻药还没退。   “你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得罪谁了?”魏娟把眼泪擦干净了问。   林冉自己还觉得莫名其妙呢,“就遇见一碰瓷的,我下车来看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要不是小然,你这条命说不定都没了。”魏娟叹了一口气说,“你也别担心,已经报警了。是谁动的你,妈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林冉又去瞧周旭然,“你又救了我一命了。”   周旭然还是跟块木头似得在旁边立著没说话,林冉只好问他妈,“他这是怎麽了?”   “被你给吓到了,怎麽了!”魏娟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你说你们两个好好的怎麽吵架了?你搬回家住就搬吧,那你回他那去的时候怎麽不跟他打个电话?要不是他出来买东西刚好看见这事儿,你说你现在还有命跟我说话没?”   林冉这会儿觉得全身都开始疼了,赶紧气若游丝的对他妈说,“妈,我全身都疼。”      周旭然一直没说话,直到警察到病房里来询问林冉事情的经过。林冉把自己晕过去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後面的就是周旭然在说。   林冉这才发现周旭然的声音有点哽咽,等把事情交代完。一个警察有拿出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把林冉形容的那碰瓷的人进行电脑画像,至於周旭然远远的看见的那两个人就得到公安局去做仔细的甄别。      等到周旭然走了,林冉才嘘了一口气,只是全身的麻药彻底退了,这回真的开始疼了起来。疼得林冉满脸都出了冷汗,都好几年没打过架的人了,就这麽一下子被揍了一顿,这长期没活动的身子骨还真经不起敲打。   疼到最後只能让医生加了一针镇痛剂,这才好了点。      周旭然去公安局做了最後的笔录,又到了医院来。   魏娟见著人来了,就说,“小然哪,你去休息一下。这里有我看著呢。”   周旭然跟林冉他妈说,“干妈,你明天白天再来,我在这看著没事。”      等把林冉他妈打发走了,周旭然这才坐在林冉旁边的椅子上问,“你惹到谁了?”   林冉无语,“我怎麽知道我惹到谁了?不是刚才都跟警察说了,碰见一碰瓷的……”   周旭然打断了林冉的话,“你爱说不说。”   林冉想翻白眼,他妈的他是伤患好不好,周旭然这是什麽态度呢这是。      林冉没说其他的,周旭然也没再问。   霍少安又打电话过来了,林冉也没藏著什麽就跟他说,“住院了,在医院呆著,怕是跟你喝不成酒了。”   霍少安在那边问了有些多,林冉也没多说,只是含糊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再去看周旭然那脸色,胡子没刮看不出来。      “我说,你能把你那胡子刮了嘛?我怎麽觉得坐我面前的就是一猩猩来著?”林冉偏著头问。   周旭然瞥了他一眼,进了单间病房的洗手间。等过一会儿出来的时候,脸上终於像点样子了,只是没剃干净,看起来整个下巴都是青的。   周旭然把水果刀往果篮上的凤梨上一插,又坐在旁边装哑巴了。   林冉看了看那凤梨浑厚的一身皮,默默的为它默哀。      霍少安第二天买了一果篮来看林冉,顺带著某个已婚男人也出现了。   林冉跟周旭然说,“去帮我买份炒栗子,要甜的那个。”   周旭然起身就往外走,狠狠的拉上门,发出砰的一声响。   林冉抱歉的对霍少安笑,“他最近有点上火,可能是吃桔子吃多了。”   霍少安坐在林冉床头摸著林冉的头问,“你不要紧?想吃什麽水果我给你削一个。”   林冉没看霍少安,而是看那个男人,嘴里说,“不用了,刚才吃了两个。”   霍少安看了看床边的垃圾桶,里面是有两个梨子的皮才没有再问。      林冉把霍少安也支出去了,才问面前的男人,“你都已经结婚了,凭什麽管霍少安跟谁处在一块儿?前两天指使人打我的是你对不对?真难为你让那些人堵著我,也不知道堵了几天。”   男人对著林冉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你是律师,有些话该说不该说你比我清楚。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小小的建议,有人想动你,却没把你弄死,不是他们没来得及而是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   “什麽人该碰,什麽人不该碰,林律师你现在心里也得有个底才对。”男人说完这一句就走了。   霍少安也没再回来,看样子是跟那个男人一起走了。      周旭然把栗子买回来的时候东西已经冷了,林冉骂了一句,“冷的还吃个屁。”   正在剥栗子的周旭然一听,直接把栗子全倒进了垃圾桶里,把椅子往後面一拉,坐著看估计刚在外面买的杂志。   “周旭然,你他妈的什麽意思?”现在只有嘴巴没事的林冉也只能磨磨嘴皮子,对周旭然的行为无可奈何。      高原前来探病,什麽都没买,就这麽坐在林冉的床尾说,“你看看,你这不是又给老孔找收入嘛。”   林冉这几天被周旭然给气著了,对著高原翻白眼的精神都没有。   高原见林冉这一副死鱼样,也就不再逗他,就说,“那个碰瓷的人找著了,不过他死活不承认打你的事,他只说他什麽都不知道。”   林冉眨眼,高原懂了,什麽都不再说。周旭然又碰的一声关上门走了出去。      高原对著林冉笑,“你这人也真是的,不想他听到就吱一声嘛,非得把人气出去才行?”   “剩下那几个呢?”林冉这才开口问。   高原笑,“暂时没查到。不过老孔说,要查也不是没办法,只要你肯给钱。”   “算了。”林冉垂著眼帘说,“这事儿也就那麽著了。”   “你知道是谁?”高原问。   对於高原,林冉觉得自己没什麽好隐瞒的,实话实说,“应该是张扬指使的,他爸就是那个某局的局长。”      “我记得你妈开了一个公司,每年都要跟那个部门打不少招呼。”高原给自己剥了一个桔子吃了之後才说。   林冉淡淡的嗯了一声,“我觉得就算是找到了那几个人,也不会把他咬出来。要咬出来了,我妈那边的日子也不怎麽好过。”   “你到底是怎麽惹到这个人的?”高原聊天似得问。   林冉不再肯说,高原也没再问,只是说,“咬不出他,也得把动手那几个人给送进去才行。难不成你能压住这口气?”   “那也等人找到了再说吧。”林冉淡淡的回了一句。   高原盯著林冉,“你在顾虑什麽?还是你在担心什麽?又不把那个人咬出来,这不是什麽麻烦事。要只是找到那几个人,孔梦德肯定有办法。”   林冉想了想说,“那成,你给孔梦德说一声,到时候要多少钱,我给就是。”   高原拍了拍林冉的床,“你别担心,只要人找到,赔钱的事是理所当然,绝对只有多的没有少的。这一点我倒可以给你保证,你要相信我的实力。”      霍少安每天下午下班的时候都要来林冉这坐坐,带晚饭,削水果,这难得一见的温柔让林冉有些受宠若惊。   林冉不明白霍少安做这些有什麽意思,是帮那个男人道歉还是自己心里过意不去。   周旭然还是不跟林冉说多余的话,霍少安一来他就自动消失。   等到霍少安走了之後,周旭然才会继续进病房来。      “你不去上班?一个月可是一万多唷。”林冉对著周旭然说。   周旭然削著手里的水果,林冉以为是削给他的,结果周旭然把刀子往旁边一放,自己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   霍少安一来,周旭然又自动消失了。   霍少安对林冉说,“这人每次都挺自觉的。”   林冉看了霍少安一眼,“我们这算是约会?”   “也可以这样认为,我觉得偶尔换个地点感觉还是不错的。印象深刻。”霍少安笑著说。   林冉没说自己断腿的事,霍少安也没说,搞得这事儿都跟没发生过一样。   要不是林冉能感觉到脚腕的疼痛他也觉得这事儿说不定完全没发生过,就他一梦似得。然後霍少安对著他就开始嘘寒问暖了,好像对他突然来了爱情一样。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传了几百上千年不是没有道理的,现在的说法是有钱能使磨推鬼。那两个人很快就被查到了,然後被公安机关拘留。   然後周旭然去认了人,一看就知道是那两个。这案子就这麽结了,然後移交检察院起诉。   高原给林冉带来的信息说,“那几个人现在口径一致,就说是想打劫,然後觉得看不惯你这人,所以才动的手。”   故意伤害罪加团夥抢劫罪,情节严重。林冉算了算说,“主犯十八年?”   高原点头,“差不多这样了,只有在要求医疗赔偿的时候下狠手,让他们几个赔得家破人亡。不过,要是你有後台的话,判个死缓也没什麽问题。你公寓那边前一段时间发生那案子还没结,很多人想结案。加在他们身上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也说不定是他们做的。”   林冉知道高原说的是谁,他继父的大哥,不过他还是不想欠他们家人情,就说,“十八年就十八年,等他们出来人都老了,还能干嘛?”   高原笑,“你有些地方很固执,不过这种固执用错地方了。” ☆ (17鲜币)旭冉东升 37   周旭然出事,是在林冉受伤的一个月之後。持刀在大街上伤人,被交警协同附近的民警就地抓捕归案。   被砍伤的人是张扬,听说伤得挺重的。   林冉让他妈拖了很大的关系,才在拘留所见了周旭然一面。      周旭然双手双脚带著镣铐,脸上还带著青瘀,身上因为穿著衣服看不到。很明显的在里面受了殴打,而且绝对不轻。   林冉看著周旭然连走路都有点勉强,却还假装没事一样坐在自己面前,那心里的火就腾腾腾的上来了,“你怎麽知道是他的?”   张旭然听林冉这麽一问,隔了半天才说,“他跟霍少安在医院花园边吵架,被我听到了。”   “这他妈关你屁事啊?”林冉用拐杖敲著桌子大骂,“老子都没急,你急个屁!你他妈知不知道他腿废了,他真要整你直接把你弄成无期都有可能!”   “我就喜欢砍他怎麽了?关你什麽事?”周旭然突然也吼了起来,“老子看他不爽就去砍了怎麽著,也关你屁事啊?老子判死刑都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林冉气得拿起拐杖就往周旭然身上砸去,结果被看守给拉了出去。   周旭然还在背後骂,“现在他废了,你让霍少安他妈的跟你双宿双飞都行!”      林冉出了拘留所,高原送他来的,他没上车,坐在拘留所外面的石阶上一个人哭了起来。   “你他妈就是个傻逼!”林冉哭著小声骂道。   有脚步走近的声音,“傻逼,走,回去了。”   是高原,然後递过来的是一方叠好的手绢,“有时间哭,还不如回去继续想这事儿怎麽办。要是能私了就私了,不能私了就只能进去呆几年。”   林冉擦了擦眼泪,坐上了车,然後问高原,“私了的可能性大不大?”   高原笑,“他岳父是谁你又不是不知道,把他女婿弄成瘸子了,你觉得私了有没可能?”   “无期呢?”林冉又问。   高原跟林冉说,“大家都是学法律的,你就别来问我,你自己心里有谱。”      林冉被高原送回他妈那,他妈哭得跟个泪人似得,“你说你们两个是干嘛?你前脚被弄伤了,後脚周旭然就去砍人。他到底跟那人有多大的仇啊,值得买那麽一把刀去捅人。”   林冉不想求江海涛那边的人,可到现在他是实在想不出办法了,也只能实打实的跟他妈说,“周旭然砍那人,就是指使那几个人打我的人。”   魏娟把眼泪一抹,大声问林冉,“他跟你有什麽仇,非要来找你麻烦?你这脚也不是没事,医生说了一不小心都会有後遗症的!”   林冉觉得喉咙有些干沙,为了什麽他说不出口。   魏娟还在那哭著说,“那他怎麽就去把人给砍了,是那个人指使的把人送进监狱怎麽也比自己进监狱强啊。”      “妈,那个人是刘院长的女婿,还是张局长的儿子。那几个人也死咬著嘴不承认是他人指使的,哪来办法把人送到监狱去。”林冉最後只能这麽说。   “就那个姓刘的和姓张的?”魏娟把眼泪彻底的擦干净了问。   林冉点头,没再说话。   魏娟想了一会儿说,“你得给我说说,你到底跟那人结的什麽仇?万一想得到办法呢。”   林冉说不出口,闭著一张嘴跟咬合器一般动也不动。   魏娟见林冉又犯了浑不肯说,也没了办法,只有说,“这事我得跟你江叔叔说,让他去找他大哥问问,看有没有其他的办法。他是为了你才去伤人的,我们不能当那种没担当的人。”      林冉打电话给霍少安,说出来见见。   自从林冉从医院出来,搬到他妈那,周旭然又出了事,他忙得焦头烂额,两个人一直就没再见面。   林冉也没约多远,就在他妈楼下的那个小区花园里。林冉坐在一张比较僻静的椅子上,等霍少安。      霍少安到的时候还给林冉带了点心,只是林冉搁在一边没什麽心情吃。   “我想拜托你个事儿。”林冉对著霍少安说。   霍少安在旁边坐著吃点心,问,“什麽事,你说。能帮的我也尽量帮。”   “张扬不肯见我,我想让你帮我问问,到底要怎麽样他才能放弃追究周旭然的责任。”林冉低头看脚下的草说。   霍少安点心有些吃不下了,跟林冉说,“医生说张扬的那条腿可能废了,你知道他们家什麽都不差。要他放弃起诉完全不可能,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比谁都清楚他是哪一种人。”   林冉听了半晌没说话,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对著霍少安说,“真是麻烦你了。”      林冉去找孔梦德,把自己手里的名片拿了出来。   孔梦德对著林冉叹气,“这事太小了,恐怕他也帮不了你。你继父他大哥在A市也算是举足轻重的人,只要他开口,这件事情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张扬那条腿有可能是废了,可还有一种可能是不会废。只要你继父的大哥去说一说话,至少可以把刑期定在十年以内,然後再多赔点钱。”   林冉抿著嘴问,“就只有这麽办了?”   孔梦德点头,“这事实在是太小,那个人是管大事的人,就算他发了话下来,有人暗中做什麽手脚,他也是没有办法的。”      周旭然被判刑的那一天,林冉跟著高原去旁听。   被判了七年,周旭然一眼都没看林冉,一直低著头。然後就被带出了法庭,直接去了离A市比较远的监狱。   退庭的时候,高原拍著林冉的肩膀说,“这还只是个开始,後来还有得忙的。”   林冉疑惑的看向高原,高原笑,“周旭然被分到的那个监狱正好是那三个人分的那,你觉得你要不要去走动走动?”   林冉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起来,监狱里一年要死那麽多人。说实话,就算是他们赔了一大笔钱,林冉也不觉得张扬会那麽容易放过周旭然。想在监狱里整死一个人,实在是太过於容易。      周旭然到後来一直不肯见林冉,林冉也没办法。   监狱那边也拿了钱打理,至少可以保证周旭然在一定范围里不会受到伤害。也顺利的帮周旭然住的监狱换到了另外一边,基本上将那几个人和周旭然之间隔绝了。   这里面少不了孔梦德的帮忙,林冉除了说谢谢也说不出其他的东西来感谢他。孔梦德这人,家里也一样什麽都不差。他肯帮忙未必不是看在当初林冉帮了雷健那个大忙的关系,至於他跟雷健有什麽关系,这不是林冉该知道的,他也没兴趣知道。      霍少安还是约林冉一起出来玩,林冉说要养腿不方便。结果霍少安干脆每天都在林冉家来找林冉,把人扶到楼下小区里去慢慢做复健。   “你不去看看张扬?”林冉走累了,坐在一边问。   霍少安在旁边笑,“他又不是我的谁,我看他干嘛去。”   林冉笑了笑没说话,霍少安半跪在了林冉面前,“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林冉把人拉起来,摇头,“你知道我为什麽要当律师不?”   霍少安说不知道,然後顺著林冉的话问,“为什麽?”   林冉点了一支烟,“当初周旭然他爸在工地上出了事故,因为没钱找好律师,结果在判的时候对方全责变成了半责。开始的时候我不知道,到後来判了之後好两年才听别人说起。所以我在国外读大学的时候就选了法律这个专业。”   霍少安笑了,“你不是来告诉我,周旭然是你的初恋情人?我记得你说过,你初恋好像是一个叫韩秋实的。”   林冉笑,“那是因为我故意忘了。”      “他爸当时高位截瘫,给我说他最大的愿望就是看著周旭然结婚生子。就那一次我就把那段感情给埋葬了,然後才遇见的韩秋实。”林冉带著回忆的味道说,“我第一次亲的人不是女孩子,是周旭然。那时候我们喝了酒,我装醉的。   你知道,我喝酒从来不醉,但是不能混著喝。这也是假的,当初为了掩盖我那个吻只好编了这个谎言,说我酒醉之後醒来什麽都不记得。”   霍少安嗤笑了一声,“初恋那种东西,是让人挺难以怀恋的,不过过去的就只能过去,你总不会说你要等他出来吧?你不是说他是直男。”      林冉在木质的椅子上敲打著节奏,“我这辈子醉了两次,第一次是在初中的时候我亲他那一回。第二次,就是在前段时间,我跟他上了床。”   “你在下面那一个?”霍少安想通了笑著问。   林冉点头说,是。   “心甘情愿的?”   林冉还是点头。   “所以我没有机会了,”霍少安笑著说,“那他喜不喜欢你?”   林冉偏过头看霍少安,“你去看看张扬的腿就知道了。”   “也许那只是义气而已。”霍少安说。   林冉脸上带了点眉飞色舞的神态,“我以前也觉得他对我没喜欢,只是兄弟义气而已。所以一直就这麽麻痹自己,不过都上床了你还觉得那只是兄弟义气?有兄弟义气到床上去的?”   霍少安看林冉那副得意的神色,心说有却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反而问他,“那你开始的时候为什麽还想跟我复合?你玩我呢。”   林冉低著头说,“那时候他跟我上了床,我是下面的那一个。你知道,男人麽,很多时候只要有个洞就成。所以我没什麽把握,觉得可能真是喝醉了,酒後乱性一场。想跟你复合也是真的,那时候想著他是个直的我何必拉他下水。可现在不行,我得等他出来。他出来了愿意跟我在一起就在一起,不愿意了我也只能认了。”      “反正一句话就是,我被炮灰了。”霍少安看著林冉说。   林冉偏头看了看霍少安,“其实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霍少安笑,“一个人不喜欢一个人之後,拒绝的理由有很多种。你就不用再找借口了,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 (17鲜币)旭冉东升 38   周旭然在监狱里呆了一年,狱警说他表现良好。林冉每两个月去看望他一次,只是每一次都吃的闭门羹。   林冉坐在监狱会客室外面等人,他让狱警带话给周旭然,他每次来都会等他一天,等到晚上监狱会客时间结束为止。   林冉一直坐在那里等,看见其他的犯人亲属一个一个进去,然後又带著哭红的眼睛或者一脸喜悦的出来。      “小林,你这个哥哥哟,怎麽这麽固执来著。我看了这麽多年监狱,还第一回碰到这种固执的人。”跟林冉已经混得很熟的狱警看见林冉孤零零的坐在一边等著,不得不跟他感慨。   林冉赶紧给人抽了一支烟,笑著说,“他人就这脾气了。”   老狱警接过烟,又让林冉给他点著了才说,“我说你们还是真兄弟,他不见你,你非得每次都守到关门为止,何必呢。”   林冉又是干笑,看得老狱警连连摇头,等一支烟抽完之後才对林冉说,“我进去走两圈,给看看,他到底出来见人还是不见人。有这麽当哥哥的嘛,一点也不知道让著弟弟点。”      一直等到还有半个小时一天的探监时间结束,林冉都已经觉得今天又见不成了,起身整了整衣服决定离开才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犯人15073的亲属请到三号探监室跟犯人见面,犯人15073的亲属请到三号探监室跟犯人见面……”广播里传来了声音,听得林冉浑身一震,然後看见一个年轻的狱警朝著自己走来。   “你是15703犯人的亲属?”狱警问。   林冉赶紧点头,发现自己浑身激动得有些发抖。      周旭然出来的时候,老狱警跟在他身後对著林冉挤眼,林冉赶紧的感激的笑了笑。   这一年在监狱里可能过得不是多好,周旭然一看就瘦了,脸色也变得白了起来。林冉坐在他对面问,“这一年你还好吧?”   周旭然没搭话,头也没抬,就那麽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林冉看得火起,可也没别的办法,这麽僵持下去,这半个小时的探监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在林冉问了第三次过得好不好周旭然还是没吱声之後,林冉站到了老狱警身边跟他低声说,“王大哥,要不请你出去一会儿?也就这点时间,我想跟我哥说点私密话。”   老狱警接过林冉递过来的价格不低的烟,点头说,“犯人这一年表现良好,也不是不可以放宽松条件。”   林冉笑得眼睛都弯了,又问,“没监视器?”   老狱警翻了林冉一白眼,“你当你哥是什麽重刑犯?还监控器,完全就是浪费监狱资源。”   “是,是,是。我这不是不懂规矩麽。”林冉赶紧赔笑。   老狱警把烟往兜里一放,说,“怎麽估著点时间啊,我就在门外面。”   老狱警走出去卡擦一声把铁门关上了,林冉在心里感慨果然每次来那一条几百块的烟没白给。      “你还是不跟我说话?”林冉问。   周旭然抬起头看了林冉一眼,嘴抿成一条直线。   林冉冷笑,直接走到了周旭然面前,半跪了下来。周旭然穿的是犯人的衣服,裤子上什麽都没有,林冉直接把拉链一拉,周旭然那!紫的性器就弹了出来。   “装什麽装,都这样了还装?”林冉低笑一声,俯下头把周旭然那半勃起的性器含进了嘴里。   也不过是那麽几秒,就完完全全的变成了一根铁棍。林冉从来没给人做过口交,自己也不是多熟练,不过也知道前端是男人的敏感点。   在舔抵了几下沾满自己的口水之後,林冉站起来,直接把自己的裤子连著内裤往下脱。      进入的过程不是那麽顺利,林冉咬著牙把周旭然那硕大的性器塞进自己的後庭里前前後後就花了快十分锺。   周旭然再能忍面色也变了变,只是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任由林冉自己倒腾。   林冉隔著衣服摸了一把周旭然的腹部,肌肉还是那麽结实,完完全全的紧绷著,一摸那条理清晰无比。      林冉没休息两分锺,就开始自己动了起来。後面塞一铁棍的感觉并不是那麽美好,只是他还是跨坐在周旭然身上快速的自己抽插起来。   後穴充斥著满涨的感觉然後是有些撕裂的疼痛外夹著肛门附近火辣辣的疼感,林冉全身都开始冒冷汗。   一直到最後,林冉感觉到身体里有一股热流冲击的感觉之後才看了看手上的手表,还有两分锺探监时间结束。   周旭然的脸浑然是一副可怖的狰狞样,脸颊上的咬肌都显了出来。带著手铐的手紧紧的互相握著,发出咯咯的响声。      林冉站了起来,然後赶紧闭上了自己的双腿,他不能让里面的东西流出来。连著穿内裤跟裤子的时候,林冉都尽量紧缩著自己的後穴。   把自己收拾好,也不过一分锺的事情,林冉重新半跪下来,替周旭然舔了舔已经半疲软的性器,那玩意儿再次弹立了起来。   林冉没管周旭然那再次昂扬的性器,只是把人裤子拉链拉好。   拉开门的时候,林冉转过头对周旭然说,“两个月之後我还会来,如果你准时见我,我们会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出了监狱大门,林冉才浑身发软起来。後穴里的黏湿液体滴在内裤上让林冉觉得浑身不自在,可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等了大约一个小时,才等到一班公交车。车上基本上已经没人,林冉坐到最後一排坐了下来眯上了眼睛。   从监狱回到主城区花了五十多分锺,林冉下车之後就近找了一家旅馆,又顺便在柜台那买了一条内裤。      六十块一间的单间,有浴室已经很不错了,林冉也不计较浴室的简陋。   匆匆的洗了澡,林冉开始处理自己的後面。手指探进去的时候,就发现小穴外面已经肿了起来,把花洒扭开只剩一根往外吐著热水的管子,林冉把它插进自己的後穴里反反复复的清洗了几遍,把管子清洗了一遍才重新把花洒装上去。   内裤上沾满的黏湿的液体已经慢慢变干,林冉揉了点沐浴露洗了一遍才丢在连著厕所的浴室垃圾桶里。      从这里回到A市还要三个小时的时间,还好最後一班客车还没走。   林冉在售票厅买了票,检票进去之後找到去A市的客车寻到自己的位子,就坐了下去开始睡觉。   因为是高速,车子走得很平缓。林冉睡得也比较香,在头一天晚上他上班上到十点,然後打的一辆出租车到了监狱所在的区,找了间酒店才睡到早上七点就赶紧上了去监狱的公交车。这一天一夜,他就没休息到几个小时,何况刚才在探监室里做的那一场让他觉得疲惫不堪。      身体上的,精神上都觉得疲惫。周旭然不肯跟他说话,他完全就摸不透那个人的想法。也不知道下回周旭然还会不会见他,今天做这事林冉觉得自己反正是面子里子都丢完了就算周旭然不再见他也没什麽话好说。   按照周旭然这一年的表现,七年的刑期很可能减免两年。这话是老狱警跟林冉说的,也算得上是他今天收获的唯一一个好消息。      林冉回他妈那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魏娟还没睡,见著林冉回来就问,“怎麽,他还不肯见你?”   林冉刚才坐了三个多小时的车,屁股坐得生疼,只想休息,就跟他妈说,“见了,就是没说话。”   後面他妈说些什麽林冉也没什麽精神听,他明天早上还要出庭辩护。      林冉在一年前跟了孔梦德,学当刑辩。这一回是他第一次单独上庭,事务所的前辈们为了给他打气全都来旁听。   等退庭的时候,高原拍了拍林冉的肩膀说,“还不错。”   林冉笑了笑,“还挺紧张的。”   “第一次,紧张才正常,不紧张的才不正常。想我当年第一次一个人站在那的时候,一整场下来,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想上厕所。哈哈……”      回到事务所,高原问,“转当刑辩後悔不?”   林冉眨眼,“比听别人吐苦水好。那两年,天天听别人说结婚之後有多可怜多可悲弄得我都有心理压力了。”   高原笑,突然问,“你那兄弟肯见你了没?”   林冉觉得自己屁股又开始疼了起来,“昨天见了,没说话。”   “男人嘛,自尊心都强。他那是觉得给你们家惹了那麽多麻烦,不好意思。一内疚就想当蜗牛,缩在壳子里不想见你们。”高原分析著说,“你也别担心,你打点得好他在里面不会受苦。”   林冉把卷宗往旁边一搁,“我也没担心他,我是觉得今天的庆功宴可不可以排在一个星期之後?我最近肚子不舒服,恐怕是吃不得好东西了。”   “没事没事,把地方给我们订好,我们自己去吃。你不去,我们还能一个人多吃两口。”高原开玩笑著说。   “那成,就点在澳洋?”林冉马上就拿出了手机。   高原赶紧把林冉手机给盖住,“开玩笑呢,你不在还叫什麽庆功宴,只要你认那一顿,一个月後吃都没什麽问题。”      下班的时候霍少安打电话过来,“要不过来喝点酒?”   