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罪 作者:重症患者 文案:警匪。黑道大佬攻+退役特警受 “我在你心里埋下一颗旧日地雷,是你赐予我的原生之罪。” 二十多年的直男廖警官突然一日给人送上了男人的床。 “我想驯服你。” “我想杀了你。” 这个局,从一开始就没有谁能占得先机。 (作者从前写的同人文改编而来。) 袁姚+廖白,黑道大佬攻+原特警受。 作品标签:近代现代,架空都市,相爱相杀。 第一章 睁开眼一片黑暗,有什么蒙在眼上,粗糙磨得疼。 手和脚都被谁束缚住了,一股莫名的酥麻从尾脊传来,带着潮湿陌生的快感。 有人在他耳边低声呢喃,模模糊糊听不清楚。一双手于他大腿处往上抚摸,在失去视觉下这份触觉便显得敏感而难以自制。 他听见自己喉咙里传出来的嘶哑的声音,带着渴求和急切。随后在极致的痛苦和欢愉中随着身上人一下一下的动作重重起伏,如同跌进汪洋。 他在彻底失去意识前,终于听到那人声音,陌生而沾染情欲。 “你可真甜,IL Mio ragazzo(我的少年)” 有人站在路边,靠着一辆黑色卡宴,等得百无聊耐。眼尖瞅见那人从酒店里大步走出,忙喊一声,“少……恩,大哥!这里!” 来人黑发墨瞳,脸颊棱角分明,五官深邃精致,发尾扎起一个小辫,黑色风衣在风里有飒飒的响声,棕色军靴,走路带风,嚣张不可一世。 徐远风收回打量的眼光,小步迎上去,替来人打开了车门,“好久不见啊大哥。”随后露出一个龇牙咧嘴的笑。 袁姚垂下眸子看了看十年未见的部下,穿着短T恤,踏着一双运动鞋,一米七出头的个子再搭上少年时不时冒出来的酒窝,五官秀气明媚,不知是哪个高中偷跑出来的学生。只是少年脸上有些过于苍白了些,身形单薄。袁姚弯腰进了副驾驶,“徐老四,别来无恙啊。” 徐远风麻溜地发动了车,语气里带上几分震惊,“大哥你居然还会用成语,意大利那几年没荼毒完这骨子里的中华优秀传统啊。” 袁姚嘴里咬着烟,嗓子有些沙哑,抬手就敲了敲少年的脑袋,“你倒是话多,和从前不一样。” “这都多少年了,人也会变嘛。”徐远风偏头看看他,“哎哟我的祖宗,前天刚回国你就水土不服发了高烧,嗓子跟吞了把刀似的,怎么还抽烟……诶,这不是那什么,叫什么来着?” “Treasurer。”他低头点燃,浓郁的烟草香在车里弥漫。徐远风狠狠吸了两口气,“不愧是近万的雪茄,又香又冲。” “来一根?”袁姚眯了眯眼,拿下嘴里的烟,白雾弥漫的车厢里,男子眉眼凌厉,丰神俊朗,黑色眸子浓得像化了一滩墨。徐远风有一瞬间恍惚,这怕是国外来的妖精吧。 “不了不了,雪茄嘛,得大佬才能抽。”他摆摆手,想起什么,声音低沉,“咳,大哥,昨晚的见面礼还不错吧?” 他蓦然想起昨夜身下少年的声音,带着难耐的急躁和渴求,肌肉块块分明,美味得像是天生就该献祭给男人的礼。他笑笑,遮掩了眼里一闪而过的欲念。“我以为依照你的办事风格,会给我送个漂亮的意大利女人。” “还真别说,你回来前一周,我一直在物色漂亮的混血模特。”徐远风嘿嘿的笑。“这是阿穆出的主意,他说你可能腻了外国女人,让我在咱们会所里找个干净的男的。我寻思着咱们会所里的多脏啊,也不合适,”他方向盘急转,留下一串尾气。“我在外头找的,是个警察。”徐远风眼里有势在必得的光,像是讨好,“滋味不错吧大哥。” 警察?袁姚将烟尾掐灭,回忆起少年腰腹一道浅浅的痕迹,他只是触碰就察觉到是枪擦伤。“难怪,”他在日头下带上墨镜,遮掩了所有的危险因子,“干得不错。”他拿出手机,将阿穆的资料调出来,“就是六岁被老头收养的小孤儿?” “阿穆?是啊,跟大哥你一块长大的。”袁姚慢条斯理收起了手机,只是把那人的资料下了下来,一句话未说。 小孤儿心思还挺重。 “那小警察叫廖白,以前是特警队的,受了伤从上头调下来,年轻气盛的,来清江市才一个月就突击查了咱们会所四次。”徐远风的声音恶狠狠的,带着少年的青涩感。“多亏咱们有内线,不然得查封整顿个大半年。”他看了看袁姚,直觉大哥对这小警察感兴趣。 袁少,意大利国籍,拥有外交豁免权,祖籍清江市,军火和贩毒组织黑崖的小公子。十八岁那年去了西欧,接管黑崖组织的欧洲市场,一呆就是十年。生的俊俏,桃花眼底下是八面玲珑,今年夏至,一封邮件,被黑崖老爷子也就是父亲急召回国。 袁姚这人性格极好,一双桃花眼总是带着笑意,天生的多情种无心郎,男女通吃。在国外呆的久了,就不喜自家一套封建的做派,不让人叫他少爷,只管唤大哥就好。徐远风跳过小警察的话题,试探问他,“大哥在西欧呆的好好的,怎么老爷子说让你回来就回来,火急火燎的,清江市这边其实也没多大的生意要你亲自过来。” “你没听说?老头前阵子看中了一块玉。”清江市的夏天带着南方的湿热,袁姚只觉得喉咙生疼。“麒麟玉,上好的血玉,就在清江市的地下古董师手里。他之前没拿到手,急的上火,非要我回来给他干这种没意义的小事。” “老爷子的喜好也总是一阵一阵的。”徐远风表示理解,“前两年信佛,还在这边捐了个佛庙。” “就他这种坏事做尽的,大罗神仙来了都度不了他。”袁姚懒懒地靠在副驾驶上,“他哪是去吃斋念佛的,根本就是一手杀人越货一手阿弥陀佛。” 徐远风被逗笑了,笑得咳嗽起来。“老爷子喜欢,就算是给咱们积点阴德了。”老爷子对自己手里几个与儿子年龄相仿的少年,总是纵容得多。“不过这次也是过分了,一块玉而已,国外什么好玉没有,还非让大哥你回国。国外的场子别人哪里压得住啊。” 袁姚看着眼前的路,周身闪过一丝杀意,又很快隐藏下去。“他自然……有他非得到不可的理由。” 麒麟玉是个烫手的好东西,知道的人不多。 金三角第四大毒枭坤岩,人称四阎王,是个怕死的老家伙。既然怕死还敢干这一行,自然得给自己留点退路。四阎王好玉石,手中藏品不少,多是赃货。麒麟玉是五代十国的宝贝,近代时期流落国外,兜兜转转到了四阎王手里。这人平日里连生意都做的谨慎,在金三角很是有几条可靠稳定的路线。半年前一次缉毒行动中,四阎王惨死,唯一流传出来的消息,就是他手里的几个大主顾的消息,都被微雕刻在了麒麟玉上。 袁姚一下一下敲打着车窗,闭着眼休息。老头调查麒麟玉的事不是一天两天了,根据得到的消息,这件事应该是真的,只是知道的人不多,大多都是对金三角四阎王的生意感兴趣的人。那是一块肥肉,有点胆量势力的人都想独吞。 军火生意在国外抓得严,并不好做。东南亚的生意已经站稳了许多年,老头想在这个时候拓展地盘,倒也是情有可原。 而且……他转了转中指的玉扳指,周身寒气一阵。他要是再不回国,国内的位子怕就要坐不稳了。 阿穆?一个无父无母的小孤儿,还想从他嘴里虎口夺食? 不自量力。 徐远风觉得周身冷飕飕的,伸手关了空调,听见袁姚问他,“老爷子不是不让你们惹事,怎么你还把人家小警察送我床上了?” “嘿!那小警察就是太嚣张了,咱们可是良民,一天天来查酒楼,还让不让做生意了。”徐远风一拍大腿,嘴里念念有词。“让他吃点苦头,能伺候大哥是多好的事啊。哥几个摸清了他上下班的路线,一手刀下去人就晕了。这种能在床上较劲儿的美人才有趣啊是不是大哥?” 袁姚骨子里带着暴戾和血气,他轻轻一笑,不否认这个说法。“你下药下得那么重,也较劲不起来。” 徐远风挠挠头。“啧,我也没给男人下过药,是不知道轻重了些。”卡宴几个转弯,就到了一处高级小区。徐远风下了车拿了袁姚的行李,“知道大哥不喜欢住别墅,这是清江市最好的小区和地段了,还是按照你的喜好在十三层,上下两层也都买下了绝对清净。”他摆摆手,“老爷子催我回去,我就不帮大哥拎东西上去了。”他转身要走,又犹豫下来,低声说话,“大哥,你这次回来的高调,不仅是道上的人,警察那边可能也知道了。” “怕什么?”袁姚带上墨镜,吹了声口哨。“我只怕警察不来找我。” 随后他两指放在唇上,轻轻一吻,“Omaggio di Pace(敬和平)。” 第二章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走过一片池塘,水里突然伸出一双手来将他拼命往下拉扯,一瞬间温热的水便漫过自己的七窍,却让人燥热不堪,无法呼吸。 “滴滴滴……”躺在床上的人猛地翻身坐起来,又很快摔回了床上。 好疼。腰腹大腿的肌肉一片酸软,仿佛被车撵过。脑子里昏昏沉沉,宿醉般头痛欲裂。廖白挣扎拿过手机,将闹钟关了,狠狠闭了闭眼,慢慢适应屋里的光。 “嘶。”他努力撑着手让自己直起身来,手腕处火辣的疼,低头看去双手手腕已经被磨出了血痕,再细看已经是不堪入目。满身青紫的吻痕和咬痕,肩头还有个隐隐发痒的齿印。尤其是腰腹上布满指印。他慢慢掀开被子,身下一片狼藉,黏黏糊糊,有血,还有……地上一个半空的小瓶张扬地显示存在感——润滑液。 “怎么回事?”他喃喃自语,愣神的功夫自己脸上已经湿了一片。他伸手擦了擦,居然哭了。 他起身想要清洗一番,双腿一软又跪在地板上,冰凉的触觉让廖白终于回过神来。 这里是清江市最大的酒店,宏辉酒店。看屋内的设施,大概是总统套房。 他没法忽视身下一阵阵传来的疼痛,二十四岁了,尽管是直男,他也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他被一个陌生男人……廖白痛苦的捂住了眼睛。有血慢慢从身下淌出来,染红了一片地毯,仿佛失禁一般的羞耻感,而他浑然不觉。 今日清江市有雨,廖白休假。 发烧的感觉并不好受。他蜷缩在床上,一碰到阴雨天,左臂手肘处就针扎的疼。一年前一个围剿毒窝,他被对方撞成重伤,命大活了下来,只是左手骨折后使不上劲,再也不能拿重枪了。 这都不算什么,他想,做特警的哪个不会受点伤。 只是昨晚的伤,硬生生让他发了高烧,在医院时,年轻的女医生盯着他脖颈处的吻痕好一会儿,才试探问他,“是不是……撕裂伤发炎了?” 他几乎落荒而逃。 昨晚的事他不是全都不记得。那几乎不能称作是一场性事,是单方面的凌虐。他能想起自己被那人翻来覆去的捣弄,手劲极大,每每在自己腰上狠掐一下,都疼的他哆嗦。肩头那个齿痕,像是发泄一般的用力。发烧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这个温度总是不断提醒自己昨晚的荒唐。 他在警局查了宏辉酒店的入住记录,查了监控,还去查了套房里可能留下的DNA。不想这人居然很有本事,不仅一点信息没有,房间里干干净净,仿佛没有第二个人存在过。 那就不必多想了。廖白躺在床上,嘴里一片苦涩的滋味。 把他打昏的,应该是永夜会所老板徐远风的人,至于床上的男人是谁,应该是没有其他渠道可以得知了。 他摁着突突直跳的额头,慢慢翻身下了床,扯到痛处还狠吸了几口气。 自己得吃点什么补充体力。昨晚本就消耗大,今天一直没有胃口吃饭,在床上拖拉到下午五点。他费力穿好衣服,离了家。 木曜小区位置很好,依照警察的工资,不知道得攒多久才能凑到首付。但廖白自幼是清江市人,老房子拆迁后政府便把他们安排到了这里。自从爸两年前因公殉职,八十来平的小房子就剩下他一个人。 这个时候超市人不少,他两手提着东西,被一个小孩狠狠一撞,左手痛处复发,东西便落下一地来。 廖白懒得计较,刚弯身,已经有人先一步替他拿起了东西。他一愣,抬起头,“谢谢……” 眼前人长得极好,淡色薄唇,桃花眼里带着笑意,一八五的个头,身形匀称,穿着休闲西服,白衬衫的扣子解开一颗,露出男人明显的锁骨。“客气了。” 廖白伸手接过。这人不仅模样极好,而且周身气派很足,衣服妥帖讲究,应该是自己见一面就很难忘记的人。但什么时候,清江市有这么一号人了? 大概是职业病吧。廖白不去多想,扬起一个苍白的笑,随后打算离开,不想左手的东西又被男人拿了过去。“先生的左臂似乎有旧伤,最好还是不要提这么重的东西。” 廖白疑惑看过去,男人捏住了他的左臂手肘,“我大概也算半个医生,你这儿骨头不对,感觉是挺严重的旧伤。”他看看廖白手里小区的门禁钥匙,轻轻微笑,“刚好我家也在木曜小区,一起吧。” 男人很有教养,说话不紧不慢,给出的理由无法拒绝。廖白今天本来也已经够难受的了,陌生人带来的善意很容易让他心软。“辛苦你了。” 超市离小区不远,男人慢慢说话,廖白嗓子还有些沙哑,也只是细细听。才知这人祖籍是清江市的,最近才从国外回来。他径直跟着廖白到楼下,把东西递给他,“我住八栋,就不上去了。” 八栋都是大户型的房子,廖白猜想这人大概是国外的富商。他点点头,语气里带着柔软,“今天谢谢你。” 袁姚站在楼下,看着廖白消失在楼道里,露出一个浅笑,藏着猎食者的危险。 小警察,找到你了。 —— 他在一片暗色里点燃一支烟,蓝色火苗一闪而过,吐出白雾。“老爷子实在是对你们这群小辈不薄,比亲儿子还疼,”袁姚走上前去,将烟摁在跪在地上的人的额头上,听得一声惨叫,而他目不斜视,带着极不耐烦的神色。“然后你就是这么对老爷子一片苦心的。” 被人压在地上跪着的男人额头全是血,眼睛已经睁不开,“都是我的错……都怪我……大哥你放了我家人吧求你了我在老爷子手下干了五年!” “老爷子年纪大了就容易心软,让我刚回国就碰见这种糟心事。”袁姚抽出一把匕首,狠插入那人的脸颊,用力一搅,血肉翻出来溅到他的手上,那人惨叫一声,已经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我刚回来,就在组织里说了,既然我回国,组织里的一切都得按照欧洲那边的来。谁敢背叛,我就要谁一家的命。” “警察给了你什么好处,用得着拖上自己一家人的命来挑战我的底线?”他眼里墨色翻涌,一片血色,掐住那人的脖子,声音低哑。“不过你放心,你的老婆孩子,你远在扬州的妈,我都会送过来跟你团聚。”袁姚拿出手帕,慢里条斯擦了擦手,扔在那人的脸上,转身出了审讯室。 “放血。” 他走出五步远,身后传来血液飞溅的声音,脸色阴沉。徐远风慌忙跟上他,小心递过一份文件,“大哥,阿幺泄露出去的那份生意咱们发现的及时,只给警察劫走了不到十分之一……” “你以为我在乎生意的事?”袁姚斜看过一眼,激得徐远风一个冷颤。“阿幺的事刚败露,警察马上就保护他的家人。这件事只有几个小辈知道。”他重新点燃一支烟,冲了冲身上的血腥味,眯着眼。“小辈里头,还有内鬼。” “怎么……怎么会?”徐远风大骇,阿幺是黑崖这么多年第一个跟警方勾结的人,实在是丑事。知道的人都是几个手里有些势力的小辈,老爷子一直很看重。 “东南亚和日本的生意路线都还是灰叔郑叔压着,老辈一个个恨不得把生意握在自己手里,哪里会去做这种自损八千的事。” “老四,这些人里,我最信任你,”他的语气在地下空间显得空荡幽灵,“你可别干这种蠢事。” 仿佛是毒蛇在自己身边纠缠,徐远风说话都开始不利索,“不……不会的大哥……” “该是时候去找阿幺的老婆孩子了。”袁姚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旧手枪,摩挲着上头的纹路。“就当是送警察局一份大礼。清江市这些年来想着是太平静了点,居然有人妄想动黑崖的东西。” “螳臂当车。” 第三章 空旷的屋子里,浴室的水声格外明显,已经响了许久。 男人靠在浴室的门上,喘着粗气,喷头的冷水浇在他身上,带着寒气,而男人浑然不觉。 袁姚重欲。血腥气和生命瞬间消逝的感觉能让他兴起强烈性欲。所以他自小便是为了黑崖而生的,没有谁比他更合适生活在高调又灿烂的黑暗里。掌控杀生之权的滋味,在地下做着随时可能丢掉性命的生意,前一刻笑意迎人的顾客下一瞬间将枪指在自己头上的时候,他浑身的血液都在爆炸和叫嚣。 看吧,你天生就该活在黑暗里,渴求解放。而一旦见到阳光,便会在下一刻灰飞烟灭,不入轮回。 平时这种时候,自己会去意大利名下的酒吧找个入眼的女人。只是今天在永夜会所,徐远风替他找了不下五十个,他都觉得心烦意乱,不能入眼。 那个小警察,还真是有本事。袁姚低笑一声,手慢慢往下。 不能着急的,袁姚。 —— 今日警局的气氛似乎不太对。廖白走进办公室,已经看见方筱正在分发资料。女孩抬起头看看他,皱皱眉,“怎么脸色这么不好,不舒服就多休息两天。” 廖白勉强扯出一个微笑,伸手揉了揉右肩藏在制服下的齿印,“就发个烧,没多少事。”他的眼神带着几分躲闪,幸好方筱没有多问。 方筱是自己的校友,两人同届又是老乡,只是毕业后他去了京城的特警队,而方筱回了清江市缉毒。没想到毕业不过半年,两人又见面了。 女孩生的很好,淡淡柳叶眉,眼睛里总是带着几分水色,像清江市上好的玉石,自打她入了警校便是风云人物,哪一届的校花都比不得她细风扶柳,面若桃花。廖白想着往事,咬了咬后槽牙。 上次休假,本来还想请人家吃个饭。结果……发个愣的工夫,下身的疼痛又一阵阵袭来,他握了握手里的药膏,慌忙去了厕所。 伤患处尴尬别扭,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内裤,已经有丝丝血迹,每碰一下都是自己无法忍受的痛,他靠在门上,心里几分无力涌上来。 自己这样,还能追求她吗? 难得市局局长今日亲自主持会议,神情严肃,“现下有块很重要的国宝流失在我市地下古董商手里,根据情报,两月后会组织一场拍卖。国宝涉及到半年前的金三角缉毒一案,所以务必要将这块国宝带回来。” 文件发到每个人手里,廖白仔细看了看,一块极通透的血玉,刻成了麒麟的形状。“另外,黑崖组织当头的儿子回了清江市,这个组织平日里不高调又做的滴水不漏,你们小心别吃上亏。” 黑崖组织在国内很有几分名头。这么一个跨国的军火贩毒组织,区区一个市局根本不敢拿他怎么样。而且这么多年,警方也从未找到过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出来。之前上头好不容易查出点东西,觉得永夜会所怕是和黑崖有些关系,让自己带人查了几次,也是无功而返。 “黑崖的太子爷照片暂时还弄不到手,不过清江市就这么大,总有一天会碰见的。”在警局负责情报上下交接工作的警察接了嘴,既然连他手里都没有照片,那怕是一时半会儿都弄不到手了。“唯一知道的就是黑崖领头人姓袁。”这个姓实在常见,查不出多少线索。廖白摇摇头,出了警局打算吃个午饭,眼尖瞥见路旁蹲着个熟悉的身影,黑色风衣及地。他犹豫一下,走近那人,“先生?” “恩?”那人回过头,的确是熟悉的样子,看见他似乎很是惊讶,“好巧。”随后瞅了瞅他的警服,“原来先生是警察,廖白?” 廖白这才看见他低头正逗弄一只小狗,觉得有趣,那人已经站了起来,一时没站稳扶住了廖白的右肩。他抽了口气,那人连忙松了手,“抱歉,肩头有伤?” 廖白揉了揉,带着笑意,他对这种浑身充满书卷气又有礼节的人很有好感。“没什么事,没想到这才两天,就见了你两面。我是这里的警察,先生贵姓?” “免贵姓袁,”男人墨色的眸子里带着光,“袁姚。”随后伸出一只手。 这个姓有几分特别。而且想起近日才回国的男人来说应该说是太特别了。但他也只是犹豫了一瞬间,就伸手握了握。对方手里有薄茧,温热干燥。他眼神飘忽,没能注意到男人嘴角愈来愈明显的笑意。 只是表明名字而已,就让小警察这么紧张。袁姚歪着头看着眼前人,他手里的手有些颤抖发汗,要是再将衣袖往上翻,应该还能看见自己那晚不知节制留下的痕迹。所谓受伤的肩头,也是自己一时恶意狠狠宣泄的存在感。除了他没人知道,看着精瘦的小警察的制服下面,是一块块紧实棱角分明的肌肉,玉白的皮肤上偶有伤疤,处处是敏感点。袁姚紧了紧左手,发觉自己昨夜没能完全消耗下去的欲望开始肆意起来。 廖白刚收回手,身后便有人喊他,“怎么还没去吃饭……廖白?” 女孩慢慢走近,打量着同事身边的男人。袁姚冲她点头微笑。“啊,这是我……朋友,袁姚,”廖白一时犹豫,还是向方筱介绍。“这是我同事,方筱。” “在意大利,要是碰见像方小姐这种气质高雅的女性,通常会以吻手礼以表荣幸。”他稍稍弯腰,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 袁姚周身极有气质,若是将平日里的血气收起来,端得是一副好模样。这话说得极好,方筱偏头微笑,“当然可以。”他牵起方筱右手,亲亲一吻。即使是从小便被追捧的方筱,这时也有些稍稍红了脸。 容貌出众的女人,看似高傲实际格外随和心软,容易亲近。这样的女人,不易得到却容易掌控。要不是自己已经尝过了小警察的滋味,他还真想试试带着中国古典味道的姑娘。 “出警!”有个警察突然从警局跑出来,看着三人,脸上带着疲惫。廖白心里一顿,莫名察觉到危险。 而黑衣男人用手抵在嘴边,遮住一个微笑。 看来礼物送到了。 南苑小区七栋已被封锁,廖白带上口罩手套掀开警戒线,步子极快,低声询问一旁的警员,“法医确定的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 “今天中午十二点整,在我们发现的半小时前,这是高法医初步确定的时间,具体死亡时间还得等解剖。”警员翻开记录本,脸色有点苍白。“廖警官,死者死状有些残忍,你做点准备。” 他这话刚说出口,就被另一个实习警员撞了撞肩膀。廖白轻笑表示谢意,随后上楼。 “你多什么话,来清江市之前没听说过廖白吗?”那个实习警员悄悄说话,“他之前是中央特警,在缅甸捣过毒窝,在边界真枪实弹跟恐怖分子干过的。人家什么血腥场面没见过啊,你那话不是小瞧他了吗?” “这么厉害?!”那个警员一脸震惊。“那怎么调到咱们这小地方了?” “半年前执行任务受了重伤,连枪都端不了了,还怎么干特警。他可是我警校舍友的偶像,天天揣着人家相片呢。” “那还真是可惜了。” 还未到七楼,隔着口罩廖白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几乎算是熏人了。此时正是盛夏,屋里却冷得很,冒出寒气。他套上鞋套走进去,屋里只有高法医和几个助理法医,见他进来,穿着白大褂的高远瞻朝他点头示意,随后站起来,“你来了。” 这几乎算得上是一场恶劣至极的虐杀。屋里三人均被割喉放血,血几乎已经流干,所以才会有这么重的味道。老妇人和年轻女人身上一共三十七处刀伤,刀刀见骨。一岁的小女孩则被掏空了腹腔,内脏散了一地。 即使是见过各种死亡场面的廖白,此时也皱了皱眉,稍微将脸偏过去,有些不忍。“是黑崖干的。” “的确。阿幺的家人没保护好,是我们失职了。”高远瞻右手握了握,面容上都是愤怒。“六个警察轮流值班,昼夜不停。居然……居然等到血渗透到六楼我们才知道……黑崖组织可真是只手遮天。” “清江市没有几天太平的日子了。”廖白低头跨过血迹,眼里带着许久未见的阴霾。“两月以后地下黑市拍卖麒麟玉,清江市这段时间来的大佬可不少。” 高远瞻叹口气,难得显出几分疲惫。“清江市这种地方,从来都是正不压邪。” 笼罩在清江市头顶上的云,泛着浊色,寻常人察觉不到,只有站在发现犯罪第一线的人,才能深深觉着压迫感一日强过一日。迟早会有一天,会被黑云吞没一切。 高远瞻走出屋子,点燃一支烟。低声问廖白。“黑崖很少在清江市惹事,没有必要也没有价值。这次为了一个线人这样大张旗鼓,会不会是……传说中黑崖的太子爷干的?” 廖白莫名便想起黑发墨瞳的男人,想起那人疏离客气,又彬彬有礼的模样。他回头,“你知道那太子爷叫什么吗?” “黑崖的老大姓袁,儿子当然也姓袁。”他吸口烟,去了去嘴里的血腥味。“你也知道,名字和照片实在不容易弄到。”他将烟扔在地上用脚摁灭。揉了揉额头,心生无奈。“可气的是,他回国都那么高调了,我们的人居然还是查不出他的名字。” “这次事态严重,省局那边应该会派人过来。”廖白扯了扯衣领,无意露出一点殷红来。高远瞻猛地睁大眼睛,“你小子……”廖白这才发现自己脖颈上一处吻痕还未消散,连忙又拢回衣领,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神色。“你什么时候尝的鲜?靠小处男开窍了啊。” “你别瞎猜,给蚊子叮的。”廖白摸了摸脖颈,见里头的助理法医已经写好报告走了出来,他慌忙往下走,高远瞻在身后喊着,“匡谁呢你,老子可是法医!” 第四章 清江市是吴省第二大的地级市,这件谋杀案情节恶劣,矛头直指一直以来兴风作浪的黑崖,死者是为警方做了一年线人的家属。在线人暴露后,警方紧急调动人员将其家属保护起来,只是依旧难逃一劫。 永夜会所并非单一的会所,是独立的一片郊区别墅小群落,依山傍水,内设酒吧,温泉,泳池等,是整个吴省最大的娱乐会所。甚至在别墅群后还有一片马场,养着永夜老板徐远风喜欢的数十匹马。这种声色犬马的地方,最适合上演见得人见不得人的各种游戏。 别墅群里一独栋高楼中,袁姚端着酒,坐在巨大落地窗前,看着清江市万家灯火的夜色,并未回头。“拍卖会在即,各方骚扰的人就快到了。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吧?” “我明白,少爷。”未开灯的房间里,阴影勾勒出一个女人曼妙的身姿。那女人较袁姚年岁长些,带着金边眼镜,穿着灰色的西装,眼里是一片肃穆。“不过下次再发生这种事,少爷不能再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了。” “我这次不过杀鸡儆猴而已。卧底一年多,没一个人察觉,你们呆在国内个个都呆的太安逸了。”他猛地将酒杯扔在女人脚边,泛起一阵凉意。“老爷子给了你这么大的权力,你就好好做,别让我失望。” 女人单膝跪下,一举一动里带着旧时社会的将士的忠臣感。“李不言一定竭尽全力。” 今日省局为817特大谋杀案派人来了清江市,一清早市局的会议室就堆满了资料。见方筱也在,廖白问她,“省局派下来的人是谁?” “李副局。”她猜廖白可能不知道是谁,又补充一句,“就是李不言。” 省局副局长,李不言,是响当当的省警察局三把手。工作雷厉风行,不苟言笑,众人私底下都称她为铁娘子,这人的性格也很是符合她的名字,能不动嘴的一句多话也不说,很是有些手腕和能力。三十岁出头的女人就坐到省副局的位置,也实属难得。 她将一叠照片扔在会议桌上,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了的怒气,“当初线人被发现,我提醒过你们要把他扬州的母亲也保护起来,结果呢?明明知道黑崖的势力范围有多大,居然还在人命上抱有侥幸心理。现在好了,整个清江市人心惶惶,看看你们怎么做的事,要是不行就别干警察!” 李不言这话骂得重,市局几人都不敢吭声。人命关天的事,的确是他们的失职。她发过一通火,将资料翻开,抬起眸子问,“谁是廖白?” “我。”他举起手示意,李不言看看他,“你之前是中央特警队的?” “是。”他点点头,不等反应过来,李不言就将手里的资料夹扔到他面前,“里地下拍卖会还有两月,这件事交给你负责,具体事宜单独说。” 廖白接过资料,一阵犹豫,还是开了口。“副局,我可能没法拿枪。” “中央特警出来的苗子,左手不能端重枪了,右手不能单独拿手枪吗?”她看着眼前面容清秀的少年,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味道。“接下来半个月,我会给你安排特训,务必提高单手持枪的射击能力。” 廖白点点头,左手在桌下轻轻握了握,有些颤抖和发汗,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砰!” 脱靶。 即使是手枪,巨大的后坐力传到右手,再接到左臂上,左臂手肘针扎一般密密麻麻的疼。廖白在受伤之前惯用重型狙击,几年时间下来也有些旧疾。他忍着痛,继续开了一枪。 脱靶。 这次开枪后,他疼得直接松了枪,捂住了左臂,额头上布满冷汗。李不言大步走过来,蹲下捏了捏他的手肘,察觉出少年的颤抖,有些惋惜的摇头,“先去医院吧,这事不能逞强。” 市医院的骨科医生看了X照一会儿,又瞅了瞅眼前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左手好不了了,连重物都不能提,怎么还敢开枪?” 他知道眼前人是个警察,只觉得有些可惜。“总而言之一句话,绝对不要再用枪了。” —— 廖白坐在小区长椅上,眯着眼晒着午后阳光。左臂有骨裂风险,医生给他打上了绷带,说起码得绷上半个月恢复。 不能再用枪了。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廖白抬手捂住眼睛,蓦然想起某个暴雨的夜晚,那辆嚣张至极的越野直直朝他开过来。那么重的发动机的轰鸣声中,他都清晰听见车里的人在叫嚣,“姓廖的,废了老子的财路,老子要你的狗命!” “廖警官,不舒服吗?”有声音将他缓缓拉回现世。他睁开眼,看见袁姚手里提着黑色袋子,里头有一条鱼。他神色有些紧张。“胳膊怎么了?没事吧?” “我没事……嘶。”廖白本想站起来,不小心扯到左臂,一阵疼痛。袁姚放下东西,托起他的胳膊,在他手肘部分摁了几下,小心搓揉。不一会儿左臂就热乎起来,疼痛减轻了许多。廖白有些惊讶,“谢谢。袁先生是医生吗?” “半个医生而已,我没有行医执照,但是和一个推拿复骨的老中医学过,有针灸和推拿的执政。”他笑了笑,从休闲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本证书来,“正巧,今天去拜访一位老医生,还把这东西带了出来。” 那是一本做工精致的黑色小本,里边密密麻麻都是意大利语,廖白看不懂,里头的小张证件照,男人温文尔雅的模样很是端庄。他下意识觉得袁姚并不会说假话。廖白有些犹豫,袁姚的模样性格都太显眼,他居然只是见了人家几面,就莫名对这人产生了信任感。 “你这种伤本来就得好好调养,真好我也能赚个外快,按欧洲的标准给你打个折,80一小时怎么样?”袁姚冲他眨眨眼睛,廖白头一次看到这人还有这样亲昵的动作,笑出了声,点点头,“好啊,那就拜托你了。袁先生。” “你要是不介意,叫我医生就好。”袁姚提起东西,招呼上廖白,“走吧,去我家。我替你好好看看。” 廖白进了他家才想起人家大概是不差这个外快的。八栋都是大房型,袁姚这个房子差不多有两百来平,属于独身男人的风格,色调黑白,简单而缺少人烟味。倒是入门的吧台有个透明的酒柜,廖白是个男人,警察这个职业管的多,他不常喝酒,喝酒端枪会手抖,但是也喜欢来两杯。酒是个好东西,总是能在伤口剧痛时消磨一点时间。那酒柜里的酒自己粗粗扫上一两眼,也大概知道个天文数字。 “我猜你也没来得及吃午饭,作为病人,今天的午饭我就给你包了。”袁姚走向厨房,廖白有些好奇跟过去,看男人手法利索,三两下就准备好了辅料,将提回来的鱼两面煎黄再上锅煮了,屋子里蔓延出浓重的香气。他有些佩服,“医生独居能力满分啊。” “我常年在国外,不喜欢西餐,长此以往,做饭的手艺就练出来了。”他穿着白衬衫,袖子挽上去,穿着黑色的围裙,长身玉立也不显得违和,站在阳光里淡淡微笑。廖白猛地发觉这人长得的确好看,温和没有攻击性,五官明媚,棱角柔软,桃花眼里璀璨一片,深深浅浅映着自己的身影。廖白觉得脸烫,转过身去,“我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廖警官不像是会做饭的人。”袁姚调笑两句,倒是说对了。廖白在家几乎不开火,一日三餐都蹭在警局,他年轻身体好,一大老爷们也不挑食。廖白摸了摸鼻尖,有几分不好意思,“那我就腆着脸等着吃白食了。” 那条清蒸鲈鱼做的很好,被煎过一次后肉酥酥脆脆的,廖白吃了两碗饭,才想起自己早餐吃的也不少。袁姚看出他的不适,也停了筷子,从桌柜里拿出一个瓷杯装的小东西,“这是我熬的山楂糕,要是撑着了就吃两口。” 廖白没见过生活得这么细致的人,他一边含着嘴里的山楂糕,一边歪头打量男人,“医生没有女朋友吗?” “国外工作忙,也没有合适的,想着回国安定下来后再说。”他顿一顿,才笑了出来,“廖警官以为我这些技能是因为有女朋友才学会的吗?” “我乱猜的,实在是身边的人都活的糙,碰上你这样的才觉得挺惊讶的。”