林冉一边接电话一边往自己车里走,“不了,最近忙了大半个月今天想休息一下。你不去追你那检察院院长的千金?”   霍少安在电话里低骂了一声挂了电话,林冉瞥嘴把手机往副座上一丢,开车去他妈那。   林冉觉得他现在跟霍少安的关系很微妙,说是朋友他现在还微坡的脚算是因他而起,不然周旭然也不会进监狱。要说陌生人,偏偏两人偶尔还坐下来喝一杯。   霍少安这大半年追了个妞,是检察院院长的女儿,想必是为了以後仕途加筹码。林冉到现在对那些东西多少还是有了点敏感度,也庆幸自己当初没跟霍少安复合,不然真的像周旭然说的犯贱似得去喜欢把自己捏著玩的。   林冉还真不得不佩服像霍少安这种人,为了仕途什麽都能牺牲。感情对他们而言,还真算个屁。 作家的话: 嗯,肉这个东西有时候还是有点作用的,比如用此来撬开某些人的嘴。 ☆ (16鲜币)旭冉东升 39   两个月之後,林冉再次去了监狱探监。这一次,周旭然没再说不见他的话。   还是老规矩,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林冉走到了周旭然面前。周旭然抬著头看林冉,林冉也低下头看周旭然。   “脱了。”这是周旭然这一年多以来第一次跟林冉说的话。   林冉挑眉,今天他特地穿了一条宽松的运动裤,脱起来很是方便。   “衣服。”   林冉把T恤也脱下来,丢在一边。   “趴在桌子上去。”      林冉依言趴在桌子上,露出了自己的臀部。   周旭然再也没再开口,用拷著的双手扳开林冉的臀部,露出里面的小穴。林冉今天早上在酒店里的时候特地清洗过的,也自己做了扩张。来的时间也早,所以後面还是很松软。   周旭然扶著自己的性器猛然顶入的时候并没有多困难,然後大力鞭挞起来。   林冉只听见整个房间里两道喘著粗气的声音,脸颊随著周旭然抽出顶入的动作跟桌面摩擦著,有些火辣辣的疼。      周旭然在发泄了一回之後,让林冉翻了个身,平躺在桌子上。林冉的性器有些萎靡,周旭然并没有管,再次从正面顶入。   林冉用腿夹著周旭然的腰,尽力迎合著周旭然的捣击冲撞,後背在不是很光滑的桌面上摩擦的感觉跟脸一样。   周旭然俯下身,林冉以为他要亲他,结果是用不能分开太远的两只手狠狠的揪著林冉胸前那两点红晕。   大力的揉捏连掐带扯让林冉呻吟出声,“疼……”      周旭然听若未闻,依然狠狠的掐著那两点,直到充血挺立起来。林冉被上下双重的疼痛刺激著,本来有些萎靡的性器一样子循著本能站了起来。   周旭然嗤笑了一声,再次下了狠力,这一次,两边的乳头根部有了血珠子。   一场性爱做得有些像处刑,林冉全身都是冷汗勃起的性器到最终还是没喷射出来。   周旭然解决了自己的欲望之後就没管林冉,把自己裤子的拉链一拉就坐在了原本的椅子上。      被干了两次,就算林冉想把後穴收拢也有些难,只好把桌子上的纸巾打开叠成长方形像卫生巾一样贴在屁股上。   然後是穿衣服,穿裤子的声音,最後林冉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周旭然盯著林冉嘲讽的笑,“霍少安满足不了你,所以你来找我?操得你爽不?”   林冉淡淡的说,“我没可怜你的意思,我也没跟霍少安在一起。”   周旭然明显的不信,“好歹也是一条腿,怎麽,他还是不要你?”   林冉不想跟周旭然计较,起身拿纸巾把桌子上沾到的一点痕迹也抹去了才说,“你不用刺激我,我还是会来。”      林冉回家,他妈看了看他问,“你衣服上怎麽有血迹?”   林冉敷衍著说,“坐车的时候旁边有人流鼻血,处理的时候可能沾了点。”   回到卧室,林冉脱掉衣服,看见乳头上的伤口已经干了血疤,只是还是肿著带著一股隐隐的疼痛。   自己找了消炎的药膏擦了点,一阵幽幽的凉意传来,让林冉很快就睡著了。      第三次的时候,周旭然想到了更折辱人的方式,对著林冉说,“我这两个月没性致,你自己玩玩给我看。”   林冉还是没说什麽,背对著周旭然把手指插入自己的後穴里,模拟性交的模式。最後周旭然嘴里骂著贱人又狠狠的操了林冉两回。   临走前,林冉说,“你别想用这种办法打发我,我不介意你坐过牢。”      第四次,周旭然让林冉给他口交,用嘴做了两次,让林冉把东西全吞进了喉咙里。   “你怎麽就这麽贱?”周旭然问。   林冉用手背擦了擦嘴说,“周旭然,我这人脾气你也知道,不见黄河不死心的。”      第五次,周旭然让林冉跪趴在地上,两个人像狗一样的性交。林冉被插射了一回,包里的纸巾全来擦地面了。   林冉临走前,周旭然说,“我玩你玩腻了,你下回不用来了。”   林冉对著周旭然阴渗的笑,“周旭然,你这麽做有意思麽?是你说的喜欢我,也是你非要去砍别人一条腿,现在我当真了,你又不敢了?这可不行,我从来就不喜欢有人比我先放手。我们得继续玩,等到我玩腻为止。”      林冉摇摇晃晃的拦到公交车,回主城区然後坐车回A市。   他从来的耐心都不是很好,不过对周旭然例外了。周旭然千方百计的折磨自己也不过是因为他自己那点小自卑,和吃他跟霍少安以前那些事的醋,他可以不计较。   不过想不玩了,这不行。他藏了那麽多年的心思,被周旭然给带了出来,现在他想撒手,没那麽容易的事情。   林冉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麽好人,就好像以前的那些炮友说的自私自利,眼里只看得见自己。这个形容林冉觉得很贴切,很适合自己。      回他妈那里的时候听见江海涛在书房里跟江燕美吵架,林冉问他妈,“这是怎麽了?”   魏娟叹著气说,“你说燕美这孩子到底是怎麽了?才出去读几年大学回来怎麽变了那麽多,男朋友一个接一个的换。你江叔叔就为这事儿在跟她吵架,说她作为女孩子一点也不知道检点。”   江燕美大学毕业已经一年了,换了三个男朋友,这速度其实也不算很快。林冉想起了自己在国外的时候,算起换对象的平均速度应该是一年五个。   林冉不在意的说,“你管她的,等她累了自然就知道收心了。”   魏娟恨了林冉一眼,“你当人家女孩子跟你们男人似得?换女朋友越越多越有本事?”   林冉摸了摸鼻子没说话,自己进了卧室休息。      林冉下班回家看见还没忙著找工作的江燕美盘著腿坐在沙发上吃薯片,那声音嚼得卡擦卡擦的刺人耳朵。   江燕美见林冉回来,就喊了一声,“哥,回来了?”   林冉嗯了一声,把公文包放下,坐在另一边。   江燕美递给林冉一水果,林冉挑眉这无事献殷勤的……   “林冉,”江燕美直接叫林冉的名字了,“你记得我上高三跟你说的那件事没?”   “什麽事?”林冉嚼著苹果问。   江燕美哼了一声说,“就说,咱们两个结婚得了,免得我爸对这个也不满对那个也不满。”   林冉只当是江燕美在抱怨她爸管得太多,他喜欢男的这事儿在家里也不是什麽秘密。何况他妈跟江燕美他爸是两口子,就算他们两个没学院关系这辈子也不可能结婚。      林冉後来去见周旭然也就那麽个样子了,周旭然也懒得再出言讽刺他。两个人见面的那一个小时从来都拿来做爱,做完爱提上裤子就走,有点嫖娼的意味。   周旭然那些小心思,林冉不是不懂,不过他不在乎。他出事那天回去是想跟他说,他们不可能,让他好好找个女孩子结婚。   可谁料到会出那麽一件事,又谁料到周旭然会傻逼兮兮的去砍回来。      周旭然就这麽一下子,让林冉不能放手了。自他回国这几年,周旭然打过三回架,有两次都是为了他,外加周旭然愤怒中脱口而出的喜欢,林冉怎麽放得了手。   那些心思,从中学时代就开始掩藏,掩藏到出国,开始乱搞。那麽五年,其实林冉都觉得他已经把周旭然忘了,可周旭然一不小心就弹出来的一个消息,一不小心就弹出来的一句问候,就让他每一次的刻意遗忘都前功尽弃。好不容易他以为他可以了,谁又知道他回了A市,周旭然会跟著回来,後来还干脆在A市找了快递员的工作。   现在想起来,有些事情都是刻意为之。林冉不知道周旭然是什麽时候对他动心思的,反正是到了现在他什麽都不管了,不管周旭然心里怎麽想,他要跟自己耗自己就跟他耗。      周旭然进监狱之後,林冉就再也没找过人。和以前的不同,以前是因为确定了对象,所以不会在外面乱来。   现在是因为他把周旭然认定了,他不想再过以前的日子。就算现在周旭然跟他之间炮友不像炮友的,情人不像情人的,什麽都没说清楚,可他还是想负责。   还有五年,他不信他耗不过周旭然。按照周旭然在监狱里的表现,说不定连五年都耗不到人就出来了。   那时候,他们可以认认真真的开始,他也不想去想周旭然他爸的愿望是什麽了。他本来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让自己过得好才是真的,哪去管什麽别人的愿望。      张旭然呆在监狱第四年的时候,因为表现良好,减了两年刑期,只用呆在监狱里一年就能自由了。   同时霍少安带著他老婆跟孩子移民海外去了他小姨那,听说她小姨给他留了一大笔遗产让他去继承。霍少安从来都是趋利避害的人,这几年大概也觉得跟那个男人的纠缠太过於疲累,所以干脆这麽一走了之。      周旭然收到减刑通知的几天後,林冉去看他。   两个人依旧是做爱,做完之後林冉把霍少安移民的事给周旭然说,周旭然嗤笑一声说,“你怎麽不跟著去?”   林冉当时就给了他一巴掌,告诉他说,“当初我本来没想回国的,这也是我爸的意思。”   但林冉还是回国了,不止是因为他爸病重,还是因为他想看见他。那麽多年不见,他只是想看一眼他。 ☆ (17鲜币)旭冉东升 40   周旭然出狱那天,林冉开车去接他。   在监狱大门外边,林冉站在车旁等铁门打开,他想看著周旭然重获自由那一刻的表情。   铁门打开那一刻,林冉一眼就看见了提著小行李包的周旭然。剔著光头,身上穿著他前两个月给他准备的那一套新衣服,缓缓的朝自己走来。   林冉把後车门打开,让周旭然把行李丢进去。      开车的是周旭然,林冉在後座上坐著。   到一段高速的分叉口的时候,周旭然突然把车开到了普通公路旁,一直开一直开,到了一个废车场的背後。   林冉昏昏欲睡,发现车停了就睁开眼问,“这麽快?”   周旭然回过头,把椅背放了下来,猛得扑向林冉。      林冉被吓了一跳,然後开始挣扎,“你他妈疯了?”   周旭然把林冉压在身下,张嘴就咬,林冉身上的衬衣和裤子很快被周旭然撕裂。   “操,老子今天没做准备。”林冉抓住周旭然的手拒绝,“一天一夜没睡,开车来接你,你他妈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会儿?”   林冉的内裤也被扯掉了,很明显他找的理由周旭然没听进耳朵里。      和往常一样的,周旭然没做扩张就扶著自己坚挺的性器猛然的顶入,林冉疼得眼角渗出一滴眼泪。   车子本来空间就不大,林冉被弯曲成一个窘迫的姿势被周旭然压在身下。   “你他妈轻点。”林冉有些想哭,他是真的累了一天一夜哪来经得起周旭然折腾。   不多一会儿林冉就哭了起来,疼的委屈的高兴的眼泪直往下流。然後嘴被封住了,哭声也变成了呜咽。      林冉被周旭然做得昏昏欲睡,後穴里的满涨感让他不敢闭眼,一闭眼周旭然就开始转著圈的扭他的乳头,疼得他直吸气。   这样做了一次停一会儿,做了一次停一会儿,林冉也不知道周旭然做了几次。三次?还是四次?   等到最後周旭然放手的时候,林冉已经完全没了力气。   衣服,裤子,内裤都被扯坏了,林冉赤裸著全身躺在後座上,双眼失神的说,“没换的衣服。”   周旭然重新坐回了驾驶位,再次开起了车。   林冉尽量卷缩著,担心有人从前面的挡风玻璃看到全身赤裸的他。後穴里的粘液开始往外流,林冉找到纸巾擦了半天,还是止不住。      等到了A市,天已经黑了。休息了几个小时的林冉有了点力气,开始骂人,“你他妈禽兽啊?连衣服都撕,老子两个月前没把你满足到是不是。”   周旭然把车子开到商业中心,在百货公司旁边找了一个停车位停了下来,然後翻到林冉的钱包要出去。   林冉大吼,“这里这麽多人,你以为别人看不到我是不是?换一个隐蔽点的车位!”   周旭然没理林冉的咆哮,直接下车关门上锁,动作一气呵成。   林冉这会儿直接缩到了车位子下面,躲在副驾驶座後面,比刚才还要卷得像一团毛球。   大热天的车子里开著空调,可林冉因为没衣服,没到几分锺就觉得冷了起来,又不敢上前去调空调的温度,在角落里冷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周旭然回来的时候丢给林冉两个装衣服的纸袋里,林冉也懒得吐槽周旭然的品位了,管他买的什麽乱七八糟的全往身上套。   “回公寓去。”林冉穿好了衣服说。   周旭然一直没说话,听林冉的把车开回了五年前他们住的公寓,看样子林冉这些年一直住在这里。   下车的时候林冉走路有点发抖,周旭然直接把人往肩上一扛就进了电梯。      打开公寓,里面还是几年前的样子,一点变动都没有。   周旭然把林冉丢在一边沙发上,自己去浴室里洗澡。林冉心里有些委屈,可还是一瘸一瘸的去了自己卧室洗澡。   洗澡的时候一摸就知道自己那个地方又肿了,林冉一边在心里骂操你妈的周旭然一边给自己做清理。   然後出来的时候周旭然已经在沙发上坐著了,见著林冉换了身睡衣一瘸一瘸的走出来,就半嘲笑著说,“张扬没瘸你怎麽瘸了?”      林冉歪在沙发上冷笑,“你拿我搞一回就知道为什麽瘸了。”   周旭然知道林冉说的是什麽,没回答,直接说,“我明天去找工作。”   林冉这才问,“不休息两天了?”   周旭然哼了一句,“我又不是被搞的,休息两天能怀上娃?”   “那还真不好意思,你把我搞死了,你也搞不出娃来。”林冉翻了个白眼回道。      周旭然第二天果真去找工作了,林冉也没管。直接给他妈打电话,“妈,人我接回来了,他估计著要先找工作,等工作找到了再来看你。”   魏娟在那边没说什麽,就说工作找到了就尽量早点回去一趟,给周旭然弄顿好吃的。   林冉在电话里说,“妈你注意一点,他要还是找到你公司去了,你可得按照老规矩办。”   魏娟连连说是,然後就开始说江燕美又换了一个男朋友,把她爸差点给气死。   林冉冷冷一笑说,“我都不知道该怎麽说她了,也二十五六的人,非得出了事才会懂事。”   魏娟在那边骂,“你要不出那麽一回事,你也能懂事?”      林冉挂了电话,他妈後来到底还是知道了他为什麽被张扬找人打的原因。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哭了一场,让林冉发了毒誓才消停。   还好的是霍少安已经走了,估摸著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所以现在也不担心有他会给自己打电话说出去喝一杯被周旭然发现的尴尬情景。   他妈是认定周旭然这人了,一觉得林冉要有找对象的苗头就跟他说你要对得起周旭然替你在牢里呆的那几年。天知道,他只是跟咨询自己的客户吃一顿饭而已,就那麽被他妈看见了就开始教训起人来。      没过两天,周旭然又找了一工作。也真巧了,每次都碰到他妈的快递分区收人。反正都是收,又没其他的具体要求,也就个身体健康谁去不是一样。   上班的时候高原问林冉,“你那兄弟出来了怎麽没听你吱声呢?”   林冉哼哼两声一脸得意的说,“工作都找著了,一个月工资估摸著比我都高。”   高原撇嘴,“你要勤快点,一单搞定说不定就是人家一年的。”   林冉笑,“有那麽好的生意你让给我?”   “刑辩没前途的,林冉,还是跟我混。保准你两年就能买套小房子了。”高原说。   林冉切了一声,“你这话跟老板和孔梦德说去。”      林冉下班比周旭然早了那麽一点,就买了菜回家弄。   周旭然回来看见了,只是扬眉不说话。林冉知道周旭然有看不起自己弄的饭菜的意思,也没计较。   好不好吃,吃了才知道。   等吃完饭,林冉才跟周旭然说,“把你那间卧室改成书房成不?”      周旭然在洗碗,听这话就说,“你这是让我搬出去?”   “老子是叫你跟我睡一张床!”林冉咬牙切齿的说道。   周旭然没闹话,厨房里只传来洗碗的声音。林冉走到门边,靠著门哼,“你别不知道好歹,老子都被你搞了这麽多年你还想怎麽著?想不负责任?告诉你,老子要是一女的,连娃都有了,你想跑都跑不掉!”   周旭然把洗好的碗往碗橱里一放,盯著林冉说,“我有说我要跑?”      林冉哼了一声去周旭然的卧室,把他的东西全搬到了自己卧室这边来。然後又打了电话给家具公司,把前两天看到的书桌,书柜给下了订单。   到晚上的时候,周旭然也没客气,直接倒了林冉床上,倒著就睡。   林冉本想跟他说说话,结果听到他打鼾的声音也算了,想著他一天累,白天说也是一样。想著周旭然每天送快递的数量是别人的双倍,耗的力气也是别人的双倍,林冉多少是有些心疼。   不过大家都是男人,有些事都比较明白。林冉自然也不会多嘴说让他少送点这话,说了说不定又伤了周旭然那自尊心。      等到周旭然这工作终於上了手,跟几年前一样熟练了之後,林冉才说,“我妈让我们回去吃顿饭,顺便把我们两个的事说一说。”   周旭然看林冉,“干妈没给我打电话。”   林冉气得眼睛鼓著想杀人,“别以为我跟以前一样,老子有三天两头给我妈打电话。”   周旭然听了也去换了身衣服,还是以前林冉给他挑的,虽然款式已经落後了但还能穿。这还一个月都没到工资没著落,林冉也不能带著他去买新的。要林冉自己掏钱给他买,没逢年过节的又找不著什麽借口,买了周旭然肯定不依。      林冉他妈把人叫回去,也没说些其他的什麽。   就是把周旭然叫到一边说,“小然,我们家林冉这几年是怎麽样的我也看得清楚。他是真心想跟你过日子,你在里面这几年他可是什麽朋友都没交,经常回家里来住。这一点我可是敢跟你保证,现在你也出来了,干妈也没想别的,就想让你跟林冉那混账小子好好的过日子。他要做出什麽对不起你的话,你告诉我,我教训他去。不用你动手……”   周旭然知道林冉他妈的意思是怕他把林冉打到哪伤著了,就打断魏娟的话说,“干妈,这些年我到底花了多少钱?除了当初赔给张家那两百万。”   魏娟这麽一听就赶紧说,“这没什麽,说到底也是林冉那混蛋惹的事。你也算是替他报了仇,要说钱的事那不是伤我们母子的感情嘛。”   周旭然没再吱声,魏娟大约也猜著这人脑子里在想什麽,也不好直说,就含含糊糊的说,“当妈的给孩子花钱,那是理所当然,你都叫我一声妈了还要想著那钱的事就是没把我当妈看!” ☆ (18鲜币)旭冉东升 41   周旭然每一个星期总有一两天回来得特别晚,那时候林冉已经睡了。发现人进了卧室就迷迷糊糊的问,“你这大半夜的去哪了才回来?”   周旭然没说话,找了衣服去洗澡,然後躺在林冉身边,不多一会儿就呼呼的睡著了。   林冉轻手轻脚的起了身,去检查周旭然的衣服,没闻到其他奇怪的味道,就是一身的油气。   自己的车子,周旭然的那小面包,最近检查都没问题,哪来的油气?   林冉带著狐疑,重新躺在床上睡了,周旭然一个翻身把人死死的压在身下,差点把林冉压的没气。      林冉休假两天,早上就没以前醒得那麽早。被强行弄醒是因为感觉到有东西进了自己身体里,又粗又大又热又硬的东西。   “你他妈又不用润滑剂!”被操醒的林冉大骂。   周旭然做爱不喜欢用润滑剂,也不爱做扩张,每次受苦的都是林冉。那麽一根铁棍子捅进去,林冉从来不知道自己那里的接受能力会那麽的好,居然到现在都没真的流过一次血。   周旭然搂著林冉的腰,喘著粗气抽插。没过一会儿林冉也有了感觉,也断断续续的呻吟起来。那下方坚挺著的性器一点都没被碰过就开始流出水来,滴在了被单上面。   等周旭然发泄了一次,这才伸出手去替林冉抚慰。林冉被揉捏得全身发软,那声音都跟猫似得。   “搞得你爽不?”事後周旭然问。   林冉翻白眼的精神都没有,“你就不能问点有营养的东西?”   周旭然把自己的性器凑林冉嘴边,“这有营养,你吃不?我看我还能挤点出来不。”   林冉再次认定,周旭然要真跟他耍流氓,他绝对耍不过。有些人,天生就是流氓,不用教的。      林冉把头偏在一边,周旭然不依不饶的把性器又凑了过来,非得林冉给他舔。   林冉全身酸疼,忍不住骂,“你他妈抽身疯?还没搞够?”   周旭然伸出手把林冉下巴一掰,林冉只能张口,然後性器就顺了进来。   林冉想吐出来,可周旭然已经整个人都跨坐在他胸前,他动不了也吐不出来。   其实林冉很讨厌口交这种事情,上面的檀腥味,根部的毛发,还有太大导致嘴包不下那种鼓胀导致的嘴酸感都让他觉得讨厌。   只是现在他也没选择的余地,只能尽量的吞吞吐吐,然後把周旭然的东西给吸出来。      等吸出来被周旭然强制的吞了下去,林冉才问他,“你在担心什麽?”   周旭然开始换衣服,然後跟林冉说,“我晚上晚点回来。”   等周旭然出了门,林冉才吐了吐嘴里沾上的那根体毛,然後眯了眼。他有一种感觉,周旭然在害怕,害怕失去他。可他们现在都住在一起了,还有什麽好怕的?   林冉躺在床上,决定再休息几个小时,然後做一种他以前最看不起那种女人爱做的事情。   跟踪。      两点多的时候,林冉在家里弄了饭,用保温盒装著给周旭然送去。   周旭然这回负责的是另外两个学校,都在大学城里,但这次这个要近一点。林冉也觉得好,要还是原来那学校外面送快递,肯定得想到肖宇那人。虽然只是炮友,当时还跟周旭然关系不错,不过林冉心里还是担心周旭然有什麽想法。   去的时候包裹还有三分之一,林冉把饭给他说,“你先吃著,我来签。”   周旭然也没客气,把饭盒打开就开始吃了起来。   等快递签得差不多了,周旭然跟林冉说,“你回去,我等会去其他的地方送。”   林冉往旁边的花坛边一坐说,“我在这坐会儿。”   周旭然冷笑道,“看看有没有哪个合心意的?当个炮友?”      林冉无话可说,就他妈一个东了一个西了他都还能记著那人,还真不容易。   “你不就说的肖宇是吧?他都出国好几年了你还记得这事呢?我说当时他上飞机还是你去送的,我都还没说你们之间有什麽来著。”林冉不屑道。   周旭然嘲道,“我就跟他有什麽了又怎麽了?就许你有炮友了?”   林冉看了看周围没人,就骂道,“周旭然,老子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是吧?老子在这坐著就想陪陪你,你他妈的想哪去了。我要有那心思老子这几年跟你算个屁啊。”   周旭然把收的快递往袋子里放,“可能是你浪很了,只有我能满足你。”   林冉直接掉头走了,他就想不通他跟周旭然没睡一张床的时候就好好的,怎麽睡一张床上就这样了。      林冉知道周旭然每天送玩快递要回分部那交收到的快递,他也没开自己的车,就穿得跟一身土农民似得躲在了周旭然在的分部外面,趁著周旭然把快递交了之後,叫了一辆出租车在後面远远的跟著周旭然那一辆小面包。   出租车司机问,“同志,你这是干嘛呢,你可别搞什麽违法乱纪的事情啊。”   林冉从包里掏出了一张名片给他,“没办法,律师就是这样。得收集到他人的犯罪证据,才能打赢这场官司。”   “啥官司,连律师都上场跟人了?”   林冉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离婚官司,男的出轨,天天不回家。女的也没办法呀,不想离婚男人不肯回家,离婚总得想多分点吧。不然那不就是人财两空了,这年头的女人也挺不容易的。”   司机听了也有共鸣,“就是就是,我那一妹子就是这样。那些男的也太没节操了,家里有个便宜媳妇不用偏偏还在外面花钱去买。不安全不说,还多浪费不是。”   “……”林冉忍住了想吐槽的话,看得出来这哥们是个有那心没那胆的人。      等周旭然那小面包停了,林冉也下了车,躲在一边看。   这是郊区,只有一条盘山公路。林冉一下子就知道周旭然在干什麽了,这一段二级公路基本上已经废了,有那些夜间飙车党的人喜欢在这里比赛。有赌金,起低都是一万。   林冉气得直磨牙,看著周旭然上了一辆明显是改装过的汽车呼啸而去。   林冉这会儿大大方方的站出来了,走到一看起来才十七八岁的少年面前,假装什麽都不懂的问,“他们这个在干嘛呢?”      林冉所谓的土农民装扮说的是那种现在年轻人喜欢的非主流,少年一看林冉这装束以为是同道中人了,就问,“你跟谁来的呢?”   林冉抽了一支烟给人,搂著人肩膀跟人亲热的说,“跟周哥来见识见识,就是刚才上车牌号尾数为6那辆车那个。”   少年本想扯开林冉的手,不过看见那支烟价格不错的面子上也就没了,就敞开嘴说了起来,“他那是替人比赛,自己可以赌,拿到雇主想要的名次之类也有奖金。你要赌不,我给你介绍全哥,他专管赌盘的。”   林冉赶紧摇头,“我可没钱。”   少年明显不信,“抽这麽好的烟,你这是嫌我们赌得小了吧。赌大的也有,不过还得等两个星期。到时候你要来,我跟你介绍。要不这样吧,你把你电话告诉我,等到了时间我给你打电话。”   林冉看著只给了一支烟就变得热情起来的少年无话可说了。要不怎麽青少年犯罪率居高不下呢,都是给单纯纯死的。      林冉在比赛还没开始的时候就走了,他没敢看。心里怕,怕自己一去看就出了什麽事。干脆就回了家,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抽烟。   周旭然回来的时候林冉已经抽了大半包烟了,满屋子的烟味。   “这就又是勾搭谁没勾搭上?”周旭然那张嘴还是没好话。   林冉冷笑,隔著烟雾看周旭然,“这麽大半夜才回来,上哪去了?我倒还没问你是不是出去乱搞去了,你倒还说起我来。”   周旭然把窗户拉开,让烟雾散出去,才说,“我就出去乱搞了,你能怎麽著?”      林冉没闹话,带著一身烟味靠在了周旭然身上,然後从他衣服袋子里掏出一叠钱。   数了数,“哟,三万,哪来的?”林冉笑著问,只是笑得有些冷。   周旭然把钱拿过来往袋子里一装说,“卖身来的,你不是说我出去鬼混了麽。”   林冉猛得给了周旭然一耳光,“你他妈再说一次?”   周旭然摸了摸被林冉打偏的脸,反手还了林冉一巴掌,“老子说老子卖身来的怎麽了?”      “我操你妈!”林冉扑上去跟周旭然打了起来。   周旭然没怎麽还手,都是林冉在打,因为林冉哭了。   “你他妈的去赌,还赌飙车。你他妈几年没开车了,敢跟他们那种天天开飞车的比。你有没有想过我,你他妈出事了我怎麽办?你他妈当初说喜欢我都他妈是说著玩的不是,就老子傻逼兮兮的当真了。”林冉打到最後干脆骑在周旭然身上哭了起来。   “老子等得花开了才把你从监狱里等出来,你他妈又去做那种违法犯罪的事情。是不是再进去关一辈子才舒服,你别以为老子还会送上门去给你日。老子犯贱也只那麽一回,不就是那麽几百万麽。你他妈要是命都没了,你拿什麽来还我。”      周旭然去摸林冉流泪的脸,林冉把手一拍,“老子自打十三岁就没哭过,就他妈这几年哭过两回,全是为了你,你他妈对得起我哭这点眼睛水嘛你!”   “对不起。”周旭然张了张嘴嘴说。   林冉把脸一抹,“对不起你妹,你他妈当初就不该救我,让老子被那几个其他班的学生捅死,捅伤也成,老子就不会认识你了。”   周旭然对林冉说,“我不去了。”   林冉冷笑,一张脸上还带著泪珠子却带著狠厉,“不去了,我以为你还想去呢?老子今天就把你腿废了。”      林冉没开玩笑,他从来都是下得狠手的人,二话不说拿了一棒子出来,对著周旭然的膝盖骨就砸了去,“老子让你去飙飞车!老子让你去赌!老子让你半夜才回家!”   周旭然被打得嗷了一声就没再吭声,林冉下的手狠到底心不狠,只打了膝盖骨一下就朝著其他地方打了。   等到把手打软,林冉才气喘吁吁的问,“你他妈还去不?”   周旭然疼得直摇头,林冉从桌子上拿过来早就准备好的纸和笔说,“你他妈给我跪著写保证书,带法律效应的那一种。你他妈再去就心甘情愿的被我给弄死!