少年随意坐在椅子上,白色T恤下能隐约看到他紧实的肌肉,透着活力和朝气。廖白脸上有个酒窝,平时不明显,笑起来才能看出一点点痕迹。他本来就长得小,这样一来好像大学还没毕业,浑身都透着青春的气息。 袁姚右手紧一紧,又放松下来抓住自己的衣角,站了起来。“我家里没有专用的按摩床,你睡在沙发上,我先替你试试。” 廖白点头,伸手把上衣脱下来,见袁姚愣了愣转移了眼神,才突然意识到事情过去一周,自己胸口还有几枚挺深的吻痕没有完全消散,尤其是右肩的齿印,明显的一圈轮廓,暧昧而清晰。 廖白整个人都炸了起来,但袁姚没有别的表示,让他趴在沙发上,“你放松一点,我先从肩膀开始给你推一遍,不舒服就吭声。” 看不到对方的脸让廖白稍稍放松一些。他不知道的是,身后的男人眼里突然燃起火焰,带着滔天的情欲,死死盯着眼前少年光洁线条分明的脊背,费了许多力气才堪堪忍住兴起的反应。 不着急,不着急。 —— 有太阳晒在自己脸上,热出了一身汗。廖白迷迷糊糊睁开眼,才发现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现在躺在一张大床上,盖着薄被,没穿上衣。房间的窗帘拉开了一点,袁姚坐在书桌旁,带着一副眼镜看书。见他醒了,拿过一杯水来,“已经睡了一个半小时了,再不醒来晚上得失眠。” 廖白觉得浑身筋骨都舒畅起来,左臂也没有平时沉重不适的感觉。他接过水喝一口,朝袁姚笑笑,“太舒服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了。” “我刚才也是给你松松骨,肯定会舒服些,以后正式做治疗就没这么享受了。”廖白接过他扔来的衣服套上,加了他的微信给他转账,“今天麻烦你了,那我先回警局。” 等到屋里彻底安静下来,袁姚点燃一支烟,拨通一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声音,“大哥,你之前说的一年前的那起案子,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毒贩干的,杀了两警察,还把一个特警撞成重伤,逃到墨西哥去了。咱们在那边的人已经抓到他了,要现在带回国吗?” “不用,”烟雾弥漫里,勾勒出男人泛着寒光的眼睛。“废他一条胳膊一条腿,弄瞎眼睛,扔在墨西哥街头,让他去讨饭。” 第五章 “徐老板?听说太子爷回国了,最近忙什么?” 徐远风坐在椅子上,看着永夜的财务报表,说话漫不经心。“杨总不必费心去打探我大哥的喜好了,他最近在玩角色扮演,高兴得很。” —— 省局在开过几次会后,最终决定指派廖白方筱二人去执行此次拍卖会的任务。李不言将廖白单独叫出来,嘱咐他,“这次任务难度不大,我会找人给你们两人弄个地下拍卖场的身份,你们不用露面,也不用起拍,只要注意来了哪些势力的人,是哪方势力拍下了玉就好。”她掏出一把手枪,递给廖白,“上头不支持你配枪。你本来是个好苗子,为了这事再加重旧伤,都舍不得。但是那种地方鱼龙混杂,保命为上。” 廖白将手里的枪翻来覆去的把玩,沉默一会儿,点了点头。 李不言顿了顿,低头想了一会儿,“还有一件事,这次任务会接触到的人都很危险,尽量不要去看对方的脸,也不要让人注意到你的脸。”她看着眼前格外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一字一顿的提醒,“一定,不要做这种可能送命的事。” —— “阿穆之前一直在忙北方的生意,最近才得空回来。我看大哥你好像想见他一面,我就让他利索点赶过来了。”徐远风站在一旁,有些讪讪的说话。袁姚坐在软椅上带着眼镜,翻看一份日本来的报告,抬起眸子瞅他一眼,“怎么,害怕了?” 说不害怕是假的。袁姚十八岁就去了欧洲,那时在国内虽然已经是道里闻风丧胆的角色,但对自己的弟兄他总是和善很多,像个真正的兄长,即使如今回来了,徐远风也只当做是当年那个大哥回来了,并未想过这人在十年里心性发生了多大变化。老爷子一直讲究组织里低调行事,能一枪解决就一枪,不必浪费子弹制造事端。这些年国内的弟兄们在这件事上都做的很好,没人敢去触老爷子的霉头。 但欧洲不一样。西欧繁华的街道地下藏着累累白骨,欧元美金上洒着无辜人的血,而黑崖的少爷对这一切甘之如饴。以至于到了国内,不到一周的时间就揪出了警方的线人,随后亲手弄死了线人的家人。 杀人那天徐远风也在场。放血的时候他就吐了一次,给小女孩开膛时又吐了一次。而全程袁姚都带着冷漠和烦躁的神色,带着口罩和白手套,下手娴熟。 “老四,我不喜欢杀人,而且还用这么麻烦的方法杀人,很累,你懂吗?”他从木盒里拿出一根雪茄,徐远风接过去剪好,点上,袁姚狠狠抽了一口,“我唯一在乎的就是生意,死人还是不死人都没关系,但生意不能出任何岔子,兄弟们的性命也不能出任何岔子。所以我讨厌叛徒。”他抬起眸子看着窗外月色,指尖一点猩红,张牙舞爪。“只要不背叛黑崖,随你们怎么折腾我都不管,怎么带新人,犯了错损失了多少,也没问题,谁都有不熟的时候。”他站起来,看着慢慢进屋的少年,语气里都是狠厉,“但是黑崖容不下一个背叛者。” 徐远风回头看去,有少年穿着白色冲锋衣,蓄着长发,在脑后扎着马尾,透出一点雌雄莫辩的意思来。他冲徐远风笑了笑,然后鞠了个躬,“大哥。” “阿穆都长这么大了。”袁姚眼里重新带上笑意,仿佛刚刚一闪而过的阴狠是另外一个人。他招招手,示意徐远风离开,然后冲林穆说话,“走近点,让大哥好好看看你。” 屋里的灯光模糊,林穆走近时打开大灯,这才让人看清楚他的模样。星眉剑目,鼻梁高挺,左眼下有颗泪痣,笑起来泛着点勾引。他嘴角一直带着弧度,“前段时间实在是忙,早一周就听说大哥要回国的消息,结果紧赶慢赶还是没能赶上给大哥接风。” “什么接风不接风的,我又不是小明星,还用得着你们一个个都赶来机场给我举横幅。”袁姚眯着眼睛,抽了最后一口烟,将雪茄摁在桌上。“生意的事最重要,老爷子最近也在你那儿?” “老爷子嫌西安太热,往北避暑去了,郑叔和老三跟着,去探西伯利亚那边的生意。”他从自己提着的小箱子里拿出一个木盒来,“知道大哥喜欢,我前几天跟一个新加坡的老主顾做生意,他手里有几盒,我就讨了一盒来。” 袁姚接过打开,是一排排整齐的Treasurer。这烟不好买,只有专卖店才有,价格高,国内基本没有渠道可以买到。他看了看烟,低声笑了,关了烟盒,“你有心了,过来坐。” 这个时候林穆的神色才显得放松起来。他坐下,面容露出一点风尘仆仆的疲惫,袁姚注意到,给他递了杯茶,“碰上什么难事了?” “西北一块的生意,郑叔的回扣吃的越来越大,迟早会填不上这个窟窿的。”他有几分犹豫,还是说出口。“老爷子念旧情,觉得不差那几个钱,也没多管。但是前段时间他和西北本地的几个毒贩做生意,起了冲突,直接放火烧了别人的仓库。这件事我费了点力气才压下来,老爷子也发了火,让我跟大哥说,敲打敲打郑叔。” “我以为是什么大事,一个翻不起风浪眼界低的老东西,也就能借着点黑崖的势力逞威风。”他拍了拍林穆的肩膀,“不过是看我回国,担心我要接手他的地盘给我一个下马威而已。要解决很简单,你不用管了,都交给我。”袁姚搂住少年的肩膀,“咱们也十年没见了,老爷子都托你照顾着。他最近身体还好吧?” “身体好,就是不乐意管组织里的事了。”他挠挠头,二十岁出头的少年,同袁姚一同长在这黑暗阴潮的地方,扛着西北地上亿的生意,给北方的风都刮出点沧桑出来。袁姚笑着摸摸他的头,“我这么多年从没回来过,老爷子最心疼你了,他可等着你养老呢。” “大哥这说的什么话,老爷子疼儿子是出了名了,我想养老可都排不上号。”他喝口茶,见男人转过了身,对着窗外,语气莫名。“老爷子把你从小养大的恩情,你什么时候都别忘了。” 林穆看着被昏黄灯光包裹的男人背影,压下了嘴里冒出来的惧意。 他必须小心一点,再……小心一点。 第六章 床上的人慢慢蜷缩在一起,额头有些发汗,带着不自觉的呢喃。 他好像沉浸在一片温暖的包裹中,有只手从他尾骨向上抚摸,抚过他腰上的伤疤,虔诚亲吻他的额头,带着无尽的眷恋。 他朝那人迎合上去,双唇相碰,舌尖纠缠,发出水声。身体某个部位逐渐有抬头的趋势,而那双手依旧在他身上肆意点火,于腰腹处狠狠一掐,疼的他呻吟一声,却又不自觉靠上去感受身上人的热情。而直到那双手拉开他的腰带往下探,廖白才猛的一下清醒过来。 “操。”他坐在床上喘着粗气,拉开被子往里头看一眼。有些烦躁地抓抓脑袋,伸手脱了内裤走去厕所,光着身子靠着墙愣了好一会儿。 梦里的那个人好像他妈是个男的吧。 这么劲爆吗。 操。 廖白从不抽烟,碰上这种孤枕难眠的时候晕着脑子在屋里转几圈,从冰箱里掏出一罐啤酒来,直接灌了一口。夏日夜晚多少带着凉意,他给这口啤酒冰得一震,差点逼出眼泪来。 这都什么事啊。 —— 他熟门熟路找到袁姚家,瞅了瞅门牌编号:1304 “过来了?”袁姚替他开了门。“距上次松骨两天,今天正式给你正正,先吃点东西。” “好香。”廖白走进来换了鞋。上次白吃人家那么好一顿饭有些不好意思,索性这次吃了午饭才来。但是警局食堂和这屋里的香味一比,他顿时觉得自己刚才那顿吃的太不是滋味儿了。见袁姚从厨房端过来两碗饭,他还是瞬间把什么不好意思全都丢在脑后,规规矩矩坐在餐桌旁。 袁姚见他这样没忍住笑出声来。他放下碗筷,手撑着桌子往廖白靠近。廖白脑子里一瞬间闪过去无数个念头。他僵着身子,感觉到男人的气息离自己越来越近,带着一点好闻的烟草香。让他想起昨晚那个心烦意乱的梦来。 “既然吃过一次了,这次就别吃饭了,吃点菜,免得又撑着。”他伸手擦了擦廖白衣领上一点淡淡的油渍,坐了回去,给他递上一个空碗。 “啊……”廖白有些尴尬,大概是刚刚在警局吃饭没注意沾上的。和眼前人比起来,自己简直就是个糙得不行的老爷们儿,被袁姚气息一包裹,就晕头转向起来。 吃过饭歇一会儿,他脱了上衣重新趴在沙发上。胸口的吻痕彻底消失了,只是肩头的齿印依旧阴魂不散的留在那里,不尴不尬的彰显着某个陌生男人的存在感。廖白摸了摸隐隐发痒的齿印,脸上浮现一点红晕来。 袁姚在手里抹上油,看了看他的反应,调笑一句,“廖警官的女朋友牙口不错啊。” “不是……”他低着嗓子回复,“不是女朋友。” 袁姚顿一顿,“所以是男朋友吗?” “怎么可能?!”趴在沙发上的廖白直接一弹就坐起来,和被他吓一跳的袁姚大眼瞪小眼。“我……我不喜欢男的。” 说完这话他觉得有些尴尬,慢吞吞又重新趴回去,心里祈祷跳过这个话题。 袁姚果然没有再多话。他脱了鞋子,问他,“我得坐在你身上,不嫌沉吧?” “不会,我力气大得很。”廖白拍拍自己的屁股,“坐上来吧。” 这小孩真是一点防备心都不带着,糊涂得狠,几乎是引狼入室了。袁姚两腿分开跨坐在少年臀上,两只手用力往他身上一摁。 “啊!”廖白短促地叫了一声,肌肉猛地紧起来,“操怎么这么疼?” 少年的身形实在好看。袁姚慢条斯理打量。他很喜欢在床伴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像是猎食者给领地打下标记。廖白的脖颈修长白皙,应该戴上项圈,连着的锁链由自己握在手里。每每往后拉扯,都能看到少年漂亮的脊背曲线。被冲撞一次,都能听到身下人低声的哭泣,夹杂着求饶和含糊的声音,听不清楚,却挠人心一般的勾引。 “我说过了上次就是给你松松筋骨让你舒服一下的。我这是给你治病呢还不得疼一会儿。”袁姚手上动作不停,顺着脊椎往下用力,疼的廖白一颤一颤,“好疼,你轻点……啊!”他左臂被袁姚压着不能动,右手死死抓住沙发,憋出一脑门汗来。 声音多好听。袁姚舔了舔唇。如果是皮带狠狠抽在廖白身上,应该会更好听一些。皮肉夹杂着被鞭打的声音,少年的哀嚎和哭泣,空气里弥漫着麝香和血腥的味道。光是想想,男人都觉得自己要等不及。 “再忍一会儿。”袁姚也觉得几分热意来,身下人一直挣扎,他要压制着一个一米八一百三十斤的男人,还得当心不伤到他的手,时间一长稍微有些吃力。他脱了外套,将衬衣的袖子挽上去,故意带点恶狠狠的声音出来,“再乱动就绑了你。” “真的疼。”廖白把脸转过来,眼里带了点生理性的泪光,盈盈水色,“再轻一点吧。” 袁姚只觉得自己喉咙一紧,少年的臀被他压在身下乱动,磨蹭着自己的敏感部位,本来就点了一身的火,这个眼神几乎是火上浇油,他自暴自弃的想,干脆借着这个体位好好教训这小子一顿也不是不行。 好在黑崖太子爷的自制力比自己想象中稍微好一点。他抬起一点身体,不让廖白发现自己的反应。“这才不到十分钟,你先趴好别乱动。” 少年的脊背线条很好,似乎是不常晒太阳,泛着玉白的光泽。能看到腰侧一个擦伤的疤痕。这里敏感的很,自己轻轻一舔少年喉咙里就会发出将泣欲泣的声音来。袁姚起了点坏心思,在他腰上挠了挠。 “啊!别碰!”廖白转过脸来,去拍他的手,“我怕痒。” “怕痒就趴好,接下来还得用力,你要不要拿块毛巾塞嘴啊?”袁姚的语气带着慢条斯理的味道,廖白觉得自己疼得鬼哭狼嚎实在是丢脸,“不用,我还忍不住这点疼吗……啊!好疼!” 袁姚有几分无奈看着身下的少年。“你身上有几处筋骨的旧伤,再加上手肘伤得重,肯定会有点疼的。” “这是有点疼吗?”廖白咬着牙,右手拽出一手心的汗,“疼死我了。” “那行吧,接下来得冒犯了。”袁姚从廖白身上下来进了房间,廖白才得了喘口气的机会。动了动左臂,疼痛过去后意外地觉得舒服了很多。身上冒着热气,趴在阳光下晒得很暖和。他喟叹一声,刚想闭上眼睛享受一会,见袁姚走出来,手上拿着几根领带。 “这是干什么……诶!”袁姚利索的将他右手捆住,另一头绑在柜腿上,随后把脚腕也牢牢捆住了。廖白只觉得自己像案板上的鱼肉,动弹不得任人宰割。“不是……没必要吧?” “你是我见过最怕疼的病人了,还特不老实。”袁姚重新坐上去,满意的看着自己打的结。深蓝色的领带衬得少年雪白的手腕纤细而筋骨分明,全是诱惑人的味道。廖白无奈趴好不敢乱动,“医生,手下留情啊。” 袁姚拍了拍他的屁股,“放心吧。” —— 拍卖会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方筱也是在缉毒队里摸爬打滚过一年多的人了,躲过子弹也伪装过夜店女郎,进一个全是黑帮大佬的场合,她不会有什么特别紧张的感觉。打过一轮子弹,她摘下耳罩,回头看了看走近的廖白。 “准头不错。”廖白真心实意的夸赞。方筱看着纤瘦,胳膊力气却不小。当时在警校两人第一次格斗课交手时,他还因为轻敌被方筱一个后肩摔甩了出去。 “你可别夸我,当初射击课就你成绩最好。”方筱说完话愣了一下,偏过头,“抱歉……” “没事,这都多久了。”廖白轻轻甩了甩自己的左臂。那次被袁姚推了一道,自己鬼哭狼嚎了半小时,效果居然挺好。至少昨天下了一整天的雨,手肘都没有之前那么疼的感觉了,连带着心情都好了很多,走路带风。廖白看着靶子心痒,上手摸了摸枪,被方筱一巴掌打在手上,“胳膊不想要了?” “没有,我就碰碰。”廖白看着枪,有些不舍放下,左手条件反射颤抖起来。方筱眼神一紧,伸手握住他的手,使了点力气,努力去焐热那只手。好一会儿,方筱才轻轻松开,“没事吧。” “……谢谢。”廖白握着左手,感觉着女孩的体温被自己拽在手心里,有些暖洋洋的,面上露出一点开心来。方筱被这个有些幼稚的模样弄笑了,两人便看着对方一阵傻乐。 “廖警官,方警官!”一个实习警员跑过来,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环二路口出了个小车祸,你们去看一趟吧。” 环二路口堵了些人,看着像是起了个不小的冲突。方筱把警车停好,廖白拨开人群走进去,眼尖看见一辆熟悉的黑色卡宴,心下沉了沉。 “哟,廖警官。”徐远风咬着烟,含糊不清和廖白打着招呼。看见廖白身后跟来的人,眼睛一亮,“方警官也来了,好久不见啊方警官,哪天来永夜吃个饭给你免单为人民服务辛苦了啊……” “闭嘴。”方筱走近,一个眼神没给徐远风,只冷冷吐出两个字,都让徐远风捂住了胸口。“美人一字值千金啊。” 这车祸也的确是个小车祸。徐远风的车走的直线,没超速也没违规,结果侧道上突然窜出一辆摩托出来,直直撞在卡宴上,撞下去一大块。那摩托车主蹭破点皮,本来没什么事,瞅见自己撞的是辆豪车,立马就躺下抱腿哎哟哎哟喊疼了。 “你看,我都说了我是无辜的了。”徐远风笑眯眯的,冲廖白吐出一口烟来。“我可是正经好公民,廖警官老喜欢扯着永夜不放可没意思。” 方筱已经去和摩托车主调解了。廖白看看周围人没人注意自己,将徐远风往车前盖上一推,在他耳边低声说话,“那天晚上的男人是谁?” 徐远风咬着牙,笑意不减,“是我呀~” 这算是承认了那天打晕给他下药的是徐远风的人了。廖白冷笑一声,揪住了他的衣领,“就凭你这个样子,还能上我?” “爷爷我玩过的女人比你撸管的次数还多,我怎么了,廖警官。那天晚上感觉不错吧。”他一点也不吃廖白的威胁,“给小处男开苞可真是神仙滋味啊。” “你他妈……”廖白眼睛里浮上来一点狠决来。“到底是谁?” “告诉你是谁又怎么样?你能告人家强奸吗?”他笑着打开廖白的手。“一点点小教训而已。你带人查了永夜四次,次次搅我的局坏我的好事,你以为还能全身而退?” 廖白不是没想过自己可能遭报复。但他的身手一直不错,要是真被人报复,也就是挨一顿打的事。他没想过这个世界上还有能碾碎他的尊严让他痛苦数日的方法。他右手握成拳,几乎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气。 “诶诶诶,有话好好说,你还穿着制服呢,光天化日之下,想打人啊?”徐远风扔了烟头,朝方筱招手,“方警官,事情处理好了吗?” 廖白松开对他的禁锢,走远几步,低声警告,“你迟早有天会落在我手里。” “我等着报应呢廖警官。”少年露出一个纯洁无垢的微笑,“我等着你啊。” 第七章 廖白一个翻身坐起来,看了看表。 凌晨两点半。 他深呼吸几下,掀开被子,不意外看到自己的反应。 袁姚那儿治疗做了几次,见效很快,虽然依旧疼得受不了,但一通按摩下来,他整个人都觉得神清气爽,左臂也用的越来越顺利。他前几天去医院体检,医生也表示很惊讶,“哪个老中医给你正骨推拿的吧?恢复得相当好啊。”廖白心想,那老中医还没你年纪大。 唯一的缺陷,就是做完治疗后后遗症来势汹汹,当天晚上一定会做个少儿不宜的美梦,然后半夜大汗淋漓的醒来,换条内裤。他有心想问问袁姚怎么这按摩还把他阳气给按出来了,又觉得不好意思。思想建设做了好几次,还是没能开这个口。 他叹口气,闭着眼睛手往下伸,一边作弄一边在脑子想些以前看过的小黄片。想着想着就开始跑偏,莫名想起那天晚上在自己身上来回啃咬用力冲撞的男人。一转眼,那男人居然变成了袁姚的样子,然后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靠!”给这一吓,身体一激灵,弄了一手。他坐着缓了半天,才慢吞吞下了床去洗手。 不行,一定得问问。再这么下去他都想去精神科挂号了。 他没能等到下次治疗的时间,就接到市局来的任务。他看看文件,一脸纠结看着局长,“又去查永夜酒楼?” “这次大概能查出点什么。”局长说这话都觉得信心不足,只得拍了拍廖白的肩膀。“你个单身小伙,晚上也没什么事,就跑一趟吧。” 廖白:“……” 好吧,他其实还是有人约的,只是是个男人,还是医生。廖白走出去,打了个电话。男人低沉的嗓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有事吗廖警官?” “我今天临时有任务,晚上不能过来了。”廖白叹口气,电话那头的袁姚却笑了,“正好躲过一劫吗?” 他笑了笑,“警局的单身汉不多,局长觉得我一孤家寡人也没有夜生活,就安排我加班了。” “没关系,约下次吧,正好我今晚出去逛逛。” —— 廖白犹豫一会儿,回家换了一件黑色外套,戴上一顶帽子。看看镜子里的人,不像个警察,倒像个出门找乐子的学生。他拿出一只录音笔调好,塞进口袋。 前几次他带人去查永夜,次次不得手,肯定是太过张扬引起徐远风的警觉了。他压低帽檐,拦下一辆出租车。这次他打算便衣去探探虚实。要是永夜真有问题,一定能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现下正是午夜,永夜的酒吧里全然看不到这个时间点的安静和疲惫,全是肆意玩乐喝酒的年轻人,吧台上有个乐队唱着舒缓的音乐,并不吵闹,灯光也不亮眼。比起自己曾经去过的一些小酒吧档次高出许多。廖白挤进人群走进酒吧深处,找了个地方坐下,期间还不知被是男是女掐了几下屁股,惹得他差点要当场发火。 他要了杯啤酒,浅尝几口不敢多喝,眼神在人群里扫荡。平时徐远风身边那几个眼熟的跟班都会在酒吧里搂住几个姑娘,今天怎么不见人影? 肩头被人一拍,他转过身来,有些意外,“医生?!” “廖先生怎么来这儿了,气质格格不入啊。”眼前人穿着妥帖的手工西装,深蓝色与酒吧意外的融合。白衬衫的扣子规矩地扣着最上一粒,脚上的牛津皮鞋一尘不染。男人的眼睛在酒吧时暗时明的灯光中带着细碎的光,深邃如同潭水。廖白先笑了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穿西装来酒吧的。” 这到也是。廖白认识袁姚半个多月,除了风衣便是西装,这人似乎对穿着礼仪极其讲究,就算是在家里,也没有穿过T恤短裤。不过便服的确衬不了男人的气质,即使放在人群里,也明媚夺目得很,尘埃未染。 “来国内没来得及买便服,就一直这么穿着了。”袁姚敲了敲廖白手里的啤酒杯,“来酒吧就喝这个?” “我……”廖白总不能说自己是出来执行任务的不能买醉,袁姚已经将外套脱下搭在椅背上,走进调酒台,冲廖白眨眨眼睛,“我替廖先生调杯酒吧。” 廖白被男人眼里一瞬间的璀璨迷了眼睛,没来得及拒绝。袁姚已经熟练的拿出几瓶酒倒入调酒杯,手里翻出几个花样,引来几个女孩的小声尖叫。他摇晃调酒杯时,眼神总时不时于廖白身上掠过,嘴角带着笑意。廖白咳了咳,喝了口酒,觉得自己脸上有些发烫。 清澈的液体倒入高脚杯,一半透明一半深蓝色,分界线处清晰可见,漂亮而诱惑。袁姚将酒端过来,放在廖白面前。“廖先生,赏脸尝尝?” 这个男人的脸一半隐没在暗色里,一半透在灯光下,淡色薄唇轻启,吐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酒香,危险而惹人陶醉。廖白隐约觉得,自己要是再盯着男人的眼睛不移,递上来的哪怕是毒药,他也甘之如饴。 “啊……度数高吗?”终于还是理智战胜了一瞬间的不清醒。“你的伤不能沾度数过高的酒,我是医生,还会让你犯这种错吗?”男人解开衣扣,坐在廖白跟前,眼里带着几分期待。 廖白轻轻尝一口杯里的酒,伏特加的味道包裹了舌尖,刺麻感过去后是淡淡的蓝莓香。他觉得惊喜,“好喝!这酒有名字吗?” “是我闲来无事在家里调出来的,有个俗气的名字,但我觉得很合适,”袁姚的声音被酒吧嘈杂的音乐和欢笑声包围,但廖白听得异常清晰,“深海情人。” 男人说完这句话,凑近了廖白,在他嘴角轻轻一吻,转瞬即逝。 廖白脑子一瞬间炸裂开。他颤颤放下酒杯,声音有些哆嗦,“我……我还有事。”他推开椅子,步子急促消失在人群里。 男人拿过酒杯,转了转杯沿,于廖白留下唇印的地方一饮而尽。 廖白在厕所洗了把脸,看了看兜里的录音笔,冷静下来。 永夜的别墅群有些大,他得了消息知道徐远风今晚在这儿。沿着小路疾行,听见不远处有嬉笑声,似乎还听到的有熟悉的人。他将身影裹在黑暗里,靠着墙角慢慢探头看去,能看到一大片的泳池,几十个穿着泳装的男人女人玩乐。他还没能走近,黑暗里突然跳出两个人来,一言不发就冲廖白动手。他不敢出声,脚上生风,每一拳都打在两人命门上。只是这二人似乎也是有备而来,趁着廖白不防备,一针扎在他后颈上。廖白一时天旋地转,手上力气一松被二人桎梏住,拖拖拽拽往泳池方向走去。 徐远风穿着沙滩短裤,花衬衫露出一片胸膛来,左手搂着一个泳装美女,右手夹着一根烟,似笑非笑看着被人压制住的廖白,“廖警官,几天不见,有点狼狈啊~” 他不说话,药效让他只能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提不起力气。与这种人说话,只会让自己绕入圈子。那两人用力将廖白往下一压,逼得他跪在徐远风面前,这时他才露出一点凶意,抬起的眸子里有压抑的怒火,死死咬着牙。 徐远风打个响指,原本暗色的泳池打开了大灯,灯光照在廖白脸上,他有些不适地偏过脸去。徐远风大笑,“廖警官,你不是一直想查永夜吗?今天就让你看看这里的生意啊。”他咬着烟,冲着嬉笑的人群喊,“瞧瞧,市局的廖警官,一个晚上,起价五千!有人喜欢吗?” 被压在地上跪着的少年的模样投放在大屏幕上,他额头有汗,弄湿了一片刘海,睫毛下藏着一双黝黑发亮的眼睛,带着小动物的水色,明亮而灼灼生辉。他咬着下唇,原本淡色的薄唇透出一点血意。被人拉扯开的衣领露出漂亮的锁骨,玉色的皮肤纯白无垢。果真……是极品。 人群里爆发出欢呼声和口哨声,廖白只听得见此起彼伏的叫价声,五万,六万,十万。有女人的声音也有男人的声音,吵得他脑子里一片混乱,挣扎着力气想站起来。 “十四万!还有没有更高价!”徐远风大喊,面上都是得意之色,“看不出来,廖警官真是招人喜欢啊。” “徐老板,差不多够了吧?”不远处走来一人,指尖一点猩红,带着白雾。等灯光完全勾勒出来人的模样,徐远风才招了招手,“原来廖警官有男朋友,可惜啊这位先生,你来晚了,廖警官已经被十四万包下一夜了。” 廖白抬头看着男人,他从未见过袁姚还有这样的一面,眸子里一片冰凉,周身气息强势,语气里带着威胁和不耐。身边有人向他端过去一杯酒,他目不斜视,将烟头扔在酒里,朝廖白走近。“那我加个零,一百四十万。” 徐远风一愣,大笑出声,“好说好说,价格公道,诶愣着干什么,还不松手!” 廖白被人松开,他一个跄踉,被袁姚搂进怀里。男人扶着他,朝徐远风扔去一张卡,随后搀着廖白慢慢离开,将嬉闹欢呼声丢在脑后。 别墅小路并不好走,廖白脑子有些混沌,腰上一只手稳稳扶着他。耳边男人的声音低沉好听,“怎么样?能自己走吗?” 廖白挣扎开男人的手,双腿一软差点倒下去,重新给男人抱住。袁姚将他背起来,往停车场走去。将他慢慢放在副驾驶上。给郊区的风吹了一阵,廖白觉得清醒了许多,面上才露出一点羞耻和愤怒的神色来。袁姚一言不发,开车离开别墅群,一路上二人沉默寡言,没有多话。 车到了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廖白松了安全带,发现车锁并没有打开。袁姚转过脸来,看着少年有些不知所措的眼睛,语气里带着恳求和一丝丝触不到的欲望,“廖警官,一百四十万一个吻,不为过吧?” 随后一只手抚过少年的脖颈,于唇上轻触,舌尖交缠。 第八章 这个吻有些急切,刚触到少年的唇,男人的舌尖就迫不及待闯进去,于温热的地界细细品尝。一点点勾起少年身上的欲望。廖白被动地承受这个吻,被人捏着下巴抬着脖颈,被人攻城略地。他身上本来就没有力气,一双手颤颤地抵在男人的胸膛上,欲拒还迎般勾起手指。袁姚一只手于少年衣摆下伸进去,磨蹭他腰腹的肌肉,然后一路向上点火。 “你……”廖白终于得了喘口气的机会,用了点力气将人推开,“袁姚……” “恩。”袁姚停下动作,头埋在他脖颈处,嗓音有些沙哑,“你别出声,别……勾引我。” “什么?”廖白一愣,脸上烧的厉害。“你闭嘴!我要回去了。” 男人终于松了手,看着眼前人有些慌乱的整理自己的衣服。被疼爱过的双唇透出水色。见廖白要下车了,他一把拉住,“别忘了明天的治疗。” 廖白一句话不敢多说,逃窜一般跑了回去,留下个惊慌失措的背影。 袁姚无声笑笑,在车厢里点燃一支烟。手机响起,他带上耳机,听见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大哥,卡要给你送回来吗?” “不用,就当给你的过年红包。”他干脆利落挂了电话,那头徐远风看着手机有点发愣。今天好像才八月份吧? —— 阴暗的院子里走进一个人来,眯着眼睛听戏的男人睁开眼看看,又重新躺回躺椅上,“黑崖太子爷,有幸光临寒舍啊。” “荣幸的是我才是。来了这么多人,阳老板就肯见我一个。”袁姚穿着深蓝的外套,提着一只木箱,语气诚恳却有点危险的意思在。“所以,阳老板的诚意呢?” 地下拍卖场的老板,姓阳,道上人都叫他阳老板。这人有些路子,常年在古董黑市混迹,要销赃的要转手的好东西,都会找上他让他处理。拍卖场没有固定的地方,哪儿来了好货他就往哪儿跑。黑道白道上的东西都来者不拒。但这人平时做事小心谨慎,在圈外不敢惹事也不和人起正面冲突,这些年来和黑白道的人保持一个微妙的平衡感,互不打扰又相互通商。 “诚意当然是有的,”阳老板招招手,关了手机里的戏曲。“夫人!客人来啦!” 屋里走出一个女人来,烫着齐肩的黑色卷发,耳饰项链都是碧绿的滴水翡翠,穿着墨绿色的旗袍,腿边的开衩一直到大腿,露出一片白皙的皮肤。高跟鞋在寂静的院子里发出细细的响声,手里拿着一个包裹朝二人走来。 这女人打扮像是上个世纪的人,深红色的唇露出一点笑,“黑崖太子爷,久等了。” 阳老板有些埋怨似的,上下打量老婆一眼,“穿开衩这么高的旗袍出来干什么?也不怕凉着。” “你闭嘴,别打扰我做生意。”阳夫人的语气和一身气质极其不搭,要是再咬只烟就该是旧香港收租的包租婆。她把包裹放在桌上打开,露出一个金黄色的锦囊。袁姚细细看一眼,“哟,这是明清时候装玉玺的东西吧?” “太子爷好眼力。宝贝嘛,就得好好收着。”阳夫人将锦囊打开,露出一个巴掌大的血玉。那块玉雕琢的很好,过了上千年的时间,依旧泛着光泽,麒麟栩栩如生。袁姚沉默下来,将玉拿在手里细细端详,小心磨蹭,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就放了回去。“还劳烦阳夫人替我收着。” 这话带着点势在必得的味道。但眼前人是黑崖太子爷,也不算狂妄。袁姚坐下,喝上一口阳夫人上的清茶,“我听说,做完这次生意,你要出国?” “话说得好听啊太子爷,这可不叫出国,”阳老板从地上抱起一只猫来,郑重其事的语气,“这叫逃命。” 近几年国内的古董越来越不好得了。阳老板有胆识,也敢冒险,明里暗里得来的东西,沾了血赔上人命,他也要也敢抢。阳夫人是圈子里有名的玉左手,是真东西还是仿品,她上手摸几天就能猜准,也导致黑市古董商都往阳老板这块儿跑。几年上来结了不少仇家。 “所以说人不能太贪心啊。”袁姚眯着眼睛打量这处院子。就算是临时住所,屋里的东西也都是值钱玩意儿。檀木桌,白玉杯,太师椅,包括阳夫人身上那件旗袍的料子,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好货。“我们这种小市民,当然比不得太子爷的性命有保障。年轻的时候太张扬,到了岁数才知道深浅。”阳老板直起上半身,看着在屋里忙碌的妇人,眸子里才带上一点柔和。 “你上次给老爷子留的舍利子,他很喜欢。这是托我带给阳老板的回礼。”袁姚打开带来的木箱,里头整齐排列着数十支子午草。阳老板见了一时沉默,拱了拱手,“老爷子有心了,小辈实在受宠若惊。” 阳老板如今而立之年,其实是格外年轻的年纪,之所以这么风声鹤唳,是因为他五年前双腿被人打断,此后不良于行。在全国各地到处转悠,多少有点累赘。他这双腿不能锯也不想留,常常疼得死去活来,四处寻医问药,只有子午草才能缓解疼痛。但是这药草珍贵,不能人工养殖,就算在黑市也有市无价。黑崖一次送来这么多,也算是给麒麟玉交了定金。 杯中茶水凉尽了,袁姚站了起来,准备离开的当口,低声在阳老板耳边提醒,“阳夫人既然已经怀孕,阳老板还得再小心一些才好啊。” 坐在太师椅上的男人一瞬间激起杀气,握着椅子的手青筋明显,眼中情绪晦暗不明。又很快颓然起来,只朝袁姚挥了挥手。 直到袁姚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自己视野里,阳老板才咬牙切齿出了声,“果然……黑崖太子爷是个狠角色。” 第九章 廖白在家做了两天的思想建设,期间还去了一趟医院。医生表示胳膊恢复的相当好。他拍了拍廖白的手肘,“把一个疗程的按摩做完能好个七七八八,以后就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 身体的事是大事。他犹豫很久,还是穿上衣服去了一趟袁姚家。如果左臂能好全,他或许……能重新回中央特警队。 那是他无法放弃的执念。 袁姚替他开门的时候没有说话,空荡荡的房子显得有些过于安静了,屋里点着一股极淡的熏香。廖白觉得有几分尴尬。好在男人没有提起前几天的事,只是在沙发上铺上垫子,示意他躺上去。 趴好后廖白才真正觉得有几分危险来。男人就坐在他臀上,这样的姿势一旦两人关系发生细微的变化,就显得暧昧起来。他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闭上眼睛不去多想。 今天没有想象中的疼。应该说男人的动作恰到好处,像是自己第一次来做松骨的时候,舒服得廖白叹口气。屋里的熏香若有若无在他鼻尖缠绕,从前没有注意。今日却觉得这香味弄得人燥热不堪。他莫名发现身上开始燥热起来,深夜里无人排解的欲望慢慢抬起头,吐着信子,逼他臣服。 “我……”他刚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嗓音已经有几分沙哑。而身上的男人将他翻过身,周身翻起风浪,压在他身上,俯身吻下来。 比起之前小心翼翼探寻一般的吻不一样,袁姚压在唇上的力气有些重,舌尖不客气地闯进去,纠缠不放。廖白光着上身,男人的手便不老实地从后劲往下游走。廖白愣着神,才发现自己的欲望居然如此轻易就被人勾起,火苗于黑暗深处窜出来,他伸手搂住男人的脖子,舌尖回应。袁姚得了这点信号,离了那两片温热去啃咬少年的脖子,舔过右肩的齿印,于他胸膛上的那点殷红轻轻舔舐。 潮水般的快感从尾骨窜上来,廖白哑着嗓子,右手紧紧勾着沙发,呻吟于嘴角溢出来。这几乎是情欲的催化剂,身上的男人顿一顿,右手扯开了少年的皮带,直直往下探去。 “嘶。”廖白伸手去扯男人的手腕,被袁姚一把擒住,压在他头顶。那双素日里总是带着柔和笑意的眸子,今日起了风暴,满是欲念和压抑。他手里握着廖白的分身,将他的裤子扯下来,来回作弄,听着身下的少年时高时低的喟叹,拿过廖白一只手,“宝贝儿,我憋的狠了,你帮帮我……” 屋里的温度骤然升高,袁姚骑在廖白身上,一颗扣子一颗扣子解开自己的衬衫。温润如玉的男人欲望来临时,才会被人察觉出隐藏在皮囊下的危险因子。他脱了上衣,重新吻下去,两人的性器被对方捏在手里来回捣弄,男人低哑的嗓子里冒出火来,少年的分身于他手中泄了出来,滚烫烧灼。直到最后闷哼一声,洒在少年的腰腹上。两人赤裸着上身交叠在一起,呼吸声沉重压抑,在空旷的屋子里无限放大。 廖白缓缓推开身上的人,捡起裤子往浴室走去,没能注意到身后某双掠食者的眸子。 男人舔了舔下唇,腹部肌肉强健有力,从肚脐处有毛发向下延伸,勾勒出几分性欲。 只是这点温存,对他这样的性瘾患者,还远远不够。 ?—— 今天天气不错,袁姚带着墨镜坐在副驾驶,开车的徐远风有点唠叨不安,“老爷子出门这么久也不知道身体怎么样,大哥你们真的十年没见面了啊?” “他非得把我丢在欧洲,干不好不准回国,我看这群小辈里头你们都是亲儿子,就我是捡的。” “啧,话不能这么说。”大切诺基转过几个弯,清江市机场越来越近。 机场通道走出一个人来,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头发妥帖地梳在脑后,黑色长衣敞着,脚下步步生风。虽然黑崖的人都叫自家老大老爷子,但以袁竞这个精神面貌来说,离老爷子还差了二十年。袁姚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放松下来,冷不及防被人拥入一个怀抱。 男人用力在袁姚背上拍了几下,看着与自己面貌轮廓相似的儿子,袁竞难得透出几丝疲惫来。“儿子都长这么大了,真是越长越像你妈。” 袁姚对母亲没多少记忆,似乎在自己一两岁的时候就死了,从此身前这个老男人一记就记了二十多年。要不是他当年越长和母亲越像,他爹也不能说扔就把他扔在欧洲不让回来。 说穿了,还是内疚,还是想念。 “行了,要煽情去车上吧。”袁姚拿过父亲手里的行李。这次他是一个人回来,平时身边跟着的人都不在。或许是父子深情的模样实在不方便还有第二个人在场,连徐远风都安分呆在车里没出去接人。上了车他就识相地把车中间的阻拦升上来,一句不吭声。 “在欧洲怎么长歪的,咱们家唯一的优良基因就是长情,我看你没遗传到半点。”袁竞带着嫌弃的眼神上下打量儿子,“成年前在国内好好的,怎么一去国外就变了个样。” 这话是怪儿子在西欧私生活混乱了。倒也是,他在国内时,老爸周围的眼线太厉害,年轻时也不屑于玩男人女人,更热衷于赛车和极限运动。袁姚不惊讶自家老爸对自己十年来的生活轨迹的了解。他满不在意,从冰柜里拿出一杯带着冰块的伏特加递给老爸,“玩女人怎么了,我还玩男人。”随后他看着自己精神矍铄,半点看不出年纪的老爹,睁眼说瞎话,“缺乏性生活可老得快。” 父子之间十年未见,无需多少煽情的话,就能很快回到该有的状态。袁竞摘下墨镜,低声询问儿子,“麒麟玉去看了吗?” “是真的东西。”袁姚点点头,“阳老板这次行事不太正常,不过也不敢做什么小动作。” 袁竞拿走儿子叼在嘴里的烟,“听听你的嗓子,才二十八就给烟折腾得一塌糊涂,以后给我少抽点。” 袁姚嗤笑一声,也不反驳。他平日太重欲,偶尔实在压不住欲望所以借尼古丁来缓缓。“我听说,你最近在追一个小警察?” 这话不可能是徐远风说的。自己的私事没几个人知道,但是以老爸在清江市只手遮天的本事,也就不足为奇。他爽快的承认,“放心吧,麒麟玉的事我一点没耽搁。” “你要是真喜欢也没什么不行。”他摸摸儿子的黑发,“我儿子,就算是看上天王老子,当爹的也会给你把人绑过来。” “喜欢?”袁姚咽下一口烈酒,“你儿子可没这种情绪。” 第十章 清江市最近来了不少外地车。有半夜开高速进城,也有大白天招摇过市。普通人不知情,只是难得见到豪车,才兴奋地上去指指点点。深夏的清江市带着潮湿的味道,很是舒适的时节,唯独只有警察局一天到晚灯火通明,忙到上火。 黑市古董圈最大的拍卖场今年在清江市开。这个消息是省局下放下来的。廖白当时看资料时都觉得胃疼,先不说这黑市拍卖场会引起什么风浪,光是拍卖场老板给自家取的名字就让人知道这人大概不是个正常玩意儿。 地下拍卖场?合着这么明目张胆的让人知道你是违法的吧。 那次莫名其妙的事后他就没有联系过袁姚。这事说来太尴尬,不明白两个男人这样又那样以后算什么回事。他索性懒得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最近市局的任务已经够让他焦头烂额的了。 市局的靶场今日只有两个人。方筱的射击原本就很好,不需要多费心思指导。但是随着拍卖会时间的接近,二人不约而同都察觉出一些不安定因子在城市上空穿梭。即便是廖白这种吃过枪子炮弹的人,也晓得要面临的几个角色有多危险。 他沉默地看着一枪又一枪打在靶心上,站起身来,走向方筱。女孩的神色是难得的阴冷。 “廖白,我觉得这个任务咱两怕是要见血。” —— 男人翻身从床上坐起来,点燃一支烟,眉头紧皱。床上的人有些不满,是个精瘦的少年,左耳上一枚黑色的耳钉,抱着男人的腰蹭了蹭,“狼哥今天心情不好吗?” “清江市这破地方太潮。”他揉着额头,看着环住自己腰的胳膊,又细又白,是独属于少年的青涩和修长。他在上头狠狠掐一下,掐出一个红印来,而杨河不躲不闪,半躺在被子里,露着赤裸的身体,“这次的事怎么这么着急?就为了一块玉?” “不该问的别问。”郎原含着一口烟去吻他,把人呛了一口。他将人狠狠摁在床上,手指粗粗作弄几下就顺着之前的润滑闯进去,疼得杨河闷哼一声。他发狠冲撞着,捏着身下少年的下巴,看着他因为巨大疼痛死咬着下唇。“老子就喜欢你这个忍着痛不敢吭声的样子。” “黑崖……太子爷要抢玉,你……拿的到手吗?”杨河的声音被冲撞得七零八碎,依旧断断续续把话说出来。郎原用力撞一下,疼得杨河短促叫了一声。“能不能拿到,得看本事说话。”他眯着眼睛,汗水滴落在少年身上,深深浅浅地用力。“黑崖的宝贝儿子,长得可漂亮。玉和人,我都要好好尝尝。” 身下的杨河皱着眉,伸手搂住男人的脖子,吻了上去。 “……你可别不知死活。” —— 廖白已经接近两周没有在小区看见袁姚了。 这有些反常。他作为一个警察,平日里生活格外仔细一些,经常能看见袁姚一身深色西装坐在小区公园的长椅上看报纸或是晒太阳,他总开玩笑说不喜欢电子报纸的感觉,非要买一份拿在手里好像才算看了今日的新闻。廖白去过他家几次,也能看到他的书房里专有一个书柜整齐地放着一大摞报纸,似乎是这人长期以来的习惯。 他不觉得袁姚会因为和他发生了不明不白的关系所以躲着不见他。那人不管是做事还是待人都仿佛精密思考过的,不存在冲动行事再后悔的情况。廖白才因此一直觉得他与人相处总有几分疏离感。 ……就算是那一次。那人坐在他身上,汗水滴在他胸膛上时,眼睛里闪烁的都只有情欲。 野兽一般,不带感情的欲望。随时可以抽身的疏离感。 廖白站在阳光下,抿着唇。他紧了紧又开始发痛的左手,大步回了警察局。 —— 如今这年头,贩毒和军火仿佛是烂大街一样的存在,似乎只要是沾上这几个字,都是极其寻常的生意。 黑崖组织在道上一直听着祖训,来往生意低调内敛,就算是要杀人放火,也都是挑着利索的法子来。久而久之,大概也有许多人忘了,自民国时期开始就赚着黑钱的组织,是怎么在百年里屹立不倒的。 奈何低调的黑崖出了个高调的太子爷。 十八岁才在西欧黑道里混的太子爷,如今看来更多的像个贵族公子,而不该是沾着血的黑心商人。现下大概是查不出多少东西了,只有当初一群富二代权二代跟着袁姚在浪漫而黑暗的罗马夜晚飙车的年轻人,才知道当年的太子爷几乎已经疯狂到不把命当回事。热爱杀人放血,尤其喜欢在死人身上浇上一整瓶上好的伏特加——或许只有伏特加才算烈酒,然后一把火点燃,尸臭味传出好几里远,手下人得花多少心思才能把事情压下来。 老爷子很是头疼去了国外就没点长进的儿子,不过话不能这么说,自打十八岁独立接收欧美生意开始,因为太子爷利益至上和不计后果的风格,西欧地下几个抢生意的主被他连根拔起,一并吞没。黑崖在近几十年里已经秉承稳定为主,赚钱为辅的原则,钱多了老爷子还嫌熏得头疼。不过知天命的年纪,日子就过得和老年人一样,整天遛狗逗猫,大大小小的事都交给地下的小辈。 这次非要吞金三角四阎王的肥肉,袁竞是没多少要赚钱的意思。 五十岁走路脚下生风一拳还能撂倒自己儿子的老爷子表示,他要找个好地方养老!金三角四阎王那块儿他看上了!得挖掉罂粟给老子种菜! ……这个理由袁姚是接受的,所以才马不停蹄回国给自家老爹办事。要是为了赚钱的事,他连电话都懒得接。 恩,他尤其接受要在热带地区种菜这件事。这大概就是亲生儿子和其他小辈的区别。 被派来给自家老爸找养老地的太子爷,正穿着妥帖的白衬衫,袖扣低调地反着光。阳老板除了舍得在自己和老婆身上花钱,平时是小气得很的,不然袁姚也不会连西服外套都不穿就来了拍卖场——深夏滚热的清江市,阳老板还真是连租一个带空调的废旧工厂都舍不得。 但在场的人没人敢弗阳老板的面子。他卖的东西,就一定会是真的。每次来捧场的人,大多都是真对古董玉石感兴趣的行家,像袁姚这种进了场子闭了眼假寐的人的确是少数了。 袁姚闭眼的时候脑子什么都没想,手里把玩着一把精致的手枪。燥热的午后有些惹人烦躁,毕竟这个温度已经莫名其妙把他心里的火给勾出来了。 太子爷明显情绪不佳,还是不要往枪口上撞才是。 阳老板租的这个废弃工厂还是花了不少钱的,包括地下车库两层,满满当当的都塞满了人和宝贝。闷热不堪。唯有地下三层,人才少很多。因为太多的人气会破坏真正的好东西的质感。 廖白带着帽子,穿着一身灰黑色的中山装,在几层之间来往,慢慢搬运一些重物。他摸了摸贴在大腿的枪,莫名觉得气氛压抑。 不到要命的时刻,这枪不能动。 工厂第一层是给那些不为宝贝为了秘密来的大客户。拍卖会人多,但黑崖太子爷还不能轻易露面,专有通道带着他去一个包厢。阳老板虽然小气,但是在这种方面不敢含糊,毕竟是关乎身家性命的事。包厢的隔音效果一定非常好,有什么龌龊的不能言的事都不必藏着说。 今日倒是巧了。袁姚站在原地,看着迎面朝他走来的男人。 “黑崖太子爷,久仰了。”郎原伸过一只手,阴冷肆虐的眼神在跟前男人身上扫荡。着白衬衫不到三十的男人,天生带着顶级掠食者的气息,抬着眸子,勾出一点笑意而不达眼底。“雪境的三把手郎原先生,该是我久仰才是。”随后矜贵地伸出手去。 雪境跨国集团向来和黑崖井水不犯河水。无他,二者生意路线完全不同。雪境专做走私进口药物,这种生意不仅仅要人脉,还得有大量政府高官的线人。不说别的,雪境在三十年间迅速崛起,行事风格多少还是张扬嚣张一些,老爷子不喜与无关人产生纷争,自然而然就少了来往。 不过太子爷早在十年前就打破这层平静了。 “虽说是第一次见郎原先生,不过我有几分熟悉感,”袁姚煞有其事地摸了摸下巴,突然凑近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话,“你小侄子长得和你真像。” 郎原一直温和的面容开始产生裂纹,右手紧握,带着分明的怒气。连嗓音都压抑起来,“你他妈闭嘴!” 十年前黑崖太子爷十八岁,雪境以家族形式发迹,族长郎骁为头,四十时得一子,取名郎瑞,喻吉祥如意,岁岁平安。当年十六岁。 莫斯科街头的黑市酒吧,两个少年将酒当白水喝,以极其意气用事的办法争夺俄罗斯一条黑市的军火走私路线。袁姚要生意,朗瑞要路线走私药材。最终在嘶哑高昂的重金属声音中,选择用决斗这种幼稚老土的办法结束这场纷争。 “朗瑞,”未成年的袁姚声音被酒烧的嘶哑,“瞧瞧这片土地,普希金呆过的地方。你知道我最喜欢他哪里吗?就是不怕死地为了一个女人跟别人决斗。”他掏出两把枪放在桌上,任郎瑞选一把,“来试试,看是未来的雪境集团继承人枪快,还是黑崖继承人枪快。” 朗瑞拿起一把枪冲着酒吧顶灯开了一枪,碎片纷纷扬扬,他大笑,“好啊,袁少,咱们来赌一把,看看撒旦想要谁的肮脏灵魂。” 最后死在莫斯科暴风雪之中的,是刚满十六的朗瑞,而黑崖的小太子顺利走了出来,拿下了莫斯科的地下军火线。 “为什么是我赢了,”当时年少的袁姚,身后是荷枪实弹的保镖,冲着来要他命的郎家主微笑,“当然不是因为幸运女神,就算有神明,也不该庇佑我这种疯子。” “因为两把枪的膛线我亲手改过,细微的差别,就足以让朗瑞不能一枪爆我的头。” —— 郎原的手下明显发现了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但枪没能拔出来,拍卖场鱼龙混杂,在东西没拿到手之前,不能出现意外。 十年后的袁姚比刚成年时模样愈发漂亮了。他仰着脖子,在烈日下显得几分白到透明,深色的眸子里带着挑衅,桃花眼眼角上挑,有几丝不属于男人的妩媚和勾引,那归功于袁姚未见面的母亲。他解开一颗扣子,有汗从锁骨滑落,欲拒还迎。 “郎原先生,”他依旧是微笑的,后退几步,“今天不宜多聊,等下次吧。” 第十一章 “人都安排好了。”杨河慢慢走来,看着阴晴不定无人敢上前说话的郎原,轻轻一笑,“惹你生气了?” 杨河长的小,衬托在接近一米九的郎原面前像是他养的小白脸。但雪境的人都知道,杨河是郎家三公子手里最好的枪,算得上雪境半个军师。也是家主郎骁格外喜欢自己这个三弟弟,才给了他这么个神仙宝贝儿。就连在床上也是顺着心意的。郎原阴沉着脸,一把捏过杨河的手腕。杨河瞧着自己手腕上浮现出来的一圈深红,也不吭声,只是笑意不变。“别着急。” “玉不着急。”郎原咬着烟,由着杨河给他点上。“袁姚的命我着急了。” 拍卖场燥热,太子爷瘫坐在太师椅里,拍卖的东西多,而自己想要的是压轴的宝贝。要不是担心半路再来容易出岔子,他也不会一清早就赶过来。 他手里捏着一个喝水的青玉杯,细细摩挲。阳老板给别人敢用赝品泡茶,但在他这儿没胆子。袁姚祖籍虽然是这依山傍水的江南城镇,但从小养在京城。黑崖家大业大,自然是和上头的人有些牵扯利益来往的,他还小一些的时候就跟着一些白道上的太子爷瞎混,什么贵的玩什么,培养了好古玩的高雅爱好。 这青玉杯,宋代哥窑的东西,年代久了,稍稍有裂痕,阳老板觉得卖出去掉价,还不如留着给客人泡水喝。 小警察的皮肤倒是像这青玉杯。袁姚对着光细细看。江南水土养出来的少年,肌肤玉白柔软,就算是摸爬打滚练出来的肌肉,不与人较劲儿时也是带着羞怯的,自己每每抹了按摩油擦上去,都要哆嗦一会儿,似乎是受不住陌生男人的触碰。那一次自己捏着人家的物什,在他手心里跳动,分明是从未尝过情事的模样。太子爷轻笑一声,不能再想,再想怕要自燃了。 那警察脱了衣服是一副让人心猿意马的身段,要是再想下去怕是只能用形容女人的词。但素日里或是穿着T恤或是穿着制服时,便把一切看似柔软的东西都小心隐藏了起来。廖白脸颊棱角分明,星眉剑目,总是抿着一张薄唇,凶起人来很有几分压迫感。他可是记得那次被徐远风压着,小可怜儿的样子给投放到大屏幕上,那双愤恨的眸子里深深浅浅全是杀意,无端勾起太子爷嗜血的欲望。 啧,还得等多久,才能正经尝一回小警察的滋味呢。 他等得百无聊赖,听见一阵欢呼声,屋外有人轻轻掀开一点帘子,说,“大哥,玉要上了。” 他这次出门没带着徐远风。老四能信任,但他不缺可以信任的人,反倒是得试试其他人的心思。林穆回清江市后就让他一直扣在这里,总算是有机会带着人出来转转。 林穆在屋外犹豫一会儿,走了进来,低声说话,“雪境三把手,怕是也要玉。” 要玉的人不少,除了雪境的人,还有几个小毒枭都明里暗里争着。但那些人还够不上黑崖的台面,所以林穆只提了这么一个人。 “金三角的路线雪境有好几条,多一条不多,少一条不少,”袁姚让人换了已经凉了的茶水,慢慢跟林穆解释,“我从前和郎家有旧仇,他们也是听了风声知道我这次回国要玉,郎原想借这次机会,抢黑崖的东西,还要我的命。” 林穆手心一紧,竟捂住汗来。“大哥既然早知道,怎么不多派些人手跟着?”他着急上火,掏出手机来想联系徐远风,被袁姚一个手势打住了。“我十年前能干死郎瑞,十年后自然有把握干死他三叔叔。” 他眼尖瞅着人将盖在玉上的红布掀开,听着周身行家的赞叹,招了招手,“把东西拍下,趁早还能吃个夜宵。”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天完全黑了下来。拍卖场上最后一件宝贝,五代十国皇宫的东西,用一整块血玉雕成的麒麟,这手艺就算是放在如今,能仿制的人也是少之又少。多少行家不知这宝贝底下藏着的秘密,只觉得是个好东西,还能再升值不少,于是摩拳擦掌准备拿下。 谁知道这麒麟玉要价越来越高。起拍不过五十万,现下已经生生叫到了一千四百万。有眼力见的发现是几个藏着不露面的人喊价,也就绝了要买的心思。毕竟好东西得有命享才行。 麒麟玉最终叫价到两千八百万。廖白在地下一层听着楼上的动静,稍稍有些咂舌。难怪世人愿意为了这点铜臭味不惜去背着一条命做买卖。外人面前为了心头好一掷千金,的确让人舒坦。 他压低了帽檐,省局将他塞进来做一个搬古董的工人,他必须小心谨慎不能让人注意到自己的脸。方筱被安排在东门那块儿,与他相隔甚远,不知道得了什么消息没有。他握着左手手心的汗,慢慢往一层走。 今日之事,不能打草惊蛇,又必须拨草窥探。 平日里袁姚眼中只能轻轻挠人的小孩儿,睁着野兽的眼睛,在这被邪云压迫的城市里,想打破伪装出来的平静。 突然一声响,廖白警觉起来,听得出来是枪的声音。拍卖会最后一件藏品也已经拍出去了,拍下来的是黑崖的人,那现在出了什么岔子?难道来了势力要和黑崖叫板? 他不敢多看一眼。谨记着副局说的话。这种势力的人,连看一眼,都会找人挖了你的双眼。廖白咬着牙,沿着墙角踱步走到前台来,只听得嘈杂的枪声,工厂的大灯就打下了一个,碎玻璃洒了一地。尖叫的,哭嚎的,混乱不堪。许多无辜的卖家被堵住被打伤,有人趁火打劫想要在混乱里拿走东西,被人一枪打中手臂,鲜血四溅。 还不能拔枪。廖白贴着腿的手枪捂得发烫。这工厂极大,方筱那边也不知道出了多大的乱子。他甚至不知道是哪方势力起了冲突。从前在中央特警呆着,他眼尖就认出了几个通缉犯。早在第一声枪响时他就马上汇报给了省局——黑道之间想怎么黑吃黑不要紧,普通人的命不能伤。 有些古董已经碎了一地,上好的白瓷盘被人砸了,廖白弯着腰,向省局汇报情况,一个拐弯,听见人声,“袁少,今天这玉得留下,你的命也得留下!” 雪境三把手郎原的声音,国际走私通缉犯。廖白的嗓子猛地一紧。多可笑,有些人近在眼前,犯的罪过死一千次也不为过,可谁知道那弯弯绕绕的利益纠缠着多少人,不能杀也不能捕。 对面那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黑崖太子爷了。廖白坐在地上,掏出枪来。一个转弯之隔,传来重枪的声音,叫骂声,惨叫声,以及听见有个少年赞叹,“大哥枪法不错。” 有人肆无忌惮冲人开着枪,那些没有资格参与大佬的对峙的手下,妄图趁着这次横发一笔小财。廖白走上前去,一把将人放倒,用力将人胳膊卸了下来,随后捡起枪,将里头的子弹全部倒空。 眼看着工厂的人几乎走尽了,他弯下腰,耳麦里传来方筱急促紧张的声音,“廖白快撤!” 身后有夺人性命的东西破空而来,廖白往身旁一躲,子弹打在地上,擦过他的耳朵。嗡的一声,严重的耳鸣扰得他头疼。他就势坐在地上,看着百米之外的人,抬手一枪。 “砰!”工厂最后一个大灯被打破,只剩下墙角的应急灯闪着微光。廖白忍着耳鸣站起来,听到之前少年的声音,“警察快来了,清场!” 枪声愈发密集起来,借着黑暗的掩护,他沿着墙角走,左臂不由自主地颤抖发疼。那之前冲他开枪的人在黑暗里注意到他模糊的身影,笑了笑,在对讲机里清晰说话,声音不小传到了廖白耳里。“郎原,会场里混进了警察。”随后冲他抬起了手。 妈的!廖白心里骂一句,开枪过去,被那人躲开。杨河很早就注意到了他,一身干净气息的警察,不知道自己在这群亡命之徒里有多显眼。他打个手势,招呼人过来。 有人听到了动静,开始往这边跑来。而廖白的左臂已经经不起再开一枪了。他的右手几乎都提不起枪,只能凭着本能死死握住,飞快往门口跑。 一个转弯,有人突然拦腰抱住他往后一拽,密集的子弹从廖白身前擦过去。他死命挣扎,一手肘打在身后人的胸膛上,那人闷哼一身,贴着他的耳朵说话,“这枪我亲手改过,后坐力只有普通手枪三分之一,半分钟后往西南角的小门跑,别害怕。”廖白浑身发颤,左手被塞进来一个带着温热的武器,那人于他耳垂上轻轻一咬,转身离开。 廖白闭了闭眼,几分钟后出了工厂,看着手里黑色的手枪,低着头,转身入了附近的丛林。 再走出来时,警笛声已经近在耳畔。 ------------------------------- 性感太子爷在线掉马。 掉马已经来了,肉还会远吗? 第十二章 “受伤了吗?” “没有。” “来了哪些人?” “黑崖,雪境,还有几个金三角的毒枭。” “你看到脸了吗?” “有几个B级通缉犯已经看见了,马上从资料库调出照片来。” “子弹用了两发,打伤人了吗?” “一枪打在顶灯上,一枪伤了人的胳膊。” “有人认出你了吗?” “……没有。” “你有没有听到黑崖组织的二把手叫什么名字?看到脸了吗?” “……没有。” 从警局离开已是深夜。廖白开车去了一趟郊外,于灌木丛中捡起一把枪来,重新开车回家。半路上他停车发了一条简讯,然后下车点燃一支烟。 廖白不会抽烟。他看着指尖的火星,直到整只烟烧到烟尾。他低头抽了一口,呛出声,随后回到车上,一路回了市里。 今天洗澡有些狼狈。左臂已经抬不起来了,一路上开车时都是咬牙忍着疼。热水一浇到身上,浑身放松下来才觉得疼。他随手擦了擦身上的水珠,套上一条短裤走出了浴室。 未开灯的客厅站着一个身形高挑的男人。那人转身开了灯,“半夜不关门,是给我留的吗?” 廖白不说话,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把枪来,直指着来人的头。 “想开枪?”袁姚慢慢朝少年走近,身上带着苦茶的味道。在工厂与人火拼的硝烟味和血腥味已经消失殆尽,仿佛之前廖白听到的经历的似乎都是错觉。男人抬起头,眸子里闪着灰暗细碎的光。“你告诉你的上司我的身份了吗?” “没有。”廖白神色不改,而持枪的手不变,始终平静地和男人对视。 袁姚轻笑一声,“聪明人才知道怎么做。看来你没做错选择。” 男人根本不在意冲自己举着的枪。他漫不经心地整理袖口,“胳膊怎么样?疼吗?” 其实这话不必问。廖白藏在身后的左臂已经不自觉颤抖起来了。袁姚几步上前,离枪口越来越近,“宝贝儿,你应该知道,现在这个点,不是要我命的好时候。” “你就是黑崖的二把手。”廖白几乎是肯定的语气。“你一直在骗我。”少年始终平静的语气这时才出现裂痕。而他固执地举着枪,想要一个答案。 “我对你说的话没有半句虚假,你知道的。”袁姚伸手,将廖白手里的枪拿下来,关了保险扔在沙发上。“我只是……没对你说全部的真话。”他伸手去抚摸少年的脸颊,被人躲过,脸上露出不愉快的神色来。 “两点多了,有什么要说的,还是等天亮吧。”他蛮横地去搂少年的腰,不管怀里的人怎么挣扎,他在少年肩窝狠狠吸一口气,“宝贝儿,我可真想你。”他伸出舌尖在那一片嫩白的脖颈处舔舐,感受怀里的人因为这点触碰不自觉颤抖,他才觉得满意起来。他将廖白的头掰过来,偏过去吻他,舌尖挤入少年的唇中,喂下一粒甘甜的东西。廖白左臂用不上力推他,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控诉,“你给我吃了什么?” “让你……稍微老实一点的东西。”他去扯廖白宽松的睡裤,而少年的声音带着细碎的拒绝。他将人推倒在沙发上,扯了皮带将少年的双手束缚住举在头顶。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廖白,伸手摸了摸他的手肘。 “胳膊疼吗?”他的舌尖从少年胸膛一路往下,直到肚脐处,在那儿舌尖打了个转,于是廖白的胸膛起伏更剧烈了。少年声音沙哑,全是委屈,“疼,你放开我。” “不放。”袁姚轻笑。“我今天不折腾你。你太累了。可我憋了一天的火,你得负责。”他一手扯开少年的睡裤,看着他青涩的半硬物什,低下头去。廖白眸子一紧,喉咙传来不自觉的呻吟,“你……你别,放开我……” 廖白看不见,只能感觉性器被人含在一片湿热的地界,舌尖在他敏感处打转,激得他头皮发麻,从未感受过的快感一点点往尾骨向上延伸。玉足紧紧勾着沙发,双腿夹着男人的肩膀,私密处尽被人看在眼底。廖白眼睛都带上几分水雾,晶亮的泪挂在睫毛上。呜咽出声,“你……放开我……” 快感一层层叠加,如同潮水向廖白涌来。他脑子里一瞬间空白,挣扎着泄了出来,尽数被袁姚含在嘴里咽了下去。男人擦了擦嘴角,带着餍足的味道,“廖警官,你可真是经不起挑拨。” 那糖丸让廖白失了力气,即使保持着清醒,高潮过去的空白感依旧让他失了神。袁姚捏着他的下巴,让他微微张开嘴来,看着舌尖一点粉色,身下的火已是燎原之势。他将两指伸进去,做出交合的姿势,难受得少年一阵呜咽,津水顺着下巴流下来,泛出淫荡的光。袁姚左手拉开自己的裤子,轻声安慰,“别害怕……很快就好。” —— 清江市的夏天还是有些热。廖白睁了睁眼,浑身酸软。慢慢从床上爬起来。左臂已经被人缠上了厚厚的绷带,上了药,是他在袁姚家常能闻到的药香。 昨晚袁姚喂给自己的那颗药,是松弛肌肉助兴的,难免带点后遗症。他揉了揉脑袋,径直走出了卧室,从衣柜里翻出一个老手机来。 他拿着手机翻来覆去地看,将其开了机,发了一条短讯,很快又将痕迹删除。随后拆了电池,重新放回去。 他坐在沙发上,默然点了一支烟,放在一个老旧的烟灰缸旁,看着它渐渐变短,散出烟灰。 烟雾缭绕里,衬得男子脸色苍白。 —— “大哥,郎原死了。” 袁姚浇花的东西一顿,眼神阴霾,“怎么回事?” 昨天郎原公然向自己开枪抢玉,双方在工厂火拼,但他好歹是雪境三把手,袁姚没能在重重保护里把他弄死,事后也觉得不急在一时,放那人一条狗命也无妨。但也就一个晚上的功夫,郎原怎么就死了?还有谁有这种胆子敢动雪境的人? “小梁在工厂外远远看见郎原脑袋中了一枪,应该是被狙击手杀的,但雪境的人在附近搜寻了三个小时,也没找到有狙击手呆过的痕迹。”林穆也觉得这事蹊跷,“谁敢杀郎原?不想活了吗?” 袁姚闭了眼,在脑海里回想一遍。来拍卖场的人里,的确没有狙击手。常年做狙击手的人,都有一双鹰一样的眼睛,只是与人对视就足够压制对方。他敲了敲桌子,“确定是郎原?雪境那帮人可是惜命得很,能这么容易就被人弄死?” 林穆显然也犹豫了几分,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这倒也是……”他有些不解,抬头看看慢条斯理浇花的大哥,男人于晨光中沾染着贵气,透着不经意间的优雅,不像是在污浊黑暗的地方生养出来的人。“这次拍卖会的事,阳老板惹了麻烦吗?” “那小子惹了钉子,平时太高调,麻烦一大堆。”袁姚摇摇头,想起阳夫人还不显怀的肚子,“不过他狡兔三窟,有的是退路。” 袁姚看他一眼,抬起眸子,“还没能找到四阎王底下的人?” “那小子常年在金三角混迹,有点本事,我们的人缩小过几次包围圈也没能找到。”林穆面上带点羞愧,袁姚没出声,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也没那么着急。最近西北的生意你先放下,全心把坤尔找到是正事。” 麒麟玉已到手,但四阎王在玉上刻着的东西不是普通的微雕师父能看出来的。四阎王有自己的一套密码,而“钥匙”藏在他小儿子坤尔身上。 林穆一顿,点点头,袁姚一把搂过林穆的肩膀,脸上挂着笑,“别怪大哥暂时让你把生意放了,西北地方黑吃黑太严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让郑叔几个老头子去操心。你不是南方人吗?以后西南地区的生意你去管,也就不用跑那么远了。” 林穆这才扬起一个笑意来,“谢谢大哥。” —— 廖白有些沉默地看着来人,低声说话,“你太冲动了。” 眼前人穿着黑衣,嗓子沙哑,“既然这么顺利,上头自然让我过来看看。” 廖白伸手递过去一支烟,那人接了,低头点烟狠抽几口。他烟瘾有些重,长年累月地坏了嗓子。“你也别有压力。我们都等了多少年了,这点时间还等不起?” 廖白皱着眉头,不知如何解释,“这不一样……” “我知道我知道,谁都有难处,你不愿说你的,我不愿说我的。”那人一支烟抽完,小心将烟尾掐灭,然后放进衣袋。随后拿出一只无味的清新剂,仔细在身上喷几遍,直到没留下任何烟味。廖白将他身上一点烟灰拍落,“抽支烟都这么麻烦,戒了吧。” “人就活这么几十年,还不让我好好享受?”这人这么说着,却是随意笑笑,“咱们这种人,谁他妈知道能活多久。” 两人交谈不过十分钟,那人便挥了挥手,“我先走了。” 廖白眯着眼睛,看着人慢慢走远,于夏日里突然刮来的风中裹紧了衣领。 他们每个人,都在现世里卑微小心活着。 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 伏笔埋了这么久,小警察终于能露出一点真面目了 第十三章 廖白手肘旧疾复发,来势汹汹。