你他妈可能是不怕死,老子去买一桶汽油来,咱们两个一起死!” 作家的话: 呃,我自己在写这一章的时候都被自己写出这麽彪悍的小受给吓住了…… ☆ (18鲜币)旭冉东升 42   周旭然被林冉打得住了院,林冉也没瞒著他妈,毕竟人没去她那上班总得让人知道不是。   魏娟看了看周旭然那全身被棒子打出来的痕迹,都肿得没一块好的皮了。当著周旭然的面就给了林冉一巴掌,“你跟我说你要跟他好好过日子就这麽过的?你看你把人家打成什麽样子了?小然要不是让著你,换一个人来你早被还手都打死了!”   林冉被他妈猛得一巴掌给打出了鼻血,冷著一张脸出去找护士要棉花。魏娟没想到自己下手这麽狠,赶紧也跟了出去。   周旭然一直盯著林冉走出去的时候那微坡的脚,咬了咬牙硬是没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林冉找到护士给自己止了鼻血,那护士还在旁边跟林冉他妈说,“阿姨,您这是怎麽了,怎麽下这麽重的手呀。这是个大人了还没什麽,要是个孩子说不定就把哪打坏了。这可都是自己生的,要有个什麽三长两短还不是自己心疼,哪还疼在别人身上去。”   魏娟一脸青白,有些尴尬著说,“护士小姐你说得对,看样子,你也有孩子了?”   护士点头说,“多五岁多了,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可我就不能下狠手打,怕给打坏了。”      等把护士打发了,魏娟才问林冉,“你们这是怎麽了?怎麽就下了这麽狠得手?”   林冉鼻子里堵著棉花,说话有些甕声甕气的,“不就为了当初赔张扬那两百万嘛,为了还钱他跑去跟人家比开飞车。要不是我悄悄跟著去看见了,我还不知道怎麽回事!”   魏娟听得直皱眉,“他就怎麽这麽固执啊,我都说了钱的事让他别放在心上,他怎麽还这样?”   林冉冷笑,“当初我给他那二十万,他连大学都不上了跑去当建筑工都要存著钱还,何况两百万。他送快递,一天从早到晚干两个人的活儿没空跟我处著,我都没说什麽,他还想怎麽著。他要是那麽一出事死了,我当初求爹爹告奶奶的是为了什麽?”   魏娟摸了摸林冉那肿得更厉害的脸说,“他打你了?”   林冉嗯了一声才说,“没你打得重。”   魏娟冷笑,“我要不把你打重点,肯定得寒人家的心。你说你打打就算了,你怎麽下那麽重的手。你看他那麽大块头,要真还起手来你还不被他打死?”   林冉都三十岁的人了,这时候却像个孩子样的一脸得意,“他都不敢下重手。”   魏娟摇头,“你就得意吧你,我得想个办法。他要真想还这两百万,就他现在这收入,还到哪年呢。这孩子也真是的,怎麽就这麽一性子了。”   林冉也在一边附和,“就是,要是谁替我给钱说不用还了我肯定不会还。”   魏娟鄙视的看了自家儿子一眼,“你都当谁跟你似得不要脸。”      周旭然被林冉打得在医院住了一周,那身上才好了点。飙车是不能了,林冉干脆连电话号码都给他换了。那些人找不到他去当替身,他也从来没仔细去记过那些人的电话号码。要说这事还是他在监狱里认识的一个人给他找的门路,听著林冉那麽一哭,说是犯法的他也不能再去。那还是林冉第一次在他面前哭,以前为了韩秋实打架的时候打那麽狠都没哭过的人。      周旭然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也就是想让林冉日子过得好一点。那两百万的赔款都跟压在他身上的石头似得,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不想欠别人的,他要跟林冉过日子就想著把钱还了,他才能真心的对林冉好。不然他都觉得自己对林冉好的那份心里参了杂质。      监狱里面的日子不好过,三天两头就有打架的。狱警有时候想管也管不下来,你说我先动手我说你先动手的。也亏得林冉给他打点好了一切,才让他在里面没怎麽吃亏。可看著以前那麽洋气的一人为了他跟一个小小的狱警勾肩搭背陪著笑送著东西,他自己都为林冉觉得委屈。林冉又没欠他什麽的,当初是自己脑子充血什麽都没想到就去惹的麻烦。结果就麻烦到了林冉身上,什麽事都得让林冉去做。   一开始他不想见林冉,其实也想让林冉别管他了。他还记得当初林冉偷他爸的东西换钱给他,被揍的那副样子,屁股都烂了。   可林冉那人有时候固执起来,比他还固执。每一次吃闭门羹都在外面要守一天,周旭然在监狱里听著那老狱警在那唠唠叨叨的说,那心里说不出是个什麽滋味。   周旭然後悔那一次他一失嘴就把心理话说出来,趁著人酒醉满足了自己一回心愿也就算了,偏偏说了出来被林冉那一向看人眼神儿不好的人给听进了心里去。   林冉是真的看人不行,周旭然觉得。韩秋实就别说了,一整个不是好东西。肖宇那人还好,就是两人到底是散了场。轮到霍少安的时候,那眼神就更不说了,都跟没长眼睛似得,害的自己瘸了一条腿。然後轮到自己,周旭然觉得林冉那眼睛完全是全瞎了,他要钱没钱要权没权的,还只会惹麻烦。   他为他当初趁著酒醉占了林冉便宜,还去林冉他妈面前卖乖的行为感到羞耻。      林冉理直气壮的把做饭的围腰一脱,当起了地主。做饭什麽的,又成了周旭然的事。用林冉的话来说就是,“就是这一个多月两个月的老子把你伺候得太好,你才有那些么蛾子。”   周旭然重新扮演起进监狱之前跟林冉住在一起的角色来,每天早饭,晚饭的弄好了,才请林大爷来吃。   林冉被伺候好了,才跟周旭然说,“我知道你想还那钱,也不是没办法。你非要跟老子计较老子也没办法不是。可你总得找个正经的赚钱方法,我给你说真的,你他妈要真再犯什麽事进去蹲著了,老子再送上门拿你去日,老子立马把自己腿砍断,反正也有点坡弄瘸也容易。   你也别以为张扬那蠢货占了什麽便宜,比我坡得厉害,我没吃亏。那两百万老子就当去喂猪的,他媳妇现在天天跟他闹离婚,闹得他们那一圈子的人都知道完了。都他妈活该!”   周旭然对著林冉说,“你上庭也是这样子满嘴脏话?”   林冉得意的哼哼,“我这是没把你当外人。”      林冉知道周旭然想还钱,他也没理由拦著,虽然被还钱的是他。周旭然那脾气他回国的时候就领教过了,欠的就得还。   他能做的,就是到处看看,有没什麽赚钱生意能做的。林冉也想过找他妈帮忙,但周旭然肯定有意见。   林冉问高原有什麽办法能快速赚钱,高原一笑,“走私贩毒文物倒卖,抢银行绑架有钱人,只有你做不出的没有想不到的。”   “然後就来找你打官司?”林冉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一笑。   高原摇头,“我这是在为老板跟老孔跟你拉生意来著,我这个嘛要是走私还是可以接一接的。怎麽,你想发财了?”      林冉把周旭然那一脑子的想法给高原说了,让高原给他支一招。反正他是想不到有什麽办法能尽快找到两百万的,除了违法犯罪那一条路。   “你要想他几年把钱还完?”高原问。   林冉看白痴似得看高原,“当然是越快越好,别说那些违法犯罪行为。”   “那得看本钱,有本钱一本万利说不定几个月的事。没本钱说不定就几十年的事了。”高原打了个哈欠说。   林冉赶紧泡了一杯咖啡送上,高原一副孺子可教的看著林冉说,“就好像你妈那公司也有快递这一块吧,是加盟别人的,把整个A市的全给拿下了。但A市不是有很多地级城市嘛,随便给一家给周旭然二次加盟,经济条件不错的地方,一年纯收入二十万还不算加盟费。这样子十年就还完了。不过这条路不成,那些地级城市的代理商早就把把市场瓜分完了。   你别拿那种眼神看我,我跟你说真的。他才高中毕业,那水平能去炒股炒黄金麽?他以前搞建筑的吧?知道那种挖掘机麽?没钱可以先首付几万,慢慢还,等三年还完那一台机器一百万就是自己的了,买两台三年两百万就解决了。不过前提是他得有抵押的东西,比如房产证,土地证,还得有人脉。”   “你能说一现实的不,他爸当初病的时候什麽都花光了,也没房子。”林冉终於忍不住出了声。   “林冉,你这脑子哟。你就不能让他拿你家的房产证去抵押?反正都欠了几百万了,再借一房产证去翻本也不会怎麽样。你家不是只有你妈住那一套房子对不对。他都当了那麽多年建筑工人,我就不信他认识的人一个都没有。人脉房产证什麽的都解决了,你还怕赚不到钱?”高原说起来好像那钱好像在天上往下掉似得。      “换一个。”林冉有气无力的说,“不是你家谁在做那个挖掘机的代理吧?”   高原点头,“都是熟人我还能让我亲戚给他搞点福利。”   “……你怎麽不去做生意,太屈才了。”林冉翻白眼。   高原把杯子一放,态度突然变得认真了,“林冉,说真的,人一辈子在世上混有求於人是正常的。就像你当初为了周旭然到处求人一样,这也没什麽不好意思的。你今天求别人,明天自然也会有人来求你。就像你兄弟那样的,这辈子也别想靠正路赚到钱,拿著你家这麽好的靠山不借著点,又不是不还。”   林冉没吱声,其实他也想不通周旭然为什麽就那麽固执了。      “其实林冉,你也不用瞒我,你跟你那所谓的兄弟就那什麽关系吧。不然我倒还真想不出他不肯接受你家帮忙的理由来著。一个男人也只有在他岳母岳父面前还非得撑点面子起来,其他的都是浮云。”高原又开始不认真起来。   林冉瞪了高原一眼,“你胡说八道什麽,我是担心他不肯再欠我们家的,又还没去问。本来他都是因为我才去砍的人,他一个劲的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扛干嘛?”   高原指了指林冉的领口,“那你给我说说,你这牙印是女人咬得不?那得多大的嘴,多大的牙才能留下这麽男人的牙齿印。”   “我是来问有什麽办法赚钱没有,不是讨论我身上的印子是男人的还是女人的。”林冉直接崩溃了。 ☆ (16鲜币)旭冉东升 43   林冉下班的时候回去跟周旭然商量赚钱的事,周旭然盯著林冉看,“你又抽什麽风?”   “老子也要赚钱好不好?我们一整个事务所,除了我其他人都有副业!都比正业赚钱!雷健有个那什麽茶园,高原跟他亲戚开了一家重型机械代理,孔梦德更别说了,他媳妇就开了一家连锁超市。就我一个人什麽都没有。”林冉一摊手,很无奈。   “赚钱的事我自己会想办法,不用你操心。”周旭然就说了这麽一句就不肯再说话。   林冉坐在周旭然身边,一边捏著周旭然大腿根处一边说,“周哥,你这人怎麽能这个样子捏~男人都是要面子的,我不也要面子。反正大家都是要赚钱,凑一堆又怎麽啦?你也晓得我一个月的生活费比工资高那麽多出去,老本总有要吃完的一天。难不成那时候你让我吃你的,然後出去被人说是小白脸吃软饭的?你也照顾一点我的面子成不?”      周旭然的下身被林冉摸硬了,隔著裤子都能看到鼓起来的形状,只是还不肯吭声。   林冉知道这事儿有戏,就直接把拉链拉下来伸手探了进去,一边捏著一边说,“老子做生意一窍不通你也不是不清楚,当年数学最高成绩考36分还是选择题多了运气好,这艰巨而光荣的任务就只能交给你了。反正不管怎麽样,老子一定得有个副业,不然迟早被事务所那几个嘲笑死。”      周旭然还是没说话,只是反身压住林冉就开始脱他裤子。把皮带一抽,再解起裤子的扣子和拉链也不过是几秒锺的事情。   裤子只被拉到膝盖窝,周旭然就解开自己的裤子,扶著性器挤了进去。   林冉嘶了一声大骂,“老子给你说过多少回了,做之前要做准备,你他妈是聋子是不是?”   周旭然干脆空出一只手捂住了林冉的嘴,然後开始快速的抽插起来。没有做润滑的甬道抽插起来有些干涩,却带给周旭然更刺激的触感。   “卧…草…你…马!”林冉脑袋扭了半天才甩开周旭然的手却不得不含进了两根手指,说起话来也不再清楚。   周旭然猛顶了一下,招来林冉一声呻吟之後才冷嘲著说,“你操没操过我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现在在被我操。”      口水顺著周旭然的手往下流著,周旭然嘲讽著说,“你看你多淫荡,到处都在流水。”   林冉狠狠的咬了周旭然一口,却被周旭然的两根手指夹住了舌头,“我早就想这麽操你了,看著你到处都在流著水。”   林冉的性器被周旭然紧紧的握著不断的加快速度揉捏滑动,跟一条狗似得翘著屁股被周旭然干得呜呜直叫。   直到林冉眼睛里有了泪水,周旭然才抽出性器把人翻了一个身,“一,二,三,四,四个地方都在流水,你说你贱不贱?”   林冉这才松了一口气说,“老子贱,你还来搞,你不更贱?”      周旭然这次把林冉裤子一下子拖到了底,拉扯著他的双腿就再次顶入,“你想做什麽生意?”   林冉被顶得全身都在抖动,胸前的乳头更是颤巍巍的摇著,“好几个项目,想看你怎麽选。”   周旭然伸出手狠狠的掐著林冉的乳头说,“说来听听。”   林冉被周旭然那麽一掐早把那几个项目忘得一干二净,只能颤著声说,“疼,你他妈轻点。”   “不把你搞彻底,你能天天乖乖的回来。”周旭然冷笑了一声说。      林冉无语,骂道,“这几年老子找了几个?自从你进去之後老子就没找过别人!”   “你这人就天生犯贱,我对你好的时候你看不见,非得不把你看进眼里了你才跟狗似得倒贴过来。”周旭然冷笑著说,“一个韩秋实,一个霍少安,他们脸上镶得有钻石?你他妈就爱跟狗似得去倒贴他们。韩秋实你倒贴了你林家家产,霍少安你贴了一条腿。非得被搞得头破血流你才记起有个我,当我是收垃圾的?”   林冉猛的立起身给了周旭然一巴掌,“你他妈再说一遍?谁是垃圾?霍少安当初想跟我复合老子都没肯,谁他妈是垃圾?老子知道你心里在想什麽,老子这条腿是因为霍少安才有了问题,你他妈才去跟人拼命。你不就觉得自己坐了几年牢是替我坐的,吃了亏嘛。老子每两个月送上门去给你操,你还觉得不满意?老子这辈子都拿你操了,你还不满意。那你还想怎麽个才满意?”      “你他妈就是欠操!”周旭然狠狠的揪著林冉那两粒已经充血的乳头,“我说什麽你都不信,说了韩秋实不是好人,你不信。说了霍少安不好,你他妈还是不信。老子要不把你捡著,说不定下回就直接被人弄死!当初还为韩秋实跟我打架!妈的,为了霍少安跟我吵架!你在国外那几年老子天天做完工就去网吧守著,给你发信息,你他妈几个月才给我回一条。老子是没文化,不会赚钱,也没个好爹好妈,至少老子不会害你。你他妈就是瞎子,完全就看不到。老子不会冲著你家钱去,只会算计著赚钱给你买房子让你过舒服日子,你他妈全看不见!”   林冉扑哧一声笑了,“你到底多小就开始暗恋我?这醋吃得也太汹涌了,几十年的老成醋?”      等到周旭然发泄够了这才问林冉,“你说那赚钱项目,是干什麽?”   林冉全身都被周旭然掐得青紫一片,跟死鱼似得躺在沙发上说,“你他妈这麽一折腾全忘了,你等我想想。”   想了半天,林冉还是觉得想不起来,有些烦躁的说,“想不起了,操,想起了再说,反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周旭然把裤子全脱了露出结实的臀部肌肉,看得林冉眼睛里泛光,“我说你就不能帮我打理一回?”   周旭然回给林冉一个冷冷的笑,“把你伺候好了,好让你出去勾三搭四?”   林冉一站起身,里面的东西就开始往下流,“老子被你这麽搞下去迟早得报废,一点温柔都不懂。”      “韩秋实温柔,霍少安温柔,肖宇也温柔,那你找他们去?”周旭然回了一句。   林冉一抹大腿根,把上面黏糊的东西往周旭然屁股上一拍说,“你把我後面搞坏了,我就只能打你这主意了。”   周旭然突然转过头说,“肖宇以前说过这个可以找那方面的中医保养,哪天我去问问?”   林冉想起小时候吃的中药,味道难闻得要死也苦得要死赶紧摇头,“死都不吃中药。”   周旭然那一句问了当没问,自己在一边说,“还是问问肖宇,那中医在哪找。西医那些东西不怎麽可信。”   林冉在後面听得无语,他在国外几年什麽病都是西药治好的,对中医还真谈不上好感。要周旭然在做爱的时候适当的坐点保养,林冉觉得他根本不用去看医生。      林冉休假那两天被周旭然开著车带到了一个离A市主城区比较远的地级城市,据说那个中医就在那。   本来林冉是不想去的,不过看著周旭然说不用吃是用的他就没怎麽抗拒了。那种中药制的药膏跟性保健品店的也就差不多,周旭然要是信那个他也觉得无所谓。   等林冉真碰到了那医生,他後悔了。      周旭然买了一大包的中药,好两千的东西。最关键的是本来说好的不用吃中药,周旭然在那老胡子老头几句话一说居然就弄了。   回去的时候,林冉拿著在老中医那买的筷子粗的玉棍说,“我敢打赌,他家绝对有人在卖这个。”   “连外省的都来找他,证明他的医术不错。那东西你不愿意熬,我来熬,你就记得用就是。”周旭然开著车说。   “老子要上厕所的好不好?”林冉不满的说,“总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就插在里面不是?”   “每天四个小时就够了。”周旭然哼了一声,然後问,“你说那赚钱的项目还没想起?”      林冉想起了,本来想在家认认真真的讨论,不过周旭然问到了他还是大约的说一下,“我本来想找我妈把快递那一块儿分给我,不过觉得不现实,事业就是她的命。高原让我去买两台推土机,挖掘机之类的,现在搞市政工程的也多,整个A市地势多山又在全力发展,这方面的需求还是很多,要说赚钱的话,一台机器一年下来只要有门路纯收入还是有个三四十万,那机器的钱在那是死的谁都占不去。还有,我们可以开个规模一般的饭店,一年收入也不错,不过得有特色。物流就没什麽前途了,A市物流公司多压力大我妈还全靠快递这一块给撑著。其他的……”   “你想做哪一块?”周旭然直接打断林冉的话问。   林冉想了想说,“回去我把想法拿出来给你看,我也懂得不是很多,全是高原给我说的。”   “他喊你去死,你去不去?”周旭然问。   林冉送了他一对卫生眼,“人家有老婆有孩子,是个妻管严。你脑袋想哪去了?”      林冉对钱的确不怎麽敏感,反正从小到大够用,连去国外那几年都没差过,甚至於比在国内的时候花得还凶猛。好在他自己也有个度,他爸当初给他的钱他多少也留了一些,不然他当初赔张扬的钱还得找他妈借。也别说他爸死的时候为什麽家产只有两千万了,林冉在国外那几年败得不少。所以当初分家产他只有一百万,他什麽都没吭。   到现在三十岁了,想赚钱了,也只能找别人问,他自己没个谱的。他家里不算多有钱但好歹也算是有点钱花销,从来不知道没钱的难处。 作家的话: = =,我到现在再来看著文,怎麽就把这两只写得这麽荡漾了,一天除了H还是在H,狂汗! ☆ (17鲜币)旭冉东升 44   “开个海鲜店,A市没什麽水产,这个好赚钱。”林冉指了指资料上的大闸蟹跟海虾说,“把货源联系好还能包学怎麽弄。”   周旭然把几叠资料看完之後问林冉第一眼就给摒弃的挖掘机跟推土机资料说,“怎麽不选这个?”   林冉瞄了一眼,“A市主城区市场已经饱和,只有弄去那几个地级城市,太远了。而且收账也不好收,每次都要等工程完结了才会给钱……”   “最远的也才几百公里路程,三四个小时。”周旭然插话道。   林冉拉下脸,“你以为我还会千里送去给你日?”   周旭然冷嘲道,“你一天不被日心里就不舒坦?”   最後周旭然坚持要买挖掘机,林冉只好给高原打电话,打完电话就跟周旭然说,“明天早上我们去他店里了解,反正具体的我也不懂。”      林冉带著周旭然去高原那家代理店的时候,周旭然被销售小姐拉到一边去了解具体情况。   高原跟林冉在一边上喝水,高原问他,“你怎麽就把他说动的?”   “我觉得开个海鲜店不错,他非得弄个挖掘机推土机什麽的。”林冉撇嘴,“大闸蟹的利润明明那麽高。”   高原笑,“开海鲜饭店是最不安全的,懂不懂?你以为海鲜安全,一不小心带了毒给你的麻烦就大了。还有那些天生对海鲜敏感的,自己不知道吃了出问题也得找你。到时候不管你占理不占理对店的名声影响绝对很大,一没人敢来吃说不定开几个月就开不走了。”   林冉斜眼看高原。“就你这货安全?一台不知道要赚多少万。”   高原摸了摸下巴,“你这话是怎麽说的,有钱大家一起赚嘛。你现在还只是在起步阶段,万事开头难。等到过几年你有钱了,说不定我还得求你做生意。三十岁才开始创业真的很正常,不过也不可能一步登天吧。”      等把几种机型了解完,已经是中午了。高原说,“走,走,走,请你们吃一顿去。”   林冉在旁边跟周旭然说,“你等会儿不用客气,按著贵的点,反正要给他送那麽多钱,不用心痛。”   走到前面的高原耳朵尖听到了,“你信不信我请你们去吃碗牛肉面就够了?”   林冉翻白眼,“那怎麽成,这不跟高大律师的形象极端不符合嘛。再怎麽也得去尚师傅去吃一顿。”   “当几年刑辩越来越计较钱了。”高原摇头。   林冉冷笑,“比不得高大哥你一打官司至少就是几万起底。”      吃饭中途林冉去洗手间,高原问周旭然,“你们怎麽认识的?”   周旭然看了一眼高原说,“初中同学。”   高原过了一会儿才说,“这人傻,人家说傻人有傻福,你得多宝贝点他。”   周旭然哼了一声说,“那人天生欠抽,越在乎他越不知道好歹。”   高原知道周旭然说的是什麽事儿,也明白周旭然这话里带了宠溺的意思,“他当刑辩可是受了你的刺激,在律师里那条路要没背景其实是最难走的。”   周旭然没说话了,一直到林冉回来继续在桌子上大吃特吃。      继续回店里的时候,周旭然就问林冉,“你就不能那麽丢人。”   林冉吃得有些打饱嗝,“是他们缺德。每次打完官司就得请吃饭,知道我钱少还往著贵里点。我找到这麽好的机会不吃回来,那我被他们吃的不白吃了?”   “你就一白痴。”周旭然低声骂道。   林冉捏了周旭然腰一把,“你再骂一次!”   周旭然走前面去了,林冉跟在後面继续用手揉著胃。吃得太多,撑得难受。      买机械的时候,周旭然说先买两台,然後就是首付还是全付的问题。   “当初我妈跟我爸离婚的时候,分了两套房子。除了她住的那一套,另外还有一套一百四十平米的这些年一直租给的别人。那户头在我的名下,可以拿来抵押。我还有百多万的存款,可以先全付一台。”林冉跟周旭然商量说。   周旭然想也没想就道,“两台都首付。”   林冉翻白眼,“两台月供的话,比全付要多给二十万。”      高原把林冉叫了出去,“他让你先首付就首付。”   林冉不满,“我就不想你们多赚点怎麽了,少给二十万他就早点把钱还了,就没那麽多么蛾子。”   “人家也是男人,还是个手脚健全全身是力气的男人,你得考虑一下别人的自尊。拿你的房产证做抵押他已经觉得少面子了,你还拿钱出来,等於那东西全都是你的,他就一打工的在你面前能抬起头来麽?”高原戳著林冉的脑袋说,“要换成是你,你肯不肯?”   林冉冷笑,“都他妈还当我是外人呢。”   高原笑,“你知道个屁,这两口子之间的相处也是有门道的。男人一般只会在三种人面前死撑面子,岳父岳母,老婆,孩子。不是把你当外人,他那是要证明自己有本事能养得了你,这是雄性的本能。”   “你别说得我好像不是男的一样。”林冉哼唧道。   “不管是男人女人,两个人一个强势了另一个必然要弱势一点才行。不是有没面子的问题,而是相处之道。我跟我媳妇结婚这麽多年,怎麽处的?大事我做主,小事她做主。你看著我看起来好像是个妻管严,其实大事全捏在我手里来著,但钱全捏在我媳妇手里。两个人互相这麽一平衡,日子才过得下去。两个男人相处更是这样子,别总想著要踩他一头。你家家世比起他来讲已经压他太多了,他要不强势一点就觉得配不上你,懂不懂?”高原以身说法跟林冉讨论起两个人的相处之道来。   “哦哟,你以前还说我去当个婚姻问题咨询员,看这样子你比我还在行。”林冉嘴硬著说,但话还是听进耳朵里了。   高原拍了林冉一掌,“我们当律师的,不就靠张嘴麽。”      把手续办好,东西会在几天後从厂家送过来,周旭然就要忙著往他以前那个包工头老板那跑。东西还有几天才到,但生意还是要赶紧联系好,争取来个开门红。   林冉回家的时候看见家里安了一部座机就奇怪的问道,“你安这个干嘛?”   周旭然在收拾衣服,头也不转的说,“每天下班给你五十分锺的时间回家,在事务所给我打电话之後,等五十分锺之後我就打座机上来找你。”   林冉皱了皱眉,“你这什麽意思,用得著?”   周旭然这才转过头来,盯著林冉说,“用得著,我对你不放心。”   林冉把公文包往旁边一丢,就问,“我做什麽让你不放心了?”   周旭然只是说,“就这麽说定了。”   林冉有些火了,周旭然赤裸裸的不信任让他难受,“老子哪点让你不放心了?这几年对你巴心巴肝的,你就瞎子没见著是不是?”   周旭然冷笑,“我前几年对你巴心巴肝的时候你不也是瞎子?”   “那时候你没跟我说过你对我有意思!”林冉怒道。   周旭然把行李包往床边一搁,坐在了床上,“所以说你是瞎子,我对你没意思,你走到哪我跟到哪?你说你感冒了,我跟工地上辞工跑回来找工作是为了什麽?我每天帮你把早饭晚饭做好,准时打电话给你,替你洗衣服洗内裤又是为的什麽?你去问问有哪个哥们有我这麽做的?”   林冉说不出话来了,最後只好同意,“成。不过要是跟事务所的一起出去吃个饭唱个K可以吧?”   周旭然点头,“先给我打招呼,我会定时打电话过来查,直到你回家为止。”      周旭然去了C城没两天,林冉他妈就打了电话过来,“是不是周旭然在了你又懒得跟我打电话了?”   这两个星期都挺忙的,林冉就把给他妈打电话问候的事情给忘了,就赶紧说,“我这不是有事麽。我跟周旭然联合做生意,才起个头,都挺忙的。”   魏娟在那头问是什麽事,林冉这才说,“就找高原买了两台挖掘机,周旭然去跟他以前那老板混口饭吃。你也知道,他总琢磨著把那钱还我,我要把他拦著不让还他心里肯定不舒服。还不如干脆找个门路让他快点把钱赚了,免得再出什麽么蛾子出来。”   魏娟在电话里问,“这事你怎麽没给我说?我也好帮你谋划谋划。”   林冉打了个哈欠,接著说,“不是怕他心里多想麽,他那臭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你再搭把手,他说不定心里想成什麽样子。”   魏娟在电话里嘀咕了一句比女人心眼还小之後就挂了电话,林冉收了电话苦笑。      周旭然每天下午果然准时打电话,林冉很多时候干脆把工作带回去做,反正在哪都一样。周旭然不在,他也找不到其他什麽事。   林冉才到家,周旭然打在座机上的电话就来了,“那玉我给泡好了,记得每天按时用,等时间到了我给你打电话提醒你。”   林冉挂了电话,自己去煮饭吃。他现在连在外面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周旭然查岗查得跟什麽似得。有时候想去酒吧坐坐,到底也只能想想,一想到周旭然那查岗的电话林冉脑子里什麽想法都没了。   这查岗查得比当初霍少安还吓人,林冉就没想明白周旭然那五大三粗的一大爷们怎麽做事也跟个女人似得。不过这话只能自己想想,一点都不能透出来。   连著高原笑林冉家里没人还往家跑,林冉也只还两句不能说别的。      林冉去他妈那的时候也得给周旭然打电话报备,然後算著时间周旭然就给他妈打电话去了。   魏娟知道周旭然没时间在他们住那了就常让林冉回她那补补,每次吃饭的时候都唠叨,“周旭然那小子就没固执到对的地方,他都跟你过日子了,也不就没扯到结婚证麽,怎麽都当我们是外人似得。”   林冉只好说,“我都不愿意用你钱呢,何况是他。”   “我死了,那钱还不是有半是你的。”林冉他妈拿筷子敲了敲碗。   林冉没闹话,他知道江燕美现在再怎麽不争气还是叫他妈叫妈叫了多年,到时候肯定得分点。他倒没多在乎,分一点就分一点吧,要是江燕美能找个男的到时候可以帮他管理那物流公司也不错。 ☆ (16鲜币)旭冉东升 45   周旭然在那边混了几个月,混了些熟人。在年前自己包了一个小工程,作为老板之一就算没管事林冉也得装模作样的去看一番。   自己开的车,开了四个多小时。