他在家里用嘴咬着绷带,一圈圈缠好。这项技能早在半年前就已经十分熟悉了。家里留了一些药,以及一张纸条。袁姚在国外呆了十年之久,汉字却写得异常好看,漂亮的瘦金体,看来是专门练过。 廖白低下头,回忆起那天夜里的耳鬓厮磨。他看着自己因为疼痛不自觉颤抖的左臂,扬起一抹苍白的笑。 这伤,来得也不算全无好处。 他仔细扎好绷带,抹上药,随后穿上警服,接起电话。电话那头是穿着粗气的高远瞻,“十里画廊风景区,鹰嘴崖断崖边上,发现一具女尸。我这儿人手不够,你快过来。” 廖白是从中央特警队调下来的,这谁都知道。他的专业技能和素养远远超过被直接分配来市局的警员。偶尔法医处人手不够,廖白也能做半个法医助理,而且比新来的小法医更忍得住各种各样的血腥场面。 鹰嘴崖之前发生过断崖和泥石流,很早就被封锁起来不让游客和行人通过。前几日清江市一直有雨,鹰嘴崖于是又发生山体滑坡,滚出一具女尸来。 廖白套上鞋套,慢慢走近。高远瞻正在一点点清理女尸身上的淤泥。女尸已经高度腐化,身上衣服都已经消失殆尽,只有几缕白色的纤维缠在身上。整具女尸高度白骨化,只能送去市局进行全面解剖检查。 “山间虽然会加快尸体腐败,但是这个程度,起码在五年以上了。”廖白在一旁捡起一个衣服的商标,放入透明袋中。他在女尸周围四处查看,实在找不到更多可以证明女人身份的东西。 “骨骼的伤只有颅骨一处撞击伤,应该就是致命伤。”高远瞻站起来,两人拿出尸袋来,小心将女尸放进去,随后带到车上。“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大部分证据都已经找不到了。想联系上这女尸的家人恐怕更难。”高远瞻启动警车,却看见廖白将商标拿起来,在高远瞻面前晃晃,“可能没你想象的那么难。” 时间太久,衣服的商标字迹有些模糊。但依旧能看出来写的字母。高远瞻左看右看,撇撇嘴,“这写的什么鸟语?” “西班牙语,一个手工定制品牌。”廖白本是不懂这些的,但是方筱家境很好,他在方筱私服中见过这个品牌,当时好奇一问,才知道这是她妈妈出席专门的场合和夜宴时才定制的衣服。那个价格曾经把还是学生的廖白吓了一跳。 “这是个高端品牌。回去查一下五年前的卷宗,主要找官员和富商的失踪报案。”廖白将证物收起来,回头看看尸袋。“至于女尸的准确死亡时间和年龄,就看你的了。” “没问题。”高远瞻漫不经心开着车,看着低下头的廖白,脖颈处露出一点殷红来。他哼了一声,“你小子这次就别想再骗我了,我做了三年法医,你脖子上的肯定是吻痕。” 廖白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脖颈。大概就是前几天和袁姚不知节制留下的痕迹。那人几乎是被点着了一般在他身上啃咬,处处留下印记。他蓦然想起被含进自己嘴里的凶物,面上露出尴尬和不愉出来。 高远瞻察觉出廖白的情绪变化,顿一顿,“我记得你似乎是喜欢方筱来着。” 廖白依旧低着头,眼神里看不出神色。“没有。”他摩擦着手里的证物。“我和她就是朋友。” 某些藏在黑暗里的秘密,紧紧勒住了自己的脖子,让他不敢呼吸不敢求救,连心爱的姑娘也不敢再放在心上。 廖白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来,看着夹层里面容清秀冲他微笑的女孩,嘴角上扬,然后将照片扔出了车窗。 我只是,没想到这么早。 女尸的检测结果过两日就能出来,剩下的东西就不是他能帮上忙的了。今日本是廖白休假,临时叫他过来忙了半日已经麻烦他了,高远瞻一把拉住廖白,“诶今天多亏你帮忙,来中饭我请客,咱哥俩出去喝点小酒……” 他话没说完,就看见警局门口停着一辆纯黑的迈巴赫。高远瞻“哇”一声,“高配的迈巴赫,这得多少个我才买得起啊。” 车上走下来一个男人,西装革履,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脸上挂着廖白格外熟悉的微笑。“廖警官,我来接你。” 廖白拿开架在自己肩膀上的高远瞻的手,“我朋友来了,这顿饭欠到下次吧。” “诶……”高远瞻没能说完一句话。那车上的男人冲他礼貌一笑,替廖白打开了副驾驶的门,然后驱车离开。 “完了……这小子,不会弯了吧?!” —— “忙了一上午,手疼不疼?”袁姚仿佛还是原来那个医生。他扯了扯领带,见廖白出着一身汗,将空调风调小了些。廖白不答话,他就自顾自说,“手肘的药上了吧。中午想吃什么?在家吃还是去外面?” “袁姚。既然你暴露了身份。就不要和我联系了。”少年看着窗外,发现自己里市中心越来越远,已经开到了郊区。 男人停了车,转过身来看着他,脸色阴沉带着不耐。“我在你身上花了这么多时间,难道都浪费了?” 廖白直视男人黝黑的眼睛,不躲不闪。“那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你。”男人伸出一只手,将廖白的脸桎梏住,凑近他的耳朵轻声说话。野兽终于在这一刻露出自己的爪牙。“我想一颗扣子一颗扣子解开你的制服,拿领带捆住你的手,在你脖子上带上皮项圈,让你求我干你,叫我主人,跪在我身下喘气,被我艹到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你他妈……”廖白脸色几乎是羞愤欲死。他一拳挥过来,被袁姚一只手抓住。“廖警官,你最好认清楚当下的形式。”他伸手一把捏住了廖白的分身,听着少年软下去的声调。 “在我这儿,别说拒绝,你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廖白死咬着牙,忍住快溢出嘴角的呻吟。任由自己的分身在袁姚手中泄出来。高潮来临时,他泄恨一般咬住男人的肩膀,隔着白衬衫都仿佛要咬出痕迹来。 销魂蚀骨般的快感,全是眼前这个男人给的。少年迷离着双眼,任着男人在他后颈抚摸,一下一下如同抚慰,乖巧而不知所措。 这样才对。袁姚满意地解开衬衫的一粒扣子。再不用多久,他就能把小警察彻底吞吃入骨了。 廖白攀着男人的肩膀,轻轻喘着气,于午后阳光中眨了眨了眼睛,眼神清明。 —— 袁姚走出车外,点燃一支烟,压了压自己的欲望。 最近心里的暴戾情绪愈发高涨了。如果哪天真爆发起来,第一次,怕是会伤到小警察。 他沉默地掐了烟,走回车上,启动了车。“永夜的清蒸鲈鱼做得最好,你应该会喜欢。” 廖白偏过头没有看他,嗓子还带着情欲未消的沙哑,“永夜是黑崖组织下的,现在你连这点都不隐瞒了?” “警方不是早就察觉了。”袁姚开的很快,“更何况我不必隐瞒你什么。” 这人每一句话,都像是浸在蜜坛里的好听,如同情人之间的耳语。两人完全背道而驰的身份,则被他刻意忽略起来。 黑崖太子爷,只管凭本心做事,不在乎与他耳鬓厮磨,日夜颠倒的床上人是谁。 —— 今天上头派下来一个中央的干警。高远瞻开着车去接人。清江市这小地方,三天两头下来中央的人。小庙可容不下这么多尊佛。 这次来的是个三级警督,中央哪个分队的队长。中央直接下派的人,连省局局长都不能下达指令,还真不知道这人来南方干什么。 他眼尖瞅见有人带着墨镜从机场通道走出来,穿着一身黑色的冲锋衣。高远瞻还没往前走几步,猛地停下了。 “女的?!” 被他莽撞地唤了一声的女人顿了顿,摘下了墨镜。 一双野狼一般的眼睛,透着凶恶的光,将高远瞻激得往后退两步。 他在刑警处摸爬打滚了几年,不是没见过穷凶恶极的罪犯,但没有哪个人的眼神,比眼前这个女人的眼睛还有威慑力。 ……还真是,大佛来了小庙啊。 他才突然想起来之前局长吩咐过的,“这次来的同志有些特殊,以前受过伤,嗓子哑了。” 他连忙上前,伸出一只手,“我叫高远瞻,清江市局派来接你的。” 那女人松了手里的行李箱,同样伸出手和高远瞻握了握。高远瞻敏锐意识到女人虎口处厚厚的一层茧子。这和平年代,实在是少有人还拿枪拿的这么频繁了。 女人从衣袋里拿出一张证件,上头穿着制服的女孩抿着唇,透着青涩的模样,一头卷发,扎着利索干净的马尾,狭长的眼睛往上弯,带点年轻女孩的俏皮。格外干净秀气的姑娘,与眼前这个沉着脸一语不发的女人实在区别有些大。 “蒋折。”证件代替本人,告诉了高远瞻她的名字。 第十四章 远处模糊的少年,看不清脸,他却下意识明白那是谁。 少年抬起手,拿着一把精致的银白色手枪,是自己格外喜欢还特地改过的那一把。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随时要取他性命。 他听见少年在风里的声音,带着喑哑和压抑的嗓子,于狂风呼啸里吐出几个字。 “再见了。” 转眼间已经是初秋,但初秋的燥热始终影响着回国不过一个多月的袁姚。他有些烦躁地从床上起了身,看了看表。 自己最近是不是对小警察太上心了。他对着镜子整理好衣领,看着镜中人。 关于廖白的手,关于他的职业,甚至关于他的心情,自己是不是都考虑得太多了。 明明从前的袁姚是不必想这么多的。 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接起电话,听见电话里李不言的声音,“少爷,夫人的遗体可能找到了。” 这个初秋从一开始,就意味着兵荒马乱,那些隐藏了许多年的污秽,一点点被人挖掘出来,暴露在阳光之下,无处可藏。 —— “档案里没有匹配的DNA吗?”廖白看着高远瞻飞速地翻阅卷宗,他摇摇头,“女尸的死亡时间确定是在二十六年前,死因是颅骨的撞击伤。因为第一案发现场已经被破坏,所以不能确定是他杀还是自杀。” 二十六年前的案子还没有那么详细的资料,甚至于有些根本就没有记录在案。高远瞻在刚检验完成后就将女尸DNA 数据输进了电脑。“很年轻的女人,根据牙齿来看,才二十二岁,有过分娩史。” 廖白敲着桌子,二十六年前他还没出生,就更加没有发言的必要了。突然听到动静,他抬起头来,看到一周未见的男人带着从未见过的阴冷神色,身后跟着永夜老板徐远风,神色匆匆就走了进来。 “这……”高远瞻从办公桌上站起来,大概也是第一次碰见这么嚣张走近公安局办公楼的人。他记得这个男人是上次接过廖白的,还没等他问一句,袁姚从口袋掏出一张表来,“省局下来的批准单,我要带走你们两周前发现的遗体。” 高远瞻接过批准单,上头明晃晃盖着省局的印章。他犹豫一下,点了头,“你们跟我来吧。”他探头看看,男人的身后还跟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专业医师,才放了心,带路走向解剖室。 廖白始终沉默地看着行动雷厉风行的男人,袁姚几乎没有看他一眼,黑色的风衣扬起一角,皮鞋敲击在地板上发出声音,渐行渐远。 女尸很快就被带去了永夜的检查室。DNA检测非常快,袁姚站在窗前,嘴里咬着一支烟,手中拿着报告单,始终没看一眼。 他出生后一年就失去了的母亲,原来在清江市阴冷的鹰嘴崖泥土里埋了二十多年。时间长到消磨了太多的痕迹。长到他的儿子都已经赶上了母亲的岁数。 他掐灭了一口未抽的烟,看见父亲从检测室走了出来,人一瞬间苍老了十岁。袁竞抬头看着与妻子长相酷似的儿子,眼睛里竟然闪出泪光来。 袁姚想,他待会儿大概需要听一个很长的故事,故事要追溯到他的父亲还年轻气盛,那时的黑崖组织还行事张扬,不懂收敛。 躺在检测室的母亲,是那场故事里唯一的牺牲者。 —— 新来清江市的同事已经到了一周,今天才正式和大家见面。穿着制服的女孩二十五岁上下,自然卷的长发扎在脑后,在局长介绍自己的时候和大家点点头。她眼神略过众人扫一遍,看到廖白时顿一顿,又很快偏过头去。 “这女孩的眼睛很漂亮啊。”有警员轻声说,高远瞻瞧他一眼,有些惊讶,“这哪叫漂亮,你见漂亮姑娘的眼睛长这样吗?” 实话实说,蒋折长着一双丹凤眼,江南女子多愁善感的眼睛,像龙门客栈里的老板娘金镶玉。但这双丹凤眼里实在没有多少情愫,带着野兽一般的锐利和凶意,放在一个精瘦的年轻女孩身上多少有些违和。 女孩的左手在桌子底下,轻轻磨蹭了一下虎口的茧子。 散会后廖白走到自己电脑跟前,打开卷宗。他虽然离开了中央特警,依旧还有一些中央特警的职权。他将卷宗翻到二十年前,找到一个名叫619的特别行动。 “一举抓捕黑崖组织一百六十四人,击毙二十一人,缴获军火毒品若干……” 二十年前黑崖和金三角一毒枭起了利益冲突,在清江市进行火拼。在线人的指引下,中央警局来了个渔翁得利,不仅当场击毙了跨国通缉犯毒枭,还让黑崖组织元气大伤,不得不行事低调起来。 元气大伤又有什么用。廖白关了电脑,想起前几日随手就能掏出省局批准单的男人,仿佛不过是来了一趟菜市场而不是公安局。 黑崖组织的势力,已经不是当年可同日而语。 今日清江市刚下过雨,湿湿沉沉的惹人生气。外头还没彻底天黑,廖白洗过澡,揉了揉左臂。放在桌上的手机亮起,袁姚发了短讯叫他过去。 能有什么事。那次在车上,男人已经把话挑的很明白。廖白捂着脑袋,心下一片苦涩。 就算是鸿门宴,就算是要他性命,或是要……他的身体,他也只能往前走,亲手把自己的尊严撕碎给男人看。 他刚进了门,被空荡屋子里的寒气猛地包裹。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头发还有些湿润,指尖点着一支烟,白雾里那双眼睛泛着掠食者饥饿的光。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过来。” 袁姚已经在屋子里抽了半包烟。二十多年前,母亲被对方劫持要挟,本来父亲有百分的把握能救下,偏偏因为警方突然袭击,让对方狗急跳墙,逼得母亲跳下山崖。 警察,警察算什么。他就是要把一个警察压在身下,听着他哭喊求饶,被自己一遍一遍凌虐,彻底弄坏。 廖白靠着门背,躲开男人探究的视线,“我不跟你做。” “口是心非。”男人嗤笑一声,大步走近,伸手就要去拽廖白的手。廖白转身躲过,右手蓄了力气狠狠砸在男人胸口。男人不躲不闪,硬生生受了这一击,然后一脚踢在廖白肚子上,着他痛得脸色苍白依旧直着身子,杀气迎面扑来。 我没那么多心思陪他玩虚假的温情游戏了。 袁姚一把擒住廖白的双手,反压在他身后,拉着他走到书房,将人推倒在桌上,书桌上一些凌乱的翻开的文件全扫在了地上。 黑色檀木的书桌散发着冰凉的气息,廖白只穿着一身薄薄的T恤,胸膛和肚子都紧紧贴在书桌上,凉意顺着脖颈往下延伸,连着自己的心脏都觉得一阵寒冷。 他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自己的姿势有多狼狈。好歹在京城警校呆了四年,在外跑任务跑了两年多的人,如此轻易就被人束缚住双手,拧成一个只能求饶的姿势,如同玩偶一般趴在桌上。他用力挣扎,却只能扯得自己手肘一阵阵针扎般疼痛。男人扯了少年的皮带,阴沉着脸,将他的双手绑住。“廖警官,我今天心情不好,连着你也得跟我受点罪。” 廖白上半身附在桌上,弯成九十度,身下一凉,就被袁姚扯了裤子。他咬了咬牙,内心的羞耻感终于还是爆发出来,“你还不如……杀了我。” “舍不得。”男人的情话张口就来,毫无诚意。他膝盖顶入少年两腿中间,用力分开,手上抹了润滑液就顺着廖白大腿往股间探去,廖白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一阵冰凉,有异物直直就捅进了自己的身体。 “嘶。”少年身体一哆嗦,分明是受不住这样粗劣的挑逗。袁姚却觉得那紧致的幽道一收,咬着他的手指又深了几分。他恶劣心思渐起,不管少年还没来得及适应,就狠狠抽插几下,力道极大,疼得廖白的喘息终于压制不住,在书房里响起来。 “怎么不肯好好听话,顺着我来。”袁姚停下动作,听着被自己压制着的廖白,高一声低一声喘气。见他后穴稍稍放松了些,很快又放入第二根第三根手指,感受少年因为疼痛和羞耻不自觉的颤抖。“舒服吗?” 哪里谈得上舒服,廖白的头嗡嗡作响,只觉得身下疼痛越来越剧烈,疼得他失了声说不出话。见少年脸色已经煞白,袁姚才慢条斯理收回手指,将液体擦在少年紧实的臀肉上,解开裤子就着刚才几下的开拓直直闯了进去。 “啊!”廖白瞳孔一瞬间放大,比起三根手指大了好几圈的异物凶猛而蛮狠地打开了自己的身体,委屈于人下的耻辱更是将他如同凌迟一般折磨。男人不管不顾,就在少年身体里冲撞起来,撞得廖白嘴里吐出的呻吟支离破碎,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幽道已经慢慢适应了男人的凶物,开始违背主人的本心热烈而不舍地欢迎闯入者。肠肉温柔而眷恋地拥抱男人的分身,每一次抽出都仿佛恋恋不舍,快感一波接一波连着袁姚的尾骨往上延伸,激发了他一直在廖白面前隐瞒着的所有黑暗暴戾的东西。 肠液和润滑液顺着二人结合处流下,袁姚眯着眼睛,看着有血丝慢慢滑过少年紧绷着的大腿,才察觉自己是不是太粗暴了些。廖白已经哑了嗓子,素日里锋利的眼睛染上绯红,将泣欲泣,“医生,我……手好疼……” 廖白的双手被皮带紧缚在背后,手腕处已经勒出了红痕。男人听不得这样软绵求饶的声音,疼得他的心都抽起来了。袁姚抽身而出,连忙将皮带解开,一把将人抱起来,小心放在床上,一只手抚摸廖白的左臂,在他脸上细细绵绵亲吻,“很疼吗?” 少年已经不着寸缕,眼眶红了一片,额头湿淋淋的全是方才疼出来的虚汗。袁姚不知道自己的声音里带了多少心疼,全是因为自己不知节制的懊恼。他一点一点吻过少年的身体,尽量让他放松下来,随后抬起他一条腿,慢慢进入。 有了方才的几十下冲撞,少年的后穴已经松软了许多。他缓缓用力,捞过廖白两只手让他环住自己的脖子。“疼得狠了……就跟我说。” 廖白眼神涣散,只能感觉男人的唇在自己脸上轻轻扫荡。他搂着袁姚的脖颈,有些生涩地张开腿承受男人一下重一下轻的抽插。后穴虽然还觉得摩擦的生疼,但比起刚才已经适应了很多。他无意识地微张着嘴,随着男人的节奏喘着气,呻吟已经毫无顾忌地跑了出来。袁姚低头与他舌尖交缠,嘴中带着交合的动作,津液顺着嘴角淌下来,全是旖旎的味道。 男人用了力气去掐他的臀肉,他伸手去推开,不知道自己的声音现下有多诱惑,“你别……你轻点……”他张开嘴,在受不住的当口咬在男人坚实的肩膀上,犬牙用力摩擦着肌肉,而男人不痛不痒地受着,身下更是用力几分。 “我轻点,你怎么快活?”袁姚身下一撞,狠狠擦过一个点,少年便猛地吸气,抬起了线条分明的脖颈,将自己的弱点完全暴露在掠食者的嘴下,只等着男人一口要他的性命。他伸手去抚慰少年已经硬起来的性器,随着自己的动作上下作弄,“宝贝儿,舒服吗?” 廖白已经完全被情欲所溺毙,他依着男人的话,断断续续回应,迎接男人的攻城略地。穴心被袁姚故意磨蹭,从未感受过的肉欲于身体深处释放出来。他一紧,穴口狠狠咬住了男人的性器,“舒服……” “喜不喜欢?”他恶劣地逗弄意识模糊不清的少年,非要看着他彻底沦陷在一波波凶狠的肉欲里,看他卸下防备,无所依靠,最终只能依附于敌人身上。 “喜……喜欢……”少年张着嘴,任由男人的舌尖在他温热的口腔里舔舐攻略。身下的撞击愈来愈快,袁姚隔靴搔痒地在廖白分身上滑过,看着那根浅色的东西已经胀大颤抖,似乎是不堪忍受地往外吐着清液。 凶狠的肉刃反复在少年幽道中摩擦,似乎是要逼着少年记住这抽筋拔骨般的疼痛和折磨。一瞬间脑子空白,他低叫一声,被男人捏在手心的性器颤巍巍泄了出来。袁姚感受着绞着自己的幽道紧紧收缩,借着这样的力道狠狠抽插上百下,高潮过后的身子格外紧致,袁姚爱惨了小警察这样敏感的神经,肠道几乎紧到他发疼。廖白在意识完全奔溃前,察觉有一股热流直直冲进了自己的身体,仿佛是雄性掠食者宣告着领地的确认。 袁姚趴在廖白身上,缓着后劲。担心伤到他的手肘,又慢慢换了姿势,还未撤出的物什让廖白皱了皱眉,死咬着下唇颤巍巍将自己蜷缩起来,有泪珠挂在他的睫毛上,透着光亮,全然是袁姚喜欢的色彩。 男人支撑起身体,看着浑身是自己吻痕咬痕的少年,只能毫无防备躺在自己身下。被凶猛打开的身体还在轻轻发颤。他叹口气,抓住少年一只手,放在自己唇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细细绵绵的亲吻,如同朝圣一般虔诚。 他实在心心念念这小警察太久了。袁姚低头看着眼前的少年,在特警队那么久,皮肤上的疤痕却并不明显,有些枪伤浅浅地擦过去一点,透出些不正常的肤色。他慢慢舔舐过去,廖白想躲开,袁姚叹口气将人搂在怀里,细细吻在一月前留在小警察肩头的齿印上,轻轻磨蹭。 这个身段,该是适合做禁脔的。这个想法只是冒出了头,很快被男人压了下去,摁了摁自己的眉心。 廖白努力压下一点惧意,刚才的袁姚的确有些可怕,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少爷,血气泄露出来时还是带着几分压制人的气魄的。二十四岁刚刚开荤的小警察实在是敏感,袁姚从他的尾骨往上抚摸,看着那根青涩的阴茎又慢慢立起来,轻笑出声,压着廖白的耳朵说话,“年轻人还挺有精神。” “袁姚……下次吧。”廖白抿着唇,下身时不时有东西流出来,如同失禁一般的羞耻感。他觉得难堪而情色,男人却在看着那处被蹂躏得艳红的穴口时猛地吻住了少年的唇。“这次保证不弄疼你了。” 反抗无效,廖白呜咽几声,很快被袁姚吞进了肚里,由着他折腾到几近天明。 “怎么还哭?”袁姚温柔地舔舐廖白因为失神而落下的眼泪,将已经全无力气的人搂在怀里。“今日都算是放你一马,反正我们……来日方长。” 第十五章 他听见有人细声说话,迷迷糊糊里睁开眼睛,逆着光有男人站在窗前打电话,似乎察觉到他的动静,回过头来对上他的眼睛,黑色眸子里蓄着暖意。他低声吩咐几句,随后挂了电话。 “身上有不舒服吗?”袁姚走近床边,见床上的少年微不可查地往后缩了缩,于是皱着眉去摸少年的脸,语气依旧是柔和的,“先缓缓,看看能不能起床。警局那边我帮你请假了。” “不用。”廖白一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沙哑,他索性闭了嘴不说话,慢慢直起上半身。薄被遮不住多少春光,少年身上红一块紫一块的吻痕和咬痕明显。袁姚自知理亏,把衣服放在床头,起身离开房间。 能有什么要说的。廖白垂着眼睛。他清楚记得自己是如何咬着牙压下内心的羞耻攀附男人的脖颈,如何伸出腿勾住男人的腰肢,如何忍着下身的疼痛发出令自己难看情动的声音。他努力走下床,忽视了身下的刺痛感,匆忙套上衣服。男人的体贴恰到好处,却让人尴尬。如果不是袁姚昨晚莫名其妙的失控,他本以为自己还能拖点时间。 床头的手机似乎不是自己的。他的动作一顿,想想又没有伸手。现下……怕还不是时候。 客厅里传来阵阵香气,他慢慢挪动着步子,有些难言之处的酸胀不是轻而易举就可以完全忽略的,连大腿也觉得酸软得厉害。廖白撑着桌子缓了缓力气,忽然身体一轻,被人横空抱起。 “不舒服就跟我说,犟什么。”男人已经解了围裙,眉眼里都是餍足的笑意。他低头去吻怀里的少年,舌尖纠缠里,交换了一个薄荷清香的吻,没能注意怀里的人难堪勉强的神色。 他将廖白搂在怀里,端起一碗粥,“鱼肉是今早新鲜的,拿姜片熬过一次,就不那么腥了,你尝尝?”说着就拿起勺子往廖白嘴边送去。 少年的声音有些闷闷的,“袁姚,你别把我当女人。” 这声音里带点倔强,有几分像昨晚压在自己身下挣扎着说不要的语气。男人挑挑眉,他知道小警察有多要强,也不和他生气,将碗塞进他手里,“那你自己吃?” 廖白坐在男人大腿上,挨得近了还能感受到男人身上的温度。他活了二十年也从没有过这种经历,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他努力忽略掉这种奇怪的氛围,小口小口吹着气,去喝碗里的粥。 廖白在警察中算是精瘦些的体型,但毕竟也是一米八的个子,该有的肌肉块块分明。袁姚却觉得被自己搂在怀里的少年小巧如同玩偶,薄唇喝了点热粥便多了几分血色和水意,连带着平日稍稍有些苍白的脸也红润一些。他一把夺过廖白手中喝了半碗的粥,在少年懵着一张脸时去捕捉他的唇,狠狠尝了尝,直吻得廖白喘不过气,手上用了点力气去推他,“你别……捣乱。” 感觉到被自己压着的男人的东西有隐隐发烫变硬的趋势,廖白才慌忙提高了音量,“袁姚!我……我难受……” 男人叹口气,分明带着不知足的遗憾。他当然知道少年有多难受,昨天夜里反反复复烧了好几次,自己给人上药时还哑着嗓子在睡梦里求饶的模样实在让人心痒难耐。他又压着少年狠狠亲了几遍,拿着他的手给自己舒缓才压下火气。不然哪里有这么轻易放过他的道理。 “我不折腾你。”他细细喂了少年剩下的粥,去吻他雪白修长的脖颈。吻到右肩时顿一顿,将衣服扯下来,语气里带着恼意,“这个齿印是谁咬的?” “我不知道。”提到这件事廖白有些难堪。他低着头,摩挲着男人的衣领,“你别问了。” 他以为袁姚会和他生气,没想到男人只是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脸,凑近了他的肩膀,“既然这样,我得把这个齿印盖过去,让你记得谁才是你男人。”他抬起头对上廖白的眼睛,“怕不怕疼?” 廖白只是犹豫一瞬间,就摇摇头,“你咬吧。” 自家的少年怎么这么听话懂事。袁姚因为这样捉弄他反而有些不舍得了。他一只手从少年衣摆下伸进去,慢慢抚摸他线条分明的脊背,轻轻咬在自己曾经的齿印上,最终还是没用下力气。“算了。” 廖白察觉出他的停顿,心里也只是疑惑了一时,低声问他,“上次你来警局干什么?” “不是说了吗?来带走遗体的。”初秋的日光洒在客厅里,一阵暖意,两人仿佛是寻常情侣一般在屋里细细耳语。廖白无法从袁姚眼里辨别出情绪,只得继续问他,“那遗体……和你什么关系?” “咱们在一起的时候别谈其他的。”男人的眼神晦暗不明,有警觉也有不信任,但多的都是温情。他去蹭少年的肩头,“不过也不是不能告诉你,”他隔了几分钟就去讨个吻,像是情窦初开的小伙子,黏在恋人身上舍不得分开。廖白刚刚察觉到男人的危险因子不过是一刹那,又很快被男人隐藏起来,“那是我妈。” “你妈?!”廖白一惊讶,看着袁姚似乎神色不太好,他心下提了提,伸手去搂住男人的脖子,“你……没事吧?” 这是廖白一早上第一次主动亲昵他,袁姚脸上的阴郁很快消失不见。他拿过少年的手去吻他的手指,“没事,我妈在我一岁多的时候就不在了,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廖白不敢问太多的东西。袁姚生性警觉,两人的关系虽然突飞猛进,但袁姚有意忽略掉两人的身份和立场,尽量不去提那些两人之间的横沟。廖白一边细想着前几天翻看过的卷宗,一边闭了眼承受一个有些凶猛的吻。 你我之间,难道只是各取所需吗? —— 来人点燃一支烟,看着雾蒙蒙的天,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咱们每次见面,都得挑这种好天气吗?” “清江市多雨多雾,你待一段时间习惯就好。”廖白昨夜被折腾一晚,连嗓子都还火燎火燎地疼,有些闻不得烟味,稍稍后退几步。“这次你来,是上头的主意?” “是。我承认太着急了。”来人握了握手心,眼睛里染上焦虑,“因为上头已经得知,省局里混入了内鬼。” “哪里来的消息。”廖白沉着脸,省局有黑道的内线可不是小事,动辄就可能伤筋动骨,牵连到不少人。 “黑崖里有我们的内线,你应该知道吧。”那人含着烟,哑着嗓子,说话声音更加含糊不清了。“本来线人应该联系你的,可是你最近和黑崖太子爷走得太近,担心被人监视,于是就直接联系我了。” “所以内鬼是谁?”廖白低着头想了一圈,他来清江市也就半年时间,和省局接触不多,一个省局零零散散也有上百号人,哪里猜得出来是谁。 “如果消息没错的话,可能是两年前给我下过套的。”来人眼神阴冷,吐出一口白雾,“等到上头证实消息属实,我第一个要他的命。” 廖白没说话,皱着眉想起两年前发生在眼前人身上的事。站久了就觉得腰疼。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袁姚身边呆着,万事小心,不要冲动。” 十分钟已到,廖白点点头,于白雾中两人分道扬镳。 袁姚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那块晶莹剔透的麒麟玉,如血的玉在太阳底下发着光。他眯着眼睛,想起前几天父亲说的话。 “你妈一直喜欢东南亚那块儿。现在我总算找到她了,亚洲这边的生意你慢慢准备接手,赶紧把四阎王的地拿过来,我带着你妈过去养老。” 本来金三角的事还不算着急,眼瞅着老爸呆在国内容易触景生情,袁姚也觉得这事变得火急火燎起来。他撑起身体,看着徐远风走进来,面上带着尴尬,“大哥……有事要跟你说。” 林穆带着人去金三角找四阎王的儿子,结果那小子狂妄的很,还以为自己有大毒枭的庇佑,张口就骂,“阳老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了我拿出麒麟玉他就会帮我离开。结果呢,他拿了假东西糊弄你们,自己拿着真的早不知跑哪儿去了!” 袁姚猛地站起来,眸子里风暴酝酿,“假的?” “根据我们的消息来说,是假的,真的玉在阳老板手里……”徐远风话没说完,袁姚将手里的玉狠狠砸在他脚边,惊得他失了声,“阳老板在哪?” “他之前因为古董得罪了墨西哥的地下组织,这次借麒麟玉和中央达成了证人保护计划……人应该还在国内。” “就连‘钥匙’的事,也是假的。”袁姚闭了眼,一脚踢在桌上,浑身的戾气毫不掩饰。“中央这次计划,倒是滴水不漏。” 借地下拍卖会一事引来几个平日里藏头藏尾的小毒枭,顺便摸清了黑崖和雪境几个大佬的身份,然后拖着黑崖的进程,把麒麟玉的秘密藏在国家手里。袁姚闭着眼睛想起最近的生意,中央果然开始留不得黑崖这种上百年盘根错杂的黑道组织了。 阳老板故意拖着,就是为了给自己充分的时间收拾家当,然后带着老婆北上。麒麟玉藏着金三角几条生意路线,中央警方完全可借此重挫东南亚毒枭的气焰,还极有可能破坏黑崖在金三角的生意。他正是借着这个和中央达成证人保护计划,彻底和黑道划清界限。 “我想要的地,还没有失手的时候。”袁姚冷静下来,低头点燃一支烟,狠狠压住心里的火。“吩咐在华北的李自语,先把生意的事放放,去攻克证人保护计划的防火墙,把人给我带出来。”他抬起眼睛,一片血色在眸子里蔓延,“在我面前耍小聪明,我要他死无全尸。” —— 廖白进了屋子,解开制服领口的衣扣,身后人环上来,在他耳边吐气,“今天怎么看起来这么累?” 廖白不是一个会掩饰自己情绪的人。他轻轻吸口气,转身抱住男人,“西区烂尾楼那块儿,有人因为拆迁的事闹着,伤了人。” 小警察总是这样。就算是在特警队干了两年多,见过很多阴暗的污秽的东西,依旧觉得不忍心。袁姚感受怀里的人热乎的温度,少年坚实的身体如同白杨般挺立,他偏头吻了吻廖白的耳朵。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呆久了,就格外向往这样明媚的人,仿佛神明从天而降。 但我永远不可能得到救赎的。 两个年轻男人在屋里激烈接吻,廖白伸出手抚摸男人结实的胸膛,在他身上肆意点火,眼睛里染上水雾。袁姚笑笑,“你怎么……这么容易就掉眼泪?” 廖白不说话,伸手进了男人的西裤,手上用了点力气,激得袁姚抽了口气。少年抬起的眼睛里跳动着火焰,一眨不眨看着男人,语气里带着恶狠狠的意味,“做不做?” 男人用实际行动做出了回应。在激烈匆忙的前戏后,挺身侵入了少年的身体。 廖白于炽热的房间里,眨了眨清亮的眼睛。 他自己太笨,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比二人相合更容易接近这个危险份子。 第十六章 两人像真正情侣一般交往。廖白唯一不妥协的就是虽然在一个小区里,但他始终不愿意和袁姚同居。男人看上去很不好说话,但是对于他的要求都言听计从。不管从哪里都看不出来黑崖太子爷嗜血无情的模样,好像他始终是廖白初见的医生,嘴角蓄着笑意,穿着妥帖的风衣,眉眼如画。 只是袁姚的精力有些太好了。除了廖白值夜班的时候他不会过分,其他时候兴致几乎一点就着。每夜每夜压着廖白试着各种各样的姿势,不弄到廖白哑着嗓子哭出来不停手。少年有一次恶狠狠地去咬男人的脖子,“袁姚,你怎么不让我上一回。” 男人身下一边深深浅浅地用力,一边在少年身上啃咬,低沉着嗓音,带着安抚的味道。“廖警官,我怕疼。” 怕疼个鸟蛋!廖白半睁着眼睛看着身上的男人,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的来回冲撞,咬住男人侧颈的软肉不肯松口。男人依旧纵容着他,浓稠黑色的眸子底下是无边爱欲。 此次,爱欲与肉欲间不过一字之差,只是累得大汗淋漓的少年无从分辨,不得而知。 他被人高高抛起,于半空中坠落一片海洋,情欲温柔黏腻。 男人于高潮之际,俯下身深深地擒住了少年的唇。 —— 袁姚抽身而出,喘了两口气,亲了亲少年汗津津的鬓角,“洗洗吗?” “恩。”廖白慢慢坐起来,由着男人在他腰腹处揉捏,才猛地觉得这一个多小时实在是累得慌。他站起来往浴室走,听见身后袁姚的手机铃声。他脚步一顿,又很快走进了浴室。 他没有调很大的水,一边冲洗一边细细听屋里的声音。袁姚并没有避着他接电话,声音不大不小,廖白稍稍能听到一点。他洗得快,拿着毛巾擦着短发,出浴室时身上带着水汽。袁姚站起来与他接了个浅尝辄止的吻,“明天我得回永夜一趟,你呆在家好吗?” 完全是小心翼翼商量的语气。袁姚在自己面前时永远迁就包容,之前无意间表现出来的几次暴戾似乎都是错觉。廖白本来明天休假,袁姚一早就计划好带他去邻市一个天然鱼塘钓鱼,这样一来算是毁约了。少年眨眨眼睛,“你不能带我过去吗?” 袁姚接过毛巾替他擦着头发,手上动作很轻,“我不想你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 这话便是带着威胁了。少年低着头,感觉发根差不多已经干透,袁姚扔开毛巾,看着少年的手环在他的腰腹上,细细摩挲上面的肌肉,虽然看不见神情,袁姚也知道少年大概是不高兴的。他叹口气,将人搂进怀里,惊讶于自己的原则如此容易就被人打破。“你一起来吧,别乱跑。” 少年仰起头,勾住男人的脖子,舌尖带着水汽,闯入男人的双唇。 袁姚闭着眼,享受少年难得的亲近,慢慢睁开眼睛。 这个缠绵柔软的吻,注定危险,而他甘之如饴。 —— 迈巴赫一路飞驰,开车的人坐得笔直,目不斜视。袁姚看他一会儿,伸手摸了摸少年的脸,“这么开车不累吗?” “你还敢说?”廖白斜过来看他一眼,带着警告。 两人出门时本该由袁姚开车,廖白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抓住男人的手,“你在国外呆了这么久,有国内的驾照吗?” “当然有。”袁姚笑得人畜无害,从车厢里翻出一本证件。的确是国内驾驶证,却很轻易就被廖白认了出来,“你回国才多久,驾照上就显示过了实习期,你以为我这么好蒙吗?” 行,做假证的自己被做警察的男朋友认了出来。袁姚无奈退位让贤。他坐在副驾驶上,侧着身子看着看车的少年,“我给你买辆车吧。” “不用,我平时离警局才多远,连公交都不用坐。”廖白转过两个弯,袁姚手里转着一圈车钥匙,“我难得献殷勤,你也得给我这个机会啊。” 廖白对钱的事不怎么看重,奈何男朋友是个家缠万贯的太子爷,他私心里有些不想用那些来路不明的钱,但很明显,热恋期间不该为了这件事和男人对着干。“行,什么车?” “这辆迈巴赫开着不错,也适合你,我前两天去买了一辆配置相同的新车,你拿去开就好。”他把手里的车钥匙放进廖白的衣袋,拍了拍,“这车挂着你的名,手续之类的也不用走了,就停在我车库里。” 廖白点点头。两人之间的来往和寻常人无差,袁姚还要调笑两句,“就当是彩礼了。” “我值这么多彩礼钱?”廖白将车稳稳停下,下了车,被男人搂进怀里好一通亲吻,“一辆车而已,只能算彩礼的百分之一吧。” 袁姚的情话是在意大利浸润了这么多年的结果。酒吧里不管男男女女,只要被他哄上两句,立刻能心花怒放。奈何自家少年是个油盐不进的,被吻得气喘吁吁,周围已经有人探着脖子张望,他狠狠瞪了男人一眼。 袁姚心情格外美好,走在少年身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连带着前几日知道自己被人骗了的事都能暂时压在心下了。 永夜别墅群很大,上次廖白来也就是走了冰山一角。有人开车来接两人,那人走下车,拉开了后座的门,“大哥。” 廖白意识到来人是之前在拍卖会听到的声音,的确能和眼前人相对应起来。来人留着长发,却不显得阴柔,反而因着眼角的泪痣带着点狠厉。林穆看见被袁姚搂着肩的廖白,声音一顿,尽量没表现出失态来,让人上了车。 林穆咳了咳嗓子,不知道有些话能不能讲。袁姚在后视镜里与他对上一眼,他便沉默下去,一直开到会议楼。三人下了车,袁姚握了握廖白的手,“待会儿我不能陪你了,永夜大得很,你随便转转,我会回来陪你吃晚饭。”廖白没有意见,额头被人一吻。袁姚换上一件黑色风衣,想起什么又回过头,“要不林穆你陪廖警官走走?” “不用,”廖白朝他摇头,“你去忙你的吧。” 男人于风中接过手下递过来的一支雪茄,猩红火光里,映出他掠食者的凶恶的眸子,这个时候才在廖白面前略微显现一点危险因子来。 廖白在原地站了会儿,想起那个长发少年看自己的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随后转身离开。 安逸的日子,总是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第十七章 男人指尖的雪茄亮着火,嘴里吐出白雾。小警察不喜欢烟味,他在家基本不抽烟,奈何做了五六年老烟枪,这习惯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他走路带风,身上的戾气从离开廖白第一步起就浓郁起来,慢慢将之前那个三好男友的皮囊换下来,重新变回黑崖太子爷真正的模样。 林穆紧紧跟在身后,“李自语攻破证人保护计划成功了,但阳老板跑了,只带回了阳夫人。” “阳老板自私自利惯了,对他这个老婆宠得天上有地上无,怎么会丢下自己老婆孩子走了?”袁姚撇过来一眼,眼神意味深长,这让林穆有些心惊,他低了声音回复,“自语……稍微有些失手了。” “我又不打算怪他,你紧张什么。”袁姚笑了笑,“我知道你和李自语要好,过段日子华北的生意稳定下来,让他也回来一趟。我这回国也两月了,都没见他来看看我。” 林穆沉默一下,点点头。袁姚想起什么,眉心皱了皱,“廖警官对这块儿不熟,我担心他走到不该去的地方了,你去带他转转吧。” 林穆不敢犹豫,应了声。要走时,还是觉得疑惑问了一句,“廖警官是……” “我男朋友。”男人咬着烟露出一点笑意,随后转身离开。 走廊尽头的屋子门口有人守着,见袁姚走近,伸手打开了门。屋子环境不错,至少比起一般的监下囚来说好不少。阳夫人妆容稍稍有点狼狈,从北方一路赶回来也有些着急了,她穿着海棠红的大衣,衣领的刺绣精致复古,衬得阳夫人脸色苍白了些。袁姚看着女人,轻笑一声带点嘲讽的意味,动作却很客气,“阳夫人还怀孕着,怎么连杯热水都没有?” 手下很识趣地倒了两杯热开水进来,将门掩上。阳夫人脚上还穿着细高跟,交叠着双腿坐在椅子上,面上很是沉静。“太子爷怎么还亲自过来?” “黑崖被你们狠狠坑了一笔,有今天应该也是阳夫人能想到的吧。”室内稍微有些热,袁姚也没把风衣脱下来。他总是带着这些细微之处的礼仪,嘴里的话却不怎么留情。“本来阳老板完全可以和黑崖做交易的,你们选了最笨的一条路。” “是我糊涂了。想着黑崖低调这么多年,结果太子爷一回来,国内风向全变了。”阳夫人语气里并没有自怨自艾的意思。“我们输了,大概要杀要剐随太子爷的喜好吧。” “我不着急对你们动手的。两条贱命,费我的心思。”他的话说得直接,就算是阳夫人面上也带着怒气。“我要的至始至终都是麒麟玉。现在东西落到了中央手里,再拿回来难比登天。”袁姚盯着阳夫人的眼睛,仿佛一只手勒住了女人的脖颈,让她呼吸困难。 “不过依照阳老板那种精明的性格,麒麟玉里的东西他肯定还有备份的。我不着急,等他送上门来。”袁姚起了身,将杯中凉水倒了,语气淡漠。“然后再将他千刀万剐。” —— 今天有风,难得初秋以来一直燥热的清江市有这样好的天气。廖白稍微有些遗憾没能去钓鱼,但又很快清醒过来。 能来一趟永夜是求之不得的事,他看着别墅群高高低低的建筑,身后有人喊他的名字,“廖警官!”他没回头,听出来是那个长发的少年。 那人走得快,几步赶上他,很懂礼地留出两人之间的距离,“大哥担心你迷路,让我带你走走。” 廖白点点头,伸出手来,“我叫廖白。” 少年伸出手,与他握了握,“我叫林穆。”廖白握枪五年,轻易就分辨出了眼前和他差不多的少年手上的茧子。能在袁姚身边说上话,大概也是沾过不少血的。 这样想着,廖白眸子里的情绪冷下来,林穆大概也察觉出什么,并不给大哥的男朋友留面子。“我又不是洪水猛兽,廖警官这个态度很伤人啊。” “误会了。”廖白心下觉得自己实在有些不礼貌,至少比起只比自己大四岁的袁姚来说,待人处事还差得远了。两个年轻男人相互试探打量,隐秘交锋,不敢多说一句话。 “没想到大哥居然找了一个警察。”林穆歪着头笑笑,语气里带着不屑,“既然是警察,口风可得把紧点,我不想大哥在你身上栽跟头。” 廖白对着这样的讽刺也没多少表情变化。“这是我和袁姚的私事,还轮不上你说话。” “廖警官好好珍惜吧,不管是你的警察生涯,还是小两口的时光,应该都不会太长久。” “我们现在很好,”廖白后退一点,避开林穆身上的戾气,“应该说,是你大哥离不开我。”他无意间露出脖子上一点红痕,被林穆瞧见了,低低嗤笑,“也不过就是被大哥包养的小情人而已。” 廖白不说话,摸着红痕想起每次和袁姚亲近时,他总忍不住要人重一点,最好是弄疼他,痛起来才有足够的快感。 男人之间的性事,似乎总是带着血带着痛觉。 两人语气里都带刺,明面上却是笑着。林穆做出请的手势,“永夜有块花圃,是大哥专门吩咐人开辟的,现在开了不少花,廖警官赏个脸?” 廖白点点头,客气说话,“麻烦了。” —— 袁姚站在窗前,摘下耳机,递给一旁的徐远风。“有些话就不必同林穆说了,你知道吧。” 徐远风有些讪讪地点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哥就有意无意试探林穆,这次直接装上窃听器。他虽然和林穆并不亲近,但老爷子这么多年一直很喜欢林穆,毕竟是养在自己身边的孩子。徐远风想了想,又开口问,“大哥,廖警官和你是什么关系啊?” “我不是说了吗?”袁姚扬起一个笑,“我是他男朋友。” —— 林穆并没有随同廖白走多久,很快一个电话打过来,他急匆匆就告辞离开,只是叮嘱了廖白一句,“永夜太大,廖警官还是不要随便乱跑。” 这话算得上是威胁了,廖白也不在意。他当然不会自不量力借着如今袁姚给他的一点点温情就敢在永夜随意走动。白天的永夜显得过于安静了些,泳池的水大概是换了新的,透出一点蔚蓝色,正是那天晚上他被徐远风压制住的地方。 他站在墙角躲着稍微有些晒人的阳光,注意到身后有人走来,不等他转过身,那人已经环住了他的身体,低下头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外头风有些大,白天的永夜是不是不好玩?” 廖白感受着身后人传来的体温,男人体温偏高,风衣没能遮挡住胸膛的位置,只隔着两层薄衬衫将滚热的感觉传到廖白身上。他动了动,没能挣脱开男人的束缚,“事情办完了?” “差不多吧,也没多少事。”男人的话说得隐晦,闭着眼,吐出来的热气擦过廖白的耳朵,有些烫人,在秋风里旖旎缠绵。廖白轻声问他,“那天晚上,是你安排好的?” “不是。”袁姚察觉出少年语气里带着怪罪了,忙连声告饶,“徐远风不懂分寸,玩笑过分了。那笔钱我花的心甘情愿。”他轻轻将少年的脸偏过来些,凑上去吻他,在唇边磨蹭,温柔眷恋,“你别怪我。” 这话说得实在是卑微了。廖白闭着眼睛承受着男人的亲吻,不一会儿就有硬邦邦的东西抵在他腰上。廖白用了点力气去推他没能推动,反而让男人的手直直从廖白的休闲裤伸了进去,一把捏住了少年半硬的性器。 “嘶。”致命弱点被人握在手里,廖白的声音很快就软了下去,嗓音里还带着别扭和不情愿。“袁姚,这是外面……” “外面怎么了?”男人看着皱着眉的少年,在他雪白脖颈上吸吮,留下几个红印,随后去扯开少年的裤子。“放松点,在永夜不会有人有胆子听我的墙角。”他一只手作弄着廖白的性器,很是有技巧地挑动着廖白敏感的神经,手上濡湿一片,听着少年一声高一声低的喘息,觉得身下的凶物硬的快爆炸。 廖白给人桎梏住,咬着牙承受着他并不喜欢的挑逗。他太年轻了,警局和警校的生活多年来千篇一律,二十四岁的年纪,面对性爱都全然是陌生的,哪里承得住袁姚粗糙的手法。他疼得哆嗦,抿着唇也不敢出声。同肤白的性器很快被摩擦得生出红色,水声黏黏糊糊。光天化日之下的性爱让他无措而心生羞耻,难堪到无所遁形。 带着老茧的指腹从顶端狠狠磨蹭过去,又疼又兴奋。他低低叫了一声,东西跳着在男人手里泄了出来,白浊全被男人握在手心里。袁姚低笑,将手掌摊开给廖白看。“疼不疼?” 袁姚其实是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他不管不顾将少年的裤子彻底脱了下来,膝盖将少年的两腿分开,指尖上沾着白沫就往廖白的后穴探去,察觉到被他桎梏在怀里的人身子一紧,咬住了他的手指。他终于像施舍一般亲吻少年的后颈,慢慢抚慰。“放松点,小白。” 廖白还浸在高潮后的余温里,身体敏感得不行。他咬着下唇,感受着男人的手指在他体内慢慢进出,偶尔划到他的内壁,激得他吐出几句呜咽。他看不到男人的脸,只觉得这种完全被人掌控的姿势实在是危险。身后的动作愈来愈快了,他只求这种折磨能快点结束,“你……你进来吧。” 男人抽回手指,扶着自己硬挺的性器就侵入少年紧实的幽道。那东西又烫又粗大,青筋遍布磨蹭着敏感的肠肉。廖白努力深呼吸适应异物,还是觉得疼痛,右手紧紧抓着男人的手臂仿佛攀着浮木,几乎掐出了红印。袁姚一边吻着少年的发丝,轻声哄他,“别怕,一会儿就好。” 男人粗长的性器带着进攻的姿态,一点埋进廖白的身体,将后穴撑大到极致,准确地压迫着那根痛觉神经。廖白却在疼痛里尝出灭顶的欢愉来。这姿势进得太深了,本来男人的东西他吃下去就有些勉强,如今还要直着身子站着,承受他凶猛的冲撞。廖白压着嗓子,连求饶都似乎不情不愿,“你快一点……我受不了了……” 他还是不能去享受男人之间的性爱,那显得背德而没有理智。但身体机能很容易就背叛了主人的本心,喉咙里沙哑满是欲念的呻吟压抑不住。他被含住了舌尖,被人疯狂用力地亲吻。薄而锋利的男人嘴唇如同尖刀一样将他剖析开来,把肮脏的不理智的快感统统释放。 墙角的空气浓稠甜腻,廖白被刺激得泄了不久的性器又颤颤立起来。袁姚换了个姿势,将廖白转过身,让他靠着墙,抬起他一条腿又重新撞进去。少年淡色的分身一下一下擦在袁姚灰色的衬衫上,滴着水泛着粉色。他往后仰,哑着呻吟,被欺负得狠了那双眼睛里才泛上来红色。多漂亮,袁姚心想。在特警队永远体力上乘的少年队长,被毒贩撞断了手臂都不曾哭过的警官,轻而易举就能被自己弄得崩溃。只能像丧家之犬一般攀附着自己的肩膀,低声告饶。 少年眼睛里全是水色,硬挺的秀气分身吐着清液,连着脖颈全是一片绯红。袁姚下身用力作弄几下,少年惊叫一声,后穴涌上来奇异的快感。他被插射了,白浊的精液就射在男人的衬衫上,濡湿一片,让少年彻底软了身子,由着男人翻来覆去捣弄。 今天的永夜闭门谢客,不受预约。 第十八章 高远瞻最近很是有些难受。 廖白虽然来清江市不久,但是胜在专业素质高,人也很好相处。作为刑警,总是和他这个法医一起出任务,也就比其他人关系更亲近一些。上次穿着正式开着迈巴赫的男人,看着廖白时眼神里是掩瞒不了的温情,哪里是对着普通朋友的。高远瞻想起三番五次在廖白身上看见的吻痕,懊恼地拍了拍额头。 他早该想到的,给自己兄弟开苞的,居然是个男人。 不过思绪没能维持多久,邻市出了一起持刀入室行凶的案子,法医都出任务去了,不得已来找外援。高远瞻下了警车,收拾收拾东西刚来了案发现场,就看见警戒线内的男人,手上一把砍刀,怀里挟持着一个小孩,场面混乱不堪。 这种时候他帮不上忙,只能干着急。肩头被人一拍,他回过头去,看见前几日一直出差的实习警员穿着便衣藏在人群里。高远瞻连忙拽着同事走到一边去,“你怎么在这儿?这边警方怎么做的安排?” “蒋折警官就在隔壁大楼楼顶上。”小警员靠着高远瞻的耳朵低声说,语气里有藏不住的崇敬。高远瞻抬头瞧了瞧,楼顶太高,他实在看不到什么人。转眼一想,才惊讶问出来,“原来新同事是狙击手吗?” 蒋折从上头调下来后,工作直接由中央下发,平日里神龙不见尾,一周里得有八天在外出任务。偶尔见一面打个招呼,都是行事匆匆提着个小木箱。蒋折不能说话,交流就更少了。高远瞻了然地点点头,“难怪,狙击手出任务可能一蹲就是三五天的,平时见不到她也正常。” 话还没说几句,就听见一声枪响,凶手已经倒在血泊里,被劫持的小孩连忙给一个女警察抱了过去。高远瞻带上手套,看见一身黑衣的女人提着木箱慢慢走下来,左手擦着指腹,抬头看高远瞻一眼,眼里的凶意还没来得及收敛。他心下惊了惊,冲同事点头,“辛苦了。” 蒋折压低了帽檐,转身消失在人群里。 —— 秋天过得快。转眼深秋已至,警局众人都开始穿上长袖和外套。今日有雨,淅淅沥沥惹人烦恼。廖白躲在屋檐下,递给身旁人一支烟。 “线人有消息,”来人点着烟,白雾缭绕里眼神亮着光,“这月末黑崖高层会去一趟老挝,收拾金三角的生意。上头指明要你过去。” “那边都安排好了?”廖白自知此行危险,在事情成功前,他不能出现差错。他皱着眉,“能有几分把握?” “别碍手碍脚的,黑崖太子爷都把你疼到床上去了,你觉得你有几分把握?”来人看他一眼,语气依旧平静,听不出嘲讽的意味,廖白却低了头,心下一片凉意,连带着深秋的风从他制服的领口吹进去,冷得他一阵哆嗦。 廖白不说话,安静下来想了想。“你会去吗?” “国内还有事,这次全程看你。”那人抖落烟灰,重新咬在嘴里。“金三角不太平,不止是我们的人要搞黑崖,还有雪境。”来人的消息总是零零散散有许多,不确切的消息他不会说,说错了要搭上不止一个人的命。他看着廖白点头,随后又开口,“你最好还是注意点分寸,廖警官。和黑崖太子爷纠缠太深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那你说,除了上床,还能有什么其他手段。”来人被这话哽一声,自知理亏。毕竟还是委屈了廖白,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方法去接近人。廖白却不在意,低声嗤笑,留下一句话,“我要是想背叛,早就脱身了,还要等到现在吗?” 那人看着廖白的背影慢慢远离视线,才皱着眉接通一个电话,“这边安排好了,只等着你们动身。” “我这边的人身份不能说,在我完全信任你之前。” —— 廖白腿有些打颤,他穿上裤子,看着半躺在床上的男人,伸手夺走了他嘴里的烟,“说好不在家里抽烟。” 男人恃宠而骄,吻了吻廖白伸过来的指尖,“我不抽。”随后掀开被子走出来。袁姚的身材匀称,肌肉块块分明,都带着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狠厉。他浑身赤裸着,身下性器软趴在腿间,即使不动情的时候,廖白也觉得那东西有些危险。他别过脸去,不敢多看。 袁姚转身去揉了揉廖白的左臂,问他,“胳膊还疼吗?” 两人在一起差不多也有两月了,这期间袁姚依旧不停廖白的治疗,那条胳膊几乎好了九成,现在就算是提重物碰上阴天也不疼了,好得廖白都快忘了刚受伤时撕心裂肺的疼痛。少年总是有这一点好,不管碰上多大的风浪,总容易在碰上阳光后又能迅速爬起来,朝人微笑。不论其他事,廖白在这件事上多少带着感激的,“已经完全不疼了。” “刚刚趴着用手肘撑着床撑了好久,也不疼?”袁姚带上笑意,随意谈论两人的性事,去捉少年的唇,被红了脸的少年拦住了,“那你下次轻点。”男人在床上总是毫不节制的冲撞,他现在身下还肿胀得厉害。 “我这月末得出国一趟,”男人搂着廖白,手在他赤裸的上身游走抚摸,说出话透着暖意,全然是情人之间的模样。“有什么喜欢的东西需要我带吗?” 这人总是这样有本事,出国往金三角谈一场沾染鲜血和利益,不得已还要真刀真枪动手的生意,被他描述得仿佛只是外出玩一场。廖白假装不知情,对上男人一双炽热明亮的眼睛,吻住他的喉结。“我一个男人,哪里有什么需要你买的东西……恩,给我带一串念珠吧。”他抬头想了想,“那种红色的小珠子,祈福平安的东西。” 男人似乎被这个要求取悦了,桃花眼里泛着笑意,素日嗜血的眸子里带着似明似暗的火花,是廖白此前从未见过的。他抱紧怀中人,声音里是不加掩饰的温情和眷恋,“这么希望我平安回来吗?” 廖白心里莫名浮现出惧意,他不敢再多看男人一眼,觉得自己的心性都要被那点火花融化。他索性伸手环住男人坚实的腰腹,感受到眼前人胸膛里那颗心脏一下一下跳动,喉咙里发出一点声音。 “恩。” —— 老挝的郊区很不太平,廖白身着伪装,在人群里行色匆匆。他尽量压低帽檐,不让他人注意到自己的脸。 廖白长相酷似父亲,曾经清江市一位地方特警。脸颊棱角分明,眉眼锋利总觉得有几分不近人情在。只是少年一旦笑起来,明媚如同春光,带点稚气未脱。袁姚极爱这样的笑,但他在床上往往是将人弄哭的。这样的模样即使咬着牙哭出来也是好看的,带点隐忍和委曲求全的味道,咿咿呀呀低声抽泣,一如上好催情药。 少年本身不自知自己的模样如何。在他眼里,大概得是袁姚那种五官艳丽带着媚色的男人才算得上是好看。但是人在国外出任务,不管自己是否有几分姿色,还是低调一点好。 据线人消息,黑崖今天有一笔军火大单要和当地的毒枭谈。这生意是前两年被搁置的,当初双方因为价格原因谈的不愉快,现在亚洲一片开始慢慢归太子爷接手,这些陈年烂摊子当然也由太子爷处理。 雪境自上次拍卖会起了杀心后,似乎是一直没放弃,明里暗里想给黑崖找点跘子,这次的生意也要掺和。廖白不清楚两个组织之间的恩恩怨怨,只明白这次任务,大概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要是出了任何问题,自己将由捕食者变成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他握了握手心的汗,上头安排的狙击枪放在安全屋里,他得赶在落日时分把枪取了,耳麦里的信号逐渐清晰起来。等着发号施令。 廖白是一把好枪。这把枪在警局里磨练了四年,后来加入特警队展露锋芒。即使伤了一臂,这少年身上有些东西,也是寻常人不能替代的。 好枪就该用在刀刃上。正如飞速在安全屋里组装狙击枪的少年。他飞速上手,试着手感,随后摸了摸左臂。 左臂的伤几乎已经好全,作为警校的射击成绩第一,他有足够的把握能够不失手。 他心下想着,心脏突然不受控制锁紧。 ……还得看那狙击枪瞄准的是谁。 第十九章 黑崖的交易永远谨慎小心,在双方见面前,方圆五里就已经被专人清理干净。廖白在耳麦指引下,趁着交接之际藏在树林里,转身看看,爬上一棵树,将狙击枪扛在肩头。 枪不错。廖白颠了颠手里的东西。应该是上头特地为他准备的,分量不重,后坐力肯定也轻一些。他调好瞄准镜,在视线范围里寻找这颗子弹的牺牲者。 热带的日头很足,树林里太潮湿,廖白身上的迷彩服汗湿透了一层又一层,紧紧黏在身上。他在树上蹲了三个小时,在天彻底黑下来前,视线里出现了一辆黑色宾利,不急不慢往这边驶来。 “目标人物出现。”少年的嗓子低哑,不带感情地将前几日还与自己抵死缠绵的人上报给中央。 有人先行下了车,随后打开了后座的门。廖白手上一紧,先是看到一条长腿,肌肉将西装裤绷紧,皮鞋擦得发亮,一丝不苟。随后男人探出头来,少见地将发梳在脑后,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穿着深蓝色的西装。下车后又将西服扣子扣好,随后接过手下递来的烟,火机闪着蓝色的火苗,将男人的眼睛衬得璀璨明亮。 而廖白的枪直直指在男人的额头上。他手心有些发汗,耳麦里一片寂静,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从小路那头也很快驶来一辆越野,车上沾满黄泥和灰尘,而越野后跟着不少卡车,每一辆车上都站着武装的雇佣军,端着枪支眼神阴霾。比起来黑崖似乎太弱势了些,而男人神色不变,于东南亚潮湿的空气里吐出一口白烟。 越野上走下来一个中年男人,朝袁姚走近伸出一只手,面上带着笑。“黑崖太子爷,久仰久仰。” 袁姚扔下烟,伸手握了握那只布满老茧的手,语气客套。“李沅叔,我代表我父亲跟您问好。” 这人八十年代是香港的富商。一次投资失败后转身来了东南亚,花重金买下当地毒枭的一条贩毒路线,索性呆在了东南亚做起贩毒的副业,而国内的生意则主要用来洗钱和非法投资。在金三角呆了三十年来年,几乎已经和当地的毒枭无二。这次主要是为了黑崖手里的一批军火,来巩固自己在当地的武装势力。 “两年前听说是郑叔来跟您谈的,那老家伙不识时务,为点小钱坏了黑崖的信誉。所以我来当然是为了表示黑崖的诚意,和李沅叔做好这笔单子。以后再有生意还是希望您想着黑崖。”袁姚难得在外人面前这样客气,让李沅高声大笑,“小伙子不错,之前的事都是误会,这次咱们坐下好好商量,我当然不能不给你家老爷子面子。” 二人寒暄几句不大,小路上又开来一辆车。车上走下一个精瘦的男人,长相秀气,像是个学生模样。廖白猛地顿住,想起来老挝之前上头给他看过的照片。 这人叫杨河,是雪境三把手郎原的军师,兼情人。 一直安静的耳麦里传来声音,声音冰冷,“杀杨河。” 廖白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狙击枪对准男人的额头。但周围的武装雇佣兵已经走了下来,层层围住杨河。他并不高身形也瘦削,被人围住便看不到脑袋。廖白转过视线,只能对准杨河稍微露出的一点胸膛。 眼间袁姚沉下一张脸,露出不甚愉快的神色。但李沅笑了笑,将杨河请过来做出介绍的手势。眼看几人寒暄完毕又要上车离开,廖白压低声音汇报,“目标人物被拦住了,可能无法一枪毙命。” ——“杀不死,就重伤。” 廖白端住狙击枪,枪口对准杨河的左边胸口,子弹飞射而出,直直在男人身上炸出一朵血花来。在场三位大佬似乎都被震惊住,袁姚最先反应过来,伸手接住往地上倒的男人,低声吩咐一旁的手下。 廖白自知袁姚怕是要准备寻人了,他跳下树枝,掏出军用望远镜,发现三拨人分开迅速撤离。他留心听耳麦里的动静,发现黑崖的人正巧往西南方向离开。 那片林子里,是他和他的同事花了两周时间埋下的07式地雷,遥控即炸,而小巧的遥控器被他妥帖放在上衣口袋里。 他顿一顿,发现自己的嗓子干的冒火。“……黑崖往西南方向去了。” ——“在黑崖的人进入雷区三十秒后引爆。” 07式遥控地雷他在外出行任务时碰到过一次,这玩意儿是军方用来炸坦克的,只用来炸车似乎有点杀鸡用牛刀。廖白定了定神,看着那辆黑色的宾利进入他亲手埋下的雷区,心里默默数秒。 我是不是要跟你说再见了,袁姚。他拿出那个闪着红光的遥控,轻轻摁下,在爆炸声中迅速离开,摸了摸干涸的眼眶。 那种伪装的心惊胆战的生活,终于要结束了。廖白抬头看了看刺眼的阳光。 —— “袁姚未死,马上回国,决不能让他察觉到你的不对。” 少年有些惊讶于这个消息。他只是愣神一会儿,迅速乘坐直升飞机回国,马上跑回袁姚的住所。他在水龙头下用力洗了把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开始清扫半月未住的房子。 廖白收拾了卧室,听见开锁的声音,忙走了出去,脸上带着尽力伪装出来的平静,探头看着走进来的男人,却一瞬间失了声,“……医生?” 男人步子不紧不慢,只是额头一圈缠着白色纱布,隐约还能看到透着血色的伤疤。右肩肩头绑着绷带,胳膊无力地垂在身侧。男人的脸都泛上不自然的苍白,似乎大病一场,消瘦许多。 廖白愣在原地,忘了上前迎接。当初听到袁姚没死的消息,他的心里涌上来一些隐秘的欢喜,那点喜悦见不得光,一层层裹在最下面,不敢翻开。这个男人表现出来的实力仿佛大可通天,几次有人要他性命,他都能毫发无伤。原来……他也会受伤吗? “怎么,很惊讶?”袁姚还穿着那天和廖白告别的黑色风衣,少年还记得男人临走前在他额头上留下一个珍重的吻,嘴角始终扬着笑意。而这一别不过半月,袁姚身上显而易见布上阴霾,那些他不曾表现出来给廖白看见的东西,一瞬间充嗜着整间屋子,压得廖白透不过气。 男人慢慢走进来,反手关上门。“我没死,失望吗廖警官?” 他都知道了。廖白双手发凉,不自觉后退一步,脑子里飞速运转。他是怎么知道的?任务机密为最高级,除了中央以外只有自己和同伴知道。难道是卧底在黑崖的线人?可是中央不信任线人,线人手里的消息也不多。那袁姚是怎么知道的?这个人的势力难道能渗透进中央吗? 廖白的动作比想法快,转身去拿抽屉里的枪。他刚拿起,一抹银色的光飞过来,精致的小刀直直穿透了他的右手手心,手枪便落在地上。 “不想呆在我身边了吗?”袁姚的声音异常平静。他看着廖白的眼睛,那片墨色的光里带上杀意,伸手拔出来了廖白手心的匕首,疼得少年轻哼一声。 “我想的。”廖白被人踢中腹部,眼睛里疼出泪花,下唇被自己死死咬住,他弯腰跪了下来,并不做反抗,伸出左手轻轻拽住男人的裤腿。“我想的……” ——如果黑崖二把手不死,你必须继续呆在他身边。 “为什么?”袁姚依旧站着,低头俯视跪在自己身前的少年。廖白右手手心被血濡湿一片,不自觉发颤,但他的声音还是平静的,带着有些稚嫩的讨好。“我想留下……” “因为喜欢我吗?”男人一步步引导他,逼他说出违心的话。“廖警官喜欢我吗?” 两人在一起后,袁姚再没有叫过他廖警官。通常叫他的名字,在床上兴致来了就压着声音叫他小白,一声一声地叫,唤得廖白收紧身体去绞他的凶物。而今男人的声音不变,只是低声问他。廖白左手攀着男人的小腿,“喜欢……” “……我喜欢你。”袁姚弯腰抬起廖白的下巴,看着有些失神的少年低低说出这句话,讽刺一句,“廖警官大概是没有心的。” “我喜欢你。”少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笨拙地重复一句话,只是在场的两个人都觉得这四个字实在是虚伪。几月以来,温情是假,陪伴是假,喜欢也是假。袁姚扯开皮带,居高临下。跪在地上的少年脸正冲着男人的胯间。“让我看看你有多喜欢我。” 男人在床上总是宠着他,这点放浪的事都不曾要求他干过。廖白只记得那次拍卖会后,自己被男人喂了一颗药,迷迷糊糊被压制在沙发上,身体还带着高潮过去的余温,才让男人得逞,让他咬着射了出来。他从不曾在清醒状态去给人做这种事。廖白忽视了右手的疼痛,左手拉开男人的拉链,那凶恶的性器便跳出来,打在廖白脸上。 他强忍着耻辱和不适,张嘴去接纳男人的性器,一点点将粗长的东西吞进去,直到压迫喉咙觉出恶心感。袁姚伸手扯住少年的短发,开始在他温热的口腔里来回冲撞,不留情面的用力,连被折腾得麻木的廖白都觉出一点血腥来。直到最后他尝出腥重的东西泄在他嘴里,袁姚收回东西,带出来几丝血色。 袁姚伸手进衣服口袋,拿出一条项链。