等到的时候周旭然早在路口等人了,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就是那张脸被冷得没了表情。   林冉一到,周旭然就把他从驾驶座上撵了下来,“去後面休息一会儿,还要开一个小时的路程。”   周旭然包的那工程在农村,从这小城的主城区过去得要一个小时。林冉开了四个多小时人也开累了就听周旭然的,坐在了後面去休息。      等到了地方,林冉才发现外面的温度要比A市的冷得多。   周旭然把外套脱给他,“冷,自己穿著。”   林冉看了看周旭然里面的高领毛衣,“你不冷?”   周旭然瞥了林冉一眼,“心疼?我以前在工地上的时候,冬天也只穿一件薄工作服。”   “心疼个屁。”林冉把外套接过来,把自己薄薄的一件西装换了下来,“你穿我的?”   周旭然把衣服丢进车里然後把车门锁好,“矮冬瓜似得,我能穿得下?”   只比周旭然矮那麽两厘米但身材完全不能想比的林冉只能磨牙往前走,把周旭然甩在後面。      把所谓的工地看了一圈之後,林冉问周旭然,“这路这麽难走,那麽大一台机器不会出什麽意外?”   “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周旭然反问。   林冉在周旭然暂时找别人租的房间里冷得直跳脚,“冷得要死,等会进城去买个取暖器?”   周旭然摸了摸林冉的手,冷得跟冰似得,“没用东西。”   林冉冷笑,“老子是没用,你信不信老子马上开车回去。”      两个人进城里买了一个取暖器,周旭然又多买了两个小的。林冉问,“买这麽多干嘛?”   “两个司机那也得买,不然看著我们用,肯定要多心。”周旭然付钱的时候说。   林冉在心里嘀咕,这些人的脑子还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又不是没给他们开工资。   把东西放车後面之後,周旭然说,“去买点菜,回去跟两个司机还有工地上的监工一起吃一顿火锅。”   “用得著那麽麻烦?”跟一堆不认识的人吃饭林冉不怎麽舒服。   周旭然看了林冉一眼说,“你以为做生意简单?不把他们给摆平了,有的是你麻烦。”   林冉连连点头。      到晚上林冉完全缩进周旭然怀里了才问,“这几个月赚到钱没?”   周旭然把旁边的施工簿拿出来算了算,“每个月的月供,油钱,工钱还有一些生活上的钱除了,加上纳税,还剩有好几万。”   林冉又往周旭然怀里蹭了蹭说,“不是好几万,月供那笔钱也算在里面。那机器现在也有一部分完全是我们的。”   “真有那麽冷。”周旭然问一个劲往自己怀里蹭的林冉。   林冉一点头,周旭然的手就开始朝林冉屁股那摸去,“那来做点取暖的事。”      林冉往旁边缩了一点,“没带东西来。”   周旭然已经把林冉内裤给扒了,把人压在身下说,“少用几天没什麽。”   热胀冷缩,人也一样。周旭然挤进去比往常多费了点功夫,林冉咬著牙骂,“你就不能事先先做点准备?就这麽搞进来。”   周旭然轻轻的抽插了一下才说,“小声点,房子隔音不怎麽好。”   林冉想骂娘,又担心被别人听到,只能咬著牙忍著那股疼感和渐渐在身体里升起的那一股快感。   “你这用那玉了倒是比以前好进。”周旭然一边猛烈的抽插著一边说,“搞起来比以前爽。”   林冉想说话,一开口就是呻吟,只能闭了嘴。      等到周旭然搞完,两个人果然热了起来,都带了薄薄的一身汗。周旭然把林冉的内裤塞到他屁股缝里说,“夹好,别把被单弄脏了,我去热水去。”   林冉被搞得面色潮红,因为强忍著呻吟让人看起来更是有一番媚态,这会儿也只能眯著眼看周旭然赤裸著全身下床去烧水。   等把电磁炉开著了,又甩著他下身那一坨走过来,半趴在林冉面前,拿自己那半勃起的性器往林冉嘴边塞,“这个月有没有想它?”   林冉头一偏,骂了一句,“想你妹。”   周旭然摸了摸林冉的嘴,上面沾著刚才性器上的白浊,把东西涂均匀了才说,“你想的不是我妹,是我这小兄弟。”      林冉一脸嫌恶的钻出了被子,抽了一张纸把嘴擦干净说,“我以前怎麽就没发现你这麽无聊。”   周旭然又钻进了被子,在林冉身上捏著,“你在那装什麽装,你哪次不是高兴得连吞带咽吃下去的?说你骚你还不信。”   林冉冷笑,“你再他妈说这字,你信不信我真出去骚给你看。”   周旭然握住了林冉的脆弱,狠狠的撸了一把,林冉低呼了一声。股缝里的内裤被周旭然扯了出来丢在地上,就那麽再次侵了进去。   “做你妹,你不是在烧水?”林冉在周旭然耳边骂道。   周旭然背著被子把林冉的双腿拉开搭在自己手臂上,从正面进攻起来。两只手掐著林冉的乳头说,“去骚,我让你去骚。我倒要看看你明天怎麽个骚法。”      铁质水壶里的水不会儿就被烧开了,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响声。   林冉推了推周旭然,“水开了。”   周旭然吻了吻林冉的嘴,加大了抽插的力度说,“等它冷下来再说。”   林冉骂了一句,我日。然後又咬住了自己的手臂,防止自己叫声过大被隔壁的人听见。   “你没日,是我在日你。”周旭然低笑著说。   林冉懒得跟这一上床就开始流氓的人说话,事实上他在强烈的快感下也说不出话来,一开口就是自己听了都觉得羞耻的呻吟。      第二天的林冉只能乖乖的缩在被子里,周旭然把取暖器开著了,让室内温度比外面高了不少。等周旭然去上工了,林冉才在被子里用手碰了碰自己还觉得生疼的乳头,就那麽一下都跟电流通过似得。   林冉不得不这麽想,他那两个玩意儿要再被周旭然掐下去,迟早得被周旭然给掐掉。那人简直就是有病,脾气一上来就开始掐那那两点肉,一掐还非得见血才行。   周旭然在十点多的时候端了一碗饭回来,上面还盖著一圈五花肉。把碗搁在桌子上了才问林冉,“你这要呆几天。”   林冉慢吞吞的给自己穿衣服,穿好了才说,“你瞎子没看见我收了衣服过来?过年的时候跟你一块儿回去。”   “事务所没事?”   林冉挤好了牙膏,又去接了杯水。把牙刷了才说,“我休的年假。法院在年前一个星期没特别重要的案子也不会开庭,都是在整理卷宗。要打官司的都得等到年後,年後一个月法院早就排满了,事务所接官司过来也要等那麽一两个月。”      工地有些偏,也没个玩的,想上网还得开车二十多分锺去街道去网吧上去。林冉不想去网吧,也不想走那麽远只能呆在屋子里玩单机游戏。   等到下午几个人下工的时候,吃完饭围在一起打牌。一般都是四个人,工地上刚好四个,林冉就只能在一边玩单机一边看他们玩。   看了几遍,自己手痒了,把周旭然赶下来自己来。结果周旭然开始赢的一笔钱全被他给输了,好在打得也不大,十块一把。   几个人见赢了钱,时间也不早了就赶紧说,“两位老板,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去睡了。你们早点睡。”      还没过够瘾的林冉等人走了才低声说,“怎麽赢了钱就走,什麽德行啊这是。”   周旭然在一边玩电脑,听林冉这麽一说就回他,“他们每天晚上都输给我,好不容易赢一回还不跑,等我来了继续输?”   林冉嘴角抽了抽,“不会他们每个月工资都被你给赢完了?那你不等於请了两个白干活的?”   “没,我自己有度。一个月只赢他们五分之一,赢完了他们肯定不会再来打。”周旭然在K.O了一个角色之後说。   “……”      工地放假的时间本来是过年的前四天,不过因为下雨地势不怎麽好担心动工会滑坡,也就提前两天放了。   把两个师傅的钱开了吃了一顿散夥饭,周旭然也开始收拾东西回去。   挖掘机开到了这个城市的代理商门面的外边,交了点钱让人帮看著。外面停了一长溜的机器,看起来很是宏观。   林冉在旁边看得咋舌,“这十几台要全是我的,就赚了。”   周旭然扫了一眼说,“还得等十年。”   林冉看著一脸正经的周旭然笑,“你就准备做这一行了?”      车子往A市主城开的时候,周旭然跟林冉说,“我想等再过一年半去买一个推土机,那生意也挺好做的,和挖掘机干活的时候也能在一块,好管理。”   林冉这几天也知道了这里面的一些东西,就撇嘴说,“你怎麽不说你还要去买个拖车?”   “这个也在打算内,不过要得等两台挖掘机的月供供完了。我算过,弄齐了一年赚个一两百万没有问题。”   “……我怎麽觉得那钱就从天上往地下掉似得?”林冉眨眼。   周旭然空出一只手去抬了抬林冉的下巴,“这证明你家男人会养家。”   林冉有些脸红的拍开周旭然的手,“认真开你的车。” ☆ (17鲜币)旭冉东升 46   两个人还是去林冉他妈那吃年饭,这次周旭然买了一大包东西,林冉也没拦著他。   一顿饭吃得还是比较和睦,江燕美还问周旭然,“周大哥,你那生意赚不赚钱?”   周旭然点头,“还不错,这几个月纯利润就是好几万。”   林冉他妈在一边说,“我本来还想你来帮我做事的,我这年纪也到了,想退下来就找不到个接班的。林冉就是个只会花钱的,想靠也靠不住。”   林冉想也没想就说,“你让江燕美找个靠得住的男人不就是了。江燕美,下回你找个正经点的给江叔叔看看。”      这话林冉多少是有点偏向江燕美说的,找对象要是没个喜欢的自然得慢慢来。   结果话题一说到江燕美,江海涛的脸色就沈了,说了自己女儿两句。也没说别的,就说她工作不好好干,对象也不好好处。   江燕美瞄了一眼周旭然,又看了一眼林冉,低声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呗。”   气氛一下子有些尴尬了,江燕美她爸赶紧换了个话题,顺便又骂了自家女儿一句。   林冉跟周旭然都没说话,只是埋头吃饭。      林冉这不知道江燕美在大学读了几年书怎麽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当初她爸叫报本市的大学也不是没有好的,她不信。   结果几年大学一读回来,以前虽然有些调皮但还算听话到现在就是谁说都听不进去。到现在都二十六了,还没处个正经对象。   这几年,就林冉知道的就有快十个了。其中质量良莠不齐,不一而论。      周旭然被林冉他妈拉到厨房你说悄悄话,“妈刚才说的是真的,林冉不顶事你早知道,江燕美你也看到了越来越没个正形,我就只剩你这麽一个儿子了。妈今年也都五十三,还想著退下来过两年安逸生活。妈那公司虽然不大,但好歹也得留给你们不是。要让林冉去顶著,你能放心?”   周旭然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妈,这事还是等两年,我那边才上手。等那边的忙完了,我再回来帮忙。”   魏娟拍了拍周旭然的肩膀,“妈知道你在想什麽,那是你们自己的事业你是要顾著点。可这边是我留给你们的,等我死了你们还不是得顾著。早点上手,到时候才不会吃亏。”      等周旭然出来了,林冉又挤进门去问他妈,“妈,你跟周旭然说什麽呢?”   魏娟捏了捏自己儿子的脸,“说什麽,还不是在给你安排个好未来。整天一副靠不住的样子,花钱跟流水似得。我要把家业交给你,迟早被你败光。”   林冉嘻嘻笑,“你让他跟你做啊,他答应没?”   魏娟看著自己儿子,都三十岁的人了,还是以前那个样子。这几年也就比以前懂事那麽一点,结果周旭然一出来又回到了原样。要真不把林冉的一辈子安排好,她一把骨头都枯了也不敢死。以前她还有点让江燕美或者她找个好老公来管事的想法,现在看江燕美那样子,完全就是没戏了。      林冉上班的时候也是周旭然那开工的时间,两个人就在公寓里腻歪了几天。这几天周旭然也没怎麽闲著,就跟林冉算了笔帐。想著过了一年那样子,存到点钱了就先给两人买一套小房子。也不会买大了,六七十个平米左右,不用再租别人的房子。   林冉他妈那边的财产跟房子,周旭然硬是一点想法都没。就算林冉说他名下已经有一套了,周旭然也说那是他妈给他的,不是他们俩自己的。   林冉懂周旭然那个意思,也就没再说什麽。整天窝在家里跟周旭然讨论要真买新房子了要怎麽装修,弄成什麽风格的。      等到了元宵,周旭然打电话让林冉去他们工地那团圆。林冉只有一天的假,不想去,结果周旭然什麽都没说就把电话挂了。   被挂了电话的林冉只好开著车就往周旭然那走,等到了地方看见林冉周旭然那张脸才好看了点。   林冉抱怨说怎麽不是你回来非要我过来。周旭然当时就冷笑著说,“主动送上门的不值钱。”   得了,林冉不想跟他争。越觉得跟这人处著就一惨剧,凡是跟他有关的一点点仇都记得。时不时的拿出来刺人一回,要神经不够坚韧,迟早得崩盘。也不过是林冉跟霍少安过的时候,周旭然打电话说一起过个元宵,林冉陪著霍少安没空来著。      等元宵第二天,林冉半眯著眼去上班。   高原指了指雷健的办公室跟他挤眼睛,林冉看了看高原问,“怎麽了?眼皮子抽筋?”   等林冉坐在高原旁边了,高原才在他耳边说,“小道消息,张扬他爸给双规了。”   林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那谁啊?”   高原戳了戳林冉的腿,这才让林冉想了起来,“报纸上没写麽。”   “那是因为还不能确定会不会有事。”高原说。   林冉看了一眼雷健办公室的门,“那人在里面?这不还没表示出什麽事麽,就这麽积极。”   高原敲著桌子说,“以防万一啊,要是真出了什麽事到时候再来找律师那还不得忙翻天?到时候各种关系都得走,没那麽多功夫。就你这脑袋,回来跟我混,不说经济方面的官司,还是管你的离婚官司去。”      林冉想了想,霍少安他媳妇的爸不就是检察院长麽。两个人虽然现在是没关系了,不过那麽多年交情帮点忙的程度还是有。不过霍少安那为人,也很难说,万一他真心想跟张扬那人断交,那肯定也不会帮忙。   就这麽一想,林冉在回家的时候就有些乐乎了,在小区外面超市买东西的时候多耽搁了一会儿。   周旭然那电话追得跟什麽似得,林冉一接就被骂了几句。   林冉心情好没跟周旭然对骂,就跟他说,“还记得张扬不,那个叫人把我腿给弄断那个。他那局长爸爸据说被请到检察院去喝茶去了,说不定到时候就直接进监狱里继续喝。我这麽一高兴不就在超市里多买了点菜,让自己乐呵乐呵麽。”   周旭然在电话那头听了也心情不错,不过还是说了一句:你这人怎麽这麽低俗了。   偷著乐又没大声宣扬的林冉耸肩挂断了电话。他低俗怎麽了,当初他腿的事没找著那人的证据,现在报应来了还不许他乐了不成。      周旭然在那边的工程本来只做三个月,不过因为跟施工单位关系搞得好有得了两个小一点的工程,还得在那边继续呆一个月。   林冉倒没觉得什麽,反正就算那边做完了,周旭然肯定也还得在那个小城里找,绝对不会说回来的话。   年後那个城市降水量比较多,施工单位常常全部停工,周旭然也会坐著客车回A市。加上两个人每一个月来回一次的惯例,一个月两个人能处一块儿的日子其实也不少,算得上一个星期一两天。      林冉那三十一岁的生日才跟周旭然一起过完没两天,江燕美出事了。   听著他妈在电话里说那事,说得个多严重的,林冉也赶到了医院。江燕美还在检查,林冉看了一眼在旁边抽闷烟的江海涛,只能问他妈,“到底是怎麽回事?”   魏娟见自己儿子来了,心里才平复了一点,脸色也稍为的好了起来,“还是为了燕美交男朋友的事情,你江叔叔说要是看不对眼就干脆别交,可她不信。昨天的时候,你江叔叔不小心在家里捡到她的病历单,都怀孕了两个多月了。今天她回来问是谁的,燕美居然说不知道。你江叔叔一生气就打了她,结果就把人推在地上了,她肚子一疼,就赶紧送到了医院来。”      林冉听了这事就低声说,“孩子呢?”   “没掉,她这会儿在做检查,死活不肯打掉。你说这是个什麽事儿啊?还没结婚就大了肚子,这也算了,可她现在连个正经男朋友都没有还想把孩子生下来。”林冉他妈也低声说。   林冉无语了,江燕美也是二十六七的人,要说年纪小人家跟她一样大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怎麽就这麽想不开事来。      一番检查下来,江燕美没事,江海涛也懒得再看到自己这个没出息的女儿。林冉他妈也得回去,安慰她那一肚子闷气的老公。   就剩林冉一个人坐在病床前,削了一水果给江燕美说,“现在也没别人了,说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江燕美吭哧吭哧啃著苹果不说话,大有一副你耐我何的样子。   林冉其实不想跟江燕美讲道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那些道理都懂。可看著喊了自己几年哥的人,有些话还是得说,“你要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就得打掉。你也二十六七岁了,不是十七八还有犯错的机会。你把孩子生下来有什麽用?到时候你想嫁人了,人家见你带著一拖油瓶,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的种,还谁肯要你?”   “万一是他的呢。”江燕美这才说了一句。   林冉冷笑,“万一是谁的都没用,那个男人要真有跟你过下去的意思会跟你分手?连你都不知道孩子的爸是谁,到时候你还一个一个的找去验DNA?到时候验出来了,说实话你觉得那个男人会不会娶你?娶一个自己怀了孩子要到处找男人验DNA的女人?哪家大门大户的会要你?别说大门大户,就是那些小门小户的都嫌弃。要找著一个不嫌弃你的,你保准得嫌弃他。”      说完那些话,林冉也没再说别的。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听不听是江燕美的事情。把女孩子肚子搞大的事情林冉在国外不是没做过,不过还没等到他开口人家女孩子就主动的要把孩子给流掉。   大家的想法都现实,玩玩就玩玩,不能当真。可江燕美那算是典型的想玩,但没玩转然後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 (18鲜币)旭冉东升 47   林冉在跟周旭然过两人世界的时候,又接到了江燕美的电话,在电话里东问一句西问一句之後才说,“周大哥回来没?”   “有什麽事?”林冉问,他可不觉得江燕美有什麽事能找到周旭然的。   江燕美在那边说想让周旭然在现在做工程那个城里找个人,让周旭然接电话。   林冉把手机递给周旭然,就在旁边坐著了。   周旭然就听了那麽一句,就挂了电话跟他说江燕美要找他面谈,还得一个人去。   林冉琢磨著难不成江燕美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那个城市的,现在脑子想通了想让人把人找到要对方负责。说实话,林冉觉得江燕美要是真能找到那男人,让那男人负责把她给嫁出去也是件好事。      周旭然开的林冉的车到江燕美那去的,江燕美因为不肯说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也不愿打掉跟她爸闹翻了搬出来了好一阵子。   去的时候周旭然还买了点东西,江燕美喊了他一声大哥也不是白喊的。   江燕美打开门把周旭然放了进来,一间屋子乱七八糟的,零食袋子,换下来的衣服裤子到处都是。      “坐。”江燕美把沙发上的衣服往旁边一拉,空出一个位子来对周旭然说。   周旭然坐了下来,直接开门见山的问江燕美,“你说找我说点事,想说什麽?”   江燕美哢嚓卡擦的叫著薯片,等一小包没了才拿纸巾擦了擦手跟周旭然说,“当初你判刑只被判了七年,你知道是谁在背後帮你不?”   这个周旭然出狱的时候就知道了,也就点头说,“是你大伯。”   江燕美笑了笑,那张画了浓妆的脸有点吓人,“也就是你欠我们家一个人情了。你知道,要是犯事的是林冉哥,这肯定没什麽,大家都是一家人嘛。我爸跟他妈是两口子,不用分得那麽清楚。”      “你想让我怎麽还?”周旭然也听出江燕美这意思了,是要让他还这个人情。从十几年二十几年改判到七年,这不是一般的人情。   江燕美说得很轻松,“你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吧?我想把它生下来,可要是没结婚证这还不好生,孩子也很难上到户口。我也不让你做其他的,就是去跟我领一结婚证。”   周旭然难以置信的看著江燕美,“你该知道我跟林冉的关系,我们怎麽能结婚?”   “就是扯一张结婚证,我知道你们两个都喜欢男的。所以这才方便嘛,我又不会赖著你,等孩子生下来,户口一办,我们就离婚。”江燕美觉得这事一点也不难。   周旭然知道江燕美她大伯关系硬,要真想生孩子这一张出生证明怎麽也拿得到,何况办一户口了,“你要真想把孩子生下来,不结婚也一样办得了户口。你大伯都能走到关系让我少判几年,一张户口纸还是能解决的。”      “问题是,我得给我肚子里的孩子找一个爸爸才行。不然以後人家问我孩子怎麽来的,你让我怎麽说?结了婚,孩子叫你一声爸,你也不吃亏。你跟林冉哥这辈子是不可能是有孩子的,我不介意这孩子到时候给你们送终。”江燕美直接把条件摆了出来。   周旭然觉得这事完全没沟通的,他要是跟江燕美结了婚林冉那还不闹翻,假结婚都不行。   江燕美见周旭然不说话就说,“我这不是求你,是让你还这个人情。反正这孩子我是生定了,你不跟我假结婚,林冉哥就得跟我结婚。林冉哥现在当律师当得还不错,有点小名声了。你说我爸跟他妈结婚,然後我跟他结婚,人家会怎麽看他?我也不怕他不肯,只要我给我大伯一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这事就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情。   不过,我以前可是听妈说过,林冉哥还是喜欢女人的。要真一天处著,我也不担心处不出感情来。这事儿你自己想想,你们两个谁跟我结婚。”      周旭然回去的时候林冉正在看电视,瞧著人回来了就问,“她让你过去说了些什麽?”   这事儿周旭然还真不好开口说,觉得江燕美那思维实在是太神奇了。在抽了一支烟之後,周旭然才说,“她让我跟她结婚,说她孩子想要个爸爸。”   林冉正在吃葡萄,这麽一听葡萄就落进了垃圾桶里,“她这是发哪门子神经?”   “她说跟我假结婚,给孩子一个名分,然後就离婚?”周旭然说。   林冉眯著眼看周旭然,这是他发火的前兆,“你答应了?”   周旭然没点头,只是说,“她说我当初只判七年是她大伯出了力的,现在跟她结婚算是还她们家一个人情。”   林冉乐笑了,“她是不是怀了孩子神经絮乱了。就算是当初是她大伯帮的忙,也是我去求的人,要欠人情也是我欠的。她找你干什麽?”   “你愿意娶她?”周旭然横了林冉一眼。   林冉重新拿了一串葡萄吃了起来,“这种事纯属扯蛋,不管是谁都不会同意。别说你跟我,就我妈跟她爸都不会肯。她爸现在是恨不得她马上把孩子给弄没了,再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她淹死。”      “要孩子是你的,你怎麽打算?”周旭然冒了这麽一句。   林冉起身就给周旭然一耳光,“周旭然,你他妈当我是什麽玩意儿?在你眼里,老子就是那种连自己妹妹都不放过的禽兽?她是不是告诉你,她肚子里孩子是我的,然後身份尴尬不好跟我结婚就找你来著?你他妈有没有脑子,就那种女人我看得上嘛我?”   周旭然反问了一句,“那你看得上哪种,说来听听看我去给你找一个来。”   “你这什麽意思?你还得真跟她结婚是不是?”林冉问。   周旭然也坦言了,“她说她要是告诉她大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到时候你跟她身份再尴尬也得结婚。”   “你当DNA那东西是搞著好玩的?”   周旭然冷笑,“她会给你把孩子生下来验DNA的时间?”   “她什麽样的人你以为她大伯不知道,只会让她把孩子打掉。”林冉气呼呼的坐下来。   “她还说不结婚就到处说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你现在事业刚有点起色,就这麽一下子就得完蛋。”周旭然加了一句。      把周旭然送走,林冉气得半死,直接请了假去找江燕美。   “江燕美,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林冉冷笑著靠在门边把刚回住处的江燕美给拦住了,“说什麽假结婚,什麽还人情不就是想找一个男人结婚不是?”   “从大学毕业到现在,你在A市交过多少男朋友你以为我查不到?有钱的没钱的你都玩了个遍,准确的来说就是你被那些有钱的没钱的玩了个遍。到现在你都还没结婚不是不想,是名声太臭了,但凡有点消息渠道的打听你都不难。说白了,就是没人要,所以你赖上周旭然了。什麽假结婚,结了婚再离婚。真等你把周旭然骗去拿了结婚证你要肯离婚那才是怪事。到时候你就成了正牌的周夫人,我就是男小三了不是?跟自己哥哥争男人,你还要不要脸?”   江燕美被戳中心事,脸色变了变,“你胡说什麽,我就是想要肚子里这个孩子有个爸爸。”   “连孩子的真正父亲都不确定的人想给孩子一个爸爸。江燕美,从认识你到现在我都没发现你是那麽良善的人。想借著肚子里的孩子找个男人,那些男人你都找便了没人肯负责所以找上了周旭然?像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   江燕美也不客气了,跟林冉说,“谁让他当初要去砍人,然後求到我大伯?欠人人情总得还的,何况只是个假结婚。你别以为谁都跟你那心眼似得,从来就没把人往好里想。”      那话要是读高中时候的江燕美或者读大学时候的江燕美说,林冉都信。可惜这些年江燕美的一言一行,荒唐得让林冉对这种女人太清楚不过。   当初林冉那两年‘婚姻烦恼咨询员’不是白当的,什麽样的女人什麽样的事都听说过。说实话,江燕美这行为在那些女人说出来的之中还算不上极品。   林冉到最後给江燕美放话说,“你想也别想。”      林冉他妈打电话过来说,江海涛要拖著江燕美去堕胎,结果江燕美不肯,直接以死相逼。江海涛实在没有办法,想让一家人坐下来慢慢想怎麽解决。   下了班,林冉先给周旭然打了电话说去他妈那。   江燕美没在家,家里就江海涛跟魏娟两口子。林冉开门进去,叫了一声,“妈。”   几个人开始坐在一起想这事怎麽解决,能把孩子堕掉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但江燕美死活要把孩子留下来,他们也没别的办法只能让她生。      林冉把他妈叫到卧室里说,“妈,你怎麽糊涂了。你就没发现江燕美那是想赖著周旭然?整个A市,家里有点底子的,谁敢要她。她找不到男人了就来找我跟周旭然,难不成真的我们就得娶她?”   魏娟叹气,“她死活不肯把孩子流掉这有什麽办法?你江叔叔是个当老师的,爱面子得重。她家大伯是谁你又不是不知道,加上我和你。一家人,全都丢不起这个脸。”   林冉冷笑道,“她结了婚就不会离了,别听她说得这麽好听,孩子生了就离婚,没那麽便宜的事。”   “只要周旭然不碰她,就算到时候她不肯离婚,两年之後她不想离还是得离。”林冉他妈说。      “妈,到底我是不是你儿子?要周旭然真跟她结婚了,我跟周旭然之间算什麽事儿?我就成男小三了!”林冉怒道。   魏娟也觉得这招有些无德,只能问林冉,“那你说这事怎麽解决?”   林冉怎麽知道怎麽解决,要是他是江海涛打断江燕美的腿都得让人把孩子打掉。少来什麽孩子是无辜的话,那麽一丁点东西都还没长成型。   “这事我也跟周旭然说了一声,他说他想想看。你看,你们又领不到证。假结婚一回又怎麽了?不管江燕美想干什麽,只要周旭然跟你别去管她,她能折腾出什麽事来?”魏娟见林冉不说话,又出了声。   林冉定定的看著魏娟,“妈,江海涛他女儿就那麽重要?重要到比你自己亲生儿子还值钱?为了他江家你还让自己儿子受天大的委屈是不是?”   “你这孩子,你说的这是什麽话!”魏娟一下子就不能再说了,自己儿子自然是比别人女儿值钱,可她也很为难。 作家的话: 呃,其实现实永远比狗血还狗血,这不是没有例子可循的,这麽最後一场狗血完了也该差不多了…… ☆ (16鲜币)旭冉东升 48   林冉给周旭然打电话,“你是不是非得跟江燕美结婚?你他妈是不是在心里嫌弃我是个男的,给你生不了崽?”   周旭然在电话那头说,“你别把自己说得跟母猪一样,母猪生的小猪才叫崽。”   “周旭然,我告诉你。你要敢跟江燕美结婚,我们就玩玩儿。你别以为我跟你开玩笑,什麽假结婚真结婚的给我滚到一边去。你要敢那麽做,我马上申请出国,这辈子咱们就这麽拜拜了。”林冉在说最後一句的时候已经不气急败坏了,话里的意思就在这里摆著。   周旭然敢去结那个婚,他二话不说就走。不是他逃避什麽,是觉得呆在这里不值得。就说他的能力,在国外混绝对没有问题,没了像国内这种太过於复杂的环境反而会让他工作更容易。   他现在也不会为这事生气,周旭然要真的那麽做了也不过证明自己眼神不好。反正他眼神一向不好,看人就没看准过。   有了前两次的打击,就算周旭然是他念念不忘的人他也能承受住那种刺激。      周旭然回来那天,两个人就这麽坐著。   “那你说怎麽解决。当初我只坐七年牢,她大伯是出了力。”周旭然问。   林冉冷笑,“当初是我去求的人,还人情也得算在我头上。她大伯是帮了忙,她这些年吃我妈的用我妈的也不少。就光说她这些年穿的,用的,哪一样是他爸那点工资能负担起的?她家大伯跟她再亲也不会拿那麽一大笔钱出来给她花。要是她大伯的女儿要你这麽做老子倒觉得可以理解,她算老几?她真要算,她这些年花的也够抵得上那个人情。”      “她一个女人家,都这麽大岁数了。要这孩子流掉,说不定以後都怀不上了。”周旭然说,“只是假结婚,又不住在一块儿。她好歹也叫过你十几年哥,你不帮著她点谁帮她?”   “帮她把自己男人送给她?”林冉指著周旭然的鼻子问,“老子怀疑你脑子里面装的是不是豆腐渣。她那摆明著在打你的主意,你看不懂?她要是想假结婚,大街上随便去拉一个给点钱就行。绝对有人肯干,那点钱我也拿得出!”   周旭然也觉得这事烦躁,林冉去求江燕美她大伯说到底是为了他,何况江燕美要真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林冉的林冉还怎麽做人。就算那事是假的,经过几个人的嘴一说就变真的了。   “她死都不肯把孩子打掉那能怎麽办?她爸也总给我打电话让我同意,都差点跟我哭了。”周旭然点了一支烟道,“要拿钱去找一个来假结婚,万一离婚之後那人到处去乱说怎麽办?”      “你别管,我去想办法。”林冉对著周旭然这麽说。   江燕美她大伯现在也打电话过来跟林冉说,想让林冉同意假结婚的事。这种事情去找个陌生人到底是不放心,他们谁都丢不起这个脸。   林冉阴沈沈的笑,谁都丢不起这个脸,江燕美就该把孩子打掉。把自己男人让给继父的女儿假结婚,他也丢不起这个脸!      林冉觉得他已经很多年没耍过狠了,自从开始学法律他就一直自律著让自己不管在什麽时候都要遵纪守法。   现在江燕美非得这麽逼他,他也不会让她好过。对於女人,林冉没觉得跟男人有什麽不同。真逼到了他,他一样下得了手。他也从来不是什麽善男信女,更不是怕事躲事的人。   这是林冉第一次单独去找A市的地头蛇,因为之前见过两次,又是孔梦德带著去的,林冉见到人很容易。   规矩在那摆著,林冉交了定金,把自己的要求说了之後就离开了。   他还不信他治不了江燕美了,要不是看在她爸这些年对他妈还不错的份上他早扯破了脸皮。      林冉去找江燕美,在楼梯口把人拦住了,“你是不是非得缠著周旭然?以为我好欺负是不是?”   江燕美手里还提著出门买的零食,看见林冉一脸凶恶的看著她,只能强装著镇定说,“我叫了你这麽多年哥,你连这点忙都不肯帮我?有你这麽当哥的?”   林冉冷笑,“你要心里是真想假结婚我会不同意?你就想著周旭然是个负责任的男人,等结婚之後要死要活的让他负责,到时候他也没办法只能负责到底是不是?你想把孩子生下来,是因为这个孩子流掉你很难再怀孕对不对?你以为你藏得好就没人知道了?”   江燕美的脸彻底惨白起来,“你别胡说。”   林冉冷笑,“流产次数太多导致的。我记得你满十八岁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做爱随时记得戴安全套,你有记在心里?我自以为我当你哥已经够尽职了,何况你还不真是我带血缘的妹。你有什麽资格让我把我男人让给你?”      “你想找个男人不会嫌弃你的,就先把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给拿掉。然後再去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你也不过二十六七,好好过生活,自然有的是男人要。现在男女比例极度不平衡,三个男人才能分到一个女人,你还愁没人要?不过A市你就别抱希望了,家里有点背景的跟你差不多的没结婚的都不会看上一个随随便便都跟男人上床的女人,他们丢不起这个脸。”林冉一步一步朝江燕美走去。   江燕美看著林冉那副重来没见过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害怕,只能往楼梯下退,“你想干什麽?”   林冉笑,“我能干什麽?是你想干什麽才对。你不是让你大伯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威胁周旭然娶你。我记得你还跟周旭然打电话说要是不同意就去我事务所闹,让我身败名裂?你说,要是你肚子里的孩子现在就出来,我们去验一验。你大伯还会怎麽说?你一早就不该给你大伯撒谎,要是一开始你就说孩子不知道是谁的。你大伯为了你们家的面子让周旭然娶你,说不定还真的有戏。”   江燕美只能继续背著楼梯往下退,林冉的表情太恐怖了,就跟一恶狗一样。      林冉猛的伸出手,江燕美一惊想要躲开,脚步却乱了,一下子踩空尖叫著滚下了楼梯。   流血了,林冉看了看,冷冷的笑著拿出了手机拨打医院的快捷电话。   “喂,你们那是不是A市妇产医院?这里有个孕妇滚下楼梯了,地址在……”林冉打完电话就走下了楼梯,蹲在了江燕美面前。   “可能是我一直跟著我爸,所以你对我这人不怎麽了解。”林冉近乎於冷酷著说,“我从来都不是什麽好人,未必比你遇见的那些男人要高尚。你把我想得太好,也想得太弱势。”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林冉装出一副很担心的样子,看著抱著肚子痛得直哭的江燕美上了救护车,自己也跟著上了医院。   冷静的给他妈打了电话,林冉又跟江海涛打了电话。   人很快就到了,林冉也没多说,就说他去找江燕美劝她把孩子打掉,结果她不肯不小心摔下了楼梯。   手术中途,有护士出来说,大人没事,只是孩子保不住了。   林冉看见江海涛脸上的神情松了松,孩子没了,大家都安心了。以後江燕美想结婚也容易,只要离开A市,去哪都行。      “江叔,我想等会儿孩子还是跟我做一个DNA鉴定比较好。燕美她大伯说那孩子是我的,要让周旭然跟燕美结婚。这些事,还是说清楚比较好,这个罪名我不能背。”林冉跟江海涛说。   江海涛脸一阵白一阵青,这事他大哥是打电话找他问的,他当时为了自己女儿没否认。如果林冉不是他老婆的亲生儿子,他都不介意让林冉跟他女儿结婚。大家都顾著面子,也只能选周旭然这个明显一看就是外人的人。不管这事怎麽发生的,江燕美肚子里的孩子没了,这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小冉,你别这麽说。这事儿我会跟我大哥解释清楚,都是燕美她自己在那胡搅蛮缠。”江海涛当著林冉的面给他大哥打了电话,把这事儿简单的说了一回。      林冉也没再说其他的,DNA不管怎麽样都是要验的。他还担心孩子流掉了,江燕美真倒打一耙说孩子是他的,到时候他才是真的有嘴说不清。   其实有时候觉得,这样闹起来也没意思。只是有人太极品,他也没办法而已。   手术还没结束,林冉就离开了医院。他得回事务所去接周旭然的电话,然後准时回家。   至於江燕美摔下楼梯的事情,他能保证他没有一点责任。就算是上了法庭也绝对没有半点证据证明是他动的手,毕竟他还人都没碰到。何况这脸,江家还丢不起。      林冉他妈打电话过来,“江燕美说她是你推下去的。”   林冉冷哼了一声问,“妈,你信?你要信可以把她衣服拿去检查,看上面有没有我的指纹掌纹以及任何皮屑。”   魏娟在电话里沈默,“医生说她这辈子很难怀孕了,还说有过多次流产经历。”   “当初她去读大学的时候我都给她交代过,交了男朋友要是偷吃禁果必须得带安全套。她当初走的时候答应得好好的,现在变成什麽样子妈你不是没看到。她还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还好这些年我也只逢年过节才去你那边一趟,还影响不到她多少。   要是姓江的有意见,说真的,妈,那你也别跟他过了。自己的女儿是什麽样的人他自己清楚。” ☆ (11鲜币)旭冉东升 49   “你为什麽非得找上我?”周旭然问江燕美,“我没钱没势的那点值得你惦记了?”   周旭然现在也明白了,江燕美这是真的死活得赖著他。他是真有点想不通,他一个刑满释放的人员,什麽都没有这女人怎麽就缠著自己了。   江燕美躺在病床上,因为才动完手术没两天脸色还是苍白著。听周旭然这麽疑问就扯了一个笑,“我也觉得奇怪,你没钱没势的林冉哥怎麽会非跟你过日子?”      “刚才律师的话你也听见了,我要告林冉哥那是肯定告得了的,说不定还会坐牢。到时候他被吊销了律师资格,你觉得他还能做什麽?周大哥,我是赖著你了,这点我不否认。林冉哥把我肚子里的孩子推掉,医生说我以後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现在一个女人,不能生孩子,找个再爱她的男人,这日子也迟早过不下去。我要怎麽办?你们总得有一个人来负责吧。我认识周大哥你这麽多年,知道你是个负责任的男人。跟你结婚,这日子能过得踏实。我也不嫌弃你没钱没势,有我大伯在,我们以後做什麽生意都可以。赚钱赚到手软也不是不可能……”江燕美絮絮叨叨的说著。   这一次不是假结婚,而是要真结婚。      周旭然是被江燕美叫回来的,工地上的事情他都交给了那两个开挖掘机的师傅。从江燕美的病房出来,周旭然在花坛边坐著,点上了一支烟。   江燕美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林冉推她下楼梯流掉的,加上那一段林冉流露出要弄掉江燕美肚子里的孩子的话。这让周旭然再不信也只能相信,林冉从小就是能下狠手的人,要他真这麽做也不是不可能。   抽完一支烟,周旭然就回了公寓等林冉回家。      “我没有推她下楼梯,是她自己摔下去的。”林冉跟质问他的周旭然说。   周旭然把江燕美发给他的那段录音放给林冉听:      “……你说,要是你肚子里的孩子现在就出来,我们去验一验。你大伯还会怎麽说……可能是我一直跟著我爸,所以你对我这人不怎麽了解……我从来都不是什麽好人,未必比你遇见的那些男人要高尚……”      “所以你信她了?”林冉冷笑著问。   周旭然又开始抽烟,“林冉,她一个女人现在又不能怀孕了,还有哪个男人肯要她。你当时怎麽就没想一想,不管你推没推,就算是她是被你吓摔下楼梯的,你也得负责。她不要你负责,那就只能我去。她已经找了律师,不管是你推的还是恐吓的,你都得负责。”   “她不是不能怀孕,只要调理得好,也不是没有机会。这是医生说的,你要不信去问她爸。那个孩子,除了她自己谁都不想要。现在没了正好,她全家都高兴。”林冉无所谓的说。   周旭然猛的站起来死死盯著林冉说,“你有没有想过那是一条命?那个孩子是无辜的!都已经好几个月大了。”   林冉也站了起来问,“孩子是无辜的,那我就不无辜了?你知道她大伯怎麽说,说孩子是我的,我跟江燕美是名义上的兄妹不能结婚,所以你就必须跟她结。不结他不会让我好看,把事情闹到律师协会去,取消我的律师从业资格。他说不定早就知道江燕美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不过是想找个人来遮他江家的丑而已。   是,她是被我吓摔下楼梯的。我就不无辜了?就因为我妈跟他爸结了婚,我成了她哥我就得什麽都让著她?我找个男人看著踏实,江燕美眼热了我就得把男人让出来?”   周旭然没再说话,林冉进了卧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第二天下午,林冉给周旭然打电话,“你人在哪?”   周旭然在那头说,“江燕美这。”   其实周旭然才把电话接通的时候,林冉就听见了江燕美的声音。林冉只是冷笑了一声,把锅里一看就是剩下的鸡汤全倒进了厕所。   林冉抽了一支烟,然後在浴室里呆了一个小时。      周旭然回来的时候,林冉坐在一边冷笑,“哟,这还没结婚呢,都当起模范丈夫来了?”   听著林冉阴阳怪气的话,周旭然皱了皱眉,“我只是去给她送点汤,跟她好好谈谈,说不定她想通了,就不会告你。”   “那她去告好了,要告也得拿出确实的证据,就算他大伯在背後出力,也不过是几年而已。”林冉走到周旭然面前问,“你会不会等我?”   周旭然没说话,只是恶狠狠的盯著林冉。他要忍心林冉进监狱,又何必去找江燕美求她放他们一条路。江燕美死活要赖著他了,他为了林冉的前途就算是跟那个女人结婚也不是不可以。      “也对,她毕竟是还有机会生崽的。我就不同了,你再搞几年也只能生出一个屁来。”林冉讥讽的笑了笑,“我都忘了,你以前是喜欢女人的。”   林冉把卧室门关了,突然觉得有些疲惫。这几年真的很累,比以前把自己的小心思藏著的时候要累得多。   周旭然这几年一直没变过的不信任,江燕美那一乱糟子事,都足够让他觉得压抑。他以为江燕美那麽想要那个孩子,不会带著手机那种有辐射的东西,谁知道还被她录了音。其实那也算不得什麽大不了的证据,但是恐吓还能算。然後江燕美的大伯给某些人说那麽几句,自己的律师从业执证就会被吊销,这辈子再也当不了律师。   这就是现实,干什麽都得有点特权,不然就只能被人玩的下场。      其实林冉觉得跟周旭然真的发展成这种关系很累,跟以往的交往完全不同。因为太过在乎他做什麽都得小心翼翼的,周旭然也不像以前当兄弟时候那样好相处。   我应该冷静的想一想,跟周旭然在一起到底是对还是不对。林冉这麽想著,拿起了手边的裁纸刀片,缓缓的割向了自己的手腕。   林冉不是想死,只是想冷静一下。彻底的冷静下来,想想该怎麽做。周旭然是个傻的,要江燕美非得拿那录音威胁到自己,他肯定得跟她结婚。这也许没什麽不好,反正当初他也答应过他爸,多照看著点周旭然让他结婚生子。 作家的话: 下午还有一更,六点。 ☆ (12鲜币)旭冉东升 50   林冉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医院,他妈见他醒过来什麽话都没说就给了他一巴掌,“死孩子,你有什麽想不开的,非要闹著自杀。”   林冉还有些困,困得眼睛都睁不怎麽开,“谁自杀了?我就这麽睡了一觉嘛。”   魏娟突然哭了起来,林冉一下子彻底的醒了过来,“妈,你哭什麽哭。”   “你到底哪点想不开了?你非得自杀啊?”魏娟趴在自己儿子身上哭,“周旭然什麽事都给我说了,你说你怎麽就那麽傻。”   林冉头疼,“我没自杀,我就是想冷静冷静。想著这事该怎麽处理,我总得想个办法出来是不是。谁知道後来睡著了,我一点自杀的想法都没有。你当你儿子傻呢,死了什麽都没了。”      林冉他妈这才止了眼泪,跟林冉说,“真的?”   林冉看了看自己被包扎起来的手,“我要真想自杀我会只划这麽一小道口子?跳楼都比这省事,反正死了自己有多丑自己也见不著。”   魏娟拿出手绢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跟林冉说,“你醒了就好,我去跟你江叔叔说点事。”   “有什麽好说的?”林冉问。   魏娟已经出了病房,并把门关上了。      江海涛一直坐在病房走廊的长排塑料椅子上,见魏娟出来了站了起来走上前问,“醒了?”   “老江。”魏娟声音里还带了哽咽,“咱们就这样吧,过几天我就把离婚协议书给你拿去。这日子没法过了。”   “你这是怎麽的,怎麽说起这种事来了,都是五十好几的人了,怎麽还这麽不理智。”江海涛有些著急著说。   魏娟把江海涛拉著在一边坐著了才说,“我进你们江家的门这麽多年,对燕美怎麽样你心里是清楚的。人家说女孩子家的要富养,这些年我待她可是比待亲生儿子还好。她要的东西不管大小贵贱,哪一样我都是满足了她的。   就说她现在非要生那个孩子,想跟周旭然假结婚,那时候我也没说什麽。可现在孩子都没了,她还是要跟周旭然结婚。这不摆明了是要抢人?恐怕当初说的假结婚也只是个幌子,就是想让周旭然跟她结婚之後再也不会离婚了是不是?   周旭然是个好男人,不图我们钱财背景的,又负责任。可他到底是我儿子的对象啊,有燕美这麽抢人的嘛。这不是在欺负我们娘俩是什麽?你大哥还威胁我儿子,说不让周旭然跟燕美结婚就让我儿子这辈子都别再想当律师了。我知道你们都想让燕美找个老实本分的,但也不能是我儿子的对象是不是?   你们这摆明了是在欺负人,我跟你这日子还怎麽过?要是燕美肚子里的孩子真是他们两个的,我把他们腿打断了也要让他们其中一个娶了燕美。可那孩子明明跟他们两个完全都没有关系!”   说到最後,魏娟又开始流眼泪,“你们江家也太欺人太甚了!”      魏娟哭了一场,也回了家收拾了几件衣服住进了酒店,非得跟江海涛离婚,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林冉在第二天就出了院,继续上班。他又没想自杀,刀口子也不深,完全就没多大的事。   不过那手腕上包的那一层纱布被高原嘲笑了一通,“你这跟哪女人学的,还一哭二闹三上吊来著?”   林冉笑了笑,因为失血有点多脸色都有点苍白。   “不会真出什麽事了吧?看你最近火燎火燎的?”高原摆了一副关心的神情问。   林冉摇头,家丑不能外扬,何况那麽狗血的事情。说出来他都觉得丢脸,他这辈子就怎麽总遇著那些极品的男人女人。      “知道张局长那案子不?”高原突然问。   林冉最近被江燕美搞得头昏脑胀但也有关注,“吐了好些人出来,看样子要好几个月才整理得完。这次A市某些班子要彻底换血了,孔哥接的谁的?”   “谁都没接,那些人全找的外省的,牵连到的人太多,本地的律师都不怎麽敢下手。”高原对这些小道消息从来都一清二楚。   “我还以为孔哥可以顺势捞一笔呢。”林冉苍白著脸笑著说。   “扯糊,你去看看全A市有几个爱给贪污案的主角当辩护律师?给再多钱要一不小心惹到什麽不该惹的人,有钱赚没命花。”高原切了一声说。      下了班林冉去了酒店跟他妈吃饭,他妈是铁了心要跟江海涛离婚。不是江海涛不好,是江燕美太让人受不了。林冉他妈再对江燕美好都有一个自己的底线,过了那个底线还是站在自己儿子这一边。儿子是自己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又养大的,江燕美是没血缘的女儿,谁亲谁疏?   “等会儿回去的时候带点热好的回去,要晚上饿了还能吃。早上我也给你买了面包跟牛奶,随便吃一点了再去上班。”魏娟一边跟儿子吃饭一边吩咐说。   林冉点头,他妈要离婚他是支持的。不是他多不孝要逼她妈选择什麽,现在江燕美就跟疯子似得抢他男人了,要再过几年来抢他妈的公司也不是没可能。不是林冉在乎那点钱的问题,江海涛到底是江燕美的亲生女儿,在这件事上就已经偏向於自己女儿了,那以後还怎麽办?他妈在跟江海涛过下去,有江燕美在迟早得吃大亏。      林冉带了吃的回公寓,打开冰箱里一看,他妈果真把牛奶面包什麽的都买好了,全搁在了里面。   听他妈说她让周旭然回了工地上,这些事本来也不该把他扯进来。   林冉洗了个澡躺在了床上,有些事情他到底也是想得明白。在同性恋能合法结婚的国家,他早就跟周旭然结婚了受法律保护。但在国内,目前的环境也没办法,所以才会遇到江燕美这种极品人和事。   这一天周旭然也没打电话来,林冉也没打电话过去。等到晚上十二点的时候,林冉看著手机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周旭然一直在等林冉的电话,林冉他妈说让他躲远点,等她们家自己把那乱七八糟得恶心人的事给解决了。解决清楚了,这事才算完。   林冉的电话没等到,周旭然接到了江燕美的电话,本来不想接的却不得不接,“有什麽事?”   “你考虑好没有,到底那天去跟我领结婚证?”电话里江燕美懒洋洋的问,“我耐心不是很好,说不定明天就把林冉哥告上法院去了。”   周旭然直接挂了电话,坐在床边抽烟。林冉都闹自杀了,他能怎麽办。坐牢跟死,总有个轻重。他不能看著林冉去坐牢,可他更不能看著林冉去死吧。他知道林冉不是那种会求死的人,可万一不小心下手重了把命丢了,他跟江燕美结什麽婚?又不是疯了。      这麽想著,周旭然给林冉他妈打了电话,听林冉他妈说林冉没事他才松了一口气然後问,“妈,江燕美那事要怎麽解决?她又来打电话来问我什麽时候跟她结婚。”   魏娟在电话里听了哼了一声,“你别管她,我现在在跟他爸离婚。他爸要到底护著那破玩意儿,我也不是那麽好惹的。大家扯破脸皮闹就是,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闹起来,最丢脸还不是他们江家。”   林冉他妈让周旭然别管,他也只能不管,事情会走到那一步谁都不知道。 ☆ (12鲜币)旭冉东升 51   林冉接到地头蛇的电话之後去了他那里,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是她那一段时间她交过的男朋友对象,不过我觉得你对这个东西更有兴趣。”男人笑著把一块芯片放进了电脑磁盘里。   只看了三分锺,林冉就让他把视频关了。   “这种女人别说A市,就整个地球都难找到几个了,比男人还生猛。”男人挤了挤眼。   林冉把钱给他了之後问,“这东西你哪来的?”   “那几个男人拍下来的,然後在互相认识的圈子里传。你知道,这种消息渠道我多的是。”男人数了数钱才回道。   “到现在有多少人手里有这段视频?”林冉又问。   男人把钱收进抽屉里之後说,“按照我的估计现在可能有十几个人,只要不会流露出去,被刻成光盘卖的机会还是不会很大。毕竟那些人也不是多差钱,差到去犯法。不过连我都弄得到的东西,流出世面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林冉去找了他妈,把芯片拿给他妈看。也看了不过两分锺,他妈就泡到卫生间去吐了。   “她怎麽就烂到这种地步了?”魏娟一脸不可置信的问林冉。   林冉把芯片退出来,“她怀孕就是在这段时间,又不肯说孩子的父亲是谁,可能那个人就在这三个之中。”   “这东西,据说已经在十几个人手中流传了,迟早会爆出来。现在盗版黄色碟片不少,难免有些人在利益驱使下不会把流出来的这个东西刻成光盘出售。到时候一上报纸,江家丢尽了脸不说连妈你也会受拖累。”   “妈,你说这事怎麽处理?赶紧跟江海涛离婚还是把这东西给江海涛?这里面那三个男人,江燕美她大伯也未必能管得住。”林冉最後问他妈。      魏娟坐在酒店的客房里,想了将近两个小时才跟林冉说,“她也好歹叫了你这麽多年哥,叫了我多年妈。我不能看著这事就那麽发生,必须得告诉你江叔叔。”   林冉点头,他妈跟江海涛也十多年了,不管怎麽样都有感情在。不管江燕美变成什麽样子,江海涛再怎麽站在自己女儿那一边,这些事情林冉他妈到底还是要给江海涛打一声招呼。   “妈,你把人叫到酒店来,看了这视频再来说怎麽处理。”      江海涛走的时候是拿著那张磁片走的,脸色铁青。虽然两个人在闹离婚,看著江海涛从未有过的愤怒样子,魏娟到底还是跟著了,实在是有些不放心担心江海涛做出什麽事出来。   江燕美因为动完手术身体比较虚,一直住在医院。江海涛不想见到自己这个不要脸的女儿,极少来医院。最近魏娟也要跟江海涛闹离婚,更不会来医院看护著人了。只是在医院找了个看护,钱给足了让人该怎麽补就怎麽补。   这也算得上魏娟对得起江燕美了,要换了个人估计连掐死她的心都有。      江燕美看见自己爸爸来医院看自己,内心有点高兴但更多的是疑惑,只能低低的叫了一声“爸。”   江海涛什麽话都没说,铁青著一张脸走到江燕美面前就是一巴掌。江海涛的力气本来就大,加上江燕美也不重,就那麽一巴掌就被打滚下了床。   听著江燕美的尖叫,江海涛走到床的另一边,上前就给了江燕美几脚,完全把人踢在墙角缩著了。   江燕美被吓得抱著膝盖大哭起来,边哭边问,“你发什麽神经啊?”   江海涛怒气冲冲的提起江燕美的头就要往墙上撞,被在後面跟上来的魏娟赶紧的给拉住了,“你这是在干什麽,她身体本来就不好,还在住院!”      江海涛被魏娟给拉住了,见著要跟自己离婚的老婆到底还是念著自己,心里也舒服了一点,气也消了不少。   “那孩子是谁的?”江海涛冷著一张脸厉声问道。   江燕美还缩在墙角,哽咽著不敢说话,就是拿一双瑟瑟的眼神看江海涛。自从十二岁之後,江海涛就没打过江燕美,何况当後妈的魏娟更是不会打。十多年没挨过打的人看著暴怒的江海涛,人都吓僵了。   “不知道是不是?”江海涛怒极而笑,“你的确是不知道,你怎麽养出你这麽个东西来!早知道你是这麽个东西当初我就把你一头淹死在医院的洗手池里!”   这事魏娟不好开口,只要江海涛不会一气把自己女儿给打死打残,她都没说话的资格。毕竟不是亲妈,管多了人家反而要埋汰。      这事也算得上一个锲子,让魏娟跟江海涛不再闹离婚了。当前要做的事情就是把那些视频全都销毁掉,只是那些东西在那些家里有权有钱的二世祖手里想销毁也不是那麽容易。   江海涛到现在也不想让自己女儿找个好归宿了,只要能消失在A市就好。当初江燕美打周旭然的主意他不是不知道,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要什麽他不也是尽量的给。可他没想到她女儿不知道自己孩子的原因是跟几个男人一起玩,玩出来的!那三个男人,就查到的资料。有一个结婚了,剩下两个也不是那麽好容易忽悠的。谁肯娶江燕美,就算被逼著娶回去了肯定在婆家也是被欺负践踏的命。   除了离开A市之外,江海涛是找不到更好的办法让她女儿的名声能好那麽一点,多一点希望找一个好男人。      江燕美死活不肯离开A市,江海涛这一次到底是下了重手,直接告诉她,“你不想走是不是?我们马上去法院断绝父女关系,我江海涛没你这种不要脸的女儿!你还想嫁人,A市谁敢娶你?”   “周旭然他会娶我!”江燕美尖叫道,“他不想娶也得娶!”   江海涛给了江燕美一耳光,“你现在还在打别人主意?人家喜欢的是男的,娶你回去有什麽用?你去周家当寡妇?你死活不承认孩子是谁的不就是不知道,我知道,是那三个男人之中一个的!人家现在都把视频到处传了,你还有脸呆在A市?