那串项链上是几十颗泛着血色的珠子,颗颗晶莹剔透带着凉意。廖白眸子一紧,链子就带在了他的脖子上。深红的念珠衬得雪白的脖颈禁欲又诱人。袁姚手上力气不减,狠狠用力扯住项链,勒住了少年脆弱的呼吸之处。 “啊!”细小的珠子质量很好,一颗一颗陷入廖白脖颈的软肉里,连接珠子的丝线也缠了进去,脖颈上明显浮现出一圈血色。他无法呼吸,说不出话,窒息感和疼痛感压迫他只能臣服于男人脚下。 袁姚蹲下来与廖白对视,伸手擦了擦少年嘴角淌出来的血。“多亏了这串佛珠,我才能九死一生回来。” “死是你定的,生是你给的。” “以后,你的生死由我来定。” 袁姚松开手,没了桎梏廖白跌在地上,男人一只手就将他扛起来,反手扔在床上。少年发声有些困难,在袁姚抽身要走时抓住男人的胳膊,“……你别走。” 素日里廖白熟悉的风暴般的情欲这时才真正弥漫上男人的眸子。袁姚伸手扯开廖白的衣服,将他翻过身,一皮带狠狠抽在少年光滑的脊背上,带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嘶。”廖白咬死了下唇,右手沾着血拽紧了被单,就感觉有异物强势捅进他的身体,疼得他双腿一阵哆嗦。还不等他适应过来,男人滚烫的性器势如破竹,一层层打开他没能扩张的身体,用力挺入。臀瓣间殷红的穴口被撑大撑破,廖白身子紧,不经扩张根本受不住这样狠的折磨,颤巍巍流出血来。 廖白身子异常敏感。头一回被袁姚强着做了一次,没用什么保护措施,男人的精水留在了他的体内,第二天廖白肚子疼得慌,蜷缩成一团躺在床上,心焦得男人后悔不已。袁姚从不喜欢那层硅胶的隔阂,但他每次都会戴上,不管自己尽不尽兴。 而这次连前戏都没有。少年疼得叫唤出声,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顺着脸颊淌下。下体破开的疼痛非寻常伤口能比,而且那在身体里发涨发硬的东西已经开始不安分地搅动。每动一次都连带着他的身体痛一分。袁姚用力抽插,二人结合处泥泞不堪,深入浅出的动作拉扯着廖白的痛觉神经,少年哑着声音挣扎不得,被男人用力钉在床上。肠液混着鲜血留在床单上,而男人并未留情。他的舌尖顺着少年脊背上那条触目惊心的伤痕往上舔舐,直到少年右肩的齿印处,然后一口咬下。 “好疼……”电光火石间,莫名的熟悉感翻涌而来,他费力回头对上男人的眼睛,不敢置信地吐出破碎的句子,“……那天晚上,是你……” 哪里有什么初见和热心助人。原来二人的偶遇都是设计。酒店总统套房里他被人下药耻辱地承受破身的疼痛,从一开始就是这个男人给的。 而他悲哀地发现,即使知道真相,他都恨不起来身上的男人。 身后的冲撞愈发激烈起来,他颤抖着想合拢双腿祈求一点安全感,伸出手仿佛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又无力垂下,手心里淌着一摊血,眼睛里布满血丝,无意识的呢喃被男人捕捉到,他凑近少年的脸颊,听他说话。 “……我喜欢你。” ------------------------ 啊两人开始撕破脸皮了呢。 你们猜剧情还猜得蛮准的嘛 第二十章 “恩,廖警官有些低烧,可能之前外出受了寒。” “他身体还好,刚喝了粥躺下了。” “谢谢高法医关心。” 袁姚挂断电话,回过头看着躺在床上不自觉痉挛的少年。廖白双手被皮带束缚住绑在身后,手腕上已经有明显的红痕,右手的伤口缠上了绷带,因为主人的收紧渗出血来。浑身赤裸着躺在男人跟前,夹紧了双腿,却耐不住腿间震动不停的东西一波一波刺激他敏感的后穴,穴口边沾着男人的白沫。廖白闭着眼睛微张着嘴,喉咙嘶哑发不出声音,只能吐出轻微的呻吟。修长的脖颈上挂着一串红色念珠,遮挡不住脖子上一圈青红色的勒伤。他察觉出男人移动的声音,睁开眼看着他,艰难开口,嗓音沙哑,“袁姚……” 男人慢慢走过来,伸手拿出了埋在少年体内的跳蛋,一吻无限温柔地留在少年唇边。“渴不渴?” “……你饶了我吧。”廖白的声音细微,收紧了双腿。雪白的少年身体上遍布吻痕和咬痕,连带着还有不明显的鞭痕,稍稍一碰就疼得很。下身穴口使用过度,泛着血色红肿起来。少年的眼睛里已经流不出泪来,干涸一片黯淡无光。 “三天了,第一次听见你讨饶。”袁姚仿佛觉得很是新鲜。他脱了裤子,解开束缚住廖白双手的皮带,将少年翻过身做出跪趴的姿势,强势分开他的腿。其实用不上什么力气,廖白就被人桎梏住,脸埋在枕头里,腰腹下陷,蝴蝶谷明显而漂亮,脊背上的鞭伤刺眼带着血腥的旖旎。唯有雪白的翘臀被男人掌控住挺立着,股间全是晶莹的润滑液,只等君采撷。 “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吗?”他感受着少年的抗拒,说出这句话。果然少年很快便没了动静,枕头里低低发出声音,“我难受……” 男人 凑过去,把少年的脸掰过来,低声哄他,“老公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随后硬挺滚烫的性器一侵入底,廖白小声叫了一声,随后很快就没了力气,只能任由男人在自己身体里抽插。 廖白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的欲望可以如此强烈。他被关在屋子里呆了三天,期间吃饭喝水都由男人伺候着,脚不沾地。随后就是无休止地疯狂做爱。 袁姚脱下西装后就是彻头彻尾的野兽。廖白曾经和他在一起温存过两月,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点也没有了解过男人。这几天他被带上脚铐,随时随地被发情的野兽摁在床上,书桌上,茶几上,沙发上,连前戏都不需要,就着之前的润滑直直冲进去。廖白刚开始还能做些防抗,到后来只能被男人拖着脚踝一下钉死在原地,动弹不得。 这样重的折磨,后穴应该都麻木了。可他每一次被侵入,还是能感受到一波波疼痛夹杂快感涌上头顶,因为疼痛软下去的性器每每又被刺激起来,让他痛恨于自己的本能如此轻易被人挑起。 廖白撅着臀,感受滚烫的异物在自己身体里来回作弄,下身的性器也立起来颤巍巍吐着清液。他难受得只能喘气,由着自己敏感的分身泄在刚换不久的床单上,而后身上人大力冲撞几十下,才堪堪放过自己。 廖白被人搂抱着,身上提不起力气,眼眶重新湿润起来。男人不觉羞愧,反而问他,“舒不舒服?” 少年还能怎么样,被玩到无法合拢的双腿还打着颤,只能点着头,附和男人的脾气。袁姚大笑,野兽心满意足,抱着怀里的猎物前去清洗。 廖白跪在浴缸里,男人的手指在后穴中磨蹭,将里头的液体全弄出来。他觉得肚子疼起来,呜咽几句,讨着乖求饶,“下次能不能……不射里面……” “多吃几次就习惯了。”袁姚将人抱出来,擦干少年身上的水珠,埋头咬住少年肩头的齿印。廖白自知眼前人已经彻底脱下伪装,再由不得自己去求人,只能皱着眉头,伸手捂住肚子,于男人看不到的地方露出隐忍不适的神情。 折腾三日,男人总算餍足。他将衣服放在床边,看着廖白有些艰难地穿着裤子,轻轻喘上几口气,嗓子里还有情欲未退的沙哑,“我可以……回家吗?” “回家然后再商量怎么要我的命?”男人分明是玩笑的语气,却激得少年手上动作一顿,随后被人紧紧抓住胳膊,男人于他的右肩狠狠咬下来,廖白疼得哆嗦,不敢吭声。不一会儿那个齿印就发红于旧伤口渗出血来。这几日袁姚总是要在这里咬上一口,原本消退得差不多的齿印愈发明显起来。 廖白低下头,袁姚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摸到点湿润也不在意。他几乎是刚回国就马不停蹄赶来,黑崖还有不少事等着他回去处理。这次是他轻敌了才着了警方的道。不过没关系,袁姚点燃一支烟,转身离开屋子,在出门前仿佛是赦免一般说出话,“你可以走了。” 少年猛地抬头,似乎想确认又担心惹怒男人。袁姚看透了他的心思,笑了笑,露出廖白格外熟悉的医生的模样,“回家吧,等我下次找你。” 这便是同意自己留下了。廖白目送男人离开,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于衣柜里找出那个旧手机来,给通讯录里唯一的联系人打通电话。 “袁姚知道我们的计划。目前还不知道是计划实施前还是实施后发现的。” “如果不是中央里混入了内鬼,那就是如今黑崖的势力已经深不可测。” “我没事。” 他闭眼挂了电话,躺回床上,疼得眉间皱起一团,左手紧紧抓着腹部的衣服。男人虽然给他做了清洁,但依旧有不少精水留在他体内,以如此张扬的方式彰显着男人的存在感。 他慢慢蜷缩起身体,一只胳膊拦在眼睛上,隔绝所有阳光。 第二十一章 廖白听到厨房里传来煮东西的声音。他闭着眼睛仔细辨认了一会儿脚步声。很好,不是袁姚。大概黑崖太子爷这段时间也是诸事不顺,在处理完自己的事之前,还没有心情来折腾我。 他慢慢直起身,闻见一阵香气,方筱端着一碗粥走进来,看见自己同事兼从小长大的朋友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气得转手扔过去一个枕头,“最近怎么回事!” 方筱熟知廖白一如熟知这个城市的每个大小角落。二人的父亲都是警局的同事,多年的老友。自己和廖白从小在一个院子里长大,他两呆在一起的时间,大概比和父亲呆在一起的时间还要长。这次廖白不声不响去执行任务,回来后人明明一点事没有,结果说病就病,连着请了四五天的假。她前几天忙着出差,没来得及慰问,听高远瞻说廖白有人照顾才放了心。结果自己一看,廖白还是个单身小青年苦逼撑着病的模样,哪里有半个人影在照顾? 廖白笑笑摸了摸额头,发觉之前因为疼痛起的低烧已经退了。他摇摇头,“我没事。” “没事个头!今早我来的时候你还发烧着,连蒙带哄灌了你半碗药,这会儿才退烧。这几天到底怎么了?”方筱了解旧友,廖白眼神躲闪明显不愿多谈的模样,一定有什么不能给人知道的原因。她索性不多问,将粥放在床头柜上,“你虚得很,先喝点东西补充体力。” 这话倒是没错。他在袁姚家三天,也没吃什么正经的东西,除了稀粥就是葡萄糖,偶尔男人还会给他挂上营养液。他肉眼可见的清瘦了些,人也不如之前有精神了。廖白端起碗喝完,慢慢爬起来。刚掀开被子,见方筱眸子一紧,他才突然想起自己穿着短袖。 廖白胳膊上布满咬痕,手腕有明显的勒伤青印,右手还缠着绷带,渗出的血已经发黑。方筱大步向前,将余下的被子全部掀开。少年下身穿着短裤,两条长腿上青青紫紫一片,还有不多的鞭痕夹杂其中,触目惊心。 “你……”方筱一时震惊说不出话。廖白觉得心下尴尬,他低着头,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能开脱的理由。女孩转身拿出一个医药箱,用剪刀把少年手心的绷带剪掉,看着伤口不大却完全贯穿的伤口,皱着眉一点点清理瘀血。廖白察觉出方筱身上焦躁难忍的气息越来越重,偏偏自己身上的罪证太明显清晰,他连解释的话都显得多余。 “廖白,你真的不能解释一句吗?”方筱抬起眼睛,深色眸子里带着对一个陌生人的怒气。“你现在都这样了,一句话也不能跟我说?!” 女孩气急了,手上动作一重,疼得廖白颤了颤。他没来得及给自己辩解两句,屋门有钥匙转动的声音。二人同时抬起头,西装革履的男人提着一袋子菜走进来,低头换了鞋,才看见两人。 “这是……”方筱转眼看着廖白。少年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尖。他向来是个心大的,屋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家里的钥匙高远瞻方筱各有一把,依高远瞻的话来说就是为了防止单身小青年横死家中无人察觉还加大他的工作量的事发生。男人走进房间,方筱才看清人家的脸——啊,是几月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据说是廖白的朋友? “原来是方警官。”男人的话很客气,语气却有些莫名,似乎是私人领地被人突然闯入的不愉。他突然想起什么,低着声音解释,“我是廖警官的男朋友。” 这下方筱实实在在被惊住。她抬头见廖白没否认,才慢慢站起来,“廖白好像没说过什么时候交了男……朋友?” 她语气里明显的怀疑。先不说自己认识廖白二十余年,这小子有多直她还能不知道?更何况廖白一身伤,几乎算得上是凌虐,带着混乱情欲的凌虐,八成就是眼前的男人弄的。 “我们在一起两个多月了,他脸皮薄没敢说,高远瞻知情的。”男人耐心解释,熟门熟路给自己倒了杯水。方筱转头看了看廖白右手的贯穿伤,“他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袁姚这时才显得不耐烦起来。他厌恶一切不计后果闯入他领地的人,尤其是这女人还不识好歹看遍了自己在小警察身上留的痕迹,私自用了这里的厨房还进了卧室,对于袁姚来说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他觉得自己这身温文尔雅的皮囊快要遮不住戾气了。廖白打着圆场,“方筱,我明天就回去上班了,什么事下次再说吧。” 这小子干村利落地重色轻友,方筱心里的火突突往上冒。她不好多说什么,转身从袁姚身边走过,眼神冷淡看了男人一眼,关门离开。 廖白身上还疼得厉害,尤其是下身的伤经不起他这样半直着身子坐着。他索性站起来,看着男人于室内一点点脱下了伪装,眸子里重新换上危险血色的东西。“你怎么来了?” “昨天还在我床上哭着叫我别走,今天怎么就硬气起来了?”男人解开衬衫的一粒扣子,审视少年的眼神仿佛在看自己的战利品。少年很白,身上的痕迹便格外明显,无端勾起他的欲望。“这方警官,似乎是你的老相好?” 提起方筱,廖白木然的眸子里才显现一点情绪波动。他察觉出男人的想法,声音虽然依旧嘶哑,却带着提防的意思,“你别动她。” “徐老四好像对方警官挺上心的。我倒是能给他做个顺水人情。”袁姚全然无视廖白语气里的警告,男人从不说空话,廖白被这句话激得一把拽住男人的衣领,眼神凶恶起来,“袁姚,咱两的事你尽管冲着我来,别去动她。” “咱两的事?我死了四个手下,数十人受伤。这笔账你以为你一个人能还?”男人捏住少年的手腕,看着纤细却筋骨明显的手腕在自己手心里变红,不做怜惜。“和你一起行动的人,我都会一个一个揪出来,千刀万剐。” 廖白甩开男人的手,却又一把被男人压在床上,奋力挣扎中,一根手指直直插入少年干涩的后穴,疼得廖白额头青筋凸起,他咬死了牙不肯出声求饶,“你他妈……要是敢动方筱……我一定要你的命……啊!” 袁姚向来不喜给床伴做前戏和扩张。但少年身子紧,自己要再不知节制玩弄总有一天会把人弄坏。他耐心地用手指给少年放松,去触碰和抚摸少年幽道里敏感的那一处,直听得少年张嘴喘气,喉咙里溢出难以自持的呻吟。 廖白眼神依旧是清明的,死死与男人对视,即使是屈居于人下的模样,也依旧带着不服输的味道。袁姚爱极了小警察野狼般的心性,能由着自己随意折腾,也不会轻易崩溃。直到男人的凶物直直闯入少年的身体,廖白才低叫一声,红肿未退的穴口吞吃着凶物还是有些疼痛。他死死咬着下唇,眼睛里水光尽显却不肯落下。袁姚下身一边动作,一边低头去吻少年的嘴唇。 男人心硬如铁,像万年寒冰下的岩石。他看着身下承受撞击的少年,才突然察觉出少年与他极其相似,胸口劈不开一条裂缝,给不了男人一丝一毫的温情。他觉得心痒难耐,只想看见廖白于情欲里彻底迷失,沉浸在男人赐予的肉欲里无法自拔。 在他看不见的背后,并不知道少年攀在他坚实脊背上的手,死死握成拳头,仿佛手中有利刃,妄想一刀刺穿身上人的心脏。 而此次,二人的拉锯战始终未有赢家。 —— 清江市烟雨朦胧里,廖白冲着身边吞吐白雾的黑衣来人说话,他的声音冷淡如同讨论这城市恼人的阴雨天。 “袁姚必须死。” 第二十二章 永夜的酒吧终夜不停歇,是一场专为黑崖太子爷举行的狂欢。酒吧的光线极暗,那些在白日里不能见客的暧昧和情欲统统隐藏在燥热音乐和昏黄灯光下,摇曳生辉。 然而今日的袁姚兴致不佳。他很少有最近这么棘手的时候,在外十年也不见得一次两次踏入别人的陷阱,这让太子爷有些焦虑。但他始终不动声色,在外人眼里,男人眉间的不耐似乎只是因为今夜的少男少女皆不入太子爷的眼。 雪茄的烟味太冲,男人身上的气质凛冽带着血色,身周五座都没有人。偶尔有不知深浅的女孩男孩想接近,被男人一记随意的眼神逼退回来,不敢再妄然肖想这模样艳丽出手阔绰的男人。 阳老板手中的确有麒麟玉上的备份东西,但那人在国内混迹十几年,自己的人稍稍不盯紧点就跑的老远还不见踪迹。总归是在一日日往清江市赶。阳夫人也不是个能省心的女人,虽然永夜的警戒防卫连一只鸟都别想飞进来。上次老挝的生意自己挺着伤还是谈成了,但想起自己窝囊折了手的模样,心里的火气还是一窜窜往上冒。 袁姚敲了敲酒杯,马上有人给他满上酒。徐远风走近他,低声询问,“大哥,今天来的有不少干净的少爷。嫩一点的还有大学生,要不要给您看看?” 他打个响指,点点头,“那就带过来。”随后当着徐远风的面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廖白的声音有些困倦,大概是昨夜值班,今天早早就睡下了。“现在来永夜,开你的那辆迈巴赫。”徐远风面上神色复杂,猜想着自家大哥这是想玩点刺激的,摇摇头转身去安排人来。 廖白精神不太好,难得袁姚几天没来折腾他,自己心里有些侥幸又郁闷于不能去接触黑崖太子爷。他昨天值夜班,出了两趟警,现下八点他就上了床。还没睡熟就被男人一个电话吵醒。他洗了两把脸,确保自己精神足起来,才去车库里拿了车往郊区的永夜赶。 酒吧灯火闪着眼,他寻人有些费力,四处看看也不知道平日里喜欢穿深色外套的男人坐在哪个角落。一时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见永夜老板徐远风咬着烟,面上似笑非笑,“廖警官来了?大哥在那边。” 他今天没有时间和徐远风较劲。跟着他往一处雅座走。难怪找不见男人,袁姚腿上坐着一个清瘦的男孩,看相貌大概是成年了,正拉着男人的衣领和他接吻。嘴唇之间水声黏腻,那男孩白衬衫领口大开,有红酒顺着男孩明显的锁骨往下,染红了一片衣料。 袁姚察觉有熟悉的气息接近,抬起头,眸子里深深浅浅映着情欲,嘶哑嚎叫着要跑出来。那男孩似乎食髓知味,有些不满男人突然撤离,想要再次接近。谁知这男人阴晴不定,将腿上的男孩一把推出去,眼神指着廖白,招招手如同对着这酒吧里的MB,“过来。” 这实在是带着侮辱的意味了。廖白紧紧手,两步走过去,无视刚才的男孩怨怼的眼神,坐在男人的腿上,勾住袁姚的脖颈,“医生。” “廖警官业务越来越熟练了。”袁姚顺着少年的大腿往上游走,掀开廖白的T恤,手上温度比少年身体温度要低,廖白下意识躲了躲,很快那只手顺势而上,抚在少年的乳尖上,轻轻搓揉,带着痛意和快感。廖白仰着脖子吐气,看看并未离开的男孩跪在袁姚腿边,眼里满是欲望。男人的唇压下来,在他嘴边磨蹭不肯深入。“太子爷……这么会玩吗?” “我会玩的花样可多,怕你受不住。”十七岁起就浸润在少年之间情欲的袁姚在他耳边低喃,去慢慢亲吻少年修长的脖颈,“最近警局在忙什么?” “太子爷发誓要我同事的命,我当然是竭力销毁证据,别让你发现。”廖白的谎话张嘴就来,袁姚心知肚明,不肯戳破。他去抚摸少年胯下的物什,发现已经半硬。但廖白挣扎起来,酒吧灯光虽然暗淡,但他还不至于能在公共场合与人交欢。男人一把将人抱起来,看来是满意于今晚廖白的主动和配合。一旁的徐远风如同隐形一般站出来,引着大哥抱着今晚的战利品往套房中走去。 总统套房里只开着一盏小灯,廖白只穿着男人的衬衫,将将盖过一半臀部,骑坐在男人身上。后穴已经被自己扩张过,湿漉漉的润滑液弄得股间全是黏腻的。他一边与人亲吻,一边慢慢吞吃男人的性器。张着嘴断断续续说话,“……你怎么知道,树林里的人是我……” “我在国内到处都是眼线,你们那点隐藏得极深的任务,也不是一点也不透光。”袁姚托着身上人的臀,一下一下顶弄少年。这个姿势太深了,廖白觉得自己几乎要被捅穿,身上的力气都被疼痛和快感剥夺。 “……麒麟玉有什么秘密?”他去吻男人,却被男人躲过去,那双应该充嗜情欲的眸子里平静无波,只有身下的性器斗志昂扬,每一次冲撞都钉在少年的敏感处。“那上面留着重要的东西,中央也不知道。”他咬着少年的耳垂,微微用力,惩罚少年在床事上的不专心。 “我之前以为拍卖场的狙击手是你,后来想想还是觉得不对劲。”男人转为上风,去挖少年藏着的秘密。“你的队伍里,有一个狙击手是吗?” 这次情事男人发狠用力,碾磨少年的穴心,廖白被弄得几乎失禁,已经顾不上去听男人说的话。偏偏男人不肯放过他,一遍遍在他耳边重复,“中央派来了一个狙击手想要我命,是吗?” “……不是”廖白挣扎着射在男人小腹上,二人之间黏腻一片,却依旧紧紧拥住,做出世间情人最亲密的姿势。“要杀你的人,从来只有我一个。” 男人轻笑两声,咬住了少年的喉结,“如果是你递我一杯毒酒,我大概也能甘之如饴。” —— 永夜如名,通夜热闹狂欢。蒋折从泳池中爬出来。接过一杯鸡尾酒一口喝下,然后将一把钞票塞在年轻男侍者的腰里,那男人笑了笑,刚想贴近,又被女人冷着脸一把推开。她在秋夜里穿着一身比基尼,浑身湿透,于无人注意的角落捡起一个木箱,悄然远离喧嚣声。 技术人员只给了她十秒的时间进入永夜办公大楼的门。她侧着身子走进去,赤着脚飞速往楼梯上跑。细细听着大楼里的动静。她大腿内侧贴着一只小型屏蔽仪,能短时间里屏蔽信号并扰乱监控。但永夜的监控一定是有人守着的,她必须再快点速度。 十二楼的尽头传来歌声,是旧上海的歌,那民国时期的曲子已经很少有人听过了。吴侬软语透着女人娇媚的嗓音。蒋折快速接近那道房门,在安全通道指示牌里藏了一件东西,刚想试试门锁,耳麦里传来警告声。她连忙撤离大楼,转身冲入树林里,察觉身后有人飞快接近,一把搂住她的腰身,将她压在树林中,等着外头的脚步声远离。 蒋折推开身上人,意外看见警局里五大三粗的法医同事,在黑暗中亮着眼睛,眨巴眨巴茫然无措。 他说,“新同事,下次做事得稳重点了。” —— 黑崖太子爷坐着电梯,于十二层稳稳停下。他几步迈过去,尽头屋子里的歌声戛然而止。他招手让林穆走近,语气冷淡,“去割了那不知好歹的女人的舌头。” 他蹲下身,从安全通道的塑料外壳里头掏出一件东西,捏在手里把玩。“既然阳老板不识趣,那我也不必给他留一个完整的老婆。” “要再敢耍花招,我就亲手去挖了他女人肚子里的那块肉。” 第二十三章 蒋折被高远瞻搂着,一路慢慢离开了永夜,直到坐上高远瞻的私车,他才从后座上拿出一件外套递给蒋折。“深秋露重,你先穿上吧。” 高远瞻生平最好研究人类。虽然对于一个轻微社交恐惧症的法医来说,死人远比活人好打交道。但蒋折不能说话,高远瞻也就四舍五入把她划到自己的小地盘里。女人冲高远瞻打着哑语,“今天先去你家。” 高远瞻很爽快发动了车。蒋折身上天生带着点秘密气息,新同事来此接近三月,他都不知道这人住哪,大概也是不愿让人知道的。本来例行巡查永夜的任务通常交给廖白,但那小子之前受了不轻不重的伤,昨夜又熬了通宵,高远瞻没什么多的朋友,自然是要为兄弟两肋插刀,索性他就扛了下来独自来了永夜。连一半都没走完就意外遇见了新同事。 女人一直光着脚,两条藕白的小腿上肌肉线条分明,布满了长长短短的刮擦伤,是当时跑入小树林时不注意蹭到的。高远瞻余光瞧见皱起眉头,女人却毫不在意,将怀里的木箱提起来,一打开,里头赫然是一把拆解过后的狙击枪,德国造,新东西,国内的警察机关似乎还没有配发这种枪。蒋折无视高远瞻有些探究的目光,飞速将枪装好。高远瞻往后视镜一看,身后果然已经跟上三辆黑色越野,开得飞快却始终与自己保持距离。 高远瞻意识到新同事想干什么,忙连声阻止,“诶诶同事,警局里每颗子弹都是要打报告的,这大半夜的开枪四周都能听得见,你别冲动啊!” 蒋折顿了顿,上半身探出窗外直接连开三枪,打中了身后三辆车的前轮胎。没想到从越野车后窜上来一辆摩托,速度飞快,很快追上小车,在即将追尾的时候那人一转身从摩托上跳下来,看着改装后的重型机车狠狠撞上小车,在转弯处碰上石壁,将驾驶室一侧撞凹下去。 那从机车上下来的男人掏出一把枪,慢慢走近小车。小车副驾驶上的女人飞速跳下来,将手里的匕首掷向男人。随后被男人躲过去,一发子弹稳稳击中了蒋折的左腿,随后被男人桎梏住。 被制伏的女人跪在地上,头顶抵上一把手枪。而后很快有人陆陆续续从越野车上走下来,去看已经开始起火的小车驾驶室上的人,随后探出头告诉男人,“自语哥,这警察晕过去了,初步判定肋骨骨折,胸腹出血,应该还有脑震荡。” 被唤做李自语的男人点点头,“将人带去医院,把路边的监控销毁,做好善后。”他将还流血不止的蒋折托起来,走向一辆完好的越野,然后接起电话。“大哥,人抓到了,马上给你带回来。” —— 审讯室的灯光有些刺眼。蒋折腿上的子弹被取了出来,上过药绷上了止血纱布,还有女人给她准备了一套衣服。她没有犹豫就穿上,然后被人带来了这个房间。 站在桌子那头的男人无异是蒋折非常熟悉的。墨色短发,身量极高,身材匀称。男人点燃一支烟,在打开火机前询问了一句,“女士不介意吧?” ——黑崖袁姚,自小受意大利精英礼仪教育,处事得体,待人绅士。 蒋折摇摇头,桌上有杯热茶,她拿起喝了两口,随意打量男人。袁姚点燃一支烟,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随后才坐下,双手交叉,直直看向她。 ——重视穿衣礼仪,成年后常着西装。 “黑崖最近在华北的生意受了影响,尤其是一周前华北天吾港口的两艘游船被查获。”他敲敲桌子,语气依旧缓和,但蒋折明显察觉出这人生气了。“都是你干的。” 蒋折并未承认。男人说的陈述句,也不必她承认了。“我前天和京城的人聊过,说上头换届,怕是得变天。但答应黑崖的东西分毫不变。怎么,难道你是在违背上头的意思吗?” 黑崖做到如今的模样,已经不再是单单踏入黑道的水了,上头的几个太子党,地方的官员,或多或少都和黑崖有些联系和利益交换。所以寻常官家根本不会去动黑崖的东西。蒋折拿起桌上放的纸笔,写下一句话,“你不能动我。” “我是不能动你。我承诺过上头的人。但有些人手太长,我必须给点警告。”袁姚说话不紧不慢,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蒋折。她打开一看,里头是一条人舌头,端口处还是鲜红的血,分明刚割下不久。她猛地站起来,双手撑在桌上,眼睛里一片火光。 “如果你想从这儿平安走出去,就把东西给我。”袁姚将烟尾摁灭在桌上。“兜了一大圈,没想到原来你主动送上门了,也让我意外。” “麒麟玉,拿出来吧。” “我只有一半。”蒋折在纸上写。袁姚站起身,一声嗤笑。“老套的办法。”他敲敲手,李自语从屋外走进来,提着蒋折的木箱。她一时眸子里染上怒气,袁姚将木箱推给她,“要么把玉给我,要么把你的命和玉都留下。” 蒋折将木箱打开,于狙击枪中取出一个细长的零件,在木箱一处虫蛀般的小圆孔捅进去,木箱中空处打开,里头半块麒麟玉在灯火通明的室内闪着光,天然的血红色像是有生命一般在玉中流淌。李自语走上前拿起玉,转身离开屋子。袁姚招招手,“去拿给四阎王儿子看看,如果你们之中有一个人敢说假话,谁都别想离开这间屋子。” 蒋折冷冷盯着不可一世的年轻男人,笔上速度飞快,“你若不守信用,上头不会容你多久。” “三番五次要我命的人可是你们,别贼喊捉贼。”他重新点燃一支烟,屋外开始落雨,秋雨淅淅沥沥,潮湿感迎面扑来。他看着窗外一片墨色,此时的清江市正是午夜,四周安静平和,而屋子里的气氛剑拔弩张。“顺便替我感谢你的上司,廖警官……很合我的心意。” 蒋折听这话几乎目眦欲裂,手握成拳,而李自语走进来,在男人耳边低头说话。蒋折这时才觉得屋内的戾气缓和一些,男人踱步走了出去,语气冷淡一如窗外的雨。“放人。” —— 自从黑崖夫人的遗体找到,老爷子就愈发不愿在外人面前露面了。林穆开着车绕着山路,江南的树终年不落叶,昌山上还是一片郁郁葱葱。昨晚下过雨,山路有些不好过车。他在一处转弯处停下车歇几口气,点燃一支烟。 烟草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有时这压在身上的东西太沉了,不得不借点外力缓冲一点,才能撑过去这深秋里看不见尽头的阴雨天。 口袋里电话震动起来,他等着手中烟被雨水打湿熄灭,才接起电话,“袁叔。” “上次的生意结了。” “我在路上了,就来。” 昌山半山腰上有栋别墅。这山虽然在景区内,但前些年就被黑崖买下,山里原先的居民都已经迁走了。林穆一路往前,于一扇大门前停了车,将车钥匙扔给了在大门口迎接的手下。 “袁叔!”他笑着跑进屋子,客厅里的男人穿着休闲服,拆解一把前几天在墨西哥反动派手里缴获的新型枪支。男人年过五十,抬起眸子时眼里的血气一层一层叠加,是长年累月在死人堆里混迹的人才带着的东西。这么多年了,林穆每每带着准备对上那双眼睛,还是会被震得心惊。 “前些天跟着大哥干活,今天回来一看,才觉得大哥和袁叔长得真像。”少年面上含着笑,他天生眼角向上,眼下有颗小痣,笑起来便比他人多了点狡黠的意思。但袁竞很是喜欢,在黑道里谋求利益的人,本来就不应该太显得单纯了。 “那小子不像我,更像他妈。”袁竞将拆了一半的枪递给林穆。“墨西哥黑帮自制的枪,你瞧瞧。” 林穆便跟着坐在袁竞旁边。这份特权是只有他才有的,主要是因为他胆子大,徐远风从来不敢去尝试坐在老爷子旁边,按他的话来说就是如坐针毡。而李自语那死心眼的就更不会了,这种事简直是逾越。但林穆不管这些,老爷子其实对他们这群小辈脾气都不错,不是大错他轻易不会发火。 少年手里的枪拆得飞快,“后坐力是普通重枪的一倍,膛线改过,还有消音功能,连子弹都是特制的。这枪不错,只是国内不能用。” “你的枪从来是用得最好的。这枪才来了一把,你拿去用。”袁竞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看见少年一脸愣愣的,“怎么,吓着了?” “不是……”林穆揉了揉脸,缓解了一下惊讶,“我平时都在国内用不上,还是给大哥吧。”他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 “他手里的好枪多着呢,我看也就你适合这枪。你之前不是一直在西北现在给你大哥调回来了,以后,你去负责公海的线。” 林穆这下正正经经愣了神。吴省一面靠海,很多生意靠海上偷渡和走私,是个大油水,向来是给几个老辈负责的,连黑崖太子爷都还没能接手那一块。“这……我做得好吗?” “小辈里头,只有你和自语做事最稳重。自语野心不大,京城华北那块的生意也够他操心了。你大哥回国后手心也没几个用得顺心的人。黑崖的生意迟早全部得让你大哥接手的。你早熟悉了公海的事,也能早点在小辈里站稳脚跟。”袁竞一只手敲着桌子,这个习惯和袁姚一样,带着震慑人心的作用。林穆摸着手里的枪,觉得发烫,连着嗓子都干得厉害,“我担心……我做不好。” “你是我手下长大的,你能不能做好我不知道?”袁竞摸了摸少年的长发,不知不觉,自家在外混了十年的儿子回来了,五岁就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干儿子也二十四了。林穆紧了紧手里的枪,“我会尽力做好的,袁叔。” 第二十四章 海边的风有些大,林穆站在风里,长发未扎,吹得凌乱。这边来往的人不多,路灯都已经坏了,现下午夜,周围黑的厉害,只有越野的大灯还亮着。他眯着眼睛,看着有辆迈巴赫渐近,于车上走下来一人来。 “廖警官,久仰了。”