你就算找到一个男人肯要你,出门也是被别人戳脊梁骨的!”   江燕美的脸更加惨白,映衬著被江海涛打肿充血的另一边,成了两道鲜明的对比,“不可能,这不可能!”   “连我都看到了,什麽不可能?”江海涛骂道,“你还是不是人,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江海涛准备怎麽处理江燕美,林冉都从他妈嘴里知道了。他没拿著那张芯片去威胁江燕美都算他心里还有点良知,到底是顾著了一点他们父女的面子。   现在江海涛执意把江燕美送走,这可能是解决事情的最好途径。在没得到芯片之前,林冉还没把握把江燕美制住。现在江燕美心里想的怕是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怀过那个孩子。   换男朋友快,那叫滥情。跟几个男人同时在一起,那就叫滥交了。   那段视频要是到最後流露了出去,别说那些人怎麽看江燕美。就说那几个男人家里的人知道了也会活活得能把人弄死,那可不是一个人的丑闻。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都丢不起那个人。 ☆ (17鲜币)旭冉东升 52   江燕美最後被江海涛送去了她在外地的小姨那,是她妈的亲妹妹为人极为严厉。江海涛想著让她把自己女儿管教好,在这边跟魏娟多少也有个交代。   视频的事情还是得处理,只能麻烦江燕美他大伯。他大伯知道了这事,当时就差点晕过去。本来最近的一场政治风暴就已经开始牵扯到他,他为了自保已经准备提前退休了。出了这麽一档子事,只能利用自己手里的职权把视频的事尽量给处理了。      事情一解决,周旭然就回来了。不是那边不忙,是林冉一直没给他打电话。他听林冉他妈的话,一直远远的躲著。林冉没给他打电话可能是事情没解决,现在林冉他妈都给他说解决了林冉却还是没给他打电话。   这让他心里有些惶恐,他不知道林冉在想什麽,只能回来找人当面说。      “回来了?”周旭然问刚进门的林冉。   林冉点头,走到书房把公文包放著了,才回到客厅在人面前坐了下来。   “怎麽没给我打电话?”周旭然问。   林冉扯了扯嘴皮子说,“你不也没打。”   “妈让我先躲远点,等事情解决了再说。”周旭然点了一支烟,又递给林冉一支。      林冉接过烟没点著,拿在手里玩,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们还是当兄弟比较好。”   周旭然把还剩一半的烟灭掉,盯著林冉问,“你什麽意思?”   “我觉得我们还是当兄弟比较好。”林冉头也不抬的说,继续玩手里的烟。   周旭然走到林冉面前蹲了下来说,“江燕美那事情不是解决了?”   “和她没关系,我只是觉得我们适合当兄弟。跟你过著累!”林冉也回盯著周旭然。      “你在开玩笑?”周旭然问,“理由?”   林冉把烟往地上一丢,大声说,“从你进监狱开始,到现在出来这一段日子,前前後後都快七年了,你有没有信过我?每天下班准时给你打电话,然後你还要查岗。这也算了,这几年你跟我说话有客气过?我是爱说脏话,但我没字字句句都戳你心窝子!你对我说的那些话是哪些?我到底做什麽不值得你信任了?我那时候是跟肖宇和霍少安上过床,但那时候我跟你只是兄弟!就说江燕美说她孩子流掉是我推的,你扪心自问我说我没推的时候有没有在心里质疑过我的话?”   “就因为这些?”周旭然问。   林冉反问,“信任是两个人相处下去的基石,你都不信我,我们怎麽过下去?”      周旭然站了起来,“就为这种屁大的事,你就这麽久不给我打电话,还想跟我分手。你以为你想分就能分的?”   “什麽狗屁信任,基石。你他妈这是欠操!”周旭然话一说完就扑向林冉。   林冉是想著跟人分手的,这会儿见周旭然扑自己肯定得还手。只是林冉多年没有打架,那点拳脚在周旭然看来再疼也只是表面一层。      周旭然直接把林冉的裤子一脱就先狠狠的给了他屁股一巴掌,“就为这点破事?”   “周旭然,你有种把老子放开!”林冉被周旭然翻身压著,双手往身後抓,想把周旭然推开。   看著林冉光溜溜的屁股禁欲多时的人哪会管那麽多,周旭然直接把自己的腰带一解,露出因为愤怒导致肾上激素飙升而勃起的性器就闯进了林冉的里面。   长时间没做过这档子事的林冉啊的一声,又开始骂,“周旭然,你他妈敢强奸!”   “强奸?你这是长时间没被搞了,饥渴过度才想出那些狗屁东西!”周旭然一边耸动著腰一边骂道,“我不信你,我不信还跟你过日子。我天天盘算著赚钱养家,想给你过好日子。你他妈就给我在家想这麽乱七八糟的事情。”   “滚你妈的!你要想好好跟我过,你还想娶江燕美?”林冉扭著腰想要挣脱周旭然的牵制,结果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欲望比之前更加火热粗大。      最後的结果是,林冉抱著周旭然被搞得眼神涣散,早把分手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还想分手不?”周旭然问全身潮红的林冉。   林冉潜意识的摇头,他才不想分,就是觉得气不过。   周旭然这才抽身出来,就这麽衣衫凌乱的坐在沙发上说,“我从来就没想过娶江燕美,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拿你威胁我!我不娶难道让你娶去?”   “你敢说你不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林冉回过神来问。   周旭然冷笑了一声,“你给我生?你生的我就要。”      “你以为我跟你过日子是过著玩?你当我霍少安那杂碎,不爱搞了就掉头找女人结婚去?”周旭然问。   “你想不想要一个孩子!我问的是这一句!”林冉提高了音量说道。   周旭然摸了摸趴著的林冉的屁股,“老子当年第一次把你搞了的时候就没打算要过孩子了。”   “什麽时候?”林冉问。   周旭然哼了一句,“你跟霍少安分手喝醉那一回。”   “我跟霍少安要是复合了呢?”林冉拿纸巾开始擦拭著身体说。   “他有机会?老子手机里有你当时被我搞的照片,你敢跟他复合老子就把你照片全市贴。”周旭然冷哼道。      “照片。”林冉的脸绿了,朝周旭然伸出了手。   周旭然抢先一步把裤子里的手机握在了手里,“你要不要看看?”   林冉铁青著脸看周旭然得意的打开手机里的照片一一给他过目,“你看,全都照著脸的,贴出去绝对人家一眼就认出是你了。”   “删了。”林冉冷冰冰的说。   周旭然把手机上的相册一关说,“你不是想跟我分手麽?你分看看?你以为只有江燕美会那些招数?”      “周旭然,我不知道你原来是这麽无耻的人。”林冉说。   周旭然笑,“我不无耻我搞得到你?不无耻你能把我看进眼里?不怕给你说,你喝醉那天我就是趁人之危!”   林冉气得拿起桌子上的烟灰缸砸了过去,在半途被周旭然的大手给抓住了手腕,“一千多,你自己买的。”   烟灰缸被周旭然放在一边,林冉问周旭然,“你删不删?”   “你还说不说分手?”周旭然看林冉。   林冉磨著牙说,“不分!”   周旭然起身去书房里找了一支笔跟一叠草稿纸出来,“保证书,就跟上回你让我跪著写那一张一样的格式,具有法律效应的。跪著就不用了,知道你现在腿软。”      等林冉把保证书写完,周旭然把纸藏好了才跟林冉说,“骗你的,那是在一部GV上拍的。那男的跟你长得差不多。”   “你看GV?什麽时候!”林冉问。   周旭然瞥林冉那赤裸裸的下半身,“你没看过?”   林冉闭嘴,悄悄一个人在电脑上看得太多了,以前跟别人做的时候也有边做边模仿。      “你为什麽想分手。”周旭然到现在才认认真真的问林冉。   林冉被周旭然搞了两场,本来做好摊牌的想法又被搅成一团浆糊,分手的意识就那麽消了下去,“江燕美是被我故意吓摔下楼梯的,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太黑。”   周旭然沈默了一下,才说,“你以前上初中跟高中的时候,对别人也挺狠的。”   林冉自嘲的笑了笑,“但那时候没弄出人命。”   两个人又陷入了沈默。      “就因为这一点?”最後还是周旭然打破了沈默问道。   林冉半眯著眼,把一滴泪水强忍住了,“你爸当初给我说,让我帮衬著点你,让你长大了结婚生子。你又不是天生的同性恋,能结婚有什麽不好。”   周旭然哧的一声,“你怎麽比他儿子还听话?”   “你懂个屁!”林冉骂道。   周旭然把人抱在怀里,“你继续说,你不是说你我不信你,我哪点不信你了。”      “你要信我,会在家里按一部座机,天天查岗?”林冉冷笑。   周旭然玩著林冉胸前有些挺立的乳头,“我想找个理由给你打电话怎麽了?你还非得驳我面子是不?”   “那你动不动算以前的帐有意思?就元宵,你说那话,什麽叫送上门的不值钱?合著我送上门给你就不值钱了?”林冉一巴掌把周旭然玩弄著他身体的手给拍开了质问道。   “我就想你主动点怎麽了?你当初跟霍少安的时候那麽积极到我这了就萎了是不?你一天除了我主动给你打电话,你有没打过电话来问过我一句?”周旭然反驳道。   林冉哑然,这麽多年他早就习惯了周旭然主动找他。从初高中的时候,每次周旭然找他说话他才跟他说。出国之後也是周旭然总是给他发邮件留言,他心情好的时候才回那麽两句。到後来回国,基本上十次有九次都是周旭然给他打的电话。      “你他妈当初跟霍少安的时候,随时随地都在发短息,打电话。你跟了我就哑巴了是不?”周旭然再问。   林冉决定换个话题,“江燕美要不是被他爸弄走,你是不是真跟她要结婚?”   “她拿你前途威胁我,我不结?问题现在是那个问题已经解决了,你还在这说有什麽意思?”周旭然现在是听见江燕美那名字就觉得烦,“就算我跟她结婚了我也不会碰她一下!”   “那别的女人呢?我们又不能领证,以後会有更多女人插进来!你现在开始做生意了,等有钱的时候就算你不想那些女人也会靠近你!”林冉终於把自己的不安说了出来,“到时候,年纪一到就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自然就想要找个女人了!”      “我除了跟你,以前从没有交过女朋友。你呢,一个接一个的换。要说该不放心的也是我,你有什麽不放心的?”周旭然反问。   林冉怒道,“你不是天生的同性恋!”   “你当初也交过女朋友!”周旭然不甘示弱的回嘴。   “以前还是兄弟的时候你什麽都让著我!”林冉又吼。   周旭然笑了,“让你,让著你,然後眼睁睁的看著你跟著别的男人鬼混?” 作家的话: 其实我想还有一章就结束,应该可以吧……後面肯定就是甜甜蜜蜜的日子了。 ☆ (12鲜币)旭冉东升 53   上一次吵架,两个人吵到最後不了了之。   周旭然继续去弄著那两台机器,依然每天查岗,好像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吵了半天,林冉还是不爱主动给周旭然打电话。周旭然有时候说话还是戳他心窝子,白吵了。   林冉他妈打电话给林冉,“小然说他明天回来,你过来端一点补汤过去。”   下了班,准备打电话过去报道,然後林冉去了他妈那。      江海涛在家,看见林冉来了对他笑了笑。其实现在两个人都有点尴尬,就因为江燕美的那事。魏娟没跟江海涛离婚,林冉也只能继续跟江海涛陪著笑叫一声江叔叔。   林冉他妈见林冉来了就赶紧开了饭,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有些沈默。   魏娟找了话题问林冉,“周旭然到底什麽时候来给我帮忙?”   林冉戳了戳碗里的饭,闻言看向他妈,“还等两年。”      等饭吃完了,魏娟把炖的补汤搁在保温壶里,递给林冉的时候说,“他现在忙著赚钱累,你在那方面就别做多了。好好给他补一补,要是身体亏了,你上哪找个对你这麽贴心贴肺的。”   “……”林冉无语的提著保温壶走了,他不知道他妈哪点看出来他是上面那一个。   看了看手里的保温杯,林冉觉得这都几年了,轮也轮得到他在上面几年。   这麽一想,林冉心情颇好的主动给周旭然打了一个电话。      等周旭然回来,林冉就把这事说了。   “你真要上?”周旭然问。   林冉点头,他是真有那想法,很久很久之前就有那想法了。   周旭然也没客气,把裤子一脱,就把自己屁股露出来了,背著林冉说,“我是无所谓,不过我那里毛可能有点多,你要是不恶心你来就成。”   林冉看了看那一圈毛,反攻的想法一点都没了,这辈子也不想反攻。那地方的毛不能乱剃,林冉也就只能看看作罢。      A市这次在时隔十年之後又迎来了一次大清洗,抓了贪官十几个。   高原看著报纸啧啧的说,“这完全没抓够嘛。就那谁谁谁,早该抓起来了。”   林冉在旁边瞥了一眼报纸,上面的大头照还挺多的。高原说的那谁谁谁是江海涛他大哥,当时看局势一不对干脆引退这才保住了他自己。   这种大案子的刑辩,一般都会在外面找,还必须往某些特殊的城市去找才行。找律师不只是为了能给自己尽力的辩护,还想著能不能找点什麽门路让自己少判几年。      清明那天,周旭然带著林冉去给他爸扫墓。   林冉问周旭然,“以前怎麽不见你来。”   周旭然把找看守墓园的守墓人买的东西放在他爸墓前说,“我爸让我找到媳妇了才带来看他。”   林冉踢了周旭然屁股一脚,“谁是你媳妇了?”   周旭然看著假装生气,眉梢却带著愉悦的林冉没说话,把裤子上的脚印拍了拍。手上赫然是一枚铂金的男士戒指,象征著已婚的那根手指上的。      离开墓园之後,两个人回自己买的小套公寓。   林冉问周旭然,“我妈问你到底什麽时候去帮她?她想丢摊子不干了。”   周旭然拉著林冉的手走进了电梯,“还等两个月,把那边的结束之後我们就把那几台车租给别人,一个月加起来可能有二十万的收入。”   “现在是有钱人了。”林冉说。   周旭然掏出钥匙把门开打,在进去之後把林冉拿了一双拖鞋亲自给人换了,又把皮鞋收进了鞋柜上。      “你什麽时候对我有那心思的?”林冉坐在沙发上当起大爷结果周旭然递过来的饮料问。   周旭然给自己开了一瓶红牛,“不知道。”   林冉眯眼了,周旭然继续说,“当时你出国之後,我就觉得你不在读书也没意思,所以去当了建筑工。那时候天天下完工就去网吧守著给你发信息,你不爱回。後来我就干脆从两三天发一次变成一个月发一次,你还是那个样子我就没办法了。等我爸死了之後,我就去了C市,想著你爸把公司搬在那边去了你要是回来也只会回那边。   等你回了A市,没过多久,我们那两个领头的闹了点意见,我就跟著另一个回了A市。後来那些你都清楚。   你非要问我到底对你有意思是哪时间,可能是那一回把你上了的时候。把床上了就确定了,也说不定早就喜欢了,一直没发觉而已。不然我那些年怎麽连一个女的都看不入眼,然後来便宜你?”   林冉听得眉飞色舞,自己带著戒指的那只手翻来覆去的在眼前晃。      “该你了。”周旭然把罐子往垃圾桶一丢就说。   林冉有点不想说,他能说他暗恋了周旭然那麽多年麽,他能说他那时候自慰的时候都是想著周旭然射出来的?   周旭然的脸也垮了,秘密交换秘密,是他们以前就约定好的。   看著周旭然那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林冉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不能说也只能说了,“就你第一次……帮我那个的时候。”   林冉说的是那时候他跟周旭然互相撸炮的事情,他到现在还记得周旭然的手的触感。      周旭然似笑非笑起来,“哄我开心?我记得你那时候女朋友换得比谁都欢实。”   “那是因为我亲你,你说男人亲男人很恶心!”林冉不甘心的说道。   周旭然有点想不起这事了,就问,“你什麽时候亲过我?”   “就我初中喝醉那一回!”林冉说道。   周旭然盯著林冉的眼睛问,“你那时候没醉?”   林冉没说话,就是脸上带著委屈。都三十多的人了,一点也不怕别人见著了羞他。周旭然突然想到了什麽问,“上回你跟霍少安分手,也是装醉的?”      被戳穿的林冉没说什麽,一副是又怎麽样的神态。   周旭然冷笑,猛地把林冉扑倒,“喜欢我还到处找男人?我就说跟你上床过後,你怎麽没发脾气,还没事就爱跟我面前裸体,说了半天那是在勾引?”   林冉被周旭然压得有些胸闷,“我当时就是想借醉跟你上回床!”   “你敢发誓你後面那些行为没有勾引的意思?上床之前你怎麽不在我面前连内裤都脱?”周旭然狠狠的揪了林冉的乳头一把。   林冉马上就软了,诡辩道,“你自己脑子龌蹉。”   “龌蹉也不把你搞得爽!”周旭然的手开始在林冉身上四处游走,所到之处瘀痕满身。      林冉被周旭然一顿床上教育很明显老实了很多,对於周旭然的问话也很诚实的回答了。   “怎麽没给我说过?”周旭然问。   林冉哼哼唧唧的说,“我不就亲你一下麽,你就说恶心。後来你爸说他想你这辈子平平安安的长大结婚生子。我还能怎麽办,只能藏著。”   “我要没记错你那时候给我的解释是说你把我当成女人了是不?”周旭然现在也想起来了,质问林冉,“你把我当女人还想我跟你说跟你打啵的感觉不错?”   “老子就不好意思了,怎麽著?”林冉撇嘴。      “哟,我今天才知道,你还有脸,知道不好意思。”周旭然嘲道。   林冉直接闭上眼睛睡著了,周旭然摸了摸林冉的睡脸。   轻声的骂了一句:傻逼。 ☆ (16鲜币)旭冉东升 54   林冉他妈那个小物流公司其实也不是多忙,忙的都是下面的人。周旭然是先跟著林冉他妈学了两个月自己就上了手,他才高中毕业,也就英文那些差了点,不过在林冉给他的强势补习之下也算得上是勉勉强强及格了,只要不开口光看和写还是行的。不过国内英语很多都是那麽个样,写读听都没问题,一开口就破绽百出。   男人都是有野心的,有钱可自然是想更有钱。就像周旭然,以前没钱的时候想著给林冉住个六十平的房子,把钱全上交就够了。等现在手里有了点钱,就算是只有两个人,也希望可以住好一点的地方。   就前一段时间A市才开的一个楼盘,在有空的时候就拉了林冉去看了好几回。   现在的商品房,质量好不好先搁在一边不说那样式还是好看的,就那展示厅里的模型,是个人看了都觉得好。有山又水又有树,那还是好树,几万一棵的。   林冉被周旭然拖著去看了几回就有了点不耐烦,“有什麽好看的,这片别墅修是修得好,不过就是地段不行。反正我妈那手里还有两套,位子不错交通便利,房子又宽,买新的来干嘛?”   周旭然戳著林冉的脑袋说,“你就不能不要贪著妈那点东西?”   林冉翻著白眼道,“反正妈迟早要留给我的,我贪什麽贪图,说事实而已。”   一心想著给林冉过好日子,住好房子开好车的周旭然都懒得跟林冉再说一句。他给林冉买的能跟妈里给他们的一样?妈就说得对,这人就是个混吃等死的,要不是他把人给收了迟早得饿死。      周旭然其实挺爱吃醋的,也只是林冉不爱看房子的事儿他就那麽一下子联想到以前韩秋实跟霍少安。就那麽心眼一小就觉得要是韩秋实跟霍少安要是让林冉来看房子,那林冉尾巴都得翘上天,一跟自己就这麽委屈那麽不耐烦了。   就算是韩秋实早就结婚了,霍少安连这个国家的国界都挨不著,只想了想那两个人,林冉为那两个人做的那些事,跟自己的这麽一对比,周旭然那心里就开始冒酸水了。   林冉口口声声说喜欢他那麽多年,都跟放屁似得,连看房子都看得不耐烦。   心里有点疙瘩的周旭然也不看房子了,扯著林冉的手就往外走,也不管别人看著一男的扯著另外一个男的有多好奇。   路过一些带著孩子来的看房客,还能听见小孩子的声音,“奶奶,那两个叔叔在打架。”      林冉是被周旭然一路拖著走的,还被拖得莫名其妙。等被推进车子里的时候还觉得莫名其妙,一看手腕都被捏红了,也有了点气性,“你发什麽神经?”   周旭然冷著一张脸没说话,把林冉往副驾驶座上一丢关了车门就绕到另一边打开门钻了进来,那车一开了一个小时,就没闹过一句话。   最开始林冉还能问几声,只是见著周旭然不搭话觉得自己有点热脸贴了冷屁股也干脆闭著嘴玩手机了。   一路上车子里的空气都有点沈重的感觉,林冉也忘了开点音乐调解气氛。手机按键声里夹杂著两个人的呼吸,都不重但也绝对不轻,都知道对方在生气。   但林冉就想不明白周旭然在气什麽了,周旭然觉得自己气什麽林冉一点都不知道不说,他还敢跟自己置气,简直就是想造反。      等回了他们那六十平的房子,林冉在换鞋的时候跟周旭然嘀咕,“这房子哪点不好了,两个人住刚好,又不难收拾。”   当然了,最关键的一句林冉也没说。这房子是他跟周旭然一点一点规划出来的,就连地板砖都是周旭然跟他一起去选了然後回来自己来贴的,别说墙纸啊装修那些算得上是两个人包办完的。   林冉不说倒不是闹别扭,就是觉得周旭然这种木头估计一百年都不懂这些浪漫的想法,说了也白说。   只是这话听在周旭然耳朵里就觉得有些不对味,不是林冉说得不对味,是他自己想得不对味,觉得自己辛辛苦苦赚钱为的是什麽,还不是为了好养活林冉。   周旭然的脑子有时候也很简单,他不懂什麽两个都是男人是平等的不存在谁养谁的问题,他只知道他喜欢林冉跟林冉过日子自然是要让林冉吃喝用不愁。   所以偶尔想到林冉没对他多关心一点,或者是对他们的未来多关心一点心里就自然而然的不是滋味。他没把林冉当女人看,但他一个大男人在外面忙死忙活就算是再心疼林冉也是希望有时候能有个人跟自己嘘寒问暖的。只是周旭然也有自己的原则,嘘寒问暖的话从林冉一个人嘴里说出来就好,别的人还是算了。      周旭然回到家也没搭理林冉,但还是把晚饭给做好了让林冉吃。   只是林冉还在感叹周旭然弄的盐煎肉特别好吃的那个当口,自己就沦为了周旭然的食物。   周旭然做爱没有怜香惜玉的成份在里面,特别是在心里不舒服的时候。   林冉到最後被做得哎哟哎哟的直叫,还狠狠咬了周旭然脖子一口,带著叫得沙哑的嗓子骂,“你他妈今天发什麽神经啊?”   周旭然摸了摸自己被咬得有点出血的脖子没闹声,只是把自己疲软的性器给拔了出来,又抱著被自己掐得吻得到处都是痕迹的林冉去浴室里给他洗澡。      周旭然这两年也算是会主动替林冉做点善後工作,还做得日渐纯熟。   林冉被周旭然放进浴缸里,半眯著眼睛骂人,“你他妈就是一禽兽,我都说了疼那麽多次你就耳朵聋!”   周旭然正在给林冉调林冉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什麽香油还是香精的,反正就是贵得死人。听林冉这麽骂他他也没客气的回嘴,“哦,那叫老公快一点,老公深一点的骚货是谁?天边的麻雀?”   床上的小情小调在事後被提出来只能让林冉腾的一下子脸了红,“你他妈说话是不是要这麽流氓?”   林冉骂也归骂了,还动手推了一下蹲著的周旭然,周旭然那麽一摇手里装香精的瓶子就给掉在了地上。   林冉低头盯著撒在地上的东西无语了,那是好大一笔钱买的,就算是现在他们手里有点钱了也不至於那麽糟蹋吧?   林冉气,周旭然更气了,“你看你买的什麽狗屁,就这麽一小点,还那麽贵,说什麽国外进口,用这个泡澡了身上还能长朵花出来?”   其实那东西只是被客户送了点礼物但又觉得不怎麽好意思才特地在那客户那买了一两瓶的林冉也不是多喜欢,所以觉得太贵一倒也算是心疼得要死,听周旭然说他干脆回了一句,“说不定会泡出个儿子出来呦。”      林冉这话算是说笑了,本来是想促狭周旭然的,结果又被周旭然压在浴缸里做了一回,被做得哭著喊,“老公,不要了,明天还要上班~”   周旭然吃饱了,气消了,再加上林冉高潮那两次说的那几声我爱你彻彻底底把自己有些扭曲的晦暗心理给满足了遍。   把人洗好了往床上一丢,把展厅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的周旭然压著林冉的半边身体就要闭著眼睛睡。   结果才闭上眼睛就被林冉捏了鼻子,“老子骨头都要散架了,你还好意思压我?给我滚开一点,睡地板去。”   周旭然没去睡地板,不过还是搂著林冉的腰让人微趴在了自己身上。   林冉自己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之後才去戳周旭然,“你刚才气什麽?”   只是等了好两分锺没等到周旭然的回答,倒是听到了轻微的鼾声,林冉觉得这一天真是有点莫名其妙,也跟著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人起床去上班。   周旭然先送的林冉去事务所,在林冉下车的时候问,“今天下去还去看一下那楼盘?”   林冉全身酸软,连眼睛都没怎麽睁开,在听了周旭然这一句彻底清醒了,还有些匪夷所思的说,“还要去啊?都去四次了,那模型能看出朵花来?说了那地方远……”   林冉还没抱怨完,周旭然已经开著车走了,留给林冉一车尾气。林冉知道,这事估计就这麽定了,他还说反对的机会都没有。   这种不能说反对的事情可能是最近发生得太多,所以导致林冉都已经有点习惯,没觉得周旭然把他怎麽了还是不尊重他什麽的。      等林冉墨迹著到了事务所,高原正在看网上的视频,也不知道在看什麽乐得哈哈笑。   头天做得有点狠,林冉也不能跟平时一样活拨乱跳的去跟高原勾肩搭背的说哥俩好。林冉也就那麽悄无声息的靠了过去,然後把脑袋搁在了高原的肩膀上,轻飘飘的问了一句,“看嘛呢?”   胆量一向大於常人的高原面不改色的说,“在看企鹅偷别人的石头。”   林冉见没吓到高原,也就干脆那麽在他身後跟著看了。可惜他笑点有点高,一直没看出有什麽好笑的,看完了也就只能就那麽著了,一点好笑的成份都没觉得有。      等到下午下班的时候,林冉接了周旭然的电话,让他自己先打车到房展去他有事从另一条路去的接不到林冉。   林冉眉毛都揪成了一堆,可也有点无可奈何只能夹著文件包往楼下走。   才走出大楼在旁边等出租车,林冉就听见背後有人叫,“林冉?” 作家的话: 扯著头发来写写所谓的温馨日子,= =不知道各位看官满意不。 ☆ (17鲜币)旭冉东升 55   林冉转过身看著叫他名字的人,脑子里转了一圈还是没什麽印象。不过还是礼貌的对著人笑著说,“好久不见。”   的确是好久不见,不然林冉何至於连人都不认识了。   那男人倒也没客气,一针见血的说,“就装吧你,我是宝来西,你不记得了?当年在英国的时候,你读大二,我大一?”   林冉想了想还真是不记得了,他都回国这麽多年,自己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谁还记得当年那些荒唐事情。那几年大学生活,他到现在为止脑子里只有一个印象:荒唐。   不过荒唐归荒唐,不记得归不记得,作为一个成熟的人也得装做记得。笑著问了几句这几年过得如何,又彼此交换了手机号码,也是该散场的时候。   林冉伸手一拦出租车,宝来西笑著在旁边问,“结婚了啊?”   已经招来一辆出租车在面前的林冉也没客气,笑著跟宝来西说,“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宝来西闻言又笑了笑,“那有空一起出来吃吃饭,还是让我见识见识到底是哪个嫂子把你给绑住了。”   宝来西是在等同事的车,所以林冉也没客气的拉开车门就要往里坐。等坐上去了,才跟宝来西挥手说,“有时间吧。”      林冉坐在出租车里想那宝来西是哪一号人物,他都很多年没有回忆过那些荒诞的岁月了。那些人里他能记得的也不过是一两个朋友,他不记得却又记得他的估计也只有那些荒唐对象。   这麽一想著的林冉脑子就有点疼了,然後一五一十的回忆过去,终於知道那位宝来西同志是谁了。