林穆走向来人,递过去一支烟,“抽烟吗?” 一身便服的廖白摇摇头,林穆便自己含着烟,火机亮出一点火光来,又因为风大很快灭了。反复几次,廖白走上前,拿过火机,一只手遮着风,给林穆点上烟。 “我真没想到是你。”长发有些碍事,遮着林穆的眼睛。他伸手拨开,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警察。眼前人比起上次见面瘦削许多,宽松的衣服偶尔被风吹着贴在廖白身上,透出他腰腹的线条。林穆轻声笑笑,黑崖太子爷好细腰,这廖警官给皮带轻轻一勒,衬着少年坚实又精瘦的腰肢出来。 “因为我和袁姚的关系?”廖白并不在意,正如他接到上头的命令过来前,也没猜到藏在黑崖里的线人,不属于警方却多年来一直给警方提供线索的人会是之前对自己咄咄逼人的林穆。 “你们上头居然想出这么作践人的办法去接触大哥,真让我长见识了。”林穆语气里带着讥讽,廖白没去看对方满是不屑的眼睛。他身上还留着袁姚不知节制咬出的痕迹,他不想反驳什么。“你叫我来有什么事?” “老爷子把公海的生意移到我名下了,从明天起,如果有需要,沿海黑崖的船只游艇,你要用直接报我的名字。”他心下想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大哥身边从来没有固定床伴,这次为了一个警察,直接做出了情侣的模样。看来上头派下来的警察,还是有本事的。 廖白立在风里,突然笑起来,“我大概有办法了。” —— 这次邻市处理了一起案子,廖白不眠不休两天还淋了一天雨,一直到傍晚才回了家。刚进屋就察觉有外人的气息闯入了自己的领地,张扬而凛冽的味道充嗜着整间屋子。 廖白开了客厅的等,看着穿着里衣坐在沙发上把玩火机的男人,“怎么不开灯?” 男人的目光始终钉在廖白脱了上衣的胸膛上,太炽热了。廖白觉得被雨淋湿的地方都开始滚烫起来。“我先去洗个澡。”他光着上身走去浴室,裤子还往下滴着水,淋湿了路过的地板。袁姚不声不响走近,伸手去脱廖白的裤子。“你……你等等……”廖白往外推人,偏偏欲望上头的男人根本不受这点可有可无的力气,将人挤进了浴室,自己也拽掉了上衣。 “我等了你两天,电话一个都打不通。”男人眼睛里染上怒气,身上的肌肉都因此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廖白已经赤身裸体,被人逼着贴在浴室冰冷的瓷砖上,“我有任务,手机淋了水没来得及换。” 在太子爷这儿是没有理由可以讲的。他解开西裤,身下凶狠的性器就直直跳出来,顶端晕出一点清液,擦在廖白的腰腹上。随后将人翻个身,让少年弯腰撑着洗手台,只有臀瓣翘起,露出其中一点粉色的穴口,不自知勾引。 廖白有些难受。他忙了太久,又淋了雨,浴室被男人打开了浴灯,小屋里暖和起来,他觉得撑着洗手台的双臂都没有力气,只能背着男人讲条件,“能不能……等会儿?” 袁姚憋了几天的火气,现下一次集中到下半身,他觉得自己的分身都涨到快爆炸。男人的声音有几分冰冷,一只手从廖白尾骨往上抚摸,带着点力气,少年白皙的脊背开始染上绯红。廖白属于容易留疤的体质,那次被男人狠狠甩上的鞭痕还没有完全消失,透着和白皙皮肤不相称的粉色。男人凑上去吻这道痕迹,不知是不是带着心疼,唇上的力气却很柔和,像是爱人之间的温存。廖白见说不通,也只能闭了眼,感受到男人低于体温的手指慢慢放松他的括约肌,然后小心侵入。廖白觉得心下泛起恶心感,伸手去拍男人的胳膊,“不行……我真的不舒服……” 袁姚才总算停下来,将人转过身来,用嘴贴了贴少年的额头,“你发烧了。” 廖白也感觉到了,他往前索性靠在男人身上,觉得浑身没有力气,而男人腿间的东西还滚烫着顶着他的小腹。他身体一轻,被人抱起来,浑身赤裸地躺在床上。袁姚懒得穿衣,光着身子在廖白家走动,翻出一个医药箱出来,找出点药递到廖白面前,“把药吃了。” 他直起身子,努力忽视掉袁姚昂扬的性器,接过药片和水一口吞下。灯光将男人的身影投下来,遮住了廖白眼前的光。少年此时眼角泛着红色,眸子里全是水意,倔强着不落下。 袁姚低下头,舔了舔少年泛白的嘴唇。他的动作太温柔了,让廖白恍惚里误以为是医生。男人上了床去,声音低沉,凑着少年的耳朵说话,“我听说,低烧的时候做起来更舒服。” 廖白这时才察觉到不安。他声音开始哑起来,“袁姚,等我好了就跟你做,你别……唔!” 男人将他掀翻,托着他的臀就着刚刚一点扩张就闯进去。廖白烧的糊涂,给人压制了反抗不得,疼得声音都变了调。“你别……你轻点……啊……”袁姚的凶物太大,撑得少年的后穴已经泛出血色。那处本就不是承欢的地方,现在不经润滑,廖白疼白了一张脸,眼眶却是干涸的,流不出眼泪来。袁姚偏偏就想试试这个人的极限,非要逼得那双好看的眼睛湿润起来,最好大声哭出来,才能缓缓他心里的燥热。 廖白狠狠咳嗽几声,幽道因为发烧的关系比从前温度更高一些,男人虽然动起来不便,但光是被一层层褶皱的嫩肉包裹就已经销魂不已。他大力抽插数十下,察觉身下人软了身子,连声音都变小了许多,才顾忌会不会把人干晕,将人翻身过来。 廖白身下含着东西,翻身的时候凶物在他穴心处紧紧摩擦,激得他轻哼几声。但因为发烧和疼痛,分身始终没能硬起来,软趴在胯间,一如少年的乖巧。 袁姚蛮不讲理的冲撞,伸手去擦少年额头上因为疼痛渗出来的汗珠,廖白紧闭着眼,面上惨白,嘴里喃喃求饶,“……医生,轻点……我头疼……” 男人没放轻力道,身下撞击一下比一下深,声音恶狠狠的,“你不记得你上个月说过什么了?昨天是什么日子你不记得了?” 声声控诉,廖白于混混沌沌里竟然还听出一点委屈来。他仔细想想,猛然记起昨天似乎是男人的生日。他睁开眼睛,男人的唇落在他嘴角,“小白,你可真没良心,怎么养都养不熟。” 二人在还未彻底翻脸前,廖白偶尔看到男人的护照,发现袁姚的生日就在深秋里。他笑着问从身后拥上来的人,“你的生日想怎么过?” 男人将脸埋在少年颈窝里,声音闷闷的。“我朋友肯定得在我生日那天闹。可我只想和你过……” 廖白查了查日历,发现袁姚阴历生日比阳历生日早一个月,而男人长居国外,一直过的都是阳历。他回身去亲男人的下巴,“要不我跟你过阴历的生日?我去安排。” 男人这下笑意才漫上来,低头和少年交换一个绵长的吻,“好。” 只是后来出了那些事,袁姚隔三差五来找自己睡,也只是单纯的肉体来往,他没想到男人记着这件事。廖白咳嗽两声,“……对不起。” “一声对不起就完了?我等了你一整天。”袁姚怒气不减,身下抽插厉害,廖白疼得说不出多的话,伸手去搂男人的脖子,“你轻点……好不好……我下次……啊唔……给你补回来。” 身下的人实在是病得厉害。袁姚也不敢再折腾,他最后弄了数十下,抽出性器,将精液洒在少年小腹上。随后深深一吻,“记住了,我下次生日就在下月。” 廖白总算是挨过了这次折磨。他不明白这次男人突然回归的温情是怎么回事,只觉得这人阴晴不定难以掌控。袁姚搂住身下瘦了许多的人,心里有莫名的情绪滋长,复杂到连他自己都不想追究。 我大概是输了一回合了。他去吻少年汗津津的鬓角,有一滴泪从他眼角落下来,给男人用舌尖舔去了,味道全是苦涩。 ----------------------------- 大概快结局了? 所以这次到底谁动情了(一脸懵) 第二十五章 书里说干一场大汗淋漓的性爱能退烧大概是不适合用在小警察身上的。袁姚穿上外衣,这个晚上已经被廖白吵醒来四次,每一回都是哑着嗓子喊难受,在自己怀里缩成一团,额头温度不低。男人折腾几次,索性打个电话。凌晨四点,有人急匆匆敲门,探出头来,“大哥,你病了?” 李自语是读了医科大学的。说来也巧,黑崖里几个小辈,或多或少都会点医学技能。但袁姚的针灸证书此时用不上。李自语熟练挂起吊瓶,细针扎在少年血管不明显的胳膊上。他抬起头,看着指尖夹着烟,又顾忌于病人没有点燃的男人,试探问话,“大哥…… 大后天京城太子党齐聚,准备换届的事了。你要去吗?” 男人最终还是扔开了手里的烟,“请帖我都拿到手了,还有不去的道理?” 袁姚在外十年,京城中央里的事他一直插不上手。现下正是几个红家争纷不休的时候,黑崖有盟友当然就有对手。要是对家拿了权利的大头,必定会影响黑崖在国内的贸易。前几年老一辈火候还足,一直是父亲前往。今年小辈们逐渐有撼动上一辈的能力了,自然也就把权力慢慢转移给小辈。此次之行,袁姚自然是要去的。 “京城那块儿的生意一直是我负责,要我跟着大哥去吗?” “不。”男人看着额头的发被汗糊成一片的少年,指指他,“他跟我去。” 廖白人还晕乎着,身上没有力气,毫无防备给人抱着放到车上,然后再上了飞机。他睁开眼时,才察觉到有失重的感觉,外头的太阳极其刺眼,身旁人伸过手来,拉上了窗户的隔板。 廖白转头,看见男人碰了碰他的额头,“烧退了。”随后递过来一杯水。 “这是去哪?”他眼里都是警惕,这份警惕让袁姚不太舒服,但他没说出来。“去京城,警局的假我已经给你请了。” 男人自打和他吵过那一次后,就开始独裁起来。廖白也习惯了他的脾气,懒得争辩。私人飞机很稳,又很安静。他歪着头,不一会儿又睡着过去。 袁姚看着少年的睡颜一会儿,将他的头轻轻偏过来,靠在自己肩上。 男人自有在京城的房子,虽然十年没回来,但是早有人收拾过,还准备了合适的衣服,挂满了衣橱。袁姚领着廖白走进去,自顾自说话,“今晚有个晚宴,你跟我过去。” 袁姚很久没让廖白接近自己的事了,少年自然是乐意的,他一句话也不多问,袁姚却觉得屋里太安静了些,安静到窒息了。他习惯于在顾客和外人面前露出微笑,但是面对廖白,他总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僵硬。他挑出一套西服递给廖白,“穿上试试。” 廖白接了衣服,想去更衣室,被男人拦下来,“就在这儿换。” 他顿一顿,开始脱身上的衣服。昨天的性事有些狠了,他胸膛腰腹上都是袁姚留下的青红的痕迹,右肩的齿印明显简直成了烙印,后背上他看不见的鞭痕此时也印在巨大的换衣镜前,让廖白觉得难堪而无所遁形。 他穿上这套深蓝色的西装,尺寸很合适,妥帖地贴合着少年的身体曲线。廖白虽然不如袁姚高,但也精瘦,露出的皮肤白皙,衣服在腰腹处收紧了些,勾勒出少年比普通人要纤细的腰身。袁姚眼神紧了紧。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廖白穿西装,意料之外的合适,全然勾引着人去品尝藏在西装下的肉体。 廖白还在扣外套身上的扣子,猛然间男人从身后抱过来,呼吸粗重,嘴唇落在自己的后颈上,一只手已经在廖白的臀瓣上搓揉。他皱着眉提醒,“今晚还有宴会。” “我知道。”男人眼睛里的情欲已经浓郁到黑暗。“我会有分寸的。” 廖白最终还是没有穿那套深蓝色的西装。衬衫弄皱了,裤子被扯坏,连领带也差点被弄断。袁姚所谓有分寸的话大概是不能信的。他躺在床上由着男人给他擦身子,然后抖着腿穿上一套灰色的西装,倒也和男人一身黑色相称。 晚宴在京城城中一处大会所。二人下了车,会所门低调窄小,但里头极大别有洞天。廖白慢于袁姚半步,给他牵着手,低眉垂眸很是乖巧。宴会里已经有了许多人,很多是袁姚曾经熟悉的,只是太久不见也早就生疏了。今日他来,也只是给掌权人一个信号。黑崖的生意即将全盘由太子爷接手。 会所的十几位太子党,有带着女伴也有带着男伴,大多和廖白年纪相仿,但家中也都是位高权重,只是还不足以完全踏入这片纷争里头,所以只能由人带着出席。有人朝袁姚走近,伸出手和男人握了握,“袁少,好久不见,老爷子还好吗?” 廖白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低下头去。袁姚和人客套,“苏少好。我爸挺好,黑崖的生意还多亏了你家照顾。” 苏杨是个红三代,苏家势力滔天,这次换届大概不会影响到苏家的根基。他看了看站在一旁不说话的少年,随意问一句,“这位是?” “我养的小东西。”袁姚搂住廖白的肩膀,看似轻佻。少年的身子一时僵硬。男人的声音不大,但这种正式的晚宴说话的人不多,所以周边几人也都听到了。苏杨也是没想到黑崖太子爷会随意到在这种政治宴会上带无关的人来,好好看了廖白几眼。除了长得秀气些,也没什么特别的。 恩?苏杨又仔细看看,袁姚见状叫了廖白一声,“抬起头来。” 苏杨这时才察觉眼前人有点眼熟,他想了想,“这位先生和417案子牺牲的一位市局特警廖江很像。” 听到自己父亲的名字,少年身上的戾气彰显出来。廖白是拿过枪杀过人闯过毒窝的人,比起好好呆在京城的这些大少,他身上的血性自然重一些。苏杨也察觉到少年的变化,这才咂咂嘴。看来这人还是有几分吸引人的气性在的。 “那是家父。”见男人的目光也看过来了,廖白低声回答。苏杨“啊”一声,“这么看先生也是警察了。” 廖白没答话,男人将他一搂,“楼上有休息室,自己去坐会儿。”他才点点头,很是顺从的离开。 直到少年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范围里,袁姚才皱着眉问苏杨,“廖江是谁?” 他从没去查过小警察的身世,从前是不在意,后来是没必要。苏杨低了声音回复,“以前清江市市局特警,干了不到一年,卷入一起大案子,涉及好几个东南亚的毒枭,以身殉职了。算是个人民英雄,所以我才知道的。” 袁姚想起廖白刚才的眼神,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廖江的具体卷宗,我能看看吗?” 苏杨摇摇头,“这案子太大,涉及的人太多,给封起来了。苏家不涉足公安机关,不好拿到。” 袁姚点点头,掏出手机,给人吩咐了几句话。 京城市区里,别墅中很安静。廖白早早就睡了。他最近格外嗜睡,也许是因为身体不好。男人在窗边咬着烟,想起刚刚性事里抱住的少年,胸膛上的肌肉都单薄许多,心里莫名不是滋味。 果真是折腾狠了吗?他想起每次性事后捂着肚子的少年。这么久过去了,廖白还是敏感的。袁姚喜欢内射,于是他总要看着少年疼白了一张脸蜷缩在床上的样子。男人烦躁地揉了揉发,扔了嘴里的烟。 空旷寂静的屋子里手机震动的声音很明显。袁姚接起电话,那头李不言的声音响起,“少爷,两年前的案子是中央直接接手的,我没有这个权限查看。当年的事黑崖也没有人参与。只是在一些特殊的渠道得知一个代号,是个人名。” 袁姚问,是什么?李不言翻了翻手里的册子,念出来。 男人沉默了很久,才低声提醒她,“李不言,你最近可能被人盯上了,做事小心点。” 女人因为这句话感到惊讶,很快又反应过来。“少爷指的是几年前的那个雇佣兵吗?” 袁姚眯着眼睛,京城的夜色很好,别墅区外的马路很安静,只有零星的路灯闪耀。“她如今进了公安系统。你可别落在人手里。” 李不言接话很快,不带迟疑地带着固执而封建的忠诚,“不管怎么样,我永远不会背叛黑崖。” 袁姚没为这句话产生什么感触,他的语气都是警告和威胁,“你最好是。” 他摁灭了手机,想起刚刚听到的那个人名代号,面上复杂,踱步走进了屋子。屋里的少年惊醒过来,袁姚便递过去一杯水,看见廖白双唇被沾湿,透着粉色。廖白抬起头,对上男人的眼睛。他掀开被子,露出自己赤裸的身体,“要做吗?” 那双眸子里透着灰暗的光,今晚的袁姚却觉得心疼了。他凑上去,和廖白交换一个夜里透着寒气的吻。他低声问少年,“你非杀我不可吗?” 廖白的眼神一瞬间是茫然的,又很快反应过来,带点惊慌。语气却很稳,似乎很早之前就预料到了这个问题。 “是啊。” 男人没再说多的话,他沉默着抱住廖白,甚至能听到少年胸膛里那颗心脏砰砰跳动。二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温情的举动了,廖白却觉得他一时突然离身上的男人太远了,远到袁姚的轮廓都模糊。 “我知道了。” —— 李不言挂了电话,坐在椅子上顿了顿。有警员走进来,拿了点文件,朝她打招呼,“副局,还不下班吗?” “今天还有点小事。”她朝人笑笑。虽然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她却觉得大概连这个表情都太累了。她揉揉额头,拿出一个私人U盘,插入自带的笔记本。 几年前的文件价里,电脑慢慢刷新出一张旧照片。里头的女孩嘴里都是血,被人摁着跪在地上,一双野狼般的眼睛却死死盯着镜头。 一双属于雇佣兵狙击手的眼睛,是属于国际狙击手里享有“头狼”称号的女孩。 李不言闭着眼睛,想起几年前,那个女孩已经被药毁了嗓子,说不出话。雇佣兵任务失败,要护着的人被击杀,职业也算是走到了尽头。她却仿佛不知自己的处境,用嘴型与李不言说话。 “我一定会要你的命。” 坐在清江市省副局位子上一年多的女人,头一次察觉出危机感。 你居然回来了,她想,我等了你好几年。 —— 京城的事处理完毕,袁姚连着又在华北谈了几次生意,连轴转着忙碌,只留着廖白一人在家。每次他忙完回来,总是看见少年看书看着看着就睡在沙发上的模样。小警察身上的气息干净纯粹,让空旷的屋子都带着人气。 还能这样多久呢?他去抚摸廖白的脸,珍重地留下一个吻,在阳光下显现出一个光斑。 今日京城有雨,廖白罕见提出想出门一趟。袁姚将他冰凉的手握在手心里,“我陪你去?” 商量的语气,廖白也不反对。车子一路往郊外去,停在一处公墓前。男人眯了眯眼睛,这里是烈士安葬的公墓。他跟着廖白走,最终停在一处没有刻人名的墓碑旁,只有一串数字。缉毒人员就算是死,国家也不敢将他的信息刻在墓碑上,丧心病狂的毒贩很可能会因此伤害他们的家人。 男人站在这里,觉得自己的存在很是违和。他默不作声离开了公墓。这里埋葬的每个人,都和自己的路相差甚远,他甚至担心,会不会有亡魂来索命。 袁姚低笑着摇摇头,算了。 廖白看着男人远去,才转过头来,摸了摸父亲的墓碑。 “爸,”他轻声说话,被风一吹,就在秋日里破碎开来。 “我可能会难过吧。” —— 袁姚站在永夜的地下室里,拿着手帕擦了擦粘在衬衫上的血,全然无视撕心裂肺哭泣的女人。 “现在麒麟玉完整了。”他随意瞥了一眼胸口中枪躺在血泊里的阳老板,眼里的冷漠一如开始降温的深秋。 “金三角的地,可以去拿了。” 男人身上的白衬衫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一旁等着的徐远风递上去一件外套,他摆摆手,没有接。地下室的血腥味有些重了,他却没有心思抽烟。“这两人你都处理了,”然后他看着徐远风,语气里有警告。“别让其他人插手。” 徐远风一惊,有些心虚的点头。袁姚了解这个属下,忠心不必说,但在金窝银海里长大的,又常年声色犬马,容易犯懒。之前有些事,他不仔细去查,都知道是徐远风把活推给了林穆。“再有一次让我知道你把要紧事推给林穆,你就给我滚去西北。” 徐远风连忙堆笑。他长着少年人的模样,露出酒窝来,很是讨喜。“大哥我不敢了。林穆现下接了公海的生意,忙的神龙不见尾的,我也不会找他。” “什么?”男人停了脚步,眸子凌厉。“老爷子把公海的生意给他了?” “是啊,就是上周的事。” 袁姚在原地顿了顿,身上的戾气一点点弥漫起来,嗓子里低低吐出几个字。 “本事太大,留不得。” 第二十六章 自打上次从京城回来,袁姚就强硬地要求同居。廖白没多少东西,给男人团吧团吧就打包住进了袁姚的家。今天阳光很好,廖白洗了床单,晾在窗台上。回头看见男人走了进来,身上白衬衫的血迹明显,带着厚重的铁锈味。少年皱了皱鼻子,将凑过来亲他的人推开,“味道太重了。” 袁姚如此不掩饰自己的罪恶,亲手将这点见不得光的肮脏摆在台面上给廖白看。少年低着头,神色莫名,“你杀了几个人?” “一个,”男人占着力量优势,将少年的脸掰过来,舌头蛮横闯进廖白的口腔,勾起舌头吮吸,吻得少年轻喘。“是阳老板。” 廖白脸上的错愕来不及掩饰,全被男人看在眼里。他去舔舐少年的耳垂,阳光下圣洁的少年被恶鬼囚禁在怀里,被恶鬼亲手编织的情欲陷阱束缚,无法逃脱。“你的那个狙击手同伴没能救下阳夫人,反而还把阳老板的命赔进去了,没想到吧?” 男人已经硬起来的性器隔着裤子从后顶撞廖白的臀缝。廖白被袁姚说出的话惊得只想马上跑回去打电话,理智却让他只能站在原地承受男人的亵玩。他的裤子被男人脱了一半,露出雪白的臀瓣。袁姚捏着那团软肉把玩,爱不释手。廖白身上泄了力气,嗓子软起来,“别在这里……” 男人一巴掌拍在廖白臀上,力气不小,廖白疼得轻叫一声,白皙臀尖上红起来一片。他问完全被自己禁锢的少年,“中央的计划瞒得严实,我在京城查了几天,也就查到一个代号,”他手下又是一掌,臀肉上掌印明显。“823是什么日子?” 中央喜欢拿特定的日期作为代号,这是行业里都知道的事。男人手下动作不减,一下一下拍打着少年的臀,声音不小,在空旷屋子里回荡。廖白又羞又疼,眼睛里闪着水光。他低低抽气,忍着疼痛回答,“……是我认出你的日子。” 袁姚总算停下来,欣赏着裤子半褪的少年,粉红的臀肉因为秋日的风在阳台上颤抖。他伸手轻轻抚慰,在廖白后颈上轻咬,“那天是我第一次吻你,你怎么认出我的?” 廖白闭着眼睛,不想去回忆那天发生的事。他被徐远风压制下了药,像是个奴隶一样跪在泳池边听着叫价声。袁姚暂时放过他,拉起了廖白的内裤,吻他额头,“我去给你调杯酒。” 袁姚家里藏酒不少,比起永夜的酒吧,他私藏的酒更加醇厚。廖白不敢伸手去碰臀肉,只觉得火辣的疼,索性脱了裤子,只穿着衬衫和灰色内裤就往吧台走。男人调酒的姿势很好看,倒入高脚杯的液体分了层,一半透明一半蓝色,被推到廖白跟前。 “是因为这杯酒吗?”男人的眼睛墨黑,廖白含着一口酒去吻他,酒液从少年唇角往下流,淌过锁骨,将白衬衫弄湿一片。“是。” 一年前他作为中央特警队支队队长,外派到国际刑警执行任务。接到线人的消息,突击了俄罗斯摩尔曼斯克港口的酒吧。不想黑崖太子爷比他们动作还要快,早在几分钟之前离开了港口,只在酒吧柜台上留了一杯鸡尾酒,上贴了便签,写着漂亮的俄文,“致敬正义而愚蠢的警官先生。” 替他传话的酒保朝着一队刑警鞠躬,“这是太子爷亲自调的酒,还请各位警官赏个脸喝一口。” 这话实在太过嚣张了些,军火毒枭调出来的酒,哪有人敢喝。廖白刚过二十,年纪轻,带着点不畏生死的胆量,接过酒保手里的酒一口喝下。寒风凛冽的北欧,他只记得伏特加浓郁刺人的味道,以及在舌尖徘徊的黑加仑香。 “原来我们这么早就见过。要是你再早来五分钟,我还能给廖警官一个吻。”他松了少年难得主动上前的亲吻,将嘴里的酒喝下。“摩尔曼斯克的酒吧午夜喜欢跳舞,如果我端一杯酒,不知廖警官愿不愿意共舞一曲?” 男人当然不是说的跳舞,他的眼睛里弥漫上深深浅浅的情欲,廖白站起身,勾住袁姚的脖子,然后被男人抱住,抵在门上。男人还没解开裤子,廖白就喊疼,讨好地亲了亲袁姚的侧脸,“……太疼了,你有没有……催情的吸剂?” 小警察心气高,平时给自己折腾狠了才眉眼颤着流几颗金豆子,连哭腔都很少从嘴角漏出来。袁姚有些意外,“几个月了,还疼?” “每次……每次进去的时候疼。”廖白皱着眉头,去舔男人嘴角的酒渍,声音低不可闻,“……你太大了。” 男人轻笑,从吧台底下掏出一个小瓶子,让廖白凑近闻了闻。Rush的作用很快,不过是几个呼吸间少年脸上就染上了红晕。男人借着少年开始迷糊的时候,趁火打劫,“在钢琴上做好不好?”不等廖白点头,就解开少年的衣扣让他跪在钢琴椅上,上身趴在琴台,“小白弹个曲子给我听听?” 廖白一只手撑着钢琴,一只手放在琴键上,不等他动作,身后的男人狠狠一撞,破开扩张后的层层穴肉闯进来,少年低叫一声,右手断断续续在琴键上弹奏,随着撞击渐重,廖白终于哑着嗓子哭出来,“……不行,我弹不好……” “别哭,我给你弹好不好?”袁姚哄着身下的少年,廖白的脊背下陷,因为手撑着身体蝴蝶骨明显深邃,脊背上的肌肉光滑漂亮,只有一道淡淡的鞭痕从肩膀延伸至尾骨。他浑身都泛着粉色,后穴吞吃着男人的性器,硬生生撑大许多。润滑液和肠液被搅成白沫粘在少年的臀上,颤颤流下来。男人看着身下的美景,腿间的性器更加用力几分。他站着作弄少年,两只手放在琴键上,弹奏一曲古希腊悲剧的歌曲。甚至随着曲子变快变缓抽插。少年不过一会儿就哭着尖叫射了出来,射在黑白交加的琴键上。“我不要了……医生轻点……”他哑着嗓子求饶,之前被男人打过的臀肉一下下被撞击着,疼痛和快感交杂,高潮仿佛一场灭顶之灾,让他彻底沦陷。 “别急,才刚开始。”男人手下的曲子渐入佳境,廖白若是清醒时刻听了,一定能辨认出来。可他已经完全溺毙在肉欲之中,双目失神,连求饶的话都已经是本能吐露出来,“……再深一点……啊,不要……疼……” 袁姚在床上从来不吃求饶,他身下的性器涨得厉害,将少年后穴撑得饱满,水声和肉体碰撞的声音合着钢琴,仿佛是一首情欲背德的曲子,逼着廖白坠入黑暗。 曲子快结束,而男人冲撞越发厉害,廖白的性器早就硬起来,他含着的东西次次撞在肠道的敏感处,前列腺堆积的快感无法摆脱。到了极限时,他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再次射了出来,将钢琴弄得一塌糊涂,还有精液射在了男人弹奏着琴键的手上。他安抚着已经撑不住性事的少年,“小白,叫我一声好听的,我就射给你。” 廖白无力思考,舌尖苦涩,低声吐出两个字,“……老公。” 男人将滚烫的精液尽数留在少年体内,将这个人从头到尾打上自己的记号。恶鬼已经开始收网,而少年浑然不知,瑟瑟发抖。 “你逃不掉了。” ------------------------ 必须要给两人解释一下啊!他们之间没有什么血海深仇的,之前连私交都没有,只是廖白有任务在身而且二人立场不同而已!其实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恋爱故事啦,要相信我可以圆回来的。 第二十七章 山间公路来往匆忙,徐远风将别墅里的人全清理出去,举着一把伞,自己的衣服早就淋湿了大半。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水,有些焦灼,“也不知道大哥那边怎么样了?” 李自语沉默着站在一旁。他话不多,但难得今天的脸色很是难堪。徐远风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兄弟。林穆这样一闹,也是和黑崖的缘分走到尽头啦,能痛快点死都不容易。” 李自语不发一语,和徐远风守着别墅门口,摸了摸口袋里潮湿的烟。 山间别墅里,男人拿着一把枪,黑洞的枪口对着长发少年。林穆素日里脸上总是挂着笑意,在一群小辈里头模样艳丽,五官秀气,又胆子很大,五六岁起就养在老爷子身边的,老爷子总是要多疼惜他一些。而今天清江市有暴雨,电闪雷鸣,偶尔有闪电照亮少年的一半脸颊,显得很是几分阴森恐怖。林穆对着袁姚的枪举起双手,脸上是极浅的微笑,语气里都是遗憾,“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大哥。” 刚刚喝下茶昏迷的袁竞已经马上送去了永夜的救护中心,太子爷迅速封锁了消息,派了黑崖组织里最好的医生给袁竞去做催吐洗胃。林穆的左肩已经有一个血洞,不停往外渗血,而男人手中枪始终很稳,指着林穆的额头。 “小白眼狼,我爸这么多年白养你了。”袁姚很难因为什么去动怒,尤其是对着这群小时候的玩伴。但今天语气却格外冷一些。“我爸出了半点意外,你手下带着的人都得死。” “大哥生气是应当的。要不是你太早得了麒麟玉,着急要带老爷子去金三角,我也不至于这么着急动手。”林穆捂着左肩,因为失血他的声音已经开始发抖,身上也一点点冷起来。“要是出了国,可就没这么容易杀老爷子了。” “给个理由吧小孤儿,”袁姚并不听林穆多言,这人是黑崖出了名的银舌头,向来油嘴滑舌。“你跟了我爸十多年,为什么要杀人?” “小孤儿?拜黑崖所赐,我才成了孤儿。”林穆的语气太平淡了,也许是血色的回忆过了十多年,连带着都有些褪色,他的脸又苍白几分。“大哥是没有印象。十八年前黑崖在香港横行,因为我爸抓了一个小毒贩,就直接将我家灭口。”他因为太惨痛的记忆而痛苦得双目充血。“我家上下亲人四十八口,全死在黑崖手里。你以为这么多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十四年前的事太遥远了,对于袁姚来说,这也只是其他人的故事,与自己无关。更何况在太子爷二十八年的岁月里,他也不是没为了利益干过灭门的事。这太寻常了,杀人越货不过是家常便饭。他一瞬间有些茫然,并不能对林穆的曾经感同身受。 少年看出了男人眼里的漠然。他轻笑,眼窝干涸。“我在黑崖十多年了……真是可笑。到头来,也是一事无成,双手全是污血……” 他以为自己能成功的。他实在是失眠了太多个夜晚了,连双亲的照片都只能微缩成指甲大小藏在手表里,不敢翻不敢看。父母在警察公墓的坟,他一次也没去过,甚至不敢贸然途经,只怕有人怀疑。结果他藏在黑崖里十多年,人也杀过,毒也贩过,又和这群肮脏的黑道有什么区别呢? 他的口袋里还拽着一个微型炸弹。因为失血,林穆的眼前已经开始模糊不清,只看着从小就带着他玩的大哥似乎已经要扣动扳机。他狠下心摁响了手里的东西。一瞬间仿佛内脏在体内破碎开。他看见眼前的男人额角全是血向他爬过来,颤着手接起电话,“大哥,老爷子喝的是安眠药,没有生命危险……” 十四年间,他每一次,都输在自己太心软。 —— 今天的雨太大了,有些地方出现了山体滑坡。廖白穿着雨衣在高速路口检查一辆被撞变形的车,从淤泥里抬出来一具尸体。口袋里电话震动不停。他摘了手套接起,徐远风的声音在雨里很是清晰,“廖警官,大哥受了伤,你来一趟吧。” 他稍微犹豫,见有实习警员朝他招手,“廖警官辛苦了!接下来由我们招手,你回去休息吧。” 他点点头,骑上自己平日里代步用的摩托,直接冲了出去,差点甩了警员一脸水。“嘶,廖警官这么着急是去找谁啊?” 永夜的医生是很好的。廖白行色匆匆,还穿着警服,走在永夜的行政区实在违和。但路过的人没有一人抬头去看他,只是稍稍为他让路。廖白进了病房,见男人额头缠着纱布,闭着眼睛。屋里的两人很快走了出去带上门,给二人独处的时间。 廖白莫名察觉出空气里头不安分因子。他甚至不敢走近这个男人。袁姚揉了揉手,睁开眼睛,示意廖白走近,一把拉过廖白的衣领。“和廖警官接头的人,就是林穆吧?” 廖白并不说话。他说不出话,挂在脖子上的念珠被袁姚拽在手里,用力收紧,勒住少年的脖子起了红印。他甚至无法反抗。男人身上的伤不知有多深,他要是用了力气也不知道会不会伤到袁姚。深红色的石榴珠勒进了脖子,甚至已经出现血迹,袁姚才松了手。廖白一阵咳嗽脱了力,被袁姚搂进怀里,直接吻过来。这个吻有些用力,男人的尖牙咬在廖白舌尖上,疼得怀里的少年一阵哆嗦不停。这个带着血腥的吻持续了很久,直到有人敲了敲门,袁姚才松开唇,有血从廖白嘴角流出来,被男人轻轻舔去。 “进来。”屋外人走进来,看到廖白又很快低下头。“大哥,老爷子想见见林穆。” 袁姚神色阴冷。他摆摆手,手下人明白了意思,关门退了出去。男人低头看着怀里难受得眉头皱起的少年,轻声问他。“廖警官,你觉得这场博弈,谁会赢?” 廖白抬起头,舌尖肿起,喉咙沙哑,勉强说出话来。男人靠近了少年,才听清楚他一字一字说出的句子。 “你不会赢的。” 第二十八章 小白这人平时在床上软得很。长了二十多年的直男,说给男人掰弯就弯了,筋骨柔软得怎么折腾都行。但是床下有几分狠劲儿,这是袁姚掰不回来的。男人的屋子挺大,后来住进了廖白,索性把当初买下来的上下两层也都打通装了楼梯,上层是一整层的健身器械和枪支。当然藏枪的地方是不能给廖警官瞅见的。袁姚偶尔睡觉时搂着少年,都觉得像是搂着个定时炸弹。二人不过同床异梦,只有性事时才显得有温度。 袁姚在永夜忙了半天才回家,就听见上头传来沙袋闷闷的响声。他脱了鞋子上楼,廖白正穿着白背心一脚踢在沙袋上,后背给汗濡湿一片。 “这么有兴致?”男人的声音懒洋洋的,随手将领带扯下来扔在一旁。廖白的眼睛因为刚才的运动发着亮光很是精神,看着袁姚慢条斯理一件件把正装脱下来,解开衬衫的袖口。这套动作通常是性事前的预告,廖白觉得心下一阵燥热燃起来,性器都开始不安分地肿胀。他舔了舔自己干涸的嘴唇,偏头看着男人。 “太子爷有兴致跟我来一场吗?”廖白几乎不这样叫他。这个称呼太危险,男人眯了眯眼睛,小白直截了当把二人的敌对关系摆在明面上,似是挑衅。“如果我赢了,今晚你让我干。” “你拿什么干我?”男人走上前去,和少年几乎要挨着鼻尖说话,“你那东西我喜欢得不行,可舍不得让它费事。” 少年从未经人事的性器颜色浅淡,端头粉嫩,尺寸却是有几分傲人。但和袁姚比起来还是逊色两分。每次给男人含在嘴里时,男人都觉得那端口溢出来的清液都散着折磨人的香气。 “我要是赢了,”廖白不吃男人这一套胡话,语气恶狠狠的。“我就干死你。”随后一拳带着风声挥过来,直直打在袁姚脸颊上,将男人打得偏头。 这力道不小,袁姚甚至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看来是嘴角给人打裂了。他伸手擦了擦,直接一脚踢过去,被廖白的胳膊拦住,骨骼和肌肉相互碰撞的声音,在枪支时代用最原始的搏斗方式相互压制。男人心下咚咚激烈跳动,转身又是一拳打了过去。 二人的身影在健身房纠缠,但是一拳一脚都是打在肉上。太子爷很久没有干过这样不会防御只会进攻的傻事,但他觉得意外爽快。他伸出腿勾住少年的脚,将人绊倒,然后压上去,低声警告,“廖警官还想打吗?” 廖白躺在地上,嘴里吐出一个脏字。两人过了十几招,身上的痛这时才隐隐漫上来。尤其是袁姚右脸上被自己狠狠打上去的一拳,青紫了一片,狼狈到整个人都已经穿不上黑崖太子爷的皮囊。他笑起来,声音嘶哑,“你现在可真他妈丑。” 这话袁姚是不乐意听的。他皱皱眉,被廖白一个用力反客为主,成了被少年骑在身上的姿势。屋里有淡淡的血腥气和汗味儿,荷尔蒙急速膨胀,廖白察觉有硬邦邦的性器顶在自己屁股上,而自己的分身也开始往外吐清液,将浅灰色的休闲裤染成一点深色。 少年不觉尴尬,一挥拳往身下男人的脸招呼过去,被袁姚一把抓住,然后搂着廖白的脖子,狠狠亲下来,“骑乘好不好?” 廖白埋在男人的脖颈处,声音闷闷的,“……好吧。” 袁姚不喜太明亮的灯,屋子里的灯光都是柔和的黄色。廖白总是在这样的昏黄里显出不设防的神色,一双眼睛水光极好,动情时带着淫靡的彩,勾得男人着了魔一般用力顶弄。他们始终开着一盏小灯,温情如同午后阳光。在床上用力时看着对方布满情欲的眼睛,然后交换一个绵长温柔的吻。 袁姚翻着手里厚厚的一沓病历,揉了揉额头,摘下眼镜,转身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年。 刚刚结束一场性事,加班两天的少年实在是累了,不等清理就沉沉睡去。男人走过去,掀开被子。屋里的空调很足,但赤身裸体的少年还是在睡梦里蜷缩起身子。袁姚喜欢在这人身上留下自己深深浅浅的痕迹,那些藏在警服底下不能露光的痕迹,每一块都彰显着男人的占有欲。他掏出一管药膏,冰凉的指尖擦过少年留着一条红痕的脖颈。随后低头亲吻。 男人的爱来的随便而惊心。他只是和一个固定床伴睡了三个月,就莫名其妙将自己卷入一场纷争里头,抽身不得。他细细舔舐少年脸颊轮廓,忍下心头的暴戾和不安。 桌子上随意摆放的病历还很新,没有多长时间。袁姚仔细翻看,不错过一点细节,随后手指停留在一处英文上慢慢摩擦。 我亲爱的,ptsd患者爱人。 —— 警察局给警督都配备有公寓。副局向来节俭,空降到省局后就一直住在单位公寓里头。这一日她照例加班。空荡的走廊尽头,站着一个人影,模模糊糊看不清,只能稍微看见指尖上闪烁的一点火光。李不言低头笑了笑,朝那人说话,“狙击手不是不能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抽烟吗?头狼?” 那人慢慢走近,一米七的个头在女人中不算矮,和李不言一个水平线。李不言很是有兴致地看着来人,脑子里回忆几年前在亚马逊森林里被自己活捉的雇佣兵。当时的女孩不过二十出头,就已经是享有盛名的国际狙击手。只可惜接了个与黑崖作对的任务,被李不言带着几百个全副武装的手下包围,最后还是她开了一枪,直直打在女孩偏心口,横穿一个血洞。 “国际雇佣兵,沦落到给国家打工吗?”李不言觉得好笑,“你一个口不能言,在床上躺了两年多的废人,还有地方要你?” “比不得黑崖老爷子第一副手。”蒋折的嗓子粗糙到吓人,像是吞了一把刀子一般的音色。李不言挑挑眉。没哑?她当初为了惩罚,下了足量的毒品,硬生生灌下去,烧伤了这人的嗓子。没想到她还能说话。 女人走近,掐灭手里的烟。“我说过我会来要你的命的。”李不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开了保险。“中央这么迫不及待,要处理掉黑崖了吗?” 她在省局三四年,早就开始怀疑中央对黑崖的信任程度。老爷子虽然尽量低调不去掺和红党的是是非非,但终究势力摆在这里,有些争斗是躲避不过的。少年前些日子去京城,明里暗里也是有人阻拦。果然……她皱着眉头,躲过蒋折迎面刺来的一把匕首,转身就开了一枪。 消音器的效果很好,手枪却直接在李不言手里爆炸开来,碎片刺进她的手心里,握了满手的血。她却是漠然的,仿佛不觉手心的疼痛,“中央这么早就开始怀疑我了?” “黑崖副手天性警觉,要不是你站的位置太高做的事太多,上头还怀疑不到你身上。”蒋折眯着眼睛仔细打量被走廊灯光照亮的女人的脸。她几年前在热带雨林时眼睛给血糊了一片,没能注意这人长什么样,却不想黑崖副手意外的年轻,三十岁上下的女人,画着精致的妆容,还穿着警服,眉眼有这个年纪的女人带着的艳丽。 李不言沉默一会儿,突然一脚踹向自己的房门,里头几声枪响,直直朝着蒋折打来。她弯腰躲过去,手里的枪被李不言一脚踢飞。她一拳挥向李不言的小腹,给半路截下来。屋里走出来几个持枪的人,还没能开枪就遭了子弹,被不知藏在哪里的狙击手一枪毙命。 李不言毕竟比不上做了几年雇佣兵的蒋折,几下给桎梏住,而黑崖的救兵一时半会儿赶来不了,她挣扎着用力想要拖延时间,在几下混乱打斗里从大腿边掏出一把刀,朝着蒋折脖子刺过去。 “砰!”李不言觉得腰腹一阵疼痛,手里的劲软下来,倒在蒋折怀里。十米外的廖白手中枪冒着白烟,几步走过来,从蒋折身上将女人扶过来,“黑崖的人快到了。” 蒋折盯着那把匕首,突然飞速抓在手里,转手就想往李不言脖颈刺过去,被廖白拦下,“别冲动,这人手里还有不少黑崖的资料。” 蒋折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努力咽下一口血腥的气息,收了手里的刀。 “你到底还要多久才对付黑崖太子爷。” “不到一周。” 第二十九章 完结上 十一月二十五日,清江市入了深秋,天气渐凉。男人皱着眉在窗前点燃一支烟。他在西欧呆久了,就格外讨厌在这个季节还湿润得惹人心烦。廖白从身后走近,搂住男人的腰腹,西装下的肌肉坚实危险。袁姚被这个动作取悦了,轻笑着将人拉到身前来亲吻。廖白不喜男人嘴里的烟味,推开在自己唇边磨蹭的人。黑崖太子爷这段时间并不好过。李不言被抓是他早就预料到的事,虽然黑崖的人一直守在她身边,但耐不住要抓她的人是当年的国际狙击手“头狼”。他不说有多少心疼,但这是父亲手下的副将,许多大大小小的事没了人处理,总归让他多少有些心烦。 都怪眼前的少年。他恶狠狠地想,嘴上用了点力气,疼得廖白“嘶嘶”呼气。袁姚的手摩擦在少年的后颈,这里脆弱而不堪一击,男人的手有些用力,逼出一点威胁的气息来。“小白,你今天可不能给我找事了。” 廖白眨巴眨巴眼睛。二十出头的少年,装起无辜来嫩得能掐出水。少年在男人身边呆的久了,就连这点演技都是男人手把手教出来的。他温顺地亲了亲男人的侧脸 ,“当然。” 深秋肃杀之气浓重,今日是黑崖太子爷二十九岁寿辰。 这样的日子袁姚是不在意的。他还有很多个二十九年要过,以前在西欧时,也就是和几个朋友聚在一起,喝点酒在高速路上撞坏几辆车。但今年他刚刚回国,需要一个特别的日子将黑崖几个元老和生意往来的朋友聚在一起,高调宣布太子爷正式掌管亚洲生意,即将接管黑崖最高管理权。 他忙了整天,只在早晨和廖白接了个吻就急匆匆去了永夜。推杯换盏间就是一整天,袁姚适应并喜欢这种日子,但在宴会间隙,他总是还会想起某个被他藏在家里一点不老实的少年,躺在他身下时便老实乖巧,一双长腿勾在自己腰上,随着自己的动作嗯嗯啊啊的低声呻吟,眼睛里的水色满得要溢出来。一出了门就要和他作对,藏在暗处里给他使绊子,倒也让男人恼了不久。 宴会结束得早,众人也都很识趣地离开,只知道太子爷在家里养了个宝贝,总归是要早点回去温存的。袁姚到了自己的私人停车位,就看见迈巴赫里跑出个人来,抿着嘴朝他笑。男人心情顿时愉悦起来,他大步走近,搂着少年细细一截腰摸了摸,“怎么好像又细了些?” 廖白这段时间大大小小的任务不少,袁姚又忙着,没能经常给小警察加餐,瞧着少年就瘦下去不少。男人却爱极了这抹细腰,结实有劲,掐上去不一会儿就留下指印,通红一片印在白皙皮肤上,像是雪白宣纸上突兀留下的朱砂笔画。廖白拉着男人上车,“我知道你不喜欢清江市这块儿,我带你去别的地方过生日。” 他将自己的白衬衫解开胸口的一粒扣子,露出乳尖上的扣环来,银色的环在车灯下透着光。男人觉得血气一下就上了头,直直往身下冲去。他没来得及去吻少年,就被廖白制止,少年的眼里已经满是情欲,分明也忍得难受,“别急,等到了地方再说。” 迈巴赫在高速公路上驶得飞快,男人没能忍住,但见少年认真开着车,也不好动手动脚。吴省一面邻海,廖白开了两小时车到了海市,刚把车停下,就被男人搂紧怀里一阵亲吻,两人胯下的东西都直挺挺硬起来,廖白被乳尖上的环扣弄得生疼,他低着声服软,“医生,我得把东西先取下来……“ 袁姚一把握住少年的分身,用了点力气,逼得少年喉咙里发出点挠人心的声音出来。他去舔廖白胸口的殷红,将那环扣也一并含在嘴里,舔的乳尖也颤巍巍立起来。两人在窄小的车厢里喘气,交换体液,廖白脱了裤子跨坐在男人身上,身后是方向盘,车窗外是掀着小波浪的海。现在天已经黑了,廖白分不清现下的时间,只知道身下含着的凶器滚烫烧灼,在自己体内疯狂鞭挞,要把男人的痕迹彻底留在身上。他在高潮来临之际,攀住袁姚的脊背,用力咬在男人右肩肩头,将滚烫的精液洒在男人小腹,随后承受男人热烈的拥吻。 等二人缓过这一轮欲火,廖白挣扎着在车里换了衣服,跳下车厢。袁姚跟在身后,琢磨着下次再换一辆型号更大的车,方便小北活动。不远处的海面,停着一辆大型游艇。男人眯着眼睛,认出是自己划到小白名下的游艇。他轻笑,感受海风带来的腥咸味道。“怎么?想在海上给我庆祝生日?” “就我们两人。” 少年竖起一根手指压在男人唇上,声音低下去,只用气音说话,“一整个晚上。只有我。” 袁姚不知道少年故意勾引人起来带着这么多的艳丽之色。廖白清秀年轻的脸上泛着光,是男人一直以来爱极了的光。这场海上之行看似危险而不可掌控。太子爷讨厌不能控制的人和事,但廖白太特别了,在黑暗里亮着火光,逼得男人情愿飞蛾扑火。 他跟着少年上了游艇。大型游艇只有两人多少显得空旷,但迟早会被情欲充噬。游艇在海上驶行飞快,两人在黑色的夜幕下接吻,一个吻延长到廖白无法呼吸。少年喘着气,舔了舔男人的嘴角。男人闭着眼睛,察觉有冰凉的东西指着自己的腰腹。他一把抓住少年的手腕,而廖白很快用力甩开,二人隔着耳鬓厮磨的距离,但廖白手里的枪直直抵在男人的身上,子弹致命而美丽,曾一度是袁姚用得最顺手的伙伴。 “廖警官终于要对我动手了。”袁姚挑着眼睛,右手依旧抚在少年脸上,做出温情的姿态。“到了公海,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 “太子爷这么笃定,大概是知道我们的计划了。”廖白盯着男人墨色的眸子,那双眼睛里是饱满的爱意,不带防备。廖白却突然怀疑起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是不是也和主人一样会演戏。袁姚靠在船栏上,语气带着笑,“对啊。” “你们任务的唯一目的,就是杀我和我爸。” 黑崖横行百年的时间,看似盘根错杂,权力分散,实际都握在黑崖老爷子和太子爷手里。亚洲的生意命脉给袁竞牢牢握住,而欧美地区黑崖的人早就以袁姚马首是瞻。要是除了这两人,黑崖的权力纷争会让整个组织元气大伤,中央也更好各个击破。 “廖警官从进警校开始,就被分进了这个任务,我了解的没错吧?”他的声音低哑,凑近廖北的耳朵,宛如爱人私语。“得知我会回国的消息,早早就来了清江市等我。中央这盘棋,廖警官当之无愧是最大的棋子。” 袁姚这话分毫不差。廖白手中的枪握的更紧了一些。他在任务中受伤纯属意外,中央得知黑崖太子爷即将回国的消息,便借此将他调到清江市。果然不到半年,他就意外出现在袁姚的床上,从此注定和这个男人纠缠不清,生死难言。 “到了公海,才好解决你。”少年眯着眼睛。他并不喜欢海风。“太子爷似乎并不会游泳。” 廖白迟迟没有动手,耳麦里还没有声音,虽然他知道延迟一秒眼前的男人就危险一分。风浪有些大了,一个浪打过来,男人往前一扑,廖白措手不及开出一枪,瞬间一盏大灯照在自己脸上,让他睁不开眼睛。 一瞬间突然有暴雨的声音,夹杂着人声和车鸣。袁姚的声音此时显得遥远,有淡淡血腥气被海风遮盖。“廖警官疏忽了,俄狄浦斯王的案件应该没忘吧?” 廖白低叫一声抱住了头。满眼都是血色。他看见自己坐在车里,高速路上暴雨倾盆,倒在车前的是浑身血迹的父亲。他脚下油门未松,隔着雨幕看见父亲吐出几个字。 “杀了我。” 被卷入毒枭纷争的父亲,拼死带着线索从毒窝里逃出来,而那时的廖白卧底在一个军火组织底下,身后是百十个同事的性命,一旦任务完成前暴露就会害死自己藏在暗处的同事。他不得不假装一个军火小弟,亲自撞死自己身着警服的父亲。 那个任务被彻底锁了起来,看不见卷宗。他像是古希腊神话里的俄狄浦斯,背着弑父的诅咒,无法逃脱。 一转眼躺在路上的人换成了自己,他被狠狠钉在路上,躲不开迎面而来的越野车,而左臂剧痛。他痛苦地跪在地上,模糊视线里,看着男人一步步走近,袁姚右腿有个血洞,手上的枪正对自己。廖白呆呆看着男人,才察觉左臂已经血肉模糊一片。 “这只胳膊是我给你治好的,你不听话,我就收回来。”男人蹲下身子,和少年平视,“这游艇上,好像还有炸弹?廖警官是想殉情吗?” 他低头和少年交换一个吻,带着海风和血液的腥甜味。 “距离爆炸时间还剩六个小时,你猜我还能干你几次?” 第三十章 完结下 廖白什么都听不见。 海上的风浪太大了,掀起的声音像极了高速路上的夜晚。他绝望而无法逃脱。自从受过伤后,廖白就患上了轻微的创伤后应激障碍。恐惧,流汗,颤栗,流泪都成了自然的生理反应,让他变得脆弱而不堪一击。 男人扯过藏在廖白耳朵里的耳麦,给自己带上,语气漫不经心,“我爸怎么样?” “老爷子没事,厉害着呢。扛着两把机关枪就冲出来了,还不用我们动手。”袁竞很早就开始做甩手掌柜,也就让很多人放松了警惕,不知道二十年前的黑崖当家是怎样的手段和能耐。就连袁姚也不敢和父亲肉搏。徐远风在那头嚷嚷,“大哥,这中央的频道还挺容易侵入的,你也赶紧回来吧。” 袁姚应了声,随后冷淡的盯着眼前双目失神的少年。停顿许久,还是轻轻叹口气,伸出手抹掉了已经落在少年下巴的泪珠。“怪我欺负得狠了?” 廖白从短暂的失神中缓过来,抹了一把脸,“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借了林穆在公海的势力,你比我想象的还有能耐。”这公海上游艇十里内都被清理了无关人员,黑崖的人也都清退开。只可惜林穆落到了自己手上,不然太子爷还说不好真得殒命在此。 男人抬起少年的下颚,看着因为泪水而更加清亮的那双眼睛。“你心心念念要杀我,我还不得留点退路吗?”他语气里分明有些不满,但依旧是纵容的。“廖警官,你输了。” 他随意将少年身上沾了血和灰的白衬衫撕下来,扯成长条绑在自己被廖白之前开枪伤到的右腿上。随后拉起少年的左胳膊,捆住止血点。廖白并不挣扎,刚才的病症发作,让他耗尽了一半力气,更别说左臂上血肉模糊的一片。男人看着少年胸口上的两个银环扣,觉得好笑,伸手扯了扯,“痛吗?” 廖白的脸色一瞬间通红。他的乳、尖格外敏感,还曾被男人称赞是个宝贝,平日里随便吹口气就能微微立起来。这环扣是夹紧在身上的,拉扯起来难免有些疼,还带着他熟悉的快感。只是现下的情况实在不适合干什么,这点微弱的情、欲很快就被左臂的巨大伤痛所覆盖,不过聊胜于无。 “……你真是疯了。”廖白察觉裤腰被人拉下, 他拼命挣扎去推开男人,换来的只是袁姚惩罚似的在他软绵的性、器上一捏。男人在这种时候居然还有兴致干些什么。袁姚这人向来是凭喜好做事的,徐远风的船还不能很快到达公海,这晚上的海风吹得人心凉,还不如做点什么暖和一下身体。 之前被弄过一次的后、穴还是软绵的,车上无法清洗,廖白的内裤上还沾着一些男人的精、液,而更多的依旧留在少年体内,随着男人手指的深入才缓缓流出来。廖白被推倒在甲板上,后背直直贴在冰凉的甲板上,冷得少年一阵哆嗦。而袁姚匆匆做完扩张,就直接闯进去,不带怜惜。 少年睁着眼睛看着天空的星星。公海远离岸边,离开光污染后,星幕便清晰起来,全部落在少年的眸子里。他的喉咙因为疼痛发不出声音,因为失血而冰冷的身体因为被男人搂抱着逐渐回温起来。头发被血糊成一片,脸上也是黏腻的,但袁姚并不嫌弃,依旧和每一次性、事一般时不时吻过他的脸,像是抚慰。 他们的身体太契合了,像是一块完整的玉佩被分成两半。袁姚在人群中寻寻觅觅,才终于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半。每一次呼吸和喘气,每一下冲撞都刚刚好。但廖白太疼了。他看着身上的人,眨眨眼睛,偏过头去躲开男人的一个吻,已经通红的眼眶里重新蓄满水色,然后从侧脸滑过。 性、事匆忙,男人将东西留在少年体内,然后直起身体细细看着少年。廖白的分身软趴在胯间,顶端稍稍湿润了些。袁姚低下头去,吻了吻少年稚嫩的性、器,极尽虔诚深情。 廖白眼睛在下一刻猛然睁大,拉着身前的男人往后一滚,一颗小型炸弹落在甲板上,猛地爆炸开来。这游艇是袁姚改装过的,怕水的太子爷极少去海上谈生意,如果非要上船,他也只会坐自己改装后的游艇。那炸弹没能损伤到游艇多少,但四散开来的碎片许多直直扎入廖白赤裸的后背。少年下意识挡住了飞散的弹片,将比自己身形还大的男人护在身下,替袁姚辟出一块栖息地来。 “你——”话音未落,被冲击力波及的少年倒在男人身上,哆嗦着咳出一口血。他附在男人耳边,低声说话,仿佛还是之前那个在袁姚身边乖巧听话的小警察,“……不是我的人。” 袁姚将少年抱起,皱着眉看着他背上大大小小的碎片。血液在脊背上蜿蜒流淌,形成一幅绮丽的画。男人身上的戾气愈发浓重起来,杀意明显,疯狂得在暮色里撕裂处一方不安定来。 “雪境,找死!” 他不该忘了这个麻烦。他们也一定有人混进了中央,得知消息想瓮中捉鳖。他察觉自己的右手都颤抖起来。怀里的人已经愈发冰凉,耳麦里李自语的声音大喊,“大哥,我们拦住了雪境一些人,但还是有人脱离了包围圈接近你了!” “我他妈知道!”袁姚几乎不发这种脾气,有些冲动和幼稚,连着耳麦那头的李自语都愣住了。他急忙问,“大哥你受伤了吗?” 他摁了摁额角,拉动游艇的油门,飞速往岸边驶去。游艇内藏了炸弹,他不敢让廖白躺进去,只能脱了自己的外套盖在少年身上,尽量让他暖和起来。“雪境的人,一个都别给我留。” 不远处雪境的船来得飞快,袁姚一眼就认出了站在船头的郎原。之前吃了狙击手一枪,没能要命,还猖狂起来了。他几个急速转弯,想要甩开追兵。有枪密密麻麻射击过来,男人躲过几个,终究还是有疏漏,肩头一阵疼痛被他压下,低头摸了摸侧躺着的廖白。“别怕。” 袁姚不知道这船舱里的炸弹一旦游艇重新发动起来,会比预期时间要早一倍爆炸。但他敏锐听到了油门里不正常的声音。他跑进船舱,拉出一个救生艇出来。廖白身上伤太重,移动不得,被男人抱起来放在里头。他低头吻了吻少年的额头,没来得及说话,冲天的火光和爆炸声就接连响起,二人一瞬间被炸弹掀翻出去,甩进海里,廖白在海水里吐出一口血,又很快被人托举起来,眼前的景象都开始摇摇晃晃。 “不会有事的。”袁姚并不会游泳。这几乎是太子爷唯一的弱点,但他尽量让自己浮起来,将廖白攀附在一处浮木上。少年嘴唇哆嗦,发不出声音,只是用手勾了勾男人湿透的发尾。袁姚轻笑,忍着身上的痛。刚才的爆炸他完全护住了廖白。少年现下的身体状态经不起多的伤。他哑着嗓子说话,语气柔软,终于带上不加掩饰的爱意,“小白,还想杀我吗?” 廖白艰难地抬起头,看着被血水包围的男人。袁姚在他和中央眼里,几乎是只手遮天,还从未有人将他逼到这种境地。男人太狼狈了,此时才显现一点颓然。他吐出气音,接近男人的耳朵,“……不想。” 袁姚露出一点笑,温柔蹭了蹭少年的侧脸,“我也爱你。” 此时暮色浓重,看不见岸边,星星坠落在海里,灭了光彩。袁姚在廖白面前压抑半天,才在嘴角溢出一点血迹,身后的炸弹冲着火光,巨大的波浪冲来,少年才看清男人胸口一点血迹慢慢扩大,痛到男人松开手,于少年面前渐渐失了气息。那双墨色的眸子终于染上沉重的疲惫,被海水和波涛淹没。 “我不想了。” —— 黑崖太子爷殒命,在军火贩毒生意里掀起一阵风浪。黑崖老爷子大怒,但此次中央决意要连根拔起这课毒瘤,乘胜追击。黑崖不得不更加低调起来,放弃了国内大部分生意,远离了政治中心的漩涡。 警方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但终究幸不辱命,没有辜负佩戴的警徽。 廖白的左臂彻底废了。最终保住了胳膊,但已经再不能用力和活动了。不过医生还是夸赞了他之前做过的治疗,“前期按摩效果不错,不然可能真得截肢。” 袁姚的家里他还留着钥匙。黑崖在短短几日内就撤离了国内,永夜也很快搬离,别墅群被转手,而袁姚的家却始终没有卖出去。廖白再没有去过那个屋子。他很快就适应了男人不在的日子。只在偶尔深夜难眠时点燃一支烟,闻闻熟悉的烟草味,冲一冲夜里透入骨髓的凉意。 他的手机都已经上交,才惊觉自己和男人在一起的三个多月,连一张照片都没有拍过。 多想何意,总归……人已经死了。 他请了很长的假,听了心理医生的建议背包出门旅行。他走过很多地方,遇到过很多陌生的人。偶尔在人潮鼎沸的广场,他私心里总是想要遇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最终只是嘲讽自己痴心妄想,将热闹远远丢在记忆之后。 他开始写信。并不署名的信,一封封写好后辗转于各国的寺庙,将信烧在庙中,然后于佛像前磕头。 “我知道你不信命。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有轮回一说。这一世若是手上人命太多,我想为你积一点阴德,希望保你下一世平安顺遂,一世无忧。 我去了好多地方。偶尔会想起你。但因为治病的药吃了不少,记性有些差了,觉得你的模样有些模糊。 我没有后悔过骗你上那艘游艇。 只是觉得难过。” 他在午夜的摩尔曼斯克的凉风吹进旅馆时,写好一封信,然后走出了房门。这里的夏天不热,异国的气息浓烈热情。他走进一个港口酒吧,灯红酒绿间,发现里头的白人男女都笑着看着自己,然后被人推着走到酒吧中央。 吧台边上,有个男人端着一杯半透明半蓝色的酒,朝廖白举起酒杯,扬着侧脸,桃花眼中是似有似无的光亮,脸上一道伤疤明显,嘴角勾着笑意。 “致敬我正义而深爱着的廖警官。” “摩尔曼斯克午夜舞场要开始了,和我共舞一曲吗?” 第三十一章 番外 整个欧洲地下都是袁姚的地盘,摩尔曼斯克是二人旅行的起点。那个相见的晚上男人有些沉默,他脱了少年的衬衫,用嘴描摹廖白脊背上大大小小的伤痕。那粉色的新长出来的嫩肉敏感得很,廖白张着嘴微微吐气,想躲开,被男人箍在怀里。他偏头去亲袁姚的侧脸,被人含住了舌尖,亲吻的水声在旅店响起,带着淫靡的气息。 廖白被压在身下,他浑身激动得开始颤抖,熟悉的男人的气息一瞬间将他包裹起来。他脱了上衣,将赤裸的自己送到男人的身下。左边乳尖上挂着个亮闪闪的环扣,穿过最稚嫩的血肉,像是镶嵌在少年身上,苍白的皮肤衬着那个银环扣,漂亮得让人想一口吞下。 袁姚看着那个环扣,呼吸声粗重,伸出舌头去舔那个粉嫩的乳尖,连着环扣一起含在嘴里吮吸。廖白在身下轻轻喘气,精瘦的胸膛一下一下起伏。“这是为了我戴上的?” 少年不答话。他原本就不善于表达感情,在床上总是带着几分羞怯和不知所措的。他被黑崖的人从海上救起,又在医院里躺了三个多月。出院后就去了一个纹身店打了乳钉。长了二十余年的男生,连染发和耳洞都没有打过,却在自己身上留下一个情色放荡的标志。甚至也不曾想过,自己会爱上一个男人,爱的离经叛道。他红了脸,在男人的逼问下点头。“喜欢吗?” “喜欢死了。”袁姚用了点力气去咬粉嫩的乳尖,廖白觉得疼了,才低声求饶两句。他在小半年的时间里被调教到完全契合男人的身体,几分钟的前戏后他就觉得自己的后穴开始一张一合不满足起来,连着内裤都开始濡湿一小片。少年在意情迷乱里伸手进了裤子,又被男人扯出来。“想要吗?” 他觉得难受,在男人身下磨蹭,抬起头去吻男人的嘴角。“你快进来……” 袁姚三下两下扯了少年的裤子,几下扩张后就将自己埋进去,少年乖巧地伸出舌尖和他亲吻,投身于强烈失魂的性爱里,发泄这失去他的一年多里全部的思念。 男人之间的性爱像是一团火焰,将廖白彻底包裹,连着魂魄一起烧成灰烬。他仰着脖子,从巅峰之处坠落时哭得一塌糊涂。 夏天的西欧很舒服。袁姚给廖白买了意大利独具盛名的手工巧克力,看着少年小口小口咬着吞下去。廖白喜欢甜食,他在罗马大道上眯着眼睛舔着嘴唇上的巧克力碎屑,让袁姚觉得眼前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是诱惑的,像是块甜腻的巧克力一般让他上瘾难戒。廖白太瘦了。他受了重伤,又在医院里躺了那么久,瘦得身上的肌肉都隐没下去看不见了。男人心疼得不行。在大街上旁若无人地亲吻少年,磨蹭着他的腰腹。“得多补回来一点。你都瘦得脱形了。” 廖白眨巴着眼睛,他身上褪了之前和袁姚虚与委蛇的那层伪装,才显得整个人完全通透起来,纯清得能被男人一眼看透。他不知为何红了脸,喃喃细语,不敢看男人的神色,“我听说,黑崖太子爷好细腰。” 男人的性欲极重,他都快承受不住日日夜夜的性事,腰腹上给掐的通红,布满咬痕吻痕。袁姚被这话取悦了,龙心大悦,直接在大街上就把廖白抱起来转圈。异国的文化对于任何爱情都带着包容,过往的男女含着笑意,看着男人于阳光下给少年一个吻。 法国的酒庄里,葡萄一串串晶莹剔透,被少年咬碎了后又给男人几口吞下,紫色汁液从少年脖颈往下流淌,一点点被男人舔舐干净。这酒庄没有外人,他们直接躺在草地上交合,廖白伸手抚摸男人心口的一个疤痕,沉默不语。袁姚抓起少年的手指亲吻。“这个是被游艇的弹片弄伤的吗?” 男人并不解释,他知道少年有些后悔和不安。那个夜晚实在惨烈,他挡住了冲天的爆炸和火光,没有防备被碎片直接贯穿了心口。当时辗转了几个国家动手术,才堪堪抢回来一条性命。他低头舔了少年鼻尖上的一点汗珠。“从此以后,我的命就是你的。” 他们在旅途中走走停停,恰巧碰见廖白的生日。袁姚准备了一份精致的小礼物,在少年期盼的眼神里将那个做工漂亮的小木盒打开,却让少年一瞬间红了脸,拿着床上的枕头就往男人身上扔去,“袁姚!” “诶。”廖白很少这样叫他,男人凑过去要吻他,被廖白难堪地推开。“到底是你生日还是我生日?!” 男人眼睛里漫上深深浅浅的情欲,他讨好的跪在少年面前,伸手抚慰廖白半硬的性器,“就当是为了我……穿一次?” 那个做工优良的木盒里摆着一条漂亮的尾巴。火红色的毛发,是袁姚曾经野猎时捕获的狐狸,被他单独割下了尾巴,做过处理后于尾根处安上了一个木制的假阳器。那玩意儿不如袁姚的东西大,但也尺寸可观,于少年眼里简直大得可怕。廖白慌忙后退,又被男人捏住脚踝扯回来。袁姚在少年雪白的脚踝上轻咬磨蹭,“是我亲手做的,花了不少时间。当时就想着,你带上一定好看。” 廖白揉了揉脸,对上男人殷切的眼神,才好不容易点了头。他趴在床上,裤子被脱下,那个冰凉的木制阳具给抹上凉凉的润滑液,一点点往少年后穴里塞进。廖白咬着牙,努力压下一点呻吟,那个东西破开层层穴肉,陌生的快感激得廖白眼睛上染了水色。等到末端完全塞进去,他别扭地跪在床上,给男人搂着腰肢,双手放在袁姚的肩头。左顾右盼格外不自在。火红色的大尾巴蹭着少年的大腿,酥酥麻麻,连带着性器又硬上几分。 袁姚的目的达成,太子爷的恶趣味可不仅仅限于此。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遥控器,得意地在少年面前晃晃。廖白惊白了脸,慌忙要去抢,就察觉埋在身体里的阳器疯狂震动起来,不停刺激着少年的敏感点。他一下就慌了神,连话也说不清楚,“袁……袁姚,我,我难受。” 他要将那尾巴扯出来,一下给袁姚桎梏住了手。男人欣赏着少年因为疯狂的情欲开始失神的眼睛,有一下每一下抚慰少年的性器,“舒服吗?” 廖白连忙摇头,他快被那震动逼疯了,滴水的分身蹭在袁姚的白衬衫上,不一会儿就惊叫着射了出来,身上软成一片。他受不住了,呜咽着求饶,“求你了……拿出来……医生,啊……” 男人终于忍不住只是看着这活色生香的一幕,他解开裤链,将狰狞的东西放出来,直直拍在廖白臀尖上。少年在毫无知觉里被拔了尾巴吞下一个尺寸更大的东西,一个晚上数次翻覆,最终被干到失禁,性器里射不出多的精液来。 他哭哑了嗓子,屁股通红一片,被撞的也是被男人打的,疼痛和快感交织,最终昏睡在袁姚的怀里,迷迷糊糊里只记得天边都已经开始泛白。 从此以后廖白再也不让袁姚准备他的生日了。 挪威北部有一栋庄园是袁姚的私人财产,连带着还包括方圆十里的森林和湖泊。廖白一个猛子扎进水里,畅快游泳,过了几分钟才想起回头看着站在岸边一脸阴郁的袁姚,“你真的还不会游泳吗?” 男人叹口气,一个不察就被偷偷游过来的少年扯了脚踝拖进了水里。二人有一定的体格差,平日里两人有交手的爱好,但受过伤的廖白已经完全不是袁姚的对手,男人也不是会在健身房里心软的人,少年憋了一肚子怨气,趁着这个机会总算出了一把气。 袁姚咽了几口水,才被少年托起来。他叹口气,纵容少年的行为。“我四岁的时候,养的小猫淹死在水里了,后来就不怎么喜欢水塘。” 廖白愣了愣,刚觉得愧疚,就被男人吻住了唇,“还好,现在养的小猫会游泳。” 袁姚不会水,但廖白会。在除了骑乘后廖白终于又在性事里出了一回力,于水中承受男人的抽插,还要撑着男人不往水下掉。两人躺在岸边,廖白吃了一嘴的精液,去吻男人的唇,唇舌交缠里,味道腥烈而浓重。 这一日是伦敦难得的好天气,他被蒙了眼睛,给男人领到一处地方。等到摘下眼睛上的白布,才发现袁姚今天正式地穿着三件套,自己正站在一处教堂里,而男人单膝跪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戒指来。 “我这辈子,都会这样爱你了。” “廖警官可不能反悔。” 他微笑着将那枚戒指戴在廖白无名指上,戒指上是黑色的矿石。“我心口的弹片取出来后,就让人融了镶嵌在戒指上,喜欢吗?” 廖白和男人在阳光下十指交缠,吻在袁姚的心口。 “我再也不会放手了。” --------------------------------- 总的来说,袁姚并没有洗白,但是他尊重廖白,所以不会回国内的生意了。至于廖白还会不会回归警队,因为他的胳膊彻底废了,所以应该是退役了。 好了,那么袁白两人的故事就讲到这里吧。