大二的时候找的一个男朋友,处了八个月,最後还是分手了,理由还依稀记得那人说什麽林冉心里有人。   那句话林冉到现在还能依稀想起来也不过是因为以前那些分手的对象从来都是说他不懂爱,只有宝来西说他心里装了人。   这麽一想著,林冉就有点想删掉手机里的手机号码了。过去的荒唐,对於现在的林冉来说,简直就是一部耻辱史。回回被甩也就算了,偏偏现在的周旭然还比以前更爱吃醋,这人要是被周旭然无意中给看见了倒霉的还是自己。   再反复一想,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谁还记得谁啊,估计也就见著了打声招呼而已。      林冉到房展的时候周旭然已经在门口等了几分锺,见林冉来了就上前了两步,“你磨蹭什麽?”   也就下车的时候慢一点的林冉听了彻底没语言了,他们是看房子还没决定买呢,怎麽搞得都跟个去超市抢打折货的大妈大嫂一个样子了。   “都看了好几遍了,到底有哪点还可以看的?”林冉皱著眉头问,“说了这远了你不信。”   周旭然没搭话,只是拉著林冉进去找到自己上次还没看完的资料慢慢的看,偶尔还问林冉两句。林冉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的,实在是觉得周旭然这是在脑子抽风。   看了半天周旭然还是没拿定主意买不买,因为林冉的不配合。      等回了家,周旭然就开始生闷气。周旭然一生气,林冉也跟著生气,两个人就在那堵著不说话。   等到了晚上九点,林冉的肚子咕噜一声叫了,紧跟著周旭然的肚子也叫了起来。   周旭然瞪了林冉一眼,起身去弄饭。   林冉也回了一眼,实在弄不懂周旭然干嘛要去看房子,看也就看吧他还非得生气。生气也就算了,他还敢不做饭!   一顿饭两个人吃得也是没滋没味的,味道还是以前那个味道就是觉得里面差点东西。      等睡觉的时候,林冉进了浴室洗澡。   周旭然换了睡衣躺在床上还生著闷气,然後就听见了林冉的手机响了,瞥眼一看,来电显示的是:宝来西。   林冉的手机上存著哪些人的电话他还是清楚的,这个宝来西还是第一次看见。   周旭然接了电话,还没开口那边就传来了声音,“林冉,有没有空出来喝一杯?”陌生的声音让周旭然的眉头给皱了,然後看了一眼浴室方向还在洗澡的林冉在磨砂玻璃上的影子,再用算得上是极为客气的语气跟宝来西在电话里说,“今天可能不行,他已经在洗澡了。”   这话很明显了,为什麽不行?在洗澡啊,洗完澡除了干事就没别的理由不能出去陪某人喝酒了。要是对方还听不懂,周旭然还真琢磨著告诉他一声他要跟林冉搞两炮,所以没空让林冉出去喝酒。   宝来西在电话那头估计也明白怎麽回事了,忙说了声抱歉就挂了电话。   比想象中的要听得懂人话,周旭然把手机往旁边一丢就开始琢磨著这个人了。想著今天林冉的不耐烦,和这突然蹦出来的陌生名字,周旭然这陈年老醋又开始翻腾。      林冉洗完澡出来,看见周旭然那脸又冷了几分不由得奇怪。他开的是淋浴,水声有点大所以没听到手机响。   “去洗澡。”林冉爬上床用脚轻轻踢了踢周旭然。   周旭然也没像平时那样扯著他的脚把人压在身下啃几口,反而是一声不响的就下了床朝浴室走去。   林冉有些觉得怪异了,然後一转眼就看见手机不在原来的位置上。拿过来一看,已接电话里多了一通记录,宝来西的。   得了,林冉算是找到第二个问题所在,忙著打电话回去问宝来西大半夜的找他有什麽事。好在宝来西不是那种喜欢捉弄人的人,也把他跟周旭然之间原原本本的话给说了。   林冉听了心里才松了一口气,然後就烦著怎麽给周旭然解释这麽个人了,想来想去都是这麽多年的事了说出来周旭然大概,也许,可能,不会生气吧?      周旭然洗完澡出来,拿干毛巾把自己的头发擦了擦,感觉著干了就躺在了另一边,背对著林冉没准备跟人说话。   一向跟人面对面睡觉的林冉哪能习惯,在唉了几声没回应了也只能下力把人给搬平躺著了把脑袋搁在周旭然胸口上问,“哎,周旭然?”   周旭然没吱声。   “老公?”林冉又叫了一声。   周旭然头偏了偏,还是不理人。   林冉爬上去亲了亲周旭然的嘴,又咬了咬,周旭然还是紧抿著不说话。   “宝来西是我读大学时候的校友,下午下班的时候刚好遇见,十几年都没见过面了。你不能让我连手机号码都不给一个吧,这多没礼貌。”林冉叹著气说。   周旭然这才肯低了点头看林冉,不过那眼神儿里还是给了消息,老实交代!   林冉那个苦哟,“真的是大学校友!我要骗你,天打雷劈!”   周旭然这才撑起了上半身靠在了床头上,让林冉趴在他怀里,有些吃味的说,“以前你碰见你哪个同学不是一碰见我就说?就这个吭都不吭一声了?”   林冉嘴角扯了扯,心想自己这不是想糊弄麽,就是没糊弄过去。   还是老实交代算了,免得要真哪天周旭然从别人嘴里听说点不真实的情况,这日子还过不过啊。   “不就是以前交往过一段时间,就读大二的时候。等我回国之後就再也没联系,一直到今天下午才遇见。”林冉说完讨好的舔了舔周旭然的下巴。   周旭然就那麽看著林冉,一双眼眸子黝黑得不见底。   林冉突然有些想哭,跟周旭然讲,“真的一点联系都没有,那时候他把你给我发的电子邮件给不小心删了,我连影子都没看到是什麽样子,一气就跟他骂了起来,然後我就被甩了。後来大学那两年,我见著他就绕路走,怕见他一次骂一次。”   周旭然这才低著头亲了亲林冉的嘴,“哪一回的没看见了?”   林冉嘀咕了一句,“就我满二十岁生日那天的,过个生日还得跟人吵架,还被人甩,倒霉惨了。”   周旭然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那股子陈年老醋味也压了下去。他给林冉发的电子邮件,从来是坐在电脑前想到一点就写一点,也没想过自己写的是些什麽东西。结果林冉倒是记得清清楚楚,连哪一回都记得。      心一软的周旭然也跟林冉说事,“我就想你住好一点,这房子好是好但也太小了,每次你们事务所的同事过来往客厅里一坐,一看就太挤了。”   林冉听了就扯著嘴角说,“那下次就不喊他们过来,反正地方小。”   周旭然扯了扯林冉的脸,“那你去人家家里的时候就好意思了?”   林冉瞪周旭然,“这房子哪一点不是我跟你一起弄的,要买个大的你现在哪来时间装修?那麽大你装修得来嘛?家里一大就不好收拾,到时候又要请锺点工。我们两个人在家里做点事情不方便不说,太远了连早上多睡几分锺的时间都没有。买来干嘛?”   周旭然听明白了林冉的话,觉得这房子小是小,但毕竟是他们一手操办出来的。要真去换个别墅,再小现在的他跟林冉都不可能有时间去亲手装修了。   “那你说怎麽办?总不能每次你们同事来玩都还得拿几把塑料凳子给他们坐吧?”周旭然说道。   林冉想了想,“下次他们要来就带到妈那边去,反正妈跟姓江的那也大,每次多叫几个人也热闹一点。就这麽说定了,那破房子别去看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是那售楼经理整天都给你打电话说这说那的,以为让你去看别墅就能掩盖她对你有意思?”   林冉说完就啪的一下关了壁灯,“下回你要再去看那破房子,你看我不把你脚给打断!”   弄著半天林冉是对那个售房经理吃醋了,所以一去看房就垮脸。周旭然缩进被子里,把人给抱在了怀里。   林冉这人就是这样,你非得刺激刺激他,他才肯跟你说实话,不然平时就知道吃喝玩屁都不放一个。他在自己面前死要面子,跟别人说甜言蜜语说得顺溜跟自己就是哑巴。   周旭然把搂著林冉腰的手紧了紧,觉得这人这辈子估计也就这个样儿了,要想听点好听的觉得林冉是在意自己,这还得自己想方设法的逼他说出来才有。 作家的话: 买房记到这里就完了,囧。 ☆ (16鲜币)旭冉东升 56   上一次宝来西的事情,林冉在寻著空的时候还是带著周旭然去见了见那人。   周旭然的身高跟林冉差不多,但身体结实,是个好的衣架子。两个人出现在宝来西面前的时候实在是太给人相得益彰的感觉,看得宝来西直点头。   等互相把名字一介绍,宝来西就挑了眉,“就是那个我删了他给你的一封信,你就要吵著跟我分手的那个?”   林冉瞪他,“是你自己说的分手吧?”   周旭然在旁边没说话,只是点了东西就让服务生走了。   宝来西鄙视的看著林冉,“你都让我滚,说一辈子都不想看见我了,我还不跟你分?我宝来西什麽时候被人那麽骂过了,你还有脸说是我跟你说的分手?”   当著现情人跟前情人扯分手的原因,也亏得林冉说得出来。周旭然只那麽拍了林冉脑袋一下就让林冉安静下来了,然後才笑著跟人说,“他从小脾气就冲,别跟他一般见识。”   这话说是让宝来西别跟林冉一般见识,可那话里的宠溺,林冉那副小样儿,瞎子都懂了。   宝来西也不是那种羡慕别人比自己过得好就要打击报复的人,大家都是三十几的人了,自然也只是笑著说说话散了场。      其实周旭然野心还是有的,想把林冉他妈给他管的小物流公司做大。只不过女人跟男人的想法实在是不太一样,用林冉他妈的话来说钱是赚不完的再怎麽也该顾著家庭一点。   林冉他妈说的是她前一次失败的婚姻,所以也不想周旭然太忙把自己儿子忽略了。从小就没娘疼的周旭然能找到林冉他妈这个对他这麽好的丈母娘,自然也是言听计从,不做大就不做大。   所以有时候周旭然只用去上一上午的班都行,公司的日常在某些时间里也不是那麽忙。   周旭然在中午回去的时候顺便在蛋糕点买了点林冉喜欢的点心,林冉今天和明天休假不用上班,估计现在才起床等著他回去煮饭吃。      周旭然把车开回小区的车库停好,才提著点心出来就听见一群邻居围在一堆有人哭有人说话,那声音时大时小的闹热得很。   八卦之心人人皆有,就算是周旭然这种平时不怎麽说话的人也凑上前去看了看。   这一看才知道楼下的女儿不在了,就在那麽十几分锺里。那女主人哭得那个梨花乱颤,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刀了。   周旭然看了看,觉得自己也帮不到什麽忙所以提著点心回了家。   打开门在屋子里晃了一圈,林冉没在。周旭然把点心往冰箱里一放,就拿出了手机给人打电话。   一打手机又关机了,周旭然只好先自己把饭弄著。等把饭弄完了,人还没回来,周旭然就只得给林冉他妈打电话找人。   结果林冉他妈也不知道他在哪,让周旭然给林冉事务所打电话问一问。   周旭然打了,也是没问出个结果来。家里又没留什麽纸条之类,也没差什麽东西,林冉就那麽凭空的不在了。早在他回家的大半个小时之前,打电话回来的时候人都还在床上没起来!      周旭然没到处去找人,林冉都是成年人了,而且也没过四十八小时,想报案都没门。   没事的周旭然只能下楼去看找找小区里的老大爷们玩玩象棋之类的打发时间了,在公司看了一上午的电脑他连电视都不想再看一眼。   只是才走到楼下,周旭然就看见平时那一群爱在小区花园里下棋,跳老年舞,练太极的老头子老奶奶在旁边三三两两的站在一堆说话。   见到周旭然了,熟悉的老头子也只是笑著打声招呼。周旭然没事也跟著站在一堆听事,说来说去还是在说丢了孩子的事情。   不在的女孩子叫妞妞,几个老头子都说她妈爱打她但不爱管,这丢了又只会哭。弄得自己的三亲六戚的到处找,可怜得很。   周旭然在旁边听著,没事就看看手表。手表是林冉给他买的,买的时候那价钱还是在他们能承受的范围内,不过都是林冉自己存的工资买的。   要说不感动,那只能说周旭然是个没良心的。不过这戴著对象买的手表等对象回家也是件煎熬的事情,特别 是对象还无法联络的时候。      等林冉回来的时候,时间是下午三点半,怀里抱著那个叫妞妞的孩子。   小孩子在林冉怀里倒是高兴得很,手里还拿著洋娃娃。只是周围的一圈子老头子老太太不淡定了,纷纷站起来骂林冉。   林冉就那麽笑著让人骂,等骂完了才说,“我中午下来买点东西,看见妞妞在一边哭说她妈妈不要她了。我以为她妈妈去上班去了,所以才带著她去游乐园玩了一会儿。我不知道她家的电话,让你们担心了。”   那女人把孩子丢在家不怎麽管也是有先例的,所以大爷大妈的听了倒是没再怪林冉,只是说,“下次走之前还是让别人带个话给妞妞的妈,人家刚才就差点哭死了。”   又有人说,“快点给妞妞妈打电话,说孩子找到了。”      孩子还给妞妞妈,人家没好意思说林冉。林冉好歹也是看自己女儿哭才带著去玩的,而且也跟小区门卫打了招呼只是换班那保安把事情给忘了。   周旭然把林冉给扯了回去,把人往沙发上一丢就骂,“你去管什麽闲事?差点把人家女人给吓疯了,以为把自己女儿给丢了。”   林冉被摔得背有点疼,自己反手摸了摸才说,“我准备下去买桶冰淇淋,结果就看见那姑娘在哭。你又不是不清楚,她妈经常打她。我知道她妈在,故意把孩子抱走的,就是想让她急一急。孩子才这麽小,哪有这麽打和骂的。”   周旭然本来一肚子的气这会儿也消了,也知道林冉这是在做好事,也不管手段正当不正当了,不过还是问了一句,“你喜欢孩子?”      林冉摸了摸鼻子没闹话,小孩子谁都喜欢,不过他也清楚自己是没机会的了。要说人工代孕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林冉想了想自己跟周旭然这环境,要加一个人进来还真有点问题。   等著周旭然又去替林冉把午饭给热了一遍,在吃饭的时候林冉才跟周旭然说,“你照顾我一个人一辈子就行了,孩子那些就别了,弄来跟我抢你伺候啊。”   本来周旭然还在暗地里嘀咕当初是林冉一个劲的说他想要个孩子现在却变成林冉想要个孩子,在听林冉这自私理论一出就彻底无语了。   周旭然这林冉的话嚼了两次觉得也就是这样了,林冉就算是三十几岁了在他这还跟十几岁才认识的时候那样,自己其实也没多余的心思去照顾别人,不管是他的孩子还是林冉的。      周旭然自从他妈跑了之後就一直跟他爸一起相依为命,所以深知没妈的感受。在林冉每次都爱逗逗妞妞总会记得给妞妞带一些她喜欢吃的糖果甜点还能坚持说不要孩子之後,周旭然心里也有很多感动。   他知道林冉其实很想要个孩子,有几次也无意中提过想让他妈去孤儿院领养一个。只是他一直都拒绝,他怕林冉真的把孩子领养回来了就会把他搁在一边。他从小到大,除了自己爸之外也就林冉跟林冉他妈对他最好。就算是说他自私,说他任性,说他独占欲强都好,他就是不想让林冉他妈跟林冉把多余的关心给别人。   林冉像个孩子,总是要他去照顾。只是周旭然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才是个孩子,他一直想要林冉的关心和爱来满足,要是林冉有哪一点看起来不是那麽爱他了,他就总要想著办法从林冉嘴里敲出那几个字来。   年轻的时候他没懂那麽多,所以在看见林冉对著韩秋实好的时候只会说别人坏话跟林冉打架。後来长大了一点还是没懂多少,会因为林冉跟别人在一起没时间理会自己而暴怒生气。等到现在,淌过千山万水什麽都懂了才发现,自己现在想要的比以前不懂的时候想要的还多。这才知道别人说的那一句人心永远是无法满足的话是有多真实,得到的多了还想要的就更多,就不能有个满足。   周旭然有时候也会想,林冉这辈子大概就是栽在他身上了,要不是他说不定林冉现在还会多风光。不说找个多好的男人,至少林冉也可以去选一门好的老婆生个乖儿子由著他逗弄,合家欢乐幸福安康。      林冉早上在出门的时候又看见妞妞背著小书包在门口等她妈送她去幼儿园,小女孩长得可爱嘴又甜看见林冉下来就喊,“林叔叔,周叔叔。”   林冉听得眼睛都笑眯了,又从包里掏出了特意给她准备的小点心,“妞妞乖,叔叔们上班去了,今天要好好学习哦!”   小东西艰难的把背好的书包给脱了下来,把点心装好之後才笑著跟林冉说,“谢谢林叔叔,谢谢周叔叔。”      林冉在上了车之後才跟周旭然说,“才四岁多的孩子,嘴甜得不得了,其实只是想讨她妈妈一点欢心。”   周旭然只是嗯了一声,他挺能理解妞妞那心态的,就跟他总想著讨好他丈母娘一样。   “不过还是也给你一个,嗯?”林冉从包里掏出了另一块点心。   看著自己买回来给林冉的点心被林冉送了一个回来,周旭然都不知道该怎麽开口,林冉是当他小孩子逗弄呢。   周旭然开著车,没接林冉递过来的点心。不过没过几秒,嘴边就有了一块已经剥开包装纸的半块递过来。   有人喂自然就要吃了,在吃的时候周旭然还恶意的舔了舔林冉的指头。   林冉在一旁鬼叫,“你用不用得著这麽恶心?”   …… 作家的话: 觉得完结在这里差不多了,我真的不会写什麽幸福日子,泪目…… ☆ (8鲜币)宦海 01   张扬从阳台上走了进来,嘴里还叼著烟,问我,“你真不跟著去?”   我躺在床上看书,瞥了他一眼问,“去了就不回来了?”   “切,就是出去玩几年,你脑袋想哪去了。”张扬把烟灰随手弹在了地上。   我把目光收回来,半合了眼,“不去,麻烦。”   张扬哼哼了一声,把烟掐灭了说,“打球去,别看你那破书了,又看不出一朵花来。”   ……      那年,张扬说要出国留学深造,让我跟著去,我没去。   我不知道跟著去能干什麽,还是跟著他住一间寝室,一起堕落,然後一起做爱?   说实话,那种日子我厌倦了。从高一到大四,整整七年。我跟他的关系,兄弟不像兄弟,炮友不像炮友,一夜情也不像一夜情。   那七年,我跟他泡过的妞,上过的男人早就记不清了。因为太多。   我只记得一件事情,能上我的人只有他一个。      大学毕业之後,我都在家里呆了半年,然後考进了张扬他爸的局里。   张扬在国外很少打电话回来,这我早就预料到的。他的适应能力一向都很好,人又薄情,在那边说不定有了很多的男女朋友,字面上和内含的朋友,不管怎麽样都不差我这一个。   何况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也不用花费太多的时间来跟我联络感情。只要偶尔一个电话,一封电子邮件,一张明信片而已。      张扬走了之後,我很少再去跟他们玩。曹怀文打电话来十次我只去三四次,比起张扬在的时候次次都去要减少了大半。   曹怀文常笑我,“你这是在休生养息还是兄弟走了觉得人生无趣了?”   我爱笑著对他说,“做人要低调,都是工作的人了。”   曹怀文跟我们一起长大的人,却从来不知道我跟张扬的那一层关系,不知道是他太粗心还是我们隐藏得太好。      遇见林冉的时候,我已经工作好两年。对於这个人的示好,我没有拒绝。有些人是同类,一眼就能看出来,我从来都不会拒绝别人对我的好感。   林冉这个人可能出国的时候比较早,人还算得上单纯。我敢保证,在我们这个圈子里绝对找不到像他那麽单纯的一个人。即便我也看得出他也算是身经百战,略带些薄凉的人。但毕竟还是入世不深,心理上大约还只是个少年。      那些被林冉追求的日子,无所谓不好,但也无所谓好。林冉所见识过的东西我自然也见识过,没有什麽能吸引到我的。   我只是单纯的对这个人有了那麽一点兴趣,想捏在手里玩玩,也想体验一把被人喜欢的感觉。不是那种带著肉欲的喜欢,而是单纯的爱情。   在这一点,林冉做得不错,能忍常人所不忍。      我找人调查了林冉的资料,知道他妈有一家小物流公司,他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学习。这些我都不怎麽感兴趣,不过那家事务所还是让我多看了一眼。   因为听说那家事务所的老板雷健背後的背景不错,至少在A市一般人不敢惹,别说是我爸跟张扬他爸那种小小的局长。   还有他继父的大哥也在某一个重要的位子,不然当初也不会那麽轻易的把他父亲逼出A市。      曹怀文问知道我找人查林冉的事,就笑著问我,“真喜欢那种傻乎乎的小子,还是想玩一场单纯的爱情游戏了?”   我无声的笑,抿了抿杯里的酒,这一次,张扬已经八个月零七天没有消息了。短信,电话,电子邮件,明信片都没有。   我不得不想他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或者是终於找到一个人定下来了,不再回来。      搬去跟林冉住之前我就知道他在跟一个男人合租,听说是他的兄弟。   兄弟这个词语,对於一个GAY来说可以是另一层含义。我试探,他据实以告。那是个直男,直得不能再直。   我这人身上有多少毛病我自己清楚,对感情的不信任,对失去的恐慌,以及对离去的无可奈何。   不过我很喜欢跟林冉住在一起的感觉,我什麽都不用操心。      我想我跟林冉应该是在谈恋爱,谈一场由我做主的恋爱。我不太喜欢林冉不听我的话,每天查点查得很厉害。也许有人认为这是一种女人才喜欢做的事,但女人喜欢这麽做跟男人这麽做原因都是一样的,太过於无聊。   林冉这个人好像每一方面都符合我的要求,所以我觉得让他上也没什麽。   我也的确需要另一个人来对张扬在我身上做过的事情进行比较,看是不是不是张扬就不行。事实上,我得到的答案是,对於一个男人来讲,身体上的欢愉真的不需要同一个人来给予。 作家的话: 第一人称文……可能一万多字就结尾了。 ☆ (9鲜币)宦海 02   张扬回来那天最先并不是给我打的电话,打电话来的是曹怀文,他在电话里说,“少安,张扬回来了,现在在意林,这次一定要来啊。”   我的心顿了一顿,然後冷静的开口说,“好。”   我已经很久没跟曹怀文他们一起在外面玩了,他们都不知道,其实我是个喜欢安静的人。跟林冉在一起之後我觉得我找到了那个地方,林冉足够当一个合格的情人。   下班的时候我准时去赴约,去见有两三年没见的张扬。      张扬比以前成熟了一点,只是样子还是没变,神态还是那样无所谓好像什麽都没看进眼里。曹怀文曾经说过,我们很像,都带著一股子天生的冷淡。   “好久不见。”张扬看著我说。   我端起一杯酒回敬了他一下也淡淡的说,“好久不见。”   对於玩,对於我们这种人来讲好像是天生的。就算是跟林冉住在一起这一年来,重新融入这个氛围也很容易,好像我天生就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一样。      不知道什麽时间,林冉打了电话过来。我想接,结果曹怀文嘲笑著说,“哎哟,你那小男朋友又来查岗了?”   我知道曹怀文说的是以前我每次出来,到点的时候林冉都会打电话过来问要不要他来接。怕我喝醉了酒,不能开车。那个时候我总会跟他们打招呼,说先走了。久而久之,我就再也很少出来跟他们腐败了。   我笑了笑,然後看见张扬哟点讥讽的眼光,把准备接的电话挂了,然後选择了关机。   那股嘲笑里带著什麽意味,我太清楚不过。觉得被一个人给拴紧了,不像个男人。      散场的时候,我喝得已经差不多了,开车有些困难。   张扬站在我旁边说,“我送你。”   不是疑问,而是命令式。   我点头,有些东西就算隔得再久,要想也能一下子想起来。每一次喝醉酒,带我回去的总是张扬。所以他不在的时候,我从来不让自己喝醉。      把我送到楼下,张扬把车门锁上了,偏过头来问我,“你知道我为什麽回来麽?”   我摇头,理由有太多种,我都懒得去想。想了又能如何,绝对不会是因为我。   张扬没有再说话,只是偏过头来要吻我,我醉得全身发麻,往旁边偏了偏,他的吻落在了脖子上,然後轻微的碰触变成了啃咬。   “你想证明什麽?”我醉眼迷蒙的问他。   张扬打开了车门锁,说,“要我送你上去?”      我一个人从车上爬了下来,开什麽玩笑,让他送我,然後滚床单?林冉还在我们的家里。   在这一刻,我的脑子里居然蹦出了家这个东西,还真是好笑。我跟林冉住的地方是家麽?我不知道,只是觉得那里比较温暖。   进门的时候,林冉还在等我,看见我喝醉了就问了两句。   我给他的回答是朋友从国外回来,多喝了两杯。他没有再问,而是去给我弄醒酒茶。      後来,我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   张扬回来了,我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时光,夜夜纸醉金迷。唯一一点跟以前不同的是,我不再跟著张扬一样不断的换上床的对象。   曹怀文还是带著淡淡的嘲笑说,“给你小男朋友守身如玉啊?浪子回头喽。”   张扬靠过来在我耳边问,“你们谁在下面?”   气息喷洒在耳边,耳朵有点痒也有点烫,我没说话,只是偏过了头。      後来,後来就那麽理所当然了。跟张扬滚床单不过是因为喝多了,男人都没有什麽节操可言,遇见能兴奋起来的对象不做岂不是浪费。   只是酒彻底清醒过来,我有些觉得对不起林冉。   洗澡洗得再干净也洗不掉身上那一身暧昧痕迹,我只能把衬衣扣子全扣上了,希望能遮住一点。   张扬在旁边穿裤子,看见我这样子就问,“觉得跟我做,就好像偷情一样?很刺激吧。”   我穿好衣服,点头,“还不错,其实你们不相上下。”   张扬眼里突然出现了一股薄怒,但也只是那一瞬间的事情。   “我送你。”张扬把衣服整理好了说,语气还是命令式的。   我耸肩,无所谓。      回去看见林冉收拾在客厅里的东西,我还是愣了一愣。然後悲哀的觉得,有些东西总是会离开的。   对於林冉的愤怒跟质疑,我尝试著给个解释。只是从嘴里说出来的那些话,我自己听了也觉得讽刺,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   只是林冉临走前说的那句话还是触动了我,他说,如果他想好了,可以找他。他等我。   玩了这麽多年,从来就没有人对我说过这一句话。   林冉走了之後,我一个人在浴室里默默的流泪。跟张扬的上床,太过於理所当然,如同烈火焚烧一般,谁也阻止不了。      没有了林冉,日子又似乎回到了以前那样。以前张扬还在那时候,总是挥霍著其实并不属於我们的金钱跟时光。      还是会跟张扬滚床单,张扬还是会找别人。我其实已经不知道高中的时候为此跟张扬闹过多少次。所以这些年来,我厌倦了吵架,我选择在一边冷眼看著。   他玩,我也玩,大家一起玩就不会那麽不甘心了。 ☆ (9鲜币)宦海 03   林冉那个事务所的老板出事的时候,我就得到了消息,从曹怀文的嘴里。   我得到的消息不多,但也没告诉林冉。能动那个老板的人我们都惹不起,我爸的仕途,我的仕途,都开不起玩笑。   一直等到事情平息了,我才给林冉打电话,问他怎麽样。   话并没有说多少,林冉就挂了。张扬在旁边笑,“还担心?那出事的时候怎麽不去说一声?”   我笑了笑,拿起他的酒杯一饮而尽,“无聊问问而已。”   “一日夫妻百日恩啊,何况你们还不知道多少日。”张扬一语双关的说。   我看了他一眼,“吃醋?”   张扬冷笑了一声,他不屑。其实我也不屑,就当是一个人形按摩棒而已。他爸和我爸的关系,几十年的好友,不管怎麽样都不能扯破脸皮。      我爸出事的时候,张扬对我说,“别怕,有我在。”   我全心全意的信著,因为我别无选择。我本来到了当副科长的关口,因为这件事情就这麽泡汤了。能靠著的也只有张扬跟曹怀文,因为我们的父亲都是一派的,打断骨头连著筋,谁出事都讨不了好。   曹怀文的电话越来越难打通,我爸还在接受调查,见不到人。   最後一次,曹怀文终於接了电话,在电话里他有些艰难的说,“少安,那边的人不是我们的人,这事总要站一个人出来。”      那一瞬间,我的心有些寒。他们想让我爸当他们的替罪羔羊,因为总得有个人出来承担这一切。既然先查到了我爸这里,能丢出来的自然就只有我父亲。   到现在,我们几家是不能互相走动得太过频繁的。对面的那一方,找准著机会想要把我们一网打尽。霍家,张家,曹家,他们恨不得那几个位子全捏在他们手里。   只有张扬说,“少安,你别担心,我会尽量走门路。”   也只有在这一刻,我觉得他像是我们认识了几十年的兄弟。      我没想过林冉居然也会得到了消息,打电话过来问我怎麽样,有没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   我知道他还对我有感情在,到现在能利用的自然就要利用起来。如果我爸被移交法院的话,我需要一个好的刑辩律师。而他所在的事务所有一个,但我有事先去探口风,那个人坚决不肯。如果林冉能去帮我说一说,也许这事有转圜的余地。      张扬说他拜托了一个人,可以见到我父亲,但只有几分锺的时间,问我有什麽话想给我爸说的,他可以让人带进去。   我把我爸最爱穿的那几件不是很名贵的衣服收拾了起来交给了张扬,说让他带话给我爸,让他好好的。   张扬答应我的时候答应得斩钉截铁,然後在我额角吻了一下,让我安心。      三天之後,我爸什麽都没交代,在纸上只写了冤枉两个大字,然後自杀了,一场莫名其妙的自杀,连自杀的药都不知道是从哪来的。   我连尸体都没看得到,得到的只是一盒骨灰。   我问张扬,“你给我爸带的话是什麽?”   张扬一脸无事的说,就是你让我带的那两句。   我不信,一定是他们说了什麽,我爸才会选择这一条死路来保全其他的人。      曹家和张家都暗示我说,以後会给我补偿,我知道只要他们在以後我要往上爬要比一般人容易很多。   这大概就是我爸用死给我换来的前程,可我宁愿不要。   我妈在知道我爸死的那一刻就住进了医院,她有心脏病。不是天生的,反而是後来生活条件越来越好莫名其妙的得的,说起来都些好笑。   我只能认了,到现在我也只有他们给我保证的前途,其他的什麽都没有。      事情大致平息了,也不会再牵连到他们两家。曹怀文的电话也可以畅通了,他还能打过来大概是觉得有些内疚或者担心我手里有威胁到他们的东西。   不管是哪一样,我都无所谓。我现在能依靠的也不过是他们,为了以後的仕途更加顺畅。   曹怀文打电话说张扬在追某个一把手的女儿的时候,我在医院照顾我妈。   那时候我的心已经麻木了,那些少年时候的情绪早在我爸死的时候就消失殆尽。我跟张扬,只能站在一条线上,但可以是朋友,可以是同盟,唯一不可能的就是兄弟或者情人。      林冉还企盼著跟我复合,在知道我家里遭遇到这一切的时候。他不嫌弃我无权无势,也不嫌弃我有一个重病的妈。   我想,我一直错了,这个人才是我一直要找的人。他能给我温暖,也能给我安定。   只是这一次,我跟他之间有了些不同。   他对我的感情还在,只是在心里的比重不再那麽重。他的兄弟,那个直的不能再直的男人一个电话,他丢下了我直奔他而去,原因是因为那个人生病了。      那个叫周旭然是不是直男,我看得比谁都清楚,只是林冉那个傻瓜总是认为那是个直的。只要那个男人不对林冉动手,我觉得我可以忍受林冉有他这麽一个兄弟。我知道林冉能当朋友的其实只有那个男人一个,那是真的兄弟,不像我跟张扬那种。      张扬追求那个女人的动作很迅速,两个月搞定,然後领证办结婚酒。那个女人的父亲是谁,我们谁都清楚。   张家在追求更为坚固的盟友,这无可厚非。只是张扬婚礼的时候我没去。我跟林冉在大排档里喝酒,据说这是他最喜欢吃的一家。   我也露出了想跟他和好的表示,只是他还在犹豫。   我知道,他还需要时间,需要时间对我给予再一次的信任。 ☆ (10鲜币)宦海 04   我没想到张扬会叫人去教训林冉,毕竟他都已经结婚了,我们还能有什麽牵连?我跟林冉在一起又怎麽碍他的眼了。   曹怀文刚把这消息告诉我,我就去找了张扬,质问他,“你这是什麽意思?”   张扬坐在他的老板椅上,转了两个圈才说,“你知道我为什麽提前回国吗?”   这是张扬第二次问我,这一次是在我没喝酒的时候,我依然只能摇头。我说过,他有可能为任何一种原因提前回来但绝不是为了我。      张扬站了起来,五厘米的身高差距很大,我感觉到一股压迫感。从来都是这样,只要他站在我面前,我就觉得自己无比微小。   “因为我听曹怀文说,你为了那个小子,连我们都不要了。”张扬抬起我的下巴,在上面轻轻摸了一下。   我拍开他的手,说,“张扬,你这样有意思麽。你已经结婚了,我们还依然是好兄弟。我也想跟林冉好好的定下来,不存在什麽为了他不要你们的话,我们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蚱蜢不是吗?”      第二天的时候,我去看林冉,张扬在局门口拦住了我,要一起去。   我知道张扬想去干什麽,示威或者其他什麽,我都不在乎。我是真心想跟林冉一起定下来,这些年我觉得我真的很累了,特别是在我爸死了我妈病了之後。   去医院的时候,那个叫周旭然的也在,我听过林冉说起过他很多次。一个人总会有缺点,可在林冉嘴里,那个叫周旭然的完全没有。这不正常,林冉喜欢男人,所以如果他嘴里的一个男人太过於完美那就只能是一个意思。   林冉其实喜欢那个叫周旭然的男人,不过因为某些原因不能说出口。就好像他说周旭然是个直男这样的借口。      跟张扬起争执的时候,其实我已经看见了去给林冉买栗子的周旭然,我故意把张扬叫人教训林冉的事情说了出来。   如果我没有记错,林冉说过,那个男人一点也舍不得他受委屈。   那个男人是我跟林冉之间的绊脚石,以前不明显在我跟林冉分手之後越来越突出。林冉摆著想跟我复合的念头,却总是在接到他的一个电话之後就会离开。和以前的拒绝不一样,他们之间多了一种东西在里面。   所以,那个叫周旭然的我必须得除掉。      果真没有让我失望,那个男人选择了报复。报复在张扬身上,张扬那条腿因为筋脉被砍断了大半残废的可能很大。   听到消息那一刻,我心里有些舒爽。我没有为张扬难过,我们之间早就已经没有了爱情,我能为他做的也不过是做一点兄弟该做的事情。   比如:把那个叫周旭然的送进监狱,最好一辈子也别出来。   这样,我跟林冉之间才什麽妨碍都没有。      林冉求我在张扬面前说话,让他放过周旭然,不管什麽事他都愿意做。   那怎麽可能,就算是张扬同意我也不会同意的。我残忍的告诉林冉,张扬从来都是睚眦必报的人,谁求都没有用。   最後林冉还是找到关系协调了这之间的矛盾,那个男人被判了七年。   林冉却没有选择我,他告诉我说他喜欢周旭然很多年,只是因为当初答应周旭然的爸爸要看著周旭然结婚生子所以才踌躇多年。   到现在,周旭然因为他去坐了牢,林冉这才是完完全全的不可能放下他。   所以说,我才一直觉得林冉很单纯。   可惜我那时候没有珍惜,只是我也不後悔跟张扬上床。   已经做了的事,我没有後悔的资格。      我追高玲玲不过是一场意外的狗血,王子拯救公主的普通桥段,不过总有些女人喜欢吃这一套。   我看中的是她爸爸那个位子,检察院院长,有他爸在我背後总会有一股自己的力量,而不是一味的依赖著张扬和曹文怀。   我爸给我的教训很重,让我知道,有些东西是越多越好,什麽都要捏在自己手里才稳当。      张扬的腿在养了一年之後也逐渐好了起来,只是有点坡。我想起了林冉,如果仔细看的话,他走路的时候有一边脚也是崴的。当初被张扬叫人教训打断的那一条。   “你为什麽要追她?”张扬在知道消息之後撇著脚来质问我。   我跟张扬就一直没断过,自从从林冉那得到我跟他完全不可能了之後。背著他的妻子,做爱的地方随处可寻。甚至於他在养腿的时候,在医院的病床上我们也做过。   不止一次。      我笑著跟张扬说,“你结婚了,我也得结婚。多一条路子有什麽不好?你看,要是我早点认识高玲玲,我爸也说不准没事不是?”   “少安,我跟我老婆结婚是为了谁,你知道不知道?”张扬问我。   他就是这样,不管什麽总要问我知不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麽能知道?   “为了你!我要不跟她结婚,他爸能对你爸那事收手?你还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等著过了两年升副科?”张扬问。   我不知道该怎麽说,他跟那个女人结婚说是为了让她爸爸对我爸那事收手。可我爸还是死了,在他进去探视我爸之後没两天。他是顾著了我,不过是在保住了他张家的权势之後。   我没忘,我们谁这辈子都不可能单单纯纯的去爱一个人。      “你怕什麽?我不是没离开你们?张家,霍家,曹家,只会更多一个筹码而已。”我跟他在我办公室里做爱。   引导他进入我的身体,竭尽的欢愉,什麽都不要想。   张扬离开的时候对我说,“少安,等她父亲调走之後我就会跟她离婚。”   我只是笑,我跟高玲玲的婚期已经定了,就算她爸爸再不喜欢我,也只能依从自己女儿的意愿。毕竟现在大多数家庭都只有那麽一个孩子,不是不能生不过是觉得多了养起来麻烦而已。   张扬的意思,我懂。但是到时候我跟高玲玲不可能离婚,她爸爸手里的权利我太过於喜欢。就算她爸退休之後那些门路都对我有用,我怎麽会跟高玲玲离婚? ☆ (10鲜币)宦海 05   我在婚後跟张扬纠缠了三年,我妈在我爸死後的两年後被我远在美国的小姨接出了国,说是为了更好的疗养。   我知道小姨的意思,她从一开始就没赞同过我妈嫁给我爸。因为她觉得从政的人城府太深,不会对一个人好。   这个论点从我妈後来得的心脏病这一点上可以得到论证,都是被我爸给气的。      几个人在聚头的时候,张扬看中了一个女人,邀请我玩3P。   我乐意之至,两个人的性器挤在一个洞里互相摩擦著敏感的前端,那种感觉欲仙欲死可以让人暂时往却一切。   然後在那股激情里,那个女人被撵下了床。   做爱,果真还是要跟男人做才会有趣味可言。恰好那个对象是你兄弟的时候,那种刺激,无以伦比。      因为我们的关系,彼此的老婆的关系也很好。   每一次电话查岗的时候,我们都纠缠在一起,他接我老婆的电话,我接她老婆的电话。两个人的配合亲密无间,有时候我自己想起来也觉得这是一场笑话。   想著,要是我们的老婆也搞在了一起,那才是真叫绝了。   男人,都是没什麽节操的东西。有感觉就上,没感觉就下。   在这纸醉金迷的世界里,我早就迷了路。张扬从来都不是我的指航灯,我曾经觉得林冉是可惜最後被我灭了。      结婚三年後,高玲玲告诉我说,她怀孕了。   我觉得有些可疑,我记得我每次都有做好安全准备。原谅我在这个泥潭里侵染得太久,我对自己的老婆有了怀疑,觉得不是我的种。   高玲玲在我的怀疑里,委屈的哭著对我说,她想要孩子了,所以在安全套上动了手脚。   只要是我的孩子,我觉得那种事没什麽好责怪的。她想要孩子,也是该要孩子的时候。   有一个孩子之後,我的岳父只会更看得顺眼我。尽管在一年前,我拜他的好处提到了副科。我的下一步目标是正科,副局,正局,然後超越我爸那个位子。      有了孩子,我不能乱跑,对於曹怀文张扬的邀约也推的七七八八。为了表现出一副好丈夫的模范,我必须每天回去伺候好高玲玲。   张扬终於忍不住了,拦住我问为什麽。   我告诉他,我老婆怀孕了,所以我每天都得回去照顾她。   张扬阴沈著一张脸,命令我说,“马上去打掉!”   我笑,知道我们有很久没做爱了,就靠在车子里做了一回然後告诉他,“有了孩子,我岳父才会更喜欢我。还有两三年正科那个位子也该提上来了,他跟某些人很熟对我的前途只好不坏。”   张扬问我,“对你而言,前途就那麽重要?”   “除了仕途,我现在还有什麽?”我问。   张扬指了指他自己说,“你还有我。”   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个男人到底不要脸到了何种程度才会说出这种话。就好像他没有背著他老婆跟我乱搞一样,我觉得也许有一天他连叫上他老婆跟我一起玩3P都有可能。      我老婆临产的时候,或许是看我这一阵子的表现颇为良好,我那当院长的岳父在没有他女儿的开口下向我承诺用他的人脉替我坐上正科的位子。   加上张扬他爸的力荐,我想这应该是板上订钉,保准的问题了。   我想著,就这麽一路走下去我到底能走到哪一步,能爬上哪一步。想了半天,却想不出,因为意外总是太多就在你没有防备的时候。      孩子出生那天我给局里请了假,跟我岳父岳母一起守在产房外面。我本来想进去的,结果被岳母拦住了。生过孩子的人懂得多,岳母一开口就是一顿教训说我不能进产房。   孩子的哭声响起的时候,我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後医生出来说,生的是个女儿,我的心更放松了。是女儿就好,是儿子这辈子恐怕又是我这条路。      我看著巴掌大全身皱巴巴的孩子心情有些微妙,岳母说孩子才四斤多就这麽大了,好在各种检查很健康。   生的女儿,大家都满意。虽然岳母骂著高玲玲说,就是因为挑食所以孩子才这麽点,但那满满的慈爱却不是假的。   我在一边看著,觉得女儿要比儿子好得多,至少从父母那里得来的关爱都要比儿子要多一半。      也许我也向往著一个家,有老婆有孩子的。   在女儿出生之後,我突然思想进化了,觉得自己应该担起一个当父亲和丈夫的责任。   我单方面的断了跟张扬的关系,床上的关系。我不担心他爸会对我怎麽样,毕竟我跟张扬的事要是他爸知道了,也会跟我做同样的选择。   每天尽量的按时到家,高玲玲有了我的陪伴出去找其他人玩的时间也缩短。两个人一个孩子,构建出了一个温暖的家。我不爱这个女人,但这个女人给了我一个孩子和一个可以回去的家,我再无耻也应该感恩。      我把孩子的照片从网上传给了我妈,我小姨说我妈看了很高兴。   小姨在电话里问我,要不要带著老婆孩子去跟著她。她还是不喜欢政治这种东西,也不想我继续走仕途。   我笑,我不走下去怎麽对得起我死去的爸。他用命换来的我的前途,怎麽能说不要。   我不想离开这里,因为这里有太多东西。      一堆人的聚头我还是会参加,只是每次都会半途退出。我家里有人等我,我的老婆跟女儿。我可以对我的老婆没有爱情,但亲情有,还有对女儿的爱护之情。   张扬在车前拦住我,问,“少安,你这就没意思了。”   我问他什麽才叫有意思,跟著他上床还是跟著他一起玩3P?   “张扬,我有女儿了,我得做一个合格的父亲。”我对他这样说著,然後毫不犹豫的开著车回了家。   张扬,在我不再愚昧的爱著你之後,我们之间要怎麽养都由我做主。 作家的话: 宦海三更,豆腐块一起放完了算了。 ☆ (8鲜币)宦海 06   张扬喜欢在大半夜的时候打电话过来,开始打的是我的手机,然後是家里的座机,最後是高玲玲的手机。   “张扬,你到底想干什麽?”我问他。   张扬在电话里笑,“少安,你应该明白我。”   我冷笑,我能明白他什麽?我从来都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你不能娶了老婆有了孩子就把我们忘了,少安。”张扬说完这一句就挂了电话。      有时候我确实是张扬肚子里的蛔虫,这我不能否认。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在有了那种关系之後只会连人带骨头的了解得透彻。   只是张扬,我想有个家。一个属於我的家,在我爸死了,我妈离开这个国家之後。我曾经妄想过那个人会是你,可这些年我已经绝望了。你的自私独断让我绝望,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爱过你。爱的太深以至於忍让了太多,连自己都迷失了。   高玲玲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骄横了一点,但还在我的承受范围内。对付这种女人,我还是有把握把她治得服服帖帖。   不像张扬,那就是一阵风,随时在你身边吹著你却从来都抓不住。      他带著自己的老婆上门来拜访,夹带著重礼。   我把他叫到阳台,问他,“你就不能放过我?宝宝现在还小,每天晚上都会哭,一个人完全照顾不了。”   张扬点了一支烟,无所谓的说,“可以请保姆,你要没钱我可以替你给。”   我还能说什麽?这个人永远不知道我在想什麽,他也不想知道,他只想著让我什麽都听他的。以前,我什麽都听,可那种外在安逸内心压抑的生活已经对我没了诱惑。      我拒绝了张扬的提议,“等你有自己的孩子了,你就明白我现在的心情了。”   张扬搂住了我的腰,把我推在墙上说,“我不会有孩子!”   话说得太过斩钉截铁,反而让我觉得可笑。我挣脱他的手,在回客厅之前问,“那你结婚的意义是什麽?就因为他爸能给你带来好处?”   “理由我已经说过。”张扬在我背後幽然的说。   我笑著进了客厅,看见高玲玲跟他老婆说得兴起,旁边几个月大的女儿也咯吱咯吱的笑著。      女儿被发现有问题,是在张扬夫妇走了之後没几分锺。   那时候,我全身冰冷,什麽都来不及想只想著把女儿送到医院。高玲玲一边紧紧的抱著孩子一边哭著问是怎麽了。   听著女人的哭声我渐觉烦躁,把怒吼一声闭嘴最後终於得到了宁静,可以专心开著车到最近的医院。      孩子被抢救回来花了两天,医生说是中毒。   中毒,呵。   那也许是我跟张扬从小到大第一次打架,因为他想弄死我的女儿。   “你还是不是人?”我问他。   张扬的嘴角被我揍了一拳,吐了一口血水才笑,“少安,你不能有了女儿就不要我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麽把这句话说得那麽理所当然,什麽叫有了女儿不要我?   “张扬,你敢下对著我女儿下手,你信不信我弄死你?”我问他。   张扬冷笑著说,“那你先弄死我就行。”      他把办公桌上的裁纸刀丢了出来,“杀死我,我就弄不死她了。不然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绝不放过她。”   我是真想杀了他,刀子已经搁在了他的颈动脉上,只是最後还是丢了刀子。我不能让我的女儿有一个杀人犯父亲。   我想,至此我跟他算是什麽情分都没了。包括兄弟情。      小姨的电话是我妈打过来的,说小姨在三天前去世,因为早几年就检查出来的晚期癌症。然後因为没有子女,继承遗产的人只能是我跟她。   我想躲开张扬那个疯子,他果真说到做到非要弄死我的女儿。不管如何,我不想跟他走到那一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的那一步。   离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我真的累了。      在孙女经受了一次次的意外之後,岳父对我放弃现在的地位出国持肯定态度。他生的是女儿,自然希望女儿一辈子能活得顺遂,也包括好几次差点出了意外的孙女。我想有些事他很明白,只是不说而已。   挑明了,大家都没有好处。      离开国内的事情,我只告诉了林冉。这个男人是我曾经想共度一生的第二个对象,可惜我没有珍惜。我在离开那一刻还是没有後悔,依旧是那一句我没有後悔的资格。   我想,自此我跟张扬,再无瓜葛。   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曾经对他的那些隐晦不清的感情,在飞机起飞的那一刻就烟消云散了。   再也不见,张扬。 ☆ (14鲜币)宦海 07   两年後。   张扬把我堵在家门前,我问他,“你怎麽找到这里的?”   张扬露出一个讥讽的笑,“你忘了,我是在这个国家留的学。”   我是忘了,忘了很久,忘到梦里再也没有了他。   所以,才会被他在大门口把我堵住。      “少安,我离婚了。”张扬说。   我现在连笑都懒得笑了,他离婚与我何关?   对了,他爸被判了死刑。因为行贿受贿渎职一系列的罪名,被当作典型来处理的。我岳父在电话里跟我感慨过,说我幸好及时退了出来。   张家,曹家,和他们相关的无一幸免。      我有让我岳父替张扬留一条路,算是还当初他帮我那一把的人情。不过我要是知道,他一出来就来找我的麻烦,我宁肯当初没跟我岳父说那一番话。   拍开他搭在我肩上的手,我对他笑著说,“我要去上班了,不过有些事话我也跟你说清楚。张扬,如果你还敢跟以前一样的话,我指的是你对我女儿,我不会对你客气。这里不是国内,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没那麽复杂。”   说完这番话,我回到了车里,把人甩在了车後。   这里不比在国内的时候,那时候我跟他有太多利益方面的纠缠对他的所作所为太无可奈何。现在,我跟他之间清清楚楚,什麽都没有。      上班的时候老板告诉我,我的新秘书会在下午到。由他掌眼的绝对错不了,不会出现上回被辞退的那个秘书所犯的错误。   当今天一天里第二次看见张扬的时候,我有些无话可说。   他对著我笑,“少安,我们又见面了。”   他是老板选的,我无所谓,只要他能认认真真的把我安排下去的工作做好。      我带著我妈去医院进行三个月一次的例常检查,因为医院某个仪器坏了被推迟到了明白。计划外的提早回家,倒是看到了让人惊讶的一幕。   在我跟高玲玲睡了三年的床上,躺著她跟另外一个男人。   我没觉得有多愤怒,甚至还带了点笑。我觉得当初我能背著高玲玲乱搞,她现在背著我乱搞也不是不可能。   所谓感情,谁又能跟谁一辈子。      好在我妈回了自己的房间,没让她看见那个男人。   我坐在卧室里的木质躺椅上,笑著问,“为什麽?”   我真的挺好奇,如果是在国内的时候我天天出去鬼混她出轨我可以理解,可这几年我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家庭上面。别说出轨,我连看别人一眼的兴致都没有,结果高玲玲却出轨了。   这还真有点风水轮流转的味道。      高玲玲点了一支女士烟,我挑了挑眉不知道她什麽时候养成了抽烟的习惯。   看见我的神情,高玲玲笑了,“你看,你连我什麽时候学会抽烟的都不知道。”   这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抽烟,我之前的确是不知道。每天上班,下班回来会陪著家人,我自认为我做得很完美。   堪美二十四孝丈夫。      高玲玲似乎猜到我在想什麽,有些自嘲的说,“我们结婚这麽多年,前几年的时候你天天在外面鬼混不著家,我忍了。後来有了孩子,你每天准时回家,那时候我还觉得日子不错。可过了这几年,你再顾家我也不觉得这像个家。你对你妈很好,对女儿也很好,对我也很好。你对她们两个都是带有感情的,知道你妈喜欢什麽不喜欢什麽,知道女儿几点起来要上厕所。可你对我,却是一场敷衍,彻头彻尾的。每年的节日你都有送礼,可你从来都没像问你妈跟你女儿那样问过我喜不喜欢,你买了我就得收。所以我忍不了了。”      离婚手续很快就办妥了,只是在孩子的抚养权两个人有了争执。我舍不得离开我的女儿,尽管她才四岁,可已经学会了每天一个早安吻讨我开心,下午我回家她会甜甜的叫我爸爸你回来拉。   高玲玲讥讽的问我,“你觉得我放心孩子跟著你?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张扬来了这里吧。”   “你什麽意思?”我问她。好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她没发现现在怎麽会发现?   高玲玲眼睛里带了点悲哀,“从我们结婚开始,只要他一打电话你一定出去,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後来女儿出生你不出去鬼混了,孩子却三番四次的出意外。一直到我们出国来到这里,我以为我们能安安静静的生活。可他还是跟来了,就跟影子一样。   你以为我当初不知道,不知道你跟他在一张床上玩一个女人,最後那个女人却被踢下了床?少安,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是那种没有节操道德可言的女人。那几年籍著我爱你,那些传言我都忍了,这几年我也以为我忍到了头。可是少安,这几个月你躺在我身边有哪一夜是真正安心睡著的?因为张扬来了,所以我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东西开始摇摇欲坠。就算我知道你每天都按时回家,我还是止不住的怀疑你在上班的时候跟他有过什麽。   我真的累了,孩子也不适合跟著你,我不想她再出什麽意外。”      上班的时候,我问张扬,“你跟我老婆说过什麽?”   张扬笑,“她现在已经不是你老婆了。”   我异常的愤怒,把他推抵在墙边,“张扬,你就不能让我过两年安稳的日子?你非要弄得我家破人散才开心?”   张扬抬起手来摸我的脸,“少安,你让我过安稳日子了?是谁一声不响就出国,让我跟傻子似得乱找?你不是想要找我要一个答案,现在我能给了,我爱你。够不够?”      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我爱你那三个字,我从高中开始等,等到大学毕业,等到我爸替他们顶罪死,等到他结婚。   在他结婚的时候我就已经对那三个字彻底的不抱希望了,可到现在他来给我说他爱我?   “张扬,你嘴里那三个字,我不稀罕。”我冷冷的笑著,拍开了他覆在我脸上的手。      我记得我高中第一次发现他跟别的男孩子上床的时候问过他,我们之间算什麽。   那时候的张扬跟我说,我跟他与他跟那些人之间是不同的。   我也记得我问过他,我们之间算不算爱。   那时候我们高三,他还是说我们之间是和别人不同的,不肯说那个爱字。   等到他大学毕业出国,我问了最後一次,你有没有爱过我,我只要你点头还是摇头。   他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笑著摸我的头,依然是说我们之间和别人是不同的。   从此以後,我再也没问过那个问题。   因为他不会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我也对自己希冀的那个答案死心。      到如今,我已经放弃了对他的感情,他却告诉我他爱我。   我自嘲的想,那些年我慢慢磨掉的对他的感情到底值不值得。这个无耻的男人,在浪费了我那麽多年青春之後,才给了我一个曾经万分想要的答案。   可现在的我听来,那不过是一句废话。不在乎了,自然就没有了特别的意义。      张扬说,“少安,我们都在一起那麽多年过。以前是我不明白,现在我明白了,可不可以给我一次机会?”   “因为你现在只剩下我了?”我问他。   权势,金钱什麽都没有之後,他觉得他只剩下我了。在没有选择之下,说出了我想要的答案。他从来都没爱过我,他说他爱我不过那是我曾经找他要过的希冀里的答案而已。      他以为,我爱你,是重新让我跟他纠缠在一起的开门砖。   可笑的是,那的的确确成了我重新接受他的理由。在一年之後,我们又纠缠在了一起。   因为我不管遇见什麽样的对象,他都会在最快时间里打消那些人对我的好感。      大家都是男人,自然是有那方面的需求。   如果,只是炮友的话。只是炮友,他未必不合格。毕竟一起做了那麽多年的爱,对彼此的身体也十分的了解。   到如今,我也只能把他当作炮友。   他换了一份工作,打电话来问我,“阿姨今天下午去检查身体,是你送她去,还是我去。”   我想了想,手里还有个case要解决,就说,“你带我妈去,我下午没空。”      END 作家的话: 这伪HE得,连我自己的觉得有点那什麽了……不过渣攻渣受还是凑在一起比较好,免得祸害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